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神龍島——(3)
這麽聰明的一個人,不會想不到吧?”韋小寶笑了,說道:“洪董你是想抓住我的把柄,抓住我的短處,好讓我像瘦頭陀、胖頭陀、陸高軒他們那樣對你言聽計從,不敢反抗,如果我敢于挑戰你的權威,你就會像對待鐘志靈一樣揪出我的短處來,是不是?”
洪安通放聲大笑:“韋小寶啊,你小小年紀,怎麽學得這麽多疑呢?我教你學習泡妞,是公司業務的需要。你知道,我們神龍島的員工都是最強的,都是最優秀的,能夠适應任何惡劣的環境,能夠對付最難纏的客戶,所以呢,一個像你這樣的新員工,入職的第一課就是認識這個複雜的社會,如何才能認識這個複雜的社會呢,嗯?當然了,泡妞就是成本最低收效最大的選擇了,所以,每一個新進員工,我都要親自帶着他來這裏泡妞一次。”說到這裏他喟然嘆息,“還好你是個小男生,如果新員工是女生的話,我還得犧牲色相教她們如何泡我……唉,做人難,做男人難,做成功的男人,難上加難,我身為公司董事長,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我不讓妞泡,誰讓妞泡?”
聽了洪安通的話,韋小寶也哈哈大笑了起來:“洪董事長,你這個,大概就是投名狀了吧?”
“投名狀?”洪安通一怔。
“沒錯,就是林沖去梁山公司應聘的時候,當時的董事長王倫給林沖出的這麽一道難題。”
梁山公司最早的時候,不過是一家手工作坊,由白衣秀士王倫、摸着天杜萬和雲裏金剛宋遷三個朋友,湊了點份子錢開了家皮包貿易公司,靠倒買倒賣維持生計。起初經營還差強人意,不料過了幾年,市場環境惡化,公司的效益一下子就跌落到谷底。為了生存,王倫與宋遷、杜萬三人铤而走險,走上了許多小企業為積累原始資本不得不走的一條道路:制假售假。
靠了制假售假,梁山公司慢慢恢複了生機,正在這時候,東京城一個名叫林沖的現役軍人,因為脾氣暴躁,與上級領導産生了矛盾,一氣之下辭了職,砸掉了自己旱澇保收的鐵飯碗,只好跑來梁山求職,想混口飯吃。
但是,梁山公司并不需要人,所以總經理王倫在對林沖面試後,就委婉地謝絕了,可是林沖死纏着王總不放,因為他不纏也沒法子,畢竟他已經走投無路了,哪怕在梁山公司打掃女洗手間,他也心甘情願,但當時梁山公司還沒有女員工,所以沒有女洗手間給林沖打掃。最糟糕的是,王總雖然是個小老板,卻終究也是個老板,一雙眼睛閱人無數,一見林沖那愣頭愣腦的樣子,就知道這樣的員工不好管理,讓這種人進了公司,遲早也是個禍害。
縱然是王總一千個不情一萬個不願讓林沖進入公司,但林沖已經走投無路了,留在公司裏說什麽就是不走。看這情形,王總想來想去,最後想到了一個辦法。
王總決定先殺殺林沖的傲氣,讓他把一批梁山生産出來的僞劣産品銷售掉。
為了吃飯,林沖沒有法子,只好硬着頭皮去賣假貨。事情就這麽巧,他剛剛擺出攤來,就遇到了工商局的青面獸楊志,楊志見了假貨,當即就要沒收;林沖卻知道,這假貨一旦被沒收,那麽他好不容易找來的飯碗就砸了,不要說工資獎金了,這批貨被沒收遭罰款的損失,也都要落在他身上還。所以林沖堅決不肯讓楊志執法,兩人争執一番,終于發展到了肢體沖突,演變成了一場暴力抗法。
正當林沖為了假貨和楊志厮打在一起的時候,王總及時趕到了,他大喝一聲,喝退林沖,然後上前扶起楊志:“對不起對不起,這個人是我公司新來的員工,他不明白事理,所以才會有這場誤會,真是對不起了。”楊志氣急敗壞,對林沖怒目而視:“我看這小子是存心暴力抗法,看他把我打的,這醫藥費怎麽辦?”王總急忙賠笑道:“醫藥費當然是我們賠了,當然是我們賠……”一番好說歹說,說得楊志餘怒未息,然後王總請楊志進了酒樓,又是一番低聲下氣,這件事才算過去。
回到公司,王總把林沖叫了過來:“你行啊你,脾氣還不小,逮誰你都敢吵,這下你高興了吧?公司就為你這件事,貼進去不知有多少錢!”
林沖自知犯了錯,再也不敢吭聲了。而事實上,王總早就知道像林沖這種人難于管理,一直在找機會殺一殺他的傲氣,也免得日後不好管教。所以有意借這個機會讓他犯下錯誤,只要林沖有了錯,就有了短處在王總的手裏,以後王總再管教他的時候,就會變得服服帖帖。
講完這個故事,韋小寶解釋道:“洪董,梁山公司就是這麽管理員工的,所有進入公司的員工,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把柄讓董事長抓在手裏,梁山公司将這稱之為投名狀。這是因為梁山公司時不時會搞一些違法的生意,生産一些假農藥、假化肥、假種子、假奶粉、假皮鞋、假短褲、假食用油什麽的,這種違法生意的管理,控制點落在安全性上,安全第一位,別讓工商稅務逮住是第一位的。但梁山那麽大的一個公司,數不清的員工,只要有一個員工跑去報告,事情就全都砸了,所以,梁山要求每個新進員工必須先做一些違法的事情,這樣一來,犯過法的員工們為了避免法律制裁,也就不會将大家一鍋端出來。”
洪董事長聽了韋小寶的話,忍俊不禁地放聲大笑:“韋小寶,你年紀不大,花花腸子倒不少。好,你再說,我聽聽你還有什麽怪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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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搔了搔耳朵,繼續說道:“其實靠抓住員工的把柄來進行管理的,不只是王倫,後來的梁山公司董事長宋江,也是這麽一個搞法。”
梁山公司的董事會連續兩次改選,自王倫而晁蓋,自晁蓋而宋江,到了宋江做董事長的時候,公司已經進入了高速成長期,越來越多的人跑來應聘,其中不乏讀過MBA的管理學專家。別的公司在這種情況下都會擡高門檻,選擇最優秀的人員,宋江卻不然,他是來者不拒,不管三教九流,只要遞上簡歷,就給你個主管幹幹,所以公司的管理層迅速爆棚,管理人員數目幾乎趕上了普通員工數量。
員工數量激增,財務管理就成為公司重中之重,曾經開過非法會計事務所并遭取谛的神算子蔣敬,受命于機構臃腫、財務緊張之際,出任梁山公司財務部經理一職。
缺陷管理:林沖的投名狀(2)
蔣敬果然有兩下子,自他執掌財務部以來,公司賬面上的應收賬款比例明顯下降,債務增加,流動資金越來越寬裕,雖然要賬的人越來越多,但公司的日子明顯好過了起來。于是大家交口稱贊蔣敬,宋江也考慮給蔣敬評個優秀主管什麽的,以示嘉獎。
不料就在這時候,剛剛被梁山公司兼并的玉麒麟山莊老總盧俊義來找宋江,一見宋江他就說道:“宋董,情況不對啊,自從我的玉麒麟山莊被兼并以來,我賬戶上的所有現金全部被劃撥到總部的戶頭上了,可是昨天我問起財務部經理蔣敬,他卻說沒有收到。”
宋江聽了,眨了眨眼睛說道:“這完全有可能。老盧啊,你要知道,銀行走賬是有時間差的,而且現在的銀行工作效率又是如此的低下,已經劃過來的現金還沒有在賬面上體現出來,這也是正常的。”
盧俊義聽了這個解釋,雖然很不滿意,卻也無可奈何,只好怏怏地離去了。他一走,宋江立即吩咐公司的保安隊長李逵把蔣敬找來,關在一間小黑屋裏一頓暴打,打得蔣敬哭爹喊媽,老老實實地招認了他貪污公司公款的事實。玉麒麟山莊撥過來的那筆錢,被他挪到外邊炒房地産去了。
李逵一聽這事,氣得肚皮都要炸了,當即說道:“宋董,馬上辭退這家夥,他簡直是太壞了,公司掙點錢多麽不容易,他居然一次就侵吞了這麽多,一定不要饒了他。”
宋江卻一瞪眼,罵了李逵一句:“你懂個屁!”揮揮手,示意李逵放了蔣敬,說道,“老蔣啊,記住你這一次,我念你是初犯,就饒了你,下次要是再出這種事,你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蔣敬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一聽宋江這話,感激得涕淚交加,連聲說:“宋董,宋董,謝謝你饒了我,從今往後,我一定老老實實,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說罷,抱着腦袋逃回財務部去了。
李逵大惑不解,問宋江:“宋董,這家夥貪污公款,為什麽卻要放過他?”
宋江冷笑一聲:“大逵啊,以後你記住點,辦事呢,要靠腦子。我來問你,讓蔣敬來管理財務,蔣敬貪污,那你換了別人,難道他就不貪污了嗎?換了誰都會往自己兜裏撈的,這是人性。之所以我放過他,因為他的把柄已經握在我的手裏,以後蔣敬要是敢不聽話,哼哼,我就讓他後悔不疊。”
說到這裏,宋江拍了拍李逵的肩膀,繼續說道:“大逵,我們不怕貪污的財務經理,就怕一點毛病也挑不出來的人,你挑不出他的毛病,就無法控制他,也就無法管理他,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來,說不定會捧了公司的財務賬目去稅務局舉報。”
李逵恍然大悟:“宋董,我明白了,原來蔣敬的貪污,是你有意促成的,目的就是讓他以後服服帖帖。”
用人之道:監獄中的白日鼠白勝
聽了韋小寶講的故事,洪安通笑得涕淚交加,韋小寶大聲問道:“你笑什麽,難道我說錯了嗎?”
洪安通止住笑聲,說道:“你沒有說錯,事實上你已經深谙管理之道,只不過呢,由于你從來沒有真正做過管理者的角色,不習慣于從管理者的角度進行思考,所以得出的結論,也就變得模棱兩可,似是而非。”
“哦?”韋小寶摸了摸後腦勺,“洪董,我有些不明白,你能夠說得更清楚些嗎?”
洪安通說道:“說得更清楚一些,就是你看問題的角度,你衡量事物的标準是手段而非效果,而管理者則只注重效果而不考慮手段,你明白了嗎?”
韋小寶搖頭:“洪總,我還是不明白。”
洪安通冷笑一聲:“你不明白,是因為你始終沒有領悟到王倫或是宋江這些高層管理者在采用缺陷管理時的最終目的,對于王倫來說,通過讓問題員工林沖的錯誤體驗,他把握住了林沖性格上的優點及缺點,對于宋江也一樣,宋江之所以不懲罰神算子蔣敬,是他已經能夠随心所欲地控制蔣敬了。一旦一個人能夠随心所欲地控制別人,那麽他就進入了管理者最高的境界,哪怕是員工的性格弱點,都能成為為企業創造效益的閃光點。”
韋小寶嘿嘿幹笑了兩聲:“洪董,你說話好生高深莫測,我聽不太懂耶。”
洪安通哼了一聲:“你要是能夠聽懂的話,你就不是韋小寶了,你就是韋董事長了。不過,韋小寶,你這個孩子很懂事,關鍵場合不肯拆我的臺,我打算教你一招,這一招,就叫缺陷管理。”
韋小寶一怔:“缺陷管理?”
洪安通點頭道:“沒錯,就是缺陷管理。”
韋小寶急忙賠笑道:“洪總裏邊請,今天泡妞我請客,請洪董事長繼續說下去。”
洪安通哈哈大笑着,擡腳進了洗腳店,一邊走一邊說道:“所謂缺陷管理,就是指對員工的缺點的管理,這一點,從王倫對林沖的火爆脾氣管理,宋江對蔣敬的貪污公款管理兩個故事中,可以看出來你對此已是非常熟稔;但是,你熟悉的只是實際操作技術,但對最終的效果的認識,就有待于進一步提高了。”
“那是那是,”韋小寶連連點頭,“我發現我跟洪董你差得真是太遠了,還望洪總你繼續指導我。”
“指導你也容易,難的是入門。”洪安通笑道,“很多人在心理上無法接受缺陷管理的概念,可如果他們聽了宋江在缺陷管理上面的應用效果的話,就會改變僵化的思維。”
晁蓋原本是晁溪村的村委主任兼任村辦企業的董事長,由于他利欲熏心,財迷心竅,聽信了從外地招聘的幾個員工吳用、公孫勝、阮家三兄弟和白日鼠白勝的教唆,公然私釀假酒,販賣給了出差幹部楊志,喝得楊志一行酒精中毒,差一點一命嗚呼。
事情鬧大了,為逃避法律制裁,晁蓋和吳用等人悍然采取暴力形式的抗法,打傷了前去查封晁溪村村辦企業的多名工商幹部,畏罪潛逃,卻把白日鼠白勝撇下了不管,結果,白勝因為私釀毒酒案而蹲了大獄。
晁蓋逃到了梁山公司之後,再次大鬧梁山,搞了個董事會選舉,自己坐到了董事長的座位上,這時候他接到白勝從牢裏傳出的消息,希望晁董事長能夠不忘舊情,救他出獄。
晁老大等人既然是蛇鼠一窩,當然不能對白勝的求救置若罔聞,于是他就和剛剛應聘進了梁山公司的宋江商量,決定派阮氏三兄弟帶上幾張大面額支票,想以保外就醫的名義把白勝救出來。宋江聽了,連連擺手,說:“晁董,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想讓白勝出獄呢?”晁蓋回答:“當然,這還能有假嗎?”宋江道:“既然你真的想讓白勝出獄,就不應該派阮氏三兄弟去,而應該派小旋風柴進去。”晁蓋聽了,哈哈大笑,說道:“宋江,你剛剛進公司,不懂的事不要亂說,你這話要是讓阮氏兄弟聽到,他們能高興嗎?你是質疑他們的工作能力呢,還是疑心他們與白勝關系不睦呢?”宋江道:“都不是……”還待要說,晁蓋已經一擺手:“好了,你就不要多說了,就這麽定了吧。”
阮氏三兄弟拿着支票上路了,走在路上,三兄弟拿出支票來左看右看,越看越心疼,阮小二就說道:“我看啊,白勝的事不過是個釀造假酒,沒多大影響,也許用不了這麽多的錢。”阮小五也道:“有道理,你看咱們公司為了掙點錢多麽艱難啊,現在市場競争又這麽激烈,就這樣便宜了那些貪官污吏,我覺得不太合适。”阮小七也說道:“要不我們這樣好了,到了地方看情形再說,能少花錢,就盡量少花,給公司省一點是一點。”
阮氏三兄弟商量妥當,到了地方果然摳門小氣得不得了,拖了好久事情也沒辦成。反倒是公司的晁蓋又接到白勝傳出來的消息,求求晁董快救他一命,他在獄裏天天被獄頭欺負,被逼着舔馬桶,眼看就要沒命了。
直到這時候,晁蓋才知道宋江果然有先見之明,急忙按照宋江的意思,派了花花公子小旋風柴進趕去,柴進去了沒多久,就替白勝辦妥了保外就醫手續。
白勝到了公司之後,晁蓋找了個機會問宋江:“宋江啊,你是怎麽知道阮氏兄弟辦不成這件事的?又怎麽知道花花公子柴進就成呢?”
宋江笑道:“晁董,這件事本身是違法的,如果要想辦成的話,就需要不吝惜金錢,可阮氏三兄弟從小是苦出身,又曾經和你一起在晁溪村的村辦企業做過事,知道這企業的利潤一分一厘來得很是艱難,所以,他們在花錢的時候是很難大手大腳的。而花花公子柴進是高幹子弟,從小花天酒地慣了,拿錢不當錢,所以這花錢的事情,一定要由他這種人來辦才成,阮氏三兄弟就不行了。”
講完這個故事之後,洪安通問道:“韋小寶,你現在明白什麽叫缺陷管理了嗎?”
韋小寶眨了眨眼睛:“洪董事長,我想我明白了。”
洪安通笑道:“你真的明白了嗎?你要是認為自己明白了的話,那你就說給我聽聽。”
“是這樣,”韋小寶道,“所謂缺陷管理,應該是人的性格缺陷的管理,而不是指抓住員工把柄,要挾強迫員工就範。比如說,柴進與阮氏三兄弟相比,阮氏三兄弟吃苦耐勞,勤懇敬業,柴進卻好逸惡勞,花天酒地,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柴進的性格都是一個缺點;但是,宋江卻知道,即使是員工的缺點也是公司的財富,所以,一旦涉及到公關的工作,他就派柴進出馬,大手大腳的柴進雖然提高了公司的成本,但是,他所為公司做出的貢獻,卻絕非勤懇節省的阮氏三兄弟所能做到的。”
洪安通聽了,放聲大笑:“不錯不錯,韋小寶,難怪康熙那麽賞識你,你進步果然很快,這個缺陷管理,可以說是管理學中的至高境界,許多管理人員終其一生,也難望其背項,而你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握住問題的關鍵,掌握了缺陷管理的要點,不愧是我的好徒弟。”
韋小寶笑嘻嘻地道:“洪總,這算得了什麽,其實啊,我老媽從小就給我講這些故事,對缺陷管理我可以說是無師自通的專家。對了,洪總你知不知道,宋江對高俅的管理,也是采用缺陷管理的辦法。”
“有這種事?”洪安通坐直了問道。
“當然有。”韋小寶道。
麻煩就是優勢
因為張會計、李出納惡意低估了梁山公司的資産價值,使得梁山公司的第一次資本運作失敗了。但是宋江沒有洩氣,他繼續派出以花花公子柴進、紅歌星樂和為首的公關小組前往京城,與大宋集團接洽第二次合作,無論如何,宋江也要把梁山公司出售出去,賣一個高價,年終分紅的時候也好讓員工們高興高興。
柴進等人不辱使命,很快,大宋集團派出了以副總裁高俅為首的談判專家小組,專程趕赴梁山公司進行并購談判,宋江這邊急忙排兵布陣,安排與高俅談判的人選。
盧俊義、吳用、公孫勝、關勝等人都希望能夠做這個談判小組的成員,也好在高俅面前,憑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為公司争取一份榮耀;但是,董事長宋江排出來的談判陣容,卻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宋江派出的談判人員,是客戶服務部經理轟天雷淩振。
這個轟天雷淩振,是一個殘疾人士,他的爹媽都是聾子,從小到大,爹媽與淩振之間的溝通都是扯着嗓門大聲地喊,哪怕聲音稍微小一點點,也會出現溝通障礙。所以淩振從小也是個聾子,永遠沉浸在幸福的寧靜之中,就算是旁邊有人對着他的耳朵敲鑼打鼓,他也聽不到。
淩振自己聽不到,推己及人,還以為別人也聽不到,所以說話的時候,聲音猶如轟天雷一般,往往震得地面亂晃,故人稱之為轟天雷。
接到前去迎接客人并進行談判的通知,淩振喜得眉開眼笑,立即出發了,他在路上迎接到高俅一行,一見面,高俅立即給了他一個下馬威:“你們梁山的資産啊,質量可不太高啊,不要以為上一次的清查就做不了數了,哼,告訴你,這一次并購,仍然是以上一次的清查評估數據為依據的。”
淩振聽完高俅的話,立即把手放在耳朵邊上,扯開驚天動地的大嗓門,吼道:“老高,你剛才說的是什麽?”
高俅被震得兩耳轟鳴,生氣地吼道:“你小聲點好不好,噪音這麽大,嚴重超标,用不着這麽大的聲音,我耳朵不聾。”
淩振俯耳過去:“老高,你大點聲,我聽不到你說話。”
這一次淩振的吼聲更大,震得高俅站立不穩,耳膜被震得失去彈性,竟然出現了間歇性耳障,聽不到聲音了。他吓壞了,急忙揪住淩振,大聲地喊道:“你剛才說什麽?我聽不見你說話!”
淩振貼在高俅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高俅貼在淩振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淩振貼在高俅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高俅貼在淩振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淩振貼在高俅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高俅貼在淩振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淩振貼在高俅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高俅貼在淩振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淩振貼在高俅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高俅貼在淩振的耳朵邊上,大聲地喊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
……
就這樣高俅和淩振面對面地相互喊了三天,宋江終于露面了,一見宋江,高俅哭着奔了過去:“宋老爹,宋老爺,我求你了,你說你們梁山公司值多少錢吧,你說多少,就是多少,只要你別再讓我跟這個聾子談判了,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宋江哈哈大笑:“老高,你可不知道,這個聾子,可是我們梁山公司服務态度最好的客戶經理,凡是接受過他的服務的客戶,無不紛紛給公司寫信送錦旗,表彰淩振的客戶服務做得好,你想淩振的服務差得了嗎?你敢說差,他就天天登門為你服務,哈哈哈。”
……
洪安通正聽得入神,韋小寶卻突然住了嘴:“洪董,我內急,要去一趟廁所。”洪安通一聽,急忙說道:“去吧去吧,注意別走進女廁所,快去快回,我還等着你講故事呢。”韋小寶答應了一聲,出了門後立即給早已守候在門外的雙兒打了個手勢,雙兒見狀,急忙奔跑去官府報案,說是洗腳屋有一個變态大色狼正在裏邊胡作非為,不過一時三刻,縣府的衙役們就急如星火地趕到,他們沖進門沒多久,衆人就見洪安通衣冠不整地被揪了出來。
“各位各位,別拉拉扯扯的好不好。”洪安通一邊掙紮着,一邊苦苦哀求,“我們這是在談生意,嗯,談生意,你們這樣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嘛。”
“談生意?胡說八道!”衙役橫眉立目地吼道,“談生意,你的客戶在哪裏?你的生意跟洗腳妹談嗎?”
“當然不是跟洗腳妹談了,”洪安通急得滿頭是汗,“我是在和大清集團的企業文化部經理韋小寶談,等他來了跟你們說清楚,你們就知道了。”正說着,就見韋小寶拿着一串糖葫蘆,和雙兒手拉手地走了過來。洪安通大喜,急忙喊道:“韋小寶,你快來給我解釋解釋,這幾個衙役非說我是來嫖娼,哪有這種事啊,咱們正在談兩家公司的資本運作,是不是?”
“資本運作?”韋小寶舔了舔糖葫蘆,“老兄,你是誰?我可是頭一次見到你耶,說什麽瘋話,我不懂。”
洪安通一怔,還待要說,已經被幾個衙役劈面幾個耳光:“早知道你是在胡說八道,走,去官府少不了狠狠地罰你一筆。”然後橫拖豎拉,強行把洪董事長拖走了,洪安通拼命掙紮着,扭過頭來喊了一句:“韋小寶,你不愧是我的弟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連我都栽在了你的手下,你已經出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