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貝,你就這麽想和我去酒店。”
莫希臉皮一抖,也不知道是被這聲“寶貝”吓得,還是被酒店刺激的,心虛的瞥了一眼目不斜視的司機,低聲道:“別鬧,說正事呢。”
“嗯,說正事,所以帶你去個放松的地方。”唐瑾換上一本正經的臉。
車子一路前驅,開了很遠的路,來到他所說的放松的地方--山頂溫泉。
青巒疊嶂、湖色可餐,溫泉度假村酒店便盤踞于此,山頂奢華別墅裏有獨立的溫泉泡池,戶外花園裏還有多種露天溫泉,可以一邊泡在溫泉裏放松心情,一邊欣賞美麗的夜景。
此時已經夜裏十點多,站在山頂能看到遠處明亮璀璨的城市,還有附近酒店的燈光,畫面極為養眼。這裏看星星也比城裏來得清晰,細小而微弱的光把夜幕點綴得神秘而美麗。
莫希站在臺階上,呼吸着清涼的夜風,覺得光是來到這裏,心情就放松了好多。
唐瑾從房裏走出來,斜靠在玻璃門上,懶洋洋的笑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莫希想說是不錯,但轉頭看見他話就變成:“說是泡溫泉,其實也就是酒店啊。”
“所以如你所願了。”唐瑾攤手。
莫希翻了個白眼,“我說的是我自己住的酒店,誰要和你一起。”
唐瑾頓時抱胸做防禦狀,“這裏房間那麽多,你還想着要和我一起,不會又想像上次那樣欺負良家美男吧!”
莫希忿忿轉身,“既然你那麽擔心,那我還是走吧!免得你清白不保。”
唐瑾趕緊過去拉住她的手,擋在面前調笑道:“我的清白早就給你了,所以你要負責啊,唐太太。”
莫希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別胡說,我可沒拿你的清白。”接着又補充道:“我們又沒結婚,別亂叫什麽唐太太!”
唐瑾特別喜歡逗她,因為莫希不管是開心或者生氣,表情都十分生動有趣,讓他怎麽看都覺得可愛。這會兒撩上瘾,幹脆欺身而上,一手攬住她纖細的腰,輕輕帶向自己,另一手伸向她的後腦,手指滑入秀發輕輕撫摸着,低頭輕聲道:“那你什麽時候要,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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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觸碰的地方猶如打開了神經元開關,酥酥麻麻的傳遞到四肢百骸,莫希心跳如雷,身體發軟,聽到那低低沉沉帶着誘惑的聲音時,根本沒仔細琢磨,下意識問道:“要什麽?”
想象和實際是有區別的,就如唐瑾想象到莫希會臉紅,但沒想象懷裏溫軟的觸感會讓他身體燥熱,心亂如麻。視線落在她長而卷翹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的輕輕顫抖,每顫一下就像是貓爪在唐瑾心上撓了一下,不由得收緊摟在她腰上的手,情難自禁地低頭含住莫希的耳尖。
莫希身子一僵,又聽到他在耳邊低聲呢喃,“要我。”
僵硬的身子又軟了,某種東西從心底爆發,讓她差點站不穩,手指無力的抓着唐瑾的衣服,腦子亂成一鍋漿糊,無暇思考眼下的狀況。
唐瑾親了親她的耳垂,雖然周圍燈光暗,看不清她是不是在臉紅,但那種像小兔子似的手足無措,完全讓他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這女人美麗的外表下有顆強大的心,彈指間能讓鬼物灰飛煙滅,曾經一度讓唐瑾有些懼怕,可等着走近了,才發現她很善良很可愛,以前總是叫嚷着要他,實際又純情得不得了,簡直讓唐瑾欲罷不能,撩起她臉邊的頭發,作勢又要吻。
“主人!”關鍵時刻總有些不識趣的鬼來打擾。
薄桐一出現,莫希就找回了神智,慌忙推開唐瑾,轉身看向小鬼,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問道:“什麽事?”
薄桐現在已經能開口表達簡單的意思,它先是朝擺臭臉的唐瑾揮揮手,然後對莫希說道:“找到黃嘉浩了。”
唐瑾原本對礙事的小鬼沒好臉色,聽到這話也吃了一驚,嚴肅問道:“他在哪?死了還是活着?”
莫希一怔,這幾個案子都沒有對外公開,唐瑾是怎麽知道的?
小鬼一直以來把唐瑾也當成第二主人,見莫希沒別的反應,便主動伸出一根手指,遞到了唐瑾面前。
“這什麽意思?”唐瑾不明所以。
莫希抿了抿唇,雖然不知道唐瑾為什麽關心黃嘉浩,但她對他是很信任的,也沒有想過刻意避諱,便拿起唐瑾的食指,直接搭上小鬼的手指。
手指相互觸碰時,唐瑾不由得閉上了眼睛,眼前出現一片街區,能夠清晰的看見一些标志建築和路牌,然後畫面移動定格在巷子裏的一棟老舊居民樓,眼前一暗,畫面切換成室內,一間30多平米的屋內,到處丢着生活垃圾,泡面桶、餅幹盒、易拉罐等,衛生間的地板上,卷縮着個面目猙獰的男人,身上有不少血跡,已經幹涸發黑,但身上穿的衣服以及外貌特征,無疑便是殺人潛逃的黃嘉浩。
唐瑾第一次感受這種身臨其境的體驗,他甚至覺得自己能聞到屋裏腐臭的味道,地上的黃嘉浩明顯已經死了很久,難怪警方一直找不到人。不過屍體有些異常,這麽熱的夏天,本該腐爛的屍體卻保存得完好。
畫面維持的時間不長,傳遞了信息後薄桐收回了手指,然後仰着大腦袋求表揚。
莫希朝唐瑾一指,“找他玩吧。”算是給了獎勵。
唐瑾正在思考剛才所見,沒想到莫希這麽爽快就把自己賣了,一邊抗議一邊抓着她擋小鬼,薄桐還以為這是什麽新游戲,追着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莫希被繞的頭昏,大喊了聲“停”,成功震住一人一鬼,她讓薄桐一邊玩去,然後轉向唐瑾,“你怎麽會知道黃嘉浩的?”
唐瑾拉開門,示意她進屋談話。
兩人來到一樓的休息廳,唐瑾沒急着回答莫希的問題,而是掏出手機說道:“我先通知警方去現場,以免夜長夢多,這事你就當不知道。”
莫希沒表示反對,也沒問為什麽,她等着唐瑾一會兒給自己解釋。
唐瑾撥通了郭明明的電話,告之了黃嘉浩的身處之地,沒說怎麽發現的,反正特情科有自己的方法,郭明明也沒多問,只是警告他不要再擅自行動,以免身份被懷疑,然後挂了電話。
莫希注意到唐瑾通話用的不是手機,而是手上戴的一塊腕表,從表盤取下迷你無線耳機,直接說代號就能進行連線。
好神奇,像是間諜用的高科技工具,聯想到唐瑾不同尋常的身手,還有特別靈通的消息,莫希暗道他不會是特工吧。
唐瑾雖然不是她想象的特工,但也沾了個特字,有些事不得不保密,并非不信任莫希,而是覺得她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結束通話後,他走了過來,圈住靠着沙發背的莫希,輕柔地将她的頭發順到耳後,笑道:“有什麽特別想問的?”
“我問了,你都會說嗎?”
“看你問的什麽。”
莫希撇嘴,雖然她之前覺得彼此間需要空間,不想打破砂鍋問到底,但唐瑾這麽明顯的瞞着她,心裏還是不太舒服。
“我說過,有些事等時機合适會全都告訴你,現在就當我自私吧。”唐瑾将她抱在懷裏,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為了表示歉意,今晚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這話太容易讓人想歪了,莫希臉一紅,不自然地推開他,“不願說就算,我不要什麽補償。”
“啊?我都做好端茶倒水,任君差遣的準備,既然你不要就算了。”說完,他故作驚訝地奇道:“咦?寶貝,你怎麽臉紅成這樣,該不會是想到什麽羞羞的事情了吧。”
莫希痛心疾首,自從去豐南那晚兩人共處一室後,唐瑾不知怎的激活了不要臉功能,調戲人的手段爐火純青,哪裏像是23年不近女色的純情處男。
唐二少表示純情是真的,雖然有些不好意思,處男也是真的,但正因為憋了23年,一朝解放便如火山爆發,使他一見到莫希,便成了肌膚饑渴症重病患者,無時無刻不想拉着她、抱着她,親吻她,為了不表現得像個登徒子,他忍得也是很辛苦的。
莫希會不受控的被聚靈體吸引,也喜歡靠近他,但這麽突如其來的親密,着實讓她有些适應不過來。
他們這算什麽,交往嗎?她承認自己确實喜歡唐瑾,但弄不明白這份喜歡,是來自聚靈體的吸引,還是單純的因為他這個人。
那麽他呢,是因為喜歡,還是因為只能觸碰自己這個現實的原因。
莫希想東想西時,忽然聽見唐瑾用特別愉快的聲音說道:“去換衣服,我們一起泡溫泉吧。”
------題外話------
最近案情太血腥,所以穿插點甜點……
第097 怕與不怕(春節快樂)
最終,莫希沒能實現唐瑾一起泡溫泉的期待。
兩人各占一個池,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最讓唐瑾郁悶的是,莫希居然喪心病狂的讓薄桐在水邊監視,徹底杜絕他中途跑過去的意圖。
人品遭到如此懷疑,唐瑾被打擊得要死,把泡池當成泳池,來回游了好幾圈消耗體力。
莫希倒是舒舒服服泡在溫泉裏,聽着山風,看着漫天的星星,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以前遇到想不通的事時,她也喜歡仰望夜空,看着星空的浩瀚和寬廣,會讓人卸下心房,覺得自己那點煩惱不過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
過好現在,珍惜眼前,這就夠了。
等莫希穿上浴衣,準備回房時,見花園中間的花亭裏有燈光,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花亭裏面支着張桌子,兩張鋪着軟墊的躺椅,四面挂着白色的紗幔,地燈散發出溫暖柔和的光芒,周圍全是大朵大朵的繡球花,唐瑾穿着藏藍色的浴衣,在躺椅上和她招手。
莫希從花叢中的石板路走了過去,見桌子上放着香槟、蛋糕和果盤,正好泡完溫泉有些渴,便脫了鞋爬上另一張躺椅,拿起小叉子戳水果吃。
唐瑾面向她側躺着,一手撐着頭,一手晃着香槟酒,唇角揚起個好看的弧度,“嘗嘗冰淇淋蛋糕,一塊是草莓奶油味的,另一塊是巧克力味,挑喜歡的吃。”
莫希聞言放下小叉子,拿起小勺舀了一塊面前的草莓奶油蛋糕,口感綿密,酸酸甜甜的,她又嘗了巧克力味的,發現都挺好吃。
“好吃,你也嘗嘗。”
唐瑾笑着放下酒杯,身子前傾湊過去,張開嘴等着投喂。
莫希本不打算慣他這毛病,但夜色下的某人實在養眼,猶如寶石的琉璃瞳,鼻梁高挺,颔線完美迷人,漂亮得不像話。
她到嗓子的眼的“自己動手”生生吞了下去,舀了一塊巧克力蛋糕喂過去,然後自己又吃了一勺草莓奶油蛋糕。
唐瑾嘴裏塞着蛋糕,目光炯炯的看着她,一邊吞咽一邊含糊道:“我也要草莓的。”
莫希又舀了一塊遞過去,等他準備張嘴時,忽然撤手,放進了自己嘴裏。
“你有手有腳,別想着使喚我,要是……”
她話還沒說完,一個身影便撲了過來,藤制的躺椅發出咯吱一聲,莫希做不出任何反應便被推倒,随即嘴唇被深深吻住。
不同于白天淺淺柔柔的吻,這個吻的味道簡直複雜,要不是這冰淇淋蛋糕入口即化,莫希幾乎覺得自己會被嗆死。
草莓的酸甜、奶油的滑膩,還有巧克力的濃厚,混着香槟的醇香,層層疊疊地味道不斷刺激着味蕾,加上舌尖的糾纏、翻騰、吸允,莫希覺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柔軟的棉花團,想要掙紮起來,卻又無力得越陷越深。
感覺到身下的人從掙紮到順從,唐瑾放在她腰上的手臂越收越緊,另一手支撐着自己不至于壓倒她,唇舌的糾纏在她的唇齒之間,漸漸深入,缱绻不息。所謂食髓知味,大抵便是這樣。唐瑾深覺自己是個非常理智的人,他從小就善于克制,克制情緒、克制喜好,但這種克制到了莫希面前卻完全不管用,他變得貪心,變得放肆,牽手擁抱都已經不滿足,想要親吻她的眼睛、耳朵……想要更多。
莫希覺得舌頭都發麻了,漸漸的感覺到呼吸困難,用殘存的理智奮力推開唐瑾,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你……要憋……憋死我了。”
她身上也穿着酒店提供的全新浴衣,一番激吻後,交領部分有些淩亂,露出大片瑩白的肌膚,性感誘人的鎖骨,因為喘息胸口劇烈起伏着,晶瑩的眸子蒙上一層水霧,顯得越發迷離誘惑。
唐瑾喉嚨滑動了一下,用手撐着自己,低低地喘着氣,在她額上輕輕留下一吻,啞着嗓子道:“你也憋死我了。”
莫希這會兒大腦不夠用,沒聽出此“憋”非彼“憋”,伸手就在他腰間擰了一把,“既然如此,那你還不快起來。”
唐瑾“嘶”的倒吸口氣,揉着腰誇張地說道:“寶貝,你這是哪學的大力金剛扭,疼死了。”
莫希噗嗤笑出聲,“什麽大力金剛扭,我又不是和尚,這是道家的四兩撥千斤。”
“那你是小道姑喽!”唐瑾點了一下她的鼻頭,清淺的琉璃瞳帶着笑意,比夜空的星星還明亮璀璨。
莫希雖然臣服于美色,卻不接受道姑這個稱呼,“我雖然會道家玄術,但我和小陳哥不一樣,他是道士,我是術師。”
唐瑾一聽見“小陳哥”三個字,臉就黑了,低頭在她嘴唇上輕輕咬了一口,然後惡狠狠地說道:“唐太太,你怎麽能用和我接吻的嘴叫別的男人!”
莫希嘴角一抽,有些無語,“你這醋吃的毫無道理,我總得要說話吧。”
唐瑾不停任何解釋,又俯身開咬,莫希簡直怕了他,只好妥協道:“好好好,我不叫行了吧。”
唐瑾這才停下來,嘴角帶着滿足的笑,側身硬是和莫希擠在一張躺椅上,手裏繼續把玩着她的頭發,問道:“術師和道士有什麽區別?”
“嗯,這個怎麽說呢,道士也有很多種的,要說特別的話,我們墨家的術法是靠血緣傳承的……”說到這,莫希忽然如遭雷擊,臉色刷的白了。
雖然夜裏看不清,但她這突然的反應還是把唐瑾吓了一跳,滿起身問她怎麽了。
莫希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若不是今日提起,她幾乎忘了最重要的一點!
墨家術法是以血緣傳承,非家族傳人哪怕再努力,也只能學偏門的玄術,而學不到墨家正統的術法,也是就是利用草木之精溝通天地,聚靈凝咒的法術。
墨雪螢死了以後,殘魂莫名和現代的莫希融合,因為記憶在,還記得以前的事正常,但若是莫希沒有墨家的血脈,她是不可能施展術法的,一直以來都太過順利,導致她從沒有想到這一點。
如今想來,莫和墨,似乎不是發音一樣這麽簡單,墨雪螢會變成莫希,或許有着什麽她不知道的淵源。
她相信因果,所以很容易聯想到這些,心想等這邊的事情解決後,回去好好問問哥哥關于莫家的事。
唐瑾見她說到一半忽然變色,連目光都有些渙散,當下急得不得了,喚了好半天才将她喚回神,驚疑不定地問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莫希搖搖頭,就如唐瑾有事不方便說,她有些事同樣無法解釋。
唐瑾倒是也沒追問,給她到了杯香槟,拍着胸口誇張地說道:“你可別吓我,我膽子可小了,經不起吓的。”
莫希一口氣将香槟酒喝完,然後笑着道:“那倒是,你挺怕鬼的。”
唐瑾怕得坦蕩,也不解釋,“人鬼殊途,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不了解肯定會怕。”随即他好奇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怕嗎?第一次見也不怕?”
莫希回想,自己從記事起就能看見鬼,但第一次是什麽情況,她還真記不得了,墨家人大概打從娘胎裏就能看見吧,見多了也不覺得奇怪,普通的亡魂其實沒什麽危險,甚至見了他們都會躲着走,惡靈惡鬼比較有攻擊型,第一次見倒是真的把她吓得腿發軟,不過那時有年長地族人帶領夜習,屬于有驚無險。
再後來,她因為無法凝聚法器,遭受白眼,漸漸的也不和族人一起夜習了,憑着最簡淺的法術和玄術,獨自進行夜習,被吓哭過無數次,也曾數次遇險,但她不服輸,哭完抹幹眼淚繼續夜習,練就了一身逃命本事以及強大的心理素質。
以前的怕,成就了現在的不怕。
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夜習的經歷歷歷在目,仿佛發生在昨日,又像是隔了好幾輩子那麽久,莫希看着漫天的星辰,回答了唐瑾的問題,“我也怕,了解得越多,越怕得要命,怕那些比死亡更恐怖的可能性。那時我總是随身帶着一道九天炎雷符,若是自己面對的是不可戰勝的惡靈,那憑着玉石俱焚,魂飛魄散,也不願意被吞噬。”
她說的很平靜,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唐瑾卻聽出一身冷汗,脊椎骨透着後怕的寒意,他一把将莫希摟在懷裏,緊緊的抱着,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語氣透着緊張不安,“笨蛋,惡靈也好,惡鬼也罷,匡扶大義拯救蒼生這種事,沒理由非你不可。記住了。你是京都豪門莫家的大小姐,是我唐瑾即将迎娶的妻子,不是什麽救苦救難的女超人,絕對不許逞強去做危險的事。”
莫希額頭抵在他胸口,鼻尖嗅着熟悉的輕靈之氣,聽了他話難得的沒有辯解,“嗯”了一聲。雖然她知道,從自己決定尋找墨家線索開始,就避免不了接觸那些危險的存在,而她選擇的結婚對象,擁有聚靈體,集大吉大兇于一身,馬上就要到他二十四歲。
十二是一個輪回數字,每逢一輪結束,也是開始的時候,便是聚靈體最危險的劫數。她不知道唐瑾十二歲的時候遇到過什麽,想必也是異常兇險的經歷,而離他二十四歲那一劫,還有七個月。
哪怕唐瑾于她還是個陌生人,莫希遇到也不會袖手旁觀,何況現在他是自己選的另一半,她更不會對即将發生的事掉以輕心,結善緣,積功德,這是化解那一劫最好的辦法。既然唐瑾也知道黃嘉浩,不如讓他參與這個案子,替無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撫慰天靈,也是一樁善德。
想及此,莫希立即準備和他說,結果頭擡得有些猛,撞到唐瑾的下巴,她“哎呦”一聲,擡頭見唐瑾龇牙咧嘴地揉着下巴,四目相對時又都笑了起來。
“我想和你說說黃嘉浩的事。”
莫希直起身子坐起來,思索着從哪裏說起,“那日大鬧會展的兩個怪物,我懷疑是人為制造的類似活屍這樣的存在,通過鈴聲以及簡單的口令控制。”
其實目前雲城事件全權由郭明明負責,包括特情科和特偵隊的行動,只是後者并不知道特情科的存在。
莫希的推論由張隊整理上報後,唐瑾也收到了一份,發現這份推論非常關鍵,果然術業還得專攻,在超出常理這一塊兒,莫希看得更準更透,确實能對他們工作進展有極大的幫助,所以他再三考慮後,決定親自來和莫希談談。
只是在見到人後,唐二少心思飛揚,膩歪得忘乎所以,打算放松一晚第二天再說,卻沒想到會由莫希先提起。
他曲起一條腿,将手搭在上面,手裏把玩着莫希的一縷頭發,“先和我說說,活屍是怎麽回事?”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活的屍體。肉體已經死亡,沒有呼吸,不需要吃喝,但屍體能走能跳,甚至能開口說話。”
唐瑾覺得不可思議,“為什麽會有這種存在?”
“這是一種古老神秘的咒術,為了強行留住死去人。利用一種特殊秘法處理屍身,可以讓其保持完好不腐爛,甚至擁有彈性,看上去就像活人一樣,然後施咒将人的魂魄封在屍體內。這樣的咒術屬于逆天行事,無論亡者本身,還是施咒者都需付出極重的代價,所以我也只是聽說過,沒有見過真的活屍。”
“以現在的科技,保持肉身完好不難,但他們是怎麽進行的,就你說的咒術,既然需要付出極重的代價,怎麽還會有人嘗試。”
“因果報應之說,并非人人皆信,不信之人只看得到眼前的利益,看不到身後的深淵。”莫希目光看向花亭外的紫陽花,忽然想起以前家族中的一段往事。
某天,一位小叔讓她夜習回來時,順便帶一簍沾着夜露的紫陽花。墨雪螢好奇問他做什麽用,小叔說自己最愛的雪貂死了,他要把愛寵的屍體保存下來,紫陽花是其中一味材料。
然而那位小叔沒能成功制作出保存肉身的藥,雪貂的屍體依舊壞了,後來他繼續鑽研,在自己院子裏種植了草藥,其中也有紫陽花,花費了兩年多,研究出一種能讓毛發改變顏色的藥水……呃,雖然研究軌道有所偏離,但莫希此刻想到的是--
“或許他們的目的不是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而是別的,只是研究過程出了偏差。”
------題外話------
今兒是大年三十,莫希發紅包搶紅包忙的不亦樂乎。
唐瑾在一旁吃手機的醋,也格外的纏人。
“寶貝,幾萬塊有什麽好搶的,我給你包個大的。”
“滾,你不懂搶的樂趣。”
“別玩手機了,我們出去轉轉吧,去你愛吃的那家餐廳。”
“滾,一會兒哥哥要來吃團圓飯,去什麽餐廳。”
“好!那咱們現在滾床單吧!”
“滾,你……”
嗷嗚——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純屬甜(污)段子,博君一笑,與劇情無關】
——
大年三十,祝大家春節快樂,雞年大吉,福從天降,財源滾滾!
新的一年,也請大家繼續支持,謝謝!麽麽噠!(* ̄3)(ε ̄*)
第098 反了你小樣兒
唐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和他想的一樣,對方弄出這樣一批怪物,哪怕戰鬥力再強,能和槍支彈藥比麽,“十殿”是斂財集團,不是恐怖組織,之前也沒有表現出反社會的苗頭,進行人體實驗的目的,無外乎金錢名利,看來需從醫藥渠道深入調查一番。
關于黃嘉浩和ken之間的關系,唐瑾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他想盡可能的避免莫希和“十殿”的人直接接觸。
莫希自己給唐瑾扣了個特工的身份,也沒追着問他和特偵隊的關系,反正問了也沒用,唐瑾說了時機合适才告訴她。何況,她自己也有事瞞着,以己度人,也不願意強人所難。
之後兩人又讨論了一下案子,然後各自睡去。
翌日。
莫希被張隊的來電吵醒,洗漱完畢後,在別墅後的泳池找到正在游泳的唐瑾。
唐瑾個子高,皮膚又白,穿着衣服時覺得有些纖瘦,脫了衣服才發現肌理分明,結實有力,線條很完美。他游得很輕松惬意,揮臂分水,瞬間身子游移出去,每一個動作都優雅,從容,卻又充滿爆發力。
莫希突然看見他只穿着泳褲的身體,腳步一頓,下意識想要避開,但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結果偷窺被抓了個正着,唐瑾一個翻身露頭,露出燦爛的笑容,揮手道:“寶貝,你終于醒了。”
既然被發現了,莫希也不扭捏,大大方方走過去看,“怎麽一早就游泳?”
唐瑾伸手将劉海撥朝腦後,笑得意味不明,“我醒來後繞着山跑了一轉,見你還不醒,門還給頂上了,實在無聊才游泳的。”
對付這種有前科的人,莫希絲毫不覺得自己頂門有什麽錯,在水邊蹲下,用手撥着水玩,說道:“張警官給我打電話了。”
唐瑾從池中間朝她走了過來,牽住她玩水的手,“他想讓你去看黃嘉浩吧,我們吃了午飯再去,免得影響食欲。”
池邊的水較淺,露出他半個胸膛,水珠滑落滾出誘人的痕跡,莫希登時有種目光無處安放的局促,只好偏頭去看池邊的花卉。
“那你出來吧,我餓了。”
唐瑾聞言笑得不懷好意,拉住莫希另一只手道:“你這話連在一起的意思是……”
“要吃我麽!”
“我”字一出,他就用力将莫希從岸上拉朝水裏的自己。
“啊-啊啊--”
莫希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她見再恐怖的鬼,再血腥的屍體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但落水對她而言太過恐懼,那種瀕臨死亡的窒息感,讓她連回想的勇氣都沒有。
唐瑾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她反應那麽大,尖叫聲差點把他耳膜都穿透了,腦袋一陣發蒙,脖子就被勒得透不過氣,莫希像個八爪魚一樣扒着他,尖叫聲就沒聽過。
見她吓得臉都白了,唐瑾十分內疚,他才想起數月前,莫希有落水的經歷,大概那次把她吓到了吧。
“乖,別怕別怕!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唐瑾拍着她的背,好不容易才将人安撫下來,然後上了岸。
莫希氣鼓鼓的裹着大毛巾往房間走,氣唐瑾吓唬她,也氣自己反應過度,池邊的高度,站直了都淹不過頂,但恐懼還是讓她慌了手腳,以前雖然不會游水,但也沒怕到這種地步,是死過一次的經歷讓她有了陰影。
不知道一同落水的薄桐有沒有這種陰影?
莫希的腦回路忽然就偏朝了奇怪的地方。
她剛上樓,就聽見唐瑾在後面說道:“寶貝,二樓左邊第一間,有備好的衣服鞋子,你挑喜歡的穿。”
莫希照他說的推開門,見裏面多了一排衣服和鞋子,各種款式都有,還有包包和首飾,也不知道唐瑾什麽什麽時候準備的,昨晚挑房間的時候明明還沒有。
不過莫希已經習慣他神奇的辦事效率,見怪不怪。想着一會兒要去看屍體,便挑了件白襯衣,黑色魚尾半身裙,搭配銀色的小包,裝手機錢包。
下了樓,唐瑾已經穿戴好,白襯衣黑褲子,雖然和平日穿的差不多,但因為莫希也是黑白裝,讓他心情尤為的好,笑着上前遞給她一杯熱好的牛奶,“因為你起得晚,早點就省了吧,先喝點牛奶,餓了忍耐一下,回城直接吃午飯。”
莫希被“起得晚”三個字噎了一下,她在家時也會早起鍛煉,睡前進行夜跑,來雲城才稍微放松睡了個懶覺。不過成為莫希後,她确實對自我管理放松了很多。
停在別墅外的不是昨晚那輛車,而是一輛限量版阿斯頓馬丁,唐瑾親自開車回城,直奔當地最奢華的餐廳。莫希總覺得他的行為有些刻意,像是故意擺出高調的架勢,不過這個想法只是随意一冒,現在的她沒功夫深究這種小事。
享用過午餐後,唐瑾将她送到特偵隊辦公的地方,說晚上給她打電話,看着她進樓後才離開。
特偵隊昨晚接到線報,說發現了黃嘉浩的下落,他們按照地址出動,果然在一間出租內找到其下落,不過這個殺人嫌犯已經死了。
法醫連夜進行屍檢,然而讓人震驚的事,得出的結論是,黃嘉浩至少已經死了十天。
但這怎麽可能!
李貞被害的日子是7月2日,離現在也才過去一星期,兇手要是十天前就死了,還怎麽會有後續的慘案!而且不僅監控錄像上留下影證,連公司裏的人也記得分明,當日黃嘉浩确實出現在公司,被老板李貞當着衆人狠狠罵了一頓。
法醫從專業角度給出了詳細分析,并提及屍體血液裏含有一種未知的成分,和之前捕獲的怪物血液分析一樣,具體構成、性能等還沒查明,初步推斷有神經麻痹、減緩血液流動的作用。
張隊回想起莫希曾說起過,黃嘉浩很可能也是怪物,沒想到一語成谶。會展上的兩個怪物,可以說是幕後人精心培養的,但黃嘉浩只是一個普通人,其貌不揚,沒有背景沒有成就,這樣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普通人,怎麽會和怪物扯上關系。
那是不是說,這個城市或許還有着類似他這樣的存在?披着普通人的外衣,隐藏在市井中,伺機而動。
這個想法冒出來,張隊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等莫希出現,他就迫不及待的帶她去看屍體,并轉述了法醫的結論。
張隊昨晚熬了夜,形容有些憔悴,使勁抹了一把臉,手箍這額頭說道:“我實在想不通,為什麽身體機能已經死去,人還能正常行動。”
黃嘉浩的屍體和之前通過薄桐反饋的畫面一樣,為什麽屍體不腐以及死亡時間的偏差,她并非專業人員也給不出答案,所以她看的死者眼睛。
黃嘉浩像是死不瞑目,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大張,面目肌肉被牽扯成一個驚恐猙獰的表情。莫希開了靈視,湊過去仔細看了一會兒,然後直起身子自言自語:“看樣子這人是其中一個失敗的試驗品,薄桐說死亡現場沒有他的魂魄,也沒被封在屍體上,那對方為什麽要回收他的魂魄,是有什麽特別的嗎?”
張隊聽不明白,“怎麽又是收魂?”
莫希指着屍體瞪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