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作品相關(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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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薇直接慣了,大哥別見怪。”
“嗨,”明堂搖搖手,“自家人怎麽會介意。”
明臺拉着明鏡的手在炫耀:“大姐,我彈得好不好?”
“好,好極了。”
明臺得意,故意裝作沒看見丁薇瞪他的樣子,一副“我有大姐,你有本事來罵我呀”的表情。
“有什麽好炫耀的,”明樓冷冰冰道,“差點下不來臺。”
這話裏有話,連明堂都有些吃不消。
明鏡見明堂神色微有尴尬,訓斥明樓道:“你這人,好好的非要潑一盆冷水。我們明家就你行,就你能幹,就你樂感好……”
“大姐,”丁薇開口,“大哥還有一堆朋友來招呼,我們就不打擾了吧?”
“是啊,大妹,你們是自家人,我就照顧不周了,改天一起喝茶。”明堂客氣地下着逐客令。
明鏡笑臉盈盈:“好的,大哥。那我們先走了。生意興隆啊,大哥。”
明堂笑着點點頭。
飯店門口,汪曼春正帶着一行人對從飯店裏出來的每個人、每輛車都進行嚴密檢查,丁薇想了想,走到她面前:“汪處長,真巧。”
“巧?”
“上一次,周先生的公子與我在喝咖啡,汪處長帶人到我的咖啡館,說據線報,我的店裏藏了抗日分子。今天明家在開香水的新品發布會,你又來搜捕抗日分子了。你說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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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薇看向一臉血的李秘書,“李秘書,對吧?”
“是。”
“你是日本人,我想,汪處長膽子再大,也是不敢把你打成這樣,然後說有抗日分子的。”
話裏的意思,就差沒直接說汪曼春是故意找借口擾亂明家的發布會了。
“你——”
汪曼春恨恨地看着丁薇,卻又一句話也沒敢說。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比起這些,更讓她難堪的是,明樓就站在丁薇身旁。而明鏡看她的那冷冰冰的眼神,更讓她不甘。可是,她什麽也做不了,什麽都不能做。
她擡起頭,對上了明樓的眼神,眼裏沒有責怪。
她一下子紅了眼眶。她現在能依靠的,只有工作,明樓是懂她的。
明臺和明鏡依次推門出去,李秘書正在向丁薇證明真的是有抗日分子,未曾注意明家人的背影。
回去的車上,明樓問道:“李秘書到底怎麽回事?”
阿誠簡單地說了說李秘書的事情,說到李秘書是個日本人的時候,明鏡沒好氣地打斷兩人:“要談你們的公事下去談!”
明樓和阿誠頓時都不敢說話。明臺還湊上去:“就是,大姐生氣——了——”
他吸了一口冷氣,丁薇的手,正掐着他腰上的軟肉,疼得他聲音都變了,偏偏他又不能表現,還要努力維持着正常的語調。
阿誠和明樓的話分明就是故意說給明臺聽的,結果這小子害他們挨了大姐的罵還幸災樂禍。
回頭看見丁薇的表情,明臺後悔剛剛自己一時得意忘形,丁薇的“壞表情”啓動了,意味着他接下來別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大嫂,乖乖坐着沒再說話。
晚上的時候,明樓和丁薇說起了李秘書的事。丁薇得知李秘書最開始是南造雲子派給汪曼春的時候,說:“看來南造雲子對汪曼春也不算信任。”
“她是間諜出身,習慣了不信任何人。”
“王天風那一套。”
丁薇接過明樓的大衣,剛替他挂好,就被拽入某人的懷抱:“你欠我的禮物,打算什麽時候還?”
靠在明樓的懷裏,丁薇放松下來,她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明教授,你什麽時候想要?”
明樓捉住那只作亂的手:“我應該沒有理解錯你的暗示。”
“哦?”丁薇看了一眼門,恩,鎖了,“你确定?”
“不如驗證一——”
被自己的女人用唇堵了話,這是明樓沒料到的,不過,他很快就化被動為主動。
丁薇勾着明樓的脖子,任某人吃夠了她的豆腐,咬住了他的唇。
這一下,不算輕也不算重,丁薇得意地看着明樓唇上的牙印,滿意地點點頭:“我要宣告主權。今天汪曼春看你的眼神,哼——”
明樓把人扣在自己懷裏,一只手扣着她的腰,一只手把她盤起來的頭發散下來,插在她的秀發中:“恩,我是你的。”
丁薇一下子紅了臉。她真的不是不谙世事小姑娘,有句話怎麽說的?沒吃過豬肉,總該見過豬跑吧!所以聽到明樓的話,聯系兩人現在的姿勢,即将發生的事情,她想歪了。
明樓的唇穿過丁薇的齒列,勾住了她的唇,一點一點的往裏進犯。
門外,明臺的手幾次放在門上,卻又最終放下,終于,他下定決心——趁着今天趕快和大嫂讨饒,不然明天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咚咚——”明樓卧室的門被敲響了,敲門聲結束,傳來明臺的聲音,“大嫂,是我,明臺。”
作者有話要說: 心疼大哥要餓十幾天~
心疼小少爺十幾天後會面臨的算賬~
一點題外話:最近維珍航空的事情鬧得挺火的。我也是刷了FB和推特,聯系最近遇到的一點事情,有一種感覺,當大度成為被欺負理由的時候,那麽有理者咄咄逼人憑什麽不可以?就一點牢騷吧,反正我不會乘維珍的,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
☆、第 64 章
聽到明臺的聲音,兩個人的動作同時一頓。
明樓的面色僵硬,很顯然,明臺再次的打擾讓他心中不快極了。
“這小子是故意的吧!”第二次了,丁薇也是心中不悅,她從明樓的懷裏掙脫,打開了衣櫃,“你去打發他。”
“那你呢?”
“Bath——”丁薇挑了下眉,“你要不要一起?”
明樓一把拽過她,在明臺第二次敲門聲響起的同時,吻了吻她:“這小子現在好像更怕你。”
“燕京大學已經開學了。”
從明樓懷裏掙脫,丁薇拿了件浴袍,走進了浴室。
在明臺打算敲第三次門的時候,他看見了明樓面無表情的臉。直覺告訴他,大哥現在很生氣。
“大嫂……呢?”明臺面對哥哥,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要先平了大嫂的火,大哥生氣沒關系,搞定了大嫂和大姐,大哥就拿他沒轍,可是大嫂生氣——大哥肯定站她那邊,他即使有大姐也沒用。
“什麽事?”
“我找大嫂。”
“有什麽事不能和我說?非得和她說?”
“我和大嫂的秘密,當然不能告訴大哥。”明臺把腦袋伸進房間看了看,沒有看到丁薇,他留意到浴室方向的水聲,“我一會再來找大嫂吧!”
“回來——”明樓當然不會給這小子再來敲一次門的機會,他不急不緩地開口,“北平的大學已經開學了,港大放假晚,什麽時候開學?打算什麽時候去學校?”
完了完了,大哥怎麽也記起這事了?明臺的腦子飛快地轉着,不行,在大哥沒忘記這茬子事情之前,他還是別在大哥面前晃悠了。明臺當即擡起手腕看了看表,一副訝異的語氣:“大哥,都快十一點了,你還不困啊!”
“正打算睡。”
“那大哥晚安,我回房睡覺了。”
說完,沒等明樓開口就快步溜回了房間。
關上房門,明臺思量着,他一定要盡快找個合适的機會,讓家裏人知道他不念書的事情,這樣,他才有合适的理由留在上海。
可是,要想躲過大哥和大姐的責罵,還得大嫂幫忙,說不定,大嫂還能幫他想一個不挨罵的借口?
不對,大哥剛說,北平的學校已經開學了,大哥怎麽知道的?大嫂說的?大嫂不會是故意的吧!
想明白這茬,明臺心裏叫苦不疊——他得想辦法趕快讓大嫂消氣,今晚大哥在,肯定不合适了,明早!明早他一定得去讓大嫂消氣,這事情絕對耽擱不得。
趕走了某個三番四次來壞事的臭小子,鎖了門,明樓待浴室裏的水聲停了,直接推門進去。
氤氲的熱氣彌漫在浴室。
丁薇一身薄薄的單衣,彎着腰,在伸手試水溫。
她從鏡子裏看到明樓的身影,也沒起身:“比我想象得還快一點。”
明樓從背後抱住她的腰,俯下身,低沉的聲音在丁薇的耳邊響起,撩人至極:“佳人在候,怎敢耽擱?你知不知道我想很久了……”
微微側仰着頭,丁薇在明樓的唇上啄了啄:“有多久?”
“從和你交往的第一天起,我就是真心的。”明樓的手解着她的裏衣,一邊深深淺淺地吻着她。
“我知道啊,”丁薇沒有聽明白明樓的意思,“我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
明樓笑了:“阿薇,我是一個很正常的男人。”
丁薇還是沒反應過來。
明樓繼續道:“想和自己的女朋友親近,再正常不過了。”
丁薇終于聽懂了:“原來你圖謀不軌這麽久了?”
“我還沒有不軌呢——”
雖然法國是個開放熱情的國家,但是師生戀,依然不是被所有人接受的,明樓作為一個中國人,也遇到過歧視和看輕,和家世還算有幾分顯赫的女學生談戀愛,自然也會有流言蜚語。
性觀念在當時的法國也比較開放,明樓也并不是腐朽的老古板,之所以遲遲沒有與丁薇更進一步,除了因為丁薇父親的告誡之外,更是出于對丁薇的一種保護。在他的計劃裏,到丁薇畢業之後,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以更進一步,接着,就可以考慮家庭與婚姻的事情。
可惜後來他加入了藍衣社,加入了延安,因為執行任務而東奔西跑,再加上後來丁薇父親去世,雖然不致守孝三年,但當時他陪着丁薇住在她父親家裏,也實在不是合适的地點。
再後來……他就接到了回上海的命令。
察覺到明樓的失神,丁薇轉過身,趁他沒反應過來,幹脆利落地一把将人推進了浴缸。
明樓的衣服一下子濕了個透。
“明教授,你也太不小心了吧——”丁薇一臉得意。
“是嗎?”明樓直接拽住丁薇的手腕,施力将人往下拉,丁薇正得意,伴着四濺的水花,直接摔到了明樓懷裏。
薄薄的單衣濕了水,緊緊地貼在丁薇的身上,她優美的身材曲線展露無遺。
“你也太不公平了吧——”丁薇盯着明樓襯衫的那一排紐扣,微微地動了動身子,假若不經意間擦過某個地方,“明知道我最讨厭給你扣扣子了。”
“我挺喜歡這個姿勢的。”
明樓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襯衣的扣子。
丁薇看着他逐漸露出的胸口,不自然地挪了挪視線,卻正好撞上了某人戲谑的目光。
“看什麽看,慢死了——”
丁薇話出口就後悔了,她就差恨不得咬了自己舌頭了,她這都說的什麽啊!
“既然你嫌慢,那我就快一點好了。”
明樓三兩下就解開了所有的襯衣扣子,将濕漉漉的襯衣扔到浴缸外面,他坐起來,水滴順着他的手臂,一點點往下滑。
“你這樣,不難受?”
“脫就脫——”丁薇好歹也是被朋友的黃段子和床上之事熏陶過的人,她也不是扭捏的小姑娘,就算心裏對未知有那麽一絲害怕,可是還想着逞強。
看着明樓眼裏的笑意,丁薇幹脆半跪在浴缸裏,雙手捧着他的臉,湊上去主動吻住了他。
可是明樓偏偏有心逗她,不管她怎麽勾引,怎麽邀請,就是不回應。
白了他一眼,丁薇正打算放棄退開,卻被人勾住腰,倒在了明樓懷裏。他瞬間掌握了主動權,兇猛地回吻她。
欲望重新被勾起,丁薇清晰地感覺到了兩人動情的反應。慢慢地,慢慢地,明樓松開了她的腰。兩人氣喘籲籲,呼吸灑在對方臉上,彌漫着旖旎的氣息。
明樓猛地站起身,拿起架子上的一塊幹毛巾,粗粗将兩人身上的水擦了擦,随即将毛巾随手一扔,一把将丁薇打橫抱起,扔到了軟軟的床榻上。
作者有話要說: 脖子以下,拉燈——
☆、第 65 章
比起剛到上海的那段時間,如今的天氣逐漸暖和,江南的春天,溫暖濕潤,草長莺飛。
丁薇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眯着眼看了看從紗簾裏透進來的些許陽光,眨了眨眼,神智恢複了幾分清明。
伸手夠到床頭櫃上的手表,她眯着眼看清了時間——十點多了。
她猛地起身,想要坐起來,卻被突然而來的酸痛感疼得吸了一口氣。
“醒了?”明樓一身運動服,回到房間的時候正看到丁薇起床。
她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起身的時候沒有留意,右肩滑落,露出還有吻痕的肌膚。
“嗯。”丁薇注意到明樓的衣服,還有額頭上的薄汗,“你去打球了?”
“多運動,才能保持好的體力。”明樓說,“順帶,教訓教訓某個臭小子。”
前一句話,說的頗有深意。
丁薇不搭理言語上的調戲,她放慢了動作正要下床,卻直接被人打橫抱起:“還疼?”
“罪魁禍首問起來,臉不紅,心不跳啊!”察覺到明樓抱着她往房裏走,奇怪道,“你幹嘛?”
“出了一身汗,陪我洗個澡。”
“不要——”丁薇想也不想就拒絕,這都幾點了,要是陪明樓洗了澡,那她一上午就徹底荒廢了。
“泡個澡能讓你舒服些。”明樓不動搖,額頭貼在丁薇的額上,“乖——”
顯然,這聲“乖”是徹底觸了丁薇的雷點了,她毫不客氣地伸手,在明樓腰上的軟肉上狠狠掐了一下,半分都不留情。
明樓也不惱,他輕啄了丁薇幾口:“消消氣,我給你按按?”
“不要,”丁薇不依,昨天一直被“乖啊乖”地哄着,本來都累得快睡着了,又被哄去浴室,結果說好的泡澡變成了再來一回,她可不想再重演歷史,“我這麽晚起,大姐不奇怪?”
自從住進明家,丁薇起床的時間最晚也不過九點,像今天這樣,大姐會不高興的吧?
丁薇記得父親說,世家的規矩嚴,家規、家訓這些一樣都不少。明家是上海的名門,自然也會有些規矩的。
“大姐出門了。”
“阿誠和明臺一會看見我,我怎麽回答?”
“你覺得阿誠看不懂?他今天還說我的心情看起來特別好。”
撇了撇嘴,丁薇嘟囔:“飽暖思□□,都齊了,能不心情好嗎?”
“你說什麽?”
“沒什麽,”丁薇說,“那明臺呢?”
“那小子敢提昨晚試試?”
明樓顯然還對昨天的事情記着那小子的仇呢!他低下頭,直接堵住了丁薇的喋喋不休,一路抱着人進了浴室,開了水龍頭。
“還不放我下來?你不是剛和明臺打了球嗎?不累?”
“讓你感受一下我的體力到底有多好,以便你有個努力的目标。”明樓不放手,和丁薇耳鬓厮磨,待浴缸裏的水不少了,才讓她扶着自己站好,彎下腰是試了試水溫,“正好。”
他輕輕松松地脫了身上的運動衣,見丁薇不動,直接動作利落地伸手剝了她的衣服,将人抱進了浴缸。
“我算是明白了什麽叫翻過的書了。”丁薇從鏡子裏看到自己後背上,某人昨晚留下的記號,語氣不悅。
明樓識趣地不接話,女人有時候在某個方面的敏感,簡直是驚人,秉持着多說多錯,少說少錯的原則,在關于汪曼春的事情上,閉口不言,是最好的選擇。何況丁薇也就是現在撒撒氣,不是真的翻舊賬。
明樓起初是真的老實。溫熱的水緩解了丁薇身體的酸痛,她靠在明樓身上,迷迷糊糊地又被困意襲擾。很快,她開始覺得不對勁,明樓的手掌開始從腰上漸漸往上,在她的胸前游走。他的頭埋在她的頸窩,細細密密地親吻,丁薇恍惚間輕吟出聲。
丁薇伸手想要阻止,卻與某人十指相扣,轉過身壓着身子就是一頓親吻。她被徹底惹毛,掙脫了他的手,伸手就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明樓的手臂上有肌肉,丁薇沒有掐的動,悻悻然放下手,臉上寫滿了“我不高興”四個字。他見狀,拉着丁薇的手從手臂往下:“這裏可以讓你掐得痛快點。”
“……”
這是把她當小孩子哄呢!丁薇不依,她看着明樓,突然伸手,用一根食指擡起明樓的下巴,一副滿意的樣子:“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丁薇出房間的時候,正遇到上樓的明臺,他故意看了看手表,那是明樓送給他的:“大嫂,你怎麽才起啊,這都幾點了?我和大哥,阿誠哥都打了一上午的球了。”
記吃不記打的小子。
丁薇正打算開口,卻聽身後明樓的聲音先一步響起:“你有意見?”
“大哥你也太偏心了吧,憑什麽我大年初一都睡不了懶覺,大嫂都睡到日上三竿了!”
“憑她是你大嫂。”
明臺小聲道:“重色輕弟。”
明樓換個件淺灰色的馬夾,似是不經意地問起:“對了,港大什麽時候開學?”
明臺支支吾吾:“港大……還有十天開學。”
“那得訂機票了。”明樓說,“巴黎大學的試卷做得怎麽樣了?我怎麽聽阿誠說,你又想換專業了?想學建築?”
“學建築?”丁薇很快明白了明樓的意思,“明臺,你這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能學到什麽?怎麽會突然想學建築呢?”
“阿誠說,這小子去了趟海軍俱樂部,在畫那裏的建築格局。”
“海軍俱樂部?”丁薇說,“一會把畫拿來我看看,我去過那裏好幾次,我來看看你有沒有天賦,現在換,還來不來及。”
明臺應了一聲,換了話題:“大嫂,光明電影院最近有部新電影,我請你看電影吧!”
明樓哼了一聲:“無事獻殷勤。”
“大哥,你是在吃醋嗎?”明臺說,“你在吃醋我約大嫂出去看電影嗎?”
“這有什麽好吃醋的?”
“有本事你自己陪大嫂去看電影啊!”明臺湊近丁薇,“大嫂,你到上海之後,還沒和大哥一起去看過電影吧!”
丁薇不知道明臺葫蘆裏賣的什麽藥:“沒有。”
“那也沒有一起去拍過照吧!”
“沒有。”
“不用想,逛百貨公司,肯定也是沒有的。”
明樓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大哥,你看你給新政府當了那個什麽官,大嫂多委屈啊,我記得,大嫂可喜歡看電影了,還有拍照,你看,你一件都陪不了她。這官啊,不當也罷!”
敢情繞了這麽一大圈,就是為了最後這句話。丁薇和明樓無奈地對視了一眼,這小子還真是锲而不舍。
“那你明天晚上有時間嗎?”丁薇問明臺。
“我明晚有個同學聚會。”明臺回答,“大嫂,你要約我?我告訴你,我可不是那麽好約的啊!”
“哦。”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丁薇道,“我明晚也沒空啊!”
“你和大哥打算約會?”
“蕭堅約了我,明晚有個舞會,我是他的舞伴。”說着,丁薇還看了看明樓,“畢竟他誠心地約了我一個星期。”
明臺發現,大哥的臉色,好像暗了點?從小到大的直覺告訴他,趕快溜。找了個借口,他回了房間,還不忘留下一條門縫,偷窺外面的動靜。
明樓對蕭堅的邀請的确有些不悅:“他約你?”
丁薇壓低聲音:“日方舉辦的祝捷酒會,在領事館。你确定,要我不去?”
剛才她已經向明臺确認過了,他的行動就在這周日,地點是領事館,丁薇答應去,顯然是不放心明臺。
又是那個臭小子。
明樓将人按進懷裏,狠狠地吻了下去,直到聽到明臺房間傳來的微小動靜,他的餘光才注意到偷窺的明臺。
丁薇也注意到了,她想了想,問明樓:“子曰:‘克己複禮為仁。一日克己複禮,天下歸仁焉。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請問其目。”
明樓回道:“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明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兩人是在說《論語》卷六,顏淵問仁。想明白之後,他的腦子裏只有一句話:大哥和大嫂一唱一和好可怕,大姐你快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要和諧,不要污,所以體力梗什麽的,嘿嘿嘿——
☆、第 66 章
周日。
雨後的天空挂着一道彩虹,陽光灑在還挂着雨滴的草坪上,空氣中彌漫着屬于綠草的清香。明樓和丁薇一身休閑裝扮坐在椅子上,看着草坪上的阿誠和明臺擊劍。
丁薇的面前是一杯咖啡,明樓的面前則是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草坪上,阿誠和明臺揮舞着長劍,動作敏捷,動作敏捷、優雅、靈活。一陣殺伐,阿誠有效擊中,明臺落敗,氣呼呼地收了劍:“不來了。”
明樓喊道:“明少爺,輸不起啊!”
“每次都這樣,”明臺負氣道,“大哥輸給我,我阿誠輸給大哥,我輸給阿誠。哪裏是擊劍,分明是在玩我!阿誠哥,你敢不敢不要作弊,殺翻大哥一回給我看看。”
阿誠笑而不語。
明樓迎合明臺,對阿誠道:“聽見沒,明臺說得對,你不用刻意輸給我,傻子都看得出。”
丁薇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還被咖啡嗆到,連咳了好幾聲。
明樓一邊替她順氣,一邊道:“你不是一向看破不說破麽?”
明臺回過神來,他就奇怪剛剛那話大嫂笑什麽呢。他對明樓叫嚷道:“誰是傻子啊,你才傻呢!大哥,有本事你和我殺一場。”
“明臺,我陪你來一場。”丁薇順了氣,從椅子上站起,她今天也是一身運動裝,“練了幾年了,誰讓誰都看不出。”
明臺臉上挂不住:“大嫂,我可不和你來,要是傷到你了……”
“你能傷到我是你的本事。”丁薇從阿誠手裏拿過劍,擺了個起勢。
明臺道:“那我可不客氣啦!”
“你盡管全力以赴。”丁薇活動了一下手腕,她慣用的是佩劍,阿誠用的是重劍,比佩劍要重上幾分,甫一上手,她有幾分不适應。
留意到丁薇的小動作,明樓本欲去給她換把佩劍的,卻被她拒絕了:“我用這重劍照樣能贏。”
明臺的鬥志是徹底被激起來了。
揮劍致敬後,兩人開始擊劍。
明臺攻勢兇猛,步步緊逼,丁薇不急不慌,卻只守不攻。明臺心中得意,輕敵之心乍起,卻察覺到丁薇開始一步步開始反擊。他不敢大意,小心防守之時還試圖反攻,然而攻勢卻次次被掣肘,完全施展不開。形勢徹底被逆轉,明臺守,丁薇攻。不同的是,丁薇的攻擊看起來悠然自如,可明臺只能疲于防守,絲毫無法展開反攻。很快,他就被丁薇劍指咽喉,趁着他愣神的功夫,丁薇挑了他的劍。
看着草坪上那把本來在明臺手裏的劍,丁薇問:“現在,是誰讓這誰?”
明臺氣鼓鼓地站在原地。他是見過明樓和丁薇的較量的,大哥沒有一次輸,而且他還聽丁薇不止一次抱怨說讓大哥不要刻意相讓,說比賽就要使出全力,這樣才能讓她看到自己差在哪裏。如今丁薇這麽輕而易舉地勝了他,說明什麽,不言而喻。
阿誠拾劍遞給他:“你從小心氣高,大哥是為了讓你對擊劍保持興趣,這才常常輸給你。你常常三分鐘熱度……”
明臺不理他,自顧自地往前走,走過明樓身邊的時候,還不忘“哼”一聲。
“明臺,吃點點心。”
“不要。”
“那喝點飲料。”
“不喝。”
“不吃不喝,你打算當神仙了?”
明臺不睬。
丁薇放下手裏的重劍:“阿誠說錯了?還是你大哥看錯你了?你不是常常三分鐘熱度?”
“我早就改了!”
“是嗎?”明樓意有所指,“這麽說,你現在已經有打算一直做下去的事情了?不會輕易放棄?”
“大哥,你小瞧我——”明臺指控。
明樓話裏有話:“我現在還真不敢小瞧你。”
“那我跟你以後再有較量,你都不準作弊了。”
明樓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明臺又轉頭對丁薇道:“大嫂,你也是。”
“我可從來沒有小瞧你。”
明臺的臉色略有好轉,明樓哄道:“明少爺,來喝點飲料?”
運動了一場,四人回屋,卻在客廳裏看到了桂姨。
丁薇有些奇怪:“她怎麽來了?”
“大姐說要去鄉下一趟,想帶着桂姨去。”明樓回答。
“你同意了?”
“不然呢?”
“我怎麽不知道這事?”
“有差別?”
丁薇沒吭聲,她只是擔心桂姨跟着大姐去鄉下,會不會給大姐帶去不利,如果她能阻止的話,那是再好不過了。但明樓說的也有道理,即使她知道了,只怕也阻止不了。
明樓當然知道丁薇的心思,道:“放心,阿誠一直安排了人跟着大姐的。”
“那就好。”
明樓也和丁薇提過懷疑孤狼就是桂姨的事情,只不過,同時被懷疑的還有明樓辦公室的那三個秘書。李秘書已經被排除,陳秘書的成分沒有人比丁薇更清楚,只剩下劉秘書還有嫌疑。
阿誠曾經在南造雲子那裏見過孤狼的報告,主要都和明樓、明誠以及丁薇有關,那麽“孤狼”應該在他們幾人之中,而桂姨,顯然是嫌疑最大的一個。
休息了一會,阿誠換了身衣服,準備出門去醫院探望一下之前被打傷的李秘書。
陸軍醫院給李秘書安排的手術是在今天上午,所以昨天阿誠就讓人代表秘書處送了束花過去,今天下午再親自過去看看。
“阿誠哥,十萬火急——”明臺拎着一套燕尾服從樓上追下來,“我的禮服挂的時候皺了,你幫我熨熨,我晚上同學聚會要穿。”
說着,把衣服硬塞給阿誠:“你比阿香熨得好,你給我熨熨。不然,我找大姐去。”
阿誠有些無奈,明臺分明是還在借這事為剛剛擊劍的事情撒氣。他看着手裏的燕尾服,正聽到明樓關門的聲音。他手裏拿着一條禮裙下樓,很顯然是丁薇的。
明臺看見裙子,奇怪道:“大哥,你拿着大嫂的裙子做什麽?”
“阿薇晚上要去日本領事館參加舞會。”說着,把熨鬥和熨臺擺出來。
“阿香呢?”
“阿香去城隍廟置辦東西了,”明樓看見阿誠手裏的燕尾服,“你不是要去陸軍醫院嗎?”
“是啊,可是小少爺這衣服怎麽辦?”
阿誠看向明臺,卻只聽他說了句“我去找大嫂”,然後就噔噔噔地跑上樓去了。
“這孩子——”阿誠埋怨,“都怨你和大嫂。”
“要不,我來熨?”
阿誠正等着這句話呢,他把明臺的燕尾服往沙發上一放,把剛才明臺威脅他的話又說了一遍:“熨得不好,小心大姐找你。”
明樓看着阿誠走出門的背影,看着手裏的衣服,笑着搖了搖頭,又看了看樓上,小心地幫兩個人熨着衣服。
房間裏,明臺正執意要和丁薇進行昨天的話題,拗不過明臺的執着,她只能坐在沙發上,任由明臺怎麽說,卻始終只是聽着,不發一言。
說了半天,沒有得到理想中的反應,明臺有些挫敗:“大嫂,你到底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如果我的槍口要對着大哥的時候,該怎麽辦?”
“我會擋在他面前。”
明臺沒有想過,這一回,丁薇會幾乎這麽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他愣了幾秒:“你擋得住嗎?”
“擋不住。”這個回答,來自丁薇的理性。“明臺,這個世界上存在着灰色,你大哥,就踩在灰色。有沒有可能他會成為你的敵人?可能有一天,但不是現在。我們在這裏,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黑的,白的,紅的,藍的,更多的人是灰的。你問我,想不想和他一起看電影,逛街,拍照,說實話,我很想。”
“那你……”
“明臺,”丁薇打斷他,“我知道你一直希望我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希望我給你一個明确而正面的回答,你希望我讓你有一個答案。我現在回答你,我想和他像在法國一樣,很想。但他現在做的事,比陪伴我更重要。你為什麽會跟先生走?因為你想救這個國家,想救水火中的百姓,你大哥也是。”
“那你到底為什麽不扒下他的那身漢奸皮?”
“扒下之後呢?”丁薇反問,“你想看誰接任他的位置?日本人會在乎上海的經濟亂不亂嗎?會在乎76號濫殺的無辜有多少嗎?你以為我現在活得好好地,你活得好好的,憑的是什麽?你是明家的小少爺,是明樓的弟弟,76號的人在對你下手之前要掂量三分;我是英國人,我的背後有法租界的巡警,公共租界的軍隊,他們就算對我的懷疑再多,沒有證據,就不能抓我。我們可以沒事,其他人呢?租界現在有多少人?你清楚嗎?那天汪曼春在霞飛路的西餐廳開槍,如果不是因為在租界,誰能管得了她有沒有殺人?日本人會管嗎?”
明臺低下頭:“他們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