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大把大把的往裏進。
跟着沾了點兒光的兄弟們都興奮得不行,哥幾個湊一起找他喝酒,酒瓶子圍着大大的圓桌擺了一圈,大家夥兒都鬧着起哄,要來個一醉方休。
刁奕舟不茍言笑的臉也有了一絲松動,酒是好東西,傷心難過了,心情抑郁了都可以找它,它可以讓你忘掉一切。
桃珍出差了十天,刁奕舟失眠了十天,他今晚想睡個好覺,他覺得酒可以幫助自己。
刁奕舟非常痛快的喝酒,大方豪爽的姿态,驚呆了一衆哥們。
大家愈發興奮,起哄着一杯接一杯的喝。
不出意外的,刁奕舟喝醉了,醉得特別厲害,陳同找了代駕,好容易把他送回了家。
可平常喝多了悶聲不響睡覺的刁奕舟,這回卻性情大變,嘴裏不停的叫着桃珍的名字,陳同把他按回床上,他象彈簧一樣彈起來,大手不安分的揮着,一遍又一遍的叫嚷:“桃珍,我要見桃珍,桃珍在哪裏,我要去見她。”
“她出差了,你不能去。”陳同酒喝得不算多,可也頭疼得厲害。
“她在天涯海角,我也要去找她,去找她。”
“早幾年沒見你這樣,這會兒倒不依不饒的。”陳同煩燥得撓撓頭,找了桃珍的號碼撥了過去。
他想着,讓桃珍在電話裏哄哄刁奕舟也是可以的。不管怎麽說,現在的刁奕舟,是完全把桃珍放進了心裏,她漂亮與否都不是重要的,只要她能讓刁奕舟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就挺好。
夜裏十一點鐘,電話響了三聲便被接通了。
桃珍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您好。”
“你好,我是陳同,刁奕舟喝多了,吵着鬧着要見你,我實在沒有辦法,他自己在家,我要是走了,總怕他出什麽事情,你看,方不方便......”
陳同想說方不方便在電話裏安撫下狂躁的刁奕舟,可他的話還沒說完,電話被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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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同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也是,再有錢再帥的醉鬼,他也是醉鬼,沒有幾個女人喜歡的。”
陳同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陪着吵鬧個不停的刁奕舟對抗一晚上。大不了,明天白天再補覺。
可他低估了刁奕舟的不安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
刁奕舟半分鐘也不躺,在屋子裏轉來轉去的,停不了二分鐘就想拉門出去,說是去見桃珍,陳同使出吃奶的力氣把他攔下,騙他說桃珍馬上就到了。
這樣,刁奕舟可以消停個幾分鐘,可就是幾分鐘而已。
許是聰明的人精力就是旺盛,這麽來來回回的折騰,陳同渾身虛脫得不行,可反觀刁奕舟還是精神抖擻,只除了眼神有些渙散之外,整個人象是有使不完的力氣。
記不清是第幾次,刁奕舟要強行破門而出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陳同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當見到門外人的時候,他簡直感激涕零,差點就給對方跪下了。
“桃小姐,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我讓這家夥累到不行,總算可以解放了。”陳同指指身後,“今晚就麻煩你了,我實在累得不行了,要趕緊回去休息。大恩大德,改天自當湧泉相報。”
前言不搭後語的說完,陳同便火燒眉毛的溜了。
桃珍手裏提了兩大包東西,進門後,用後背把門給推上了。
她把東西放到地上,然後找了雙拖鞋換上。
當她擡頭的時候,發現刁奕舟象個傻子一樣,呆呆的站在那裏看她,平常精明敏銳的他,現在看起來象是反應不過來一樣。
“怎麽?不認識我了?”桃珍往前走了幾步,站到刁奕舟的跟前,微微擰着眉仰頭看他,“不是說想見我麽?怎麽,不會是改了主意,又不想見了吧?”
桃珍用手撫了撫自己額頭上的紋路,“如果不想見,我就要回家了。”
她今天剛出差回來,渾身又累又疼的,真想找張床好好的睡一覺,若不是陳同的這個電話,她現在可能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聽說喝醉了酒的他想見自己,她就趕過來了。
其實她也是想見見他的,有些話想說,有些事想做。
桃珍微微側了側身子,看起來象是要往外走的樣子。
刁奕舟發現她有這個意圖之後,冷不丁的出手,象抱孩子一樣,一雙胳膊就籠上了桃珍的腰和大腿,不由分說的,把人給緊緊的抱進了懷裏。
“不準走。”他說話時噴出的氣息,含着濃重的酒味,但那種霸道的感覺卻與平常無異。
他抱着桃珍,一步一步的走向卧室的大床,那熱切而渴求的眼神,莫名讓桃珍覺得心慌。
27.第 27 章
桃珍的身體陷入寬大柔軟的床上, 而刁奕舟則如鐵塔般罩在她的身體上方,所幸他是用胳膊撐着兩側的床,否則真壓下來,桃珍覺得自己的小身板會散掉。
但上身脫離了,下面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在一起。
男人的身體不同于女人的柔軟, 哪哪兒都硬邦邦的。他的一條腿搭在桃珍的身側, 另一條腿則實打實的壓在她的腿上, 硌得她特別不舒服。
尤其刁奕舟極具侵略性的目光, 就那麽直白的落到桃珍的臉上,他用視線描摩她的臉龐, 一寸一寸, 象是要把桃珍的每一寸肌膚都吸到眼睛裏一樣,熾熱而濃烈。
桃珍不悅的皺了皺眉,問他:“裝醉?”
那目光怎麽看着也不象是醉了, 莫不是借酒裝瘋?
刁奕舟很認真的搖了搖頭,“我沒醉。”
他的氣息撲鼻而來,嗆人刺鼻的酒味,熏得桃珍鼻尖一蹙, 她不确定他是否真醉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的酒喝得足夠的多。
否則身上的味道不會如此濃重。
她仔細觀察了他的眉眼, 雖然眼神很專注, 但細看可以發現, 他的眼神還是有絲飄散的, 應該是酒意上湧的緣故。
她的膽子莫名的大了起來,擡手去遮住了他熾熱到要燒起來的眼睛,輕聲問他:“我是誰?”
“桃珍。”回答是毫不猶豫的。
“什麽時候認識我了?”
“十年前就認識了。”刁奕舟不喜歡被蒙着眼睛,他猛的甩頭,将桃珍的手甩開,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喜歡我嗎?”桃珍眼神低垂着,盯着自己的鼻尖問。
“喜歡。”醉酒後的刁奕舟有問必答的,象個老實聽話的學生。
“有多喜歡?”桃珍擡手扯了他兩邊的耳朵,帶着點笑意的問他。
可能是從未有人如此對他,他有些不适,伸手捉住桃珍的一只手,嘟囔了句:“別鬧。”
“你還未回答我。”桃珍任他握着自己的手,表情非常執着。
“嗯.....”刁奕舟想了好久,似乎是非常認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然後一板一眼的回答,“就是喜歡,會喜歡一輩子。”
“一輩子?”桃珍咯咯笑了起來。
這個刁大老板還真是會說大話,他知道一輩子會有多長嗎?怎麽敢輕易的把它挂在嘴邊?有多少相愛至深的人,步入婚姻殿堂,吵吵鬧鬧生活了十數年,最後還是以慘淡收場。誰能說他們結婚的時候不幸福嗎?不是,結婚的時候都是滿懷喜悅和向往的,只是歲月的磨砺改變了一切,而已。
刁奕舟看着她笑,就那麽一直看着,只是眼神在慢慢的發生着變化,象一條幽長的小巷,變得更加幽深莫測。
桃珍是在一種奇異的感覺裏停止了笑聲。
原本,一個成熟的男人覆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之上,女人都會驚慌失措,可桃珍只是驚慌了那麽一小下,卻沒有失措,關鍵原因在于,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那裏是硬不起來的。
她覺得,面前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言而有信的大男人,這樣一個值得相信的男人,附加上了硬不起來這一條,她桃珍真就是無可畏懼的。
可人生總會有許多的意外。
就象此刻。
桃珍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有根硬硬的東西抵在了自己大腿內側。
她大大的眼睛撲閃着,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她甚至不敢出聲告訴刁奕舟,不敢告訴他,他的身體在産生變化,她擔心一說的話,他的那裏會象撒了氣的氣球一樣,悄無聲息的縮回去。
可她又擔心自己的感知是錯誤的,為了驗證,她悄悄的把手伸下去,一點一點兒,挪蹭着靠近了那裏。
當一切隔着一層薄薄的褲子被桃珍掌控在手心裏時,桃珍激動得差點要叫出來。
“它,硬了。”她禁不住脫口而出,臉上是因為這份認知而湧上的狂喜。
她是真的替刁奕舟開心。男人那裏硬不起來,就好比是太陽落山爬不起來一樣,那是致命的打擊,經年累月,男人會變得消沉,變得不自信,變得狂躁而變态。除非那個男人是彎的。
可刁奕舟沒有任何狂喜的樣子,臉上卻是湧上了一絲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似乎是在斟酌某件事情,頭低了下又擡起來,想了想,這次就義無反顧無比準确的,封上了桃珍的唇。
嘴唇相觸的一剎那,桃珍有種觸電的感覺,只覺得身上仿佛有絲電流倏忽而過,接下來就感覺暈暈的。
實在是他胃裏的酒液太多,口腔裏都是滿滿的酒味,包括他的舌,頭,都象是在酒液裏浸泡過,席卷而來,叩擊桃珍牙齒的時候,桃珍感覺自己是在喝酒。
很神奇,她應該覺得惡心的,可那種奇異的感覺蓋過了對酒的不适。
她竟然覺得美好。
在他剛襲下來的剎那,她的本能促使她擡起雙手,準備用力去推拒他的,可在感受了親吻的美好之後,她擎在空中的雙手,則軟綿綿的回落到了床上,被動的去承受這個吻。
這個吻比想象中持續的時間要久。
果然郝美說得是對的,長得好看的男人,就連舌尖都會跳舞。他會讓你的牙齒奏出不一樣的樂章,會讓電流在身體裏四處游走,會讓身體裏不安分的因子叫嚣着傾巢出動。
當桃珍覺得想要更多的時候,刁奕舟卻停止了親吻,他的呼吸非常的粗重,噴薄在桃珍的耳邊,象是一種別樣的蠱惑。
他輕輕的在桃珍的耳邊喚她的名字,一聲接一聲的輕輕呼喚,象是怎麽喚也喚不夠似的。
桃珍覺得難受,他的呼吸擾得她難受,他帶着乞求意味的呼喚更讓她難受。
難受得她沒有辦法好好躺着,她輕輕扭動自己的身體,感覺每動一下都會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快樂湧遍全身。
她的扭動,讓刁奕舟的呼吸越發的不受控制,他的視線漸漸變得游離,感官的需求,讓他的雙手以非常快捷的速度沖向了下面,他迷離的眼神也追随到了硬如鋼鐵的那裏。
他的動作幾乎是一氣呵成,一手抓自己的褲腰,一手抓桃珍的,只不過剎那的功夫,兩人的褲子都唰的拉了下去,桃珍聽到了布料哧拉的聲音,應該是自己的褲子破掉了。
她恐慌得不能自已。瞬間大腦恢複了清明。
“不可以。”她趕忙伸手去保護自己的禁地。
可是為時已晚,禁地失守了。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一股溫熱打在了她的下面,她的那裏和大腿都感覺到一股粘稠。
桃珍半擡着身子,刁奕舟則垂着頭,兩人的視線齊齊的湧向了粘稠的那裏。
桃珍不知道刁奕舟是何種表情,她自己是茫茫然的,聽說過男人時間短的,卻從未聽說有這麽短的,連進都沒進去,便繳了械。這算什麽,算秒,射嗎?
桃珍上身衣服還是完好的,只褲腰以下支離破碎的,她感覺極度的羞恥不堪,可剛才自己是有機會拒絕的,可自己卻恬不知恥的接受了男人那麽長時間的親吻。
造成這樣的後果,自己也是難辭其咎的。
她分外抗拒刁奕舟的視線,雙手使力推拒着他,想讓他從自己身上下來,她好整整衣服離開。
可刁奕舟就象個鐵塔一樣,任她怎麽推,卻是不動分毫的。
“你,你還是吃藥吧,那裏,那裏,還是不行的,不要勉強。”她羞憤的說着,“我,我幫你的已經足夠多......”
若是上次只隐約看了上半身,這次可是看光了的節奏。
桃珍覺得自己的犧牲未免太大了些。
可她的話還未說完,刁奕舟忽然毫無征兆的挺身向前,桃珍受刑般的尖叫了聲。
刁奕舟頓了頓,低頭吻了吻桃珍哆嗦的唇。
桃珍氣得輕咬了他一下:“我太疼了,你出來。”
刁奕舟的身子微微擡起,桃珍籲了口氣,可一口氣沒緩過來,刁奕舟又來了一個挺進的動作。
桃珍死命的掐住了他的胳膊,眼淚不由分說的迸了出來,聲音裏帶着軟軟的哭腔:“你出來,我疼死了,我疼死了。”
女人嬌嬌軟軟的哀求讓男人的動作暫時靜止了。
刁奕舟輕輕舔了舔桃珍的下巴,眼睛迷蒙着問她:“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桃珍疼得腳尖都蜷起來,但心裏也明白,再怎麽着,刁奕舟這入口是入對了的。她再次哀求他:“地方雖然對,可是我是第一次,不行的。”
“只要是對的,就好。”刁奕舟幹脆以唇封唇,抑住了桃珍後面的哀求,身下的動作卻是毫不遲疑的,桃珍把他的胳膊掐出了血印,他也不為所動。
人雖然是醉了的,但道理卻烙在腦海裏。刁奕舟無比清楚的知道,女人的第一次,疼疼就過去了,疼是第一關,如果第一關過不去,男人的幸福可就蒙了塵。
秒,射的情況再也沒有出現。桃珍無比後悔自己對男人說了“不行”這兩個字。
因為刁奕舟為了證實自己,足足花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
28.第 28 章
淩晨三點, 疲累了幾個小時的刁奕舟, 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桃珍很疼, 渾身都疼, 可她卻了無睡意。
性是個很難用語言來描述的詞語。
沒經歷之前, 感覺好奇感覺羞恥。經歷了之後,卻是一言難盡。
初時疼痛難忍, 那一刻, 桃珍覺得性是最讨厭不過的東西。
可疼痛之後, 帶來的卻是美妙的快,感。
痛并快樂着。
美好過後,桃珍感受到了濃濃的失落。
她象一條被曬幹的魚,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蓋着薄毯, 薄毯下面不着寸縷。
她偏下頭, 打量身側的刁奕舟。
他趴着, 頭歪向桃珍這邊,雙眼緊閉, 沒有了白日那種冷若冰霜的表情,整個面部的線條也顯得柔和了許多。嘴唇微張一條縫隙, 噴薄着淡淡的呼吸。頭發還有微微的濕意,有一縷俏皮的貼在他的額間, 這都是剛才辛苦的汗水造成的結果。
桃珍掀了薄毯, 起身。
身下有濕意湧出, 伴随着痛感, 她不自覺的佝起身子,挪蹭着去了洗手間。
打開花灑,溫熱的水霧噴下,桃珍感覺稍微舒服了點兒。
浴架上全是男人用品,洗發液、沐浴液、洗面奶,還有香皂,桃珍伸出細長的手指,擠了點兒沐浴液,雙手勻開,抹上全身。
簡單的搓洗幹淨,桃珍關了花灑,眼睛四下搜尋,浴室門把手上,搭着一條長長的浴巾,桃珍猶豫了幾秒,拉過來覆在了身上。
擦拭幹淨,桃珍裹着浴巾走出衛生間。
站在床頭踟蹰了會兒,衣服都被刁奕舟撕扯得不成樣子,想穿出去是不可能了,可這麽光着也不是個辦法。
桃珍現在想離開。
晨曦時分,桃珍身着寬大的男士襯衣和極其肥大的男士短褲,匆匆忙忙的從刁奕舟的公寓裏走出來,寂靜的路面上空無一人,只有她噠噠的腳步聲,她找到自己的車子,坐上去,開車回家。
車子行到半路,她又拐了個彎,開去了桃珍酒店。
自己這副樣子,讓父母看見了肯定要問東問西的。早就為她的婚姻大事頭疼到不行的母親,估計不問個底朝天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酒店大堂裏,前臺小姑娘正頭一點一點的坐在那裏,倒是一旁站着的保镖,面上還是極其精神。聽到門響,保镖非常警醒的轉過頭,待看到“奇裝異服”的桃珍,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感覺老盯着桃珍看不合适,忙又垂下頭,仿佛沒看到桃珍一般。
桃珍不自在,腳步匆匆的穿過大廳,去乘坐電梯。
她先去辦公室,拿了身自己的衣服,然後去了1123。
酒店的好處就在于,每天你什麽都不用做,房間永遠是幹淨如斯的。
她換上了一件睡衣,把刁奕舟的大襯衣和大褲子往椅背上一搭,便掀開被子躺到了床上。
困累疲乏,加上這一晚上的折騰,桃珍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天色大亮,趴在床上的刁奕舟動了動手指,緩緩睜開了雙眸。
他感覺不太對勁,猛的起身坐起來,先是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身體,又表情驚異的看了看雜亂的床鋪。
床單皺得不成樣子,上面有星星點點的血跡還有淺淺淡淡的白斑。
他垂下頭,兩手食指抵着太陽穴,緊皺眉頭,眯着眼睛,半晌,雙手頹敗的放下。裸着身子下床,在床頭的椅子上抓了條短褲胡亂的套上,然後到客廳找到了自己的手機。
電話響了幾聲,便通了。
“陳同,昨晚怎麽回事?”
“什麽怎麽回事?”正在辦公室裏看文件的陳同有絲詫異,“昨晚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回家,就這些。”
“放屁,怎麽可能就這些?”刁奕舟聲音狂躁的爆了粗口,“草,你是不是給我找了烏七八糟的女人?”
刁奕舟有個特點,除了怕摳耳朵之外,酒喝得太多,會導致斷篇。不過他克制力極好,斷篇的情況,迄今為止,只出現過兩次,包括昨晚的。
也難怪他生氣,大清早醒來,發現自己可能是瘋狂了一夜,而且睡了什麽人還不清楚,這讓一向自律的刁奕舟怎麽能接受得了。
陳同是他的好朋友兼下屬,之所以這麽些年,他一直跟随在他身邊,主要就是他在幫襯刁奕舟方面做得極好。
刁奕舟如果是喝多了,他肯定是負責送回家,絕不會讓他在外面逗留,以免發生任何意外。
陳同對刁奕舟的火氣有些莫名,“我找誰了?哪來什麽烏七八糟的女人?”
說完,陳同眼睛一亮,“哦”了一聲:“是桃珍啊,你昨晚又叫又嚷的非得見人家,我就給她打了電話,她來了之後我才走的。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在聽到桃珍的名字之後,刁奕舟的火氣象氣球一樣,“嗖”的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他“嗯嗯”幾聲挂斷了電話。
雙手耙了耙頭發,他焦燥的在屋裏轉了幾圈。然後雙手叉腰回了卧室。
掀開被子,把床單仔仔細細審視了遍。
估計昨晚的戰況很激烈。
他有些懊惱的閉了閉眼睛,右手使勁捶了捶自己的額頭。
桃珍這一覺睡得極度的不安穩。
一會兒覺得自己在坐船,晃晃悠悠的坐不踏實。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根光溜溜的冰棍,被人舔來舔去的,一直也舔不化。
夢的最後,她是被一聲接一聲的詢問給驚醒了。
夢裏,那個男人一直在問:“我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這聲音太吵,吵得桃珍腦袋昏昏漲漲的。她打了個長長的呵欠坐起來。看看時間,都下午一點鐘了,這覺睡的時間還挺長。
她伸了個懶腰,把桌上關了靜音的手機拿過來。
天哪,未接電話28個。
她點開,26個來自于“債主”,一個來自于家裏,一個來自于嬌嬌。
看到“債主”兩字的時候,桃珍心下一動,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久經沙場的男人,是不會問“我是不是找錯地方”這樣的話。
這句話,倒象是第一次經歷**的男人才會問得出口的。
他們只知道女人身上有個入口,只是不知入口在哪裏。
有些男女,在初次**的時候,光找入口也會耗費不短的時間。刁奕舟和桃珍若都是第一次,其實堪稱順利至極的。
因為刁奕舟第一個挺進,便準确無比,當然威猛勁也是足夠的。
桃珍心下忽然升起了一團疑雲,疑雲飄飄忽忽的,她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一個男人若是真男,根不舉,犯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在自己跟前承認麽?這麽不堪的事情,應該禁言才對,為什麽刁奕舟承認得那麽痛快?
還有,姚露露也不太對勁。
若是她跟刁奕舟情,事過程出現了問題,怎麽會氣勢洶洶的找上自己?
桃珍有點兒頭痛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起床,分別給老媽和嬌嬌去了個電話,把自己沒接電話的原因簡要解釋了遍,然後跟嬌嬌就酒店水電費過高的問題研究了下。
簡單處理完這些,桃珍換了衣服,去了11樓的消防室。
消防室有兩間屋子。
桃珍進到最裏間。
裏間除了兩張辦公桌外,南面靠牆位置是一排監控,東面靠牆位置是一排有線電視的盒子,近百個機頂盒的小燈都在不停閃爍着。
桃珍坐到了監控跟前。
消防室的王師傅站到她身後:“桃總,需要查什麽?”
桃珍低頭想了下,回頭對王師傅說道:“麻煩您回避一會兒,我查點兒東西。”
“哦,好的。”王師傅邊點頭邊出了消防室。
桃珍找到11樓的監控,然後把時間調到了姚露露出事的那晚。
她先是快進,到姚露露進屋後,她改為正常速度。
十幾分鐘後,1123的門口還是安靜的,并沒有男人進出。桃珍耐不過,又點了快進,其間有個身影一晃進去了。桃珍又倒回來看。
這次速度放慢。
男人的身影慢慢出現在畫面中。
桃珍貼上電腦屏幕,非常仔細的打量那個男人。
身子矮胖,戴了一頂帽子,看不清面容,只是那如懷孕五六個月孕婦般隆起的大肚子,看起來很是富态。
桃珍一直盯着他走進了1123,才坐回了椅子上。
感覺不死心,她又用鼠标點擊了快進,看着保安大叔領着顧客在搗鼓門鎖,然後保安大叔走了進去,過不多會,人又退了出來。
嬌嬌匆匆跑上來,進去。
嬌嬌出來後,1123的門安靜了會兒,大腹便便的男人再次走了出來。
他擡頭四顧了下,桃珍猛的按了暫停。
男人的臉孔在視頻裏面顯現出來。
肉嘟嘟,小眼睛,鼻子象被誰踩了一腳,扁塌塌的卧在臉上。
桃珍盯着這個男人看了半晌。
不是刁奕舟!
那天晚上情,事受到影響的男人,不是刁奕舟。
刁奕舟騙了自己!
29.第 29 章
桃珍在電腦跟前枯坐了許久。
最終, 她手捂着額頭站了起來。心思深沉的回了辦公室,她拉開抽屜,拿出桃核手串,放在心裏輕輕把玩。
稍頃, 她把桃核手串舉到空中,對着光線認真研究上面的字母。
dyz, 刁奕舟拼音的縮寫,tz, 桃珍拼音的縮寫,中間那個桃核上, 是個精巧的心形。
這些字母和圖案, 刻得還是挺用心的,一筆一劃的,很清晰,也很灑脫。象是刁奕舟的手筆。
如果那時候答應了他會怎麽樣?
桃珍的手觸上額頭的長疤,疤痕雖長,但是側在眼角和額頭的邊緣,若是用長發遮遮, 感覺不是那麽可怖。
或許就不會有這道疤, 或許自己現在會很幸福?
桃珍手握着桃串, 用手背輕輕拍了拍臉頰,苦笑着自言自語:“年少輕狂的, 早分手了也說不定。”
桃珍不嬌情, 她一向如此, 有什麽現實面對什麽樣的現實,躲藏不是辦法,應對才是硬道理。
她一手把玩着手串,一手回撥了刁奕舟的電話。
“昨晚,對不起。”幾乎是在接通的瞬間,便傳來了刁奕舟沉穩的道歉聲。
“我也有錯。”桃珍轉着桃核,有些心不在焉的。
“有些話,我想當面說。”
桃珍頓了半晌,說了聲:“好吧。”
兩人在離桃珍酒店不遠的中心廣場碰面。
桃珍離得近,先到的,她雙手捧着杯咖啡,小口的啜飲着。
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廣場上人流攢動,有來看噴泉的,有來散步的,也有小朋友在廣場中心滑旱冰,還有一些老頭老太太,早早吃完了飯,正在廣場一側做着跳廣場舞的準備。
桃珍下面還是有點兒疼,站久了,感覺雙腿跟打擺子似的,挺無力。她找了張沒人的長椅,坐着等刁奕舟。
刁奕舟應該是從公司直接趕過來的,身上是筆挺的西裝,腳上的鞋子也油光锃亮,渾身上下都板板的。
桃珍看了眼他挺直的胸膛,驀地想到了昨晚癡纏的畫面,忍不住耳根發紅,轉了視線。
刁奕舟大步流星的過來,在桃珍身側坐下,微微喘着氣問道:“等好久了麽?”
“也是剛到。”桃珍喝光最後一點兒咖啡,甩手将空杯扔進了側面的垃圾桶。
可能是緊着幾步過來的緣故,刁奕舟感覺有些燥熱,他伸直胳膊,把兩側的袖子往上撸了撸。
這一撸不要緊,倒把胳膊上的紫痕露了出來。
經過這一天的時間,那些被掐的地方,痕跡的顏色明顯重了許多,看着觸目驚心的。
一旁經過的老太太看到,禁不住“哎喲”了一聲:“小夥子,你這傷夠重的啊,這是被啥東西給咬的?”
老太太挺熱心,湊過來,眼睛近乎貼在刁奕舟胳膊上研究:“這怎麽還好多塊,一點接一點兒的?”
刁奕舟也才發現。早上急着上班,再加上桃珍不接電話,他這心裏七上八下,也沒注意這些個細節。
他緊了下鼻子:“我怎麽沒注意?”他分別察看了兩側胳膊,“還真是,兩側都有,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咬的,還是......”
老太太關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若是貓貓狗狗給咬的,你得趕緊去醫院打個針,否則真出問題可就晚了,你看其中有塊地方都破了皮。但凡咬破皮,那可不是好現象。”
老太太說完,慢騰騰的邁着步子去了廣場側邊的隊伍。
那邊廣場舞已經開始了,好多人排成不同的隊型,随着音樂,有節奏的搖晃起來。
刁奕舟對身上的傷痕真是絲毫印象也無。
他氣呼呼的嘀咕了句:“這個陳同,我受傷了也不知道吱一聲,要不是這位老太太,我止不定什麽時候發現。”他放下袖子,轉頭對桃珍說道,”看來我明天真得去醫院看看,要真是狗咬的,那還得趕緊打狂犬疫苗。”
桃珍雙手環胸,羞紅着臉瞪了眼刁奕舟:“你至于嘛,想罵我就直接罵,用得着這麽拐彎抹角?”
桃珍想不到刁奕舟喝斷了篇,知道對自己說聲對不起,那肯定是什麽都記得的,總也不會忘了自己掐他的事實,可這麽裝瘋賣傻的損自己,她挺不高興的。
若自己真是狗,早把他給咬死了,還讓他擱這兒東拉西扯的。
刁奕舟表情錯愕,忽然就明白了。
哪來的什麽貓貓狗狗,敢情這是桃珍給掐的。
他擡起自己的左胳膊,橫到桃珍的跟前:“如果不解氣,接着掐好了。我昨晚喝得太多,很多細節不記得了。”
喝斷篇這事,他其實挺懊惱的,初夜都不記得,未免太可惜。
人家的初夜都是鮮花紅燭喜床的,自己和桃珍可倒好,稀裏糊塗過完了。
桃珍一掌拍掉他的胳膊,甕聲甕氣的說道:“不記得了正好。反正我們之間也沒什麽感情,也就是成熟男女的一拍即合。就都忘了吧,象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來的路上,桃珍想了好多,她也說不清自己對刁奕舟是什麽樣的感情,欣賞他是肯定的,畢竟他長得不賴,頭腦也靈光得很,估計憑他那份聰明睿智,滿城的男男女女嘩拉起來,沒有幾個能超過他的。
可欣賞并不等于喜歡,桃珍不确定自己喜歡不喜歡他。
退一萬步說,就打比方桃珍喜歡刁奕舟,可桃珍還是覺得兩人沒有可能。
都說找對象要門當戶對,自己和刁奕舟的家庭,隔着十萬八千裏,自己在底層,刁奕舟在頂端,桃珍覺得兩人談婚論嫁的可能,近乎是零。若是有那麽一星半點的可能,估計也會消磨在雙方父母或者親戚的說長道短中。
更何況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在中間橫亘着。
薄薄的紙片蓋不成高樓大廈,莫不如在風裏放飛自己,起碼賺個自由自在。
聽罷桃珍的話,刁奕舟雙手交握,屁股挪了挪,整個身子面對着桃珍的側臉。
“你對我就這麽的不滿意?”
不滿意到,即便是關系親密到了這種程度,還是想拍拍屁股走人,權當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他閉了閉眼睛,似乎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鼻腔裏噴出的氣息比剛才重了些。
他是真不理解。
桃珍為什麽總是拒絕自己。
迄今為止,她拒絕了三次。
一次比一次幹脆。
第一次,扔了自己費心費神做成的桃核手串,把自己的真心踩在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