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作品相關(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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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堂堂主送的。”
明樓想了一下:“忠義堂?堂主是叫蕭堅吧?好像和特高課的高木有些私交。”
沒想到蕭堅做事,也頗為周全,借高木此人,把一切都給圓上了。
“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回上海的飛機上,遇到了一個搭讪的人?就是他。不知道有什麽神通,居然找到了我的咖啡館。”
“他找你?有什麽事?”
“他說,為了我特地學了法語,還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丁薇頓了頓,目光并未在明樓處停留,仿佛只是随意的一眼,“他有問題嗎?”
“為什麽這麽問?”
丁薇把問題抛給明樓:“他約我明天晚上八點,百樂門。明長官,你說我要不要赴約?”
“這是你的自由。”
“既然你這麽說,看來我得去了。”
明樓臉色微變。
作者有話要說: 1、王天風的盒子裏是什麽後文會揭曉,我本來以為你們都能猜到至少一樣東西的。
2、丁薇問明樓自己要不要去赴約就是在試探。
3、大哥對丁薇和對大姐是一樣的,坦誠了一半,但是丁薇不像大姐那麽容易瞞住,加上他不确定丁薇到底是忠于軍統還是忠于抗日,所以他一直會試探丁薇。
4、丁薇之所以撇開話題是因為她這回不開心的原因不能說,其實包括前文有些她的撒嬌或者吃醋,都不能算是很純粹的為了感情。在不影響大局之下,她會願意和大哥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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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最後明樓臉色微變不是吃醋不是吃醋不是吃醋,是他感覺阿薇之前的撒嬌和他回家面對大姐一樣,都是一種帶有目的的行為,有真心,也帶着一點算計。
6、這章提到的通知了伍豪同志撤離的那人是黃慕蘭,有興趣可以搜她的生平或者自傳看。後文本來以她為原型有個原創人物,但我改主意了,所以不排除删掉這個原創人物的可能。
7、馬上連自然榜都沒有了,我想看到你們多多留言的心願你們能滿足嗎?
8、跟我念:天下誰人不通共。
☆、第 43 章
飯桌上,明鏡專注地看着書信,眼神時不時看一下正在看報紙的阿誠,丁薇低着頭在喝咖啡。
明樓走到餐桌前,阿誠遞上報紙:“大哥,今天的報紙。”
明樓一邊看報紙,一遍漫不經心地讀着今日頭版标題:“汪主席的‘和平大業’是贏得這場戰争的唯一法寶……”
“誰這麽讨厭?”阿誠低着頭,邊喝粥邊說。
“你不知道這是我寫的嗎?”明樓看到明鏡瞪他,将報紙折起來,對明鏡說道,“《庸報》的主編胡先生親自登門請我給他們寫一篇社論,我推不掉,就答應了。”
阿誠一邊吃飯,一邊說:“不務正業。”
“咳咳——”
丁薇忍不住偷笑,結果嗆到了。
明樓伸手輕拍着丁薇的背幫她順氣,轉頭對明鏡道:“咱們家的孩子越來越沒規矩,大姐,您不管管?”
“我連你都管不了,還管得了他?不過你也有管你的人了,”明鏡看着丁薇,“阿薇啊,以後明樓你可得管好了。”
被點到名的丁薇還沒緩過來,只聽明樓道:“大姐,你從前是偏心明臺,現在是偏心阿薇了。”
“誰乖我就疼誰,阿薇這麽乖,我不疼她,疼你嗎?”明鏡環視了一下房間,“快過年了,我們也該準備準備,這家裏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阿薇你還沒過過年吧!”
“嗯,以前過年的時候,最多就是和父親一起吃一頓飯。”
“那今年過年可得好好準備,哎,”明鏡嘆了口氣,“就是明臺不回來,不然你這個年,一定有得他鬧呢!”
雖然心裏想着兵荒馬亂,明臺來回奔波也不是好事,可一想到過年的時候弟弟不在,明鏡還是會有些難過。
“要不然,這幾天咖啡館不忙的話,你就和大姐一起布置布置家裏?”明樓提議。
明鏡點點頭:“這主意不錯。”随後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阿誠。
明樓會意:“阿誠,吃完了去準備一下車。”
阿誠應聲,趕緊吃完起身走出了餐廳。
丁薇也喝完了咖啡:“我……”
“阿薇,你等等,既然是一家人了,這事你總會知道的。”雖然阿誠已經離開了,但明鏡還是低沉着聲音說道,“桂姨來信了,說鄉下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她想回明家?”
明鏡點點頭。
“您的意思?”
“她畢竟在明家做了十年的工,”明鏡問明樓,“你看,你能不能替我勸勸阿誠?桂姨也算是他名義上的養母。”
“我看沒戲。”。
明鏡轉向丁薇:“阿薇,你覺得依阿誠的脾氣……”
丁薇想了想:“以前阿誠和我說過不少他在明家的事情,但是他從沒提過他有養母,只說到明家之前,曾經有一段被人虐待,差點死掉的經歷。所以……雖然我不太清楚這個桂姨到底和阿誠有什麽樣的恩怨,但一個他提都不想提的人,想來是一段他想極力忘記的過去。如果這個桂姨真的回來了,是不是……等于我們在撕開阿誠的傷口?”
雖然明鏡的意思是她可以知道,但丁薇也只是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到底要不要讓桂姨回來,決定權還是在明鏡。她畢竟還不算真正的明家人,有些事情,還是要保持距離。
明鏡作罷:“當我沒說,吃飯吧!”
新政府,明樓辦公室。
明樓如往常一樣,開始處理經濟和海關方面的文件,十點多的時候,阿誠敲門進來:“大哥。”
“說說你查的結果。”
“蕭堅和特高課的高木私交頗深,他能拿到濟世藥業的股份,背後是藤田芳政的支持。”
明樓意外:“這事藤田芳政還插一手?”
“是。我總覺得,他接近大嫂,目的不簡單。”
“我們身邊,沒一個省油的燈。”明樓端起桌上的茶杯,茶還是溫的,“連家裏都要互相試探,這日子啊……今天晚上,幫我約汪曼春。”
阿誠不解:“約她?你不怕大嫂生氣啊!”
“她要真是單純地因為汪曼春生氣,我倒放心了。”明樓話裏有話,“晚上八點,百樂門。”
“你怎麽想起來約她去那裏?”阿誠發覺了不對勁。
“蕭堅約了阿薇,百樂門,今晚八點。昨天晚上,還給阿薇送了一件洋裝來。”
“他給大嫂送衣服?什麽意思?他看上大嫂了?”
明樓擡頭看阿誠:“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為什麽不信?大嫂不就是對你一見鐘情嗎?”阿誠品出明樓話裏的味道了,“蕭堅說自己對大嫂一見鐘情了?大嫂這魅力還真是……”
“嗯?”
“之前那場舞會後,有好幾個人在打聽大嫂,直到聽說大嫂已經和你有了婚約才作罷。”
明樓反問:“你覺得蕭堅不知道?”
“他……”高木知道丁薇是明樓的未婚妻,那麽蕭堅理應知道,追別人的未婚妻,這事就有點奇怪了。阿誠想了想,“那他接近大嫂是什麽目的?”
“暫時還不知道,”明樓說,“今天晚上就知道了。對了,叫停毒蠍的刺殺計劃。”
毒蠍的刺殺計劃?那不就是刺殺汪芙蕖嗎?
“為什麽?”
“阿薇提議,換一種方式對付汪芙蕖。”
“大嫂有主意了?”
“沒有。”明樓走到窗前,“我倒想看看,她有什麽主意。”
百樂門。
霓虹閃爍,歌舞升平,仿佛這裏根本不是戰時的上海。
丁薇聽着舞廳裏傳來的歌聲,夜來香,陳萱玉的歌。
“我就知道,小姐一定會赴約。”蕭堅看了一下手表,“八點零一分,小姐的時間,掐的正好。”
“是嗎?”丁薇沒有穿蕭堅送的洋裝,依然是一套旗袍,“叫我Vivian就好。”
蕭堅半彎下腰,伸出右手:“能有這個榮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我如果說不,你打算怎麽下臺?”丁薇有意刁難。
蕭堅想了想:“繼續邀請。”
“看來我必須給你這個機會了。”
丁薇和蕭堅一起步入舞池。
與此同時,汪曼春和明樓也到了百樂門。
“76號的情報處處長,膽子挺大。”蕭堅正對着汪曼春和明樓,當即就看到了兩人的到來,“特務委員會的這個副主任……膽子也挺大,這種地方,竟也來了。”
丁薇轉了一個圈,也看見了明樓和汪曼春。
“你膽子也很大,青幫裏想殺你的,只怕也不在少數吧!你的手下呢?”
“他們都在這裏。”
“哦?”丁薇環顧了一圈舞池,“看來你是個小心謹慎的人。聽說,你和特高課的高木關系很好?”
“他是藤田芳政的人,雖然現在名義上算是南造雲子的手下,但他不想止步于此。”
丁薇聽懂了:“所以他與你結交。軍統和青幫可以互相幫助,日本人和青幫也可以。”
“聰明。”蕭堅看着明樓和汪曼春的位置,身體微微前傾,在丁薇耳邊道,“共産國際的玫瑰同志,你今天很漂亮。”
“有多漂亮?”
“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花瓶。”
下馬威。
她噙着笑:“你好像很不滿?”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在我們之後的行動中,瞎指揮。”
原來是在翻舊賬。
“我聽說,軍統有不少人,還有青幫身份。你的忠義堂裏,可得當心呢!”
“不勞你操心。”蕭堅依然保持着微笑。
看到汪曼春,丁薇說:“幫我一個忙。”
“沒想到你們還會有要我們幫忙的時候?”
丁薇當做沒聽到蕭堅的冷嘲熱諷,這個男人也是個會僞裝的人,這舞池裏音樂聲蓋過了一切,如果不是兩人貼得近,她還真的是聽不清對方說的話。至于旁人,想要偷聽就更難了。他一副含情脈脈的模樣,誰能想到,這副面具下,是這樣的陰陽怪氣?
“我從來不否認我們對你們的指導犯了錯。”丁薇說,“但如果你之後依然保持這個态度,我會和上級申請,給我換一個合作對象。”
其實對丁薇來說,她對國際共産主義的認可并不算深,尤其是有些內容,她也不是十分認可。而如今中國共-産-主-義和國際共産主義的關系,她也清楚。
名義上,她是國際共産主義的人,但實際上,她決定到這片土地,是伍豪同志和明樓共同作用之下的結果。
“我在碼頭上有不少弟兄。你還有其他辦法能夠查到那艘船的消息嗎?”
“不勞你費心。”丁薇冷哼一聲,“蕭先生眼界狹隘,還是不要與我過分親密的好。”
“你想要我幫你什麽忙?”
丁薇一副吃驚的語氣:“哦?蕭先生改主意了?”
蕭堅笑了,丁薇方才刻意誇張的語氣,在他看來竟是有幾分可愛:“是,我開始覺得,我和小姐應該互相多了解對方一些。”
“比如?”
“比如,小姐要我幫忙,蕭某人定當竭盡全力。”
“好,我要你派人暗殺我。”丁薇說。
找人暗殺自己?有點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總算欠的更新也還上了。恩,總留言400的時候依然會有加更。然後如果有600的話繼續……
丁薇在共産國際裏就是個小蝦米,所以你們看,她都沒有國際的戰友聯絡。因為伍豪的電報+明樓的不告而別,她決定跑到上海去。在國際那邊,其實她的繼父真的幫了她很大的忙的,是繼父促成了她的調動,她在國際那邊的上級就是她繼父。
當然啦,丁薇也不是不認識其他共産國際的人的,比如……
☆、第 44 章
1940年2月7日,除夕。農歷一年歲末的最後一個寒宵。
76號的刑訊室裏,一片陰暗,潮濕。一股股黴味夾着腐肉的臭味撲面而來。有人拉開地下室的鐵門放明樓進去。
明樓借着微弱的光線,慢慢地走下臺階。
隔着刑訊室的層層栅欄,他聽見了裏面一個潑婦般的兇殘號叫。他一步步地往裏走。
汪曼春用力、使勁地用軍靴踩着一名受刑者的臉部,受刑者的嘴巴、鼻子一片血污,伴随着一聲聲慘烈的叫喊,受刑者在血污間抽搐,雙手痙攣。汪曼春拔出□□來,異常殘忍地、槍槍打在受刑者的肺上,受刑者的肺部一片血洞,被打成了窟窿。
受刑者終于解脫了酷刑。
明樓甫一進來,就目睹了汪曼春的殺人手段,冰冷的水池裏漂浮着一具年輕女性的裸屍。他的眼前一片漆黑。他覺得自己到刑訊室來看看汪曼春是來對了。他知道汪曼春和梁仲春的濫殺無辜,他看到在他暗中提醒之後兩人的收斂,可是他沒有想到,除此之外,汪曼春竟然還有如此殘忍的手段。
示意76號的特務不用出聲,明樓看着汪曼春拿起□□,瞄準了被綁在凳子上的另一個犯人。他被堵了嘴,蒙了頭,只能發出幾聲支吾,他的身體不住地在顫抖,他在害怕。
汪曼春對面前的景象很滿意,她瞄準了犯人的膝蓋:“嘭——”
犯人抖的更厲害,汪曼春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大。
眼前的景象讓汪曼春三個字在明樓的心裏徹底化為劊子手的符號。殘忍、惡毒、兇暴,殺人的機器。
他從“戀愛”到“放棄”,從“放棄”到選擇“利用”,整個過程曾經充滿矛盾、自責、自慚。但是,從今日起,他再也不用背負任何道德上的歉意和愛情上的愧疚了。他甚至一度叫停了刺殺汪芙蕖的計劃,想要給汪曼春找一條活路。
她不需要。
因為這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畜生,而不是人。
一具漂浮的裸體女屍、被用來練靶的犯人,這些畫面足以摧毀一千次汪曼春嬌羞的回眸,一萬回淚眼汪汪。
“曼春——”
看到汪曼春還要用活人繼續練靶,明樓叫住了她。
“師哥——”
明樓站在刑訊室的中間,靜得逼人。他的突然出現,讓汪曼春一時心慌意亂,有些手足無措。她希望,他永遠只看到自己的美好,而不是兇惡和殘忍。
明樓發現了她的驚慌,他咳嗽了一聲,問:“他們是什麽人?軍統,中統,還是□□?骨頭這麽硬。”
“他們什麽都不是!”汪曼春看了一眼還在發抖的犯人,語氣中有一絲煩躁,“我們監測到了敵臺方向,精心策劃了圍捕,誰知這個電臺一夜之間神秘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連信號也停止了。我們只抓到了這家的房東,就是他把房子租給抗日分子的。我想從他嘴裏挖出一點資料,比如,租房人的特征,男人還是女人,跟什麽人來往,指望查到蛛絲馬跡好順藤摸瓜。”
“想法很好。那個女人呢?”明樓指的是那具漂浮的女屍。
“宵禁的時候被日本憲兵抓到的流竄犯,不肯為新政府工作,個個都是人渣。”
瘋子。
明樓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他看着面前這個冷血的女人,真的憤怒了。
汪曼春見明樓沉默,低着頭,嘆了口氣,說,“我性子太急了,這個女人……罪不至死吧,我沒控制好情緒。”
“一切擁有生殺大權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濫用權力。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我能理解,能理解。”明樓忍了一口氣,面對汪曼春假意的忏悔,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有如安撫對方的情緒。
“師哥,你是特意來看我的?”
明樓換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今天是除夕。我知道你的習慣,凡除夕夜都是不肯回家的,我叫阿誠給你點了草頭圈子和紅燒肉,濃油赤醬的,都是你平素最愛吃的。我和阿誠巴巴地給你送來。聽人說,你一直忙着工作,我就下來看看你。”
“師哥。”汪曼春眼圈一紅,“你為什麽還對我這麽好?我愛吃什麽也只有你記得。這個世上,沒人再記得我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了。”
“大過年的,不許哭!”明樓笑起來,“這裏的空氣太污濁了,我們上去吧,吃完晚飯,還能出門散散步。”
“師哥你先去辦公室等我把,我換件衣服就來。”
“好。”
明樓走回汪曼春的辦公室,阿誠正在布置食盒和碗筷,他低聲吩咐阿誠:“通知毒蠍,讓他繼續執行原計劃。”
明樓和阿誠都看過明臺的計劃,他原本的行動時間是八點之後,現在離他原定的行動時間,還有不到一個小時。
雖然不明白到底大哥為什麽改了主意,但汪芙蕖該殺。阿誠當即放下手裏的東西,離開了76號。
霞飛路西餐廳。
丁薇翻着手裏的菜單,她吃過地道的法餐,相比之下,上海這些西餐廳裏所謂的正宗,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在上海,她最不願意去的,就是那些西餐廳。
偏偏,蕭堅約她的地點,也是西餐廳。
“這家的鳕魚濃湯味道不錯。”蕭堅合上手裏的菜單,向丁薇推薦,“你可以嘗嘗。”
“那就來一份。”丁薇的态度很随意,她的目光在整個餐廳掃過,很快鎖定了角落裏的三個男人:“那幾個什麽來頭?”
“我以為你不會發現得這麽快。”蕭堅對丁薇毒辣的眼光心中佩服,“你怎麽看出來的?”
丁薇當然不會說。
那幾個人用刀叉的姿勢不标準,根本不像是上流社會的風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衣着廉價而不合身。手上的老繭更是暴露了他們常年握槍的事實。
“那你斜後方的剛到的那一桌呢?”
丁薇微微側頭看過去:明臺?
“怎麽了?”
“那個公子哥,衣着光鮮,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身上那件西裝,是今年冬天的新款,口袋的設計很別致。最難得的是,他的領帶,和西裝內襯的花紋是一致的。這是一套。這一條領帶的價錢,可就幾乎是另一件西裝了。”
蕭堅笑了笑,叫來服務生點了菜。
“可他對面的人,和他的反差有點大啊!”
“神色焦急,他應該另有約會。衣服……不怎麽樣,可是他手上那塊表,不便宜。你是不是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并沒有什麽可以回答的。”
服務生拿了一瓶紅酒過來。
“那我換個問題,依蕭先生在上海灘的勢力,會訂不到一間包廂嗎?”
蕭堅給丁薇倒了紅酒:“這酒後勁足,少喝點。”
“是嗎?”丁薇輕輕晃了晃酒杯,看着這紅酒的挂壁,又嗅了嗅酒香,了然,“如果我喝多了會怎麽樣?”
“只怕到時候,你會不會在醫院住一段時間。”
丁薇聽懂了:“蕭先生的效率,比我想象中要高。不過,你要是不小心喝多了,那該怎麽辦呢?”
“蕭某是為人誤傷。”
“Cheers!”玻璃杯輕輕一碰,丁薇喝了一口,“口感竟然還不錯。”
“如果太差,只怕你一口就會品出來。”蕭堅只是微微抿了一小口,“訂這個位置的時候,我就留下了你和我的信息。”
服務員将餐點一一端上。
丁薇動作優雅地将牛排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用叉子叉了一塊:“這還是我第一次吃全熟的牛排。”
“感覺如何?”
“新鮮。”
蕭堅喝了一口湯:“明家小少爺?”
丁薇心裏“咯噔”一下,蕭堅還是認出了明臺。
“蕭先生記性不錯。”
“你早就認出來了?”
丁薇笑而不語。
吃了小半塊牛排,丁薇放下了手裏的刀叉:“現在可以給我解密了嗎?”
“當然可——”
“嘭”的一聲,是槍響。
蕭堅幾乎是第一反應就将丁薇拉起,護在自己身前:“汪芙蕖在樓上的包廂吃飯,那三個人,是汪芙蕖聘的保镖。”
汪芙蕖?明臺要刺殺汪芙蕖?
整個餐廳一片尖叫,蕭堅拉着丁薇找了個角落,他看了一眼餐廳的情況:“明家小少爺對面的人殺了汪芙蕖的保镖。”
此時,餐廳的人群都在驚慌失措地往外逃,樓上還有槍聲傳來。
蕭堅撿起地上那把原屬于汪芙蕖保镖的槍:“怕疼嗎?”
沒等丁薇回答,他又改了主意,道:“算了,你應該吓壞了。”
說完,直接一記手刀劈在了丁薇的脖子上。
作者有話要說: 蕭堅和丁薇關于酒的那段對話,應該都看懂了吧?
女屍那段是原小說情節,當時看的時候就在想,汪曼春怎麽可能洗的白?我不覺得她如果重生的話會改變自己的做法,她的偏執和變态是到骨子裏了,如果真的重生,我覺得她會幹得更絕。
大哥出于舊情想她懸崖勒馬,奈何她自己作死。
☆、第 45 章
丁薇醒來的時候,睜眼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明樓——很模糊的明樓。
“阿薇,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
丁薇一副被吓傻的模樣,只是看着明樓,好半天才明白他問的什麽,随後,搖了搖頭。
明樓扶着她站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你還記不記得發生了什麽?”
她微微擡頭看着明樓,似乎在思考他在說什麽。
“阿薇?”
“有人……有人要殺我。”她說着,一個踉跄,想要抱住明樓卻撲空,幸好被明樓接住。看到丁薇蒼白的唇色,明樓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看清是誰了嗎?”
“是……是……”她勉強站直,用力地眨了眨視線模糊的眼睛,大概指了指汪家保镖坐的位置,“他們。”
這句話似乎耗費了她極大的力氣,好不容易說完,她用力地抓着自己心口的位置:“明樓,疼——”
随後,再次暈了過去。
明樓将丁薇打橫抱起:“阿誠,去醫院。”
“明長官——”
梁仲春看着一片狼藉的西餐廳,只覺得腦袋都大了。他本來好好地在家裏和老婆孩子吃年夜飯,接到汪芙蕖被刺殺的消息,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結果到了才發現,出事了除了汪芙蕖,還有忠義堂的蕭堅。蕭堅的肩膀中了一槍,剛剛被救護車送去醫院,本以為被他護住的這位喬治小姐沒事,結果……
“阿誠,還愣着幹什麽?”
明樓走了幾步,見阿誠沒有跟上,手裏正拿着一只高腳杯,杯口有唇印。桌上,放着阿薇的手包,他明白了:“酒有問題?”
“好像是。”阿誠拿起酒杯,帶去醫院。
丁薇的症狀很明顯,醫生檢查過酒杯之後确認,酒裏加了奎寧。
奎寧可以治療瘧疾,但是如果服用不當,就會造成中毒。好在丁薇的酒喝得不多,所以中毒的症狀不重,加上送醫及時,催吐之後,醫生給丁薇進行靜脈注射治療。
确認丁薇性命無礙,明樓總算松了一口氣。
原本,今晚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可現在,有些事情卻超出了他的控制。
阿誠給毒蠍發了電報之後,他陪着汪曼春在76號裏她的辦公室吃了點東西,接着,一邊陪汪曼春散步,一邊等着汪芙蕖遇刺的消息。
他們穿過狹長的走廊走到76號的刑場,一面彈痕累累的牆出現在兩人面前,明樓看着上面的彈痕,它們提示着他,76號随時随地都在殺人。有的時候是有目的地殺人,也有的時候是發洩郁悶而濫殺平民。76號用殺人來掩飾膽怯,來樹立生存的信心。
倘若有一日不殺人,他們就惶惶不可終日,心戚戚猶如末日。
汪曼春和明樓,兩個不同道路上的人,在1939年的最後一個夜晚,形影不離地走在一條路上。
明樓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他陪汪曼春散步了,從今夜開始,對汪曼春,他就只剩下利用,再也沒有任何情義。
九點的時候,汪曼春的下屬找到她,說有電話需要她親自接聽。明樓陪着汪曼春回到辦公室,為了表示避嫌,他在辦公室外等。他聽見辦公室裏汪曼春悲痛的叫聲,随後便是一陣槍響。
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汪曼春已經昏厥。明樓掐住她的人中,汪曼春長舒一口氣,緩緩醒來後又是聲嘶力竭:“為什麽不殺我?!為什麽不朝我開槍?!”
汪曼春淚雨梨花的樣子,方才虐待女屍的殘忍行徑,還有黑牆上的的槍眼,同時浮現在明樓的面前。
他安慰了一會汪曼春,便趕往西餐廳。梁仲春先他一步到,發現受傷暈倒的蕭堅之後就叫了救護車來。
“有人受傷?”
看到救護車的時候,明樓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生怕有活口能認出明臺。
“是忠義堂的蕭堅。”
梁仲春發現蕭堅用身體護着一個女人,卻不敢輕易動他,只确定他還有氣在。蕭堅和日本人關系匪淺,如果他本來還活着,自己到了之後他卻死了,只怕日本人會拿自己出氣。
“蕭堅?”
明樓一邊走進餐廳,一邊聽梁仲春彙報樓上的情況,聽到行動組和汪家的保镖都死了,餐廳服務生也沒人看到兇手的時候暗中松了一口氣。
梁仲春的小舅子童虎正帶着日本醫院的人去擡蕭堅,這一擡,才發現被蕭堅壓在身下護住的人是明樓的未婚妻。醫生檢查了一下,确認沒有外傷,就載着蕭堅離開,童虎上樓通知了明樓。
再然後,丁薇指認有人要殺她,話沒說完就毒發了。
醫院裏,明誠敲門進了丁薇的病房:“大哥,蕭堅醒了。”
“他的傷勢如何。”明樓看着還在昏迷中的丁薇,壓低聲音,“能指認兇手嗎?”
“是貫穿傷。”阿誠已經問過蕭堅的情況,“他聽說你在醫院,提出要見你。”
即便他不提,明樓也會去看他。
站起身,明樓調整了一下丁薇點滴的速度:“你留在這裏,我去看看他。”
阿誠擔心:“他會不會……”
“見了就知道了。”
明樓去了蕭堅的病房。
看到明樓來,蕭堅從床上半撐起身子:“明先生,Vivian沒事吧!”
“她沒事,蕭先生,能說說當時的情況嗎?我的未婚妻說,有人要對她下手?”
“是。她身後角落裏有一桌人,三個男人,想要殺她。我發現的時候拉了她一把,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有些……看不見?當時我拉她的第一下,她直接撞上了椅子,我再拉她的時候慢了一步,所以挨了這顆子彈。”
蕭堅一邊說,一邊按了按腦袋:“奇怪,怎麽區區貫穿傷,頭會這麽暈?”
“蕭先生喝酒了嗎?”
“喝了些,怎麽了?”
“酒裏有毒。”明樓開門叫了醫生,“是奎寧。”
短暫的驚訝之後,蕭堅開口追問:“難怪我拉她的時候覺得她有點不對勁。難怪……不過貫穿傷而已,我竟然會暈倒。對了,那瓶紅酒,Vivian喝得比我多,她現在怎麽樣?”
“她正在挂點滴,醫生說,沒什麽大礙了。”明樓觀察着蕭堅的反應,“我替我的未婚妻,謝謝蕭先生救了她。”
醫生進來替蕭堅檢查了一下,因為喝的很少,所以中毒的症狀很輕,除了有些頭暈目眩和惡心之外,并沒有其他問題。
“能夠救她,是我的榮幸。”待醫生出去後,蕭堅說,“那兇手……”
“蕭先生方便的話,明天可否去指認一下兇手?”
“兇手抓到了?”
明樓回答:“是。”
“他們是什麽人?”
“他們的身份,還在進一步确認。”明樓問,“蕭先生今天是一個人外出?”
“與Vivian這樣的淑女有約,怎麽好帶一群俗人?”蕭堅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好像有人對兇手開了槍,所以他們才無暇對我和Vivian補槍,不知道是什麽人救了蕭某一命?”
“想必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蕭先生看清對兇手開槍的人了嗎?”
“沒有。”蕭堅搖搖頭,“當時Vivian站都站不穩,我還以為她是受了驚吓,忙着扶穩她。聽明先生這麽說來,兇手是做了兩手準備,一心要置她于死地。明先生,待查明欲對Vivian下毒手的人的身份,還請一定告訴我,這件事情,蕭某人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又關心了蕭堅幾句,明樓回到丁薇的病房。
她已經醒了,正無力地躺在床上。
“還有哪裏難受?”
“頭暈……”因為催吐,丁薇的嗓子疼得厲害,她的聲音小小的,“不過好像……能看清你了。”
明樓在丁薇病床旁邊坐下:“醫生說挂完點滴,應該就沒事了。”他看了看丁薇還剩半瓶的輸液瓶:“汪芙蕖被暗殺,我讓阿誠留下來陪你好不好?我還得再去現場一趟。”
丁薇沒想到事情還沒處理完:“沒關系,你和阿誠一起去吧!”
想到汪曼春,明樓說:“好,那我處理完了,和大姐說一聲就來陪你。”如果阿誠一起去,汪曼春那邊就可以讓阿誠處理了。
“今天是除夕,”丁薇聽明樓的意思是打算在醫院陪她過夜,“我不想在醫院裏過……”
明樓想了想,在日本人的醫院,他也不放心,于是答應等處理完了汪芙蕖的事情,就接她回去。
“對了,我去看過蕭先生了,他沒事。”畢竟替阿薇挨了一顆子彈,明樓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一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