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趣的人
聽到楚軻冗(rong第三聲)聲音的那一刻,安懷時便覺得自己好像對他的感情随着他原本逝去的生命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終于想通了,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機會,他再也不要和楚軻冗這麽糾纏一世了。
短短幾秒的時間,楚軻冗已經走到安懷時的身前。這時候的楚軻冗還看不出來以後那份對自己懷疑忌憚的眼神。
“咱們的懷時陪讀終于如願高中狀元了。”楚軻冗的笑容很真誠,可能是為了安懷時開心,還激動的抱住了他,只不過安懷時反應比較快,用手抵了抵對方。收回手的時候,因為接觸到對方的衣料,安懷時有一瞬間的惡心感。
“三皇子,注意點。”随着安懷時的提醒,楚軻冗看向另一邊的楚軻浔。眼底的厭惡一閃而過,但是還是讓離他最近的安懷時給看見了。
楚軻浔應該比楚軻冗還早一點看到安懷時,他已經在亭子中注視着安懷時許久了,當他終于出聲喊對方名字的時候,正巧和楚軻冗一起。
“太子殿下。”安懷時是楚軻冗的伴讀,所以經常都能看見太子楚軻浔,但是他和楚軻浔并不是太親近。而楚軻浔身為太子一直都是保持應有的儲君風度,可能是因為懶得說話吧,所以當他有一次見到楚軻浔和對方行禮時,太子殿下很寬容的表示以後私下見面就不用行禮了,也許這樣就方便太子每次不用再說一句平生了。
楚軻冗也知道太子免了安懷時禮的事情,但是他想起剛才他看到的那一幕,故意往安懷時身邊多湊近了兩步,換做平時安懷時肯定要吃驚一下,然後有些羞澀的順從,但是現在的安懷時已經不是那個一心愛着楚軻冗的安懷時了。
安懷時見楚軻冗的靠近,不露聲色的往楚軻浔那挪了一步,但是又怕惹楚軻冗的懷疑,便假裝有話和楚軻浔說:“太子殿下,一會可抽題可要抽個簡單些給懷時。”
一般科舉之後,都會在宮裏擺宴會,讓每個大臣都能見一見狀元探花和榜眼。而宴會舉辦中途,會由太子從大臣們出的題當中抽出一道來考核一下三位學識。
所以借着這個話題,安懷時順利遠離了楚軻冗的身邊。看着安懷時的舉動,楚軻冗心裏有些不大舒服。
“懷時的才華可是連太傅都誇贊不已的,不用太過緊張。”楚軻浔墨色的眼眸中溫柔似水,說出的話都帶着一絲柔和。
看着這樣子的太子,安懷時有些詫異,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麽柔和的說話,而且還是為了安慰自己不要緊張。這麽想着連帶看楚軻浔的眼神都有些疑惑。
楚軻浔注意到安懷時長長的睫毛随着呼吸上下顫動,配着琥珀色的眼眸裏帶點疑惑,特別像母妃養的那只白色的貓。平時他對安懷時的感情還能忍住,不知為什麽今日的懷時身上的氣質有些變化,不過更加吸引他。
特別是剛剛站在樹下時的美好,楚軻浔差點忍不住想上去把人抱在懷裏。
當然楚軻浔的心裏活動,安懷時都一無所知。倒是一旁的楚軻冗陰暗的眼神一直注視着楚軻浔。他清楚的記得剛才他看到楚軻浔看安懷時的眼神裏帶着不一樣的感情。
如果父皇知道楚軻浔對安懷時有着不一樣的感情,那麽不知道他這個太子位置還能不能坐穩了。
Advertisement
清涼亭的位置裏會宴也不是很遠,這一會的時間也就到了。天澤帝此時還未到,所以大臣們都比較随意,三三兩兩的都在讨論國事和科舉高中的三位青年。
現在正值暑夏,會宴又在外面,在一些拐角處宮女和太監都放上了不少的冰塊,讓空氣可以變得涼爽一點。
此時榜眼和探花站在一起,周圍圍了不少的大臣。
安懷時的到來也迎來了大臣們的注意,只不過他身邊站着的太子讓他們不太敢上前拉攏,至于他們身邊的楚軻冗倒是沒什麽人注意。
倒是探花初生牛犢不怕虎,頂着太子的威壓,硬是湊到了安懷時面前。
對于這位探花,安懷時的記憶有些模糊,他參加科舉的時候對這位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會宴的時候他的注意力都被楚軻冗的擁抱給吸引住了,根本沒有注意到榜眼和探花,之後他被天澤帝封為翰林院學士和他們二位更沒有什麽交集了。
“參見太子殿下。”屈允先給太子請安得到楚軻浔的同意後,才拉着安懷時去了一邊。
雖然楚軻浔不大樂意有人打擾他和安懷時難得的相處,但是為了安懷時未來的仕途着想,讓他和那位屈允适當的交談也是不壞的。
安懷時離開楚軻浔身邊後,追尋太子的幾位大臣便圍了上來。這整個過程中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楚軻冗,連之前來找安懷時的屈允都沒有和這位三皇子行禮。
看着所有人對楚軻浔如此重視,楚軻冗決定放下之前的想法,他楚軻浔不是喜歡安懷時嗎,他就要把安懷時搶過來。讓楚軻浔常常被人無視的滋味。
其實不怪屈允沒和楚軻冗行禮,因為楚軻冗的生母只是位小宮女,出身低微,而天澤帝當年正好醉酒便讓這宮女上了龍床,懷了龍種。
但是楚軻冗出生後,生母便因為體虛走了,這讓天澤帝更加不喜這位皇子,連取名字時用的都是表示無用,廢物的冗字。這讓宮裏人都知道這位三皇子不受寵。
楚軻冗也一直不受重視,所以屈允根本就不知道站在安懷時楚軻浔身邊的人也是位皇子,就沒有行禮了。
“安兄,一直都沒有時間當面和你說聲恭喜。”屈允雙手置前,上身微微向前俯。語氣十分真誠的說道。
安懷時雖然和對方不是十分熟悉,但是他看的出來對方沒有一絲恭維,是真心祝賀他的,于是同樣回禮說了一句恭喜。
沒想到前一秒還十分沉穩的屈允瞬間臉上帶着憂慮,看着不遠處幾位大臣把紙卷放進木箱裏,略帶緊張的說道:“安兄,你說一會出的題,我要是答的不好,會不會太丢家父的臉了。”
這安懷時才好不容易想起來這人的姓名,屈允這又提到家父,一時間他有些想不起來屈允的父親是誰。
“屈兄何出此言,作為屈太傅的兒子怎能沒有這點自信。”不知何時過來的榜樣眼梢帶着些得意的說道。
安懷時注意到對方雖然是在和屈允說話,但是視線卻分明是盯着自己的。不過也正是對方的話讓他知道了原來屈允的父親乃是天澤帝曾經的老師屈太傅。
據說屈太傅老年得子,這位屈兄的年紀倒是相符,看來便是屈太傅的小兒子。
“多謝文兄安慰。”屈允好像并不是太想和這位榜眼說話,語氣裏透着些冷漠。
從剛才一會的相處,安懷時也能看出屈允性格開朗,容易相處,但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語氣會十分冷淡,看來這位榜眼也不是什麽善茬,特別是對方看他眼神一直帶着些敵意。
榜眼也沒有多說什麽,和他們兩都說了句恭喜,就轉身去找幾位朝中大臣了。看着對方離去的身影,屈允咬牙切齒的和安懷時說道:“安兄真是氣死我了,這家夥總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官宦子弟。”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總有些人認為他們這些官宦子弟都是靠着家族的蔭庇才能爬得這麽高,但是位子越高所體現的能力就越大,天澤帝也是一代明君,怎會看不出來每個大臣的水墨呢。
“消消氣,無需和這種人多說什麽。”安懷時拍了下屈允的肩膀說道,“還有你喊我名字即可,不用安兄安兄的叫着了。”
允許對方喊自己的名字,屈允知道安懷時這是拿他當好友了眼神裏都帶着笑意的點點頭。
楚軻浔雖然在和幾位大臣交談,但是目光還是會時不時的注意着安懷時那。在看到安懷時把手放在屈允肩上的時候楚軻浔周身的氣場又冷了冷。讓旁邊的大臣不自覺的往一邊退了退,還看向最後說話的人,以為是那位大臣說的話讓太子殿下不高興了。
和屈允交談了一會,安懷時已經連他家府邸後院的旺財昨天吃了些什麽都知道了,不禁笑了笑。以前怎麽就沒有認識屈允這個朋友了呢。
安懷時想起以前的事情,當時楚軻冗恭喜完他,擁抱了他一下,讓他不明的感情爆發了出來,對會宴的其他事情都有些漫不經心,楚軻浔當時好像有些事情想找他,但是好像因為楚軻冗被天澤帝訓斥了幾句,怕他傷心急着去安慰他就沒有答應。
想到這安懷時這才想起,自從來到會宴後楚軻冗就格外的安分,四周環顧了一下,他在拐角處看見正在發呆的楚軻冗。
現在的楚軻冗都沉浸在小心畏手畏腳中。還沒有他輔佐後時他身上的傲氣和狂妄。想想,如果他本身不是這樣的人,怎麽會轉變的那麽快呢。安懷時自嘲了笑了笑。
“懷時,太子看了你好幾下了。”
聽到屈允的聲音,安懷時才擡頭看去,果然和楚軻浔對視了。朝着對方笑了笑,他心想當時拒絕太子後,太子的表情好像有些生氣?時間太久他都沒什麽印象了。不過當時楚軻浔到底想和他說些什麽,安懷時現在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