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品相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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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身上的明樓,丁薇說:“我要去洗澡。”
“一起?”
“想得美,汪曼春的賬,我晚點再和你算。”
明樓嘆了口氣,看來這事還沒過去。
丁薇沒想到她洗完澡,明樓還在房間裏。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明樓從櫃子裏拿了一塊幹毛巾,拉着丁薇在床上坐下,給她擦頭發。
方才因為汪曼春,丁薇也有事情還沒和明樓說,她幹脆在床上躺下,任明樓動作:“周幼海的事情應該是解決了。”
“汪曼春今天和我抱怨了這件事。”
又是汪曼春。
丁薇有些不快:“能不能不提她啊!”
“好,”明樓認錯,“是我不對,你接着說。他不是之前想去英國念書嗎?”
“我看,他最想的,是去前線。”
“他想抗日?”
丁薇說:“說起來,也是有點意思的。周佛海這個人,和三邊都有牽扯,可自己的兒子,卻是一腔熱忱,不想與他同流合污。”
“那你怎麽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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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服他,回日本讀書。”
“他答應了?”
丁薇想了想:“或許會在上海再呆一陣子,但我有九成把握,他會回日本讀書。明天……你自己小心。”
“明臺那邊,阿誠會去策應,政府那邊,我能周旋。”明樓頓了頓,“只是大姐,蘇州的事情一出,76號和特高課……盯着明家的眼睛,會更多了。你也要當心。”
“我知道。”丁薇借機問,“可是我沒想明白,大姐為什麽會要買□□呢?”
丁薇沒問出口的是,大姐是地下黨的人嗎?
那個在香港有過一面之緣的中年男子,丁薇至今沒有查到對方的身份。可是,如果大姐是軍統的人,那麽軍統之前為什麽要派其他人去買□□?如果大姐是地下黨的人,那麽明樓清楚大姐的身份嗎?
“明家有礦場,開礦需要□□。可是這些□□政府都有登記,監管用量。明家有些生意擺不到臺面上,所以大姐想要私下買點□□。”
“那你問大姐要□□……”
“政府文書的事情,不過是阿誠重做一份而已,并不難。”
丁薇沒有繼續問下去。
明樓的說辭,聽起來沒有問題,但是,太巧了。
兩方勢力都要炸火車,兩方的□□都缺,而明鏡,就在這個時候去了黑市買□□。
如此說來,明鏡的身份,應該與地下黨有關。
“後天我打算去北平一趟。”
明樓意外:“去北平?”
“司徒雷登先生聯系我好多次了,雖然他更希望你這個巴黎證券業的翹楚去,我不過是他的退而求其次而已。”
“現在不是已經放假了嗎?”明樓問,“都快過年了。”
丁薇的表情上沒有一點破綻:“現在是戰時,燕京大學的不少學生,尤其是東北的學生,大都留在北平。我想着先給他們試着講講,畢竟,我也沒講過,給經濟專業的學生講,我也會心裏慌。”
“你怕什麽?”明樓拿了把梳子,替丁薇梳着打結的發尾,“名師,出高徒。”
“呲——”丁薇按住明樓的手,“輕點,疼疼疼——”
感覺到明樓轉而用手替她解開發尾的打結,丁薇繼續乖乖地趴在床上:“名師出高徒,明長官是在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
“你說呢?”說話間,明樓已經解開了發尾的打結,“打算講什麽?”
“經濟危機。”
“經濟危機?”
“對,”丁薇道,“一場經濟危機,不知道多少商人破産,甚至自殺。我想就從這裏引入,畢竟,這也是我會學經濟的原因。”
丁薇的母親在法國重新開始,依靠祖上的一些資産經商,一步步将一家小商店發展成一家企業,雖然經濟危機的時候受損嚴重,好在這兩年已經緩過來了。
“去幾天?”
丁薇想了想:“大概三四天吧。”
“要不要我幫你訂酒店?”
“好啊!”丁薇欣然接受,扭過頭,卻見明樓正在脫衣服,“你……幹嘛?”
“這是我的房間。”
明樓說着,拿了睡袍進了浴室。
聽着浴室裏傳來的水聲,丁薇下樓溫了兩杯牛奶。她和明樓也不是剛剛确定關系的情侶,明樓也已經向她求婚,同住一室更不是第一次,她也沒有必要過分扭捏。
既然大姐也建議兩人盡快訂婚,那明樓與她共睡一床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洗好了?”
丁薇溫了牛奶端上來,明樓正穿着浴袍從浴室出來。
“你說……”丁薇遞了一杯牛奶給明樓,“我讓你幫我訂房間,會不會太招搖了些?”
她這趟去北平,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見張月印同志,如果有日本人盯着她,只怕會比較麻煩。
“我以為你在上海灘已經夠招搖了。”話雖如此,但明樓還是說,“還是讓阿誠幫你訂酒店吧,我會讓他低調的。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聽你的。”
半夜的時候,丁薇感到有人用力地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雖然不算疼,但還是讓她從睡夢中醒來。她睜開眼,看清了那只抓着她手臂的手——是明樓。
她從床上坐起,看見明樓眉頭緊皺,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地按在太陽穴上。
這樣的情景,丁薇再清楚不過——明樓的頭痛又犯了。
周幼海的事情,和平大會專列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讓他勞心勞力?
丁薇拉過明樓的手。
父親曾經和她講解過人體穴位,她依稀記得,按壓手指上的穴位,可以緩解頭痛。
“阿薇?”
明樓此刻的眉頭已經舒緩不少,看起來,丁薇的按摩奏效了。
“睡吧,”丁薇繼續按壓着明樓手上的穴位,“以前父親教過我穴位,還好沒有忘記。”
明樓本來睡得就淺。
他已經習慣了保持警覺,所以丁薇坐起身的時候,他便清醒了。緊接着,他就聽到她嘆了一口氣,将他按着太陽穴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替他按壓起穴道來。
此刻,他看着神情認真的丁薇,忍不住伸手想要抱抱她。
“看着我幹嘛呀?”
見明樓盯着自己看,丁薇伸手覆在他的眼睛上,只感到他的睫毛掃在自己手心,癢癢的:“明天晚上你是別想睡了,現在還不好好休息?是還疼的厲害嗎?我下樓給你拿藥?”
“不用了。”明樓拉着丁薇重新躺下,“已經好多了。”
“那你繼續睡,我再幫你按一會。”
“好。”
明樓閉上眼,在丁薇的按摩下,逐漸睡着了。
明樓很少睡得這麽好。雖然整夜頭還隐隐作痛,但因為阿薇在身邊,他感到很安心。
吃了早餐去新政府辦公廳,和阿誠再次确認了晚上的行動,明樓知道,接下裏,就該等結果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76號。
晚上八點的時候,朱徽茵向汪曼春報告,她發現了兩組不明電波,電波穩定,大概位置在吳淞口。
汪曼春一下子興奮起來,朱徽茵監聽到的這組電波,實在太有價值了。不管這兩組電波來自哪裏,重慶也好,延安也罷,只要她能夠查到這兩組電波的來源,周佛海那邊,特高課那邊,最最重要的是師哥那邊,她都有了資本。
她當即調閱了所有的監聽記錄,這兩組電波最近出現了好幾次,說明這個電臺最近活動頻繁。聯想到之前那個買□□被抓的軍統和在裁縫鋪的誘捕失敗,汪曼春幾乎可以确定,這個電臺,與軍統的活動有關。
毒蜂。
想到這個軍統的代號,汪曼春想要立功的心更加急切。和平大會召開在即,如果能在和平大會的期間抓住毒蜂,這份功勞,足夠師哥看到自己對他的幫助不會比那個女人少。
只要她手裏有師哥想要的,那麽讓師哥妥協,讓師哥回到她的身邊來,便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明鏡想要師哥和自己再沒關系,休想!
“叮鈴鈴——”
急促想起的電話鈴打斷了汪曼春的思緒,她扔下手裏被她不自覺折斷的筆,拿起電話:“喂——”
作者有話要說: 還欠一更。今天有榜單要趕,所以就這一章。
我覺得我要加快節奏了,一寫家裏的事就能寫好多……我本來覺得這章應該能寫到爆炸的……
昨天的留言都回複了,但好像JJ吞了幾條回複……
☆、第 37 章
上海,新政府辦公廳。
整座樓人來人往,雖是深夜,但所有辦公室和走道都亮着燈,如同白晝。電話聲、電臺聲、敲擊聲、腳步聲、警笛聲,整座樓一片混亂。
汪曼春一挂斷電話就直奔新政府大樓,直奔明樓辦公室。
她在門外的時候就聽見辦公室裏響個不停的電話:“師哥——”
她一把推開辦公室的門,與此同時,明樓豁然起身,将桌上的文件和杯子都砸在地上:“蠢貨!一群蠢貨!”
明樓的三位秘書狼狽的站在那裏,手裏拿着本子,卻也不敢亂動。
桌上的電話還是依然在響。
汪曼春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有那麽一瞬間的不知所措,這樣的明樓,她從未見過。但這幾年的職業本能,又讓她腦子裏劃過“真的假的”的念頭。
很快,她在看到那個碎裂的杯子時就摒棄了自己的念頭,這樣失态,着急,怒目圓睜的師哥,她有什麽理由懷疑?
明樓指着站在桌前的秘書,扯着嗓子道: “我能指望你們什麽?文件、策劃、秘密交接,出發之前一個個都告訴我計劃無懈可擊,現在一出事,一問三不知!你們能不能嘗試做一些有用的事情,別逼着我罵髒話!”
他的目光落到站在秘書們身後的汪曼春身上,似乎看到她梨花帶雨的樣子,緩了口氣。
劉秘書哆哆嗦嗦地彙報:“我們現在,卻是沒辦法确認火車上列車員的真實身份。”
“阿誠呢?”明樓想到秘書處的負責人,“他去哪裏了?”
劉秘書怯懦地回答:“明秘書長去海關了。”
“這個時候去什麽海關?”明樓怒喝一聲。
“是,是76號梁先生,昨天出貨遇到一點麻煩,明秘書長去處理了。”
明樓冷哼一聲:“他倒是會去給梁仲春獻殷情!”聽起來,對阿誠很是不滿。
“特高課傳過來什麽消息沒有?”
“特高課那邊還在核對上車的日本高官的名單。”李秘書答道。
陳秘書補充說:“南京政府的名單已經出來了。”
劉秘書說:“軍部和76號都處于一級戒備,已經開始調查櫻花號上的可疑分子了,基本上沒有任何進展。”
明樓的表情是一副心有不甘但無濟于事的樣子,仿佛魚困淺灘。
此時,汪曼春說道:“師哥,我剛剛在南造課長那裏得到一個确切的消息。”待明樓擡起頭看着她的時候,汪曼春才繼續道:“日本高級軍官專列,無一人生還。”
“死這麽多人,我們不僅事前毫無察覺,就是到了現在也是一點線索也沒有。”明樓急道, “這個專列上一定有一個名單上不複存在的幽靈在活動。”。
汪曼春看着明樓憔悴的倦容,想要說些什麽,卻被阻止。
明樓想了想,吩咐三個秘書:“現在第一要務——”。
三名秘書立刻用筆記錄。
“……要搞清楚櫻花號專列上死難者的詳細名單,要安撫日本人憤怒的情緒和南京政府死難官員家屬的撫恤。你們要詳細出具死者的名單、姓名、年齡、級別、籍貫和他們的家庭成員。” 明樓思忖了一會,“你們先去忙吧,彙總了所有的情報後,立刻向我報告!”
幾名秘書把本子一合,先後走出了明樓的辦公室。很快,房間裏只剩下汪曼春和明樓兩個人。汪曼春走到明樓身邊:“師哥,你千萬要撐住……”
“曼春。”明樓的聲音有氣無力,“我感覺自己的權力正在一點一點地失去,今天晚上,新政府的衆多骨幹和日本帝國的軍官瞬間化為灰燼,而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件事情我一定是難辭其咎的。”
“師哥,你打算怎麽做?”
“汪主席那邊我不擔心,重點是日本人。”明樓的聲音裏帶着恐懼,“他們會對我們的諜報系統失去信心。”
“師哥,你打算怎麽做?”
“第一步,我要承認暫時的失敗。”明樓和汪曼春在沙發上坐下,“接受教訓,是我,我太低估了抗日分子的力量。第二步,要徹底清查76號和特高課的情報網,這裏面有一定有抗日分子的內線潛藏在裏面。”明樓思路清晰地分析着,仿佛已經逐漸找到了往前走的動力和目标,“第三步,要找到抗日分子的信息來源,順藤摸瓜,殺他一個回馬槍!這麽大的行動,絕不可能是一兩個人就能完成的。”
“好。師哥,第二步交給我來做,我來給你善後,你相信我,我一定能幫到你!”汪曼春知道她的機會來了,就算那個女人在周佛海面前能說得上話,但是在日本人那裏,她給師哥的幫助絕對比她大。她急于向明樓表明自己的重要:“清查內奸的工作我責無旁貸,只要這兩個機構裏有可疑的人,我一定會把他們揪出來。”
“謝謝你,曼春。”明樓強調,“這次清查一定要确認兇手的身份,要有證據。像梁仲春那樣借機鏟除異己的行為絕不能出現!”
明樓話裏有話。汪曼春聽出,明樓仿佛是在說她曾經的濫殺無辜。
汪曼春适時地表明心意,“師哥,我做這件事不是為了新政府,是為了你。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那個女人……”
“我知道!”明樓打斷她,“我相信你,完全相信你!”。
汪曼春靠在明樓的身側,她動了動腳步,還是沒敢上前抱住他:“師哥,你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抗日分子猖獗,非你一人之力可挽狂瀾。曼春雖是小女子,既上了汪先生的船,斷沒有中途轉帆的道理。我定當為魏主席鏟除後患,為你鏟盡一切絆腳石。”
還有我的絆腳石。
明樓心裏一沉。汪曼春的話,說明她心底已經有了具體的盤算,也說明她在為日本人做事的這條船上,不願回頭。
見明樓沉默,汪曼春趁機邀功:“其實我今天晚上過來不全是為了專列爆炸的事。”
“還有什麽事情能比此事更重要?”既然汪曼春主動提起,明樓趁勢問道。
“我們情報處偵聽組發現了兩組不明電波,已經成功鎖定電臺的方位就在吳淞口。”汪曼春基于表白,“如果,如果不是今晚專列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急着趕過來看你,打亂了計劃,說不定一條大魚就落網了,”
“吳淞口?是重慶還是延安?”
明樓心裏其實已經知道這個電臺的主人,他在明知故問。
“對,電波都來自那裏,多在深夜發報,發報的位置雖經常變化,不過電波頻率非常穩定,至于是哪個方面的我還不能确定,等我抓到了人,審一審就知道了。”
明樓感慨:“76號和新政府要是能多幾位像你這樣的下屬,我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種地步!”明樓擡眸望着汪曼春,輕輕拍了拍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曼春,其實我真的舍不得你出來做事。”
明樓的語氣心疼:“這幾年你變化很多,讓我既驚訝又心疼。”
“師哥,我終于盼到你回來了!只要你願意,我什麽都肯為你做!”明樓的話讓汪曼春心中更加激動,師哥心裏,還是有她的。
明樓不着痕跡地将自己的手和汪曼春的手分開。一方面,他對這樣的汪曼春心中有愧,另一方面,他注定給不了汪曼春想要的,只能想辦法讓她至少有個好的結局。可汪曼春又一心為日本人做事,她從殺戮中得到了快感,這樣的情況,他知道,讓汪曼春回頭,只怕很難。
明樓溫柔地看着汪曼春,似乎為她的表白感動。
這時,沙發邊的電話響起。
明樓接起電話,靜靜地聽着。
“先生,海關的事情辦完了。我在回來的路上了。”
“我知道了。”明樓的心徹底放下了,他沉着臉,挂上電話。
汪曼春面色擔憂:“師哥?”
“是海關的事,不是日本人。”明樓解釋。
“師哥,你也別太擔心了,只要我找到那兩個秘密電臺,無論他是重慶還是延安的,都能為我破獲抗日組織打開一條缺口,到時候就可以堵住日本人的嘴了。”
“我們對于日本人而言是沒有什麽情分可言的。”明樓提醒她,“有的只是利益。這件事如果不能妥善處理好,恐怕我們在新政府都待不下去了。”
汪曼春并不在乎:“待不下去豈不是更好?我們二個都被踢出去了,索性就離開這個混亂的地方,一起去過逍遙的日子!”
明樓盯着汪曼春的眼睛,真心話?
汪曼春躲開明樓的眼神,伸手想去握住他的手臂:“好不好?”
明樓在汪曼春碰到自己手臂的時候倒吸一口冷氣。
“怎麽了?師哥。你受傷了?”
明樓扶住自己的手臂。他的傷早就好了,只是此刻,他需要用受傷這件事情來轉移汪曼春的注意力,他需要觀察,汪曼春剛才那一句,究竟是真心,還是試探。
一個情報處的處長,又怎麽可能真的天真如小白兔?演戲,試探,在确定一切之前,這些都不會結束。
“沒什麽,是我大姐。身為明家子弟,家法自然要挨。”
“她怎能這樣對你?那個老處女就是個心理變态!”
“曼春。”
“難道不是嗎?她自己沒有男人要,就不準我和你在一起,逼着我和你活生生分開,她只要一看見我們在一起,心裏就不舒服,不是變态是什麽?你做什麽都得聽她的,不聽就要打你,當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打你,現在你在新政府當官就要打你?她根本不管你想要的是什麽,只在乎你是不是聽她的,是不是乖乖被她控制着!她就是一個控制狂!”汪曼春委屈的情緒徹底爆發,“我聽說你大姐同意了那個外國女人,那個女人倒是厲害,伏低做小,處處聽一個老女人指揮,虧她皇室之後,這麽——”
“行了,曼春。”
下賤兩個字,因為明樓的阻止,她沒能說出口。
明樓看着這樣的汪曼春,窗外的雨聲讓他想起了當年,如果自己真的選擇放棄一切,和眼前這個女人私奔了,她還會是現在這樣嗎?
再次響起的電話鈴打斷了明樓的思緒,他拿起電話,那頭傳來了丁薇的聲音:“都過12點了,大姐讓我問問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更新時間可能會有點不穩定,因為嚴重的失眠,所以有困意我就會讓自己趕快睡覺,但是時差關系,可能我早晨起來上完課北京時間已經過0點了。所以大家就兩天更新一起看吧~
希望大家最近體諒下。謝謝。
之前欠一章更新我記得的,抽時間就會補上的。
☆、第 38 章
上海,明公館。
客廳只留了一盞壁燈,丁薇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着一杯咖啡。她披着一件大衣,手裏拿着電話。
“大姐讓我問問你,今天什麽時候回來?”
電話那頭傳來明樓強壓着情緒的聲音:“我現在有事要忙,你和大姐都早點睡。”
“那……你今天還回來嗎?”
明樓沒有答話,他聽到辦公室外的敲門聲:“進來。”
“明長官。”劉秘書拿了一份名單進來“櫻花號專列中遇難者中高級長官的名單出來了。”
“這麽快?”明樓起身,想起手裏的電話,這一次的語氣明顯帶着幾分不耐,“不知道!”
明樓說完,直接挂了電話。
丁薇手裏拿着被挂斷的電話,她知道,明樓在告訴她,爆破火車的任務完成了。她放下電話,上樓睡覺。
明樓挂了電話,看向站在門口的劉秘書:“名單彙總好了嗎?”
“是。”劉秘書将名單交到明樓手裏,“當地警察正在搜集軍裝和軍銜,以及核對車上人員的名單,第一次爆炸是在餐車裏,當時大家正在用餐,所以沒有生還者。”
英文文件上,密密麻麻一排片軍銜和官職名稱。
窗外大雨未停。明樓摘下眼鏡,低頭作默哀狀。
淩晨四點多的時候,他回了家。
感覺到自己被一個熟悉的人抱住,丁薇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我以為你今天得睡在辦公室了。”
“你不是今天上午的火車去北平嗎?”明樓嗅了嗅丁薇的發香,“酒店阿誠都幫你訂好了?”
“嗯,”丁薇翻了個身,将腦袋埋進明樓懷裏,“明臺平安回來了吧?”
聽出丁薇語氣裏的困意,明樓說:“放心吧,繼續睡吧!”
第二天,阿誠送了明樓上班後,又回明公館送丁薇去火車站。
“明臺這次,又立了一功。”丁薇問,“他的軍銜,現在已經不低了。”
阿誠明白丁薇的意思:“大哥的意思是,僅授勳。”
“阿誠,你老實回答我,梁仲春和軍統勾結的走私,這件事情到底有多久了?”
阿誠的方向盤差點打偏,他從後視鏡裏看了看丁薇的表情:“大嫂,你知道了啊……”
“你覺得這件事情要瞞過我很容易嗎?”
“大嫂,這是趟渾水,你別沾。”
丁薇反問:“我不想沾,就能不沾嗎?戴先生讓我和B組的組長聯絡上,我費了點功夫,把這件事扔給了郭騎雲。我是想躲麻煩,明臺可不一定。”
阿誠聽懂了丁薇的意思。
“那明臺……”
“毒蜂讓郭騎雲當行動A組的發報員,或許是想保護明臺。但是他的性子……他不願被人控制,不願聽人差遣,如果有一天明臺知道了擺渡的真相,他會怎麽做?”
明臺具體會做什麽阿誠不知道,但他知道,依明臺的性子,一定會闖出大禍來。
“戴先生雖然偏愛明臺,但畢竟這種偏愛不是沒有底細了。說起來,上次授勳的時候,我可是替明臺捏了一把汗,好在戴先生沒和明臺計較。”
“明臺怎麽了?”
“戴先生親自替明臺授勳的時候,明臺說:‘謝局座栽培。’他還說,‘自當奮勇殺敵,報效國家。’”
阿誠自然聽出了明臺話裏的不對勁。
“局座……”
“先生糾正明臺,是‘謝黨國的栽培’,是‘報效領袖,報效黨國’。”丁薇補充,“先生會縱容明臺幾次,我也不知道。”
她的暗示已經足夠明顯,明臺在軍統這趟渾水之中,他有上岸的心,卻上不了岸。而現在,她告訴阿誠,明臺可以上岸,只要他找到一個合适的地點。
阿誠沉默了,顯然,他除了在思考明臺的事,還在思考丁薇和他說這些的原因。
“發什麽呆呢?”丁薇提醒阿誠,“專心開車。”
等你回辦公室了,再和明樓好好琢磨琢磨這件事。
阿誠“哦”了一聲,又聽丁薇問道:“明臺回家過年嗎?”
“大姐說明臺發了電報回來,留在港大過年。”
“他不回家過年,大姐得多想他呀!”
“是啊,”明鏡對明臺的疼愛,除了是因為他是救命恩人的兒子,更是這麽多年一點一滴累積下來的。阿誠和明樓都看得出來,明鏡這些年一直獨身,明臺,雖然名義上是弟弟,但在明鏡心裏,只怕也算半個兒子了。“大姐雖然想他,可是現在戰時,她寧願明臺留在香港,至少安全。她要是知道明臺根本沒在港大念書……”
“過年的時候,我去接明臺回家吧!”丁薇想了想,“雖然我不懂中國年的意義,但父親曾經和我說過,過年就該一家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頓飯,也要團聚。還有……守什麽的,要一夜不睡?”
“是守歲。不是一夜不睡,而是一家人要等到過了12點,年過了才睡。大嫂守過歲?”
“你是說,按中國的時間嗎?”
法國和中國時差7個小時,在法國,除夕入睡的時候,中國的時間也早就過零點了。
“是我忘了,”阿誠将車停在火車站,“大嫂,我送你上車。”
“不用了,明樓那邊這幾天一定很忙,你回去吧!”
“那好吧!”阿誠從後備箱取出丁薇的行李遞給她,“大嫂路上當心。”
“好。”
北平火車站。
丁薇提着兩個小行李箱下了火車。出站後,她攔了一輛黃包車:“去粉子胡同。”
黃包車拉着丁薇到了目的地,她提着一只行李箱下車付錢。緊接着,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上了車:“去和敬公主府。”
提着箱子,丁薇拐進一條右手邊的一條胡同,連着拐了好幾道彎,她走到大路上,又攔了輛黃包車:“去燕京大學。”
見到丁薇前來,司徒雷登的高興是溢于言表的。他将拟定的時間安排遞給丁薇:“講座安排在明天上午,下午的時間給學生們提問,你看怎麽樣?”
丁薇沒有意見。
第二天,她順利地完成了講座,下午的時候,更是被學生圍得水洩不通。本打算三個小時的學生提問,足足進行了五個小時還沒結束。她感受着這裏學生的求學熱情,心中感慨,如果生在太平盛世,這裏,将出現多少國之棟梁?
離開燕京大學的時候,不少學生都在問她什麽時候會繼續講下一課,她看着這些進步的青年,卻不知該怎麽回答。
她嘆了一口氣,改道去馬市大街。
穿過好幾條胡同,丁薇到了一處四合院的門口,她輕叩院門,三長兩短。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
他觀察了一下周圍,将丁薇請進院子裏。
“玫瑰同志。”
“月印同志,你好。”
這處四合院的主人,正是張月印同志。他帶着丁薇穿過門堂,到了裏屋。一路進來的時候,丁薇注意到,這裏有三個警衛員,在她進屋後,就有人去門口警戒。
“這麽急找我來,是有什麽緊急任務嗎?”
“是。”張月印給丁薇倒了一杯水,“第一,叛徒已經找到,你原本在上海的任務可以停止了。”
丁薇松了一口氣。
“第二,根據可靠情報,日方打算借用軍統和76號的走私線路,向731部隊輸送物品。”
“731部隊的物品?實驗器材嗎?”
“只怕不止是實驗器材。”張月印說,“極有可能,是半成品。”
半成品?那不就是……病毒嗎?
“日方最近發往東北的船,大多會遭遇我們的襲擊,因此,他們一方面清查,一方面打算開一條上海的線路,用軍統的走私行為,掩人耳目。伍豪同志分析,前期,他們應該會先輸送一批實驗器材,待确定線路安全,就會運送病毒,做人體實驗。”
“你的任務是,确定載有病毒和細菌的船之後,炸毀它。”
丁薇道:“炸毀這艘船,僅靠我一個人很難辦到。”
“你盡快和蛇醫取得聯系,她所在的行動小組,可以協助你。同時,這件事情,還有一個人能協助你。”
“誰?”
“他姓蕭,叫蕭堅。”
蕭堅?在丁薇的記憶裏,的确有這麽一個人。
“青幫的人?親日派,手上有醫藥公司股份的那個?”
“對。”
丁薇明白了:“我明白了,在這個污濁的世界,要更好的活下去,得先給自己披上一件污濁的外衣。月印同志,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恩,我和伍豪同志都相信你的能力。”說話間,電話響了,張月印說,“應該是伍豪同志的電話,你有什麽特殊的情況要和他彙報的嗎?”
“有。”
☆、第 39 章
作者有話要說: 改了一天,感覺稍微好一點點點點了。寫到男神,真的是怎樣都覺得自己寫不好……
這章補全,不算周六的更新。周六另有一章,晚上更。
周日雙更,把之前欠的補上。
張月印接了電話,幾句話之後,将聽筒遞給了丁薇。
“玫瑰同志。”
“是。”
對丁薇來說,在她這二十多年的人生裏,伍豪同志于她,是極其重要的一個人。可以說,如今她走上這條路,選擇來到這片土地,都與伍豪同志有極大的關系。
“你主動提出向我彙報工作,定是有了什麽重要的發現。”這是一句肯定句,并非疑問句。
“是,”丁薇說,“我以為,蔣公并非誠心抗日。”
“為什麽這麽說?”
“不久之前,我在香港見到了戴先生,他問我,如何看‘攘外必先安內’。我覺得,這是一種試探。”
電話那頭問:“說說你怎麽回答的。”
丁薇将自己當時與戴笠的對話如實複述給伍豪同志。
“說完了?”
“對。”
“狂妄自大!”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對丁薇的訓斥,“你在上海,也是這麽行事的嗎?”
“我認為,高調是對我最好的僞裝。我的身份,我本該保持高調。若是過于低調,反倒會引人懷疑。”丁薇争辯。
“是嗎?那你覺得戴笠信任你了嗎?新政府的人對你消除懷疑了嗎?”
丁薇不敢回答,沉默之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