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陛下遇刺
閑談間祈柃與麻蒼梨花走進王華軒。
玉華軒重新營業,與之前變化不大。稍稍把門面清理,還是從前的面貌。不過之前在大廳裏說書的孫先生,已然不在。
祈柃環視一圈,蹙眉。
孫先生早從牢獄放出,然而店面重開,人卻不在。
沒有那個訴說皇家秘辛的男人,曾經在國都極其熱鬧的雅廳,不知是封閉太久還是失去趣味,門可羅雀。
“祈少找人?”笑意盎然,眸若星辰,被她看着的人也不自覺認為自己發光發熱。
祈柃收回目光,一笑:“看那裏适合旁邊貴人入座。”粉飾太平。
麻蒼梨花不作糾纏,淡笑,就着祈柃指引步上二樓雅廳。
“今天的玉華軒挺冷清。”點畢茶水點心,祈柃望向遠眺一樓大廳沉默不語的麻蒼梨花,輕聲。
白嫩掌心漫不經心托着粉頰,應道:“那個說書人怕是不能回來了。”
來人送上點心茶盞,閑談一頓。
祈柃朝麻蒼梨花奉上茶水,微笑,足以擾亂少女芳心,問:“此話何解?”
麻蒼梨花淡淡一睨面首般的讨好,直接取過祈柃身前的茶,不受他的好意。
“原來喜歡我的。”一語雙關。
“你啊,怎麽就不長長進?”一飲而盡,語氣無奈。那張素來不溫不冷與人隔絕的臉龐,罕有地有一抹暖意,續道:“一天到晚追着說書人跑,連我這個初到梁唐的人都知道。”
祈柃聽見麻蒼梨花前一句後無心後一句,本想吐話反被吓唬,一怔。
前些日子派出東瀛的探子回報,眼前的麻蒼梨花确是東瀛出生、長大。麻蒼梨花曾說的梁唐商旅不久前回來,也證實她的身份。
那時司馬如珏尚在,麻蒼家沒法憑空捏造一人,而且也沒有緣由。
可他如今相信了,為何麻蒼梨花說出暧昧不明,如同當年司馬如珏教訓他的話來?
“我挺喜歡那個說書人說的書,便派人打聽他的下落。”拿起一塊酪櫻桃,細細品嘗。鮮乳酪的豐富口感澆在清甜新鮮的櫻桃上,配以甜而濃膩的蔗漿,滿腔甜美。眯起雙眼,續說:“聽說他得罪了梁唐貴胄,怕是有命出去,沒命回來。”
麻蒼梨花在笑,但笑得很不真誠。
她厭惡甜味,如同她對那些見風轉舵的梁唐貴胄厭煩之極。可是她還需一次又一次品嘗,牢記着那味道、那些人。
她應該感到興幸。
最少他們對司馬如珏仍有情。
“你到底是誰?”祈柃不解。
他真是不懂眼前女子。
她擁有司馬如珏的面貌,卻時而像她,時而不像她。到底哪個她才是真正的她?
麻蒼梨花冷笑,說:“祈少奢望我是她,可到底是或不是,祈少不是早有答案?”
她的話含義極深。
當中包括她一直知道他們查探她的底蘊,而且不只從她身上找,還耗了不少人力物力四周探聽。
從他們碰面起,她就知道祈柃目的不單是品茗。
終究是聰明人,祈柃一笑,視尴尬如無物,道:“麻蒼使者與與在下表姐甚為相似,在下屢屢誤認向使者致歉,也承諾今後不再犯錯。”一揖,落落大方。
麻蒼梨花娴雅淺笑,說:“祈少屢屢找我麻煩,這就了了?”
輕松氛圍忽然如箭在弦。
祈柃拿起桌上茶盞,舉杯,道:“在下多有不是,望使者一飲泯因仇。”
“祈少要請我喝茶啊?”麻蒼梨花一副受寵若驚調笑,手還是誠實地拿起茶杯。
雅廳只有二人,他們不知怎地在較勁起來。
舉杯,麻蒼梨花伸手擋住喝下。祈柃望見她喝了,說:“不止這次,在下希望再有機會與麻蒼使者品茗。”語畢,喝茶像喝酒般豪邁幹了。
“品茗是品,下次就不用幹了。”麻蒼梨花放下手中尚有茶水的小盞,莞爾。
祈柃知曉被耍了,失笑。
剛剛那個似是而非的敵意,沒有來由地消散。只有他們心裏明白,是敵非友。
待天色略晚,麻蒼梨花起身告辭。
祈柃結帳後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