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一回,正好是結局
越來越近地沉穩迅疾的腳步聲。
希蓉一轉頭,就看見了手持電話帶着一副寬大墨鏡的男人朝她大步走來。
“跟我走”,裴缙一把握住希蓉的手腕,另一手迅速地攬住她的肩膀,連一秒的時間都不到,就挾着她快步離開。
“你要幹什麽?”希蓉只覺肩膀細細密密的疼,一邊掙一邊問道。
“學校不安全,你必須跟我走”。裴缙說道。
陸雙雙站在原地張了張嘴,不過終是沒有喊出聲來。但是這個家夥有多少事情瞞着自己啊,等着風波過去了,一定要她好好解釋一下,不過盛世仁醫真地就這麽胎死腹中了?
希蓉被裴缙攜抱着,很快就出了教學樓。校園內學生往來,有的背着書包急匆匆趕路,有的則三兩一群的說說笑笑,還有的邊走路邊看手機。
突然有人在後面大聲喊道:“沈希蓉,你幹嘛去啊?”
希蓉覺得剛才還人聲嚷嚷的校園靜了兩秒,她回頭,看到了對她狠狠一笑的劉芳。
見希蓉停住,劉芳上前了兩步,又問道:“你旁邊這位帥哥是誰啊,男朋友嗎?”
無數道視線一下子落在裴缙身上。
裴缙冷漠的目光在劉芳身上停了片刻,在希蓉耳邊低聲道:“走吧。”
“他好像……裴墨廷啊。”有一個女生突然尖聲喊道。
裴缙帶着墨鏡外套衣領高豎,不仔細打量根本看不出來,在平時,就算看出來,也沒有哪個女生會喊得這麽失态。
然而現在,學校中多是喜歡仁醫的學生,十之八九的女生都迷裴墨廷,網絡上一下子爆出那麽些事,她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忿嫉恨。
更重要的是,男神有可能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每個女生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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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9 反應
裴缙雖不知道網絡上怎麽樣了,但看着這些幾乎瞬間就将他們圍得水洩不通的少女,也猜出了情形的不容樂觀。
“太子殿下,你真的是不管阿嬌而要護着這只婊了嗎?”處在人群中的一個燙着大波浪短發的女生喊道。
“太子,你一定要解釋一下,為什麽不要阿嬌而要這樣一個女人?你的眼光怎麽能這麽差?”不容間歇的時間又有一個女生問道。
“一定是這個臭婊勾引太子”。
“太子,你要是一定護着這個婊子,我們就再也不看你主演的任何劇。”
“是啊,我再也不去裴氏下面的購物廣場買東西了。”
“太子,你不能幫着這樣一個三無都不止的女生搶阿嬌的盛世仁醫。”
聲音越來越雜亂,希蓉只覺得兩耳嗡嗡響,根本聽不清那些人在說些什麽,只能看到那些嘴巴此起彼伏的一張一合。
裴缙沒有同這些無知少女說話的想法,只是一條長臂将身旁的女人越箍越近,想要帶着她找到一個縫隙沖出去。
但是人牆密密麻麻,沒有公關助理在身邊,他只好親自大聲道:“大家讓一讓好嗎?晚上七點,星際會召開新聞發布會,會将所有問題一一說明。”
“不行”,人群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
看到那有力的臂膀将那個女人完全攬在懷中時,少女們的憤恨更加激切。
這樣的女人怎麽能得到高高在上的太子的青睐?
騷動之間,一顆尖銳的石子挾着風聲朝希蓉的打來。
石子速度很快,顯然是用了很大的力氣扔的,裴缙注意到時也只來得及将希蓉護在懷中。
石子偏斜着擦過了裴缙的後頸,留下一道血痕。然而緊跟着飛來的第二顆石子卻直直地打在了後腦勺之上,頓時鮮紅的血液如斷了線的珠子噠噠打在地面上。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女生都忍不住後退一步。
裴缙回頭看了一眼,不顯絲毫情緒,攬着希蓉走出已經松散開來的人牆。
女生們不發一言,十幾個跟着起哄架秧子的男生也都消了音。
突然間人群外響起一聲暴喝:“都擠在這裏做什麽呢?”
學生們聽出是教導主任的聲音,頓時一哄而散。
……
被男人攬着肩膀塞到車裏的希蓉沉默的異常,不為別的,只是在剛才,這個人将她護到懷中之時,那種想象中的無處可擋的刺痛卻是并沒有到來。
希蓉擡頭,透過車窗看向不知為何靜立了片刻的裴缙,心中滿是疑惑,難道是自己的“病”要好了?
還是,自己知道他那時是在保護自己?
裴缙擡手隔着衣領在後腦處按了按,這才從車後繞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濃烈的血腥氣突然襲來,希蓉想起剛才的事情,不由擔心問道:“你怎麽樣?”
“沒事”,裴缙一邊發動車子一邊說道:“小傷口,只不過流了點血。”
“車裏有藥箱嗎?”希蓉問道。
锃黑的轎車平穩地駛出國雅學院,裴缙不在意地說道:“沒關系,回到家裏再包紮。”
“繃帶創口貼也沒有嗎?”希蓉繼續問道。
“沒有”,裴缙回道,覺得冷硬,又加上了句:“你別擔心。”
聞着車中越加濃烈的血腥味,希蓉又怎能不擔心。她在身上找了找,然後将系在頸中的白色絨線圍巾解了下來,說道:“你拿這個系在傷口上吧,好歹別讓它繼續流血。”
平穩行駛中的轎車猛然一慢,裴缙穩下心神,将車緩緩停在路邊,然後接過了那條還帶着體溫的白色絨線圍巾。
圍巾松軟異常,裴缙只覺得心髒像是被旁邊這個人緩緩捏住了,舒服地讓他想要嘆息。
在此之前,他根本想不到,這個女人對他有如此大的影響,也從不知道,會有一個人僅僅用一句話就能讓他感覺如此熨帖。
“謝謝”,他一邊将那條還帶着體溫的圍巾繞過後頸輕輕系上一邊說道。
希蓉看到白色的圍巾上并沒有殷出血跡,心情也緩緩放松了些。
“該說謝謝的是我”,她輕嘆道,“你為什麽會幫我?”
裴缙将車子繼續平穩地開出,聽到她的問話,平靜的眸色有了波動,好久才回道:“之前,對不起,是我先入為主了。”
他更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如此誠懇道歉的一天。
希蓉不在意地笑道:“人都有這樣的通病,要不怎麽有一個成語叫‘疏不間親’?”
“我跟她遠稱不上‘親’。”裴缙極快而又面色平靜地說道。
彌漫着一股極淡而又有些沉厚的好聞味道的車廂內有一瞬間的靜默。
“你要帶我去哪裏?”希蓉突然問道。
裴缙的神情很明顯地一個怔忪,看到網上鬧起來時,他只想到學校那種地方很不安全,但是她會聽自己的跟自己走嗎?
“玉…宋玉依的粉絲已經被她挑起了情緒,學校裏你不能再待”,他說道:“我在綠柳區有一套公寓,你先住那裏,可以嗎?”
希蓉沒有立時回答,裴缙看着她靜靜垂着的睫毛,內心竟莫名地感到一陣緊張。
希蓉卻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剛才若不是這個人及時趕到,現在流血的人說不定就是她了,而自己确實除了學校宿舍沒有地方可去。
中午時他們還沒有到禦菜館,謝輿就接到了他母親的電話,竟是他的父親在講臺上講課時突然暈倒了,送到醫院就直接進了重症監護,情況很是危急。
謝輿的父親是M國一所大學中的音樂教授,母親則是一名自由畫家,他是家中獨子,和父母的感情向來很好。而謝輿之所以會來到H國發展事業,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謝父正是H國人,從謝輿懂事起,就時常在父親的講述中了解了H國。
謝父也經常說,待哪天退休了,便落葉歸根回到H國。
謝輿一方面出于本身對H國的向往,另一方面則是因為父親時常念叨着要在H國度過晚年,他這才大學一畢業,便跟父母說要回H國發展事業。
而這一回來,便是六七年,跟父母每年也只見一兩次。在M國自由教育環境中長大的謝輿,也從沒覺得思念過父母。
但是當聽到母親說父親突然暈倒在講臺的那一刻,謝輿突然就産生了一種“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恐慌。
可又考慮到蓉蓉,以他在這些年沉浮娛樂圈的經驗,謝輿知道,事情不會随着案件的判決就這樣沉寂下去。他擔心裴氏會有後招,因此當時便提議希蓉跟他一起去M國。
希蓉當然沒有答應。她完全不能想象在自己占理的情況下,裴氏能放出什麽後招。再者她過兩天就開始考試了,且那邊病重危急的是謝輿的父母,她憑什麽跟着謝輿過去啊?
段南風見謝輿的車無緣無故停在半路,下去敲開車門,聽了事情情況,更不可能贊同希蓉離開。
“若出了什麽事,你能護住蓉蓉嗎?”謝輿焦急的神情中透着幾分冷冽。
“你放心,有什麽事,我第一時間就擋在蓉蓉前面。”段南風保證。
“阿輿,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就算真的出什麽事,我也能自保的。”希蓉也說道:“你不用擔心我,還是快點去機場吧,也不知道伯父那裏情況怎麽樣了。”
謝輿猶豫了片刻,便交代道:“段少,這兩天最好一直跟着蓉蓉。蓉蓉,我通知方哥,有什麽事你就給他打電話。”
幾個小時前謝輿的話還在耳邊,希蓉心中微有些猶豫,畢竟她跟這個人不熟,而自己勝訴,也影響到了他的利益。
可是,說起來,她跟方澗也不算熟。而這個人在事情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趕到了學校,還幫她擋了血光之災……
看出她的猶豫,裴缙想了想說道:“煽動粉絲完全是宋玉依的個人作為,跟裴氏和星際沒有絲毫關系。我是想幫你的……就當是對那天的話道歉。”
希蓉點了點頭,“好吧,我确實沒地方可去。”
既然裴氏家主已經出面了,她也沒必要将方澗牽扯進來。
得到她的肯定答案,他的瞳仁中瞬間就暈染出了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我保證,三天之內把這件事情解決。”裴缙說道,冷漠的語調中帶着幾許輕快。
“嗯,謝謝。”希蓉說道,眼睛看向窗外,疑惑地皺起眉,她指着左邊的一臉白色商務車道:“那輛車,好像一直在跟着我們。”商務車灰褐色的玻璃窗半降,朝外伸着一個黑洞洞的攝影筒。
裴缙眼中笑意更濃,他将車駛出國雅學院沒有多久,這輛車就綴在了後面,只是在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自己走的情況下他不好将車加速罷了,這時便說道:“坐穩了。”
他的話音剛落,黑色的轎車往旁邊一側便擦着前面的香槟色轎車疾駛出去。
十幾分鐘後,車子平穩地滑進了一個環境清幽、鳥鳴時起的小區內。
将車停放在車庫,裴缙下車給希蓉開了車門。
擔心希蓉因為處于陌生環境而不安,他剛打開車門就對她解釋道:“這個小區的治安很好,防衛也很森嚴,不是這裏住戶根本進不了,你住在這裏大可以放心。”
察覺到他的勸慰之意,希蓉微笑着點了點頭。
見她如此從容,裴缙反而有些尴尬了,有些生硬地道:“那你跟我過來吧。”
希蓉稍落後于男人一兩步,想起他剛才略微尴尬的神情,不禁有些好笑,有些感嘆。真是人生如夢,好像前一刻,她還跟這個人在茶樓包廂內針鋒相對呢,現在卻又受到了他的幫助。
打開房門,裴缙讓希蓉先進去,随後将門關上。
房間很幹淨,但卻沒有人居住的氣息。
“我給你倒杯水。”看到她打量房間,裴缙又莫名地産生一種緊張感。
男人大步去倒水,倒給了希蓉一種去別人家做客的感覺,而不是避難來了。
她看向他的方向,說道:“不用了”,然而話音卻在看到因為他彎腰而露出來的一片血紅時戛然而止。
希蓉快步走到裴缙跟前。
裴缙要直起身就被她一下子按住肩膀,只聽到離耳朵很近的地方有一個聲音焦急地道:“怎麽流了這麽多血?你都沒感覺嗎?頭暈嗎?”
在裴缙的生命中,幾乎沒有人對他用過如此嚴厲的語氣,但是此刻他的心中卻如被煦陽普照。
“并不頭暈”,他低沉道:“你別着急,我這就打電話通知醫生過來。”
希蓉這才發現他微曲着腰站在她面前的尴尬姿勢,忙拉着他坐到一旁的單人沙發上。
“流這麽多血,你還是坐在這裏別動了,電話我來撥吧。”她說着将他按坐下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水杯,接着又小心翼翼地将繞在他脖子上的圍巾解了下來。
希蓉轉到他背後看了看,濃黑順服的頭發此時一片濡濕。不過看樣子卻是不流了,她這才輕輕舒了口氣。
希蓉根本沒有看見被裴缙擋下的是什麽東西,一路上也沒見他神情有什麽不對,哪裏知道他這頭被砸的這麽狠。
“還疼嗎?”下意識地她就問出了口。
裴缙全身的肌肉都有些僵直,雙肩出尤甚,此時也是生硬地回道:“不疼。”
希蓉不好意思地哦了一聲,怎麽着人家這傷都是因為自己才到頭上的,自己還問疼不疼……“那個,我撥電話吧,你說號碼。”她知道裴缙剛才說的叫醫生絕對不是打120,像裴家這樣的家庭,一般都有專用醫生的。
裴缙也察覺到剛才話語中的生硬,眉頭微皺,盡量放松語氣道:“我沒事,打個電話還是可以的。”
說着便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淡淡地吩咐兩句就挂斷了電話。
“這裏有酒精嗎?”希蓉放下手機說道:“我先幫你把傷口清理一下吧。”
裴缙內心微微掙紮,然後起身從一個房間內拿出了個醫療箱。
……
曹醫生氣喘籲籲地趕到家主在綠柳區的住處,也沒顧上敲門,一把将門推開,然後就看到了在沙發上正襟危坐的家主,以及一個正半垂着頭在家主身後忙碌着的女子。
“家主?”曹醫生滿心的着急都被驚詫取代,他咽了口唾沫問道:“您,傷到腦袋了?”
“嗯”,裴缙音色冷漠:“小傷口,你過來處理一下。”
希蓉适時地退開在一邊,“我已經把傷口清洗好了,不過有點大,還在滲血,你幫他縫兩針吧。”
裴缙看到了她還在微微發抖的手,不由出聲安慰道:“沒事,別怕。”
“哎”,曹醫生忙應了,手提着醫療箱快步走了過去,心裏卻直念叨,這可真是鐵樹開花了,這冷心人也會安慰人?
不過當曹醫生看到家主的傷口,以及旁邊地板上的那條有一片像在血裏浸過的白色圍巾時,他不由得抽了口冷氣。
“家主,您現在是裴氏的家主了,還是公衆人物,出門時怎麽能忘了帶裴十一他們幾個?您流這麽多血,若被小姐……”曹醫生接下來的話在一聲極不耐煩的咳嗽中咽了下去。
他算是裴家的老人了,看到家主流這麽多血,是真的心疼了。不過認真說起來,他畢竟受雇于裴家,家主不高興,他就不能再多說。
曹醫生手腳麻利,不過十幾分鐘,就給裴缙處理好了傷口,走之前又交代道:“家主,您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注意着,最好側着睡別壓到傷口了。對了,傷口上面的頭發我剪了一些,您待傷口好了最好再讓李設計給整整。”
裴缙點頭,表示清楚。
曹醫生又對希蓉道:“晚上你最好別睡,幫家主注意着,別……”
裴缙看向曹醫生的眼光變得極冷,他說道:“曹慶,你話太多了。”
見到家主這個眼神,曹醫生便知道自己犯了家主的忌諱。難道這個女人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是家主養在外面的?
也不敢再看那個女人一眼,曹醫生硬着頭皮又囑咐了句“注意別吃辛辣油膩的食物”便逃也似地帶上門離開了。
裴缙擔心剛才曹慶的話讓她反感,正想轉圜兩句,這時卻聽她說道:“晚上我可以看着你,傷口正在後腦勺,确實容易被壓倒。”
裴缙禁不住勾了勾唇,“沒關系,我睡相很好,不會壓到的。”
希蓉拿出手機看了看表,已經下午五點多了,便問道:“這裏有小米嗎?我給你熬點粥吧。”
“不用了”,裴缙說道:“待會兒我讓人送飯過來。”
希蓉做飯的手藝也不怎麽樣,聽此便也不再說什麽。
突然靜谧下來的空間卻籠罩上了一種難言的溫馨。
然而現在的網上卻正是煙塵彌漫,無形的硝煙滾滾。
四點剛過的時候,就有人陸續放了國雅學院中裴缙護着希蓉的照片,照片上女人幾乎被高大的男人完全護在懷中。這下,連那些一直在為裴缙開托的鐵粉都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了。
“男神好狠心,竟然讓我這個死鐵粉被人啪啪打臉。”有人在靜默兩分鐘之後發評,頓時引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響應。
“+1”
“+1”
“+10086”
“男神讓我打臉千百遍,我卻愛他如初見。”
這個跟評出現之後,引起了許多真正粉裴墨廷之人的會心一笑。
其實這些粉們覺得,不僅是魚粉是被莫名卷入這場混戰的,就連她們的太子也是。
好好的,怎麽就疑似“負心漢”了?宋玉依跟她們家男神有關系嗎?好像男神根本就沒有回應過好嗎?
現在莫名其妙地抄襲了,就把自家男神也牽扯上去,也真是夠了。
但是有這種理智想法的人畢竟在少數,掐不過氣焰騰騰的“阿膠”以及那些總嫌事情不大的人。
網友們因為新出的照片要掐起來時,裴氏的公關已經将那些照片快準狠地處理掉了。
于是這些人的争吵重點,又回到了“沈婊”和“被抄襲”上。
各大小娛樂報,門戶網站的記者們也都聞風而動,帝都中央區法院、裴氏、段家、政界地位頗高的段北風,都接到了探問詳情的電話。
段北風地位高手段硬,除了那些後臺能夠撐得起來的記者敢問上一兩句,并沒有其他蒼蠅來打擾。
帝都中央區法院、裴氏以及段家的公關們卻幾乎接電話接到手軟。
而其中,又以帝都中央區法院總法官丁山最為可憐。
裴氏和段家都有公關在那裏擋着,而丁山只是一個小小區的法官,可沒那麽些閑錢請公關,這一下子便不僅被激憤的網友罵,手機也幾乎被各種電話給打爆了。
“像丁山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只聽權貴差遣的狗根本沒有資格作為法律的守門人,這樣的蛀蟲一定要拔出來!”
“這樣的人還不知判過多少冤案呢?這樣的人也根本沒有資格在體制內供職。”
“他手底下冤案多了去了,中央區有個老奶奶告兒子不孝順,要争取贍養費,但是這狗官收了那兒子的禮,就成了孫子,直接判了老奶奶輸。還有王大爺趙大叔……”
“&*%¥狗@¥%屁。”
小張看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的罵自家總頭兒的髒話,額頭突突直跳。
丁山卻是悠悠閑閑地在辦公桌後的躺椅上坐着,看了眼抱着電腦坐在一旁沙發上的小張,慢悠悠地開口道:“看見了嗎?這就是一着不慎造成的後果。”
“丁法,那怎麽辦?”小張是真的被這氣勢給吓住了,總是忍不住擔心下一刻就有紀檢部門的人推門進來。
“我判錯了嗎?”丁山點了根煙,慢悠悠地抽着。
“沒有,證據确鑿啊。”小張忙道。
“那你害怕什麽?”丁山吞雲吐霧地說道:“事情蓋着的時候,黑白由你說;但是當蓋子揭開,那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今天就再教你小子一個道理,臨危不懼才是真丈夫啊。”
正說着內部電話響了起來,被丁法招來接電話的小張立即起身接起電話。
預想中劈頭蓋臉的問話沒有砸來,反而是一道富含威嚴的聲音:“丁山,你怎麽回事?事情鬧這麽大也不作出回應,反倒有閑工夫讓楊褒來找我們法局?沒看你們中央區法院的官網評論區都已經被蓋出幾座大廈了嗎?”
小張忙機靈地講電話遞到丁山耳邊,丁山聽着對面的話說完,這才道:“這其實是原被告庭外之間的事情,我們也不好回應啊。”
“得了”,對面威嚴的聲音嗔責道:“你不就是等着我這通電話嗎?這又不是什麽刑事案件,你趕快的,把證據選一部分給公布出來。一定要維護好zf在民衆心中的形象,切記切記。”
“我一直不敢忘這一點,做事一向兢兢業業”,丁山笑着說道:“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好,我這就聯系原告,與她商議公布證據的事。”
待将電話挂斷,丁山對小張道:“你瞅瞅,就這麽點兒事。網民吵得再厲害,他也得講證據,講道理吧。”
一邊撥出原告沈希蓉的電話,他又一邊對小張道:“這位沈女士,不是池中物啊。以後不管什麽場合遇到,可都得敬着。”
小張忙信服地點頭。
能讓與被告有利益牽扯的裴氏反過來護着,能是小蝦米嗎?
……
段南風是在謝輿走後和希蓉一起吃過午飯才被段夫人電話給召到家裏的。
電話裏母親說軍部裏的重要一個人物到段家做客,聽說他有從軍的意向,便想見見他。
段南風聽了自然欣喜,以前他想進軍隊,完全是一腔熱血夢,而現在在這腔熱血中多了些更現實的東西。
他想要說話的權利,想要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之人的能力。
然而回到家,段南風才發現,軍部的重要人物确實有,但還帶着一個花兒一般年紀的侄女兒。
段夫人自從明白兒子對和許新晴的訂婚極其反感之後,便也不舍得再逼他,跟段先生商量了一下,在與許家交涉了兩三次之後就把訂婚取消了。
不過即使同意了兒子跟許家的訂婚取消,她也是絕不可能同意兒子娶那麽一個家世什麽都沒有的女人的。
因此,段夫人便開始給兒子物色起新的家庭好長得好兼之性情好的女孩兒。
段南風一看見那個女孩,就清楚了自家母親在打什麽主意,但是他從小的教養,讓他做不出拂袖而去下母親面子的事,便只好忍着不耐坐了下來。
愉快地交談了半個多小時,重要人物才帶着妻子和侄女一起離開。
段夫人送人離開說了段南風兩句便上樓休息着去了。
母親一上樓,段南風就想去國雅找希蓉,但是還沒等他一只腳邁出客廳大門,就被一臉黑沉的大哥給堵了回來。
“出去?”段北風的面容極為嚴肅,眉間因為常常皺在一起而有一道明顯的痕跡。
段南風對這個大哥還是有些敬畏的,老實地點頭“嗯”了一聲。
“繼續幫着那個三流大學的女大學生以權壓人?”段北風冷冷喝問,語氣已十分嚴厲。
在樓上的段夫人聽到聲音,走出來扶着欄杆問道:“北風,你弟弟又做錯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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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新增了好多新面孔,開心。
不知道書院怎麽回事,我在後臺看到的給我票票和花花的名字都是不一樣的,如果有什麽錯誤,大家可別介意,西西心裏真的很感激你們。
你們的評論和訂閱,讓我覺得每天都很有意思,想到在某個角落有某個娃在和我一起創造這個故事,就覺得很有成就感腫麽破。
千萬不要覺得你們就是看一看,怎麽可能跟故事的創造扯上關系?是你們的鼓勵,讓我這個菜鳥作者越來越有勁頭,情緒也越來越高,才越寫越有勁兒越寫越精彩的。
西是不是啰嗦了最近?明天再少說點吧。O(∩_∩)O哈哈~
100 打臉
段北風恭敬地回道:“一點小事,媽你不用擔心。”
“我怎麽聽見你說三流大學女大學生的?”段夫人說道,然後看向段南風:“南風,你又跟那個瘸子鬼混了些什麽?”
段南風将手握得咔咔響,頭也不擡道:“媽,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朋友?”
段夫人嗤了一聲,“那也要看她配不配,你最近老實點,別給你大哥惹麻煩。”
“媽,你去休息吧。我來說說他。”段北風擡頭對母親道。
段夫人便要回房,臨走又不放心地道:“說歸說,但你弟弟還小,別吓着他。”
段北風恭敬地嗯了聲,這才對段南風道:“跟我去書房。”
“哥,我還有事。”段南風說道:“有什麽話,晚上再說行不?”
段北風一下子便将秘書手中的高晶閱讀器扔到段南風身上,轉而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南風,你快二十了,難道事事還要家人跟在身後擦屁股嗎?”他的聲音極冷。
段南風卻是只大致看了幾頁,就一把扔下高晶閱讀器向外跑。
沒用段北風吩咐,纖細的秘書小姐便一把扣住了段南風的肩膀。
段南風反手擒拿,厲聲吼道:“艾麗,放開本少爺。”
“放開他”,段北風說道,然後看向段南風,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道:“南風,你可以走,但是那個女人會有什麽後果我就不能保證了。”
“你什麽意思”,段南風眼眶暴睜。
段北風撿起被段南風扔到地上卻依舊完好無損的高晶閱讀器,優雅地彈了彈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說道:“意思是我想讓她消失,比碾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段北風,你個孫子,你憑什麽?”段南風忍不住大聲吼道。
段北風轉頭看向艾麗,說道:“你去樓上告訴我媽,沒事,讓她繼續休息。”
艾麗點了點頭,眼中的癡迷一閃而過,腳步輕盈地踏上樓梯臺階。
“就憑。。。。。。”段北風撥動顯示器,調出了那幀已經被裴氏公關撤下的清晰的照片,說道:“你和她站在一起,抹黑了我段家的名聲。”
段南風看出了段北風神色中的認真,不得不低下頭道:“這些都是宋玉依那個賤人煽動粉絲的結果,蓉蓉她根本不會抹黑我們家的名聲的。”
“不管是什麽原因,結果卻是我們家因為這個女人,被人指責‘以權壓人’”段北風說着站起身來,将高晶閱讀器工工整整放在茶幾上,看着段南風道:“你覺得以權壓人,或者你段二少仗勢欺人的話很好聽嗎?”
段南風心中憤恨積壓,卻默然無語。
“南風,你知道什麽東西才仗勢欺人嗎?”段北風扶着米黃色的沙發背,緩緩踱步走開,兩個字輕輕落下,“是狗。”
段南風一下子緊握雙拳,眼中閃過點點晶瑩。
伴随着皮鞋扣階聲,段北風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我已經讓人給你辦了D國軍事大學的入學手續,你收拾收拾,明天上午七點半的飛機。”
“大哥”,段南風的聲音透着一絲哽咽,“我就去學校看看她有事沒有。”
段北風眉頭緊皺,停步回頭,威壓四散道:“南風,我想我已經說地很明白了。你若是真地有幾分喜歡那個女人,就最好不要跟她再有來往。我雖并不想因為一個無關的女人而影響咱們兄弟間的感情,但你若太不顧影響也就別怪大哥不留情。”
說完,段北風轉身離開。
踏踏的皮鞋聲漸漸消失在二樓的走廊內。
段南風只覺又恨又痛,甚至一度感覺呼吸苦難。他知道段北風手段有多硬,身在政壇的,就沒有幾個不忌憚他的。
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也會有忌憚他的一天。
深呼吸緩解了十幾分鐘,段南風的臉色才将将恢複如常。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想要撥給蓉蓉,卻因為手指顫抖解鎖了四次才将手機打開。
電話撥出,又很快被接起,段南風手上的顫抖才稍稍止住,他咳了聲,盡量自然地問道:“蓉蓉,網上的新聞,你看到了嗎?”
“我已經看到了”,希蓉說道:“你別擔心,不過是宋玉依不甘心而演的一出跳梁醜劇罷了。”
“網上那些說的話你別看,已經看了的也趕快忘了。”聽着她的話,段南風情緒漸漸平靜下來。
“我知道。”希蓉無奈一笑,說道:“如果沒事我就先挂了。”
段南風不敢問她現在在哪裏,情況怎麽樣,有沒有被一些不理智的人堵到,他擔心自己問了,會忍不住趕過去。
對于沈希蓉,他段南風雖還沒有到愛的不可自拔的地步,可是卻絕忍受不了明知她處境不好而棄之不管的地步。
是這個女人,讓他在那黑到一點亮光的不見的地方走出來,讓他有了繼續撐下去的勇氣,可是現在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