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2)
那天,我并沒有在表演,因為我不需要任何表演,我失去了很多親人,我失去了大多數親人,但是,為了安全我不能到他們中任何一位的墳墓前致意,其中甚至包括我的母親大人,變得蒼老的可能并不是海德先生,而是我。”瑞博說道。
這番話原本就是他早已經想好了的,并且和埃克特以及海德先生反覆考量了很久,足以保證其中沒有任何纰漏。
果然,這番話起到了應有的作用,特爾博子爵也沒有任何話好說了,因為,這原本就是事實,梅丁家族三位領主的相繼去世,即便對于他來說,都是一件非常悲痛的事情,更何況流着相同血脈的瑞博了。
甚至連最後那句話也同樣說得過去,特爾博子爵确實從來沒有看見過,和瑞博一樣思想成熟,資格老到的少年。
他身上甚至擁有一位在政治圈子裏面翻滾了幾十年的老政治家都不具有的老辣的政治眼光和處世手段。
生活坎坷,命運多厄可能是唯一能夠解釋瑞博之所以這個樣子的理由。
“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事情了,孩子們都等候在那裏呢。”托爾納姆子爵摟住瑞博的肩膀說道。
在衆人的簇擁下,瑞博來到了後面的休息室。
和大廳完全不一樣,休息室裏面頗為精致典雅。
這一切看得瑞博目瞪口呆,他倒并不是沒有見過市面,和海德先生的藏寶閣,梅丁家族的收藏室比起來,這座休息室根本算不得什麽。
真正令瑞博感到驚訝的是,休息室和大廳的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這件休息室大約有兩三百個平方,靠着窗戶的地方擺着一溜鹿皮沙發,坐墊有的是便宜的羊絨的,也有珍貴的駝絨,至于安排的方式好像是看坐的人的等級,駝絨坐墊好像是夫人和長輩以及重要成員們的專利。
左側被開辟成牌桌,六張金漆琺琅鑲嵌雕花大圓桌擺在那裏,周圍放着一圈完全配套的座椅。
每一張桌子的頂上除了挂着燈之外,還有水煙桶以供有這種嗜好的人,能夠一邊打牌一邊享受這種樂趣。
休息室中央顯然是跳舞的地方,那裏足夠開一場小型舞會。
在西牆角開辟出一塊空地,角落裏堆滿了各種玩具,在那裏玩耍的全是些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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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們則團作在另一角的一張大桌子前,她們有唠不完的閑話。
看到瑞博目瞪口呆的樣子,托爾納姆家族的成員當然能夠猜測得到,他心中在想些什麽了。
“瑞博,到這裏采,我們正在說你的事情呢。”特爾博子爵的女兒朝着這裏揮舞着手臂。
亨瑞德男爵和托爾納姆子爵拉着瑞博向那裏走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大多數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頭。
那些年齡和特爾博子爵相仿的托爾納姆家族成員則圍攏在牌桌前。
“你最好小心一些你的女兒。”其中一個人輕聲向特爾博子爵說道。
“我當然知道,但是,丫頭不聽也無可奈何。”子爵搖着頭說道。
“那小子看來比他的爹更加危險,至少,他的老子玩弄女人依靠的是手段,但是,這小子連手段都不需要用到,就能夠讓那麽多女孩迷戀。而且他的年齡才多大。”另外一個人撇着嘴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別再說了,到底打不打牌?”一位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阻止了他們毫無意義的争論。
在休息室的另外一邊,女人們早已經将瑞博圍在一個圈子裏面。
在他的身邊分別坐着芬妮小姐和特爾博男爵的女兒,那些男士們就沒有坐的位置了,他們站在一旁。
“瑞博,你來的路上去過我家嗎?”芬妮小姐問道。
“是的,不過你們趕巧比我們早一天離開,我只見到管家先生,他好像正在準備冬天的食物。”瑞博說道。
“哦,真是遺憾,要是晚一天就好了。”芬妮小姐好像頗為後悔的樣子。
“不,幸好你們沒有跟我們在一起,要不然,你們就會和我們一起遇到危險了。”瑞博說道。
這個話題顯然引起了所有人的興趣。
“瑞博,你說說當時的情況,從護衛隊傳來的消息說,那裏簡直是一個戰場,瑟思堡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激烈的戰鬥。整片整片的樹林被砍倒,而切口光滑平整得就像是鏡子一樣,據賴維伯爵說,能夠弄出如此光滑平整的切口的,據他所知,只有神聖騎士團的聖騎士才做得到。不過,他不敢肯定魔法師能不能夠弄出同樣的切口。”托爾納姆子爵說道。
“聖騎士?也許那真得是一位聖騎士,他的身手确實驚人。”瑞博自言自語得說道。
“怎麽可能?你們和聖騎士對抗,仍舊能夠活着離開?”另外一位老者驚詫得說道。
“幸好他們那些人裏面沒有魔法師,要不我們就慘了。”瑞博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瑞博沒有想到你的魔法那麽厲害。”芬妮小姐嘆道。
聽到這樣的贊揚,瑞博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了。
“瑞博,當時一定極為危險吧。”亨瑞德男爵關切得問道。
“是的,我們只有六個人,其中一個人已經受了傷,他是為了救我而受傷的,當時,真是危險,一根箭擦着我的脖子飛過去的,只差分毫,我就躺在墳墓裏面了,幸好,特德救了我。”一想到當時那千鈞一發的經歷,瑞博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那麽你們是怎麽逃出生天的呢?”芬妮小姐緊張得詢問道。
“那是因為幸運之神眷顧我們,你不知道,海德先生的箭法多麽高超,比起那個‘殘風’力多可,一點都不遜色,他解決了大部份靠近的刺客,而特德,就是剛才提到救過我性命的那個人,是我所見過最好的戰士,他的槍術簡直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他保護我免受致命的傷害,而我一心一意施展魔法,對方沒有魔法師,因此吃了大虧。”瑞博說道,他刻意得隐瞞了凱爾勒的存在,畢竟對于一個殺手來說,有名并不是一件好事。
“是什麽魔法?一定相當高級吧,在森林裏面總共找到四十多具屍體,以六個人的力量解決那麽多匪徒,你的魔法一定很強。”亨瑞德男爵問道。
瑞博不好意思得撓了撓頭,不過他并不打算說實話,瑞博說道:“男爵大人,并不如同您所想像的那樣,我只不過是個剛剛學習魔法的魔法學徒,能夠使用一些簡單的魔法已經不錯了,事實上對付那些人,我使用的只是普通的麻痹術。”
“嗨,看來能夠同魔法師對抗的只有魔法師啊,以聖騎士的強大也無法對抗一個魔法學徒施展的麻痹術。”亨瑞德男爵充滿了無限感慨。
“瑞博,你是怎樣成為一位魔法師的?是海德先生安排的嗎?”特爾博子爵的女兒好奇得問道。
“不錯,我的老師瑪世克魔法師原本就是海德先生的朋友,他認為我有學習魔法的天份,因此收我為弟子,而海德先生原本就希望我多一些自保的本領。”瑞博解釋道,真實情況他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瑞博,你真是極為幸運的人,你擁有我們這些人所根本無法擁有的一切。”特爾博子爵的女兒感慨得說道。
“我倒是很羨慕你,對了還有芬妮小姐,還有這裏大多數同齡人,因為你們擁有父母的疼愛,而這是我永遠不可能享受得到的了。”瑞博顯得有點憂郁起來,這一次他倒不是在演戲,沒有父母始終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
“你的父母是什麽樣的,你還記得嗎?”特爾博子爵的女兒問道。
“記得,當然記得,我的母親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而且對我百依百順,至于父親,他擁有非凡的繪畫天才而且是個慈善家。”瑞博回答道。
“你父親還是一個淫棍,你忘記說這件事情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特爾博子爵站到了瑞博的身後。
這種無理的話顯然令在座的夫人們微微有些不滿,不過看樣子和特爾博子爵站在一起的同伴頗為不少。
瑞博知道遲早會提到這個敏感的話題的,事實上,特爾博子爵一直以來沒有什麽激烈的反應,倒顯得很不正常。
在瑞博的印象中,特爾博子爵并不是那種将話憋在肚子裏面的人,當初在隆那男爵府邸,特爾博子爵就因為純種馬的事情,對自己開口嘲諷,緊接着又替自己打抱不平,奧奈爾男爵夫人之所以不敢過于放肆,一方面是攝于自己魔法學徒的身份,另一方面特爾博子爵和菲斯在旁邊幫忙有着很大的關系。
瑞博倒并不讨厭特爾博子爵這樣的人,不過,那位拜恩迪特先生畢竟在名義上是自己的父親,總得為他說兩句話。
更何況,海德先生和埃克特曾經認為,自己最初給隆那男爵他們留下的深刻印象,現在看來是一個敗筆,而且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敗筆。
想要彌補這個敗筆,只有讓人們以為自己擁有截然不同的兩面,就像莉薩小姐就被認為是天使和魔女的合體,是高雅和的組合,體內流着同樣的血液的瑞博,如果也是一個擁有完全不同的兩面的人物,想必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現在,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想到這裏,瑞博令自己顯得稍稍有些激動,他從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轉過身來面對着特腫博子爵,高聲說道:“子爵大人,也許在您看來,夫妻之間令對方最大限度得感到快樂,是一種極為邪惡的事情,但是,我并不這樣認為,我們的家族都不這樣認為。”
“如果,您想要說我的父親是一個淫棍的話,那麽請形容得更加準确一點,我父親也許确實是一個淫棍,但是,他只有在他心愛的人面前是個淫棍,您曾經聽說過,我的父親強迫過什麽人或者對于妓女施展過淫棍的手段嗎?想必沒有吧,父親在這些方面的名聲還是清白的,而做出這些可恥行為的貴族,比比皆是。”
“我不知道,有多少貴族在他成長的過程中,在他對于女性充滿了好奇的年代,沒有以自己身邊的貼身女仆作為嘗試這種神秘而又奧妙的事情的工具,您有過這樣的經歷嗎?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父親他沒有,我也沒有,至少在我所知的我的家族的成員中從來沒有發現過這種事情。”
“和強迫女仆的那些貴族比起來,不知道到底誰更加有資格被稱得上是淫棍,更何況,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任何一對,比我的父母更加和諧恩愛的夫妻。”
特爾博子爵倒并不曾想到瑞博會如此坦率,對于瑞博所說的一切他也确實沒有反駁的餘地,他的第一個“女人”确實是他的貼身女仆,這好像是每一位貴族的少年時代的經歷:“也許每一個人都或多或少得有些不符合道德的行為,不過,我無法原諒他那樣折磨莉薩小姐。”
“折磨?我從來沒有聽母親說她受到折磨,這只是您自己如此認為。”瑞博說道。
“淫棍的兒子,同樣也是淫棍,你也将會繼承你家族的傳統,你将來也會用你們家族祖傳的技巧來折磨你的妻子,是不是這樣?”特爾博子爵問道。
“如果您一定要這樣認為,我只能承認是這樣的,我會以我的方式來取悅自己的妻子,并且讓她同樣取悅于我,我喜歡享樂,就像我喜歡冒險一樣,當然,我會保持我的家族世代傳承的傳統,我絕對不會強迫我喜愛的女子接受這一切,但是,我會選擇能夠接受這一切的我所喜愛的女子作為我的妻子。”
瑞博的這番話無疑在那些女孩們的心靈深處撞起了整整漣漪。
不過,顯然特爾博子爵原本的意圖徹底破滅了,因為,沒有任何一個女孩以為瑞博是個玩弄女性的淫棍,正好相反,他在女孩們的眼裏是個真正懂得生活,真正拿得起放的下,我行我素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