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姜智豪傍晚回父母家的時候,表情還是蒙的。
他進來後, 頭一件事情不是抱自己的兒子, 而是找尋任意的影子。
當發現任意後, 他發去了詢問的眼神。
任意眼角瞟向兒子, 聳聳肩膀去了廚房。
睿睿一見爸爸回來, 快樂地撲向他的懷抱,嘴裏“爸爸爸爸”叫得特別歡暢。
姜智豪抱着兒子轉了個圈:“怎麽樣,想爸爸了吧?”
睿睿抿着嘴唇,高興地直點頭。
姜智豪抱着兒子來到父母跟前, “媽,你身體怎麽樣了?”
“好着呢。”
姜智豪轉向父親:“爸, 最近沒跟朋友打高爾夫了?”
“打什麽高爾夫啊,跟你媽在一起聊聊天,哄哄孩子,覺得更有意思。”姜才學意有所指地說道,“我們現在這精力啊, 再有個小的, 我覺得也沒問題。”
這樣的一句話從姜才學嘴裏說出來, 姜智豪詫異不已, 在他的印象當中,母親要是說出這樣的話,他還覺得正常。可父親竟然,催生?
不打高爾夫不釣魚,在家哄孩子?
任意從廚房裏出來, 就看到一家人表情各異地怔在那裏。
她端着一盤菜放到餐桌前,笑着走向衆人:“發生什麽了?”
睿睿不太懂,但人小腦子聰明,他将爺爺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任意臉紅了。
周翡芸看向任意:“智豪這身體,醫生說可以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生孩子不是任意自己就能完成的。周翡芸的擔心不無道理。
任意羞臊不已,她還沒張口姜智豪臉皮挺厚的回答:“可以了。但要孩子這事是要講求緣分的,想不想是咱們的事兒,可他來不來,就不是我們能把控得了的。”
這話倒是實在。
但貌似周翡芸和姜才學挺滿意。
周翡芸拉起睿睿的小手:“走喽,吃飯。”
一家人圍坐到餐桌前。
睿睿吃飯時完全不用人照顧,他用勺子,吃飯姿勢還算優雅。
姜智豪很少跟孩子在一起吃飯,吃飯的時候不時拿眼神瞄他。
睿睿察覺了,擡着眼睛挺奇怪地問:“爸爸,你幹嘛老看我?”
“看你不好麽?”姜智豪翹起大拇指,“你吃飯的樣子很帥氣!”
睿睿得意地笑了。
姜才學往孩子碗裏夾了一塊肉,睿睿很有禮貌地說了聲:“謝謝爺爺。”
“睿睿啊,你希不希望有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姜才學循循善誘,“有個小弟弟,可以陪你玩槍,有個小妹妹,你可以保護他。”
“想有就可以有?”睿睿詫異地問。
“想有,當然有可能啊。”姜才學一本正經地回答。
睿睿眼睛骨碌碌轉了幾圈,“那當然想要啊,有個小弟弟和小妹妹的話,就有人陪我玩了。”
奶奶身體不方便,爺爺不愛跑,爸爸和媽媽工作很忙,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就好了,可以陪着自己玩。
睿睿的小算盤打得挺好。
姜才學之所以幹起了催生的行當,是發現有孫子在,周翡芸的身體恢複特別好。就想着,萬一任意再生個穿尿不濕的小家夥,說不定周翡芸心情會更好。
幼兒照顧起來肯定要辛苦些,但姜才學不怵,到時候請個好一點兒的保姆,他和周翡芸在旁邊盯着幫襯着,肯定沒什麽問題。
周翡芸看手機視頻的時候,看到過許多可愛孩子的視頻,自然是有所盼望的。
任意發現了公公婆婆期許的目光,頓時覺得壓力山大,她低垂着眉眼,往碗裏飛快扒飯。
姜智豪則要笑不笑的樣子。
一頓飯在家人各異的心情中結束了。
任意收拾好廚房,在客廳裏陪着公婆聊天。睿睿也不吵他們,自己在一旁玩玩具。
姜智豪在書房裏用了會兒電腦,把兒子叫進玩具屋,一大一小在裏面瘋了好久。
八點半的時候,姜智豪一個人從玩具屋走了出來,他朝任意勾勾手指,“任意,你來。”
任意以為他有事,跟公婆笑笑,起身走到卧室。
她剛一進卧室,姜智豪便動作飛快地将卧室的門給反鎖了。
任意表情愣住,警惕地問:“你要幹嘛?”
“睿睿九點就要睡覺了。”姜智豪顧左右而言他。
“對啊,我們至少要等到他睡了再睡啊。”任意說道。
姜智豪的襯衣已經解了兩粒鈕扣,胸膛的肌膚只露不露,格外性感。他轉而解自己的襯衣袖扣,姿态潇灑地解掉左邊袖扣,又轉向右邊。
任意心髒突突直跳,她咽了下口水:“你幹嘛?”
姜智豪輕輕咬住下唇,“你說呢?”
任意猛地抓住他的袖子:“不許脫。”她眼睛瞥向門口,“父母可都在外面呢,咱這麽早躺下,他們會怎麽想?”
沒發生什麽,兩位老人家也會想到那上面去。
否則睡這麽早做什麽?
現在的年輕人可是流行晚睡的。
姜智豪頭部向前探了探,貼近任意耳邊:“他們巴不得呢!”
都催生了,當然是巴不得。
任意臉色漲紅,她騰出一只手推拒姜智豪的臉,“不行,絕對不行。”
在只有兩個人的家裏,她都害羞。要是在有公婆的家裏做那種親密的事情,她做不到。
有種在大人眼皮底下做壞事的感覺。
太羞恥了。
“為什麽不行?”姜智豪眼神灼灼地問。
“你再這樣就自己睡,我反正是不同意。”任意又羞又惱地拒絕。
“吧嗒”一聲,姜智豪右邊的袖扣應聲解開。任意的束縛完全不起作用。姜智豪單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向身後一撩,襯衣落下大半,健壯滑潤的肌膚裸.露出來。
任意嘴巴微張:“你,你,你……”
她老公直接耍起了不要臉。
她兩只手一起去阻止,但無濟于事。姜智豪的身體和嘴巴比手還溜。他吻着她向前,緩緩将其壓到了床上。
“不行……”
“噓,雖然我們在做他們希望的事情,但是被聽到了還是不好。”
“哎哎哎……”
“乖,閉上眼睛。你眼睛盯着我,我放不開。”
……
睿睿在玩具屋裏玩了會兒,打着呵欠從裏面走出來。
“奶奶,爸爸呢?他怎麽玩了一會兒就不見人了?”
姜才學:“爸爸回卧室了。”
睿睿轉身,“那我去找爸爸玩。”
說時遲那時快,姜才學飛快起身抓住了小睿睿的胳膊,睿睿被拉了一個趔趄,表情奇怪地回頭:“爺爺,怎麽了?”
姜才學笑了兩聲:“爸爸已經困了,爺爺陪你去洗澡,好不好?”
睿睿小小的眉頭皺起來,表情為難地說道:“可是,我想讓爸爸陪啊。”
“爸爸正在和媽媽商量生小妹妹的事情,你不能吵他們。”
睿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好吧。”
折騰半宿,任意像撒了氣的氣球,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
她腳尖蜷着,腦袋趴在被子裏,聲音弱弱地說道:“你是真不知道節制。”
她不知道以前的姜智豪是什麽樣子的,反正現在的他讓人充滿危機感。明顯是有了技術,對她身體也了如指掌。每次都很好地愉悅了他自己,也達到了服務她的目的。
床上盡職盡責的男人,一定是讓女方達到愉悅為目标。
姜智豪這點做得讓任意相當相當說不出話。
想說滿意不好意思,想說不滿意,可又挑不出什麽來,只能以無節制三個字來形容他。
姜智豪側躺在她的旁邊,輕輕幫她捏背,“你讨厭嗎?”
任意默了半晌:“不算讨厭。”
姜智豪自動忽略那個算字,“不讨厭就是喜歡,”他含笑說道,“睡吧。”
新一天的曙光降臨大地,任意在姜智豪的懷裏醒來。
“怎麽樣,睡得好嗎?”頭頂上傳來姜智豪愉悅的聲音。
晚上得到滿足的男人,早上的心情肯定是充滿喜悅的。
“一覺到亮,你說好不好?”任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你早醒了?”
“任真那邊,你想怎麽辦?需要我做什麽嗎?”
“沒事了,我去見過袁丹果,她說再不生事。任真呢,希望我放她一馬,善待她。”
“那你想對任真怎麽辦?”
任意翻了個身,聲音悶悶地說道:“沒想好。”
所有的事情,總要有個結果才行。
這幾天的任真,依然住在家裏。任生兵早出晚歸,跟她碰面的機會很少。他不再主動給她打電話,也不會對她噓寒問暖。
任真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但她心知這是必然的。見過袁丹果,她自己又悶了幾天,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心有不甘,難受,苦悶,所有的情緒在她的腦海裏翻湧。
可有什麽辦法呢?
她被寵大了,習慣了依靠父母,一旦失去依靠,忽然就不知道怎麽生活了。
現在她有房子住,有家,有親人,可一旦任生兵将她掃地出門,她不光會遭受昔日朋友的恥笑,如何活着都會變成一種煎熬。
袁丹果已經下定決心,她告訴任真:“我的股票是不允許你動的,你向任意低頭,去任生兵的公司裏求一份工作。雖然我這個媽媽讓你擡不起頭,但只要任生兵這個爸爸的稱呼還在,只要任意善待你,別人就會有所忌憚。”
任真很不甘心很不甘心,但也知道沒有了母親的庇護,擺在自己面前的路只餘下一條,那就是向任意低頭。
她一天一天往後拖着,把低頭的時間一再地往後拖延。
這天,在家裏悶了幾日的任真漫不經心地走在路上。
她身上依然是名牌的連衣裙,漂亮而雅致,只不過她臉上沒化妝,頭發也是随意散在肩頭,沒做任何處理。
不化妝的嘴唇顏色很淡,像生病了一樣。
她心情煩悶地在街邊溜達,幾次欲拿出手機打給任意,都在幾次猶豫之後停住,繼續朝前走。
她身側忽然傳來一陣急速的剎車聲,任真不自覺回頭,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人剎車這麽猛的。
當眼神觸及到開車子的男人,她立馬掉轉了視線,加快腳步往前走。
但開車的男人卻推開車門下來了。
“喂,這不是我們驕傲的公主任真嗎?”
男人吊兒郎當地跟在任真的身後。
任真不說話,只管悶頭往前走。
男人見她不理人,上前幾步抓住了任真的胳膊。
“你幹嘛?”任真表情不悅地喊道。
“我幹嘛?你怎麽不高傲了?”男人露出嘲諷的笑容,“當初不是拒絕我挺狠麽?現在混到這麽凄慘了?我聽說圈子裏沒人跟你聯系,有幾個人還特意開了個party,歡慶你媽落網。怎麽樣,感覺不錯吧?”
早預料到有人會落井下石,任真沒想到這麽快,她想甩開男人,但力氣沒男人大,兩人在一起糾扯着。
在兩人拉扯的過程中,任真連衣裙的袖子被扯破,半邊肩膀露了出來。許多路過的行人停下來看熱鬧。
大家指指點點,任真更覺得丢人,但她一直沒有大喊大叫。
自從母親出事,她好像失去了傲嬌的資格。
任意在附近超市辦事,出來後看到這一幕,最開始她只匆匆掃了眼,想趕緊走人。她不是愛看熱鬧的性格。但聽到路人的議論聲中提到骨灰兩字,任意頓住腳步,扒開人群一看究竟。
當看到任真像只小貓一樣跟男人拉扯時,任意胸口忽然就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
她果斷地拿出手機,撥號之後,放在耳邊說道:“派出所嗎?幸福街口中段有人打架,麻煩過來看下。”
挂斷電話的時候,任意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她手中再無其他工具,上火之下拿出手機往男人頭上猛地一砸。
手機太輕,男人只覺得眼前有東西一晃,便聽到手機落地的清脆聲音。
他摸摸額頭,惱羞成怒地問:“你是什麽人?”
任意猛地拽一把任真,氣勢洶洶地喊:“我是她姐。你堂堂一個大男人,怎麽可以在街上公然欺負一個弱女子,你還算人嗎?”
男人被任意的氣勢驚了下,頓了兩秒才說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她了?我只是跟她講講當年的事情,你問問她。我當衆向她表白的時候,她怎麽說的?她嘲笑我是一只癞□□想吃天鵝肉,今天怎麽樣?她還是天鵝嗎?”
任意回頭瞥了眼她那個不成器的妹妹,若是退回幾個月前,她一定是高昂着頭,趾高氣揚的,可現在,她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低垂着頭,任人宰割。
任意心頭湧上一種莫名的情緒,她轉頭盯着男人的臉,“或許任真現在不是白天鵝。但值得慶幸的一點,她看男人的眼光還是不錯的。你現在的言行舉止恰恰證明了她當年的話。”
男人氣得掄起拳頭,可拳頭還沒落下來,派出所民警趕了過來。
“我們是警察,誰報的警,怎麽回事?”
男人讪讪落下了拳頭。
沒有造成實質危害,警察勸說之後便和男人一前一後離開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任真,在所有人離後開,忽然滑坐在任意的身後,嚎啕大哭。
“姐,我錯了,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