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紅三
她剛想把手機放回去，手機就叮咚一聲，來了一條微信。她本想放回去，結果一眼掃到發信人。鄭哥剛才的念叨還在耳邊，她還是看看吧。
還沒來得及看，一個電話瞬間又來了，這次是另一個低沉一些的男聲:“你好，我們這是聆聽節目組……”
“你再打我拉黑報警把你的號碼印不孕不育人流廣告一條龍服務了！”覃晴一氣說完，這才又點進了微信，點開了鄭哥的對話框。
看到鄭哥發來的微信後，覃晴陷入了沉默:等等，剛才給她打電話的那兩個人，報賬號了嗎？不對，她好像沒給人家說賬號的機會。那，他們說的那個節目叫啥名字來着？而她，又說了什麽來着？
十秒後，她默默地扶了額：老天，可以讓她重生兩分鐘，不，一分鐘不？
就在她內心仿佛吊滿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時候，手機又來了一個電話。
覃晴的手顫抖着滑開接聽，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耳邊，輕聲道：“喂？”
“你好，請問是覃晴嗎？我是歌手沈荷。”電話那頭，沈荷的聲音依舊那樣有辨識度，帶着一種平易近人的溫和，“嗯，我是真的沈荷。我現在在錄制聆聽節目。抽歌曲的時候，抽到了你的歌曲，有些改編想法想要跟你探讨一下。”說到這裏，她又頓了一下：“我不是騙子，之前跟你的經紀人聯系過。因為時間太緊，我只有三個小時的改編時間，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先給你打電話了，可能你經紀人還沒來得及通知你。如果你不信，或許我們可以視頻？”
“沈，沈，沈！”覃晴激動地聲音都變大了，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不不不，不用！您随便改，随便改，不用在意我。沈荷老師，我我我，您的聲音，化成灰都認……我爸媽從小，不，我從小就是您的歌迷！我現在正在聽您的歌呢！”
她站起來的瞬間，由于太過激動，衣服上的流蘇邊挂到了老手機的側鍵，頓時鬥地主歡快的背景音灑滿了整個房間。
“呵。”一個低笑的男聲瞬間傳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這個聲音，這個聲音!覃晴飛快地退出了鬥地主的界面，迅速冷靜了下來，這回她可真是不會說謊了。這個聲音才真的是化成了灰她都認識，這不是她那個混蛋的前男友，陸行嗎？
一聽到他的聲音，覃晴興奮的腦袋瞬間降了溫，思維猶如高精尖機器迅速開始了素質三問：卧槽怎麽是他？卧槽他怎麽會出現在她和沈老師的通話之中？卧槽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這時，一個大膽的腦洞浮現在她的腦海：該不會，沈老師跟自己的這次通話，就是拜某人所賜吧?
想到這裏，覃晴清了清嗓子:“咳，剛才我家裏的貓不小心戳開了我的手機屏幕，點進了鬥地主。沈老師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地喜歡您。”話音一轉，她音調一轉，從嗓子眼兒裏擠出了故作遲疑的聲音：“只是不知，還有一位是……”
這聲音簡直不像是她發出來的，散發着白蓮花的嗲味，讓她根本不忍聽。但一邊嫌棄着，她的心也随之提了起來:到底，是不是他？
“果然不愧是歌手，這對于聲音的辨識度都是靈敏。”沈荷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着笑意，“我來簡單介紹一下。聆聽節目這一季有一個全新的玩法，3個小時的限定改編時間，3小時後将進行表演現場直播。我抽中了覃晴小姐的《難》這首歌，限定改編詞是簡單。我看了一下這張專輯，幾乎都是兩個人合作，我這才想同時給這首歌的原唱覃晴小姐和創作者陸行先生撥了電話，想要打一個三人電話，來請教一下。說起來，你們兩個應該比較熟吧？”
“不熟！”“嗯。”一高一低的兩個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沈荷&節目組：“……”所以你們到底是熟還是不熟。
直接脫口而出不熟的覃晴感覺到一種窒息般的沉默，清了清嗓子:“那個，以前和陸……”她頓了一下:“咳，制作人合作過一些歌曲，工作上還算有些交集。”說到這裏，覃晴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隐去了後半句：只是生活中的交集更加多。但這話，就不必說了。
“嗯。”電話另一頭的陸行又重新應了一聲，聽不出什麽情緒，似乎只是單純贊同覃晴的話一樣。
沈荷的一番解釋讓如臨大敵的覃晴提起來的心終于落了下來，陸行的解釋更讓她輕輕地松了一口氣，但是随即，一股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又絲絲縷縷地纏繞了上來，剛踏實下來的心，怎麽還是有些微的不舒服。覃晴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腮幫子:覃晴，出息點，之前怎麽告誡自己的來着？正事要緊。
想到這裏，覃晴開口準備拉回跑偏的話題：“沈老師，對于改編……”
幾乎就在同時，陸行那邊也開了口：“這次的改編……”
兩個人同時開口後，又同時都停了下來。覃晴一臉龇牙咧嘴的糾結：媽個雞，之前自己撒嬌想吃個土豆他都能想成山藥的人，這會兒這麽有默契幹啥？
似乎被兩個人的操作秀了一把的沈荷這會兒回過神來：“……看起來兩位合作還是比較愉快的。說回正題。這首歌叫難，但是限定詞叫簡單。我剛才仔細聽了一下這首歌，這是一首快歌，原唱用的是輕搖滾風格。我也試了一下，覃晴，這首歌的難度不小啊。前面你的低音處理得十分不錯，十分的穩。”
“額，其實我低音一般，也多虧了大家提點。”覃晴語焉不詳地謙虛了兩句，某些記憶瞬間浮上了腦海。
《難》是她上張專輯裏的副主打歌。副主打的意思就是，類似于皇貴妃，地位崇高。這也就意味着，這首歌的演唱頻率會比其他歌高那麽一丢丢。于是，錄制的時候，不熟悉的風格X吹毛求疵陸混蛋的雙重暴擊之下，覃晴在錄音室錄了整整一個月！而低音，就錄了差不多二十五天！她的低音，被他直接罵成蚊子哼哼都比她好聽。也就是這句話，激起了覃晴的鬥志。從那天開始，她每天早早起來練聲，終于在練習十五天後，錄制宣告大功告成。
不過，這一個月的錄制也是有成效的，最後出來的效果十分不錯。覃晴後面演出的時候，雖然都是些小場，但是這首歌的現場，她也是十分穩的。總算是沒有白費這一個月的工夫。不過，當歌曲終于錄好的那天，覃晴直接換了家裏的鎖，把陸行電話微信QQ各種聯系方式拉黑了三天。哼，混蛋!
想到這裏，覃晴特意加重了語氣：“嗯，特別要多虧陸制作人的提點，讓我受益匪淺呢。”藥店估計也是受益匪淺。可不嘛，那段時間自己都快把藥店的胖大海買斷貨了。
“過獎。”一秒之後，陸行的聲音悠悠地傳來。
還是那麽讨厭，比只讓人喝熱水的直男還讓人讨厭。覃晴轉頭看向了窗外，看見之前還紅霞滿天的天空這會兒已經是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她站起身來，輕輕推開了窗戶，這才長吐了口氣：原來是要下雨了，難怪剛才她覺得這麽悶。
甩開腦袋裏的回憶，覃晴聽見電話那頭沈荷的聲音：“從我的角度看來，原曲的編曲已經十分完整了，一時之間有些猶豫。”
覃晴琢磨着開口：“沈老師，這首歌既然限定是簡單的話，原曲風格，可能就不怎麽适合。”最關鍵的是，沈荷唱搖滾，即使是輕搖滾，這也太驚悚了。要是發揮得不好，她都懷疑父母要是看到了這起節目，自己還能不能正常擁有父愛和母愛。覃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覺得有些涼飕飕的，又關上了窗。
不過，轉而覃晴就靠在了窗玻璃上，陷入了思索。其實還有一句話她沒說，這節目的賣點之一就是三小時改編，三小時後采用直播方式，直播時的間隙将準備環節的小短片播放出去。這就是想展示這些歌手們的實力。甭管是自己改編還是別人改編的，歌手呈現出來就是歌手的實力。這是沈荷的第一期節目，怎麽也不能砸了。但沈荷平時唱得最多的是民族唱法，這首歌顯然沒法改成民族唱法。這首歌，到底改成什麽風格好呢？
瞬間電話裏都沉默了，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覃晴一邊想着，一邊聽見電話那頭沈荷似乎無意識地按着鍵盤。忽然，幾個音傳入了她的耳朵。她的手指無意識地落到了窗玻璃上。瞬間，一陣冰涼從指尖傳入，激起了她皮膚上的一陣顫栗。那股顫栗仿佛是觸電一般，從她的指尖一直傳到了心頭。驀地，她的心頭一顫，不自覺地開了口：“不然複……”
“試試R&B?”陸行的聲音幾乎又是跟覃晴同時傳來。
這幾個字傳入耳中，覃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說什麽，R&B?她沒聽錯吧。
當初自己第一次拿到這首歌的詞曲時，提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制作成R&B的風格。可是，陸行怎麽說的來着，這個低音部分，改編成rap的話，怕全是氣聲。她的轉音，怕是直接山路十八彎出去了，就回不來了。至于她想唱rap，還是先練好數來寶吧。然後，他就以下犯上直接使用了一票否決權。結果，他把那首歌編成了他更加不熟悉的輕搖滾了。但是現在，他居然自己說出了R&B這個詞。現在電話那頭的，到底是什麽人或者鬼穿到他身上了啊？
秉着建國之後不能成精的原則，覃晴清了清嗓子确認了一遍：“陸制作人，我剛才沒太聽清，你是說R&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