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的一只手拍了拍臉頰,“那就拿回家,等好了再喝。”
一雙高跟鞋出現在桃珍的視線裏,伴随而來的是一聲驚呼:“好巧!”
不是冤家不聚頭,竟然又是姚露露,她身後是另外兩個女孩,衣着都挺光鮮亮麗的,背着名牌包包,化着精致的妝容,皮膚也是滑膩亮澤的,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那種女人。
“好巧。”桃珍連起身也沒起,只淡淡的回了聲。
姚露露面對刁奕舟,露出很欣喜的表情:“奕舟,這麽巧,我和好姐妹來看速八,沒成想能遇到你。”
她沒說你們,明顯是不把桃珍放在眼裏。
桃珍也懶得搭理她,抓了把爆米花塞進嘴裏,“嘎吱嘎吱”嚼得脆響。
刁奕舟晃了晃自己手裏的票:“我和桃珍一起的。”
姚露露面露尴尬,刁奕舟這簡單的一句,是向她傳遞一個信息,桃珍對他而言,是不一樣的,至少比她重要的多。
姚露露聽刁奕舟繼母說過,刁奕舟現在對一個長相惡心的女人給迷了心竅,她知道那個人是桃珍。
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可有什麽辦法呢?
刁奕舟一意孤行的,她無可奈何。
“奕舟,慧慧剛開了家餐廳,明天請你去吃。”姚露露試圖轉移話題。
“什麽餐廳?
見刁奕舟有興趣,姚露露難掩臉上興奮的神色,很開心的解釋,“是海鮮自助,什麽樣的海鮮都有,特別不錯,你一定要去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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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吃海鮮嗎?”刁奕舟轉向桃珍,詢問她,“要不要去嘗嘗?”
“要去你去吧,我不愛吃。”桃珍口吻不怎麽好的回答。
她可是記仇的人,當初這個姚露露可是非常惡劣的,桃珍不想迎合這種人。
“那就不去吧。”刁奕舟淡淡的對姚露露說道。
一時間,場面有點兒尴尬。
姚露露是氣的。
她身後的小姐妹互相交換了個眼色,不屑與讨厭在她們眼中一閃而過。
叫慧慧的女孩往前湊了湊,忽然彎腰指着桃珍的鞋子喊道:“哇,你的鞋子好漂亮。”
桃珍瞟了她眼,嘴裏的爆米花停止了咀嚼,她低頭看自己的鞋子,一雙普通的尖頭鞋,是某小品牌的過時款。她記得是花了149元買的,因為走路不小心,鞋尖的位置蹭破了一小點兒皮,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
另一個女孩也湊過來,語氣大驚小怪的:“這雙鞋子的原價,是不是九萬八千塊啊?”她起身拍了拍掌,不無羨慕的對姚露露說道,“露露,你的朋友太豪氣了。”
可她接下來的話,就讓人聽着不怎麽舒服了。
她說:“這麽一雙九萬八千塊的鞋子,你朋友竟然把鞋尖蹭破了皮。”
慧慧直起了腰,一臉的可惜狀,似是規勸桃珍:“這位小姐,這鞋子啊,甭管多貴,只要破了皮,那就一分錢不值的,千萬不要強求着穿,那樣太掉價。”
“對對,”另一個女孩贊同的點頭,“原價再昂貴,因為一點小小的瑕疵,它也失去了價值,白送也是沒人要的。”
她故意把沒人要這三個字咬得極其的重,意有所指的看着桃珍額頭的疤。
桃珍覺得挺可笑的。
一幫自以為是的女人,故意擡高自己鞋子的價值,再把它損到一分不值,進而影射自己這個人。
這樣的伎倆,太low。
她輕輕用鼻子發出“哼”的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各位大小姐莫不是眼睛花了,我這雙鞋子是花了149元買的,跟你們嘴巴裏的九萬八千塊,相差着十萬八千裏。”
慧慧兩人沒想到桃珍這麽直接,一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什麽好。
姚露露忍不住開了口:“眼睛再花,也能看出這幾天炒翻天的視頻的主角是你吧?”
慧慧眼睛一亮,不懷好意的笑了,“是啊是啊,視頻拍得不錯,倒底是我們的刁總帥氣逼人,生生把桃姑娘的勇氣給逼出來了。”
另一個女孩也順勢加了句:“桃小姐追愛的勇氣,我們真是望塵莫及的。要換了我,打死也沒有這種膽子的。”
“對啊對啊,我是刁總的粉絲,可是這麽多年,只敢遠遠的看着,從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畢竟自己各方面都不夠優秀,無法與刁總的身份與才華相匹配。”
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話裏話外的譏諷桃珍,譏諷她不知天高地厚,嘲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桃珍又不傻,早聽出她們的意圖,無非是刺刺自己的內心,讓自己自慚形穢,自動退出。
她任她們幾個聒噪夠了,猛的扯開嗓子喊了聲:“奕舟!”
這一嗓子突兀而大聲,幾個人瞬間鴉雀無聲。
刁奕舟第一次聽她叫自己的名字,表情也有點兒愣。
看她們都停了,桃珍雙手抱着爆米花,匝巴了下嘴,有絲幽怨的說道:“我想喝熱牛奶。“
她歪頭,可憐巴巴的看着刁奕舟的臉:“月經有點兒多,肚子太難受,怎麽辦?”
姚露露和她的兩個朋友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在男人面前明目張膽的說自己來月經了,還不要臉的說想喝熱牛奶。這樣的女人,她們真是第一次見。
她們把目光轉向刁奕舟,這個冷言寡語的男人,他會怎麽做,她們都很好奇。
35.第 35 章
桃珍心裏并沒有底。
她和刁奕舟沒有經過正常人那種戀愛的階段, 是直奔主題的上床、結婚。
所以這種情人間的撒嬌耍橫, 她是不得要領的。
她也是一時興起,故意在姚露露和她朋友跟前逞逞威風,讓她們見識下, 自己不是上趕着追刁奕舟,而是刁奕舟上趕着讨好自己。
這樣扳回一局, 是倍有面兒的。
若是扳不回, 那也是夠丢份兒的。
四雙眼睛齊唰唰的盯着刁奕舟。
刁奕舟的腰板特別挺直,身形比例特別好, 就随意的站在那裏,整體散發着一種很潇灑的氣質。
他的眉眼總是清冷的,臉上表情不多,不管什麽時間看他,幾乎都是那副冷冷的樣子, 給人一種疏離感。
對于姚露露, 刁奕舟多少是留有餘地的。
早些年的時候,父母受過姚家的恩惠,所以,不管是父親還是已經去世的母親, 對于姚露露一家都是極好的。母親在世的時候,也表露過對姚露露的喜歡, 去世之前還曾單獨問過他:“不可以和這姑娘結婚嗎?”
他當時搖了頭。他不喜歡姚露露, 所以不想委屈自己。
可一等母親去世, 他傷心難過之餘, 隐隐的後悔過。
直到現在,因了姚露露的喜歡,雙方父母都在極力的撮合,刁奕舟的态度依然很堅決,不行,可他對姚露露的态度卻是留有一些餘地的。
她不光是父母和繼母中意的媳婦人選,她也是去世的母親中意的。
只是這種餘地,在重遇桃珍之後,在慢慢的減少。
在幾個女人叽叽喳喳的聒噪聲中,他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然後又倏忽平整過來。
他好象不怎麽習慣桃珍撒嬌般的語氣,略頓了頓,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那動作有點兒輕柔,帶着寵溺的成分,問:“肚子不疼吧?”
桃珍一掌拍掉他的手,“來月經跟頭有什麽關系?我肚子還疼一點兒。”
摸錯地方的刁奕舟臉上閃過一絲尴尬,他挑挑眉毛:“門口就有賣熱牛奶的,你在這兒等我,我馬上回來。”他的視線沒在那幾個女人身上停留,當她們不存在似的,往外走了幾步,又扭回頭,“需不需要我去車上給你拿塊衛生棉?”
萬一電影看到中途要換怎麽辦?刁奕舟其實想得挺周到。
衛生棉這三個字,乍然從挺拔帥氣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總有那麽點兒違和感。慧慧和同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一片茫然。
這刁奕舟還真就傻了,竟任桃珍這樣的女子任意支使。
桃珍挺受用她們的目光,遂認真的點頭:“好的,記得拿夜用的。”
刁奕舟點了點頭,推門出去了。
刁奕舟一走,姚露露的臉便扭曲起來,她近乎惡狠狠的咒罵桃珍:“你這臭娘們,別得瑟的太早,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慧慧輕扯了下姚露露的衣服,示意她少說兩句,她們剛才可是親眼見識了刁奕舟對這個女人的維護,她覺得現下不是你争我吵的時候。
姚露露甩開慧慧的手,氣急敗壞的,“額頭有疤的女人都是喪門星,我真不知道奕舟看中了她的哪裏,簡直豬狗不如的家夥。想想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你看看她猖狂到了什麽程度,簡直誰也不放進眼裏。”
另一個女伴也過來拉扯姚露露:“算了,跟這種女人不值得。”
“她一定是用了下三濫的招數,否則不會這樣。”姚露露有些口不擇言,“早知道奕舟喜歡這樣的,我也不用等這麽久。”
她言下之意是說,其實她也會。
可這話是不應該說出來的。
桃珍立馬曉出了味兒,她嘴巴張大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哇,原來你的床上功夫也很棒哦。好可惜,我的奕舟享受不到。唉,我也替你惋惜,要知道,奕舟體力可棒可棒了,一夜六次沒問題哦。”
桃珍用手比出個“六”。
姚露露簡直快要瘋掉了,就要沖上來打人,慧慧和同伴忙拉住她。
桃珍則抱着爆米花立馬站了起來,很識時務的往一旁退了幾步,添油加醋的繼續說道:“姚小姐,我估計你這輩子沒戲,要知道奕舟的第三條腿可喜歡我了,基本見着我就邁不動步子。所以啊,您老趁早歇歇心思,該招呼誰就招呼誰去。”
姚露露臉色漲紅,手指着桃珍跟同伴控訴:“你看看她這副流氓架式,擺明了就是只雞,還是臭不要臉的雞。”
桃珍則梗着脖子氣她:“你特麽連雞還不如呢,脫光了躺床上也支不起奕舟的第三條腿。”
就你們會氣人啊,桃珍心裏話,有什麽大不了的,我也會。
女人最了解女人,桃珍能看出姚露露對刁奕舟的喜歡,也記得他的後母說過讓刁奕舟娶了她的話,桃珍內心是相當不爽的,別人觊觎自己的東西,不光觊觎得理直氣壯,還準備了強大的後援團,她只覺得有股涼氣從自己體內嗖嗖上竄,就連說話也葷素不忌起來。
不是影射自己就是靠床上功夫才拿下刁奕舟的麽,那行啊,自己還有這上床的機會,她們可是連床邊還沒挨上呢。
桃珍脖子梗得正歡,姚露露卻忽然收斂了表情,一副哀怨不已的樣子看着桃珍,“你為了錢,什麽也不顧吧,竟然這樣的話也說得出口?奕舟可不是你嘴裏說得那麽急色攻心,他向來都是沉穩有數的。”
“對啊,”桃珍沒發現什麽異樣,挺得瑟的往嘴裏填了幾個爆米花,“他說了,他的第三條腿,這輩子就只認我一人,其他女人全沒戲啦。尤其是你,奕舟說了,你胸不夠大,腿不夠細,就那張臉,還湊合有點兒看頭,不過化妝品抹多了,看着也挺惡心的。。”
能氣死姚露露最好。
桃珍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錯了,忽然這麽有勁頭的跟人明争暗吵的。
其實事後她想想挺沒意思,也挺不計後果的,可當時就沒想那麽多,光圖一時痛快了。
“奕舟,你看她……”
姚露露突然這麽一句,桃珍感覺後脖頸發涼,她有些不自然的回頭,只見刁奕舟一手拿着熱牛奶,一手提了自己的包,正表情淡淡的看着自己。
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倒底聽到了多少。
桃珍面上維持冷靜,可心下卻有些慌,剛才自己都說了些什麽,好象跟街頭潑婦沒什麽兩樣吧?她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被邪惡附體了。
桃珍不自然的咳嗽了兩聲,幹巴巴的說道:“電影快開演了。”
刁奕舟往前邁了步,站到她的身側,把爆米花從她懷裏抽出來,又把熱牛奶放到她手裏:“不是想喝熱牛奶麽?趁熱喝。”
他眉目冷淡的擡頭,分別看了看姚露露和她的兩個朋友,眼神極其的冷,幾個女孩仿佛被這冰冷的眼神給凍到了,表情瑟縮的彼此對望。
“這樣胡鬧的場合,僅此一次。”刁奕舟的聲音不似剛才對桃珍的柔和,變得冷酷而淡漠,他對姚露露說道,“我會通知下去,你手裏持有的刁氏集團門下的vip卡,到今天全部作廢。”
姚露露立馬慌了,她手裏有好多的vip卡,全是從刁奕舟這裏蹭來的,比方會所、美容院之類的,有幾張是超級vip,是永遠免費的。
之前刁奕舟只是避而不見,現在連這些個也要收回去,可見是氣狠了。
“奕舟,奕舟,你不能這樣。你怎麽可以為這麽一個醜八怪一樣的女人,這麽對我,這公平嗎?你以前可不是這樣對我的。”姚露露有些委屈,期期艾艾的哭了。
“龍鳳小區802室,下次去的時候,門可要關緊了。”刁奕舟的話不疾不緩的,可聽在姚露露和她朋友的耳朵裏,不呰驚雷。
姚露露的眼淚還挂在臉上,但臉上表情已經不是驚慌,而是恐懼了。
她們三個人,齊唰唰的跪下來了,完全不顧形象。
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借口,三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句話:“我錯了,對不起。”
三個漂亮的女人跪在那裏,立馬引起了周圍人的好奇,有人吹着口哨靠過來,頗為好奇的看熱鬧。
見人有增多的趨勢。
刁奕舟最後說了句:“壞人自有天收,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完,便把一旁還傻愣愣的桃珍往懷裏一帶,“有什麽可看的,趕快進場吧。”
“哦,好。”桃珍被動的随着他走。
腦子裏還在疑惑,這些女人都幹了什麽,至于吓成這樣麽?
等他們走後,姚露露三人分別站了起來,只是都沒有剛才嚣張跋扈的樣子,臉色在燈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灰敗慘白。
她們沒有了看電影的心情,都低垂着頭,沉默無語的往外走。
一個個,活象鬥敗了的公雞。
36.第 36 章
影劇院內場挺大, 刁奕舟買的票在12排,雖然不是太靠前,但也算好。
從觀影人數可以看出這部電影的受歡迎程度, 桃珍扭頭看了下,影劇院的位置幾乎坐滿了,只有零星幾個空位。
燈光暗下來,兩人戴上眼鏡,準備看電影。
刁奕舟把爆米花放在膝蓋上, 兩手随意的搭在椅子扶手上, 桃珍則雙手抱着那盒牛奶, 嘴裏含着吸管, 慢慢的吸溜着喝。
她從進了影院就再也沒跟刁奕舟對過視線。
不是不能, 只是不好意思。
自己胡說八道那些個話, 也不知道刁奕舟心裏會怎麽想, 會不會覺得自己這個人遠不如想象中的好?
現在的桃珍, 對刁奕舟的感情很淡,她不是因為愛他才想跟他領證結婚,只是覺得他愛自己才作此選擇。
書上不都寫了,女人, 要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結婚。
桃珍對刁奕舟這個人是欣賞的,至于愛不愛,她自己也不清楚。
不愧是部大制作的電影, 畫面非常精彩, 尤其是震耳欲聾、眼花缭亂的飛車戲, 很受觀影人群的喜歡,不時有人發出低低的贊嘆聲。
桃珍喝完牛奶,把空盒子放在椅子扶手上,聚精會神的看電影。
刁奕舟好象對電影挺感興趣的,全程姿勢幾乎沒變,一直腰姿挺拔的坐在那裏,也沒有象其他戀人那樣跟桃珍低聲交流電影觀感,只偶爾瞟過幾個眼神,看桃珍也在看便繼續回頭看屏幕。
桃珍看了會兒,視線被前排一對青年男女給吸引了去。
那對男女坐在第八排,離着桃珍有段距離,但影院座位是越往後越高,所以坐在桃珍的位置,借着屏幕的光亮,幾乎可以清楚的看到男孩女孩的動作。
兩人正在親吻,男孩的手搭在女孩的胸口,正在微不可查的動作着,女孩垂着雙手坐在那裏,頭微偏着承受男孩的吻。
男孩吻得挺激烈,許是情不能自抑,他空着的那只手忽然搭上了女孩的肩膀,按着她的身體往椅子下面出溜,漸漸的,女孩的頭部已經滑下去,整個人都窩在椅子裏。女孩正後排的人,此時如果往前看的話,只能看到高高的椅背,完全看不到女孩的位置有人。
一吻結束,男孩則從自己的位子上下來,貓腰蹲到女孩身前,然後......
桃珍看不到了。
她挺好奇,身子往前一探,抻長脖頸,試圖想看清男孩女孩是不是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刁奕舟發現她的小動作,手揪着她後背的衣服,輕輕把她揪回原位。
桃珍不悅的瞪了他眼。
刁奕舟黑眸幽幽的看了她幾眼,拿了幾粒爆米花,送到她的口邊,桃珍張嘴含了,吃了幾口,引上饞蟲,她索性從刁奕舟膝上拿過爆米花,專心致志吃起來。
邊吃邊好奇的回頭,掃了眼影廳的的高空位置。
據說影劇院裏都是有攝像頭的,桃珍好奇在哪裏,只是烏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
年輕人或許是因了尋求刺激,或者是情到深處不能自已,在觀影時會趁着暗黑做些羞羞的事情。不知道他們是否清楚,自己的行為會被攝像頭記錄下來,偶爾成為影視城工作人員的談資呢?
見桃珍東張西望的,刁奕舟伸手,輕輕扳着她的頭,讓她從朝後看轉為朝前看。
嘴巴附到她的耳邊,輕聲道:“如果不想看了,咱們就出去。”
桃珍搖搖頭。
花錢買了票,鏡頭效果又這麽棒,不看完可惜了。
有這個小插曲,電影很快看完了。
刁奕舟全程象個木頭人,一句話也沒有,桃珍憋得很難受。她突然發現,刁奕舟這人,其實天生冷淡,話語少。加之現在身處高位,平常說話的時候就更少了。
踩着夜色回家,已經淩晨一點多了。
刁奕舟有了困意,洗漱後回卧室休息了。桃珍眼睛還滑得很,便坐在客廳看電視。
看到兩點多的時候,她覺得怪無聊的,想想又悄悄回了卧室。
卧室裏只亮了一盞昏黃的壁燈,刁奕舟躺在床的左側,頭微偏着,已經睡着了。
桃珍蹑手蹑腳的走到床側,蹲在刁奕舟身邊看他。
他眼睛和眉毛的位置很近,眉毛挺濃,雙眉間的距離也挺近,桃珍記得在網上看到過一則分析,說是雙眉間距離近的男人,不僅專一而且深情,只要他認定了,就會排除所有的困難勇往直前,只要求自己對對方專一。
也不知道這樣的分析能不能當真。
刁奕舟臉上雖然有幾顆小痘痘,但皮膚卻是挺細膩的,從他的頸間到臉頰,都仿佛暈了一層淡淡的光,顯得膚質很亮澤。
她回身拿過自己的包,從裏面掏出桃核手串,輕輕在他臉上晃了晃,忽然就孩子氣的笑了。
倉促的登記領證,桃珍心底總是會有一種慌慌的感覺湧上心頭,可每每看到桃核手串,她那顆不安的心就會沉澱下來。
它是自己勇往直前的動力。
天亮的時候,桃珍是被刁奕舟給拍醒的。
已經穿戴整齊的刁奕舟,大半個身子趴在床側,用手輕輕拍她的臉頰:“起床了。”
桃珍睜開睡眼惺松的眼睛,懶洋洋的問:“幾點了?”
“九點鐘。”
“那你為什麽不上班?”
“今天去你家。”
桃珍意識立馬清醒了,她一咕嚕坐起來:“去哪兒?”
刁奕舟雙手抄兜,很認真的回答:“去你家。”
“不行不行。”桃珍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絕對是不行。我們兩人的關系還是需要磨合的,等磨合好了再見家長。”
兩人雖然領了證,但在桃珍眼裏,只是合法的同居,還沒到視對方為家人的程度。說白了,就是在法律約束下談場戀愛,合則舉行婚禮,不合則悄悄把離婚手續給辦了。
刁奕舟皺了皺眉:“見家長還耽誤你我磨合了嗎?跟雙方父母相處不算磨合?”
兩人僵持了幾分鐘,桃珍死活不去,刁奕舟抿了抿唇,說道:“你如果不去的話,我自己拿着結婚證上門。如果你去的話,我可以說我們是正在談戀愛,準備結婚。”
桃珍不買賬,手指着刁奕舟:“你要自己去的話,我,我......”
她“我”了半天沒“我”出來,最後氣乎乎的來了句:“你愛去不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刁奕舟黑眸盯着桃珍的臉研究了半晌,忽然就欺身上前,二話不說的吻上了她的唇。
吻來得太急促,桃珍什麽準備也沒有,頭被擠到床頭,雙手無措的去抓刁奕舟的肩膀。
刁奕舟吻得很熱烈,靈巧的舌尖攻城掠地,瞬間便侵入了桃珍的地盤。
他吻得很用力,象是要把桃珍整個人吸到自己的肚子裏。桃珍嘴唇和舌尖漸漸傳來了痛感。
她用手捶着他的肩頭,嘴裏“唔唔”的叫着。
刁奕舟伸出雙手捧着她的臉,松開了這個吻,但臉沒退開,鼻尖觸着桃珍的,雙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她,聲音暗啞的問她:“去不去?不去的話,我會一直吻下去,直到你願意了為止。”
他的氣息噴薄到桃珍臉上,桃珍禁不住臉色緋紅,她從他黝深的瞳孔裏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你這不是流氓做派麽?”
“嗯,在你面前,我只能當一輩子的流氓了。你不是說過,我的第三條腿只屬于你麽?”
兩人的臉離得太近,彼此說話的氣息互相纏繞着,桃珍感覺都不會呼吸了。尤其是他說第三條腿的時候,她的臉瞬間就漲紅了。
說話還是要經大腦的,不經大腦的結果就是會被人秋後算賬。
僵持了幾分鐘,她別扭的咬了咬唇,非常不情願的說了聲:“好吧。”
要求得逞,刁奕舟臉上浮現出一層微微的笑意,嘟唇輕啄了下桃珍的,“這樣才乖。”
桃珍提前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是否在家,又說了自己中午要帶個朋友回去,母親也沒往別處想,只說:“好的,我給你們準備飯。”
等兩人到桃珍家門口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11點鐘了。
刁奕舟手裏提了幾個禮盒,在桃珍開門前,他問道:“怎麽樣,我現在有沒有不妥的地方?”
桃珍從他眼睛裏難得的看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息,雖然不明顯,她還是覺得挺可樂的。
“我父母又不吓人,你幹嘛那麽緊張?”
“第一次上門,”刁奕舟晃了晃頭,籲了口氣,“真是緊張。”
桃珍故作認真的上上下下的掃了他幾眼:“挺好的,帥得不要不要的。”
說着話,桃珍把鑰匙插,進鎖孔,輕輕一轉,“咔嗒”一聲,門開了。
客廳裏沒人,桃珍朝刁奕舟聳了聳肩膀,“先進來吧。”
“人呢?”刁奕舟低聲問了句。
“誰來了?”桃珍母親邊問邊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見女兒身旁站着一個男人,明顯是表情一愣,好幾秒沒說出話來,直到刁奕舟很客氣的朝她喊了聲伯母,她才反應過來,輕輕應了聲,招呼他:“珍珍的朋友吧,快進來,快進來。”
邊說着,邊把問詢的視線掃向女兒,桃珍眼睛上挑,權當沒看到。
是刁奕舟上趕着要來的,讓他自己發揮吧。
見女兒不回應自己,桃珍母親朝卧室喊了句:“老桃,珍珍朋友來了。”
刁奕舟換了拖鞋,把禮盒放到門側的牆邊,剛往裏走了兩步,桃珍父親便從卧室走了出來。
他看到刁奕舟也是一愣。
也怪不得老兩口如此,實在是桃珍帶回家的男人太少了,除了花錢請的維修工或者安裝工之類的,刁奕舟算是頭一個以朋友身份登門的男人。
刁奕舟朝老桃行了個禮,規規矩矩的喊了聲:“伯父好。”
老兩口面面相觑。
桃珍與己無關似的,晃晃悠悠去廚房找吃的。
桃珍母親本來是在廚房準備午餐的,這會兒啥也顧不上了,招呼刁奕舟坐在沙發上,她和老伴一左一右的坐下,開始問問題。
“你是桃珍的朋友?”桃母先開始發問。
“我是桃珍的男朋友,刁奕舟。”刁奕舟開門見山,亮出自己的身份。
這一句,簡直如世上最美妙的音樂,喜得老兩口眼睛瞪大,有些難以置信。
日盼夜盼的,就盼着有個女婿上門,沒成想,忽然一日就成真了。而且這個男人長相還挺不錯,比他們預期的要好很多。
桃珍父親有些激動:“哦,哦,好,好。”
桃珍母親這會兒的頭腦還算冷靜,繼續問道:“你是做什麽的?父母是做什麽的?”
盤問女婿的根底是每個母親要做的事情。
刁奕舟很恭敬的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簡單的解釋道:“我經營了一家集團公司,就是城南的刁氏集團。”
聽聞這句話,兩位老人都不笑了。
桃珍父親坐着不動,手裏拿着名片發怔。
桃珍母親接下來的問題是想問家裏有沒有買婚房之類的事情,可人家都是刁氏集團的董事長了,那些個問題就完全派不上用場了。估計問他家有沒有游艇、飛機的倒還差不多。
桃珍母親有些坐不住,忽的一下站起來,把剛溜達回客廳的女兒拽去了卧室。
門一關緊,桃珍母親愁容滿面的問:“說,他倒底什麽毛病?”
桃珍一臉的不解,“沒毛病啊。”
桃母氣得直跺腳:“你騙鬼呢?他家世好工作好長得好,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娶你,倒底是他瞎還是我瞎?”
37.第 37 章
桃珍有些瞠目結舌, 重重在地上跺了下腳,拖長音喊了聲:“媽——”
媽媽竟然把自己看得這麽低,好象多配不上刁奕舟似的,明明自己也挺好的。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疤痕, 因為它是在眼角邊緣, 斜斜的一長條, 若是用長發遮住這條長疤,其實桃珍還是蠻耐看的。
“媽什麽媽, 你還不是看中了他有錢?”桃母特別語重心長的勸自己女兒,“他這樣的身份,他這樣的地位,你覺得跟你在一起, 可能嗎?除非是露水姻緣。”
桃珍忽然伸出胳膊,攬了攬媽媽的肩膀, 歪頭看着媽媽頭上的白發, 笑嘻嘻的說道:“媽, 我現在相信,你絕對絕對是我的親媽, 我要是撿來的孩子, 領回一這麽有錢的女婿, 估計你該樂瘋了才對。”
“有什麽好樂的?有錢的日子未必舒心。你以為憑着他一時的喜歡你就長遠了?”桃母拍拍女兒的手,“聽媽的, 先冷靜冷靜。”
桃珍還想解釋, 可桃母已經拒絕聽了, 她舉着手:“打住打住,你什麽都甭解釋了,這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零。媽懂,先出去吃飯吧。”
桃珍識時務的閉了嘴。
母女倆去了廚房做飯,臨進廚房前,桃珍向刁奕舟投去可憐的目光。
刁奕舟和桃父間的氣氛也很微妙,桃父把電視打開了,眼睛盯着電視看,好象挺有興趣的樣子。
刁奕舟躍躍欲試:“伯父,我陪您下盤棋吧?”
臨來前,桃珍可說了,桃父對棋局是比較癡迷的,經常招呼着鄰居陪他下棋。贏了興高彩烈,飯都能多吃半碗,若是輸了,則絞盡腦汁的分析,和着把下棋當成正事來幹了。
不過對于桃父這種身患重病,随時會油枯燈滅的人來說,有種愛好也是蠻不錯的,若不然,成天或坐或躺的等死,那也是極其煎熬的。
聰明如刁奕舟,立馬感受到了這種拒絕的氣息。
他偷偷給桃珍發了條信息:亮結婚證吧。
桃珍很快回複了:絕對不行,我爸身體不好,等我勸勸再說。
在這種表面看着挺熱情,實則冷淡疏離的氣氛中,大家吃了一頓沒滋沒味的飯。吃罷飯,刁奕舟便提出了告辭,他說:“伯母,我和桃珍就先回去了,有空再來。”
桃母右手搭在左手胳膊上,挺和煦的笑了下:“你是大忙人,我們就不留了。讓桃珍送送你,歡迎下次再來。”
然後轉向桃珍:“好好送送人家,一會兒媽有事找你。”
桃珍早知道自己走不了,所以也不意外,遂點點頭,推了把刁奕舟:“走吧,我送你。”
刁奕舟有些吃驚,面上帶了太多的不情願。他沒想到自己堅持要來見丈母娘和老丈人,結果是進來成雙成對,回去成了光棍一根。
桃珍怕他說出什麽來,連拖帶拽的把他拉出了門。
來到樓下,刁奕舟面露不悅:“都這種情況了,幹嘛不告訴老人咱們領證了?或許亮出結婚證,他們态度會不一樣。”
“算了,畢竟我爸病着,我去冒那個險幹嘛。”桃珍也有些無奈,“你快走吧,我回頭再跟你說。”
“那晚上......”刁奕舟打開車門,又回頭問桃珍。
“還晚上什麽晚上?”桃珍拍了下他硬硬的後背,“甭成天光想着床上那點兒事,我今兒鐵定是被我媽給扣下了,你愛咋的咋的。”
“你......”刁奕舟話沒說完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