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朝廷職場——(1)
只有潛規則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職場才會真正變得規範起來。
制造麻煩比解決麻煩更重要，所以西天取經的路上會有這麽多的妖怪。
升職的藝術
搞翻了鳌總，韋小寶一躍而成為了董事長康熙的紅人。康熙有心重用他，可是韋小寶年齡太小，又沒有讀過書，對企業經營更是不知所雲，所以想來想去，康董最後還是考慮讓韋小寶負責公司的食堂管理。公司經營的正經事情，就不讓他摻和了。
食堂管理這個活也不簡單，要采購，采購蔬菜飲水糧食桌椅板凳，要同形形色色的小供應商打交道，還要管理廚師面案服務生什麽什麽的。至于員工動不動就嫌食堂的饅頭太硬，包子沒餡，菜裏有蒼蠅，米粥裏有老鼠屎之類的，投訴頻繁，層出不窮。有一次一個員工嫌打飯的大師傅給他的分量不足，争吵之下竟然下了毒手，将一只饅頭擲了過去，當場就把那位大師傅打得頭破血流，氣息奄奄，被送往醫院搶救。這件事發生之後，公司當即将那名行兇的員工辭退，當然，為了表示公允，康董也象征性地批評了韋小寶兩句。
被康董批評，韋小寶心裏好大的不樂意，他考慮來考慮去，覺得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都怪自己的官職太小，所以員工們才不把他放在眼裏。想當初鳌總讓他的小舅子管理食堂的時候，米粥裏不要說老鼠屎，連死貓都有，也沒聽說哪一個員工敢有意見。怎麽輪到了他韋小寶大家就鬧騰起來了呢？所以韋小寶經過認真反複的考慮，覺得有必要繼續升職。
只有你升了職，大家才會對你另眼相看，曲意奉承，否則的話，就會不停地找你麻煩，讓你不得安生。
升職這個東西，絕對絕對是一門藝術，韋小寶年齡雖然小，卻也知道這個東西跟人的本事關系不大，跟公司員工的業績表現關系也不大的，那麽升職跟什麽東西關系大呢？這個事就耐人尋味了。
職場升職之路，從來只有一條，那就是要表現優秀。韋小寶想，可這個優秀跟優秀不一樣，有一種優秀讓人不以為然，比如說鳌總，論及經營能力管理能力，很少有人能夠比得上他的；但是，一旦你的優秀與他人的利益形成沖突，那麽，你的優秀也就讓人不以為然了，你越是優秀，說不定越是麻煩。
優秀的反面是無能，同樣的道理，優秀可能讓人不以為然，而無能，在一些情況下甚至也會成為優點，如果你的無能有助于他人獲得利益的話。
也就是說，決定一個人職場上的地位及位置的，不是能力，而是利益。
如果優秀能夠給高層管理者帶來利益的話，那麽優秀無疑是一種好的品德，反之，愚笨的價值就會顯得更為重要。
一邊吃着零食，韋小寶一邊想着，說到優秀與無能，他自己和鳌總裁算是兩個極端，鳌總是太優秀了，而他是太無能了，所以才會有今天這種局面出現。但問題是，這種局面只是偶然的一個現象，現在康董事長已經掌握了權力，要縱橫市場大幹一場的時候，他此時最需要的，應該是像鳌拜這種有着商業天才的人物，而不是他韋小寶這種……
這就是說……
這就是說如果公司搞好的話，就沒他韋小寶的事了。連他的事兒都沒了，他還有什麽理由升職？
韋小寶背着手又走回來，上帝創造世界，第一句話是：要有光。他韋小寶創造前程，第一句話應該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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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背着手又走過去，有了光，才有了世界萬物，同樣的道理，一個人對其他人來說有價值，才有可能獲得發展與認同，所以，他韋小寶的第一句話應該是：
要有用。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的的确确沒有用啊！
可上帝創造光的時候，也是沒有光的！！
既然上帝能夠于子虛烏有中創造出光來，那麽，他韋小寶也只能在無用的狀态中創造出“用處”來。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韋小寶拔腳向康董事長的辦公室跑去：
“董事長，董事長，不好了，出大事了！！！”
康熙正坐在椅子上研究一份技改方案，聽到韋小寶的大呼小叫，吓得騰地一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什麽事？什麽事？是不是鳌拜那家夥不聽我的勸告，一定要寫什麽回憶錄不可？”
“回憶錄？”韋小寶翻了一下眼皮，急忙拼命地點頭，“沒錯沒錯，康董，就是這麽一回事。我告訴你啊，康董，這回鳌拜是鐵了心非寫完他的傳記不可的了，連書名都起好了，就叫《我和孝莊皇後不得不說的故事》。”
“什麽？”康董一聽，火冒三丈，“這還了得，這還了得，我要告他诽謗！”
韋小寶一跺腳：“康董，你要是這樣搞，那正中了鳌拜的計了，這不是免費替他做了書的廣告了嗎？到時候把他這本書炒成了暢銷書，倒黴上火的還是咱們自己啊！”
“那……這事怎麽辦？”康熙急得團團亂轉，眼光終于落到韋小寶身上，“小寶，你肯定有什麽好主意，快說出來我聽聽。”
制造麻煩比解決麻煩更重要
當韋小寶小的時候，他老媽韋春芳女士曾經給他講過西游記的故事。
話說孫猴子從石頭裏蹦出來之後，就拜菩提老祖學藝，但是無論他是怎麽樣的努力，也無法突破自身限制，功力提高到一定程度就再也無法前進了。為此，孫猴子很是苦惱，就求教于師傅菩提老祖。
菩提老祖告訴他，如果他想繼續提升自己的功力并達到功德圓滿的話，只有西天如來佛祖座下的大弟子金禪子才有可能幫助他。但是，孫猴子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自生自滅的民間小動物，而金禪子卻是西天極樂有限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以孫猴子的社會地位，不要說讓金禪子幫他一個忙，就算是想和金禪子說上一句話，也是千難萬難。
那麽怎樣才能讓金禪子心甘情願地幫助孫猴子呢？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孫猴子苦苦研究職場晉升規律，終于被他找到了一個辦法。
這個辦法就是：求人不如讓人求己。
與其你辛辛苦苦地與別人溝通，不如制造麻煩讓別人來和你溝通。
有關這個觀點，西方管理哲學的闡述為：說不，然後談判。
孫猴子要做的是首先說“不”，然後再等着金禪子和他談判。
首先，孫猴子以花果山民辦企業為盤底，幾次三番地與天宮有限公司的玉皇大帝協商，終于成功地讓天宮收購了花果山。融資成功之後，孫猴子借機跑到天宮之上，先推倒了太上老君的八卦爐，掉落一塊燒得通紅的磚到地面上形成了火焰山，又悄悄放走了太上老君的青牛，兩個牧牛的牧童也被孫猴子哄着下界為妖，這就是金角大王和銀角大王；接着孫猴子撺掇托塔李天王的老鼠女兒跑到了陷空山無底洞……在孫猴子的攪和下，天蓬元帥豬八戒、卷簾大将沙和尚、二十八星宿的奎木狼、嫦娥養的玉兔等等烏合之衆全都在天宮公司請了探親假，卻跑到外邊開起了私家公司。至于與孫猴子交情不錯的朋友們，如牛魔王鐵扇公主紅孩兒六耳猕猴等也都就一窩蜂地各就各位，分布在西天取經的路上，專心致志地等着給金禪子制造麻煩。
就這麽一番大鬧天宮，孫猴子将一切都安排就緒。終于等到五百年後，金禪子的肉身唐三藏從大唐動身，前往西天有限公司取經去了，這一路上行來，卻遇到了數不清的妖魔鬼怪擋路，過路費過橋費保護費收個沒完，嚴重提高了西行路上的交通成本，搞得唐三藏苦不堪言。
唐三藏無奈，只好重金聘請孫猴子做他的公共關系部經理，讓孫猴子憑借他與衆妖怪的交情打通關節。就這樣，孫猴子通過自己的事先安排，終于讓唐三藏和他走在了一起。
所以後人讀西游記，經常會對一個現象大惑不解，想那潑猴大鬧天宮之時，是何等的威風凜凜，怎麽到了西行路上卻處處受制？随便一個小妖精就讓他一籌莫展，莫不成這些年來他的功力減退了不成？
實際上，孫猴子的功夫非但沒有減退，反而不斷在提高，只不過，如果他把那些收取路橋費的妖怪們解決得過于痛快的話，就會降低他在唐三藏心目中的實用價值。
總之一句話，正因為有了妖怪，孫猴子才派上用場。妖怪越是厲害，制造的麻煩越是棘手，孫猴子的作用與價值就越大。
正因為有了問題，管理人員的價值才體現出來。問題越嚴重，危機感越強，管理人員所起的作用也就越大。
很多人認為管理人員是用來解決問題的，事實上他們錯了，管理人員所制造的問題遠比他們解決的問題要多得多。
高明的主管，不是善于解決問題的主管，而是善于創造問題的主管。
上帝之所以有用，是因為他創造了這個世界，如果上帝不創造世界的話，那麽他對于我們來說沒有任何價值。
高明的主管也是這樣，只有那些最善于創造自己擅長解決的問題的主管，才有可能在職場上予取予求，戰無不勝。
或許解決問題對于韋小寶來說稍微有些難度，但制造麻煩，卻正是他的拿手好戲。現在，他有效地激起了康董事長心裏的危機感，于是，他就再一次搶得了“危機公關”的先機。
康經理：像老板那樣思考
為了解決鳌拜“回憶錄”危機，韋小寶悄悄去拜會康親王康總。
康總是眼看着鳌拜怎麽樣讓韋小寶給扳倒的，深知這個小東西眼下是康熙董事長面前最紅最紅的紅人，如果巴結好了的話，讓他在董事長面前時不時地美言幾句，對自己的晉升大有裨益。
所以一見韋小寶來到，康總立即笑呵呵地迎了出來：“韋經理辛苦了，這大老遠的讓你跑一趟，真是太辛苦了，這邊請，這邊請。”韋小寶東張西望，看着牆上的字畫：“康總你挺會享受的嘛！”康總急忙上前扶韋小寶坐下：“馬馬虎虎了，還不是全仗着兄弟幫忙。哎，韋經理，跟兄弟說句實話，這次康董事長派你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
韋小寶打了個哈哈：“康總，咱們做主管的，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打聽那麽多幹什麽？沒必要。”
康總搖了搖頭：“韋經理，你這話我不同意，你說，咱們做主管的，跟普通員工相比，有什麽區別？”
“能有什麽區別？”韋小寶還在佯裝糊塗，“也就是責任大一些，擔子重一點罷了。”
康總連連搖頭：“韋經理，你說的，那只是表面上的東西，實際上一個主管，與員工是有着本質區別的。”
“噢？”韋小寶上了心，“有什麽本質區別？”
“員工與主管的區別就在于，”康總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說道，“員工是正确地做事，主管是做正确的事。”
“嗯，怎麽我聽着都一樣呢？”韋小寶對管理學一竅不通，聽得滿頭霧水。
見他這個樣子，康總就解釋道：“員工是正确地做事，就是說他只要把分配給他的工作做好，不要出岔子，就是好員工了。而主管是做正确的事，就是說主管要在千頭萬緒中抓住主脈，什麽事情該急，什麽事情該緩，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應該做，心裏一定要有個譜，否則的話，就會毫無目标地亂做一氣，與公司的發展合不上拍甚至背道而馳，這種只知道做事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麽事的主管，遲早會遭到淘汰。”
對于康總的話，韋小寶深以為然，卻故作懵懂地說道：“話雖是這麽說，但具體工作總是要有人做的，只要悶頭幹你的活，總是吃不了虧的。”
康總卻連連搖頭：“韋經理，你要是真這麽想的話，那你對職場真是太不了解了，你難道沒有聽說過豬八戒在職場的故事嗎？”
韋小寶很是驚訝：“豬八戒？在職場？一定是非常有趣吧？”
康總悻悻地哼了一聲：“有趣倒未必，不過你聽一聽，總是有好處的。”然後，他就給韋小寶講了下面的故事：
卻說唐三藏在西行取經的路上，招聘了孫猴子做他的公關部經理，一路行來順風順水。但是有了孫猴子這麽一個員工，就面臨着一個管理的問題，為此，唐三藏決定，再聘請一位員工負責大家的行政工作。就這樣，在高老莊，豬八戒符合嘴長耳大的招聘條件，被聘用了。
八戒初入職場，滿腦子理想主義，一心想做好自己的工作，拼命地表現自己。離開高老莊後他們就遇到一只收取過路費的黑熊怪，八戒上前據理力争，言語之間發生了激烈的沖突，并産生了肢體碰撞；事情鬧大了，直到觀音趕來調解，唐三藏又拿出自己的袈裟作為過路費用，事情才算不了了之。原來這只黑熊怪，是觀音的普陀山有限公司設在這裏的一個收費崗，八戒不知道，所以才有這樣的誤會發生。
事情發生之後，唐三藏将八戒訓斥了一頓：“八戒，人在職場，做事靠的是腦子，像你這樣辦事連點策略都不講，把各路神仙都得罪光了的話，我們還去什麽西天，取什麽真經？你要知道，我們這個取經考察團，只是一個項目執行小組，上面的各級領導都在關注着我們，我們所取得的任何成績，都必須要考慮到領導們的利益，否則，你就算是到了西天，也取不到真經。你看人家悟空，他就特別善于溝通，發現黑熊怪不好打交道，就立即去找黑熊怪的上級觀音主管，這不，問題立即迎刃而解了！”
唐三藏的話裏有話，聽得豬八戒直翻白眼，感覺這話似乎是在訓斥自己，卻又似乎是在說給孫猴子聽。于是他就留了心，慢慢地觀察，果然發現唐三藏原來是對孫猴子不滿，那句所謂的“我們所取得的任何成績，都是在領導們的領導之下所取得的”其實是說給孫猴子聽的。因為孫猴子自由散漫慣了，缺乏團隊精神，沒有養成服從領導尊重領導的習慣，這就給唐三藏的管理增添了許多麻煩。
八戒終于明白過來了，唐三藏之所以招聘他豬八戒，并不是他豬八戒有什麽過人之處，恰恰相反，而是因為孫猴子在工作的時候很少考慮領導的利益，做事難免會事倍而功半，辛辛苦苦一番卻達不到預期目的。更讓唐三藏惱火的是，孫猴子個人主義嚴重，極愛出風頭，總是有意無意地用自己的能力襯托出唐三藏的無能，絲毫也不理會員工不可以比主管更優秀的職場大忌。正是為了解決這個管理上的問題，所以才招聘他豬八戒進來對孫猴子形成制衡作用。
明白過來這個道理之後，從此八戒就不再辛辛苦苦地跑外勤，而是轉而幫助唐三藏做對孫猴子的管理工作，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對孫猴子的監督和考勤，具體說來就是幫助唐三藏給孫猴子念念緊箍咒什麽的，強化唐三藏對團隊的領導能力。從這以後，八戒的日子就變得好過起來，快快樂樂到了西天極樂有限公司總部，獲得的獎勵只比孫猴子多不比孫猴子少。
講完這個故事之後，康親王意味深長地說道：“韋經理，任何組織系統，都是由各方利益所形成的一個均衡系統，我們大清實業開發有限公司也不例外。如果每個員工不是從公司的利益制衡機制出發，而是盲目地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難免就會像初入職場的豬八戒一樣，大家都看到你辛辛苦苦，可做的卻是對組織利益架構無益的事情，像這種事情你做得越多，對公司的利益架構越是缺乏影響，甚至于會背離公司的戰略發展方向，這樣不僅對公司無益，對你個人來說更無益。
“所以，”最後康親王總結道，“所以我們需要了解老板目前所思考的問題，讓我們的工作跟上老板的節拍，那麽我們做起事來就會事半而功倍，正是這個原因，我才問你康董事長現在最關心的事情是什麽，只有從老板最關心的事情入手，我們的努力才會真正的有價值。”
你必須像老板那樣思考，所思所想所行所為，才能對老板有價值。
鳌拜：做一個聰明的善良人
聽康總講了豬八戒的故事之後，韋小寶連連點頭，就壓低聲音，說出了康熙董事長目前最大的隐憂：“康總，你知不知道，鳌拜這家夥還不死心，居然要寫一部回憶錄出來，這本書中肯定會涉及到我們大清實業的許多商業機密，對這件事，康總有什麽好的辦法沒有？”
“辦法？”康親王眼皮一跳，“能有什麽好辦法？實在不行的話，只能去和鳌拜好好談一談，看看能不能把這本回憶錄的版權買下來了。”
“唔？”韋小寶看着康親王，“鳌拜會答應嗎？”
康親王連連搖頭：“難說，太難說了。你知道現在有家未經注冊的民營公司，叫什麽天地産品營銷協會的，已經盯上了鳌拜的書，要花重金買斷這本書海內外的代理版權。這下子鳌拜可是奇貨可居了，所以，要想把書弄到手，就一定得讓天地會罷手才成。”
“那麽怎麽才能讓天地會罷手呢？”韋小寶又問。
“這個……”康總支吾道，“這個……我得先問一問我老婆。”
韋小寶大奇：“為什麽要問你老婆？”
“因為，”康總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因為天地會號稱其經營模式是店鋪加直銷，其實呢……我的意思，嗯，我看你還是不要見我老婆了，她現在聽天地會的課已經聽迷了心，一見人就推銷産品拉人入會，怕你見了笑話。”
韋小寶還想再問，康親王卻已經站了起來：“韋經理，我看你還是先和鳌拜接觸接觸，看看有沒有商量的餘地，說不定在你的勸導之下，鳌拜他幡然悔悟，不寫他那本有可能影響我們公司聲譽的破書了，你說是不是？”
韋小寶想了想，只好點了點頭：“好吧，也只有先談談再說。”
于是他起身，讓康親王一直把他送到鳌拜住的地方。他進去的時候正見鳌拜将一疊子廢紙擲進廢紙簍裏，倒背着手在房間裏團團打轉，看到韋小寶，鳌拜頓時吼叫起來：“你這個小兔崽子，還來幹什麽？還想打架嗎？信不信我一拳打扁了你。”
韋小寶急忙後退一步，笑嘻嘻地說道：“鳌總，是康董讓我來看看你。聽說你正在撰寫回憶錄，其中涉及到了大量的公司機密，康董希望你在做這件事情之前能夠再好好地想一想，何必呢！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商人，講究的是和氣生財，是花花轎子人擡人，你說你非要把職場上的內幕全都揭開，這對你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呢？”
“滾！”鳌拜怒視韋小寶，“職場都是被你們這些花言巧語的騙子搞壞了，你們無非是希望別人都對職場潛規則一無所知，用華麗的詞藻和激昂的口號欺蒙那些不谙世故的年輕人，愚弄員工，讓他們都成為對潛規則一無所知的聾子瞎子，而你們自己卻大力奉行潛規則，從中漁利中飽私囊。哼，小兔崽子，我告訴你，我就是要揭開籠罩在道貌岸然的口號标語之下的職場潛規則，還職場一個清白，還職場人一個真實的形象，只有這樣，職場才能夠真正變得純淨起來，只有潛規則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職場才會真正變得規範起來。”
韋小寶難堪地搔了一下耳朵：“鳌拜，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就算是你把職場的潛規則披露了出來，那些受益的職場人未必就會感謝你，你難道不知道嗎？職場人最痛恨報告壞消息的烏鴉員工，正因為我們大家在潛規則面前都無能為力，所以只好把怨氣撒到披露潛規則的人身上，而不敢對抗潛規則。”
鳌拜冷笑了一聲：“小兔崽子，我做了這麽多年的CEO，難道還不比你明白？我告訴你，潛規則之所以讓人感到恐懼，是因為它是隐形的，是不可見的；一旦将它暴露在陽光之下，人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并對它的效能進行理性分析的時候，它或者就失去了效力，或者就轉化成為了顯規則。韋小寶，你一個小地痞是不懂這些東西的，跟你說全是白廢力氣，快滾開，我還要繼續寫作。”
韋小寶揉了揉鼻子：“鳌拜，你披露潛規則我沒意見，反正職場人的腦筋在我們華麗的詞藻與激昂的口號攻勢之下，久而久之都已經形成了思維定勢，除了假話空話什麽都不肯聽了，無論你怎麽說也沒人願意相信你，最多不過把你看成厚黑學，他們不僅不會感激你，甚而至于還會批判你。說不定還會把你看成是陰險奸詐的小人，不然的話，你怎麽會寫出這麽一本書來呢？”
“佛說，我不受批判，誰受批判？”鳌拜大義凜然地說道，“想有朝一日，美國人的管理學鼻祖泰羅依據對人性的研究與觀察，提出了著名的X理論，認為員工都是消極的、懶惰的、被動的、不求上進的，這種理論豈不是也遭到了那些信奉者的圍攻？真正信奉X理論的企業經營者，是絕不會承認這一理論的。同樣的道理，真正奉行潛規則的管理者，往往也是對披露潛規則最為切齒痛恨的，那些潛規則的受益者是決不肯承認潛規則的存在的。然而，正是因為有了泰羅的X理論，才在此構架之上研創出了現代科學管理體制。仍然是同樣的道理，只有最大程度地将潛規則揭露出來，企業的環境才會得到淨化，員工之間的競争才會趨于規範，企業的發展才會真正成為可能。”
韋小寶搔了搔頭皮：“鳌拜，你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可我還沒聽明白，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要幹的事情很簡單，”鳌拜微微冷笑，“我要通過這部《我和孝莊皇後不得不說的故事》來引導職場人，讓他們變得更富智慧，做一個善良的聰明人，而不是一個不會思考以愚昧為憨厚的無知者。”
“有道理，說得有道理，讓員工做一個聰明的善良人，的确是這樣。職場上一直流傳着這麽一種思維，認為無知者最忠誠，聰明人最狡猾，實際情況是，忠誠是一個人的品德，而智慧則是一個人的能力，這二者之間并不存在着絕對的關聯關系。”韋小寶拼命地點着頭，“可是鳌拜……你揭露潛規則就揭露潛規則吧，為什麽把書名起成《我和孝莊皇後不得不說的故事》這麽一個香豔的名字？”
“你瞧，你瞧，”鳌拜放下手中的筆，回頭指着韋小寶，冷笑道，“就你這水平還敢談什麽潛規則呢，你難道不知道出版行業的潛規則嗎？現在的讀者非常浮躁，書的名字越是香豔，越是花裏胡哨不着邊際，就越是有人愛看，越是容易火起來。你要是把書起一個《職場潛規則》的名字，或者是起名叫《做一個善良的聰明人》的話，誰會看？想賠死出版商嗎？”說到這裏，鳌拜哈哈大笑起來，“所以我特意為我的傳記起了這麽一個名字，到時候你就瞧吧，市場上的銷量保證火。”
韋小寶惱火地懇求道：“鳌拜，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改個書名吧。”
“改成什麽？”鳌拜認真地同韋小寶探讨道，“《孝莊風流韻事》如何？”
尋找下線的天地會營銷員
兩人正說着，忽然聽到門外一片亂哄哄的腳步聲，也不知多少人從外邊沖了進來，他們行進的速度極快，兩人剛剛聽到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就見一群人擁擠在門前，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和尚尼姑，有小販老道，他們亂哄哄一擁而進：“鳌拜，鳌拜，我們總裁讓我們來問你，你的書稿什麽時候寫完？我們好策劃推廣活動，設計封面征求書名，召開記者發布會，總之，到時候要一炮打響，還有，我們總裁說了，書裏的情節一定要刺激，一定要有香豔的描寫……”
話未說完，他們就看到了韋小寶，霎時間，所有的人都用驚喜交加喜出望外喜形于色欣喜若狂喜極而泣的表情盯着韋小寶看，那副表情，就好似發現了什麽無價之寶一樣。再看他們的模樣，一個個蓬頭垢面不修邊幅，兩頰無肉眼光狂熱，他們這副模樣吓得韋小寶心驚膽戰，急忙想鑽桌子底下躲藏起來，卻已經遲了一步，那夥人一哄而上，将他圍在了中間。
“小朋友，”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蹲了下來，問韋小寶，“斷奶了沒有？”
“樊剛你滾開，”大胡子被一個長須老道一屁股撞開，“哪有你這麽問話的？會吓到小朋友的。”然後他笑眯眯地問韋小寶：“小朋友，你想你媽咪不想？”
韋小寶被這長須老道吓得渾身顫抖，戰戰兢兢反問道：“我想不想我媽咪，關你什麽事？”
長須道人猛一拍大腿：“太關我的事了，你媽咪到處找你找不到，都急得快要瘋了。走，我帶你去見你媽咪，聽話，以後不要到處亂跑了。”說着話，他伸出一只手來拉韋小寶，韋小寶急忙向後一躲：“你認識我媽咪？”長須道人又一拍大腿：“認識，當然認識了，我和你媽咪可是老朋友啊。”韋小寶不信：“胡說，那你說說我媽咪叫什麽名字？”長須道人站起來：“你媽咪她叫……”話未說完，他突然向前一撲，抱住了韋小寶，然後把韋小寶扛在肩上，撒腿就跑，其餘的人衆叽裏呱啦地追在後面，一疊聲地大罵玄真道長吃獨食。
韋小寶吓壞了，拼命地掙紮想擺脫開玄真道人，可是玄真道人這家夥力氣很大，兩手抱緊了說什麽也不松開，只見他穿大街走小巷，見死胡同就向裏鑽，到了盡頭翻牆而過，足足奔跑了兩個多時辰，才到了一家雜貨鋪的地窖裏，然後他放下韋小寶，喘着粗氣說道：“小孩，你聽着，你是我玄真道人發展的第一個下線，再有人勸你做他下線的話，你可不許答應。”
韋小寶迷迷糊糊坐起來，問道：“什麽叫下線？”
玄真道人解釋道：“下線，就是說你是我手下的銷售人員，你賣出的貨，都要從我的手中拿，你賺到的錢，我都要提成百分之四十，你發展的下線，我也要提成百分二十，你的下線發展的下線，我還要提成百分之十，你下線的下線的下線，我還要提成百分之五……總之，我有了你這個下線，以後就可以坐享其成坐擁厚利了，就可以發財了，哈哈哈，我發財了！”
“呸，”韋小寶吐了一口唾沫，“你們這是非法傳銷，你做夢去吧，我才不會做你的下線呢！”
“亂講，”玄真道人不高興了，“誰說我們這是傳銷？我們是店鋪加直銷，是國家法律許可的。告訴你，就連大清實業集團有限公司的副總裁康親王他老婆都加入了我們天地産品營銷協會，可見我們這是法律許可的，是合法的。小孩，只要你加入了我們的天地會，再找到一個比你更傻的家夥做你的下線的話，你就發財了。小孩，別猶豫了，再猶豫你會後悔不疊的。”
韋小寶撇撇嘴：“我看你們這幫人為了發財，想找下線都想瘋了，也不想一想，這世界上笨到連你這種話一聽就相信的人，上哪兒去找？再想找一個比你更傻的人，難。”
玄真道人正色說道：“小朋友，話不能這麽說，要知道我這可是給你提供一個發財的大好機會啊，你不相信？不相信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有一個自作聰明的人，獨自走在路上，這時候有行人勸告他說：“如果遇到擋路的大石頭，你一定要把它抱起來，扛在肩膀上走。”這個人心想，我怎麽會這麽笨，扛着一塊大石頭走路？所以，雖然在路上他見到了幾塊大石頭，卻絲毫沒有理會，繼續向前走。
沒多久，他走到了一條河邊，這時候正值河水泛濫，水深流急，人一走入水中就會被湍流沖走，只有抱起一塊大石頭，才能抗拒河流的沖擊，走到對岸。這個人不聽勸告，沒有扛着石頭走路，也就無法過河，他想再回頭撿幾塊石頭來，可是已經遲了，路上的石頭早已被人撿光。
講完故事之後，玄真道人一拍韋小寶的肩膀：“小孩，你不要以為做我的下線是多麽吃虧的事，要知道，我就是你在路上遇到的那塊大石頭，如果你不願意扛起我走路的話，那你就會在意外的河流面前裹足不前！”為了加重語氣，他站了起來，繼續大聲地說道：“扛上我吧，小朋友，如果你不願意扛我的話，等到了我被別人扛走，你再來想做我的下線，就太遲了！”
“扛上你？”韋小寶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這個雜毛老道，心裏想，我要是扛的話，也要扛最有分量的大老板，你說你一個工資低得連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