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嗎?”
“不是,那是我們社裏劉哥老婆的車”,門衛說道:“怎麽着,不興放啊?”
秘書長搖頭,示意司機把車停去一邊,便自個兒擡步走向新聞社大門。
門衛這是卻又喊道:“過來登記。”
“卧槽”,小鄭果斷不再忍,上前搡了門衛一下子,粗聲粗氣道:“老子給你登記。”
秘書長已經走了進去,門衛還要再喊,卻在看到小鄭手中的中央工作證時白了臉色。
一個小記者正要去洗手間,轉頭就看見了背着光走進大廳一人,不由說道:“你誰啊?有事先去前臺那邊說一聲。”說着見這人腳步依舊不停,小記者不由不耐煩了,“聽不懂普通話是怎的?”
秘書長溫和一笑,說道:“我找伏冷宴伏記者,麻煩通知一下。”
“你找伏……”,小記者正待發火,秘書長也走到了他的近處。
看清了來人長相,小記者只覺腿肚發顫,嘴巴結結巴巴的發不出聲音來。
看新聞的,知道首腦長相;了解新聞的,知道首腦身邊要人的長相。
而小記者身在帝都新聞社,怎麽可能不了解新聞?
“瞿、瞿、瞿秘書長……”小記者的話一個一個地往外蹦。
秘書長笑了笑,“可以通知一下嗎?”
小記者立即回神,敬了個禮就客氣地引着人往裏面走。
将要進辦公間時,又聽到有人不喜道:“小連,這是什麽人你都往辦公處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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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長擡頭看去,是一個神态倨傲的青年人正要出門。
往常要被劉哥這麽一問,連記者早就笑着讨好去了,現在卻是淡淡一笑道:“瞿秘書長,找伏哥來的。”
那小子也配稱哥?
劉哥頓時光火,“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到辦公區來,瞿秘書長又是個什麽東西?”
連記者的臉頓時煞白,一臉蒙逼,這劉哥是吃了豹子膽了了吧?反應過來後他忙對後面道歉道:“秘書長,您別介意,劉哥不是沖您。”
他擔心劉哥職位被撸,說笑話呢?他是擔心整個新聞社都被撸了啊。
瞿秘書長擡手示意安心,随即從陰影中走出來,笑呵呵道:“在下瞿國華,奉首腦之命來傳達個命令,這位大記者,我能不能進去了?”
劉哥一聽到瞿國華三個字時,腦子就是一片空白,僵在門口半晌不能言語。
秘書長淡淡看了他一眼,擡步步入辦公區,早已有聽到門口聲音的人去請了主編和總經理來。
秘書長剛進到裏面,就被主編一臉堆笑快步走過來主編握住了右手。
“瞿秘書長,大駕光臨,大駕光臨,有什麽事您電話裏說一聲就行了,實在不行,喊我過去也可以啊,怎麽您就親自過來了?”主編連連說道,激動的心情不能自已。
秘書長環顧了一下辦公區,所有的正在工作的記者都站了起來。
“首腦的命令,我可得親自來接一個人。”他笑道。
整個辦公區瞬間一靜,這信息可多了啊,能勞動首腦過問,秘書長親自來接的,肯定是好事大事不用猜啊!
“誰還能當得起您大駕來接啊?”主編的嘴巴都裂到耳根上去了。
“伏冷宴,伏記者不在嗎?”沒看到目标人物,秘書長便笑問道。
“伏記者呢?”主編也跟着問。
內有一個記者板正着身體搗了搗旁邊的位置,“伏哥,伏哥,別寫了,秘書長有事找。”
伏冷宴稿子正寫到精彩處,思如泉湧的時候,對外界的一切都不那麽敏感,只應付道:“讓他等一會兒,馬上就寫好了。”
敢讓秘書長等,服了!
這是辦公區所有人的心聲。
秘書長也不急,只是擡步走到剛才那叫人的記者旁邊。
伏冷宴的手指正在平板上飛躍,像夜間的蝙蝠,無聲而迅捷。
秘書長站在他的旁邊,直看着他劃下最後一個标點,才出聲贊道:“不錯,文思理密,情感動人,這放在古代就是一篇絕佳的政論文啊。”
伏冷宴聽到聲音,不由擡頭,當看清人臉時,吓得連忙站起身來。
“秘書長?”他不确定道。
秘書長點頭,又指了指平板道:“這篇文章不錯,我拿給首腦看看。”
這只是伏冷宴在采訪希蓉時對于路上見到的一件家庭糾紛而産生的感觸,雖然他聯系了很多方面,但說起來也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他既怕耽誤首腦的寶貴時間,秘書長提出來了,他也不敢說不,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平板奉上。
周圍的一衆同事卻看得眼都紅了,這要讓首腦過過目,怎麽不讓上個官媒頭版頭條啊!
秘書長看得好笑,說道:“孝道問題,首腦一直都很重視,不見幾年前所有高考作文的主題都是這個嗎?你也別忐忑,寫的很好。”
把平板交給已經跟過來的助手,他便對伏冷宴道:“伏記者,咱們走吧。”
“去哪兒?”伏冷宴滿臉疑惑。
秘書長這才想起,他還沒有跟人說原因呢,因此慈和笑道:“以後你就去央視一套工作了,沈女士點名你去做她的專訪,攝像團隊已經等着了,走吧。”
衆人聽了無不倒吸一口冷氣,伏冷宴這一下子就鯉魚躍龍門了啊。
“沈小姐,不,沈女士她怎麽知道我的?”伏冷宴心跳極快。
“你的那篇分析,沈女士看過。”秘書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夥子,好好幹,前途不可限量啊。”
伏冷宴鄭重點頭,擡步要走,又說道:“秘書長稍等,我的東西還得收拾一下。”
秘書長示意助手小鄭過去幫忙,沒有絲毫不耐煩。
旁邊看着的人,那內心裏都像掀過了八級飓風,轟地一下子都湊過去幫忙。
不過五分鐘,伏冷宴的東西收拾齊全。
“伏哥,同事一場,咱們怎麽着也得送送你。”不少人這麽說道。
伏冷宴兩手空空,後面跟了十幾個幫忙給他拿東西的同事。
趁着秘書長走在前面,主編走近伏冷宴,拉了拉他道:“小宴啊,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咱們新聞社。”
伏冷宴笑了笑,卻無比真誠道:“主編,您放心,我不會忘的。”
伏冷宴在一群同事的熱烈歡送中,坐進了秘書長的車。看着車窗外主編熱情的笑臉,他有些感嘆。
人生如戲,昨天他還在計劃着如何在這樣的好形勢下走出自己的通天大道。不想今天,大道就直接延伸到了他的腳下。
想起那個從未照過面的女子,伏冷宴暖暖笑開。
他該感謝她的。
而主編一回頭,就二話沒說把門衛給開了。竟敢讓秘書長的車停在外面,這不是他麽的沒眼色嗎?
H國商界的風聲鶴唳也剛剛開始,自從奧芙獎頒發完畢,裴氏對齊氏的狙擊就已經開始。
裴缙早先放齊氏一馬的心思殆盡,不把他們趕回祖籍,他就無法面對差點陷入噩運的蓉蓉。
幾乎在一眨眼間,齊氏就面臨着風雨如晦的末日。往常上面是不允許商界太過動蕩的,但這次,裴齊兩大巨族的厮殺,上面竟然一絲動靜都沒有。
更甚至,還對裴氏頗有偏幫。
早已養老的齊老爺子不得不再次出山,帶着兒子親自上裴家致歉。
裴父已經看出兒子不踩扁齊氏不罷休的姿态,雖然他不想結仇,但是也不會跟兒子唱對臺。
因此對于齊家的道歉他只裝作聽不懂,直言現在自己不管事了,讓他們有事找兒子去談。
一出裴家大門,齊老爺子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齊景深道:“爸,既然他們這樣咄咄逼人,我們不如拼死一戰。”
齊老爺子對他也沒有好臉色,“早就告訴你不要用那些下三濫,在商場就用商場手段解決,你動裴缙的女人有什麽用?現在連上面都得罪了……哎,這次咱們家恐怕得退出帝都了。”
“憑什麽我們退走,仗才剛剛開始。”齊景深不甘怒吼。
“你的腦子呢?奧芙生化獎的成果論文你看了沒有?”齊老爺子聲音同樣不低于兒子,“只這一點,咱們齊家就得收縮一半規模。看看那些被裴氏出錢養着看病的孩子,你能做到那一步嗎?”
“我們可以聯合”,齊景深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現在這個份兒上,誰還跟你聯合?”齊老爺子說着坐進了車裏,齊景深很快跟了進來。
“章家,訂婚的事,裴缙把心怡的面子扔在地上任人踐踏,章家早就恨他了。”齊景深說道。
齊老爺子只覺得這個兒子,簡直就是徒有其表,勁竭而不知退,非得死了才罷休嗎?
“我不同意”,齊老爺子說道:“章家就算出手,也不會跟你共進退。更何況,你蠢事做的太多了,上面恐怕早已對我們不滿了。”
“可是我不甘心”,齊景深恨恨道。
“不甘心也得窩着”,齊老爺子吼道:“除非你想去死。”
“不到最後,誰死還未可知。”齊景深絲毫不退。
齊老爺子按了按突然發暈的腦袋,當初怎麽就選了這個兒子繼任家主?
“爸爸若是害怕,可以帶着人回老家躲着。”片刻後,齊景深說道。
他也并非一點腦子都沒有,但是新仇舊恨……
再想起心怡被人明裏暗裏嘲笑地連門都不敢出,齊景深就不可能在仗還沒開打時認慫。
齊老爺子連連苦笑,回家後就吩咐仆從收拾東西,帶着齊家三個小輩兒回了祖籍江西。
其實在他心底,也并不甘心這麽認輸。先保住根,其他的就看他們的。
不過兩日,風暴就侵襲了齊家的玩具産業,突然而又極具破壞性。
整個齊氏竭力應對,還是沒有在上面的施壓和民衆的抵住上保住那些産業。
很快,齊景深曾經派去盜取裴家商業機密的女人也被曝光,此時的裴紳,對于曾經的愛人,再也沒有當初的猶猶豫豫手下留情。
接二連三的打擊驟雨般襲向了齊家的産業……
而遠在千裏之外D國,卻是寧谧而又溫馨。
希蓉正看着烤焦的面包無處下口,她的面前還擺着兩盤看不出原形的菜。
內裏整潔白襯,外束灰色圍裙的裴缙在忙着煎荷包蛋。他忙裏回頭,只看到女子的後腦勺,眼中的寵愛就要溢出來。
“蓉蓉,不合口味嗎?”沒看到她吃,他便問道。
希蓉咬了口焦面包,嚼了兩口咽下去,轉頭看向男人道:“裴缙,我不想吃。”
裴缙按住溫控感應區,回身坐到餐桌邊,拿起筷子夾了點菜嘗了嘗,看着旁邊的女人道:“怎麽了?我吃着還可以啊?”
希蓉不可置信地看了他好幾眼,“裴缙,你故意的吧。”
她話音落,裴缙就轉身把菜吐到了垃圾簍中,拿水漱了口,看着希蓉抱歉道:“明明剛才出鍋時,我嘗着還挺不錯的。”
“雞蛋呢,還吃嗎?”裴缙又指了指還冒着煙的平底鍋。
希蓉搖了搖頭,“我看你不是想給我做營養餐,是在懲罰我呢。”
裴缙把她攬在懷中,咬着小巧白皙的耳朵道:“你不該懲罰嗎?老公讓你做什麽都得偷工減料一番,我的一片心意你也舍得浪費!”
一片心意?按着她在浴池裏狠做也不讓人出來的心意?
希蓉臉色微紅,把他推開道:“你做的這些菜,如果有阿輿做的十分之一好吃,我也會給面子地不說出來。”
裴缙本帶着笑意的臉色僵住了。
阿輿?叫得還真是親近!
他擡手解開了襯衣領下的扣子,強制按捺住心底的怒火。
不能,也不舍跟她發脾氣。
希蓉見他變了臉色,也察覺到自己的話不妥。好像不該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說另一個男人的好,即使是事實也不行。
“我沒有別的意思”,她拉住他緊握着的大手,笑道。
裴缙想回給她一個笑容,然後毫不在意地說沒事。這是一個胸懷寬廣的男人必須做的,但是他就是笑不出來。
希蓉擰了擰眉,沒想到人還真生氣了。她不喜歡和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的人生氣,更不喜歡吵架。
想了想,她便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面包。
只是她的筷子還沒伸到盤中的菜上,裴缙就把菜連盤子都扔到了垃圾簍裏。
希蓉看着那兩只錯金絲裝飾的盤子歪歪斜斜地卡在垃圾簍中,嗓子裏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不好吃就不要勉強”,裴缙又拿過她手中的焦面包,同樣扔了過去,直投垃圾簍中心,命中率百分之百。
“家裏廚師做的你想必煩了,我等會兒帶你出去吃。”他說着接下圍裙,放下襯衣袖子,系着袖口緩步出了廚房。
希蓉坐在餐桌旁,不知道為什麽眼眶裏濕濕的。她忙揉了揉眼睛,覺得這幾天的自己都不像自己了。
撒嬌,耍賴,什麽話都直說……她笑着搖了搖頭,夫妻之間究竟該是怎麽樣的?
希蓉撐着額頭回想爺爺和奶奶,還有那天張教授和他妻子的相處。
這麽一想,好像這兩天的自己的确挺過分的,總是欺負裴缙。
希蓉以前最讨厭這種拿別人的好當應份,憑着別人的好就無顧無忌。
自己現在竟然也有朝這種人變化的趨勢嗎?
可是好想有一個人,給我多得望不見頭的好,能讓我盡情地揮霍啊!
希蓉捧住臉,覺得這個突然出現在心底的聲音真是太過份了。
裴缙換好衣服下來,見她捧着臉仍坐在餐桌邊,心中一緊,暗咒自己剛才竟然扔下她不管。
“蓉蓉”,他長腿闊步,幾步走到了她的身邊,蹲下,撫着她的衣領道:“對不起,我不該無緣無故就……”
希蓉轉身撫着他的手臂一起站起來,笑道:“你怎麽說起對不起啦?剛才明明是我說話沒分寸。”
裴缙看着她燦爛的笑臉,心口沒由來的就是一痛,繼而是強烈的怒意。
他寧可她朝他一通無理取鬧。
這樣客氣,将各自的本份劃得分明。
“蓉蓉,你到底拿我當什麽?”裴缙自語道。
“嗯?”希蓉看着他笑道:“我拿你當未婚夫啊。”
裴缙看向她,眼前這個笑得比六月驕陽還燦爛的女子,卻讓他有種無論怎樣都捂不熱的感覺。
苦笑一聲,他轉身大步離開。
蓉蓉,你的心呢?在哪裏,我怎麽感覺不到?
希蓉看着他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成了困惑,怎麽比剛才更生氣了?
這麽喜怒無常的人,看來以後的日子有的氣生了。
可是她很不喜歡這種一生氣就冷戰的感覺,寧可像爸媽那樣吵一架。
裴缙停在了門口處,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怎麽不走?出去吃飯。”
希蓉應了聲,正要上樓拿外套,然後就看到搭在樓梯上的大衣,微怔,她拿起來穿上便快步跟了過去。
飯間,裴缙除了給她夾菜,和她幾乎沒什麽交流。
希蓉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沒有消氣,來的路上她已經盡力和他溝通了,所以現在雖然覺得壓抑,她也不再開口。
反正現在還沒有結婚,裴缙如果覺得她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女人,分開也很方便。
兩人還沒吃完飯,希蓉就接到了伏冷宴的電話。
“沈女士,下午好,我是伏冷宴”,那邊的聲音溫和有禮,“您什麽時候方便接受我們的采訪?”
裴缙正面無表情地往高腳玻璃杯內傾注紅酒。
希蓉看了他一眼,客氣地輕輕說道:“我随時有空。”
“那今天下午三點,我們在阿爾帕斯樓的會客廳進行采訪,您看可以嗎?”伏冷宴很想早點見一見這個傳奇式的女子。
希蓉笑道:“沒問題。”
收起電話,她看向裴缙道:“我要去接受一個國內的采訪,你自己吃吧。”
裴缙仰首把杯中酒液一飲而盡,看了眼她面前沒有動多少的菜,問道:“你吃好了?”
希蓉點頭,起身拿起外套離開。
裴缙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在侍者的引領下消失在門外。
他不由苦笑,不管這幾天裏他們曾經多麽水乳交融,原來只需一條細小的裂痕,就可以在他二人之間劃出一道天塹。
手臂揚起,晶瑩的玻璃杯狠狠撞在牆面上,瞬間碎成粉末堕地。
希蓉和伏冷宴談了兩個多小時,才告結束。
當伏冷宴起身和她握手,并說出所有采訪中都會有的結束套話時,希蓉才有種這是在做節目的感覺。
見攝像關閉,伏冷宴說道:“希蓉,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請你吃一頓晚飯。”
聊天中,希蓉覺得被人一直稱呼沈女士很別扭,問了伏冷宴年齡,比她大一歲。
因此希蓉便讓他直接稱呼自己的名字,伏冷宴也并沒有客氣。
而此時其他幾個人聽了伏冷宴的話也連連起哄,“是啊,我們還有好多話要問你呢。”
希蓉笑着對旁邊的伏冷宴道:“你一上來就是家常式接待,讓我都忘了這是在采訪了,怎麽該說的還沒有被掏完嗎?”
一個紮着包包頭的女子忙接道:“私事私事,我要問希蓉姐的私事。”
“比如說,您的戀愛史啊?還有您左手戒指的另一半啊。”攝像小哥也笑着接道。
央一的節目一向做的比較專業,這些偏向八卦的事在節目中還真沒有涉及。
希蓉好笑道:“我沒有戀愛史,另一半你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頓了頓才道:“今天不太方便,明天我請你們。”
有人還想繼續糾纏,伏冷宴已經先開口道:“那好,就這麽說定了。”
幾人在正門分開時,伏冷宴看着不像有人來接希蓉的樣子,便說道:“希蓉,用我們的車送你一程吧。”
正說着,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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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beihaowi2008的月票,好開心啊,還以為大家都不喜歡了呢。
136 孰輕孰重
正說着,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開了過來。
希蓉笑道:“這不接我的人來了”,她朝幾人擺了擺手,便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那裏面是裴家主嗎?”有人問道。
“不知道”,一人接着道:“希蓉姐這麽愛笑的人,以後會不會被裴家主凍成冰啊?”
“我哥在裴氏工作,聽他說裴家主一年到頭都沒笑過,說話都可以和文言文相媲美了。”
伏冷宴咳了一聲,說道:“走了,咱們不是娛記啊。”
這些人都是專門配給伏冷宴打下手的,因此聽了他的話便吐吐舌頭不敢再多說。
采訪車裏的伏冷宴卻是暗想,希蓉的笑恐怕只有在面對外人時才會很多吧。
裴缙見希蓉的臉色有些發紅,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果然很熱,他便将車內溫度往下調了些。
“你好了嗎?”希蓉身體略往前傾,看着男人冰冷的神情問道。
裴缙看向她,目光裏盡是疑惑,随即似反應過來地笑笑。
好了嗎?想問不生氣了吧?
“好了”,他回道,嘴角不自覺勾起。
跟她生氣,他也舍不得。其實中午的時候,她便是給他一拳,他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希蓉見他雖然神情依舊冰冷,但眼神裏含着笑意,不由地松了口氣。
“你如果覺得我哪裏不好,可以直接說的”,她想了想說道:“你不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平穩行進中的車子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剎車聲。
希蓉正要問怎麽了,就見裴缙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狠狠地堵住了她的嘴巴。
很快,希蓉就感覺口內鹹腥蔓延。
她用力拍打裴缙的肩膀,想要把這個一言不合就上來咬的人推出去,但她那點兒力量,連讓人搖晃一下都沒有。
把她口腔中的唾液吮吸幹淨,又逗弄了回小巧可愛的舌尖,裴缙才松開了對希蓉的束縛。
此時車後已經堵了一條長龍,喇叭聲響起一片。
希蓉正要發脾氣,車窗被一個胖胖的中年人敲響了。
裴缙放下車窗,“不好意思,馬上就走。”
想要發火的中年人卻是怔了怔,他看了眼車內明顯的小兩口,流利的D語就溜了一串。
希蓉只聽懂了大概意思,大男人不要跟小妻子一般見識,有什麽事值得在路上停下車吵架的。
裴缙沒等人說完,就上了車窗把車緩緩開走。
中年男子也沒生氣,兀自說着走向自己的車,拉開車門時才跌足嘆道:“我說剛才那個東方女子怎麽那麽熟悉,那不就是慕詩音嗎?沒能趁機要個簽名,太可惜了。”
在他的嘆息中,後面的車隊喇叭聲鳴個不斷。
……
一場激烈的雲雨過後,裴缙吻了吻希蓉布滿細碎汗珠的額頭。
見她神情散亂,他趁機誘哄道:“蓉蓉,告訴我,你愛我嗎?”
希蓉沒力氣理他,因此并不說話,裴缙卻锲而不舍,用盡各種手段尋求一個答案。
希蓉閉着眼睛,無奈道:“……我愛你。”
“我是誰?”裴缙緊接着又問。
“你是裴缙……混蛋……”
夜色沉沉,莊園中散布的昏黃燈光有些頹靡,偶爾傳來一聲狗吠,劃破夜的安靜。
希蓉抱着被子側躺着,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事,就有種羞憤欲死的感覺。她并不是老古董女人,但是也沒有裴缙那麽折磨人的。
一只大手輕輕放在被子裹住的肩頭,安慰性地拍了拍。
見她絲毫不理,倚着床頭而坐的裴缙突然嘶了一聲,聽起來十足忍痛的樣子。
希蓉立即閉上了眼睛,當做沒聽見。
“脖子上被誰家的貓抓了?”他的聲音裏全是笑意和滿足,“嗯,爪子很利啊。”
被子裏的人依舊沒有動靜,裴缙有些擔心地皺了皺眉,剛才他的确是過了些。
“蓉蓉,喝杯熱牛奶再睡吧。”他輕輕拽了拽被子,說道。
“裴缙……我再也不理你了。”希蓉卻覺得身上的熱氣幾乎要把被子烤焦了。
裴缙愣了愣,随即想到什麽,笑着哄道:“我那時候說着玩呢。牛奶有助睡眠,別生氣了。”
希蓉冷哼一聲,便不再說話。
裴缙便聲音輕輕,想到哪裏說到哪裏,直到感覺到她的身體放松下來,呼吸聲也漸趨平穩,才緩緩斷了聲音。
夜色漸署,男子依舊倚坐在床頭,指間輕煙袅袅,他時而擡手把煙往外扇。
昏昏的燈光下,慵懶的神态,健碩的身材,優美的肌肉起伏,使得他更具有一種漫不經心的魅力。
耳邊輕鼾再起,他不由自主地勾唇,眼中的寵溺醉人。遠遠看去,此時的男子好像一頭守護着領地的雄獅,雖然慵懶,但卻絕不敢叫人小觑。
裴缙撚滅煙蒂,動作小心地掀開身旁的被子,把依舊側睡着的人抱在懷中,滿足地喟嘆一聲,這才閉上了眼睛沉入睡眠。
因為一次放縱,裴缙接下來的兩天連一親芳澤的機會都沒有了。不過他一點都不後悔,為了她那句“我愛你”,禁欲兩天算什麽。
裴缙忙着通過視頻布置國內事務時,希蓉跟他說了聲就來皮特大學熟悉。
她剛從皮特大學浩瀚的圖書館出來,就看見了不遠處的謝輿。
她有些奇怪,但還是上前打了聲招呼。
“阿輿,你還沒回國?”她到了他的面前,又問道:“你是來找我的嗎?”
謝輿摘下墨鏡,笑容朗朗,顯然心情極好。
“我做的糖醋魚塊,送來給你嘗嘗。”
他說着把密封的白色飯盒錯開了一條縫隙,酸甜的熱氣瞬間揮散在空氣中。
希蓉跑了大半上午,早就饑腸辘辘,再被這強烈的味道一刺激,唾液迅速分泌,差點就流出口水來。
“你特地來給我送飯的?”她沒有立刻接下,指了指飯盒問道。
謝輿壓下眼中的黯然,笑道:“不是,我今天做糖醋魚,想到你喜歡吃這個,便給你做了些魚塊。”
“過來這裏吃吧”,他把飯盒放在一旁的石椅上,示意希蓉坐過去吃。
希蓉也不矯情推讓,謝過就坐在石椅上吃了起來。
“你怎麽還沒回國?”她看了眼也在石椅上坐下來的謝輿,吃着嬌嫩酸甜的魚塊,再次問道。
謝輿笑道:“我暫時不回去,這裏還有些事情要辦。”
希蓉點了點頭,正要掏出紙巾把魚骨放在上面,就不知從哪裏跑過來一條大黃狗,耷拉着舌頭在她面前一蹲就盯着看。
希蓉先是一愣,随即好笑地把魚骨頭扔給了它,想了想,又分給它一塊魚肉。
黃狗舌頭一卷就全部吞到了肚子裏,轉而卻蹲窩在了謝輿腳邊。
希蓉不由氣悶,“這只狗是不是眼神兒不好啊?”
謝輿摸了摸大黃狗的腦袋,說道:“認識一下,這是我新收養的狗,叫希望。”
希蓉聽了這名兒,差點嗆住,她瞪了謝輿一眼,把口中的魚肉吃完,這才指着那狗,看向謝輿道:“你把狗起個和工作室,哦不,現在已經是大公司了,起一個名字恰當嗎?”
謝輿扶着狗頭的手指動了動,卻是笑道:“自然恰當,人生到哪裏都會有希望的。”
希蓉聳了聳肩,“你高興就好。”
裴缙處理好H國那邊的事,便根據定位系統找了過來,只是當他遠遠看到石椅上的男女,看到她一邊吃一邊逗弄一條大黃狗時,看到她的笑容對着另一個男人時,雙手猛然就狠狠握成硬拳。
怒火猛起,烈烈燃燒。
他大步走過去,一語不發地奪走希蓉手中的飯盒,倒着扔到地面上,就攥着她的手腕離開。
謝輿坐在石椅上沒有絲毫動作,他看着漸漸走遠的人影,諷笑一聲自語道:“蓉蓉,看看你跟了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根本就不會顧慮你的感受。”
皮特大學的清潔員很快走了過來,指了指謝輿不遠處的狼藉,二話沒說罰了十個D元。
剛被塞進車裏,希蓉泛紅的眼眶就控制不住地滴滴落下淚來。
裴缙狠狠地砸了下方向盤,第一次在希蓉的面前語氣冰冷,“你還覺得很委屈了?”
希蓉抹幹淨不争氣的眼淚,平靜地說道:“裴缙,跟你在一起太累了,我們真的不合适。”
“你說什麽?”裴缙霎時紅了眼眶,緊緊盯着她,再次問道:“你說什麽?就為了剛才的那個男人,你跟我說不合适?”
希蓉嘲諷地勾起唇角,轉頭正視着裴缙。
“我在你眼中,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問道:“你不允許我有一點私人空間,是不是覺得我就是那種一會兒看不住就會和別的男人好上的女人?”
裴缙呼吸一滞,“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希蓉沉默片刻,說道:“我不會為任何人而中斷我的生活,如果你受不了我和別的男人說話,我也沒辦法。”
話落,她便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赫斯正從林蔭道上四望着走來,看見她後,便疾步過來。
“蓉,你去哪裏了?”他問道:“剛才不是說好了,在圖書館等着我,待會兒我帶你去地下博物館看看。”
看到她身後不遠處的轎車,赫斯擡起下巴朝車的方向示意了下,問道:“你要回去了?”
“沒有,我正準備回去找你呢。”希蓉勉強笑了下,擡步先走。
來到皮特大學不久,她就遇見了赫斯。兩人逛到圖書館,赫斯接了個電話,說是院長有事找,便讓她在圖書館等會兒,他很快就回來。
希蓉把圖書館大致逛了逛,就出來了,想在外面等着赫斯,但是沒想到碰到了謝輿……
裴缙強壓心中的暴虐,極度想下去把人抓回來,關到家裏,再也不讓她出門,但是他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身體卻絲毫未動。
不知過了多久,車內開始響了起了手機鈴聲。
裴缙卻好似沒有聽見,直到太陽升到正中,他才按下了間隔不過兩分鐘就響一次的手機。
“家主,大小姐被齊景深綁架了,他要我們用那些資料交換。”裴三焦急的聲音立即通過聽筒傳來。
裴缙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雙目更為陰沉。
“報警,然後調動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去救人。”他平靜道。
那邊一時寂靜,片刻裴三的聲音才繼續響起:“是的,家主。”
放下手機,裴缙閉目躺在了椅背上。
希蓉也沒什麽心情參觀皮特大學,很快就和赫斯分開回來,打開車門,看到裴缙略起皺的嘴唇,便把路上買的一瓶維C水扔到了他的身上。
裴缙依舊閉着眼睛,卻十分準确地接住了那瓶水。
他睜開眼,看到已經坐進了副駕駛的人,擡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道:“蓉蓉,我從來都沒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要獨占你,不喜歡你的眼中看進去任何人。
“我以後會注意的”,沒有再辯駁,裴缙只是低聲說道。
希蓉嗯了一聲。
裴缙勾唇笑了笑,擰開瓶蓋,一口就喝下去了大半瓶。
當天晚飯過後,裴缙才對希蓉道:“國內有些事,我需要回去處理一下。你一個人在這裏可以嗎?”或者跟我一起回去。
希蓉看了他一眼,沒有問什麽事,只是點頭道:“沒問題的,我白天去皮特大學,天黑前就回公寓。”
擡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裴缙傾身在她額頭上吻了下,“我會盡快回來的。”
希蓉點了點頭。
裴缙起身,走之前卻又把人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