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回到家他就四下找着周伯
不在,你拿我媽出來說事不覺得太牽強嗎?而且,只要是女人都可以生孩子,我愛的人是小璃,她照樣可以為我生兒育女!”
“她若是生不了呢?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生孩子的!”靳遠東冷聲反問。
“生不了就不生。”靳司炎懶得跟他再理論下去,反正他就是塊頑石,怎麽也砸不碎!
見他朝病房裏面走,靳遠東連忙喝住,“你幹什麽!”
“我己經說過,不想再說第二遍。”靳司炎頭也不回朝病房走去,在一掌要推開門時,想起了件事,“我忘記了跟你說,我在雲城看到了個女人,你知道吧?”問完他才轉頭看靳遠東。
靳遠東心頭一緊,瞪着他的眼瞳也跟着有些收縮,不知道用什麽話來表示不知道,只好選擇以憤怒來斷絕聰明如靳司炎的推斷,“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靳老頭,你的欲蓋彌章太蹩腳了。”說完瞬間推開門進去。
半躺在床上休息的于岚本來就聽安靜聽着外面兩父子的對話,現在突然看到他進來,害怕得渾身顫抖起來……
“司、司炎,我己經做過了……不要!”
于岚哭着喊着,卻依然反抗不了靳司炎身為男人的力道,一下子被拖出了病房。
“靳司炎,她手上還有傷,你有必要這麽急嗎!”靳遠東擋在門口那裏。
“當然有,這關系着我的幸福!”靳司炎聲音幽冷,就如同他此時的眼眸一樣,冷得懾人。
靳遠東看看他,又看看被他無情拽着哭泣的于岚,然後又看回他,憤怒低吼,“你媽還沒死呢!”
靳司炎驚愣,看着他的雙眸微瞠。
媽沒死?!怎麽可能?
聖德醫院
一直守在病床邊的靳安璃,看到安琳動了,小臉上馬上浮現驚喜之色。
“媽媽?你醒了?”
安琳感覺頭腦昏沉所以沒有立刻睜開眼,一時間只聽到聲音,沒看到人。
“媽媽?”靳安璃又喚。“感覺怎麽樣?”
安琳睜開眼,看到了正緊張盯着她的靳安璃,腦袋裏卻是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到,就像一張白紙一樣。
“我怎麽了?”
“您生病了。”靳安璃邊說邊伸手按了床頭鈴。
“生病?”安琳掙紮着要坐起來,奈何頭昏沉得身體坐起來都是搖晃的。
“您躺着別動。”靳安璃壓她躺回去。
醫生推門進來,看到安琳醒了,走到病床邊。
“醫生,我媽媽剛醒。”靳安璃看着醫生說。
醫生看眼她微點頭,随即低頭看安琳,見她皺着眉心,細詢問起來,“靳夫人,您現在有什麽感覺?”
“我感覺……”安琳一手有些微抖地撫着頭,眉心皺得比方才緊一些,努力感覺得現在的感覺,然後緩慢說出來,“我腦袋裏感覺一片空白,什麽也想不起來一樣……頭還感覺昏沉,有些刺疼,我這個手……”她邊說邊想将手舉起來,卻一下軟綿綿地落到了枕頭邊,“沒有力氣擡起來,還有我這心……感覺很慌……”接着好半天沒有了下文。
醫生見她不說話了,又問,“還有沒有什麽感覺?”
安琳緩緩搖頭。
醫生笑了笑,“靳夫人,您不用擔心,好好休息就會好了。”說完朝靳安璃示意,然後轉身走出病房。
靳安璃跟安琳說了句出去一下後,跟着醫生出去。
“醫生,我媽媽沒事吧?”她只聽說吃了安眠藥會有死的可能,她真怕……
醫生看着她,語速不疾不徐,“這些症狀都是因為服用了安眠藥後的副作用。但你媽媽的心慌,是因為她有抑郁症,只要找心理醫生咨詢一下會慢慢好轉,加上一些藥的輔助,應該會慢慢好轉。”
“如果咨詢了心理醫生吃了藥也不見好轉呢?”她因為擔心得放不下心小臉上憂心重重,連忙又問,“而且,管家說有十天沒醒,應該是服了十天的安眠藥,真的沒事嗎?”
“放心,沒事,這十天的藥量也不大,只是安眠藥的副作用大,長期服用會嚴重損害身體,只要不是長期服用是沒什麽問題的。”醫生微笑安慰,“這個抑郁症是經過長時間壓抑情緒造成,要知道你媽媽為什麽情緒不好壓抑這麽久,也就是所謂的病根,你媽媽現在只是輕度,還容易治療好的。”
靳安璃聽了,心情變得沉重,她根本不知道媽媽是因為什麽得了抑郁症,病根是什麽呢?
“謝謝醫生。”
“不客氣。觀察幾天,要是沒事就可以出院。”醫生笑笑,轉身離開。
靳安璃目送着醫生開門出去,想着安琳的病情,心情極低地轉身,在推門進病房前,努力調整好心情,小臉上有了輕松之色後才推門進去,看到安琳笑着問,“媽媽,肚子餓不餓?”
本來微瞌着眼簾的安琳,聽到她的話,感覺肚子好像還真有點餓,“餓。”
“那我現在去買吃的回來。”說話時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正好到飯點,我買兩份,我們一起吃。”
“嗯。”安琳點點頭,看着她出去,又道,“小璃,把你的手機給我吧。”
靳安璃沒多想,将手機拿出來給了她,然後離開。
安琳皺着眉,劃開手機便按了早己熟記于心連做夢都能說出來的號碼。
電話響了挺久才接通,她灰白的臉上馬上揚起了笑容,開心地喚了聲,“遠東。”
電話那邊的靳遠東聽到她有些沙啞的聲音,并沒有立刻回答,好半晌後才說話,“你醒了。”
“我本來就沒事啊!”安琳笑笑,“你有沒有時間來醫院接我回去?”
言語間,仿佛忘了她與靳遠東之間因為靳安璃與靳司炎的事而有過的不開心,說話的語氣,臉上的笑容,都滲有幸福的味道。
“我沒時間,在醫院好好待着吧,你女兒會照顧你。”說完冷冷挂斷電話。
安琳剎時愣住,不明白他為什麽會對她這麽冷淡,冷炎到連跟她多說一句都不行,他平常不是都很關心她的嗎?為什麽……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所以覺得煩。
安琳雙手死死握着手機,一個勁地在那裏胡思亂想,各種各樣的設想都在她腦海裏閃過。
正乘電梯下樓的靳安璃,想着大哥不是說中午過來,但是現在都飯點了還沒有過來……
想到這她突然長長嘆一聲,不是說好不想他了嗎,幹嘛又忍不住。
想到于岚肚子裏的孩子,她又是一聲長嘆,默默想着等安琳出院,問一下她要不要離開,這樣一來,可以不打擾大哥跟于岚,二來,靳爸爸這樣對媽媽冷漠,不聞不問,根本就是冷暴力,這跟家暴有什麽區別?
晚上,靳安璃沒有回家,就待在醫院陪安琳,而安琳不知道是因為一連睡了十天,還是怎麽的,精神不己,拉着她說話。
“小璃,你靳爸爸前些天給我買了套化妝品,用着挺好的。”在聊着聊的着時候,安琳突然插入了這句話。
靳安璃聞言驚訝地睇她,随之心裏暗蹙秀眉,“靳爸爸前些天給你買了化妝品?幾天前?”
“四五天前吧,回家了我給你看看,要是喜歡給你也買套。”安琳笑着說,“最近他好像挺忙的,今天打電話給他,他說沒空。”
靳安璃這才明白,白天時她為什麽要電話,原來是要打電話給靳爸爸。
“我從來不用化妝品,你忘了嗎?”
安琳眨眨眼,然後仔細看她精致似洋娃娃的小臉,像才發現一樣說了句,“是呢。小璃,你怎麽不用化妝品呢?”
靳安璃又被她的反應以及話語驚到了,心底有股涼意冒起,隐隐不安地又問她一句,“媽媽,昨天靳爸爸有跟你去哪裏嗎?”
安琳笑,“沒去哪裏,但我有送他出門上班。”
這下子,她的心全部涼透,小臉上也有絲僵白之色。
“媽…媽媽,你忘記了靳爸爸跟你吵過架了嗎?”她說這話時語音有些微顫抖,但還能連成一句話。
184 是她(求月票)
“怎麽可能,你靳爸爸從來不會跟我吵架。”安琳一臉孤疑地看着她,說完皺眉,“是不是空調開大了,說話都抖,可我也沒覺得冷。”她說完擡頭看空調上面顯示的度數,“二十五剛剛好啊!”
靳安璃的心咯噔一聲,對面前的安琳感到害怕,她害怕媽媽真的生了什麽病卻不自知,明明靳爸爸就有跟她發火吵過架,明明她昏睡了十天卻只字不提,明明自己不愛用化妝品她卻忘記了……這是怎麽回事?
滴滴。
靳安璃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有短訊,她有些僵地轉頭去看,因為安琳的言行給她的沖擊力太大,屏着氣去拿過手機,并對安琳說,“我…我出去打個電話。”
安琳點點頭,在她要關門前叮囑她,“小璃,明天你靳爸爸肯定會來,讓他別浪費錢買什麽花了啊。”
靳安璃這次手腳都冰冷了,什麽反應都沒有就關上了門。
關上門後,還握着門把的她重重地喘了聲氣,握在手裏的手機被握得非常用力而不自知,雙腳毫無意識地走到旁邊的沙發坐下,呆呆地出神。
嘀嘀。
手機又有兩聲來短訊的聲音響起。
她回過神,低頭看手裏的手機,指尖冰涼地劃開手機,點開短訊。
三十萬元?!
她錯愣,以為看花眼了,将手舉至眼前,還以右手食指點着三後面那幾個零,一個一個地數着,“個,十,百,千,萬,十萬……真的是三十萬……”
她愣愣看着這筆莫名其妙對富人來說不算多,對窮人來說卻算很多的金額,而且還是用支付寶轉的賬。
看得有些糊塗,于是又點下一條,這下子看明白了,原來是天美工作室轉的,這是她兩個月前給天美工作室交的手工獲得的酬勞,本來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沒想到居然銷路這麽好。
看着這筆錢,靳安璃突然想到,如果她要帶着媽媽離開靳家,那她完全可以靠自己就能養活媽媽,以後存了錢自己也可以開個工作室獨立創業。
正在為以後的路做着打算時,手裏的手機又響了。
她低頭看來電,是靳司炎打來的,看着來電,她咬咬下唇,在咬唇思索要不要接間,鈴聲斷了。
她以為他不會打過來了,沒想到電話又來了,但是響了兩聲就斷了,接着是一條短訊。
一一我在外面,是你出來,還是我進去。
靳司炎會這樣說,是因為上次安琳打電話跟他說過不同意他跟靳安璃在一起,他擔心安琳這時候己經醒了,看到他來心裏不高興,等他走後會責備靳安璃。
靳安璃看着短訊,暗吐口氣,像他這麽霸道又不容人拒絕的男人,哪輪到她做決定。
所以,她起身進病房跟安琳說了句出去一下便離開了。
剛拉開門,一只大掌便将她拉到了懷裏摟着,另一掌則順手接過她的裏的門把,輕輕将門關上。
“對不起,中午沒過來。吃晚飯沒有?”他低聲問。
被他摟着的她,知道掙紮也沒用,所以聰明地不掙紮,免得被摟得更緊,語氣淡淡地回答他的話,“吃了。”
對她的态度他皺眉,毫不猶豫地低首強勢又霸道地吻上她一天都沒吻着的嫩唇,一掌扶着她後腦。
“嗯……”她不自禁嘤咛一聲,嬌軀被迫貼着他的,明顯感受到他肌肉的緊繃,這一感受她打了個輕顫,使勁推開他,“別……”
他微粗喘着氣,知道地點不合宜,便改由摟着她,聞着她身上獨有的馨香,借由話題轉移一心想吻她要她的注意力,“安姨醒了嗎?”
“…嗯。”她輕嬌喘地靠在他懷裏。
調整好氣息後,他微推開她,一掌輕拂了拂她秀發,“待了一整天醫院悶吧,我們去後花園走走。”
她沒應他的話,擡手以掌心輕推他結實胸膛想推開他,卻被摟在腰間的大掌壓得更貼近他,小臉頓時羞紅起來,不敢擡頭看他。
“我…等過幾天媽媽出院了,我跟媽媽回去看看姥姥……”她胡亂找了個借口,就一心想着離開靳家。
姥姥?他攏眉,“為什麽突然想回去?”安姨帶她到靳家時,也沒見她們回去過。
靳安璃的姥姥其實早就不在世了,這次只是搬出來當借口而己。
“媽媽說想回去看看,所以……”她說以這擡起水眸偷瞄了眼他臉色,見他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吓得又垂下小臉,就怕被他看到她臉上因為說謊的心虛。
“回去多久,嗯?”他心裏不舍,她要是不在他能看到的範圍內,他不得度日如年嗎。
“媽媽說十天左右吧。”她又胡亂說了個時間。
他本來是不想同意的,但奈何她語氣态度溫軟得不似白天的冷淡,令他想拒絕又不忍心,也就一直沒回答。
“大哥,這裏是醫院,等一下有人出來看到……你先放開我。”她再度輕推他。
“陪我去走走,不然不給你回去看姥姥。”他耍賴式的霸道。
為了他能點頭放她走出西城,她點頭答應。
一個小時後,靳司炎送靳安璃回來,吻她吻得戀戀不舍,最後還是強迫自己放開她才松的手。
進了病房後,靳安璃沒看到安琳的人,于是走到洗手間裏面找,也沒有,她急了,邊走出病房,邊打電話給剛走不久的靳司炎。
“大哥,媽媽不見了!”
正準備開車離開醫院的靳司炎,聽着她語氣裏隐隐帶着的哭腔,連忙安慰她,“她可能是待悶了,只是出去走走吧,別擔心,說不定等一下她就回去了。”說話時他再度下車。
而靳安璃己經到了大樓門前,左右焦急的張望着,不知道該去哪一頭尋找安琳。
靳司炎遠遠就己經看到她,小跑着來到她身旁,一臂攬過她肩輕聲安慰,“別擔心,我們先在醫院找一圈。”
“那你去那頭找,我去那頭,電話聯系。”她擡頭對他說。
“嗯。”
兩人分頭開始找。
半小時後,兩人又在大樓前會合,都沒有找到。
她不敢将安琳自醒來後異于平常的言行告訴他,怕他又不給她帶媽媽走,所以也就隐瞞下來。
正在擔心間,靳家有電話打到了靳安璃的手機上,她急忙接通。
“小姐,您不在醫院嗎?夫人自己回來了!”周伯的話裏透着奇怪。
“媽媽回去了?”她驚愣,媽媽記得回靳家的路?她不是不記得好多事嗎?
站在她身邊的靳司炎聽到低着凝着她小臉,見她小臉上滿是驚愣,眼中閃過不解,不想待醫院了回家不是正常嗎?
“對,正在找老爺,但是……老爺不在家。”周伯頗是無奈,又道,“我都跟夫人說了兩次,她好像沒記住一樣,一直在找。”
靳安璃匆匆說了句知道了便挂了電話,心裏明白媽媽肯定病得不輕,不然不會這麽反常。
“大哥,我們回去吧。”靳爸爸不在家,她回去也不用面對他,省得尴尬,但她得盡快離開,反正己經撕破臉,再待下去只會覺得她們母女是死皮賴臉賴在靳家而己。
回到靳家後,靳安璃急匆匆跑上三樓,推門進了靳遠東與安琳的房間,看到安琳就坐在床尾上,心頭松了口氣。
“媽媽,你怎麽偷偷就跑回來了,擔心死我了。”她走過去俟着安琳坐下。
安琳看到她,笑笑,“想回來就回來了。”
靳安璃瞧她氣色好像比今天白天好多了,便沒忍住,也有試探她的意思,對她道,“媽媽,我們回去看看姥姥好不好?好幾年沒回去了,好想她。”
安琳聽了點點頭,很認可,“是好幾年沒回去了。行,想回去就回吧。”
她愣住,媽媽忘記姥姥早己經去世了?!
“那我們明天就走吧!”說完見安琳有些不同意的樣子,她又加了句,“靳爸爸最近忙,您在家也見不着他,不如我們就明天回去,個把星期回來靳爸爸也該忙完了是不是?”
安琳想了想,又覺得她說得對,便答應了。
靳安璃這才暗暗大松口氣,“那今晚我們就簡單收拾一下行李。”
安琳又是點頭。
隔天五點半,趁着所有人都還沒有起床,靳安璃與安琳便提着簡單行李下了樓。
“小璃,我們有必要起這麽早離開嗎?”安琳小小聲嘀咕。
“媽媽,我們要坐很久的長途,早一點離開就早一點回到家。”
安琳沒再嘀咕,因為她說得對,姥姥家在很遠很遠的鄉下,要轉好幾趟車。
六點鐘後,傭人們陸續起床。
靳司炎在八點鐘起的床。
己經洗漱好的他,看到周媽走了進來,正在收拾換洗的衣物。
“大少爺,這是您的嗎?”周媽突然叫住他,手裏拿着條女士黃金手鏈走向他。
己經走到房間門口的他折回來,伸手接過她遞過來的手鏈,看了眼,想起來是從靳安璃背包裏拿的手鏈,于是認真看了起來,想搞清楚為什麽覺得客以眼熟。
金片上面刻有個璃字。
璃?
電光火石間,曾經與他發生過一也情的女人被漸淡忘記,此時因為一條手鏈再度想起來,使他驚愣不己。
是她!
185 她走了(加更)
靳司炎愣愣地睇着眼前輕握于指間的金手鏈,腦海裏回想着當初回到西城宿醉後醒來的情景,當時他是撿到條手鏈,款式跟這個似乎差不多,令他記憶最深的是刻有一個璃字。
那天早上他看到小璃在淩悅4s店當車模,他拽她回車上時看到她脖子上遍布吻痕……原來,那些吻痕都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跟他睡了一夜的女人,是小璃。
這個事實,令他心房不斷地膨脹,酸酸的,甜甜的,在心房要爆炸的下一秒,他轉身朝隔壁靳安璃的房間快步……不,應該說沖過去,用力推開門進去,卻根本沒看到她的人,整張床收拾得整整齊齊的。
沒看到人,他轉身走出房間,折回房間裏找到周媽,語氣急促,“周媽,小姐回學校了嗎?”問這話時,心髒膨脹了又收縮,收縮了又膨脹。
剛将衣物全部放進洗衣籃裏準備拿去洗的周媽,聽到他的話,滿頭霧水,“大少爺,小姐還沒起床呢。”
沒起床?他皺眉,“剛才我去看她房間看了,沒人,床鋪疊得好好的。”
“沒人?”周媽也跟着皺眉,不相信他說的話,抱着洗衣籃出去,然後轉進靳安璃的房間,“小……姐。”姐字出口,果然是看到偌大的房間裏空無一人,所有東西都整整齊齊,但是她看着總覺得少了什麽。
靳司炎站在她身後,又問她一遍,“你确定她沒起床?”
“大少爺,我當然确定,今天早上我都沒有看到小姐下樓。”周媽很肯定地回答,想了想轉身走出去,朝樓下喊語,“老頭子!老頭子!”
周伯應聲自廚房裏面出來,其實他剛才正在給小姐準備早餐,“什麽事?”
“早上你看到了小姐嗎?”周媽自三樓上面探個頭出來問他。
“沒有。小姐不是沒起床嗎?”周伯反問。
周媽聽了便沒再問,縮回頭,重新走進房間,目光掃到書桌上,恍然道,“噢,小姐的背包不在房間裏!”
靳司炎聽了,想到昨天晚上靳安璃跟他說的話,連忙轉身朝安琳與靳遠東的房間走,推開門進去,果然看到的也是空無一人,床面也是整理得好好,看過後又轉身回到靳安璃的房間,走進衣帽間,拉開衣櫃的門,看到裏面的衣服少了幾件,心頭咯噔一聲,很肯定她去了哪裏。
她竟然一聲不響就跟安姨走了!
“大少爺,您在找什麽?”周媽走到衣帽間門口那裏問。
“她走了。”他的心突然就像被挖空了一樣,說的話都是有氣無力近失神低喃。
“走了?”什麽走了?什麽意思?周媽一臉茫然,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靳司炎徒然轉身,大步走出房間,而他左掌裏還握着靳安璃的手鏈,越握越緊。
他不管她只是回姥姥家十天,他要現在就去問她個明白,為什麽瞞他那麽久,如果因為當初他們總是吵架不想說,他可以理解,但現在他們明明兩心相悅,為什麽她還要瞞着他不說!
186 沒有血緣關系(7000+)
直到靳司炎走了,周媽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想着他說的那三個字‘她走了’。
難道夫人也走了?
她連忙快步朝安琳與靳遠東的房間跑,一開門看到的景象跟看到靳安璃的房間一個樣,猛然想到了昨天靳安璃與靳遠東在書房争吵的內容,“壞了!”叫完撒腿就往外跑,朝樓下大喊,“老頭子!老頭子!”
己經準備往後花園走的周伯,聽到她突然急得像有人追殺一樣,沒好氣地折回去,擡起頭看三樓上面,結果話沒出口,周媽先截了他的話匣。
“快去攔住大少爺!別愣着了快去!我現在就下去!”周媽喊完頭一縮噔噔噔往樓下跑。
“你跑慢點,沒人追你!”周伯臨出客廳前大聲叮囑她。
一樓的傭人們搞不懂今天是怎麽了,大少爺急就算了,周伯周媽也跟着急。
周伯急匆匆朝大門跑,果然看到靳司炎己經将車開到門前,而鐵門也自動打開,他連忙大叫,“大少爺!等一下!大少爺!”
己準備踩下油門的靳司炎,自後視鏡看到跑得氣喘籲籲的周伯,準備踩下油門的腳收了回來,并将車窗放下來。
周伯适時來到車窗邊,大口大口喘着氣,嘴裏念念有詞,“真的是老了,跑不動了……”
“什麽事這麽急?”他聲音如往常,可心卻比往常急百倍。
“是……是……”周伯還是喘氣,便一手指着己經跑出來的周媽。
他又看後視鏡,看到周媽也跑出來了,劍眉微攏,今天他們倆夫妻是怎麽了。
周媽終于跑過來了,憋着急喘的氣,一口氣将話說出來,“昨天小姐跟老爺在書房吵架時說要帶夫人走,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帶走了!”
靳司炎一聽眉心擰緊,“她說要帶安姨走?”昨天從沒聽她提起……不是,她既然有意要走,又怎麽可能會跟他說,說了他就不會放她走。
“是的大少爺,昨天您跟車到了醫院後,小姐跟老爺在書房吵得好兇!”周媽喘着氣說。
靳司炎馬上拿出手機撥打西城汽車運輸公司的號碼。
如果她真的只是回姥姥家,那麽她只能去汽車站坐車……
“我是靳司炎,我現在要堵個人,馬上讓各個汽車站關注一個名叫靳安璃的女孩子,年紀二十,與她一起的是個四五十的女人,兩人是母女關系,查到馬上通知我,謝謝!”
其實,要在汔車站找個人如大海撈針,并不是所有車站都需要身份證才能購票上車,也不是所有車站都有監控,這點,靳司炎深知。
他此刻有種無力感,想要将她抓回來,卻不知道該去哪裏抓,只能坐以待斃。
不行,他要動用所有關系把她找回來,他說過,這輩子他就要她,天涯海角也要找她回來!
“你們回去吧,我出去一下。”說完他将車窗升上去,然後踩下油門。
結果,車子才開到門口中間,前面一輛車堵住了去路。
前面那輛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大哥,去哪?”靳司南本人輕靠于車門邊,帥氣地朝靳司炎招手打招呼。“原來你想去接我跟二哥啊?真是太有心了,雖然你是這麽有愛的大哥,但我們己經回來了,回去吧!”說罷一手作出要他退車回去的手勢。
靳司炎看到他,自擋風玻璃望進去,看到了靳司昊,劍眉攏起,很快想到是為什麽。
靳老頭的動作竟然這麽快……該死的,竟然全都堵在這節骨眼上!
靳司南己經走到了車邊,一手輕敲着車窗。
靳司炎将車窗放下來,微側俊臉斜睨他,卻一個字不說。
“大哥,老爸說……媽沒死?但在我記憶中,她不是死了十年嗎?我們明明就看着下葬了。”靳司南很是疑惑,又很是期待答案地看他,“大哥,你知道前因後果嗎?”
“不知道。”靳司炎冷淡卻又很快地說,仿若堵氣,而車子己經開始緩緩往後退回鐵門內,調轉車頭直接将車子停在一邊,然後推開車門下車。
另一輛車也跟着并排停在一起,靳司昊自後座推開車門下車。
鐵門外邊緩緩駛入一輛車,所有人都認得這輛車,是靳遠東最喜愛的奧迪。
車子一直往裏面駛,直到主宅前才停下來。
站在原地一路目送車子駛進去的三兄弟,心情都是一樣的。
“大哥,要是車上面那個真是咱媽怎麽辦?你會不會覺得她是從墳墓裏跳出來的?”靳司南問。
靳司昊卻硬邦邦地回答他,“能活着出現在我們面前,就絕對不是從墳墓裏跳出來。”
“如果真是媽,我們便是被靳老頭騙了十年。”靳司炎幽冷地說,幽冷的眸子底潛藏着股火氣,繼續道,“同時也騙了安姨十年。”
一說到安姨,靳司昊與靳司南都沉默下來,臉色也沉重得不行。
是啊,大哥說得對,如果真是媽,老頭确實是欺騙了安姨。
“進去啊。”靳司南轉頭左看右看兩位大哥。
靳司炎與靳司昊兩人沒一個動的,就站在原地,腳下像鉛一樣重。
“你們還記得媽的樣子嗎?”靳司昊突然問。
他這麽一提,靳司炎與靳司南都回想了起來。
“霸道,不可理喻。”靳司炎說。
“公主病特重。”靳司南說。
“嫌貧愛富,特會挑剔……”靳司昊加上。
“大哥,你跟小璃怎麽樣了?”靳司南突然又問,要是真是媽回來了,以小璃的身份,恐怕大哥很難跟小璃在一起。
“她跟安姨走了。”靳司炎的心情一直很低,現在又說到靳安璃身上,更加低。
靳司昊與靳司南聞言瞬間驚愣。
小璃跟安姨走了?!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周伯小跑着出來,來到他們三人面前,轉達着命令,“老爺跟……呃夫人,請你們快點進去。”問完又加一句,“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那位真的是夫人?”夫人不是過世了嗎?難道從墳墓跳出來了?
靳司炎沒說話,冷然擡腳朝裏面走。
靳司昊看了眼周伯,轉身跟在大哥後面。
倒是靳司南,苦中作樂,“周伯,給你個表情,自己體會。”說完還真做了個沒有詞語可以形容的表情。
三人有順序地走進客廳大門,一眼便望到坐在靳遠東旁邊的女人,三人皆驚愣。
十年,對于母親的模樣早己有些模糊,現在再次看到,似乎母親的模樣又清晰了起來,可是,那眉目間,總覺得跟某個人相似。
靳司炎目光依然冷淡,邊思索着像誰,邊從容地走到側邊的單人沙發坐下,屁股才沾上沙發,他便想到了像誰。
安姨。
不,應該說,安姨的眉目似母親,靳老頭只是找了個替身陪伴他十年。
靳司昊與靳司南雙雙于單人沙發旁邊的長沙發坐下,都不說話。
倒是靳遠東率先發話,不悅地掃了眼他們三人,“見到你們的媽,怎麽都不吭聲?”
“我怎麽知道她是不是我們媽。”身為長子的靳司炎冷淡牽唇,目光掃過女人臉面。
女人名叫單心蓮,一眼看過去就是大家閨秀,坐有坐姿,面容五官秀美,雖近五十但沒有五十的歲月痕跡,倒有種病恹恹的神色。渾身卻透着一股靳司炎三兄弟不會陌生的強勢,她的強勢是因為她曾經是單氏接班人,管理過單氏,後來單氏與靳氏合并,她便回歸家庭專門照顧三個兒子。
十年前,單心蓮出了場意外事故,腦部嚴重震蕩,身體其它部位沒有任何重傷,後來就變成了植物人,一直昏睡不醒。
當時長子靳司炎二十歲,次子靳司昊十八歲,三子靳司南十六歲,靳遠東為了不讓三個兒子沉浸在惶惶的難過之中,當下便做了個決定,讓單心蓮早點‘死’,于是便擇日下葬。其實,那只是副空棺材,單心蓮被秘密送出西城,接受長期治療以及維持生命中,只是沒有人知道她會何年何月醒過來,有可能一輩子都這樣,有可能随時結束生命。
而靳司炎在雲城時看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單心蓮,那次看到的單心蓮其實己經恢複得如正常人,因為她的主治醫生是雲城裏面的人,後來退休回到雲城,她便去了雲城探望。
所以靳司炎現在看到她,也只是認證了心裏的猜測,卻依然無法接受這個突來的事實。
“混帳!她不是你們媽是誰?”靳遠東一聲喝斥。
靳司炎冷笑一聲,并不因為身為母親的單心蓮在場而給面子,“十年前她沒死,是我們的媽,十年後,她突然仿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活着回來,我想問你們,你們把我們當猴子戲耍嗎!”目光再度掃到單心蓮身上,“再說了,她是不是個冒牌貨我們哪知道?該說的說完了,人也見了,你們随便!”說完站了起來。
“站住!”靳遠東驀然震怒,“有你這麽說話的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