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兄妹過招
飛奔到禁軍牢獄時,沿路暢通無阻,還沒踏進去,便聽熱鬧非凡,乒乒乓乓。輕輕從袖中取出雙刃,踩着細碎步調,當她走進去時,沒來得及細看,一把長劍直指她的額心。
淺棕明眸毫不忌諱直視前方,迎着長劍旋身,長袖下雙手同時帶出短刃,劃破過來人右臂。
錦緞撕裂,鮮血飛濺,映在白玉般絕美花容上,只來得及匆匆一瞥,隔着在半空劃出優美弧度的腥紅,四目交投。
是生命的征兆。
是活著的證明。
鮮血飛灑如潑墨,純白绫羅似宣紙,染上朵朵鮮活的花兒山水。
彼此身上,留下鮮明色彩。
來不及抓住的時光匆匆飛逝,又是一輪刀光劍影。
司馬如玧還是十二的模樣,一招一式,殺意比剛才殺和子的人只增不減。而他的劍招比宮婢強得多,也更為淩厲。
麻蒼梨花不弱,但力氣終歸比不上同樣經過殘酷訓練的男兒,見招拆招。
不過麻蒼梨花刀刃處處留情,繼而只守不攻,偶然見有空隙突擊,或雙臂,或雙腳,擦破一二。
乍看麻蒼梨花落入下風,細心觀察便發覺司馬如玧速度只慢不快,而她則随着他的速度減慢,讓人以為這邊打得難分難解。
而麻蒼梨花來不及深入之處,五人,兩隊,招招見血,劇裂打鬥。
二衣衫淺色,遍佈暗紅,且可見敵方進攻時,右邊力度和速度皆比左方遲緩,若非身手在敵人之上,難以恰好躲過。
不過身手再好,難敵身子不妙,七主動纏上對手,奈何武功在對方之下,招招殺著也被對方躲過,而在對方殺著下,七只能憑藉輕功了得,輕功閃身一流,躲開劍招,卻未能保護二,偶讓敵方攻向二。
二且戰且休,烏黑眸子像毒蛇,緊盯敵方。
Advertisement
等待空隙,一擊斃命。
而另一邊與歹人打鬥的一,武藝比對方高出許多。
偏不一招斃命,多花時間将人活捉。
而他身上的傷,明顯剛才同時與司馬如玧及對手打鬥留下。
兵器碰撞不絕于耳,在偌大的地方更是清晰。
直至司馬如玧身體耐不住橫蠻麻藥,噗嗵一聲,昏倒在地。
同時,二藉敵人剎那分神,一劍了結。
一的長劍直指那人咽喉。
一雖然成功制服敵人,但耐不住對方硬氣。
那人見打不過,幹脆把頸子伸前,刀刃沒入骨血,笑得如同幽冥之徒,白牙鮮血,瞳仁擴張,燦爛寒涼,從骨子裏滲透出來。
幽深牢房,空擴駭人。
一目然收回長劍,俯下身,把那人的眼皮子阖起,嘴巴卻張開。
一正要把下巴擡回去,卻見內裏有一顆金黃色的牙。
“嘴張開。”一視線投向七。
七呆住片刻,見二要走到身前屍首前,慌忙上前。
那人的嘴內也有一顆金牙。
麻蒼梨花見二還在走動,皺眉,走到她身前,明眸一掃,輕點幾下,從懷中取出瓷瓶,說:“站住,服下。”
轉身,命令一。
“帶二離宮,說處理驿站。”同時,遞上出宮令牌。
“不!”二反抗,走前,續道:“這裏逃犯,我也跟着消失,而另一個出自觀雲殿,就算一同消失,查不清真相,也就說明主子和司馬家甚有關系。”
聽罷,眉頭皺得更深,紅菱輕啓:“你受重傷……”
“主子身體也虧損得厲害。”唇槍舌劍。
麻蒼梨花凝視二,一動不動。
空氣彷如靜止。
周遭寂靜無聲。
連帶着一、七,呼吸聲輕淺絕倫,空氣間沒有分毫流動變動。
麻蒼梨花堅持。
二比她更是堅持。
最終麻蒼梨花架不住二的堅定,嘆氣,轉而向另外二人交代:“一叫小八回來取代二,并叫內侍監那邊得知十二一事後,調小九到觀雲殿。”
七微微籲了口氣。
一點頭,轉身離去。
“七帶上五,未死的運到雙月客桟,死了的換一身宮裝丟到宮人棄屍處。緊記大搖大擺駕着東瀛馬車出去,讓五換好一身平平無奇,又似是初到貴境的醫者裝扮,立馬趕去牢房問孫先生當時的情況。”
七聽着麻蒼梨花命令,肅穆無比,颔首,快步走出牢房,突然,剛出去的一飛也似的走回來。
“十裏小樹林,李雁帶着一大批士兵趕來。”氣不喘,沒有停頓,簡短稟告。
美眸一睜,臉色有異。
淺眸瞟向司馬如玧,彎腰,因使勁握武器而微紅的掌心,貼在那張透薄的臉皮上,微弱的呼吸,跳動的脈搏,火燙的溫度,自掌心傳出。
因着昏睡前後身體激烈反抗、不願沉睡,麻藥的力度還需一段時間讓其放松,司馬如玧全身肌肉繃緊得比石頭還硬,一張不甚出采的臉蛋皺成一團,甚是僵硬。
淺色明眸忽明忽暗,表情和緩,卻也沒有太大的情緒表露,複雜難明。
靜止的空間不似将有人來襲。
“活人遷到相思殿。”重新命令。
相思殿與紫雲閣坐向相反。
而且相思殿是司馬如珏童年入宮暫住之地,至今空置,無人可進。
二面色一沉。
“你斷後,并清理沿路留下痕跡。”麻蒼梨花見一背上司馬如玧,快步前行,續道:“我先行,七看着。”
三個“大活人”加昏迷活人閃閃躲躲走到不遠處的相思殿。
黃昏時分,快将入黑,沒有太多宮人在外走動,且有自然的昏暗環境保護,和子又留在小樹林拖延李雁一段時間。
成功走到塵封多年的相思殿。
五年過去,相思殿沒有任何人入住動用,卻不但分毫不差,還不染纖塵。
“這裏有人打掃。”七打開木櫃取出墊被,讓一被人安放其間。
麻蒼梨花掃視一眼,在周遭走了一圈觀察,确定安全後,回到內裏,道:“二随我回去紫雲閣,半個時辰後按原定計劃進行。”
“主子身上血跡?”七知曉麻蒼梨花另有布局,自有打算,但她一身血污,很難不與牢房搶人無關。
“我在這換衣服,你到時候把這件帶到外面燒了,把新的拿回來。”麻蒼梨花帶到梁唐的所有衣服暗地裏都多造一套,就是為了處理類似的意外。
二虛弱地被七攙扶,說:“這裏的衣服主子不會合身。”
相思殿是司馬如珏童年逗留的地方。
十歲之後再無在宮中過夜,自然沒有替換衣物。
“他一直有造新衣服放這。”淡然陳述。
他,自然是李鳳溪。
她在到這之前并不知情,卻在發現這裏新如往昔後,加之從梁唐傳回的點點滴滴,明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