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3)
而令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是,趙彜的墓室中,只有一些随葬品,而本人的屍骸,甚至記載中他最喜愛的一些書籍,都不在墓中。
趙彜真正的墓穴在哪兒?
幾十年以前,這一直就是困擾h國人的一大迷霧。
難道他也像三國時的曹操那般,擔心被人盜墓而弄了好幾個墓穴?
可考古學家,古代文學研究學者,紛紛撰文,指出根據史傳記載,以及趙彜好友的筆記記錄,他并不是這種看重身後事的人?
所以,趙彜的屍骸不在墓室中必定另有原因。
一時間,外星人說,成仙說甚嚣塵上。
而對趙彜的關注,并不僅僅是專業學者。國人對他的墓葬同樣感興趣,因為這是歷史中一位足風流的人物。
他是辰朝的開國名相,也是宋朝遺民。史傳載,趙彜出身公侯世家,一出生便富貴無憂。
少年時期的他鮮衣怒馬,呼朋引伴,食必精良,侍必美婢,好華服,樂游園,真正的不知愁滋味。
然而宋朝一朝滅亡,他的富貴無憂生活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根據趙彜師友的隐晦文字,從少年至青年,他的生活頗不如意,史傳對于他這幾年的生活也是一筆帶過。
趙彜再次出現在辰朝人眼中,是狀元跨馬游街之時。
因為他宋遺民的身份,沒少受到當時有骨氣之文人的辱罵。就是六七百年後的今天,也有不少人以他無骨氣這一點為非。
不過鑒于他出任辰朝宰相之後一系列的富于開創性的措施,今人對他的評價是褒多過于貶的。
然而不管怎麽說,趙彜是h國幾千年歷史中最富話題性的一個人物。
如今竟然發現了他真正的墓穴,恐怕現在全國的目光都聚焦望半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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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蓉接着又浏覽了許多相關報道,半個多小時後,她關了網頁,同時作出一個決定,她要去望半山。
通過那些報道,希蓉知道。這次趙彜的墓中不僅有幾百米之巨的色彩如新的畫作,在趙彜屍骸的枕下,還有一部古書。
古書的內容,則有待h國九所頂級名校的專家學者校注整理。有專家大致翻過那本書,推測趙彜至少使用了五中文字。三種辰朝之前的古文,兩種當時辰朝周邊國家的文字。
網民們現在已經猜破天了,到底是什麽內容,讓趙彜這麽惡趣味地折騰後人?
更為讓網民沸騰崩潰的是,不知趙彜墓中有什麽特殊的氣體,竟然導致他那本枕下的書一拿出墓室,字跡便會通通消失。
專家們想要拍下照片将影印本整理出來,然而出來的照片不是一片白就是一片黑。對于這一現象,前線的記者報道可沒少靈異的猜想。網民們也有據此呼籲不要打擾古人休息之所的,然而國家研究院官方微博一個小時前已經給出解釋。
之所以産生這種現象,是因為趙相墓中有一種十分奇怪的射線,這種射線與光線交叉,才保證其枕下書字跡的顯現。
------題外話------
轉情節的時候,有點卡文了。
還有妞們新年快樂。
067 芳泥灣
之所以産生這種現象,是因為趙相墓中有一種十分奇怪的射線,這種射線與光線交叉,才保證其枕下書字跡的顯現。
雖目前不能知曉這種射線的來援,不過經過國家一級化學家通宵研究,這種射線于人體不僅無害,相反還有益處。
h國文聯現已聯合帝都文學研究院、帝都學府等幾所學校,由每校挑選出在古文字、文學專業方面精深的專家學者共赴望半山,一同解開趙彜枕下書之謎。
經過兩年多的學習,希蓉對自己在古文字方面已很有信心。如此重要的文學大事,她自然也想要去參與一番。
更何況,她現在的生活過的如此亂七八糟,不如去望半山躲一下清淨。
第二天上午,希蓉就去了辦公室找輔導員請了假。當被問到要請幾天假時,她說至少半年。
輔導員:……
導員一開始并不同意,希蓉卻将自己的理由一一陳述,并保證會在期末準時回來參加考試。
磨不過希蓉的堅持,輔導員請示了院領導,最終在當學期“金銘文研究”張教授的支持下,拿到院裏的批條,準給了她六個半月的假期。
希蓉帶着張教授的一篇考察論文的任務,簡單地收拾出一個行李箱,當天晚上就坐火車趕往望半山。
她迫切地想過一過清淨的生活,也迫切地想見識一下趙彜枕下書和那墓中的百米之畫。
……
明亮的落地窗前,裴缙一身休閑服飾,正提着一把水壺在澆花,看着泥土吸足了水分,他放下了水壺,拿起一旁的白色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轉身回了辦公桌後。
坐在辦公桌後,裴缙沒有繼續辦公,雙手交叉支了下颔,他的神情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想到什麽,他有些遺憾地捏了捏眉心,随即便抛卻了那些想法,拿起筆準備審閱辦公桌上的企劃書。
辦公室的門鈴恰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裴缙頭也不擡地回了聲:“進來”。
兆堪拿着一疊黑皮文件快步走了進來,神情間難掩激動,一進門就聲音不穩道:“家主,找到了。”
裴缙放下筆,擡頭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下辦桌對面的椅子,說道:“坐下,慢慢說。”
兆堪雙手将黑皮文件遞到裴缙面前,這才坐下說道:“高純度x,探測小組說,就在望半山北麓的芳泥灣,儲量十分豐富。伍格索羅先生保守估計,足夠我們使用幾百年。”
聽到這個估計,裴缙也不禁挑了挑眉毛。确實是個難得的好消息,也難怪兆堪如此激動。
高純度x是裴缙回國之前和伍格索羅正研究的一種稀有金元素,他們通過實驗發現,加入這種稀有金元素能夠制作出薄如紙張的手機。同時,這種稀有金元素有屏蔽阻攔作用,在投影這一塊将會産生不可思議的作用。另外,這種高純度x還有很強大的吸納功能,有了它,全民虛拟将不止是科幻。
而裴缙在與伍格索羅合作研究之初,就已把目光放到了未來科技這一塊。
高純度x同樣可以通過元素的分離重組得到,不過那樣的話成本将居高不下。所以回國之後,在處理家族事務之餘,裴缙也暗地特組了一個考察小隊,想要在國內找到天然的高純度x。
伍格索羅之前一直覺得裴缙的想法有些異想天開,可誰知,考察隊找了一年多,幾乎走遍了整個h國,竟真地給找到了。
裴缙将黑皮文件內的考察報告大致看過,然後調出了光屏地圖,看着望半山芳泥灣那一塊,他沉吟不語。
“竟然在這個時候發現了辰朝名相趙彜之墓”,兆堪說道:“我們要拿到望半山的使用權恐怕要費些工夫了。”
修長的指尖敲擊着沉香木的桌面,裴缙低緩優雅的聲音響起:“趙彜之墓的出現,倒正好給了我們開發望半山的名目。至于高純度x的存在和用途,想要長時間隐藏是不可能的。伍格索羅此人,向來喜歡名利雙手的事。不過,這一塊,我們搶占了先機就已足矣。”
“望半山的開發權在我們手中,那麽未來科技這一塊就誰都繞不過裴氏。”
裴缙又低沉地說道,向來冷漠的眼中,傲視天下的霸氣讓人忍不住屈服。
兆堪心悅誠服,激動道:“家主,那我去聯系國土部趙部長?”
裴缙想了想,說道:“這個不必着急,你去訂機票,我們去望半山走一趟回來再說。”
兆堪還是覺得先把望半山的開發權拿到手中安心,他有些不放心道:“家主,伍格索羅先生那裏?”
“一兩個月內,他除了準備材料,跟國際奧芙獎評獎組聯系,沒時間操心別的。”裴缙淡淡解釋。
兆堪這才點頭應下,不過心中還是決定讓手下人注意着伍格索羅,以防他将高純度x的事洩露出去。
說起來,高純度x的研究,還有自家家主的貢獻,要不然只憑伍格索羅,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它的正确用途。
不過看着自家家主根本沒有和伍格索羅分功的意思,兆堪也不敢多說。
……
“喂,你怎麽又來了?”守着趙彜之墓入口的一個工作人員喊道:“這裏面都是國寶級文物,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的,你趁早回去吧。”
希蓉停下了腳步,本來想跟工作人員說說好話的心思也冷了大半。她想進趙彜之墓,并非覺得自己一定能夠校理出枕下書。想近距離感受一下古書的魅力是一個原因,想要避開生活在帝都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也占了很大一方面的原因。
只是希蓉怎麽也沒想到,她人都到望半山了,卻是沒資格去觀摩。
希蓉已經來到這裏兩三天了,寄住山腳下的村莊裏一戶人家。不過這些各大院校的專家教授們,卻都是直接在墓室旁的空地上搭了帳篷就近居住的。
就希蓉所見,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和她差不多大的學生。她曾和一個女生聊過兩句,那女生就不是什麽專家教授,而是n大古文字專業的研究生,和教授一起過來的。
看來有個好老師,還是很有必要的。
希蓉心裏暗想着,卻擡腳走向了墓室對面的一條小路,順着小路往寂靜的山中而去。
算起來,她也算是有一個很好的老師。不過她的老師現在遠在d國,不能過來這裏給她撐腰罷了。
正是夏天的時候,望半山一片濃綠,遠遠近近的還開着顏色駁雜的小花,雖然不是多麽壯觀,但自有一番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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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裏涉及到科技的事都是科學廢瞎編的,大家看看就過啊。
祝大家新年快樂,除夕團圓,新的一年裏好運連連。
068 藥母
走着走着,希蓉的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想在這裏住上半年也挺不錯的,過些時間,那些專家學者們走了,她應該也能找到機會到趙彜墓中看一看的。
“蓉丫頭,那些人又沒讓你進去?”正走間,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響在山路上。
希蓉順着聲音望去,看到了路左邊蹲在綠草中采藥的胡子花白的趙老頭。
趙老頭正是她借住的那戶人家的老者,有一手粗糙的醫術,平時的愛好就是上山采藥,冬天沒藥可采時,也常常上山上轉兩圈。
“嗯,趙爺爺,你又來采藥啊?”希蓉笑回,也擡步走了過去。
趙老頭直起身子,朝着墓室所在的方位望了望,這才道:“這些國家的人,不論什麽事對咱們這些小老百姓那都是不可通融,若要是遇見有錢有勢的,一個個就跟那哈巴狗似的。”
希蓉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趙爺爺,你要采哪種藥?我來幫您。”
趙老頭擺了擺手,“只要是藥草,我都采,你不認得,怎麽采?”
“那您跟我說不就成了。”
趙老頭哈哈笑了,稍停對希蓉道:“今晚上我去找找村長,明天讓他領着你去那墓中看看。”
“那就謝謝趙爺爺了”,希蓉笑道:“這樣一來,我更得幫您采藥了。”
趙老頭笑着拿出兩種藥草,“你看,這一種是田七,這一種是止血草。丫頭就幫我采這兩種吧。”
希蓉點頭,往那綠油油的草中一望,就發現了好幾株止血草,當即便采下交給趙老頭看。
趙老頭拿着看了看,點頭道:“沒有損壞,嗯,還是年輕人眼睛好使。”
一老一少随後便說說笑笑地采起藥來。
希蓉的視線很快被濃綠中的一點紅吸引,扒開綠草,一朵豔紅似血的花開在株頂,日光的照耀之下,紅似血,亮如珠。
小心翼翼地伸手摘下,希蓉捧着送到趙老頭面前,問道:“趙爺爺,您看,這是什麽?”
“噢”,趙老頭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雙手接過,笑呵呵地說道:“這是血華,因其色豔如血而得名。據我家傳下來的一本醫案記載,血華與大半藥劑方相搭,能夠提高藥劑的療效。另外,這是治療中風的一方良藥,用之即愈啊。”
希蓉竟不知這樣豔麗的花朵,還有這麽多功效,不禁笑道:“常聽說美麗的事物往往都有毒,竟也有例外。這裏有很多血華嗎?”
趙老頭搖了搖頭,一邊從旁邊摘下張蒲葉包住血華,一邊說道:“望半山南麓基本上沒有的,芳泥灣中倒是很好找到,不過這幾十年來也很難找到了。”
“芳泥灣?”希蓉疑問。
趙老頭直起身子,伸手指向左前方的一個山谷,“那裏就是芳泥灣,據說血華是藥母為了治父病從很南邊的地方帶來的,當時藥母帶了十株回來,卻只有種在芳泥灣的兩株存活了下來。能治這裏找到一株,想也是離芳泥灣很近的緣故吧。”
“藥母是誰啊?”希蓉耐心地聽完趙老頭的話,然後反問道。
“藥母啊”,趙老頭的神色有些恭敬還有幾分追思,才笑道:“也是老頭子糊塗了,藥母只是在我們這附近十幾個村子比較有名的。這事要說起來,可就遠了。丫頭你要聽嗎?”
希蓉點頭,四下看了看,然後對趙老頭道:“趙爺爺,那裏有個石臺,你去那裏坐着說,就當歇會兒了。”
趙老頭笑着應了。
“藥母啊,應該是辰朝人,原來就是咱們這趙家村裏的人,本姓林。據說藥母出生時不哭反笑,所以便以笑為名。林笑之父本就是這山村裏的郎中,所以她自小也就跟藥草針灸打交道。”
“藥母的一身醫術,得自于其父。林父在她十五歲那年因采藥時被這山裏最毒的花蛇咬了一口,這種花蛇的毒非常難解,藥母費盡工夫也沒能将其父的身上的蛇毒除淨。後來她在集市上遇到了個雲游道長,這道長告訴她,若有血華,輔以去蛇毒藥劑,便可以除卻花蛇之毒。”
沉浸在傳說往事中的一老一少都沒有發現從芳泥灣中緩步行來的男子。
趙老頭掏出旱煙,劃着洋火,緩緩吐了口煙才接着道:“藥母回來之後翻了大半個望半山都沒找到那道長所謂的血華,為了将父親身上的蛇毒清除,藥母便辭別了父母,并允諾不管能不能找到血華,一年後必回來給林父續命。然後,藥母就這樣踏出了山村。一年零一個月之後,她果真帶了血華回來。同來的還有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
趙老頭說到這裏頓了頓,希蓉疑道:“就這樣了?”
趙老頭點了點頭,把旱煙在石頭上磕了磕,笑呵呵道:“藥母治好父親,就和青年人成了親,從此之後,每年他們都會離開山村一兩個月的時間,行醫布藥走遍天下。咱們這村北口,還有個藥母祠呢。丫頭沒事的時候可以去看看。”
“那藥母外出之後行醫的經歷呢?”希蓉有些郁卒地問。
趙老頭哈哈大笑,收了旱煙,指着天上的太陽道:“蓉丫頭,不早了,咱們該回去吃飯了。至于藥母外出之後的事,老頭子家有本流傳下來的醫案,你若感興趣,可以拿去看看。”
希蓉這才驚覺太陽已經很高了,提了藥簍就要和趙老頭一起回村,才看到不遠處站立着的男子。
兩個人,一前一後。前面的男子一身鐵鏽色正裝,即使在鹿鳴鳥意的山中,也給人一種身處巍峨宮殿的感覺。而他後面的男子,同樣的一身正裝,倒是有種和方澗類似的幹練之感。
見女子發現了他們,男子的心不禁微微一縮。
他輕輕點頭以示招呼。
趙老頭也看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陌生人,笑着招呼道:“客人也是沖着前山那墓來的吧?不過現在卻是不能進的,不如去小老兒家坐一坐?”
落後一步的兆堪正要開口拒絕,裴缙已經點頭:“多謝老人家。”
兆堪只好回頭給在芳泥灣紮營的探查隊負責人交代了一句,然後忙忙地跟着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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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第一天,妞們賴床了嗎?
069 不必太在意吧
“我來提”,裴缙走到希蓉身邊,伸出手道。
希蓉有那麽一分鐘地錯愕,随即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一些藥草,很輕的。”
“蓉丫頭,讓小夥子提。”趙老頭在旁邊道。
“那好吧”,希蓉只好把背簍放到神情冷冷的人手中。
人家要遵守紳士風度嘛!
希蓉暗自想道,然後轉身去扶着趙老頭。
山路畢竟還是有些不平的。
裴缙單手提着背簍,一語不發地跟在兩人後面。兆堪趕上來時,看到自家家主手中半破的背簍,不禁額頭青筋亂蹦。
這山裏人也太不懂事了。
他伸手奪了背簍,低聲道:“家主,我來吧。”
裴缙似在出神,看了兆堪一眼,低沉命令:“好好走路。”
兆堪:……
裴缙擡頭看了眼前面的背影,胸口一股奇異的感覺在流動。昨天還在想,當時聊了那麽長時間,怎麽沒想到問她名字或者留個聯系方式?
今天就在距離京都千裏之遙的地方,再次遇到了她。
裴缙說不出心中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很陌生卻又想緊緊禁锢。
到了家中,裴缙依照趙老頭的指示,把背簍放到了窗臺上,轉頭便看到女子去了廚房。
他踱了兩步,不知以什麽樣的話題開場。長這麽大,裴缙還不知道自己竟也有絞盡腦汁也無話可說的時候。
兆堪看出了自家家主的異常,同樣順着看到了廚房的方向,疑問道:“家主?”
裴缙皺眉,低沉冷聲:“兆助理,你很閑?”
……
希蓉洗過臉,一出門便看到面容冷漠的男子,她一頓,然後說道:“洗臉嗎?水都在廚房。”
裴缙開口,正要說話,一串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
希蓉點了點頭,拿着手機向外走了幾步,接起電話:“喂,赫斯先生?趙彜之墓出土?我知道啊,我現在就在望半山呢……。”
聽着越來越遠的聲音,裴缙心中竟有一種莫名的恐慌。這只是第二次見面,甚至第一次連她的面容都沒有看清,自己為何會這麽在乎這個人?
恍惚間,他擡手按在了胸口上方。
裴缙最終沒有找到機會和希蓉說話,在趙老頭家吃過一頓午飯,很快就有人驅車來接了,第二天上午還有一場重要的會面。
看了眼她幫着主家刷了碗筷就回的那個房間,裴缙轉身離開。在門口遇到吸旱煙的趙老頭,他猛然停下了腳步,彎腰問道:“請問老人家,那個女子,她叫什麽名字?”
趙老頭吐了口煙霧,擡起眼皮看了眼這個明顯不太好接近的年青人,緩了緩道:“這個老頭子也不清楚,我們都是丫頭丫頭地喚。”
裴缙卻是看清楚了這人家沒有說實話,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很快直起身子,撫了撫西裝上的光滑紐扣,擡步離開。
不相識,只知道一個名字,也沒有什麽意義。看她的樣子,應是沒有聽出的他的聲音吧。
不過是一個讓自己産生奇怪感覺的人,也沒必要太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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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瘦瘦一章,比較忙,以後盡量多更。
070 趙村長
第二天一大早,趙家村的村長就到了趙老頭家。
趙老頭把希蓉叫了出來,對村長道:“民娃子,這是在帝都念大學的蓉丫頭,昨兒也跟你說了,丫頭想去那墓裏看一看,你領着過去走走,晌午回來就在叔這裏吃了。”
一臉忠厚長相的中年大叔滿臉笑容,聽此不禁道:“叔,瞧您說的,沒您這一頓飯我還不辦事了啊。正好我今天也沒啥事,走吧丫頭。”
“嗯”,希蓉應了一聲,鞠了躬道:“謝謝村長大伯”,然後又朝廚房喊了一聲:“趙奶奶,中午飯等我回來跟你一起做。”
“哎”,廚房裏響起了滿含笑意的回應,希蓉跟村長就要擡步離開時,趙奶奶卻又喊着快步出了廚房:“蓉丫頭,等等再走。”
希蓉雖疑惑,還是停了腳步。
趙老頭邊吸着旱煙邊笑道:“老婆子,你慢點,這一驚一乍地幹啥?”
趙奶奶卻是一邊走一邊從衣襟裏掏出來由灰撲撲的帕子包着的東西,到希蓉跟前遞給了她:“丫頭,這是趙家傳下來的玉佛,那墓室裏埋的可是好幾百年前的人,誰知道有什麽不幹不淨的。帶着這玉佛,就當防身了。”
趙奶奶說着就不容希蓉推拒的将玉佛按在她的手裏。
希蓉看着眼前面容慈祥的老人家,眼眶竟有些酸脹,她忙笑着掩飾道:“趙奶奶,那墓裏都有那麽多人呢,怎麽還會有什麽不幹淨的?再說了,這是你們家祖傳的,我怎麽能拿呢?”
趙奶奶故意板了面孔,說道:“給你拿着就拿着,再跟老婆子客套,可就不讓你住這兒了。”
希蓉一時失笑,趙爺爺也在旁邊說道:“蓉丫頭,拿着吧,別讓你趙奶奶擔心。”
“嗯,好吧”,希蓉見不好推拒,只好将玉佛放到兜裏,又對趙奶奶道:“我回來就還給您。”
趙奶奶擺了擺手,讓兩人快點走,又不忘在後面囑咐村長道:“民娃子,照顧好我們蓉丫頭。”
村長自是笑着答應,待走出趙老頭家一段距離,他才笑着對希蓉道:“難為你這丫頭合老兩口的眼緣,才在這裏住了幾天,眼看着趙叔和趙嬸子都有了勁頭兒。”
希蓉倒覺得沒有村長說地那麽誇張,不過趙爺爺和趙奶奶很喜歡她倒是真的。
“村長大伯,趙爺爺和趙奶奶家裏沒有孩子嗎?”她遲疑了下問道。
村長長嘆了口氣,才說道:“趙叔他們沒有親生的孩子,年輕的時候倒是在同族裏過繼了一個,也是沒好命,那人出息了走出咱們這山溝溝就沒再回來看過。自家的親娘老子兄弟姐妹,倒是一個不拉的都接到外面享福去了。”
希蓉聽了,微覺心酸。雖然只在這裏住了幾天,但趙爺爺趙奶奶的為人她也了解了**分。
當初對那過繼的孩子,這老兩口必定是盡了十足的心意的,只是卻養出了一個白眼狼,難道養恩在生恩面前真就那麽不值一提?
村長又說道:“叔和嬸子打那也不說孩子那一回事了,便是那沒了爹娘的,老兩口也只是伸一把手,沒再說過收養。不想倒是跟你這個丫頭合眼緣。如果可以的話,丫頭以後就是離開了也常來看看。”
不說趙叔為了這丫頭的事昨天特地提了幾斤豬肉去找他,單是趙嬸子将那常年不離身的玉佛都拿給這丫頭,就可見老兩口對這丫頭多好了。
“趙爺爺趙奶奶對我這麽好”,希蓉笑道:“常來看看她們也是應該的。”
……
兩人說了一路,不覺間已是到了趙彜墓室前。
守着入口的工作人員正坐在一旁吃飯,看到村長忙将飯碗放到一邊,站起身道:“趙村長,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說着還看了眼站在村長旁邊的希蓉。
也不怪工作人員對村長這麽客氣,他們這些人的吃喝基本上都是從山下的趙家村采購的,更何況這整個望半山都是趙家村的。他們雖然有國家的支持,但是對村長卻也不敢太過份。
村長笑着給工作人員遞了根煙,說道:“這不我這大侄女想進去看看,來了幾次都不好進,我就領着過來看看。”
工作人員又看了眼希蓉,也笑着道:“趙村長,要早知道這層關系,我也不能攔着啊。不過話也說回來了,我看個門也不容易。裏面的東西旁的不說,光就趙相枕下那一本書價值都難以估計,更何況這滿室的巨畫。專家教授們都聚在裏面研究,我這也不敢放沒幹系的人進去。”
村長聽着連連點頭,一邊給那人打火點煙,一邊說道:“丫頭就是好奇,只進去看看,礙不了專家們什麽事。”
工作人員吸了口煙,說道:“這是趙村長您親自領來了,就破個例進去看看吧。”
他說着一手夾煙,一手放開了臨時安裝的簡易電子門,同時說道:“其實那裏面也沒啥好看的,除了些壁畫,就都是書,還有一副骨頭架子,啥值錢的都沒有。也就是那些專業的人還對這個有點興趣,要不是裏面埋的是名相趙彜,誰也不會關注這麽簡陋的古墓。”
趙村長倒是笑道:“那個帝都大學的教授不是說精神財富難以超越嘛,得了兄弟,我跟着侄女一起進去看看。”
工作人員也笑了,“行,不過你們盡量快點出來。”
希蓉跟在趙村長身後進了電子門,又走了一二十米,便到了墓室入口。
“丫頭,那屍骸可是用透明棺盛着的,看見了可別害怕。”趙村長在入口處挺了腳步對希蓉說道。
馬上就可以親眼目睹千古名相,希蓉只有激動,害怕卻是一點沒有,聽見村長這麽交代,忙搖了搖頭道:“村長大伯,我一點都不害怕,還有,謝謝您了。”
村長笑着搖了搖頭,“你這丫頭,若是想看那些書和畫,我倒聽那些專家教授們說了,最遲兩三個月就能出版,到時候不一樣看?”
希蓉說道:“感覺不一樣嘛。”
說話間兩人就進到了墓室中,奇怪的是這裏雖是墓室,希蓉卻并沒有感覺到人們常說的那種陰冷。
------題外話------
好幾天不寫都生疏了,不好意思了親們。
本來說晚上八點更的,不過既然寫出來了,就先更上吧。
待會兒二更。
071 盛宴
墓室是長方形的,一入其中就可以将裏面的情形全部收入眼中。
東邊擺了一副透明棺,裏面的屍骸便是趙彜了。中間搭了一張簡易長臺,上面擺着一摞摞的泛黃古籍,最邊上則坐了一男一女,正奮筆疾書着什麽。
在他們中間擺着一本攤開的書,看樣子他們是正在抄這書中的內容。
更多的人則是在研究墓室牆壁上的巨畫。
希蓉粗略一看,那些畫水墨寫意各種風格的都有,最靠近地面的卻是繞了墓室一周長的一幅風俗畫,山水市井蜿蜒過度,而最上面的則都是單幅畫作,且每幅之上都有題詩。
巨幅畫作撲面而來,希蓉的心中難免震撼,不覺間就朝壁畫處走去。
村長早就看過這些壁畫了,只覺得好看,其他的也看不出什麽,這時便也走過去看那最第一層的風俗畫。
壁畫前三三兩兩的聚集着一些身着嚴謹國裝的學者,有些人是在讨論畫上面的詩詞,有些則是在助手的幫助下沾墨臨摹。
希蓉對國畫沒有特別的研究,只在第一眼看到這些巨作時感到震撼,說到鑒賞研究卻是不能的。
因此她只看了十幾分鐘便收回了心神,然後便将注意力集中到中上的壁畫。
這些畫也只因是畫在牆上才稱之為壁畫罷了,其用筆、畫幅與紙張之上的畫作并沒有太多的差別。
讓希蓉更感興趣的是頂層的畫,幅與幅之間用畫筆畫了卷軸隔開,一幅幅均用筆精致細膩,畫上的題詩更是精彩非常。
看過兩首題詩,希蓉只能說趙彜絕對是個鬼才,且還極具惡趣味。不說從報道上得知他的枕下書用了五種文字,單就這畫幅上的題詩,幅幅用字不同。從最早的文字到最近的文字,以及辰朝依附國的文字,無一不包。甚而好幾種還是那些依附國的古文字,五十八首題畫詩,就用了五十八種文字。
希蓉數過數目,不禁暗自撫額,接下來的十幾年,h國的古文字專家們恐怕都不用愁研究課題了。
正在這時,她聽到了旁邊的一句感嘆。
那人一邊沾墨臨摹,一邊感嘆:“趙彜,趙彜,不愧是我們h國歷史中第一人。”
“就是太會給我們這些後代人找事了”,一人笑着接話道:“這麽多壁畫,拍照攝影都不能,一幅幅臨摹下來,少說也得大半年時間。”
“這才有趣”,剛才感嘆的人說道:“聽吳院長說安主席已經向十二個大國發出了邀請,共同探究趙相墓中的書畫秘密。而且帝都美院又增派了十名國手,最遲明天下午到達。到時臨摹的就快了。”
“光快有什麽用”,另一人道:“這神韻難及啊。”
……
但不管怎麽說,趙彜都留給了h國文學界美術界一場不可言說的盛宴。
希蓉暗自想着,轉移到了另一處。
等她再看墓室中間的長臺時,那抄寫的一男一女身後已站了三個身着國裝的男女。
他們似正在讨論什麽,一個個面露難色,最左邊女教授伸手點了點長臺上攤開的那本書,說了句什麽,旁邊的兩位男教授卻都是搖了搖頭。
希蓉走過去,才知道他們是在讨論書中的一個筆畫模糊的字。而書正是拍照不能的趙彜枕下書。
女教授認為是古申字,男教授則認為是古皮字,負責抄寫的學生也各有自己的看法。
幾人各持己見,又因為這本枕下書全用古字,根本沒法聯系上下文,一時間幾人各持己見,誰也不能說服誰。
希蓉走到近前,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