第14章 (14)
酒幸虧沒喝,倘若是喝了, 不知道刁奕舟會不會真把自己嚼巴嚼巴給咽了。
可她本就煩心上火的, 刁奕舟一個好臉不給不說,還上來就甩冷話。
桃珍這心裏,五味雜陳的, 雖然猜測到他可能是做給秦助理看的, 可心裏還是有點兒說不出來的委屈。
她索性什麽話也不說, 把頭扭向了一邊,幹脆誰也不看。
秦助理一眼就認出了刁奕舟,也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這個桃珍是他刁奕舟的人。
常年混在官場的人,最會察顏觀色,也最會分析利弊。
他無事人一般呵呵笑了幾聲,朝刁奕舟揚了揚手裏的酒杯:“刁總,還真是緣分。”
刁奕舟表情淡漠的往裏走了幾步,慢慢走到桃珍身邊,他拿起了桃珍的酒杯,并且把她稍稍往後推了下,換成是他自己正對着秦助理。
他不笑,聲音也并不柔和:“怎麽樣,秦助理,我來和你喝個交杯酒如何?”
秦助理讀出了他眼睛中強烈的敵意,微微的“嗤”了一聲:“這,恐怕不太合适吧。”
一旁的嬌嬌和小陳已經看傻了,這種局面他們可把控不了,除了呆愣的看着,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即不合适,那就散了吧。”
刁奕舟狠狠将自己手裏的酒杯砸到了地上,砸得太用力,杯子“砰”的一聲跌到地上,碎片四分五裂的飛濺,酒液也灑得到處都是。
他也不管在場人都是何種表情,長胳膊一攬,連拖帶拽的領着桃珍往門口走。
秦助理氣急敗壞,也擡手将自己的酒杯砸到了地上,“刁奕舟,你也太目中無人了。”
語氣裏是濃濃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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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已經走到門口的刁奕舟回過頭,冷冷的補了一句,“秦助理說錯了,我目中有人,但無畜生。”
秦助理氣得咬牙切齒,嘴唇哆嗦着吐出了三個字:“你等着。”
刁奕舟面不改色的哼了聲:“随時恭候。”說完,掉轉頭,攬着桃珍走了。
嬌嬌見這陣式,小碎步跑着,也趕緊趁機溜了。
她又不傻,事情僵到這步田地,以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還管他什麽付賬不付賬的,她跑到收銀臺,低低的說了句:“裏面有人買單。”
說完就飛快的跑走了。
面對一地狼藉,小陳表情那叫一個蒙圈,他都理不清,好好的飯局怎麽成了這步田地。
秦助理則是氣得胸腔起伏,木着張臉站在那裏,褲腿上還被濺了許多的酒液,濕濕嗒嗒,挺有礙觀瞻的。
身着紅色旗袍的服務員,袅袅婷婷走進來,非常客氣的問道:“請問,哪位先生買單?”
這話一出,秦助理的臉色變得更黑了。
在官場上混跡幾年,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可今天,面子裏子都沒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裏面射出了異常狠戾的光芒。
把服務小姐吓得,身子往後瑟縮了下,眼睛忐忑的盯着地面,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還是小陳識時務,這頓飯局他挑起的,結果鬧到這種局面,他認命的從兜裏掏出銀,行,卡,心不甘情不願的遞給小姑娘:“喏,刷我的卡。”
一場飯局,不歡而散。
車上,刁奕舟目光沉沉的開車,桃珍幾欲挑起話頭,都在他不愉的臉色下偃旗息鼓。
從離開飯局直到進了新家,兩人非常有默契,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刁奕舟先進了家門,換了拖鞋,邊往裏走邊脫了外套。
桃珍把手包放在鞋架上,也換上了拖鞋。她剛把手往包裏一伸,準備拿出手機向父母報備下行蹤。只感覺耳邊一陣疾風吹過,她驚駭的側首。
只見刁奕舟的外套被甩在了自己側前方的地面上,因為力道太大的原因,衣服往前滑了幾下才停住。
刁奕舟站在茶幾前面,冷冷的看她,看得桃珍心裏不由的一顫。
“你這是做什麽?”桃珍也不高興了,她把手從包裏撤回來,雙手環抱在胸前,慢慢走到刁奕舟身前,迎着他疹人的目光,再次問了遍,“你想做什麽?”
想打人,想罵人,想家暴麽?
刁奕舟用手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我是誰?”
“刁奕舟。”
“我他媽是你的誰?”刁奕舟的聲音猛的拔高,聲音響得似是要把整個房子震塌。
桃珍遲疑了下,回答:“丈夫。”
“你既知道我是你的丈夫,你的酒店出了事情,你第一個想要求助的人竟然不是我,倒是拐彎抹角的去求助那些個畜生。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吧?”
桃珍皺了皺眉,不悅的說道:“你不用這麽大聲,我可以聽得到。”
“我怕你記不住!”刁奕舟一字一頓,非常用力的說道,“麻煩你記住了,你是我刁奕舟的老婆,以後,除了我之外,誰都不可以欺負你!”
他一想到那個男人對桃珍說得那些個話,簡直快要氣炸了。
如果是女人間酸不拉叽的來幾句,他尚能忍忍,可若是一個男人那麽輕浮的抵毀桃珍,刁奕舟是半絲也忍不了。
要不是看在秦助理可能升遷的份上,他是想拿拳頭直接打招呼的。
他是真不明白,放着自己這棵大樹不倚靠,卻去相信那些個七拐八繞的男人。
桃珍倒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垂頭在客廳裏來回走了幾圈,見桃珍默不作聲的,斜了她眼,甩門進了側面的書房。
發脾氣的男人真可怕。
桃珍也心緒難平的,可自己理虧,要不是刁奕舟,今天場面滑到哪個地步,她也不一定能控制住了。
可千錯萬錯,朝自己發火擲衣服,都特麽的不男人。
桃珍彎腰撿起衣服,輕輕甩了甩,放到了洗手間。
擔心衣兜裏有東西,她挨個口袋摸了摸,裏面和左側口袋都是空的,倒是右側口袋裏摸出了點兒東西。
是一張折疊好的紙。
她踟蹰了下,把紙片輕輕展開。
是個人名,後面跟着一串手機號碼。
她正欲合上,忽然覺得不對,再次看了眼那個人名,這下她确定了,這個人名正是投訴桃珍酒店的那位住客。
我的天,刁奕舟也太神速了,自己什麽都沒跟他說,他竟然是什麽都知道,而且替自己把事情辦妥了一半。
桃珍把紙放條入了自己口袋,轉去廚房看了眼。
雖說刁奕舟這臭脾氣讨人厭,可畢竟還是有點兒功勞的,桃珍想做點兒飯一起吃。
鐘點工阿姨太會過日子,基本是現做現吃,廚房裏除了點兒米面,幾乎沒什麽菜。桃珍只在冰箱裏看到了一塊肉。
她在廚房櫃子裏又找到了一包香菇和幾包挂面。
想了想,她開始行動。
不多會兒,便做出了兩碗香氣四溢的肉沫面條。她正欲端着碗出去,忽然腰間多出一雙手,接着男人溫熱的身體觸上來,輕輕從後面抱住了她。
她先是一驚,待聞到熟悉的味道,心下才微微的一松。
“老婆,對不起。”刁奕舟象條大狗一樣趴在桃珍背上,“我是太着急了才會這樣,下次肯定不會了,原諒我好不好?”
甩一巴掌給個甜棗吃,這刁奕舟還真是活學活用。
桃珍可不想輕易的原諒了他,她嘟了嘟嘴巴,抱怨:“你太兇了。”
“我以後改。”刁奕舟把頭擱到桃珍的肩窩處,“別生氣了,好嗎?”
溫熱的呼吸拂過桃珍的耳邊,桃珍的耳朵瞬間紅了,她不适的扭了扭身子:“刁總,先吃飯。”
刁奕舟答得很痛快:“好。”
桃珍心下一松,可這碗還沒端起來,雙手就被刁奕舟給握住了,輕松的一個反轉,人便落入了刁奕舟的懷裏。
她還沒弄明白怎麽回事,刁奕舟的吻便非常霸道的上來了。
“唔唔......”
她反抗的音節,悉數被刁奕舟咽下。
她欲伸手推他,刁奕舟卻順勢抓住了她的雙手,朝側面輕輕一推,桃珍便被擠到了櫥櫃前,雙手被他反剪着按到了櫥櫃上。
櫥櫃上還有臺微波爐,桃珍身子不敢後倚,怕動了微波爐的開關,可身子往前一挺的結果,便是兩人的身體密絲合縫了。
在男女之事上,男人向來都是無師自通的。
刁奕舟尤甚。他的吻熱烈而強勢,全力進攻的同時,桃珍也能感覺到他舌尖偶爾的溫柔和疼惜。
時而如一把凜冽的刀,不由分說的去撬開桃珍的牙關。
時而如溫柔的絲棉,輕輕的刷過她的齒尖。
而他硬朗寬厚的胸膛,則輕輕的磨蹭着,有意無意的撩撥着女人漸趨發軟的身體。
桃珍感覺渾身象起了火,漸漸的由推拒變成了沉溺。
就連身下的量,也忽然間洶湧了點兒。
胸口忽然一涼,桃珍驚惶的垂首,這刁奕舟把頭埋在那裏,正一顆一顆的往下咬扣子。
桃珍磨了磨牙:“停下吧,我來那個,沒辦法繼續的。”
刁奕舟正咬着一顆紐扣,聞言頓了下,頭往側面一揚,扣子輕松滾落到地面,大片雪白的肌膚袒露在空氣中。
刁奕舟擡了頭,用額頭輕抵着桃珍的:“那你叫刁總幹什麽?老婆大人都暗示了,我若是什麽行動也沒有,還算是個男人麽?”
桃珍恍然大悟,這個關于暗語的問題,她壓根是沒往腦子裏記的。
廚房裏香豔一幕,看來還是拜自己所賜。
“別了,淨叫人難受。”這不上不下,桃珍也覺得非常的不舒服,象是有什麽東西憋在身體裏出不去,可又躁動着不消停。
刁奕舟垂眸,眼神掃過自己的下面,桃珍也是見識到了,他腰下褲子那裏,已然撐起了好大的帳篷,讓人看起來心慌慌的。
他往前靠了靠,把火熱的部分觸到了桃珍的大腿處,聲音暗啞的說了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41.第 41 章
桃珍柳眉倒豎:“你想做什麽?”
若是刁奕舟強行那什麽,打死桃珍也不會依的。雖然經血不多, 但畢竟還沒結束, 再饑渴也不差這幾天的。
刁奕舟以吻封唇。
桃珍聽到褲鏈拉開的聲音,接着, 男人厚實的手掌抓着她的雙手往下探去。
桃珍大腦“轟隆”一片, 嗖的閉上了雙眼,羽睫微微顫着:“唔......”
她想說我不會, 可簡單的三個字, 刁奕舟也不讓她出口。
......
半個小時後,桃珍在洗手間裏一遍又一遍的打着肥皂, 拼命的搓洗自己的雙手,眼睛也因為剛才閉得太用力, 感覺生疼生疼的。
門外的罪魁禍首則在安閑舒适的吃飯。
肉沫面條早涼了, 他特意放到微波爐裏熱了熱,配上冰箱裏剩餘的小菜,味道還挺不錯。
桃珍帶着一身的肥皂香味兒從洗手間出來, 跟恰好擡頭的刁奕舟對了下視線, 她扭頭, 輕輕“哼”了聲。
刁奕舟表情特別無辜,筷子挑着面條,問:“我怎麽你了?這吃着面條也惹來你一聲哼,這還讓不讓人愉快的吃飯了?”
“你趕緊吃, 吃完送我回家。”
兩人是開着刁奕舟的車子回來的, 桃珍若要回家, 要麽打車,要麽他送。
刁奕舟沒吱聲,加快了嘴裏的“吸溜”聲,吃完一碗,看了眼桃珍,“你确定不吃了?”
桃珍搖了搖頭,坐到了餐桌對面,雙手托腮:“好吃?”
“嗯,特別好吃。”刁奕舟把空碗往前一推,将另一碗面條也拉到自己跟前,“如果稍熱吃的話,口感會更好。”
“還說呢,不都是因為你麽!”桃珍白了他眼,“吃個飯也能吃出個花樣來。”
刁奕舟吃得很香,看來是真的好吃,他吃得雖快,但吃相卻不顯粗魯,吞下最後一口面條,他放下筷子,在餐桌的紙抽盒裏抽出幾張紙,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唇。
把紙團成一團,輕輕丢到腳邊的垃圾桶裏,他眼含笑意的看了眼桃珍:“我不過是一口一口吃飯,怎麽就吃出個花樣了?你倒說說看,我有什麽花樣?”
“你......”
桃珍啞了口,她總不能說,你剛才握着我的手,強行讓我幫你撸吧。
可一想到剛才那個過程,她就說不出的難受。
男人的那裏,你僅用身體感受的話,對于它的尺寸感知不是太明顯,再是他是桃珍唯一的男人,她也無從比較。可那家夥什真握到了手裏,那觸感那尺寸,桃珍怕得不行。
她不敢用眼睛去看,她怕自己看到了眼睛裏就再也揮之不去了。可光是手感,就已經讓她震驚到不行。
“一柱擎天”四個字,她有了非常深刻的認識。
見刁奕舟飯也吃飽了,桃珍站了起來:“走吧。”
“我再做最後一件事情。”刁奕舟象是早有準備,去茶幾那裏拿了個軟尺,又走回桃珍身邊。
“幹什麽?”桃珍一臉的警惕。
刁奕舟潇灑的揚了下:“家暴。”
桃珍:“......”
刁奕舟也不逗她了,把尺子環到她的肩上:“我來替你量量身,丈母娘都說了,我不給媳婦買東西,所以,一切從量體開始。”
“不用,”桃珍用手抓住了尺子,“其實是不用買的,你非要買的話,我告訴你穿衣尺碼就可以。”
“尺碼我會看,這尺寸也必須量。”刁奕舟目光裏沒有退讓二字,“不量的話,今晚絕不放你回家。”
“好吧好吧。”桃珍放棄般的垂了肩膀,連出格的事情都做了,也不差這雞毛蒜皮的一小件。
不過刁奕舟很守信用,這尺寸一量完,立馬開車送了她回家。
桃珍臨下車的時候,刁奕舟握了她的手,有些依依不舍。
“對了,謝謝你幫我把事情辦妥了一半。”桃珍意指顧客的投訴電話。
“錯,我幫你全部辦妥了。”刁奕舟聳聳肩,“差點忘了告訴你,我跟那位顧客通了電話,他已經撤訴了。其他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慢慢處理好。”
刁奕舟指的其他事情,包括丈人丈母娘,他有自己的想法。
桃珍開心之餘又有些擔心:“話說回來,你今天對那個秦助理的态度會不會有什麽後患?你畢竟身在商場,這生意買賣的,萬一對方使絆子怎麽辦?”
“好了好了,”刁奕舟拍了拍她的手,“什麽都不用想,萬事有我。”
萬事有我,簡單的四個字,卻象一堵堅硬無比的牆,給桃珍樹起了安全的屏障,桃珍盯着刁奕舟的眼睛看了許久,忽然傾身上前,輕輕吻了他一下。
吻很柔,只溫軟的觸了下,她便撤回身子,扭頭開門下車。
關好車門,她敲了敲車窗,等刁奕舟把車窗搖下,她輕柔的說道:“過幾天,我要去做祛疤手術,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就不要見面了。有事電話聯系。”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刁奕舟一時反應不過來,剛要反駁,桃珍已經轉身走了。
他想要開門去追,想了想,又坐回了位子上。
生活不知不覺間發生了改變。
桃珍酒店發生很大的變化,桃珍不在的期間,刁奕舟主動去了桃珍酒店,各方面勘察後,出資派人去酒店進行空調及地板的維修。
嬌嬌給桃珍打電話,桃珍沉吟了半晌,說了句随他去吧。
維修是一層樓一層樓進行的,這樣,在維修過程裏,其他四層樓還可以照常營業。
歷經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桃珍酒店煥然一新,所有員工見了刁奕舟都尊敬得不行,雖然沒有任何明示的話,但大家都心知肚明,經常會交頭接耳:“咱們桃總好有福氣,找了個這麽好的男人。”
桃珍父母那裏,也産生了不小的變化。
幾乎每隔三四天,刁奕舟都會抽出一個清晨的時間陪桃母去買菜,桃母說不用,可他堅持跟着,桃母也是沒辦法。不過,他倆倒成了菜市場上一道獨特的風景。
老街坊見了都會問句:“這領的是誰啊?小夥子真精神。”
刁奕舟都會主動來句:“大媽(大爺)好,我是桃珍男朋友,來陪伯母買菜。”
桃母樂不樂意的,也不好在大街上跟個刁氏集團的董事長掰扯,可他願意把這層關系昭告天下的心思,卻讓老太太心情愉悅了不少。
這到第三次買菜的時候,桃母對刁奕舟的稱呼就由“刁總”改成了“奕舟”,俨然有了點兒一家人的感覺。
攻克了丈母娘,刁奕舟也沒忘了老丈人。
每隔三四天的下午,他都會抽出一個小時的時間到桃家樓下,陪着老桃下會棋,有時候是老桃跟別人下棋,他在一旁端茶倒水。
有人問起,刁奕舟還是那句話:“大媽(大爺)好,我是桃珍男朋友,來陪陪伯父。”
這一來二去的,大家就都知道了桃珍不光找了男朋友,還找了個特別有本事的。
報紙電視上的新聞八卦也層出不窮,但奇怪的是,幾乎都是好的祝福或者是信息,偶爾有惡劣的評論,都會在短時間內被好的評論給淹沒。
這些當然歸功于刁奕舟的手筆。
光娛樂圈會請水軍麽?刁奕舟更會。
在桃珍回來之前的一個晚上,刁奕舟很正式的提着禮品登門拜訪二老,并順便拿出了蓋着印章的紅色小本本。
“你們早登記了?”桃母翻來覆去的看小本本,“這不是早先的事麽?你們這兩個孩子,竟然早瞞着不說。”
桃父接受得很快:“孩子們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們為人父母的,不能阻攔孩子的幸福。”
“爸,媽,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我有不周不全的地方,你們盡管批評,我都沒問題。”
二老還能說什麽,閨女早進了刁家門,況且這女婿看着也還順眼。
“不過,連場婚禮都沒有,你堂堂刁總,這婚結得也太寒酸了吧?”桃母慣會抓關鍵問題。
“等桃珍回來,一起見了我家人,就會着手準備了。”
二老對了對視線,也算接受了這個現實。
桃珍在經期結束後去臨市最大的一家整形醫院做了祛疤手術,因為恢複良好,一周左右就拆了線,拆線兩周左右就恢複得差不多了。
直到完全恢複,她才出了院。
出院那天,她站在醫院大廳的鏡子前,開心得掉了眼淚。
原來獰猙醜惡的地方,現在光滑如斯,白皙細膩的肌膚,襯托着她嬌人的容顏。今天,她特意把頭發挽了起來,把漂亮的額頭整個露了出來。
美麗的東西,完全不怕看。
從今天起,她桃珍是最美的。
42.第 42 章
桃珍站在醫院門口,擡手遮了遮額頭, 秋日的陽光依然燦爛, 她的視線裏都是一片金色的光芒。
一輛車子由遠及近的開過來, 到桃珍身前,車子停住了。
桃珍眼睛定定的看着車門方向。
車門輕輕一開,身着筆挺西服的刁奕舟出現在了桃珍的視野裏。
他雙手插兜,對着桃珍笑。
陽光下的笑意很淺, 但卻分外的耀眼。
被他盯着有些不自在,桃珍低頭,撩了撩本就不存在的發絲。
刁奕舟将副駕的車門大開,沖桃珍喊道:“美女,請上車!”
“貧嘴。”桃珍唇角微翹的坐上了車子。
刁奕舟則繞到另一側,坐上了駕駛位。
桃珍正低頭鼓搗着系安全帶, 冷不防就被圈入了一個堅實的懷抱裏。
她身子僵了下, 又慢慢軟下來,乖巧的任由他抱着。
“好想你。”刁奕舟嗅了嗅她發間的味道,“再不見面, 我就快瘋掉了。”
“切,你不會是正話反說,實際上過得更逍遙自在了吧?”
“好, 你就盡管取笑我吧。”刁奕舟的胳膊收了收, 把人抱得更緊了些。桃珍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勒斷了。
不過這種感覺卻比較受用。
“嘀, 嘀......”
車後頭猛然響起車喇叭聲, 有人在大喊:“喂, 讓讓道。”
桃珍忙捶了下他的胸口:“快走吧。”
刁奕舟瞪了眼車後面,還是松開桃珍,慢騰騰坐回位子上,一踩油門,車子出發了。
刁奕舟車子開得不專心,總是不停的側頭看桃珍。桃珍被他看得羞紅了臉,朝他斥道:“你能不能好好開車,老看我幹嘛?”
“我發現老婆太漂亮了,”刁奕舟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我怎麽覺得我賺大發了。分文未花,便娶了個貌美如花的媳婦回家。”
沒了疤痕的媳婦,象是十年前他初識的那個女孩,美得耀眼,美得光彩奪目。
桃珍眨了眨眼,還真是,自己這媳婦,真的是只花了九塊錢。
雖然便宜,但桃珍也有了一點重大的發現,兩人結婚的時候,并未進行財産公證,說起來,刁奕舟也失算了的。
她剛想跟刁奕舟杠一句,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這話題太敏感,想想還是算了。
上了高速之後,刁奕舟說道:“我們不回家,直接去參加個慶典。”
“什麽慶典?”
“林氏美食城開業。”
“這麽巧?”正好桃珍出院,林氏美食城就開業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
“衣服在後座,早給你備好了。”
“尺碼沒選錯?我穿能合身吧?”桃珍往後看了眼,對刁奕舟的選擇持懷疑态度。
“量身訂做,保你滿意。”
記起他的确為自己量了身,當時還特別記下了自己平常衣服的尺碼,桃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貌似也沒長肉,按常理是可以穿的。
“林氏老板好象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吧?”桃珍歪頭想了下,記憶裏是個胖胖的中年人,若不是有昂貴的衣服撐着,估計那人沒什麽看頭。
刁奕舟:“嗯,不到五十歲。”
“林氏以前好象蠻風光的。”桃珍上學那會兒,看到林氏企業的員工,都是相當羨慕的,胸前挂個林氏的工作牌,那都是特別值得炫耀的。只不過這會兒不行了。
“刁氏集團沒起來之前,一直是林氏獨領風騷,這幾年,林氏風頭日下,已經不上數了。不過,再不上數,也算是家大業大的,竟然後繼無人。”刁奕舟有點兒感嘆。
桃珍:“沒孩子?”
“孩子倒是有,情人、老婆的,一共生了仨女兒,愣是沒有兒子,據傳,這林董事長為了求子,可是費盡心機了。燒香拜佛,無一不用。”刁奕舟将車窗打開一條縫,點了根煙,輕輕吸了口。
“你呢,也是跟他一樣,非兒子不可?”這女兒為啥就不能傳承家業了?桃珍忽然好奇刁奕舟這方面的态度。
“我?”刁奕舟扭頭看了眼桃珍,一副理所當然的口氣,“只要是你生的,啥都行。反正我刁奕舟的孩子,必須從你肚子裏爬出來。”
這話說得不中聽,什麽叫非從自己肚子裏爬出來,好象離了自己,這刁奕舟就跟孩子無緣了。桃珍撇了撇嘴,對他的口出狂言有些不屑。
“要是我不生呢?”桃珍促狹的問。
“那就不要孩子了,咱倆過一輩子。”刁奕舟的臉在煙霧裏有絲朦胧。
桃珍挑了挑眉,對刁奕舟脫口而出的話,很是不相信:“如果我不孕,你不會找別的女人生?”
這年頭,有錢人死了都怕白瞎了自己奮鬥了一生的事業和金錢,她桃珍就不信了,真到那種狀況,這刁奕舟還能對自己情堅不移呢。
“萬一有這種可能,要麽我爹再生一兒子,要麽,等我死了,刁氏回歸社會。”
刁奕舟把煙頭摁滅,眼神古井無波的看了眼桃珍,然後轉頭繼續開車。
“這麽肯定?”桃珍表情不可謂不精彩,她都想給刁奕舟拍掌叫好了,這麽平淡無奇的話語裏,承載的可是史上最深情的告白。
不管刁奕舟說的是真是假,桃珍是鐵定不信的。
“我非常确定。”刁奕舟一手托腮,一手把着方向盤,語氣裏沒什麽波瀾,象是在說着一加一等于二那樣簡單的問題。
桃珍不說話了。
按理是非常不信的,可基于一種假設,信不信的,也都沒什麽道理。桃珍懶得費那些個腦細胞,事情別說沒發生,就是發生了,再考慮也不遲。
在離慶典地點不遠的地方,刁奕舟停了車,給了桃珍換衣服的時間。
他準備的是條長裙,上身很合體,下擺是散開的,桃珍套到身上,不大不小正合适,尤其是胸的部分,用句完美契合一點兒也不過分。
裙子是v領的,正好露出桃珍好看的鎖骨。
等她穿戴整齊,刁奕舟适時的遞上一個首飾盒子。
桃珍接過來:“是什麽?”
“我說過,你的每樣東西,我都是親自選的,看看喜不喜歡。”
桃珍打開,拿起輕輕搭在手心裏,亮光閃閃的,是條鑽石項鏈。
價錢應該相當可觀,桃珍抿了抿唇:“喜歡。”
刁奕舟傾身上前替她戴上,然後左看右看的端詳了下,忽然低頭在她鎖骨上輕輕印下一吻。
惹得桃珍猛的縮了脖子,嬌嗔道:“你幹嘛呢!”
大白天的,老是動手動腳。
刁奕舟潇灑無俦的臉上難得騰起了一片紅雲,他睨了眼桃珍:“不識情味。”
桃珍只覺好笑,一月不見,這刁奕舟身上冷硬的部分愈發的少了,倒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兩人手挽着手,一起走進了慶典現場。
本來鬧哄哄的現場,卻是因為刁奕舟和桃珍的來臨,猛然間變得鴉雀無聲。
桃珍第一次陪刁奕舟出席這樣的場合,雖然路上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設,還是在安靜如斯的環境裏生出了幾許忐忑,她想從刁奕舟的臂彎裏将手脫出來,冷不妨,刁奕舟卻将她的手腕夾得更緊了。
他頭微向桃珍方向偏了偏,聲音極低的說了句:“凡事有我。”
只這一句,桃珍心下定了不少。
邁出今天這一步,以後兩人間的關系便要正式昭告天下了。
說是慶典,但因為刁奕舟兩人來得晚,人家慶典儀式已經過了,這會兒就相當于一個酒會,不過就是這樣,刁奕舟也算是給足了林董事長面子。
矮胖的林董事長如沐春風的走過來,非常熱情的伸手:“刁總,歡迎啊,您百忙之中能抽空過來,我實在是太榮幸了。”
“祝賀林董事長,這美食城一開業,還真是事業遍地開花,節節高呢。”刁奕舟表情淡淡的恭維。
“謝謝,謝謝,這位是?”林董事長話音一轉,指向了桃珍。
雖然新聞報導裏有說,但起碼要刁奕舟當面證實才比較有說服力。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準妻子,桃珍。”
刁奕舟不卑不亢的給大家介紹。
他介紹得其實相當到位,之所以沒直接說是妻子,畢竟還沒有經過婚禮這一關,況且,刁父也還沒正式見過,加個準字就相對恰當些。
即表明了桃珍的身份,也說明了婚期不遠。
大家的目光幾乎全部集中到了桃珍臉上,尤其是額頭部位。
傳說中的疤痕呢?
傳說中的醜陋難看呢?
底下有人偷偷交頭接耳。
“誰說人家刁總女朋友長得難看的?我看不呰于咱影視圈裏的大美女。”
“就是啊,真人長得這麽漂亮。就說這刁總的目光不一般。”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跟潇灑的刁總可真是一對壁人。”
林董事長帶頭鼓起掌來:“祝賀祝賀啊,這可是件大喜事,到時候,可一定要上門讨杯喜酒喝。”
“一定的。”
其餘人見刁奕舟心情不錯,也都圍攏上來,不失時機的巴結。
身着紅色抹胸禮服的姚露露慢慢從人群裏擠了過來,她手裏搖晃着一杯濃醇的紅酒,輕輕靠近了桃珍。
刁奕舟已經松開了桃珍的手,忙着跟人寒喧。
桃珍趁着忙亂的功夫,悄悄退到一旁。
姚露露來到桃珍側旁,微微的抿了口紅酒,眼神在桃珍的臉上轉了一圈,尤其是光潔如斯的額頭部位,那裏已經不見了獰猙醜惡的疤痕,她淡淡的恭維:“桃小姐,還真是漂亮。”
她誇贊的口氣有些漫不經心。
桃珍本不欲理她,可想想這麽多人的場合,諒她也做不出什麽來,遂坦坦蕩蕩的答道:“謝謝。”
自己本來就很美,漂亮這詞當得。
“甭怕,刁奕舟對我教訓得足夠多,我若再對你做什麽,那就是自尋死路了。”姚露露表情有些複雜,“不過,我是真心愛奕舟的,雖然方式不得當,可愛是不摻假的。他那麽愛你,我也希望他幸福。”
桃珍有些戒備的看了她眼,又望向遠處的刁奕舟,嘴裏敷衍的說道:“那就謝謝了。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以前的事情也算扯平,希望大家和平相處。”
桃珍之所以這樣說,也是心有考量的。
刁家和姚家,父母輩那裏的關系是相當的好。自己作為刁奕舟的媳婦,跟姚露露關系搞得太僵,雖然不怕,可也沒什麽好處,若是姚露露願意伸出橄榄枝,她也是願意就這麽表面風平浪靜的相處的。
少一事總比多一事好。更何況是少一個敵人。
“沒問題。”姚露露聳了聳肩,“只可惜少了我,也總會有旁人,桃小姐,您還是好自為之吧。”
盯着姚露露曼妙的身影融入到人群裏,桃珍表情若有所思的。
姚露露這話好象意有所指,可桃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