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品相關(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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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誠告訴我了。”
聯想起她被打暈之前蕭堅那莫名其妙的兩句話,丁薇知道,那家夥本來是打算給她來一槍的,後來改主意給自己開了一槍,估計是另有打算了。
離開醫院,明樓帶着阿誠又重新去了霞飛路的西餐廳,梁仲春一直在那裏等着沒敢回去。當他從明樓口中得知汪芙蕖的保镖在被殺之前曾意圖殺了丁薇的時候,心中暗喜。他清楚,汪家對丁薇下手,就是得罪英國人;傷了蕭堅,就是得罪藤田芳政。汪芙蕖和丁薇能有什麽恩怨,非要置她于死地?唯一想要置丁薇于死地的汪家人,只有汪曼春。這一次,哪怕有南造雲子偏袒,汪曼春也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新政府裏的靠山沒了,日本人那的支持也沒了,搞不好,日本人為了和英國繼續有交易還會把汪曼春推出去。
76號,該輪到他梁仲春做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上一章蕭堅其實就告訴丁薇酒裏有毒了,丁薇也知道。她本來是想借力打力,削弱汪芙蕖的權力,順便讓汪曼春不敢對自己下手的(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最想丁薇出事的就是汪曼春,而且在衆人眼裏她已經下手了,可惜失敗),結果沒想到明臺滅了汪芙蕖,所以她這出苦肉計就變成用來對付汪曼春的了。
之前不對汪曼春下手,是因為擔心換一個不好掌握的人接任情報處處長+明樓想拉汪曼春一把。郭騎雲出現在刺殺汪芙蕖的任務中,說明這是明樓的命令。另外,由于蕭堅和藤田芳政有利益往來,那麽蕭堅說的話就能起到一些作用,即便汪曼春被滅了也沒有關系。所以丁薇可以對汪曼春下手了。
昨天的一章留言創了新低,我有點方……這是為啥……
☆、第 46 章
明樓給汪曼春安排了上海飯店的房間,讓阿誠将服了鎮定劑的她送去休息;對負責汪芙蕖遇刺案的梁仲春說完了該說的叮囑,明樓還不忘說一句“新年快樂”。
解決了這些公事,明樓去了醫院,接丁薇回家。
雖然之前蕭堅已經暗示過丁薇酒裏有毒的事情,但丁薇以為作為在濟世藥業有不少股份的人,至少會拿到一些藥性不那麽猛的藥。丁薇在心裏暗罵了蕭堅下手太狠,早知道是奎寧,她一定會記得少喝點。畢竟,奎寧的量差之毫厘,她就算還有命也可以徹底失明。
“明臺呢?”丁薇被明樓抱着,阿誠負責開車。
明樓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十一點了:“這個點,他應該回去了吧!”
“他會回家嗎?”丁薇不信。
“要不要打個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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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不敢的,”丁薇的精神已經好多了,她不想讓大姐擔心,所以強打起精神,“你輸了怎麽辦?”
“你贏了,我答應你一個要求;我贏了,你送我一份禮物。”除夕的最後一刻,明樓總算能放下公事,享受一下家的溫暖,“怎麽樣?”
“随便什麽條件?”
“随便什麽條件。”明樓有心讓丁薇,“只要我們回家的時候明臺還沒回,就算你贏。”
阿誠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看到了大哥的笑容,他知道,明臺肯定會回家的,只不過,汪芙蕖那邊的事情了了,再收拾一下東西,換身衣服回明公館,時間上估計和他們到家的時間差不了多少。
想着大哥有心讓大嫂贏,阿誠踩了一腳油門,加了速。
不敢休息,丁薇幹脆和明樓繼續說話:“汪芙蕖……你怎麽改了主意?”
“今天是除夕,我本來想再勸一勸汪曼春,至少,阻止她濫殺無辜,肆意抓人的行事,沒想到……”想到在76號的所見,明樓的神情也凝重起來,“她真的變了。今晚去過76號之後,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我想我一直糾結在舊情上,所以我沒有清楚地認識到她已經是一個渾身血腥味的劊子手,她已經全無人性!”
丁薇沒再繼續問下去,她想了想:“既然這樣,那我中毒這件事,就需要好好利用了。”
明樓緊了緊手臂,不想丁薇太累:“這件事,我來想?”
丁薇不領情:“還是我自己出面比較好。日本人那邊,南造雲子一心想立功,她想被軍方重視,而不僅僅是一個靠色和性來竊取情報和立功的間諜。她想證明自己是一個出色的軍人,有領導力、決斷力、洞察力。所以她才會重用汪曼春這個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藤田芳政對特高課到底是什麽态度我不太清楚,但是南造雲子一定會把藤田芳政當做假想敵。”
“南造雲子接下來,要麽對外袒護汪曼春,同時對汪曼春施壓,讓她盡快立功;要麽,直接把汪曼春推出去,和軍方交代。”明樓問,“你覺得會是哪一種?”
“這得取決于法國和英國方面的駐軍态度了。”丁薇說,“法國那邊,其實我不抱多大希望,而英國……日本現在不少武器都是向美國和英國購買,同樣一句話,英方給日本的壓力會更大。”
況且,出于西方世界人道主義的輿論壓力,英國正有打算減少售賣給日本武器的打算。
明樓其實心裏對丁薇同時中毒和遇襲這件事有懷疑,但他暫時還不打算貿然相問。丁薇和蕭堅的描述全部相符,他個人傾向于下毒是真的,而汪家保镖的槍擊……他存疑。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蕭堅站在丁薇一邊?他是出于什麽目的呢?
“不管怎麽說,梁仲春不會放棄這個機會,他會在76號打擊汪曼春以争權。”
“蕭堅那邊也不會放過汪曼春。”丁薇提醒明樓,“接下來,就要看明長官的态度了。”
阿誠轉彎:“大哥,到家了。”
關于汪曼春的讨論,就此而止。
看了看從窗口透出的燈光,明樓和阿誠把準備的煙火在院子裏點燃,一束,一束,又一束。
從窗口看到煙花的明鏡走出門,看見明樓、丁薇、阿誠站在院子裏。
她的心中莫名地漾起了一絲溫暖。
回眸看到明鏡的三人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看着明鏡的笑容,明樓和阿誠伸手:“大姐,新年快樂,紅包拿來。”
明鏡打掉明樓的手,嗔笑道:“你今年貴庚?還要紅包?”
明樓笑起來:“自古以來,長姐為母。姐姐是明家的長輩,我在姐姐跟前,再大也是孩子,自然就要讨賞的。更何況,今年我們家多了人一起過年,大姐連個紅包都不給?”
“你什麽時候學得這麽乖巧?”
“要錢的時候。”
“就不給你。”明鏡伸手拉過丁薇,“不過,看在阿薇的面子上,你倒是可以讓她分你一點。”
雖然在夜幕中,但明鏡還是察覺到丁薇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摸着丁薇的手:“怎麽手這麽涼啊!”說着,瞪了明樓一眼,“你是怎麽照顧人的!”
“是是是,是我照顧不周。”明樓忙不疊地認錯,把外套批到她身上,“那我們也別站在風裏說話了,進屋吧!”
明鏡連聲說好。
爆竹聲如狂雷般連續響起,煙火燦爛,照亮了整個夜空。遠處,高懸的大型座鐘敲響了新年的鐘聲。燦爛的煙火下,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明公館的草坪上。
“大哥,大姐,我回來了!”
明臺一身學生裝,長圍脖在脖子上圍了一圈,手裏拎着皮箱。看到明鏡轉身,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扔,喊道:“大姐,新年快樂!”說着,就沖着明鏡撲了上去。
明樓看着大姐和明臺的擁抱,微微側頭,在丁薇耳邊道:“看來是你贏了。想提什麽要求?”
“還沒想好。”丁薇知道明樓讨自己開心,也道,“新年了,你想要什麽禮物?”
“我想要你就送嗎?”
“不準強人所難!”丁薇要求。
明樓心裏早就有了打算:“我要的新年禮物,就是你。”
丁薇伸手抱住明樓,任他的溫暖包圍自己:“新年快樂!”
“恩,新年快樂。”
草坪上,明臺正孩子氣地和明鏡撒嬌:“我說不回來,是想給大姐一個驚喜。大姐,你開心嗎?”
“當然開心,姐姐一看到你啊,什麽煩心事都沒了。”明鏡看着一家人,心裏滿足。家,依然是家,遮風擋雨,溫暖到心底。
明臺看到明樓和丁薇抱在一起,知道明鏡一定是接受了丁薇:“大哥、大嫂,新年快樂。”
“學得不錯,還學會抖機靈騙人了。”明樓看着明臺,這下,他總算能把弟弟放在眼皮下看着了。
“抖機靈我本來就會,何況,我可沒騙人啊!”争辯了一句,明臺又轉對阿誠說,“阿誠哥,新年好。”
“小少爺新年好,越來越精神了。”
明臺笑了:“大姐,我的新年禮物呢?”
“哎呀,我不知道你要回來。”
明臺撒嬌:“大姐,我都把自己送給你當新年禮物了,姐姐一定要送我一個……”他轉向丁薇,“還有大嫂,大嫂,我的新年禮物呢?”
“小弟乖,”明鏡滿心歡喜,“你大嫂哪裏知道你會回來?”
明樓從阿誠手上接過一個小盒子,遞給明樓:“你的新年禮物。你大嫂給你挑的。”
明鏡驚訝:“你什麽時候買的?阿薇,你也知道明臺回來,故意瞞着我?”
“我知道,”明樓笑道,“這小家夥不是要制造一個驚喜給姐姐嗎?我就成全他的小機靈。不過阿薇倒是真不知道,她還以為這禮物要等我和她訂婚的時候再給明臺的,要不然,她剛剛也不會打賭輸給我。”
明樓主動提起訂婚的時候讓明鏡欣喜:“你定了日子了?”
“我打算就在十五之後,挑個吉日。”
“好好好,”明鏡只覺得這個年過得格外高興,明臺回來了,明樓也要成家了,“我過兩天就給你挑日子。”
明臺接過明樓的禮物,心裏奇怪,丁薇知道他回上海,但是大哥……他是怎麽知道的?
“大哥,你怎麽知道我要回來?”
“你以為你那點小聰明能忙得過我?我告訴你,到哪我都是你大哥。”
明臺将信将疑:“到哪都是?”
“到哪都是。”
明臺抿嘴笑。他可不相信,不過大嫂在,他就看在大嫂和過年的面子上,給大哥一個面子。
明臺拖着明鏡的手,明樓摟着丁薇,一家人進了門。
一桌佳肴,一屋家人。
明臺帶着阿香向明鏡讨了壓歲錢,又伸手向明樓要。明樓笑着從口袋裏取出三個紅色信封,一個給明臺,一個給阿香:“一人一百塊。”
“謝謝大哥。”
“謝謝先生。”
他将另一個厚一些的信封給丁薇:“這是你的。”
丁薇驚訝:“我也有?”
“當然。”明樓說,“而且你的和他們的不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明樓:我要的新年禮物,就是你。
阿誠表示他在想要不要買點去污粉給大哥……
最近實在是不順,申根簽有點問題,銀行卡被盜刷,室友烤東西搞得廚房警報,我當時正好在在宿舍,結果被管理以為是我弄的,解釋了半天。加上預約打疫苗,預約又出了點問題……
簡直是我人生就沒這麽一下子諸事不順過。這幾件事都是這兩天的,一個個堆積到一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昨晚所有的情緒到了爆發的邊緣。實在是被煩到不行了,所以怎麽逼自己都只碼了800字,今天還把這800字全部删了重來,畢竟過年是這麽溫馨的事情啊!
我也不想在作者有話裏說這麽負能量的東西,下次盡量不會了,如果你看到這裏,謝謝你看我的抱怨。
☆、第 47 章
按理說,新政府的官員被殺,特高課是要問責76號的,但汪家保镖襲擊明樓未婚妻的事情也在同時傳入了南造雲子的耳朵裏,與此同時,高木也知道了蕭堅受傷的事情,并第一時間彙報給了藤田芳政。
接到電話之後,藤田芳政表示,明天蕭堅指正兇手的時候,他也要同去,如果确實是汪家做的,他會向南造雲子責問這件事。身為76號的情報處處長,如果連公私分明都做不到的話,這個位置,還是趁早換人的好。想到今天是除夕,他最後決定親自去醫院看一看蕭堅,問問情況。
明家的餐桌上,明臺正在拆小包裝盒子的禮物,被明樓喝着:“飯桌上拆什麽禮物,沒規矩。”
明臺看着丁薇:“這菜不是沒上齊麽?”見丁薇沒有幫他的意思,轉而求助明鏡:“姐……”
“不管他,大過年的,怎麽高興怎麽來,”明鏡看了眼明樓,“不要聽你大哥的。”
明臺拆了禮物,看看明樓,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又送皮帶!大嫂,你怎麽也喜歡送人皮帶啊!”
“巴黎的新款,上海要過了年才有的賣呢!”
“我想要手表,”明臺盯着明樓手上那塊手表,暗示丁薇,“大嫂,大哥的那塊就很好看。”
明鏡拍了拍明臺:“小孩子戴那麽名貴的表幹什麽?不準和你大嫂胡鬧。”
“我都叫大嫂了,大嫂還不送我新年禮物。”
明樓擡頭:“皮帶不是啊?”
“那是大哥送的,不是大嫂送的啊!要不然,大嫂你告訴我大哥給了你什麽禮物?”明臺一個勁地撺掇丁薇拆那個紅色的信封,“你就不想立刻知道裏面是什麽嗎?”
丁薇看着明臺一副“你快讓我看看”表情:“不想。”
沒得逞。
明臺撅了撅嘴,縮回椅子上,嘴裏輕“哼”了一聲。
阿誠正在倒酒,到丁薇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卻聽丁薇道:“喝幾口沒事的。”
明鏡聞言關心道:“怎麽了?”
“可能是吹了風有些着涼,所以有點頭疼。”
明鏡瞪了眼明樓:“看你……”
“大姐,我沒事的。大過年的,別讓我掃了大家的興。”
明臺借機埋汰明樓:“難怪大嫂的臉色不好,大哥你也太不會照顧人了吧!”
“你都看出你大嫂不舒服了,你剛剛還胡鬧?”
被反将一軍的明臺不說話了。
阿香把菜上齊,一家人舉杯。
杯酒漸空,酒足飯飽的明臺又是和阿誠猜拳,又是和阿香玩鬧,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又開始吵着要聽戲。明鏡說:“這大半夜的,戲園子都散了。”
“我要聽哥哥唱戲。”
明鏡看了看明樓,哄明臺道:“你大哥今天忙了一天,也累了。”
“我不,往年大哥都唱,我就要聽哥哥唱戲。”明臺又一次試圖拉丁薇幫腔,“大嫂,你不想聽嗎?”
丁薇正想再打擊一遍明臺,卻聽他搶着開口:“不準說不想,那肯定不是你的真心話。”
明鏡被逗了:“那你說,什麽才是?”
“大嫂心裏肯定比我還想聽大哥唱戲,大嫂,你還沒聽過我大哥唱戲吧!他唱的可好了!”
明樓知道,明臺在讨明鏡的歡喜,阿誠也知道,所以他起身從房間裏托了把京胡出來。明樓看見,故意大聲地指着阿誠:“你也跟着起哄!”
阿誠笑:“大哥,一年一次,難得。再說了,你剛剛打賭輸了,可是欠大嫂一件事呢!”
丁薇表示抗議:“怎麽都拉我擋前面?我可什麽話都沒說。”
“好吧,願賭服輸。”明樓答應,“算我讨姐姐開心,伺候姐姐一段……”他轉頭看着丁薇,“《梅龍鎮》。待會姐姐多打賞點銀子給兄弟。”
《梅龍鎮》講了明代正德皇帝微服游歷江南時,在梅龍鎮上結識了天性活潑的酒家少女李鳳姐,兩人一見鐘情。正德回宮後要迎娶李鳳姐,卻遭到了皇太後的阻撓,經過種種磨難,有情人終成眷屬。
選《梅龍鎮》,喜慶,也應景。
丁薇抱着個抱枕,坐在沙發上。明臺的頭靠在明鏡膝蓋上,樂不可支地說:“看賞!”
一派溫馨,丁薇彎了彎嘴角,真好。
明臺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坐直身子:“慢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身上。
“我不要聽《梅龍鎮》。”
“那就來段姐姐最愛的《生死恨》。”
“我不要聽《生死恨》。”
“那你要聽什麽?”
明鏡勸和道:“要不來一段你最喜歡的《淮河營》?”
“我也不要聽《淮河營》。”
“那你要聽什麽?”
明臺看了眼丁薇:“我想聽《蘇武牧羊》。大嫂最喜歡這個。”
明鏡狐疑地看了看丁薇:“阿薇真的喜歡聽《蘇武牧羊》?”
“可不是嘛!”明臺這鍋甩得順手極了,“大哥,你唱不唱?”
看到明臺得意的小眼神,明鏡什麽都明白了:“就知道拿你大嫂說事!”
“哪有,”明臺不承認,“大哥,你到底唱不唱?你不唱,我就去洗澡睡覺了。”
明樓背過身,調整了一下情緒,和阿誠對視一眼:“唱。既然阿薇喜歡,我當然得唱了。願賭就要服輸。”
阿誠挽起袖口,拉起京胡,瞬間,弓弦舞動,張弛有力,神采飛揚。
明樓清了清喉嚨,一段“西皮快板”唱得字正腔圓:“衛兄把話講差了,男兒志氣當自豪,忠肝義膽天日照,平生不怕這殺人的刀!”
“榮華富貴全不要,我受清貧也清高。”
“要想蘇武歸順了,紅日西起害枯槁。”
唱罷,明臺跳起來鼓掌叫好。
丁薇知道明臺是在試明樓,她可以理解明臺的試探,但這份試探,讓原本的溫馨一下子沉重起來,只有不知情的明鏡,還以為明臺只是胡鬧慣了。
“阿誠,我的包裹呢?”
阿誠一下子明白了丁薇的打算,當即放下京胡:“在樓上,我上去拿?”
“嗯,”丁薇點點頭,“大姐,我知道你想讓明臺考巴黎大學的研究生,所以我特地托朋友從試題庫裏買了些卷子,昨天剛到的。明臺好好做,不懂的話也可以問明樓和阿誠,我也能幫上忙。正好,過年我的咖啡館也會歇幾天,有時間幫明臺批改做好的卷子。”
原本得意的明臺一下子苦了臉:“大嫂,你故意的!”
“我當然是特地為你準備的這份禮物。”丁薇一副無辜的表情,“這卷子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的。你不是吵着要新年禮物嗎?這份禮物怎麽樣?”
當着大姐的面,明臺說:“好,好極了!我沒有收到過更好的禮物了!”
只是那“好”字,咬得格外咬牙切齒。
丁薇一副欣慰的表情:“你喜歡就好。”
呵呵,你借大姐欺負我男人,我借大姐欺負你,看誰贏!
阿誠是知道這“禮物”的,他取了包裹要下來,只聽忽然一陣風鈴向起,他站在樓梯上,循聲望向門口,海青色旗袍,毛線披肩,風塵仆仆的桂姨正站在風鈴下。
看清來人,阿誠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滿臉驚愕。
作者有話要說: 猜對大哥送阿薇的信封裏是什麽有加更掉落。
查賬發現被盜刷的費用回來了,現在就等新卡了。希望接下來慢慢順起來吧~
☆、第 48 章
看到桂姨,明鏡的臉上透出幾分歡喜;明樓雖無驚異之色,也存幾分疑慮之心;明臺察言觀色,不做表态;阿誠手裏的東西落了地,砸在地毯上,聲音很悶。
一屋子人當中,唯一一個未曾見過桂姨的,就是丁薇。
很奇怪,當她第一眼看到桂姨的時候,就有一種警惕感。她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未曾謀面過的陌生人有如此大的警惕,難道,就因為她曾經想要虐殺阿誠嗎?
“阿誠。”明鏡喊了一聲。
阿誠扭頭就走,第一次沒有理踩明鏡。
全家人都能聽到阿誠關上自己房門的聲音,沉重而壓抑。
氣氛一下子變得極其尴尬,過年的溫馨,在桂姨出現的那一刻開始,蕩然無存。丁薇戳了戳身邊的明臺,這種時候,這個臭小子最适合幹胡攪蠻纏的事情了。
“幹嘛!”被丁薇戳了一下的明臺不敢出聲說話,只好對她做着口型,“幹嘛戳我?”
“你說呢?”
明臺看了看姐姐,又看了看桂姨,最後看了看明樓,朝丁薇搖了搖頭:“你去。”
“你……”丁薇扶了扶自己的腦袋,“體力不支”地往明臺身上倒。
明樓眼疾手快地讓丁薇摔進了她的懷裏。不過他伸手的時候,丁薇的腦袋正好磕在他的手表上,她吃痛地“呲”了一聲。
“疼?”
丁薇揉了揉被撞到的地方,估摸着會有點腫。她盯着明樓的手表看了好幾秒:“沒事。”
桂姨尴尬地站在門口,作為阿誠的養母,分別多年,回來竟然是家門難進。甚至連明鏡此刻也在關心丁薇,她就這麽被明家人徹底諒在了門口。
“大姐,我先送阿薇回房間。”明樓也不管丁薇那句“沒事”,直接打橫抱着人上了樓。
窗外的爆竹聲漸漸小了,熱鬧的新年之夜逐漸恢複寧靜。丁薇被明樓安置在床上:“幾點了?”
明樓擡起手:“快……兩點了。”
他明白丁薇問時間的意思了。
“你覺得桂姨有問題?”
“我只是覺得,這個時間點到,有點奇怪。”因為中毒的關系,丁薇發覺自己的反應也比以往遲鈍不少,“我……你不用管我,先去看看阿誠吧,今晚他一定不好受。”
“那你早點休息,”明樓叮囑,“明天讓蘇醫生再來一趟,給你看看。”
“恩。”
躺在床上的丁薇沒敢睡,她明明記得之前桂姨幾次寫信,大姐因為阿誠一直沒有答應,桂姨這一回,是不請自來。
今晚沒有黃包車,從火車站走到明家,按照明臺的腳速,需要一個半小時;桂姨在信裏提過說她有風濕,今天下了雪,她的行動應該會受到影響,從年紀和天氣綜合算起來,她從火車站走到明家,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鞋底沒有泥濘——明臺回家的時候遇到過下雪,桂姨是怎麽做到不沾雨雪泥濘的?
淩晨兩點到明家——如果是因為火車到站已是深夜,那桂姨又是憑什麽認為,她到明家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睡呢?
桂姨的身上,有疑點。
書房。
“大哥,你找我?”阿誠低着頭。
“那個,是這樣,你坐。”
明樓難得也有對着阿誠詞窮的時候。
“是這樣的,桂姨在這兩年……”
“大哥,我不想談她。”阿誠賭氣道,“我更不想聽她的任何消息,她和我沒有一點關系。如果非要說有關系,那就是她曾經想要虐殺我!她就算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可是逃避不了她從前犯的罪。”
“阿誠,你別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阿誠站起來,“你們讓她回來,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有沒有問過我?當然,你們也不用考慮我,反正我在這個家裏,不過就是一個仆人嘛!”
“你怎麽說話呢!”明樓喝了一句。
阿誠低垂着眼睛:“我去找大嫂,我不信大嫂不會站在我這邊。”
阿誠的語氣,倔強又委屈。
丁薇曾經有個關系不算親厚的同學被殺害了,因為兇手被認定精神上有病,所以只是關了起來,後來家裏花了錢,就徹底沒事了。丁薇曾經對這件事很憤慨。
明樓叫住他:“回來!”
阿誠重新站好。
“她應該睡了,今晚讓桂姨走是不可能了,明天我和阿薇會和大姐說的。”
“謝謝大哥,”阿誠頓了頓,“還有大嫂。”
嘆了口氣,明樓道:“行了,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阿誠離開了書房,他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誰來敲門他都不應聲。
桂姨在他房門口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丁薇本來已經睡着了,因為睡得淺,聽到外面有說話的聲音,想到自己沒想通的事情,幹脆披了衣服,倚在房門口,聽聽桂姨在說什麽。
桂姨說,鄉下很亂,自己差點被炸彈炸死。老家的房子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了。自己的風濕病愈來愈重,中醫說,也許會癱瘓。自己原本不想來麻煩明家,實在是沒有地方可投奔了。過去的事情希望阿誠不要再記恨了。大小姐答應自己,給自己在上海找一家好主雇,在找到合适的新主雇前,自己會住在附近的小教堂裏,殘年廢景的自己去熬油罷了,不會打擾阿誠的生活。總之,十分抱歉。
桂姨說了很久,門一直沒有開。她灰心了,正打算回傭人房休息去,卻聽有人叫住了她:“桂姨。”
她轉過頭,就看到了丁薇。她面色憔悴,一副精神很差的模樣,就這麽倚着樓梯,一步步慢慢走下樓:“幾點了?”
她看了看時間,回答:“兩點半了。”
“吃飯了嗎?”
“……沒有。”
“我記得廚房裏有些面包,吃點東西吧,你一路過來也累了,至于阿誠……我聽過一句話,叫欲速,則不達。”
“謝謝……”桂姨犯了難,“大小姐說您是大少爺的未婚妻,我……喊您大少奶奶?”
“怎麽方便就怎麽喊吧!”丁薇說,“我家族的姓氏是Fitz Ge,我估計你也不會讀。”
“好的。”桂姨看了看明樓的書房,“大少爺還在書房,這麽忙啊!”
丁薇笑了笑:“能者多勞。”她看着桂姨走進廚房,走到明樓的書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見到是丁薇,明樓讓她進了房間:“怎麽還沒睡?等我?”
“桂姨一直在阿誠房門口說話,吵死了!”丁薇抱怨,“你在忙什麽?”
明樓手裏拿着電話:“我在想,要不要給汪曼春打個電話。”
“打啊!”
“你就這麽無所謂?”明樓看丁薇靠在沙發上,“信封拆了?”
“……我忘了。”
明樓開始撥電話:“那就明天再拆吧。”
丁薇一臉看好戲的表情,聽着明樓和汪曼春的電話。
上海飯店的貴賓房裏,汪曼春一個人沉浸在無限的悲恸中,沒有人安慰,沒有人心疼,沒有人來問一聲。
最親的親人在家家團聚中的除夕夜慘死。
最愛的愛人在家家團聚中的除夕夜沒法在她身邊。
忽然,電話鈴聲驟響。
“喂。”
“曼春。”電話裏傳來極富磁性的聲音,明樓的聲音很低,汪曼春不用猜都知道他是壓着聲音,偷偷打的電話,“你怎麽樣?我現在出不來。”
“師哥。”雖然只是一句很普通的問候,汪曼春依然感動在心,“你能打電話來,我就滿足了。不過,我也想通了,哭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我會努力做事,我一定要把全上海灘的抗日分子連根拔除!”她咬牙切齒,像一只受傷後的母狼,立誓要報複社會。
明樓覺得有些不妙,他最怕的,就是汪曼春濫殺無辜。
“曼春,你叔父的死,我一定會追查到底。只要查到證據,我們一定不會放過兇手。”
明樓強調了證據。
他拿着電話,一邊打電話,一邊看着靠在沙發上的丁薇。她的腦袋開始一點一點的,就像小雞啄米。
“曼春,你,注意休息……大姐?”汪曼春聽到電話裏明樓的聲音忽然驚惶起來,緊接着,電話啦的一聲挂斷了。
汪曼春對着話筒,叫了兩聲“師哥”。她知道明樓又要遭殃了,忍不住又罵了幾聲老妖婆,老處女。
明鏡并沒有來,是明樓自己挂斷了電話。他擡起頭,看到丁薇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他的書房也有床,有時工作太累,他也會稍微眯一會。見丁薇睡着了,想着上樓畢竟動靜不小,幹脆直接幫她解了頭發,脫了鞋,抱着她在書房睡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不喜歡作無法兌現的承諾。其實有人扔雷是該有點表示的,但是那段時間開學初,太忙了,我即使說會加更也肯定做不到。法瑪傳 扔過手榴彈給我,而且一直都有留言,這一章加更是謝謝你長久以來的支持。
我也不知道曾經給我扔過雷,留過言的讀者還有多少在繼續追,有的時候看着留言數,會覺得點擊是不是抽了……如果你還在,時不時讓我看到你好嗎?
PS:居然沒有人好奇大哥到底送了什麽新年禮物給阿薇嗎?
☆、第 49 章
大年初一的清晨,明樓雖然不忍,還是在早上的時候把丁薇叫了起來,初一祭祖,是明家的規矩。
早飯的時候,阿香備了湯圓,年糕,面條和芋頭,每一樣都有寓意,丁薇每一樣都吃了一點。
用過早飯,明鏡就帶着明樓、明臺和丁薇進了小祠堂,祭拜祖父母和父母。丁薇雖然在法國長大,但中國的規矩還是懂一點的,她與明樓終究是沒有正式結婚,所以明樓拉着她一起祭祖,她心裏還是有點怵的。
進了小祠堂,她跟着明樓,規規矩矩地跪拜,上香。
祭祀完畢,明鏡叫住了明樓,明樓明白姐姐的意思,示意丁薇和明臺先出去。明臺和丁薇出去的時候順手關了門。但明臺并沒有立刻走,而是拖着丁薇在門口聽了兩句,一聽是在說桂姨的事情,才和丁薇一起離開。
走到明樓的房間,明臺一臉好奇: “昨天大哥給你的紅包,裏面到底裝了什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