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裴萦自從知道爸爸竟然已把主母簪交給沈希蓉之後,便憤而住在了外面,如今已經是好幾天不回家了。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猖狂勁兒,不就是獲了一個奧芙文學獎嗎?至于這麽鬧騰?”她氣道,之前還覺得慕詩音的書不錯,現在卻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李沂微微皺眉,卻依舊聲音溫和道:“萦萦,你對弟媳她偏見太重了,這些報道,并非她能左右的。”
“誰是你弟媳?”裴萦雙目隐火,“李沂,你認得也太快了。”
“好好,不是弟媳,我說錯了還不行嗎?”李沂連忙攬着她的肩膀哄道。
而在各個大學中,此時卻是一片歡騰。各種恭喜橫幅打滿了校園,讀書樂的活動一波又一波,希蓉僅有的兩部書籍作品總是放在首位。
帝都理工大學尤甚,因為奧芙獎獲得者的弟弟就在他們學校啊。
自從央視一套剪輯播出過那篇在沈家的報道後,沈望之已經是聞名全校了。
現在他打飯,根本就不用排隊了好嗎?
每個人看見他都會拍拍他的肩膀,開玩笑地道:“兄弟,你牛,在那麽厲害的兩個姐姐比照下也沒灰心喪氣,健健康康地活到了現在?”
沈望之聳肩,他幹嗎灰心喪氣,他姐厲害,不是該很高興嗎?
剛剛聽說院長有事找,沈望之便扔下手游從宿舍爬了起來。
然而一出門便遇見了前女友,付亞琳雙眼泛紅地看着他:“當初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沈希蓉就是你姐姐?”
沈望之愣了愣,“你聽了恐怕就更得和我分手了。”
前女友被他咽地半晌說不出話來。
沈望之随即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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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院長辦公室,沈望之發現竟然好幾個學校領導都在。
一見他進來,坐在門邊的輔導員立即熱情地讓他坐了下來。
“老師”,沈望之先跟輔導員打了招呼,才問道:“院長您找我來有什麽事?”
院長笑得和藹非常,“是這樣的望之,你能不能去跟你姐說說,讓她領過獎之後來咱們學校做個講座?談一談她的創作。”
沈望之有點為難,沒有立時開口。
校長此時也開口道:“你也不必有壓力,若你姐行程實在緊,咱們學校往後排一排也沒什麽。”
什麽行程緊也只是校長的以退為進之言罷了,他可是知道,奧芙獎揭曉當天就有無數大學電話恭喜邀約沈希蓉回來做講座,但卻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了。
他們學校當然也在被拒之列,不過看到央視一套播出的那段采訪後。校長這心中便滿滿地都是希望啊,沈希蓉的弟弟就在他們學校,還愁請不到人來他們學校做個講座?
“行,我試試吧。”沈望之保守道,而且面對這麽多學校領導,他敢說一個不字嗎?
被領導們熱情地關心過學業之後,沈望之便被放回去看七點半就要開始的奧芙頒獎現場直播了。
這時的希蓉也正和兩天前就趕來的裴缙相攜走進了世聯萬人多功能廳。
剛一進去的便是白花花一片的閃光燈,還好這兩天裴缙已經給她看過往年的現場視頻,同時又告訴了她不少的應對話筒的小技巧。
希蓉這才不至于失态。
記者們這時只是瘋狂地拍照,并沒有人大聲問話。
現場有一種緊張而又嚴肅的感覺。
“不要怕,我就在你身邊”,感覺到她手心的濕澀,裴缙不由低聲說道。
早已到場的赫斯看到相攜走進來的男女,只覺心口正被什麽一寸寸撕裂。
他的感情還沒來得及說出,她就已經有了相伴之人。
之前還會覺得自己有機會,但是在看到她偶爾看向身旁男人的信賴目光時,赫斯看到前路只有一片不見五指的黑暗。
因為這兩年來在音樂曲譜上的成就,謝輿向奧芙組申請後,得到了一張特邀嘉賓卡,也稍晚于希蓉到了頒獎現場。
看到坐在前排的希蓉時,他并沒有上前,只是遙遙微笑示意。
而對于H國音樂帝王的到來,記者們表現出了更大的興趣。
尤其是D國的記者們,滿心的自豪,瞧瞧他們國家的文學繁榮到了何種程度,就連身處娛樂界的人都積極參與。
各個領域的大能一一到場後,表針也接近了頒獎時間。
七點半,莊嚴而又不失活潑的頒獎典禮在一聲禮炮中開始。D國總理親自上臺致辭,簡述了奧芙獎的歷史和意義,同時又表示了對它的期待,便帶頭鼓掌請維傑爾上臺致辭。
世聯主席維傑爾簡短發言之後,作為文學獎頒獎嘉賓的赫斯笑容潇灑地登臺,他一身高雅的氣度讓人有種進入皇庭的錯覺。
“我很榮幸,能夠作為這一屆文學獎頒獎嘉賓站在這裏。”赫斯聲音低沉,微微挑眉的動作魅力盡顯。
臺下的人卻在他的這句話發出了一陣輕輕的哄笑,赫斯先生太幽默了。
作為世聯十委員之一,他站在這個臺上給人頒獎的次數,恐怕沒有五次也有三四次了。
但是只有赫斯自己清楚,他并非是在幽默,而是真地在陳述自己的心情,他的目光落在了臺下正看着他的女子身上,眼中的笑意更加濃柔。
所有的人都在這一瞬間感受到了赫斯的好心情。
開場之後,他便宣讀了文學組特地寫給希蓉的頒獎詞。
頒獎詞很短,只有二百多字,但卻從傳承、方法論、創新、意義等幾大方面全面概述了《意志與物質世界的構建》這本書,并且給予了它的作者,希蓉,以絕高的評價。
希蓉在轟動的掌聲中站起身,然後緩緩走向了領獎臺。她身着顏色熾烈如火但卻款式優雅的晚禮服,奪人眼球的顏色在她身上,卻有一種無法言語而出的清冷甚而雅致至極的韻味。
一步步中,希蓉知道,她又完成了一次蛻變,心外的冰雪消融,代之而起的是一棵無限高的青松。
赫斯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女子,似乎看到了她由灰撲撲漸而閃耀出了道道金芒的過程。
他不自覺地邁開了腳步,接住了她的手。
從這一刻起,他将她帶入繁華世界。
由于赫斯的意外舉動,臺下産生了輕微的騷動,然而下一刻便是掌聲齊鳴。
裴缙同樣端雅鼓掌,但卻看着他們交握的雙手,目光一寸寸暗沉。
斜坐在後兩排的謝輿,卻平靜地沒有半分表情變化。他安靜而又耐心,似隐于遮蔽物後的獵豹。
奧芙文學獎并不是用金杯鼓勵,而是鑲在白玉底座上的一枝形态諧美的金色桂枝。
在世界文化話語中,桂枝的含義是天才之思。
這是對于所有文哲學者最高的褒揚。
希蓉雙手接過了赫斯遞給她的金色桂枝,唇邊淡淡的笑意清晰了幾分。
一直看着她的衆人,也不由都露出了微笑。
希蓉張口,卻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赫斯輕拍她的後背,輕輕安撫,神态溫和,不可思議。
希蓉轉頭看了他一眼,再次對準話筒,清麗柔和的聲音便響徹了整個大廳。
她用略顯生澀的D語說:“我很高興”,片刻後,又用H語道:“我很高興。”
圓潤的D語在她的口中帶了些棱角,卻意外地讓人感到十分舒服。
只這短短的兩句話,便為希蓉贏來了一片真誠而熱烈的掌聲。
掌聲息處,她接着道:“H國有一位古人,他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所以,我很感謝維傑爾先生……”
希蓉的獲獎詞不長不短,且都是以感謝為主的套話,但是卻把維傑爾先生聽得好幾次無聲大笑,引得攝像頻頻給特寫。
同時她對祖國文化的感謝,也讓正觀看直播的首腦非常滿意。
他不需要這個孩子回避H國的疏漏之處,但是卻需要她對H國優秀文化的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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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後悔藥?
同樣在觀看直播的安成文也表示說得很好,雖語語平常,卻字字不易。
希蓉下臺之後,頒獎便緊鑼密鼓地繼續着。不像其他一些獎項頒布時還要夾雜些歌舞,這個獎全程都有一種莊嚴的氣氛。
攝像在這之後又給了希蓉兩次特寫,一次是她為上臺領獎者鼓掌時,一次是裴缙把她的手緊緊插握住時。
因為頒獎過程中并沒有多餘的廢話,十點十分時便已接近了尾聲。
在這之後還有一個晚會,希蓉和裴缙只略微站了站,跟着維傑爾先生見了幾位文哲大家,又和謝輿說兩句話,就離開了。
看見她早早就和那個男人離開,赫斯将七分滿的一杯紅酒一口幹盡。維傑爾搖了搖頭,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想開點,我看得出來,蓉是幸福的。”
赫斯苦笑,“但是她不愛那個男人。”
維傑爾搖頭,嘆道:“別說酸話,兄弟,你的幸福也還多得很呢。”
聽到好友這話,赫斯只覺口中殘留的酒味全成了苦澀,連連灌了兩大杯香槟才覺得好些。
……
輕輕砰的一聲,車門緊緊合上。
裴缙灼熱的身軀也在下一刻壓在了希蓉的身上,濃郁的男人氣息撲面而來。
希蓉張口剛想說什麽,就被他帶着淡淡酒味的嘴巴堵了個嚴絲合縫。
口舌相交,他的舌繞着她的舌尖狠狠碾磨打轉。
半分鐘不到,希蓉就被裴缙吻得雙眼迷離呼吸急促。
反觀裴缙,也沒有好到哪裏,領帶歪斜雙目一片火勢騰騰。
沉重的呼吸在車廂內分外燒人耳朵,欲望很快升騰起來,似乎實質化在空氣中。
希蓉很快就被他一頓狠親猛吸成了一腦袋漿糊,除了心底的麻癢便什麽都感覺不到了。
無意識中,她已經擡起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頸。
裴缙的欲望在她的動作下,又如澆了裂油的大火一般,猛然拔高了幾丈,而他也不再滿足于對她紅唇的掠奪。
灼熱的吻一直向下延伸。。。。。。
希蓉控制不住地啊了一聲,神智卻也被喚醒了,感受到自己的處境,她看着車頂的雙眼有一瞬間的茫然。
直到感覺到裴缙的動作越來越過分,大手竟有扯下她後背拉鏈的趨勢,希蓉有些無力道:“裴缙,你放開我。”
其實他們兩個人已經訂婚了,就算發生點什麽也是應該的。可是希蓉絕不想第一次就跟他在轎車裏,而且還是在前面有司機和保镖的情況下。
裴缙的動作因為她的話頓了下,然後在她頸間連續親了十幾下才不舍地起身。
然而這一起身,她此時的模樣也更加全面清晰地映入他的眼簾。
希蓉喘息有些不穩,雙眼也是一片霧氣蒙蒙,更因為她也動了情,而在眼角氤氲起一片桃粉的媚色。
再往下看,本就微敞的領口此時已是大開,雪白頸側鎖骨旁是一片殷紅,時而從車外晃過的燈光又将那殷虹之上的晶瑩反射得更為刺眼。
裴缙的雙瞳頓是一縮,沒等希蓉說出什麽話來,就再次低下頭狠狠啄弄起她的嘴唇來。
至于他在拍攝曾經年華時發表的那一通高見,早就被丢到了爪哇國以外的地方去了。
希蓉微微掙紮,雙手在他背上捶了好幾下。
“裴缙,放開”,她的話語迷迷糊糊,但輕飄微轉的聲音卻生生将裴缙的欲望又勾上了幾層。
“我忍不住了,真想馬上就和你勝利會師。”一通親吻後,裴缙終于移開了嘴唇,但卻是湊到她的耳邊來了這麽一句話。
希蓉臉紅氣惱,手上運氣,一巴掌就把他推到了一邊。
“那也不能在車裏這麽着急啊”,她生氣道:“裴缙……你的大腦裏都在想什麽呢?”
剛剛從那麽嚴肅的頒獎現場離開,她本還打算問問他,怎麽認識那麽多各領域巨匠呢?結果車門剛關上,就被他叼住成了一塊待入腹的肉。
而更可氣的是,她竟然也在他的親吻中有了反應。
裴缙絲毫不惱,只是坐正了身體,看着她調笑道:“我的大腦裏想的什麽,你真想全都知道。”
希蓉拉好衣服,将目光投向車窗外飛逝而過的帕瑞街景,完全一副不想搭理的架勢。
裴缙低笑一聲,緊靠着她的身軀坐了,在她耳邊低聲道:“從再遇見你的那天起,我就時刻在想怎麽和你做/愛,用遍各種姿勢,然後再創造新姿勢。”
知道他沒好話,但希蓉也想不到他的話能這麽露骨,當即就不惜力地拿後肘狠狠搗了他一下子。
“蓉蓉,蓉蓉”,裴缙沒有躲,卻不停湊過來在她的耳邊喊她的名字,聲音沙啞道:“咱們回去後嘗一嘗禁果的味道怎麽樣?”
他說着,緊挨着她的身子也向前頂了頂,接觸到她綿軟的身體,裴缙的聲音更為沙啞了:“我難受得很。”
真有那麽難受?并不盡然,還有一部分原因,是裴缙想要和她打上雙方身體上的烙印。
D國的赫華,H國的謝輿,這兩個人讓他覺得很不安心,唯恐一眨眼她就會從他的指縫中流走。
希蓉卻在聽到他的話後噗嗤笑出聲來,“還禁果呢?也不看看你我都多大年齡了,早就熟透了。”
裴缙從沒有看到過她這樣生動的樣子,眼中也溢滿了笑意。
“熟透就更得快點吃了”,他蹭着她的耳垂道:“而且,對于我來說,和你在一起,就是在嘗禁果,在你之前,我從來沒要過其他女人。”
“之後呢?”希蓉不知怎麽就挑眉斜視身側的男人。
“有了你,我還要其他女人幹什麽,插花嗎?”裴缙笑容淡淡,卻有股冷冷的感覺。
希蓉輕笑一聲,卻沒再說什麽。
裴缙把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讓兩人的身體完全貼在一起,再次低聲問道:“咱們回去嘗嗎?我會給你吃天下最美味的東西。”
“你這麽流氓,那些粉你的人知道嗎?”希蓉強抑身體反應,好笑而又微帶惱意地反問。
“我的流氓只讓你知道就夠了。”她既不反對也不肯定,裴缙便當她默認了,因此一時心情極好,一雙大手也在她的腿上游移揉搓起來。
希蓉立刻把他的手打開,坐在他懷中的身體卻沒有動作,想了想,她轉移話題道:“你怎麽會認識那麽多過來領奧芙獎的人?”
裴缙也不隐瞞,簡短而又準确地把自己這些年走過的地方,之前畢業的大學都和希蓉說了說。
“科技的伍格索羅,現在在咱們家工作。生化的彌散先生,是我在F國的碩士生導師。其他的那幾個人,都只是點頭之交。”他最後這麽說道。
希蓉沒想到身後這個男人竟然如此地不簡單,不由地側過身打量了他好幾眼。
“怎麽了?”裴缙拿着她的手放到嘴邊細細密密地親吻。
希蓉任由他粘人的狗兒一般握着自己的手舔吻,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問道:“裴缙,你這麽優秀,不論放到哪裏都是需要被仰望的人,你為什麽會喜歡我呢?”
這是她一直以來都很困惑的東西,裴缙之前給的理由,她覺得一點都不充分。
裴缙的吻停了下來,他緊緊扣住她的手,與她目光對視,“喜歡一個人一定要理由嗎?蓉蓉,我只知道,我離不開你,沒有你,我會瘋的。”
他的目光太過堅定,希蓉不由地想要移開視線。
裴缙察覺到,立即擡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與她額頭相抵,直直地望進她的眼眸深處。
“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他低聲道:“所以,蓉蓉,就算你不喜歡我,也留在我身邊,陪着我,好嗎?”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竟有些發顫,幾于懇求。
希蓉的心便是再無情,但她也是一個人,更何況,眼前這個男人,曾經為她做了那麽多。
略遲疑,她便伸手抱住他的腦袋,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裴缙,我喜歡你。”她鄭重說道:“而且,我們都已經訂婚了,只要你不放開我的手,我便會一直陪着你。”
這一刻,裴缙雙眼發脹,他猛然将按着她的後腦勺壓在頸窩,唯恐她看到自己眼中的淚。
車子不知何時已在裴家置于D國帕瑞的一個小莊園中停了下來,但是兩個保镖,——跟着裴缙過來D國的裴十三和本就負責國外事務的裴一——,卻只是默默輕開車門下來,并不敢驚動家主半分。
十幾分鐘後,整理好外表的裴缙和希蓉才下了車,兩人規規矩矩,好像剛才在車裏差點擦槍走火的不是他們。
然而一進了卧房所在的小樓內,裴缙就突然長臂一身把希蓉給打彎抱了起來。
徒留迎過來的仆人一臉發蒙地看着家主抱着主母揚長而去。
裴一和裴十三都有種捂臉的沖動,卻還是得一臉平靜地吩咐仆人們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不用管家主和主母。
“家主之前特地吩咐我們準備的宵夜呢?”莊園主管洛拉太太問道。
“熱着吧,家主和主母餓了會自己下來吃的。”裴一說道。
……
希蓉好不容易把一回來就要開動的裴缙給推到浴室,卻在他五分鐘不到就出來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其實她并不是不想和他在結婚前怎麽樣,但是事到臨頭便有些忐忑。
希蓉呆了片刻,忙說道:“我也去洗洗。”
裴缙卻一把将人撈在懷裏,一邊陶醉而期待地在她頸側嗅來嗅去,一邊說道:“我的蓉蓉十分幹淨,不用洗。”
下一刻他就按着人倒在了松軟的大床上。
令人耳熱心跳的一串親吻呻吟聲之後,希蓉發顫的聲音響起:“裴缙,不要直接進去,安全……”
她的話沒說完,就又變成了一片發抖的呻吟聲。
……
H國,看完直播的人們直接沸騰了。
“這就是我的女神,我已為你的風采折服。”
“夢寐以求的女神。”
“我要為我之前不負責任的黑罵道歉,沈希蓉,你是最棒的。”
“道歉+1”
“道歉+2”
……
幾千層樓壘下來,幾乎全都是道歉之語。
他們的用語很文明,沒有因為給她道歉就把之前誤導他們的宋玉依罵出來。盡管網民們在冷靜回想之前的事情後,已經出離了憤怒。
獨自一人走在帕瑞街頭的謝輿,翻看着國內網上的動态,嘴角勾起了不明顯的笑意,然而當他看到自己微博下的評論後,那一絲笑意卻擴大了很多。
“魚魚眼光最棒,一定要把希蓉那個亮閃閃的女神拿下。”一個粉絲這樣留評,在這之後更是跟了無數拿下的呼聲。
裴粉們看到卻不願意了,一個個不厭其煩地跑過來糾正。
“你們眼瞎啊,沒看到直播上蓉蓉是跟我們裴總在一起的。”
“奏是,女神獲獎的照片中,那左手上有點亮色你們看到沒?男神之前不是說訂婚了嗎,肯定就是女神了。魚粉們還這麽叫嚣,好意思嗎?”眼尖的粉絲一指出,很快便引來不少人的支持和贊同。
當然這其中也夾雜着幾樓說沈希蓉不怎麽樣的話,但在大趨勢中卻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謝輿關閉手機,雙手擦在西裝褲袋中,微仰頭閉目緩緩踱步。
蓉蓉本來已經對他軟化了,是裴缙中間插了一腳,站在蓉蓉身邊的才成了他,所以他謝輿怎麽可能就這麽看着呢?
他自然希望她能夠幸福,但是這幸福,他也能給啊。
船到橋頭,謝輿才發現,他根本就不可能放下蓉蓉,她是他一輩子的最愛。
“後悔藥啦後悔藥,天下獨此一份兒,小夥子,你要嗎?”蒼老的聲音突然響在耳邊。
一直閉目走在黑暗中的謝輿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家簡陋的店鋪,以及一個頭發灰白的H國老者。
“天下間真的有後悔藥這種東西嗎?”謝輿唇角勾起一抹癡笑。
“只要心誠,自然就有”,老者搖頭晃腦,“看小夥子你的樣子,好似在為情所苦啊。”
謝輿挑了挑眉,“怎麽說?”
“不用怎麽說,老頭子我看出來的。”老者說着舉起了手中的一個泛黃紙包,晃了晃道:“一包後悔藥,包解百愁。”
“你這後悔藥是什麽?”謝輿沉默片刻,問道。
“這也可以喚做清零藥,它可以把一個人的記憶清零,所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不就是後悔藥嗎?”老者說道。
“你的意思,我吃了你這藥就記憶清零,然後不會再為以往的事情後悔了?”謝輿臉上的神情有些諷刺。
老者眼中流出一絲嘆惋,卻搖了搖頭道:“非也,把這清零藥,給讓你所苦的那個女子用,她便會忘了前塵過往,繼而對你依賴非常,這才是真正的後悔藥。”
謝輿只覺心中一頓,緊接着急跳如鼓。
讓她的世界中只有自己,他只要想想就覺得美好地不願醒來。但是下一刻,想到她站在領獎臺上自信的微笑,謝輿的心中又泛起了濃濃的心疼。
只有他自己的世界,對于她來說将何其殘忍。他不能為了自己一己私心,讓她成為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傀儡。
似乎看出他在想什麽,老者接着道:“我這藥之所以叫後悔藥,而不是忘情水什麽的,就在于它只是清零記憶,但對于人的學識技能沒有傷害,讓人不至于因為清零藥就成為一個生活白癡。這麽說吧,它就相當于手機的格式化功能,格式化後,各個程序的運行照舊。”
謝輿看向老者的眼中卻帶上了懷疑,“我怎麽知道你不是故意拿了什麽毒藥給我?”
老者嘆了一口氣,轉身從簡陋屋中喚出一條大黃狗來,散出半包藥粉喂給了黃狗,黃狗搖着尾巴歡快地舔過,但不到一刻鐘就躺在了地上無知無覺。
謝輿臉色頓時極為難看,老者不急不忙地安撫道:“小夥子,你別急,不過十分鐘大黃就會再次醒來,到時你看它可還對我這個主人親近?”
猶豫了片刻,謝輿沒有當即離開。一方面他覺得這件事詭異荒唐到了極點,另一方面那種誘惑卻讓他的腳步半寸都移不開。
“你攔着我賣藥,究竟圖什麽?”謝輿又問道。
老者一面撫着狗背,一面轉向謝輿說道:“老者道家出身,觀你有幾分道緣,所以才想來度你。這藥便是我特為解你心中執念而練,這個藥我送你,分文不取,待你這一生和心上人度過後,希望你能随老者我去修道。”
謝輿聽了不由大笑出聲,“你以為你在拍仙俠電影嗎?”
老者面容瞬間嚴肅,雙目也在一霎那間射出金光。
“小兒莫要不信,我本是遠古時人,機緣巧合入了道林,千年修道到今日,早已與百年前臻于至境。你的前生便是一心挂在那個女人身上,挂念到死也不放不下,但她那時的姻緣卻在赫斯身上。而這個赫斯,卻是西方神界天父第九子赫離斯的轉世,我無法動什麽手腳,否則上一世便可以讓你完結了這段執念。”
謝輿本為他眼中的金光震撼,這會兒聽了他的一席話,卻又覺得全是胡扯。
“那怎麽這世就可以了?”他故意嘲諷。
老者瞬間被侮辱似地跳起腳來,“老人家我特意趁着時空鎖道打開的機會,從上一世轉到這一世來,還給你送了個幫手,誰知道你小子卻有本事把大好的一片形式辦砸。本來那個女人妥妥兒地會和你在一起,你倒好,竟自己給推走了?”
謝輿心中動搖,卻只是聳肩随意道:“你說這話跟我問你的好像沒什麽關系吧?”
老者也不安撫愛狗了,知道不跟這個前世就看好的徒弟說清楚,他是不會信的,便直接搬了個凳子出來,一副長談趨勢坐下說道:“西方天父第九子一向荒唐好色,飛升到神界的女神十個裏有九個都成了他的後宮。日複一日的,男神們自然不滿了,就告到了他們的天父那裏。這天父也沒啥好法子可想,後來還是命運之神出了個主意,讓這個九王子下界獵豔吧。”
老者正說着,那黃狗突然一咕嚕爬了起來,左看右看一副茫然的樣子,看見老者也不似剛才親近,他便暫停了話題對謝輿道:“把這狗叫跟前哄哄,以後就讓它跟着你。”
謝輿神情間已經有了八分相信,便按照老者的話把狗喚到了跟前。
老者這才繼續道:“不想九王子也覺得天界無聊,便同意下界做人來玩。碰見這個女人的上一世,已經是他在人間玩的第十世了。前十世他都女人成群風流度日,可是這一世卻為一個女人收斂心性。父神見了大喜,上一世九王子人世一結束就要把他招了回去。”
“誰知道這個九王子還要下來找那個女人的轉世,甚至要娶她做神界的九王子妃。可是那個女人也只是天地間一股普通的靈氣所化,雖然能夠投胎成人,那也就一世的命。更何況就算她能夠成神,也是個啥資格都沒有的孤身,這西方的天父天母怎麽可能同意?”
“而這九王子一聽那女人只有一世的命,便盜了天界古藤開辟之初就孕育出的一顆桂子,施展全部法力打開時空鎖道,想要下界給她充盈靈性,助她成神。可這事兒被一直就暗戀着九王子的文藝女神發現,并且趁九王子法力空虛之際将他制伏并告到了天父那裏,所以九王子因為盜竊罪被判了兩千年監禁,然後我才趁此機來到了這一世。”
“不然憑我一人的能力,是完全沒有能力打開時空鎖道的。”老者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然而這些話,對于謝輿來說,是完全颠覆了三觀的,在聽完之後,他甚至覺得這老者是有人故意耍着他玩的。
老者看了他一眼,接着道:“這事兒你也別那麽驚異,仙靈一直存在,只是到了近世,才合東西二方之力封閉了仙人兩界的通道。除非修為到一定程度,是根本無法在兩界之間自由行走的。你以為宇宙怎麽那麽大?黑洞理論什麽的,也只是你們這些凡人尋找的合理解釋。但那其實是仙界人施的迷陣,要不然怎麽這幾年空中飛船頻遭黑洞吞噬?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凡人越來越能耐,試圖去探索仙人洞府?”
“可是,已被探明的好多星球都是一片荒涼,只在前年才發現了一顆有生物的星球。”謝輿說道。
老者嗤笑一聲,毫無形象地剃了剃牙道:“離地球近的才幾顆星球,就好像沙漠裏的沙子,地球和它旁邊的星球只占了一指甲蓋都不到的地方。”
“徒弟啊,師父在宇宙中還有三十個洞府,哦,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星球呢。跟我修道,到時候送給你三個洞府怎麽樣?”
謝輿的雙眼中這是滿是不可置信,他看了老者一眼,不動聲色問道:“你為什麽非要收我做徒弟?”
“嘿嘿”,老者眯了眯綠豆小眼,說道:“說實話吧,你的靈根資質便是在修仙界也難找。天生變異五靈根,金木水火土,齊修都比那些單靈根要快上十幾倍。所以老人家我,愛才呗。”
若這老人說的都是真的,謝輿的警惕心卻更強了,他在娛樂圈中沉浮,更能了解到人與人之間争奪的殘酷。
“您沒說實話吧?”他将警惕心壓下,十分客氣地說道。
老者再次嘿嘿一笑,撓了撓頭道:“東西方神仙界千年一屆的比武就要開始了,像我這般境界的大能,都是派徒弟出戰的,老人家我修煉一兩千年,也沒教一個徒弟,所以發現你這個苗子,怎麽舍得放棄啊?”
“不是為了奪我資質”,謝輿冷笑。
老者立時大怒,“你這小兒懷疑心忒重,讓你看看我的本事,老人家什麽境界,早就到了逍遙宗的至境了,我需要奪你一個破資質。”
說話之間,兩人身邊的景物大變。
天上各種異鳥時而飛過,地上則是謝輿見也未曾見過的珍禽花植。
老者順手從一棵紅光燦爛的樹頂把那唯一的赤色果子摘下,雙指一彈便射入了謝輿口中。
謝輿來不及吐出,便只覺得一股直入肺腑的清香順着喉管而下,不過片刻,身上就出了一層污汗。
老者滿意點頭,下一刻他們又置身在喧嚣的帕瑞街頭。
“不錯,身上的雜質果然少之又少,這種修仙的好苗子,再過幾十年,就是老人家的徒弟啦。”老者說着,哈哈大笑了幾聲,“到時候師父就把剛才的洞府連同其它兩座靈石洞府送給你做見面禮。”
謝輿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此時心甘情願地朝老者拜了兩拜,恭敬問道:“您剛才說,蓉蓉她,只有這一世,能不能給她一些靈藥,讓我二人一同跟随您修仙。”
老者彈了彈邋遢衣服上的土灰,又坐在了小板凳上,“我說徒弟啊,你們人類也都說了,做人太貪心不好。你說的那個女人,實在沒有那個資質,根本就沒有靈根。師父我幫助你跟她有一世情緣就夠意思的啦,多的實在不行。”
他說着指了指星空,“幾億光年外的西方神界還熱鬧着呢,就因為九王子的荒唐行為,天母小心眼發作,直接把命運之神給降成了低位神。你們人界有血統高貴低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