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1)
時光匆匆而過,對于瑞博來說,一天,一個星期甚至是一個月轉眼就過去了。
在這一個月時間裏面,他看到了很多人,看到了很多事情,同時也認識了許多新的朋友。
這段時間,他早已成為瑟思堡無數貴族家庭最受歡迎的座上賓了。
對于瑞博來說,每天的時間是極為緊迫的。
雖然瑟思堡的那些有頭有臉的家族,他早已拜訪遍了。
但是深厚的感情絕對不可能通過一次拜訪就牢固得建立起來。
宴請,舞會成了瑞博這個月最主要的工作。
事實上,他常常手中同時捏着兩三張請柬,因此,瑞博成天忙碌的像蜜蜂一樣,從這個舞會趕到那個舞會,從一場宴會轉到另外一場宴會。
這些交際應酬占用了他大部分時間,不過,這一切都是絕對必要的,因為,拉攏那些貴族是他穩穩坐上領主寶座最重要的保證。
一切都進行極為順利。
瑞博拼命擠出一些時間來學習魔法,那是他最感興趣的一件事情。
魔法修行是需要毅力的,同時也很花費時間的一件事情,一份耕耘一份收獲,瑞博雖然很有天賦不過忙于應酬的他實在是沒有太多時間用于魔法研究,這令他感到相當無奈。
瑞博希望自己能夠不需要睡覺,那麽他就可以擁有比常人多一倍的時間……他甚至進行了嘗試,雖然,最終證明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倒也找到了一種通融的辦法。
自從那次在巴特森林裏面感受到風精靈的存在,并和它們進行了心靈上的溝通之後,瑞博很想再一次找回那奇妙的感覺。
不過自從被老梅丁小姐禁足之後,瑞博再也不能夠靠近那片森林。
雖然別墅旁邊同樣種植着大片樹木,不過不知道為什麽,那裏并不是風精靈聚集的所在,也許是因為別墅的存在,這些非自然的岩石,陰擋了自由自在的風,因此被風精靈認為是不友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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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次偶然的機會,瑞博發現,在那片碧波蕩漾的湖面中央能夠感應到魔法元素的波動。
因此,從那天起開始,瑞博每到深夜就劃着小船到湖中央去進行冥想。
雖然不是每一次都能夠成功,不過大多數情況下,他同樣能夠感應到湖面上的魔法精靈們,只不過他們并不是自由的風,這些魔法精靈比風更加靈動,但是它們并不願意跑遠,總是圍繞自己的周圍轉來轉去。
瑞博能夠清楚得感受到,這些精靈的風精靈一樣極為活潑。
不過和奔放的風精靈比起來,它們更加腼腆,每當自己非常接近它們的時候,這些魔法精靈變會飛快的離去,這些魔法精靈就是這樣令瑞博捉摸不透。
雖然仍舊無法和這些魔法精靈相互溝通,不過瑞博發現這些精靈很喜歡和他待在一起,它們好像早已經将他當作了最好的朋友,每當深夜他到來時候,精靈們就會飛快得從四面八方趕過來,圍繞在他身邊,直到清晨太陽升起的時候,這些精靈才會漸漸散去。
對于瑞博來說,這種感覺好極了。
正因為如此,每天晚上他就是人坐在小船中,在中央的湖面度過整個晚上,至于,別墅裏面的那件卧室,他幹脆讓給芙瑞拉小姐了。
和芙瑞拉小姐在一起的時候對來瑞博來說,是最快樂的,同時也是最讨厭的。
雖然,芙瑞拉小姐還沒有讓他真正品嘗到女人給男人帶來的巨大的快樂,甚至,從來沒有給瑞博看到過,女人和男人到底區別在哪裏,這使得瑞博的好奇心極度膨脹。
不過芙瑞拉小姐的纖纖玉指和較小柔軟的嘴唇以能那條靈動活躍的舌頭,足以讓瑞博感到猶如到了天堂中的感覺。
和一開始不同,瑞博已經能夠忍受住這種感覺了,他已經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感受。
事實上這并不難,凱爾勒就曾經教過自己這方面的知識和技巧,只不過凱樂勒教給自己怎麽忍受痛苦,而芙瑞拉小姐教給自己的則是如何去忍受快樂。
觊爾勒教給自己的方法和芙瑞拉小姐截然不同。
忍受痛苦最發的辦法就是轉移注意力,讓自己不去注意痛苦所在的地方。
但是用這種辦法對付快樂的感覺就實在太可惜了,芙瑞拉小姐教瑞博怎樣一邊享受着快樂,因為那才是快樂的意義,一邊将快樂的感覺引導開去,不令它爆發出來。
不過,當快樂來的太猛太快的時候,轉移注意力的辦法還是相當有用的,那就是為什麽自己的尾椎上總是遭到芙瑞拉小姐的針刺的原因。
當然,芙瑞拉的手法并不是總是令瑞博感到快樂。
除了針刺的痛苦外,每天早晨醒來的時候,腹部脹悶的感覺以能丹田那裏火辣辣的燒灼感總是久久無法平息。
不過,這倒不是讓瑞博對芙瑞拉充滿反感的地方,事實上,每當瑞博看到那漸漸變得雄偉起來的他的男性的特征,瑞博心中就産生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真正令瑞博感到受不了的是芙瑞拉小姐的冷嘲熱諷。
嘲弄好像成為這位小姐的唯一的愛好。
雖然瑞博相當清楚,芙瑞拉小姐可能是他見到過的最博學的女人,無論是詩歌,戲劇,歷史,地理或者是琴棋書畫方面,她都有驚人的造詣。
也許和埃克特比起來,芙瑞拉小姐還略遜一籌,不過她的學識肯定在能前的少東家馬迪耳德先生,以能隆那男爵他們之上。
不過,芙瑞拉小姐顯然只将這些學識當作吸引男性的本錢,這位小姐對于一切并不是真正興趣,瑞博對此完全肯定。
這位小姐雖然學識豐富,但是顯然她并沒有多少愛好。
即便連梅丁老小姐這樣的老處女都愛好的戲劇,對于芙瑞拉來說只不過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甚至連所有女人全都熱衷于的梳妝打扮,芙瑞拉小姐好像也只以為是一種謀生生段而已,連一點趣味都沒有。
不過,對些瑞博倒是完全能夠理解的。
畢竟,當他看到芙瑞拉小姐用燙手的熱毛巾和冰冷的冷毛巾交替擦身體,看到那因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容,雖然一切過去之後,從浴室裏面走出來的芙瑞拉小姐身上的皮膚就像是新生的嬰兒一樣雪白粉嫩還微微透着一層柔潤的粉紅色,不過瑞博并不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這也許是瑞博唯一對芙瑞拉小姐抱有同情心的地方。
芙瑞拉小姐的唯一愛好就是嘲諷男人,她敢于嘲諷一切男人,甚至連埃克物特包括在內。
唯一不在此列的只有海德先生和凱爾勒。
按照芙瑞拉小姐自己的說法,凱爾勒根本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只不過是一個殺人的機器而已,除了殺人這個家夥沒有任務功能,她可沒能興趣去嘲諷一個機器。
至于海德先生,那是因為她欠海德一個很大的人情。
不過除了這兩個人之外,在芙瑞拉小姐的眼裏,任何男人都是她嘲笑的對象,而現在瑞博是她身邊唯一的男人,因此理所當然成為她發洩的對象。
芙瑞拉小姐的嘲弄是令人難堪的而且是毫無節制的,她好像完全不懂得別人也是有自尊心的,她好像也從來不認為父母親情對于一個人來說有着多麽重要的地位,特別是像瑞博這樣從小就失去父母的孩子。
只要她願意,芙瑞拉小姐就用最刺痛瑞博的心靈的話來嘲諷他,刺激他。
正因為如此,瑞博總是盡可能得避免和芙瑞拉小姐待在一起。
除了每天晚上,芙瑞拉給自己上課的時候之外,瑞博寧願待在花園客廳之中,是劃着船到湖面上去……
一個月時間匆匆而過,在這段時間裏面,也曾經發生一兩起轟動全城的事情。
兩個星期前,在瑟思堡郊外的一座倉庫裏面,有人意外的發現了七具屍體,那個發現屍體的因為驚吓過度而發了瘋,因為,那樣子實在是太慘了。
七具屍體甚至很難拼湊整齊,他們被撕成了一條條的碎片,從屍體那痛苦掙紮的表情看來,撕碎的過程是在他們活着并且完全清醒的狀态下進行的。
據收拾現場的瑟思堡衛隊的騎士們說,那些死者并不是瑟思堡的人,而且這些人很可能原本是騎士,因為在一塊屍體上他們發現了一種宗教的印記,那是高級騎士才能夠享有的榮譽。
而且過了不久,在瑟思堡到處發現了屍體,他們有裁縫,有些是小商人,更有一些是神職人員,這些互不相幹的人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他們全都是單身,而且是最近兩年才遷居到瑟思堡來的。
對于這一系列的兇殺,瑟思堡人心惶恐,那位賴維伯爵也增派了人手。
除了平民之外,大多數貴族同樣頗為驚慌,自從南港發生那起慘案之後,貴族們始終擔心,佛朗士南方将會變成不太平起來,而一系列兇殺好像正預示着這一切,不過,也有一些人不以為意,對于瑟思堡已經發生或者是正在發生的事情,他們心照不宣。
如果說有什麽變化的話,那就是站到瑞博這一邊的貴族們的數量大大增加了,那些原本飄搖不定不知道選擇哪一面陣營的貴族們,漸漸站到瑞博這一邊來。
另外一個變化就是馬蒂爾家族以各自不同的理由,将家族中地位比較高的夫人和孩子們遷移到首都去了,雖然理由或是夫人的娘家想念他們了,或是到首都孩子能夠接受更加優秀的教育,反正馬蒂爾家族的女人和孩子們陸陸續續的離開瑟思堡。
任何一個明眼人都懂得,這以為着什麽。
一個月匆匆而過,繼承儀式就在眼前。
不知道為什麽,瑞博感到心中格外緊張,如果不是因為蘭蒂小姐整天伴随在他身邊的話,他甚至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了。
在花園客廳之中,身穿着華麗的領主繼承人服飾的瑞博坐在靠背長椅上,他閉着眼睛做着冥想修行。
因為除了這種方法之外,瑞博簡直不能夠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在他身邊一左一右分別坐着芬妮小姐和特爾博子爵的女兒莉絲汀小姐。
對于瑞博來說,今天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日子,兩位千金小姐一大清早就到這裏來了。
在遠處的長桌子前面,蘭蒂小姐正埋首于一大堆文件之中,雖然今天只不過是走走形式而已,需要準備的在這一個月中,早已經準備好了,對于那些貴族們會投什麽票,他們心中也早已經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這些證明文件還是需要整理齊全的,盡管眉宇人會去看它們,不過,這是繼承儀式的規矩。
而這件事情自然就落到了蘭蒂小姐身上。
将每一份證明文件按照規定的次序,分門別類的歸攏齊全。
檢查每一個印章是否真實可靠,檢查所有簽名是不是齊全,更要檢查文件有沒有被塗改過的痕跡。
任何疏漏都有可能被對方抓住不放。
在蘭蒂小姐的面前攤開着一本厚厚的冊子,冊子上蓋滿了各式各樣的印章。
蘭蒂小姐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将文件上蓋着的印章和冊子上的印章一一進行核對,這是一件很費心力的工作。
将最後一份文件放入裝潢精美的金漆盒子裏面之後,蘭蒂小姐輕輕的合上了那本冊子,她舒張了一下四肢。
“蘭蒂小姐,一切都準備好了?”芬妮問道。
“總算好了,我們等着出發吧。”蘭蒂小姐微笑着說道。
“蘭蒂小姐,前幾天你不是已經查過一遍了嗎?為什麽今天還要檢查一遍?”莉絲汀好奇的問道。
“以免發生意外,這種事情曾經發生過,原本早已經檢查過的文件中突然中出現一份明顯有破綻的文件,這種小手段往往能夠起到作用,因此,臨出發之前再檢查一遍文件就成了必須進行的工作,好吧,芬妮,莉絲汀你們誰願意捧着這個重要的盒子?這可是一項重要的工作,在将箱子交給教長大人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碰觸這個盒子。”蘭蒂小姐笑着說道。
“我,讓我來。”兩個女孩子同時說道。
“好吧,芬妮,還是你捧着比較合适。”蘭蒂小姐說道。
“為什麽?”莉絲汀嘟着嘴巴問道,顯然對于這個決定她并不滿意。
“要是讓你父親知道,你怎這麽起勁,恐怕你回家之後又要被狠狠訓斥一頓了。”蘭蒂小姐說道。
莉絲汀聽到這麽一說,立刻沉默下來,她知道那時必然的事情,其實這次出來,她都是瞞着父親的,外公和外婆是幫兇,母親也不反對,惟獨父親大人那裏,絕對不能夠讓他知道。
莉絲汀其實也很清楚,瑞博心目中可能僅僅将她當作一個朋友,甚至連和芬妮之間,都談不上有什麽情愛的感覺在裏面,也許更多的仍舊是友情。
可以說,讓瑞博愛上自己的希望極為渺茫。
但是,莉絲汀始終不願意放棄,她的固執己見倒是從父親那裏繼承而來的性格。
反倒是芬妮有些畏首畏尾,既害怕失去瑞博,又當心門第之間并不相配。
莉絲汀才不在乎這些呢!不過,她也不希望整天受到父親的責罵,如果讓父親知道,自己跟瑞博走得這麽近,一通責罵是無論如何也躲避不掉的。
其實莉絲汀自己也很清楚,父親為什麽對于瑞博如此不滿,除了父親固執己見的個性,以及當年對于瑞博的母親莉薩小姐的單方面的戀情之外,瑞博身上确實有很多令他感到不滿的地方,或者說,拜爾迪特家族有許多地方令父親大人相當不滿。
事實上,現在整個瑟思堡大多數貴族都知道,瑞博在某些方面是個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
大家原本就聽說過拜爾迪特家族在生活上極為淫亂放蕩,而瑞博更是将這種荒淫生活當作了一種人生哲學來理解,而他的雄辯又使得其他人沒有反駁的餘地。
瑞博理所當然得被認為是花花公子加小下流胚。
再加上,有人傳聞,在瑞博八歲生日那天,他的父親将一位絕色美女送給他當作生日禮物,那個美女始終伴随在他身邊照顧他,服侍他。
對于這個傳聞,她和芬妮小姐兩個人确實有點相信,因為,她們親眼看見過瑞博的卧室裏面藏者一個年紀比他大的多的漂亮女子。
而那個女人也确實稱的上絕色美女,至少莉絲汀本人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十有八九,那就是瑞博八歲生日的時候,得到的生日禮物。
有了這個活生生的例證,她和芬妮小姐當然能夠想象,瑞博很有可能真的是個小淫棍。
更何況,曾經有一次瑞博和貴族們到郊外的森林裏面去跑馬,一天玩鬧下來,所有人都渾身是汗,在某位貴族的提議下,他們到了河邊像騎士一般用冷水淋浴。
最終結果除了讓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因為發燒感冒而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個星期之外,就是發現瑞博的某些部位發育得比大多數成年人都要好。
衆人猜測,這有可能是拜爾迪特家族子孫的特征,也是這個家族為什麽迷戀于荒淫生活的原因,因為那樣碩大的家夥,确實不容易獲得滿足,更何況,放着這樣的優勢不加以利用,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所有的一切,讓瑞博毫無疑問的背上了花花公子的名聲。
不過,并沒有哪個女孩子在意這些事情,相反,因此而深深受到吸引,圍攏在瑞博身邊的女孩倒大有人在。
其實這并不難以理解,領主繼承人的地位,成熟外交家的風度氣質,豐富高雅的談吐,銳利高明的眼光,果敢決斷的性格,所有這一切都深深得吸引者女孩子的芳心,更何況瑞博的魔法師身份又給這一切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瑞博成為了瑟思堡最完美的白馬公子的象征。
對于拜爾迪特家族的荒淫血統,女孩們倒是并不怎麽在乎,有可能的話她們倒是願意嘗試一下,其實私下裏她和芬妮就是這樣商量的,不管瑞博最終選擇她們中的哪一個,她們都要分享那份快樂,一個是妻子另外一個成為情人,是她們私底下早已經商量好的。
正當兩位小姐默默的看着眼前閉着眼睛冥想中的白馬王子的時候,女仆從門外走了進來。
“是馬車來了嗎?”蘭蒂小姐問道。
“是的,費司南大人就在門外等候着您呢,賴維伯爵也一起來了。”女仆應答道。
瑞博慢慢的睜開眼睛,從冥想狀态中恢複過來,他看到蘭蒂小姐将桌上放着的那只盒子鄭重其事的交給了芬妮小姐。
瑞博站了起來,向門外走去,短暫的冥想确實相當有用,那道并不是說,自己的魔力有所增強,而是,心中再也沒有那麽緊張了。
在他身後三位小姐緊緊的跟随着。
當她們走過樓梯口的那道小門的時候,就看到角落裏面站着一位美麗迷人的小姐,朝這裏招手示意。
蘭蒂小姐輕輕的點了點頭當作禮貌的答複。
芬妮和莉絲汀也跟着點了點頭,她們并不想得罪這個從八歲起就跟着瑞博的絕色美女,雖然,這位小姐只是一件生日禮物,不過等到瑞博結婚之後,在他的婚床上想必也會有這個女人的一個位置。
不知道是因為過于緊張還是因為毫不在乎,瑞博并沒有搭理那位小姐,他自顧自的朝門口走去。
打開門,令瑞博感到有些吃驚的是,門外的排場極為壯觀。
兩隊騎兵身穿銀光閃閃的儀式铠甲,閃亮的胸甲就像鏡子一樣能夠清晰的照出人的容貌來,猩紅色的鬥篷飄散在身後,随着風的吹拂起伏蕩漾。
那些騎士們配備的馬匹都是一種顏色的,那時如同通天的雪花一樣的白色。
長長的鬃毛在風中飛舞着顯得異樣精神。
在門前還停着一輛馬車,金碧輝煌氣派非凡。
潔白如玉的車廂上用金線勾勒出各種花邊,靠着車門的地方鑲嵌着一道紋章,那正是梅丁家族的徽章車廂的邊沿裝飾着精美的金漆花飾,四個車輪用紅色的油漆,漆得光可鑒人。
四匹駿馬身上套着貼滿金箔的馬具,對于這些馬,瑞博并不陌生,那正是海德先生所擁有的那些純種馬。
而那個車夫就是特德和他并肩作戰過的同伴。
“瑞博大人,您準備好了嗎?”費司南伯爵殷勤的說道。
“謝謝您來接我。”瑞博還了個标準外交家的微笑。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請您上車。”費司南伯爵說道。
走上馬車,瑞博和三位小姐坐定下來之後,馬車緩緩的開動了。
這輛馬車的精致美觀是毫無疑問的,不過舒适性遠不如海德先生從前那輛坐車。
車廂四壁鑲嵌着精美的瓷片,這些來自遠東的藝術品價值不菲。
昂貴的鑲嵌被當作了花紋裝飾使用,整個車廂顯得漂亮非凡,不過瓷片和鑲嵌全都是冷冰冰的、硬邦邦的。
馬車裏面的坐墊同樣是如此,用染成鮮紅色的幼象的皮制成的椅子确實平整柔軟,但是任何一塊象樣的羊絨就能夠給自己帶來舒服的多的感覺。
馬車的地板是紫檀木的,厚厚的打着一層蠟。
“很不舒服,是嗎?”蘭蒂小姐笑着問道。
“是的,我家的馬車也比這輛舒服的多。”莉絲汀說道。
“這是領主專用的馬車,這輛馬車就像那個領主位置一樣,外表風光漂亮,但是坐着并不舒服。”蘭蒂感慨的說道。
“瑞博,你喜歡坐這輛馬車嗎?”芬妮小姐意有所指的問道。
“我喜歡那四匹馬,它們是海德先生最心愛的寶貝。”瑞博答非所問。
從郊外梅丁家族的宅邸到瑟絲堡市中心的大教堂。
這條路瑞博已經不是第一次走了,不過上一次那場經歷堪稱死裏逃生,這一次會有什麽危險等待着自己,對此瑞博并不清楚。
這輛馬車獨自行進在瑟絲堡的街道上就已經相當顯眼了,更何況前後都有一隊騎士護衛着,這更增添了一份高貴和氣派。
瑟絲堡的街道顯然已經受到了控制,一路行來沒有看到幾輛馬車,即便那幾輛馬車,顯然也是往大教堂去的貴族乘坐的,遠遠的,那學馬車上坐着的貴族便打開車窗朝着這裏畢恭畢敬的行着禮打着招呼。
不一會兒,馬車便來到了大教堂前面。
今天的大教堂可以稱得上是人山人海,無數貴族身穿節日的盛裝,站在大教堂的廣場上。
廣場周圍,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士兵們同樣穿着典禮的軍裝,外面套着銀光閃閃的胸甲,他們手中握着的長槍用華麗的絲綢裝飾着。
大教堂那兩座高高的塔樓上面同樣紮制着五顏六色的絲綢彩帶,被風一吹綢帶歡快得飄舞着搖擺着,那幅情景簡直美不勝收。
不過,出身于南港的瑞博同樣也十分清楚,為了這份美觀和氣派,所需要花費的金幣,想必也是令人感到驚訝的。
護衛騎士們排成彎月形的兩隊,瑞博的馬車正好被他們圍攏在中間。
從馬車上下來,廣場上立刻響起了一片歡呼之聲。
作為回報,瑞博向四周站着的貴族們揮手致意。
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慣常的儀式罷了,無論那為領主,無論領主受不受衆人的愛戴,都永遠能夠引來這一片歡呼聲,對于這件事情,瑞博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在六位護衛騎士的保護下,瑞博一行走上大教堂前的臺階。
半路上瑞博注意到人群中傳來一道怒視的眼光,那是特爾博子爵對于女兒遭到誘拐表現出的不滿,顯然他極其不願意看到他的獨生女兒和自己這個小下流胚再這衆目睽睽之下走在一起。
瑞博現在可沒有心情去胡思亂想這些事情,他徑直步入那做恢弘壯麗的大教堂。
大教堂裏面永遠是那幅模樣,在神靈至高無上的權威面前,凡俗的人們只不過是渺小而又短暫的一朵小火花而已。
瑟絲堡權高位重的貴族們早已經等候在那裏了,在大教堂最前方站成一排的是那些高級神職人員。
這些虔誠供奉神靈的神之奴仆們身穿潔白的神職人員長袍,金色的飄帶從領口一直垂到腰際。
長袍的左右衣角上繡着金色的螺旋,那是至高無上的父神的标志。
在他們手中各自捧着不同的器皿,有的是瓶子,有的是盒子,有的是盆子,在教長大人的手中捧着一只金質的杯子,杯子裏面波光粼粼好像盛着什麽液體。
在瑞博身後,貴族們跟着進入了大教堂。
他們分別站立在教堂兩邊。
隆那男爵夫妻和那些跟瑞博交情不錯的貴族站在最前排,而特爾博子爵拉着妻子遠遠的靠在一個角落中。
“瑞博,你終于來了。”教長說道。
瑞博很清楚,他是今天的主角。
瑞博整了整衣服,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長老,人都到齊了嗎?”費司南伯爵走了過來問道,在他身邊跟着賴維伯爵。
“馬蒂爾伯爵還沒有到。”蒙爾長老瞧了一眼說道。
“但願他不要太晚來,我們再等候半個小時,如果半個小時之後,馬蒂爾大人仍舊沒有來,那麽就開始儀式吧。”費司南伯爵說道。
“這段時間也用不着浪費掉,先核實那些文件吧,半個小時時間正好足夠。”梅丁老小姐在一邊說道。
“也好。”長老點頭答應着,他随手一召,立刻幾位神職人員擡着一張輕便靈巧做工精致的折疊長桌。
長桌被放置在了教堂的正中央,從天頂照射下來的陽光直射在桌子上。
“芬妮小姐,請你将你手中的文件放在桌子上。”長老吩咐道。
芬妮遵從教長的意思放下盒子。
“讓鑒定專家到這裏來。”長老在一次吩咐道。
五位身穿黑袍好像是檢察官模樣的人走了進來。
“遵從神靈的教導做一個誠實公正的人,願父神賜予你們銳利的雙眼,嚴謹的智慧。”蒙爾長老莊嚴的做着禱告。
簡短的禱告完畢,那五位鑒定家卷起衣袖走到桌前,在衆目睽睽之下、打開盒子裏面的文件一份一份取了出來,認真細致得鑒定起來。
每鑒定完一份文件,那份文件就被放在一邊,等待着另外一位鑒定者過目。
所有的文件必須要經過他們五個人的分別鑒定通過才能夠生效。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終于所有的證明文件被确認毫無差錯,五位鑒定人鄭重其事的在公證書上簽下了他們的名字。
“差不多了,半小時早就過去了,馬蒂爾大人既然不來,就當作他自動棄權算了。”賴維伯爵說道。
“衆位有什麽意見嗎?”費司南伯爵高聲問道。
“以我看,還是等馬蒂爾伯爵來了之後再開始為好。”旁邊站着的一位年輕貴族說道。
衆人轉過頭一看,大多數人都不認得他,應該是個無足輕重的家夥。
不過,在這麽重要的時刻,在這個決定瑟絲堡領主繼承人的時刻,任何人的聲音都是不能夠輕易抹殺掉的,費司南伯爵有些後悔,自己幹什麽多此一舉呢?
“這位先生,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這些人站在這裏,等待馬蒂爾大人的到來,不過,請問等到什麽時候是個了結呢?還是說一直這麽等下去。”另外的一位貴族說道。
那個人瑞博倒是認識,記得他是雷爾塔家族的子孫。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馬蒂爾先生在瑟絲堡,乃至于整個佛朗士南方有着舉足輕重的影響,如果,馬蒂爾大人不來參加的話,恐怕不太好吧。”此人的話一出口,大家都已經明白了他的立場了。
費司南伯爵感到犯愁起來。
馬蒂爾這個家夥玩弄這套把戲确實有些無聊,讓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站出來搗亂,如果,自己這一邊全力打壓,有點小題大做,難免給馬蒂爾以争辯的口實,好像自己這方面的人仗勢欺人,不給反對者說話的權利。
但是,任由這個家夥混攪下去,恐怕越弄越亂,反正這個人沒什麽名氣,他大可以當衆耍賴,什麽低級的手段都可以任意使用出來,而自己這方面反倒不大好放下面子。
費司南伯爵禁不住犯起愁來,他的目光瞧向賴維伯爵。
賴維伯爵當然清楚費司南伯爵的意思了,不過他也沒有辦法處置,因此,賴維伯爵別轉了面孔當作沒有看見。
正當所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就聽見梅丁老小姐在旁邊冷冷地說道:“今天的瑟絲堡領主繼承人确認儀式早在半個月之前,就已經通知了馬蒂爾家族,馬蒂爾伯爵不可能不知道,既然他知道時間,而他遲遲不到,就只有一種解釋,他放棄表決的權利,想必各位同樣是這樣認為的,當然還有另一種解釋,那就是馬蒂爾先生根本不将在場的所有貴族放在眼睛裏面,不過,我想馬蒂爾先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蒙爾第長老,您知識廣博,應該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按照慣例是怎樣處理的。”
“梅丁小姐,正如你所說的那樣,按照法定程序,儀式開始後半個小時之中,沒有到場的貴族,當作棄權處理。”長老連連點頭說道。
“慢,以我看來,領主繼承人确認這件事情關系重大,沒有馬蒂爾大人參加,恐怕不太好,而且,馬蒂爾先生也許正好有事,可能一會兒就會趕過來參加,我們還是稍微等一下,不是已經等了半個小時了嗎,再等半個小時也不為過啊。”那個貴族又說道。
“剛才話比說得夠明白了,按照法定程序,遲到半個小時當作棄權處理,還有什麽可是不可是的,難道,蒙爾第長老說錯了嗎?抑或是法定程序已經失去了其威嚴性?閣下三番五次阻撓正常的法定程序,而理由又是如此荒唐可笑,馬蒂爾先生出事?這種也算是理由?各位在場的貴族,你們認為這是不是理由,各位高尚的貴族們,你們認為這位先生是不是在無理取鬧?”梅丁老小姐聲色俱厲的說道。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會場中響起一片呼聲。
“這不是理由。”“這個人确實在無理取鬧。”“将這個人趕出去。”……呼聲此起彼伏。
梅丁小姐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将這一片呼聲壓服了下去,她用招牌式的冰冷的聲音吩咐道:“衛兵,将這位先生請出這莊嚴神聖的場所,這裏的所有貴族都不歡迎這種無理取鬧的人。”
衛兵們立刻聽從命令将那個貴族押出了會場。
費司南伯爵看了一眼梅丁老小姐,心中暗贊,果然高明,這種事情也就只有這種快刀斬亂麻的辦法能夠解決。
不過,再想一想,也只有梅丁小姐出面才最合适,她是老領主的妹妹,和領主繼承人擁有血緣上的聯系,同時她又是個女人,男人們無法對付的卑鄙對手,女人正好是他們的克星。
如果自己做出這樣的決定,馬蒂爾那個家夥肯定咬住自己不放,聲稱自己領主繼承人。
馬蒂爾身後有朝廷撐腰,自己就算有理也說不清。
但是梅丁小姐就完全不是這樣了,她身為女性的身份就使得這聲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