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2)
本來的那點子看不起也消殆的一幹二淨。
本來聽說段少在住院期間結識了一個灰姑娘,他等着看笑話的同時也是對這種只知道做豪門夢的灰姑娘萬分不屑的。
然而現在,他卻不敢輕易斷言了。
“沈小姐,塗上這種唇蜜效果應該會更好。”設計師又打量了一瞬,上前建議道。
希蓉道了謝,接過設計師手中的唇蜜便顧自塗了起來。本來打算幫忙的設計師只好聳了聳肩,好吧,不太懂得上等人那種“動口不動手”規矩的沈小姐還是蠻可愛的。
夕陽的金輝灑遍寬闊平坦的柏油路時,希蓉被設計師和助手一起送到了段南風派來的車上。
坐進車裏,希蓉緩緩地呼了口氣。
竟然有點緊張的感覺。
夏天來到,在醫院裏複健了大半年的段南風已經可以拄着一只拐杖走路了,一個星期前胡澤爾醫生看過複健情況之後,準其回家休養。
段南風的家裏這些複健器材是不缺的,很早段夫人就想讓段南風回家,可奈何秦醫生堅守着不做上門醫生的規矩,他才又在醫院熬了好幾個月。
這邊段南風一出院,段夫人就着手準備了這場宴會。
為了慶祝兒子的康複,她将所有跟他們段家打過交道的人都邀請到了。只不過,在兒子提到也要邀請希蓉時,段夫人露出了不樂意的神色。
段南風便道:“媽,蓉蓉怎麽礙着你的眼了?”段夫人張口想說話,段南風不耐煩地喊了聲停:“她是不是那種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你看不出來啊?我都說多少遍了,看見她我心裏就高興,我高興病就好得快。這次宴會你連醫院的護士都邀請了,怎麽就不能讓蓉蓉也來玩玩兒?”
段夫人左耳進右耳出地聽完了兒子的話,想了想,點下了頭。
“但是到時新晴來了你不許再給我撂臉子,好好招待人家,且不說咱們段許兩年世代交好,當初你住院那會兒她可沒少為你擔心掉眼淚。”她要求道。
段南風聽了母親的話,忙不耐煩地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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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本來是打算陪着希蓉一起來做造型的,可是臨出門卻又被段夫人拿事絆住了腳。
于是段南風只好電話通知希蓉,到時會在入場門口等她。
而這邊希蓉,一人坐在寬敞的轎車內,不免有些忐忑地握緊了手。依她的性子,是不會湊這種熱鬧的。
然而段南風卻是打着她不出席就一直邀請的架勢讓人送請帖,再加上前些天,謝輿也說他收到了段家宴會的請帖,只是還缺一個女伴,想讓希蓉陪他一起去。
希蓉是絕不可能以謝輿女伴的身份去的,兩面攻勢之下,便應下了段南風的邀請。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大約一個多小時後,駛進了一座疏闊大氣的莊園,在莊園內又行了十幾分鐘,才停在一個了人聲熙攘金碧輝煌的大廳前。
這時已經天色泛藍,眉月當空。
段南風左手撐着拐杖站在宴廳門口,弄得許多受邀前來的人或受寵若驚或面露慈愛的。
而他的一個圈子裏的好哥們兒卻都被吓到了。
“阿段啊,沒想到你能親自到門口來接我們。”好友們紛紛打趣,“真是太讓我們感動了。”
段南風揮開了一個個要上前和他擁抱的好友,“快裏面去,別在這兒礙我眼。”
“我都不好意思打擊你們,這小子什麽人,會為了迎咱們幾個跑到大門口?”一直以冷靜睿智著稱的季予柏在好友面前也有幾分少年意氣的樣子,打趣道:“我想,能讓阿段跑到門口迎的,不會是在醫院裏陪你度過黑暗歲月的解語花吧?”
季予柏聲音落地,好友們都紛紛嘴角抽搐。
那個被阿段挂在心上的,據說拉開了他心靈窗戶上那層窗簾的女人,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去醫院看望好友的時候,卻是沒遇上過。
他們好奇的同時,也免不了各種神聯想神擔心。畢竟這年頭,戀愛自由的口號從被喊起來那天起,就沒少過女人想通過愛情擠進上流社會的事。
更何況,女人通過感情爬地位的事自古就比比皆是。
但現在的女人,她心大啊,明明出身不咋地,還想做正位。以前他們一圈好友小的時候,也看了不少豪門愛情大戲。
因此對那種除了臉或者所謂的自尊便什麽都沒有的女人很不感冒,而且他們也一致表示絕不會腦袋被門夾得看上那種女人。
他們一直都覺得自己這圈好友三觀他媽賊正,誰都不會看上那種言情女主角式的女生。
可是天意難料,眼見着自家這好友是栽了。
“哎我說阿段,當初新晴為了你可也是又求符又掉淚的,怎麽你心窗的那層簾子就被一個外人給拉開了”,好友莫潛上前拐了段南風一胳膊肘,說道:“再說了,咱們哥幾個也沒少安慰你啊。”
段南風側身躲過,拿拐杖掃了他一下子,“少來”。
“喂你多少心靈雞湯啊?”季予柏又打趣道,其他人應景而笑。
段、莫、季三家才是最親近的,其他人就不敢這麽開段南風玩笑。
段南風這次卻沒理他,不知看到什麽,眼睛一亮就拄着拐杖走了過去。
“來了”,莫潛說着,和季予柏一起看向那輛緩緩停下的國牌轎車,“哎你說,阿段這走姿和唐老鴨是不是有點像啊。”
季予柏也笑了。
然後他們看到了一個衣着火紅身姿曼妙的女子。
063 故意找茬
“這就那灰姑娘?”莫潛愣了一下,說道:“包裝一下也能看嘛!”
“外表還可以”,季予柏同樣評價道。
這時旁邊響起了一聲冷哼,“你們男人就知道看外表”,季予柏的妹妹季予蘋和許新晴相攜走出,旁邊還跟着三五個同齡好友。
“這種人,一看就是內裏草包”,季予蘋看着同段南風一起向這邊走來的希蓉,嘲諷說道:“對了,段姨不是說那女人是瘸子嗎?怎麽看不出來?”
季予柏咳了一聲,低聲道:“小公主,教養忘帶了?打人不打臉。”
季予蘋扭頭冷哼,旁邊一個好友拉了拉她,耳語道:“蘋蘋,你仔細看就能看出來了。”
雖是耳語,音量卻不小。
十幾個少男少女的目光一下子都若有若無地投在了希蓉身上。
不知誰咳了一聲,已是段南風和希蓉到了跟前。
段南風的目光在他的這些好友身上一一掃過,這才開口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沈希蓉。”
“蓉蓉,這是我的鐵哥們莫潛和季予柏,這是季予柏的小妹,這是……”
莫潛和希蓉打過招呼後,便唇形不動地低聲道:“他這還真是一邊秋風掃大地,另一邊卻如春風般溫暖啊。”
兩邊介紹過後,段南風便十分熱情地領着希蓉去了宴會廳。
酒水的類型,餐點的擺放處,都一一為希蓉介紹清楚,同時還領着她去看休息處、舞池、洗手間,簡直想事無巨細地都給她說清楚。
“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麽大個地方還能迷路?”希蓉好笑道。
段南風呵呵一笑,“我這,不是怕你緊張嗎?”萬一因為不懂被人嘲笑,以後再對宴會有心理陰影怎麽辦?
“我看是你比較緊張吧”,希蓉笑道。
她本來是挺忐忑緊張的,但在下了車,看到來往人影的那一刻卻平靜了下來。
“沈小姐已經到了”,段夫人的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希蓉回頭,看了眼盛裝打扮的段夫人,微笑點頭。段夫人同樣态度優雅地回以微笑,然後對段南風道:“小風,宴會快要開始了,你的一些重要長輩也差不多都到齊了,你跟我去和長輩們見個禮。”
“想見什麽時候不能見啊?”段南風不滿道。
“這個宴會就是慶祝你的恢複的,怎麽能不去和長輩們打個招呼,讓長輩們看一看?”段夫人依舊優雅微笑,輕聲緩語:“沈小姐這裏,就讓新晴和蘋蘋一起招待吧。女孩子,才有共同話題嘛。”
段南風看他媽這樣子,知道自己這一趟非跑不可了,但他卻不會将希蓉交到許新晴那裏。
“我就去”,段南風說着,把希蓉領到了舞池左近的吧臺幾個好友所在的地方。
“柏子,潛水,蓉蓉你們先幫我招待會兒,我去給老家夥們看看我的恢複情況。”段南風将希蓉按到轉椅上坐下,對兩個好友說道。
莫潛看了眼對面臉色難看的許新晴,有些無語地感覺這地方或将成為戰區。
“沒問題”,倒是季予柏很爽快地應道。
段南風又找來侍應生,給希蓉取了一杯口感綿軟的飲料,說道:“跟他們不用客氣,我很快就回來。”
希蓉點頭,“嗯,放心。”
眼見段南風幾乎是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莫潛笑道:“我還沒見過阿段這麽啰嗦的時候呢,沈小姐,很特別啊。”
希蓉看了他一眼,“如此誇人的方式,您也很特別啊。”
莫潛碰了個軟釘子,不在意地笑了笑。
他一向不和窮得只剩下自尊的人計較。
季予柏只是淡笑着一語不發,目光卻在不經意間把希蓉打量了個遍。當看到她發髻後掩映着的一點藍時,微微一個愣怔。
還未等他再看清楚,就有人過來了。
“聽說風哥住院期間,沈小姐對他幫助多多”,許新晴微笑着道:“對了,還不知道沈小姐是做什麽的?”
“學生”,希蓉回道。
“哦,那是在那所大學就讀啊?”許新晴又道:“說起來‘大學城’我也挺熟的,不過沈小姐貌似很面生。沒出過校門嗎?”
“我的學校不在大學城”。希蓉說道。
旁邊的莫潛暗道,果然,開仗了吧。
“那你就讀的大學沒有名字嗎?”季予蘋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有啊”,希蓉淡然:“我就讀于國雅學院,古文字專業。”
“帝都有這樣一個學校嗎?”許新晴很是好奇地道:“我怎麽沒聽說過啊?”
旁邊立即有人笑着解釋道:“新晴姐,國雅學院就是一個末流三本院校,沒資格劃進大學城,位置簡直不能再偏。”
她話一說完,旁邊立即哄笑一片。
希蓉卻半點沒有不自在地感覺。
就在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裴墨廷來了,哎呀,他後面是宋玉依哎,嬌嬌和太子,我要去跟他們聊會兒天。你們來不?”
随着聲音,少男少女減少了一半。
“哇,魚魚你也來了。”
聽到這聲呼喊,這邊的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新晴姐,咱們去跟謝輿說會兒話吧”,季予蘋拉着許新晴道:“他現在的畫風有點憂郁了,咱們去安慰安慰。”
季予柏看着跑開的妹妹,寵溺搖頭,看了眼那邊的熱鬧,他好笑道:“段姨這宴會,邀請的人倒真是齊全。”
“你不關注娛樂圈不知道”,莫潛也看着那邊道:“現在歌壇謝輿就是老大,而這個宋玉依,倒也挺有才華的。《曾經年華》雖然是言情,不過內涵很深。聽說星際接下來除了兩部仙俠電影外,還會翻拍她的那本《綠湖石居》。我被老姐科普了,你別說,她這本比上一本還考驗真才實學。裏面的很多詩詞,都是原創。”
“真有那麽厲害?”看着滔滔不絕的好友,季予柏疑問。
“當然了”,莫潛點頭:“不然你以為裴缙瞎啊,一般的小說能入了他的眼?”
兩人說着便又說起了裴缙,以及小時候被家中父母教導着要以裴缙為學習榜樣的童年時期。
希蓉坐在一旁默默聽着。
不知何時,宴廳中已響起了叮咚樂聲,舞池中湧出了很多随着樂聲移動舞步的男女。
整個宴廳的燈光也轉成了柔和。
這時,幾人穿過或關注舞池或三兩交談的人,到了希蓉的跟前。
他們一走近,就有一人頗為大聲道:“這位小姐,我可以請你跳個舞嗎?”
這一聲,不說半個宴廳,反正是周遭一圈人都聽到了。
旁邊的幾個人同時起哄,“答應吧,周少的舞技向來是最好。”
希蓉不禁掐緊了座椅邊緣。
季予柏看了眼希蓉,站起身擋在前面道:“周少哪裏不能玩,非要來這裏蹦跶?”
------題外話------
哇,又掉收藏,桑心。
快過年了,難道大家都在忙?要不然評論呢?
評論,評論,西西求書評啊……
最後謝謝可愛的可親的820502的花花。
064 相見不相識
季予柏雖然年紀輕輕,但他一向冷靜睿智,沉下臉也有幾分氣勢,幾人頓時不敢再說什麽,連連說了好幾個“打擾了”這才退下。
人走了,季予柏也就沒事人一樣坐下。
希蓉對他說了聲謝謝,四下一望,都是人,也看不清哪個是段南風。但不管剛才的人是湊巧還是故意,她都不能再坐在這裏了。
再來一個人向她說那種欠扁的話,她保證會揮拳頭的。
因此想了想,希蓉便對季予柏說道:“我去休息區那邊,待會南風問起麻煩你轉告一聲。”
季予柏淡淡點頭。
莫潛搗了搗季予柏,小聲問道:“雖然是阿段交代過照顧她,可是我不覺得以你的性格會幫忙啊?不會……你也看上她了吧?”
那還不天雷滾滾狗血泛濫啊?
季予柏皺眉,說道:“我三觀沒歪。”
“那你為什麽?”莫潛咂了口酒道:“難不成同情心泛濫了?”
季予柏搖頭,頓了下才說道:“潛水,你注意到她頭發後的那個月牙形的發笄沒?”
莫潛搖頭。
“那個孔雀藍發笄,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季予柏有些不可思議道:“是d國赫華家長媳的相傳之物。”
莫潛一下子沒坐穩,差點從轉椅上栽下來,“柏子,沒喝多啊,怎麽就說醉話了?”
“我像是開玩笑嗎?”季予柏瞥了好友一眼,“我可是在她轉頭時看了好幾眼呢,*成把握。”
“那這麽說”,莫潛指了指剛才希蓉坐過的椅子,說道:“灰姑娘不是灰姑娘,是已婚人士。”
“誰知道?”季予柏聳了聳肩:“不過肯定不簡單,得和阿段說說,這往後*事小,被人騙了感情,可就事大了。”
“我看阿段倒想先*呢”,莫潛道:“不過感情卻先失守了。”
希蓉路過侍應生時,拿來一杯紅酒,徑直到了休息區。
休息區只有幾盞小花燈,光線很昏暗,這裏都是些寬大柔軟的沙發,是一個,很适合睡覺的地方。
希蓉坐在軟軟的沙發上,抿了口紅酒暗自想道。
她坐在昏暗中,看着那些處在光亮處的人們。他們談笑,舞動,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滿足而欣悅,就像演出着一場歡樂戲。
希蓉淡淡地想,若人生每一個時刻,都似宴會這般,只有滿足和欣悅,會是什麽樣子呢?
這樣當然會很好啊,但是,若人生若都是滿足和欣悅,那麽文學和藝術甚至人生本身豈不都要枯燥死了。
可這樣,也并不是說人生有苦難是就是好的,關鍵還在于……
她正眼睛無神地想着,一個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時漸走漸進。他背着光,希蓉看不清他的臉。
但他的身材卻十分高大挺拔,腳步也很沉穩。有種溫和慵懶之獅在午後的陽光下巡視領地的錯覺。
眨眼間,他就坐到了她對面的沙發上。
希蓉一怔,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
對面盡顯懶散之态的人這才注意到此地還有生人,下一瞬慵懶收的幹幹淨淨。
“不好意思,打擾了。”他低聲道,優雅而又沉穩。
他說着就要起身,希蓉忙道:“沒關系的。”
話說過,希蓉就後悔了。或許人家不是怕打擾她,而只是覺得有人在感覺不舒服才要換地方呢?
希蓉看向對面靜靜坐下的如雕塑般的輪廓,又道:“先生您自便。”
“你不必緊張”,對面的男人道:“我只是想找個地方安靜會兒。”
希蓉不自覺喝了一大口紅酒,這誰緊張了?
寂靜的休息區很輕易地便聽到了她吞咽紅酒的聲音,希蓉有些臉紅。
沉默中有些尴尬,很快對面的人問道:“參加宴會不都是為了熱鬧,你怎麽一個人躲在休息區品酒?”
對面的人話音停止的很急促。
看着對面一個嬌小輪廓的裴缙,覺得自己今天的狀态有些不對。
“我不需要熱鬧”,希蓉聲音輕松起來:“反而獨處更覺得充實。”
裴缙不覺勾起了唇角,“獨處确實比熱鬧更真實。”
兩人就這樣你一眼我一語地聊了起來,渾不知指針在表盤上的滑動。
直到談話中插入了一個詢問的聲音:“蓉蓉,你在這裏嗎?”
希蓉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和人聊得連身處哪裏都忘了,她聽出是謝輿的聲音,就答應道:“我在。”
“快出來,宴會要結束了”,謝輿走了過來,發現竟然還有一個人時,頓了頓,很快恢複自然:“我送你回去。”
希蓉起身出去,卻在路過坐得比較靠外的裴缙時不知被什麽絆了一下。
“小心”,裴缙一手接住了她的胳膊。
謝輿也兩步上前,牽住了希蓉的另一只手,“這裏暗,走路時注意點。”然後攜着希蓉便走出了休息區。
裴缙的手在半空中維持了一瞬,他轉頭看向那個漸漸走出視線的紅色背影,下意識地便站了起來。
邁動腳步時,裴缙才察覺到,對于自己今天的不正常行為,他皺了皺眉。
但既然已經站了起來,便也決定去找姐姐和主家告辭。
“我離開不去和段南風說一聲嗎?”希蓉看着走在她稍前方的謝輿,說道。
謝輿笑了笑,“段少現在可脫不開身,正陪女朋友以及女方家長呢。”
希蓉哦了聲,怪不得說一會兒就回的段南風一直沒有回來呢。
“蓉蓉心裏不舒服嗎?”謝輿松開她的手腕,滑到手心輕輕握住。
“我為什麽要不舒服?”希蓉皺了皺眉,這才察覺到手心的點點刺痛。那麽剛才,謝輿一直是牽着她的手腕的,怎麽沒有感覺?
希蓉想着,也沒有掙開謝輿的手。一則這點痛雖密麻卻很輕微,二則這畢竟在宴會中,拉扯太難看。
謝輿沒有感覺到她對自己碰觸的抗拒,心中一時軟軟暖暖的。
“沒什麽”,他寵溺道。渾不知他如此寵溺地牽着一個女子的手,稍前于她為她遮擋來往之人的情形已經驚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現在的謝輿,投資娛樂均占一頭,早已不是當初簡單的歌壇天王,便是這些豪門之家,關注他的亦不在少數。
更何況,他又是及其俊美的男子。
美好的事物總是備受人的關注。
看見這一幕的季予蘋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謝輿怎麽會認識那個女人,還那樣看她?”
莫潛看向季予柏,“她的确不簡單。”
宋玉依也驚得險些打翻了手中的酒杯,旁邊的貴婦人笑道:“宋小姐也沒想到啊?聽說謝輿的緋聞一向很少,原來是已經有女朋友了。”
------題外話------
咋又掉收藏?西西的心已經碎成幾瓣了。
每天認真寫,我覺得我寫的也沒那麽爛啊,都撲街的文了,大過年的還讓我這麽心塞,也是無語了。
065 門前
宋玉依幹笑着應付兩句,下一刻便眼睛搜尋起了裴缙。
他們見到了嗎?
竟然如此危險。
當初謝輿強勢回歸,她的猜測竟然是對的。曾經花錢請偵探也沒查出給謝輿寫歌的人,她還以為是自己多想了。
可惡!
宋玉依攥着杯腳的手指關節沒有了一絲血色,看到裴缙就在他的姐姐裴萦身後時,她才暗自松了口氣。
緩了緩神色,宋玉依向前打招呼。
“墨廷,裴姐姐。”
裴萦停止了和面前中年男人的談話,看向宋玉依道:“宋小姐,難道你連別人在談話時不能打擾的基本禮貌都不知道嗎?還有,我跟你沒那麽熟,姐姐當不起。”
對中年男人笑了笑,道別後,裴萦便拽着裴缙走了。
徒留宋玉依尴尬地站在原地。
她看着裴缙遠去的背影,竟是連頭都沒有回一下。明明,他對她是有別于其他人的啊。
宋玉依将杯中的金黃色酒液一口飲盡,暗想自己或許應該加快腳步了。
沈希蓉,這輩子你別想和我搶。
想着那些早已如拓印在她腦海中的小說,宋玉依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就算現在裴萦看不起她,那又怎麽樣?
她還有最重要的一部小說沒有拿出來,《盛世仁醫》,就是這部短短四十二萬字的小說。
它是前世唯一一部沈希蓉同意真人出演的小說,改編成電影,裴缙主演,女主角只是當時圈子裏的一個二線演員。
但這部電影卻讓那個女人一舉成為國內外炙手可熱的大腕兒。
《盛世仁醫》接連奪得三大國家電影節的桂冠,熱銷海內外二百多個國家,造成了綜合排名第十五的帝都古醫大學報名人數超過排名第一的帝都大學的盛況,且在此後一直得以和帝都大學比肩。
然而這些,都不算什麽。
最重要的是,它的作者,受到了國家首席的最高規格接待。
《盛世仁醫》已經不僅僅是一部電影,展現了h國人的靈魂,是h國人的品格象征,并将h國從經濟大國向文化大國的轉型推向了一個*。
h國古醫再次受到國人的高度重視,許多民間古醫被國家組織起來,編寫古醫全典。數以萬計的民間偏方彙集到國家醫學研究院,然後有效的方子被彙集成冊。
……
到那時,影後和金牌國家編劇雙豐收,裴萦還憑什麽看不起她?
沈希蓉還能那什麽和她争?就世聯主席的一句褒獎,能算得了什麽?
……
一輛銀白色的拉風跑車停在了帝都國雅學院的教學樓前,瞬間吸引了幾乎所有過路人的視線。
“喂,你瞧,好高檔的車啊。y國頂級汽車設計師流蘭柒今年新款,我昨天才在雜志上看到過,聽說一輛得*千萬y國幣呢?”
“不知道裏面是帥哥還是美女?”
“哎,那車真漂亮。”
……
路過的人都放緩了腳步,小聲的議論着,眼光也都放在跑車方向,想要看看這麽亮眼的車中究竟會走出一個怎麽亮眼的人物?
因此拄着單拐的段南風一下車,就跌破了所有人的眼鏡。
段南風瞥了眼瞬間呆滞狀的路人,輕嗤了一聲,大驚小怪,又沒有規定開車不能拄拐。
不片刻,他就看到背着書包從教學樓中走出的希蓉,當即便拄着拐上前,笑意滿滿地喊了聲:“蓉蓉”。
希蓉看見他,有些吃驚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段南風笑容消失,“我想來看看你不行啊?”他說着伸出手,道:“來,書包我給你拿着。”
希蓉搖了搖頭,“不用”。注意到教學樓前越來越多的關注視線,她又道:“我們快走吧。”
段南風朝旁邊看了一眼,低落地道:“你是不是嫌我這個樣子給你丢人?”
希蓉好笑,“沒有,你不知道大家都喜歡看名車帥哥嗎?如果你來的時候乘公交,或者開一輛破車,誰稀罕看你啊。”
正說着,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喊道:“希蓉,這是誰啊?”
希蓉側頭便看見一臉好奇戲谑的雙雙,無奈道:“在醫院認識的一個朋友,段南風。南風,這是我的好朋友陸雙雙。”
段南風露出得體的微笑,點頭道:“你好,聽蓉蓉提到過你。”
“蓉蓉啊”,雙雙拽住希蓉的胳膊搖了搖,拉長音喊了聲她的名字,“我怎麽沒聽到過你說這位帥哥呢?”
段南風眉頭稍皺,随即舒展,對希蓉笑了笑,“上車,請你們吃飯。”
陸雙雙連忙搖頭,“下次吧,我和男朋友有約了。”擺了擺手,便連忙走開了。
她可不是瞎子,對方明顯地不喜歡她這個電燈泡。
“專程跑這一趟,就為請問吃飯的?”希蓉問道。
段南風點頭,又搖頭,“一是為昨天的失陪道歉,請你去參加宴會,我這個主人卻不見了人影。二是出院了,我終于自由了,紀念一下。”
說話間兩人已走到車旁,段南風打開車門,側頭道:“沈小姐,請上車。”
希蓉笑道:“你都出院一個星期了,現在還紀念什麽?”
“這個日子好,我……”段南風話沒說完,便被一道刺耳的剎車聲打斷。
随着香槟色跑車的急剎,一個身着淺藍色連衣裙的漂亮女子走下車來。
看見此女的人莫不倒吸了一口氣,這漂亮,甩他們校花十條街啊。
“段南風,你堅持和我退婚,就是因為這個女人嗎?”許新晴一下車就氣呼呼地喊道,眼眶也瞬間泛紅。
女人話音一落,本就因為豪車單拐帥哥而滞留在此地看新奇的路人們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呼呼啦啦都圍攏了過來。
有戲啊!
段南風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你胡說什麽?老子不是早就跟你分手了?”
“你沒說退婚。”許新晴上前,轉而看向希蓉,指着她道:“她有什麽好?”
“許新晴”,段南風難看的臉色瞬間陰沉,他說道:“老子可沒有不打女人的美好品德,滾!”
“你”,許新晴眼淚刷得落下,哽咽道:“我們高中就談戀愛,你說過要娶我的。”
聲音委屈而天真。
“你說這兩個女人誰是小三?”
“我覺得是會哭的。”
“我覺得吧是冷靜的。”
“你們沒想過是男的渣的可能性嗎?”
……
希蓉聽見了不遠處的小聲議論,突然有些好笑。她怎麽就過成這個樣子了?
066 名相
“南風,你們談,我先回宿舍了。”她說着就擡步要走。
“蓉蓉”,段南風也忙低聲道:“我不知道她跟來了,讓你被人看笑話了。”
“你不能走”,許新晴的聲音緊跟着段南風的響起。
段南風看了她一眼,拉住希蓉道:“我送你。”
“段南風,你不敢當着大家的面說清楚嗎?”許新晴忙喊道。
“許新晴”,段南風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你他媽別逼我動粗。”
許新晴眼中露怯,不覺後退一步,看着很快開走的跑車,手指絞緊。看了眼周圍三三兩兩竊竊私語的學生,她深吸了口氣坐回車了。
發動汽車,許新晴不禁冷笑。
什麽自打你癱了我就對你冷淡了,我一出現在你面前,不是你将我趕走的嗎?現在竟拿這個當借口,要和我分手,還找那麽一個爛的女人當下家,是故意侮辱人嗎?
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出手。
在許新晴看來,這種女人還不是動動手指頭就能解決的事?
……
希蓉回到宿舍時,一推門就看見劉芳,她似乎正要開門。
看見希蓉,劉芳的眼中露出退意和嫉恨膠結的情緒,終是沒忍住心中不平,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錯身出門。
希蓉根本沒在意她,将書包往桌上一扔,便爬到床上懶懶地躺下。
“我可真是一早就和那許新晴分手了,為此在我住院的時候我媽就訓了一通,一提起那女人就是她也沒少為我擔心流淚。可那又管什麽用?她去醫院看我那次,連我身邊都不敢近。就算她沒說嫌棄我癱,可那嫌棄樣我看不出來啊?再說了,一個當我遇到坎坷甚至危險時只知道哭的女人,我要她什麽用?好看當擺設嗎?”
“我也真沒想到她這麽能作,給來這麽一出”,段南風神色愧疚地說道:“對不起了蓉蓉,要不我們就如了她的意,真在一起呗?”
想起段南風的話,希蓉不禁皺眉。她不知道段南風為什麽會有那種奇怪的念頭,但她卻沒有絲毫和他在一起的想法。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希蓉當時拒絕地很生硬,段南風的臉色難掩灰敗。
“是因為那個謝輿?”段南風停了很久,才幹幹地問道:“你喜歡他?”
希蓉臉色有些僵硬,她搖頭道:“不是,我,就是覺得我們倆根本合不來,不像是能做情侶的人。”
“哦”,段南風點頭,又問:“那這麽說你還沒喜歡的人吧?”
希蓉糾結半晌,點了點頭。
“那這麽說,我還有追求的你的權力?”他笑着問。
想到這些,段南風的笑容又在她眼前晃了晃。
希蓉忙搖頭,拿出手機點開網頁,以防再想到那些事去。
本來只是随意地浏覽,卻很快被一條新聞吸引。
“望半山日前有村民打獵時發現一個古墓,經考古專家鑒定,這個墓穴的主人很可能是辰朝名相趙彜之墓。”
希蓉看到這裏有一瞬地呆愣,趙彜,可不僅僅是能用名相二字概括的。他的名字,同樣在古文字專業這個領域也常被提到。
因為他熟悉辰朝以前的文字演化,不僅主持編纂了辰朝大辭典,還編有一本音韻書,對古詩詞的貢獻也十分巨大。
在此而外,他更為吸引現代人關注的,就是因為他的墓葬。
趙彜在趙氏族墓中本有墓室,但這些年随着一些名人古墓的打開,趙彜墓也走進了人們的視線。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