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眼睛,“他瞳孔上依稀有個殘影,和之前出現在擋風玻璃的那個惡鬼很像,這是陰煞物給人體造成強烈刺激後會留下的。”
張隊還是理不清思路,“可是,按照法醫的推測,在李貞案發前他就應該死了。”
“所以才說他是個失敗的試驗品。”說到這,莫希擰眉,“也不對,身體被舍棄,但是靈魂卻被收走了,為什麽?因為……契合度,對了!應該是這樣!”
莫希有些激動地看向張隊,“把黃嘉浩的信息發給王大師,請他推演準确的生辰八字,還有之前那兩個怪物的,有沒有查出具體身份?”
張隊一愣,接着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閃躲,神情不太好。
莫希心裏一咯噔,問道:“怎麽,沒查到嗎?”
張隊使勁抓了一把頭發,懊惱地開口,“其實一直沒告訴你,因為本地條件有限,人員技術方便欠缺,只做了簡單的剖析,便将他們送去京都研究,但在運送過程中出了問題,樣本被劫走了。”
“還有就是……那兩具身體沒有dna備案,所以無法進行比對,也沒有找到樣貌相似的失蹤人員,身份無法确定。”
雖然很可惜,但事情已經發生了,莫希是那種不會繼續執着已經發生的事,而是迅速想辦法繼續應對的性格,她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那就先查黃嘉浩的生辰八字,還有查出會展上那個小個子和外國人的身份沒有?”
“那個外國人之前是一家酒吧的酒保,店裏的人稱他為ken,美國人,38歲,經過調查,他在雲城所用的身份信息均為造假,事發後不知所蹤。還有那個小個子,高志鵬,半年前還是本地一個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也不知怎的參與到這個案件中,現在同樣找不到人。”
“酒吧地址在哪兒?”
“環城北路黑臘巷121號,酒吧名叫異度彼岸花。”
莫希怔住,“黃泉路上彼岸花,這名字起得好瘆人,會有人去麽?”
張隊沒想到她的關注點是這個,愣了一下就笑了,“我們調查過,酒吧開了三年,老板的身份沒什麽問題,那個ken也是前幾個月才去的。大概現在的年輕人就喜歡這種中二的名字,去的人還不少。”
莫希瞥了一眼張隊,有些意外他一個半老頭子,還知道什麽是中二。
兩人回到辦公室,張隊從抽屜翻出張地圖,上面畫着幾個圈,“這是發現黃嘉浩屍體的地方,離得不遠,江岸對面,是滅門案的小區,然後二環北路高架,是車禍發生地點,會展離得稍微遠些,但也屬于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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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裏,張隊臉色嚴肅了幾分,“現在網絡上将這些案子稱為北市區熒惑案,給市民造成了恐慌,影響非常惡劣,上面要求我們盡快結案,但如今千頭萬緒,就是找不到突破口,我都懷疑他們是不是離開雲城了。”
“應該不會。”莫希用手在地圖上圈了一下,“他們活動範圍都在北邊,估計老巢也在這兒,重點搜查這片區。”
“這點我們也想到了,只是沒什麽進展。”
莫希從桌子上拿出一支筆,将幾個案發地點的路線連起來,發現正好是交通事故的那條高架橋的某段路上。
“我想去這裏看看。”
“好!”
張隊立即出門叫人安排車。
另一邊,唐瑾剛回臨時基地,就見郭明明黑着一張臉,陰沉沉的看着他。
八哥沒在監控間,而是在客廳裏飛來竄去,作天作地的利用翅膀和嗓門制造噪音,幸好此處隔音好,不然鐵定要被左鄰右舍投訴擾民。
唐瑾一上樓,八哥就飛到他頭上,将他早上精心搭理的發型抓得一團糟,嘴裏擺出正宮娘娘的口吻嚷着:“夜8歸宿!反了你!”
這死鳥,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唐瑾最恨它動自己頭發,擡手就要去把鳥毛,八哥嗷了一嗓子,命懸一線之際靈活逃走,踩着吊燈,居高臨下地藐視他,因為被冷落了一夜,所以這會兒鳥膽包天,挑釁地蹦出一句,“小樣兒!”
唐瑾徹底怒了,“死鳥,你等着!今天非要炖了你!”
說完撸起袖子,順手拿起櫃子上的抽紙盒,朝以下犯上的八哥砸去。
一時間,吊燈搖晃,八哥撲騰着翅膀尖叫,人的罵聲,羽毛和紙巾亂飛……
郭明明的臭臉都開始抽筋了,自己這個大活人站在這,他連看都沒看一眼,反而和一只扁毛畜生叫真,簡直豈有此理!
“唐瑾!”郭明明發火了,“你給我住手!”
“住手!”八哥忙着逃命,還不忘跟着學舌。
“還有你,閉嘴!”郭明明陰沉掃向八哥,“否則晚上一半清蒸一半紅燒!”
八哥鳥軀一震,被他的喪心病狂唬住,灰溜溜地飛走,去啄閣樓監控室的門,這兩人都惦記着它的美味,還是那兒的人溫柔。
噪音發射器一走,客廳瞬間安靜下來。
唐瑾打開冰箱門,拿出兩罐啤酒,丢了一罐過去。
郭明明不想接,但又不能看着啤酒罐炸在自己面前,只好接了下來,沉聲道:“工作期間不準飲酒。”
唐瑾“啪”的拉開環,喝了好大一口,滿足的砸了下舌,然後笑眯眯的對黑臉上司說道:“有喜事,喝點酒慶祝一下。”
郭明明有些意外,“什麽喜事?”
唐瑾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大長腿翹起,笑得純良無害,“收拾一下客廳,我就告訴你。”
黑臉上司的臉更黑了,怎麽辦?非常非常之想打他!
------題外話------
大年初一,大家會怎麽過呢,蘇子打算去看賀歲片,《西游伏妖篇》、《功夫瑜伽》、《大鬧天竺》三選一,看哪個好呢?
第099 孤陰煞和孤陽煞
郭明明忍了又忍,還真給忍住了。
他拿手的是槍法,近身格鬥根本不是唐瑾的對手,動起手來太吃虧,于是郭明明把掉地上的抽紙盒撿起來,象征性地表示自己收拾過了。
唐瑾倒也不是真的要他收拾,惬意地喝着啤酒,估摸着暴脾氣的郭明明又要炸,才慢悠悠地說道:“關于熒惑守心的傳言,我有辦法消除了。”
郭明明變臉神功已然大成,爆發邊緣的惱怒也能瞬間切換成驚喜臉,“是麽,說說看,你打算怎麽做?”
如此收發自如的情緒控制,不去演戲可惜了,唐瑾為國家失去一名優秀演員暗自可惜。
“輿論的影響,強行控制會引起反彈,所以我打算,制造出另一個勁爆的話題,轉移大衆注意力。”
郭明明也知道這個道理,問題是有足夠重量和關注度的話題,哪是說有就有的,可以編造同樣會起到欲蓋彌彰的反作用,現在的網友可不好糊弄。
“什麽話題,你可別踩雷!”
唐瑾将剩下的啤酒喝完,起身揚手一擲,易拉罐在空中劃過一個弧度,準确無誤的落進垃圾桶。
“明明,你是懷疑我的智商,還是懷疑你看人的眼光,等驗收成果就行。”
說完他朝卧室走去,昨晚莫希睡了後,他安排了好多事,加上與佳人共處一室,心情微妙得不行,根本無心睡覺,這會兒回來才開始困,得補覺去了。
郭明明恨恨地說了句,“說了不準叫我明明!”
回答他是“嘭”的關門聲,郭明明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來的目的,是讓唐瑾行事低調點,不要在雲城大張旗鼓的搞動作,結果被一通攪合給忘了,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等門裏那位睡醒後,當晚就搞了一個大動作。
且說莫希在張隊的陪同下,來到幾個事故交彙的地點--北辰立交橋。
這裏是北市區重要的交通樞紐,連接多條主要交通幹道,高架、車行道路、非機動車道路、人行道路,還有一條火車軌道橫穿其中,每日車來車往。
立交橋是十多年前修建的,據說工程竣工後,試通行那日就發生了車禍,參與剪彩的一位市領導回去沒兩天就死了,死因不明,讓人覺得這橋十分的不吉利,而且這些年來,北辰立交橋發生的交通事故的确是最多的,還有橋下整治無果的混亂。
橋下通公交車站,加上橋的西面就是北辰時代廣場,周圍都是寫字樓和住宅區,所以來往的行人也不少。城管查得不嚴時,還有很多賣水果、燒烤和支小攤的商販,熙熙攘攘,很是熱鬧。因為橋下道路交錯複雜,人員流動性大,小偷小摸頻繁,電動車搶包事件也時有發生,甚至還發生過數起命案。市相關執法部門進行了數次整頓,但最多清爽一兩月,又恢複了之前的嘈雜混亂。
久而久之,北辰立交橋成了雲城的一個都市怪談地。
張隊曾調查過這附近,也聽到些關于這座立交橋的傳聞,一一說給了莫希聽。
這些傳聞,無外乎什麽午夜路過這裏,會有一身白衣的女鬼搭話問路之類,莫希邊聽邊看手機上的地圖,放大縮小看了一會兒後,笑道:“原來如此,這裏風水不好,所以容易出事。”
張隊聽了稀奇,問道:“你還懂風水,怎麽個不好法?”
“只懂一點點而已。”
莫希将地圖往下拉,放大給張隊看,“你看這是立交橋,東北方向有家市人民醫院,而西南方這裏,有北辰區公安局,旁邊還有個加油站。”
張隊不明所以,醫院、公安局、加油站,這不很正常嘛。
“從風水學上講,醫院本就陰氣重,加上這市人民醫院樓層不高,被周圍的高樓圍住不宜被陽光照射,所以此地犯孤陰煞。而公安局屬皇氣和霸氣,殺氣重,屬于至陽之地,附近還有加油站,火也屬陽,所以這一片犯孤陽煞。”
“因為這片區十分熱鬧,加上立交橋溝通六個方向,孤陰煞和孤陽煞被車輛往來沖散不少,所以給周圍的人帶來的影響并不嚴重,但這裏就不一樣了。”
莫希指着立交橋中間交集的位置,也是橋下方通行人的片區,“因為車輛與行人的往來,東北方向孤陰煞順着車流向南,而西南方向的孤陽煞則向北,兩股氣息正好在這裏碰撞,沖設磁場太強便産生兇煞。路過的司機若八字輕的很容易受到影響,心情煩躁焦慮就會發生碰撞摩擦,頻出車禍。而行人也是如此,受煞氣影響戾氣會比較重,易爆發紛争和滋生犯罪。”
張隊越聽臉色越凝肅,“這個什麽陰煞陽煞的,有什麽辦法可以解決?”
莫希單手把玩着手機,十分輕松的說道:“很容易解決啊,醫院或公安局随便搬走一家就行。”
“這樣就可以了?”張隊有些意外。
“還有一種辦法,找高人作法,将此地的兇煞強行鎮壓。不過太麻煩,還是搬遷來得快。”
張隊心中一動,問道:“你可以嗎?”
莫希不置可否,笑了一下收起手機,說道:“兇煞之地容易聚陰,不過這裏卻有些太過幹淨。”
她所說的幹淨,自然不是環境,而是指亡魂陰靈之類的存在。
這時,張隊手機響了,他朝莫希示意一聲,走到過道旁的綠化帶邊接電話。
莫希右前方是公交進站,等張隊的時候她也在觀察四周,結果短短不到一分鐘,就有三個拉黑車的人過來詢問要不要走,其中一個電動車被拒絕後,還依依不饒的用不标準的普通話說道:“公交車很難等的,人又多,你都不一定上得去,坐我的車很快的啦,上來吧!”
“謝謝,我不坐車。”
莫希皺眉後退了幾步,那人肆無忌憚的上下看了她好幾眼,意猶未盡地移開目光,用腳劃着電動車朝前尋找下一個目标。
正在這時,莫希餘光忽然掃到一個帶鴨舌帽的外國男人,樣子有些眼熟,她猛地轉頭,面前出現最新款的蘋果手機,一個三角眼的男人湊近低聲道,“九成新,要不要?”
那人離得太近,猝不及防下莫希被吓了一跳,忙後退拒絕,再次瞟向剛才的方向,那個鴨舌帽不見了。
三角眼見她好像只有一個人,便大着膽子靠近,露出一口黃牙,噴着難聞的煙臭味,“美女,我這兒還有其他好東西,你可以再看看。”
莫希皺眉,轉身準備走,誰知那人竟然面目可憎的伸手去攔,三番兩次受到騷擾,她早就憋了一肚子氣,“滾開!”
三角眼面上閃過一絲兇惡,不懷好意的說道:“小妞還挺辣,一個人?”
莫希眯起眼,內心的不耐和憤怒已經達頂,三角眼卻以為她怕了,惡心的邪笑着,不知死活的擡手去捏她的臉。
然而手才伸至一半,莫希就擡腳踹了過去。
她這一腳踹得十分猛,直擊對方的腹部,伴随着慘叫三角眼倒飛出很遠,重重的落在公交車道上,擦着地面又劃出數米,夏天穿得薄,劇烈的摩擦使得他胳膊血淋淋的,捂着肚子躺地上直哼唧。
周圍的人瞠目結舌,莫希的速度太快,以致沒人看清她的動作,都不明白那人是怎麽飛出去的。
發現莫希這邊遇到麻煩後,張隊匆匆結束了通話走過來,誰知剛收起電話,就有個人從自己面前橫着飛着出去,他神經立即繃緊,飛快趕了過來,“怎麽動起手來了,他是什麽人?”
“一個流氓!”
莫希亭亭玉立的站在那兒,仿佛剛才踹出那一腳的人不是她,心裏想着應該沒有看錯,剛才帶鴨舌帽的外國人,和那日出現在會展的是同一個人,看樣子他們的活動地點就在附近。
張隊看向躺在路中間的三角眼,有些無奈的說道:“那你也別下那麽重手,萬一踹出什麽問題,對方趁機勒索。”
莫希輕笑一聲,毫不在意的說道:“我下的是腳,也不怕勒索。”
張隊被她的壕屬性震住,也是,莫家大小姐用錢都能砸死對方,怕什麽勒索。
周圍忽然喧嘩起來,原來公交車要進站了,三角眼還躺地上扭個不停,旁邊有人大聲提醒,他面色驚恐不斷掙紮,可就是起不來。
衆人覺得莫名其妙,但莫希看得分明,就在三角眼倒地後,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長發女人,面色發青,眼皮半塌拉着,渾身上下散發着陰氣。
她先是嘴角一高一低的露出個惡毒的笑容,然後反向坐在三角眼腰上,雙手死死的壓着他的腳,不讓其掙脫,而前方已經有公交車緩緩開了過來。
莫希扶了一下額頭,陰魂不會無緣無故害人性命,其中有什麽仇怨她不想管,但這三角眼是自己踹過去的,若他就這樣死了,自己也算背負了一條人命。
沒辦法,只好出手了。
四周的騷動更大,公交車已經轉彎過來,完全不清楚狀況的司機沒能讀懂周圍人的揮手示意,還以為車來了乘客太過喜悅。
等看到前面躺着個人時,司機才開始火冒三丈,這碰瓷的也太不要臉了,一點職業素養都沒有,隔着大老遠就躺好一抽一抽的,演技還那麽浮誇。
好在進入環道後車速不快,司機按喇叭踩剎車也不耽擱破口大罵,将碰瓷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然後公交車在離三角眼一米左右停住。
莫希不動聲色的收了退煞訣,除了張隊猜到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這一出到底怎麽回事,只看見車停住以後,三角眼忽然一骨碌翻身爬起,在司機劈頭蓋臉的怒罵聲發瘋似的跑了。
衆人見他神色驚恐,身手利索,更是坐實了其打算碰瓷的險惡居心。
只有莫希看見,他一走,那個陰魂也跟着消失了。
“對了,張警官,剛才我好像看見那個外國人了,就是叫ken的那人,不過只匆匆一瞥,後來被那個流氓攔住,再看時就找不到了。”莫希說道。
張隊十分激動,“在哪看見的?我們可以調監控。”
“那邊。”
莫希指着剛才鴨舌帽出現的位置,“他應該是過了人行道往那個方向走了,手裏提着超市購物袋。”
“超市?旁邊的北辰時代廣場有個大型超市,走路去超市,那他很可能就住在附近。”張隊掏出手機調出地圖,确認莫希所指的位置,看着看着臉色就變了,“那邊是環城北路……黑臘巷就在那裏!”
黑臘巷,異度彼岸花酒吧!
之後兩人分頭行動,張隊去調附近的監控,莫希則去酒吧。
黑臘巷是一條名副其實的巷子,路不寬,兩輛轎車并排行駛都夠嗆,邊上是新舊交雜的居民樓,零星散布着些小飯館和酒吧。
其中以酒吧居多,可以算是酒吧一條街了,只是路上來玩的行人不多,可能因為時間還早,有些酒吧關着門,門前的牌子上寫着晚上6點營業。
莫希在巷子深處找到了異度彼岸花,門頭很小,上下左右砌成粗糙的石面牆,內陷的門是複古的兩扇木頭門,方方正正漆成朱紅色,上面挂一道黑底紅字的匾額,也就是招牌,用篆體寫着“異度彼岸花”五個字。
莫希不懂是不是有人就喜歡這種風格,但她肯定不喜歡,因為看着這酒吧,大熱天的還叫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怎麽說呢,酒吧單看吧,還能說裝潢特別個性,但與周圍結合起來,就有一種非常強烈的違和感,好像是茫茫大海中的孤島,黑白畫面中特別濃墨重彩的一筆,就如之前在立交橋下,熱鬧的人群中的那個陰魂,存在卻又不存在,透着強烈的格格不入。
有些标新立異會讓人眼前一亮,但過于特立獨行,忽略周遭環境的映射,就會讓人生出抵觸和不适,這個酒吧給莫希感覺,就是如此。
忽然,莫希感覺到有一道審視的目光落在身上。
她側頭,見一個栗色頭發的女人從不遠處走來,三十歲左右,畫着精致的妝容,五官不是很漂亮,卻屬于耐看的類型,一雙丹鳳眼毫不收斂的看着她。
“酒吧晚上七點才開門,你來早了。”
莫希微微皺眉,她不喜歡這種肆無忌憚的目光,好像看的不是人,而是一件心儀的物品。
女人依舊盯着她看,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指朝前一伸揚,嘴角漾起個妩媚的笑容,“別緊張,我就住附近,也經常來這家酒吧。”
莫希有些拿不準這人是過分熱情,還是別有意圖,繼續不動聲色。
女人慢慢走過來,與她擦身而過時,忽然伸手摸向她肩上的頭發。
第100 七夕最強虐狗
莫希從女人出現時就保持着警惕,對方手伸過來時,她飛快朝旁邊閃開,漆黑的長發在空中蕩起一個弧度,正好避開了觸碰。
若換做男人,莫希說不定又要踹出一腳,但對方是個女人,她很納悶這個舉動是什麽意思。
女人将未得逞的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笑得花枝亂顫,“小妹妹,什麽時候來酒吧,我請你喝酒。”
莫希眸光微微閃動,覺得這展開有些匪夷所思,于是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你是什麽人?”
女人笑着伸出手,“我叫安從,你可以叫我安姐。”
莫希沒有伸手,只是波瀾不驚地看着她,“為什麽和我搭話,你認識我?”
“哈哈!”女人誇張的笑了起來,好半晌才無辜的攤手,“小妹妹,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只是見你長得可愛,正好是我喜歡的類型,所以想請你喝一杯而已。”
莫希不喜歡這種輕佻的對白,好看的眉頭細細的皺了起來,也不打算繼續問,轉身就走。
女人在後面不屈不撓的大聲說道:“小妹妹,我每晚都在彼岸花,你一定要來啊!”
莫希像沒聽到一樣。
女人看着她的背影,眼裏閃着毫不掩飾的炙熱瘋狂,轉身拿出電話,邊走邊撥通電話。
“喂,我剛才見到你說的那位小美女了,這麽完美的身體,一定要交給我處理……”
莫希自然是聽不到這段話的,她還不知道自己早就進了對方的視線。
而自稱安從的女人同樣也不知道,一只抱着燈籠的白面小鬼,正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身後。
……
離開黑臘巷後,莫希給張隊打了電話,說不用繼續查監控了,ken肯定就在附近,而且和異度彼岸花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直接盯緊酒吧就行。
給出這個結論是因為氣味,那個女人伸手過來時,莫希在她身上捕捉到一股非常特殊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她還是聞出來了,之前與那兩個怪物打鬥時,他們身上也有這種氣味,像是醫藥消毒水混合着某種甜膩味,她絕對不會認錯。
回酒店時,出租車一路沿着江岸行駛,看着緩緩流動的水流,莫希忽然想起那個溺死鬼,答應去找他的,不過今天太累了,還是改日再去吧。
事後,莫希很後悔沒有早點和溺死鬼見面,若是當日多談一談,興許就能早一步獲得線索,識破犯罪分子的意圖,避免更多的死亡。
傍晚時分,莫希回到酒店。
來到雲城後,她一直入住在祥雲大酒店,這裏離案發地點不算遠,行動也方便,重要的是,這個酒店餐廳的菜色很合她的胃口。
雖然中午那頓吃的很飽,但奔波一下午,莫希此刻早就餓了,打算先洗澡,直接叫餐送到房間。
然而等她沐浴完畢,打電話叫餐時,服務員非常客氣的說已經有先生訂了露臺餐位,正在那裏等她。
莫希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應該是唐瑾,他不是說晚上打電話麽,怎麽悄悄弄了這一出。不過有人陪吃飯,莫希自然樂意,高級私人定制的休閑長裙随便套在身上,趿着prada今夏新款拖鞋,素面朝天不着首飾地去了39層的露臺餐廳。
一踏入露臺,優美動聽的音樂響起,呈現在面前的是個充滿鮮花和氣球,漂亮浪漫得如同童話世界一樣的世界。
莫希之前和莫爾來這裏用過餐,那時的餐廳不是這種樣子,這會兒座位都被收了起來,只留下正中間一張,尊貴無比的被鮮花包裹,在露臺另一側,停着架小型私人飛機。
唐瑾站在紅綠相間的花海中央,穿着淺藕色的英倫細格小西裝,內搭潔白無瑕的白襯衣,系着草綠色領結,頭發微微分出三七開,抓住蓬松自然的效果,帥氣漂亮得不像話。
這顏色搭配除了拍照片,一般人根本駕馭不了,但唐瑾皮膚白,五官深邃,身材欣長,氣質清貴,這一身休閑西服硬是穿出了奢華尊貴。
莫希第一次見他穿這麽粉嫩鮮豔的顏色,一時間有些看呆了,站在門口沒有挪步。
面對她直愣愣的眼神,唐瑾嘴角不由自主的往上翹,邁開步子朝她緩緩走來,一只手則始終背在身後。
随着他的步子,莫希的心跳開始加快,手心也微微冒出些汗,為自己沒有準備就上來的決定有些懊惱。應該穿那條糖果色的小禮裙,頭發梳得再漂亮點,再擦點口紅,粉一點的顏色,這樣跟他更配。
這個念頭一出,莫希心跳得更快了,好奇怪,之前不熟的時候,投懷送抱也沒那麽緊張,怎麽現在熟了,反而讓她有種手腳無處安放的緊張,而且會産生和他相配的念頭,是不是說明自己真的喜歡上他了,不是因為聚靈體,而是唐瑾這個人!
莫希東想西想的時候,唐瑾已經來到他面前,這會夕陽将半個天空都燒得通紅,橘紅色的霞光照在他身上,将頭發邊緣染成好看的紅棕色,耳朵也紅紅的,漂亮的脖頸仿佛渡着光,透着致命的吸引力。
“寶貝,半天不見,你怎麽好像不認識我了。”唐瑾眼裏漾着笑意,伸手順了一下她被風吹到臉邊的頭發,然後伸出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是個巴掌大的精致盒子,上面印着augus。
“上次拍賣會上的項鏈,你好像不喜歡,這個是我親自挑的。”唐瑾打開禮盒,黑色絨布上,是一條細細的項鏈,墜着兩片小指甲大小的葉子,葉子是通透如水的翡翠,交疊起來像是一個心。
簡單,別致,莫希很喜歡,但還是不太明白,“今天不是我的生日啊,為什麽送禮物?”
唐瑾笑了一下,将項鏈從盒子裏取出來,身子前傾靠近她,溫柔地撥開頭發,替她戴上項鏈,低低在她耳邊輕聲道:“今天是七夕。”
七夕!
莫希臉驀地紅了。
唐瑾的胳膊環着她,臉微微偏着,側顏線條完美,俊逸無雙,濃密的睫毛遮住一半的目光,眼尾含着柔情,清淺的呼吸落在莫希頸邊,留下滾燙的烙印,莫希覺得自己心跳聲太大聲,估計唐瑾都聽見了。
扣好項鏈,唐瑾卻沒有松手,他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有些顫抖,耳後的皮膚泛着紅,然後漸漸攀爬上耳垂,最終聚在耳尖上,紅得誘人,手指輕撫着她耳後的發際線,鼻尖蘊繞着洗發水殘留的味道,仿佛催情劑一般,推波助瀾地讓他悸動不已。
感覺到唐瑾的呼吸加重,莫希輕輕動了一下,不自然的說道:“好……了沒?”
“好了。”唐瑾松開手,順手牽起她,朝花海中的座位走去。
一坐下,就有侍者過來上菜。莫希想到剛才的一幕也被人看見了,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摸了摸頸邊的葉子墜。
“其實,我也有禮物送你。”莫希看向對面的唐瑾,“不過我不知道你在雲城,沒有帶來,得回京都才能給你。”
唐瑾聽到有禮物,笑意已經溢了出來,雖然現在不能到手有些遺憾,但聽說她早就準備了,心情瞬間放飛,恨不得現在就飛回京都。
“是什麽,你什麽時候準備的?”
“從豐南回來後準備的,花了好大力氣才做好的,可惜你不在,怎麽都找不到。”說到後面,莫希嘟嘴,想起之前的事還是有些生氣。
見她舊事重提,唐瑾不敢再繼續,扯了個別的話題,心裏卻好奇得要死,竟然是她親手做的,好想知道是什麽!好想要啊!該死的!為什麽那時候要被郭明明叫走!
此時的單身狗郭明明正在吃泡面,突然打了一個噴嚏,納悶的看向空調,溫度開得不低啊,怎麽會發冷。
一頓飯吃得很是甜蜜,偌大的露臺只有他們二人,侍者們躲在玻璃牆後,羨慕嫉妒的同時,激活了熊熊八卦之火,悄悄找了不明顯的角度偷拍用餐的二人,然後發到微博,配文:七夕最強虐狗,單身狗表示已經被虐哭!
原則上,酒店有義務保護賓客隐私,但不是每個服務員都有這種素質,一開始她只是拍了遠景,能看見浪漫的現場,但看不清人的樣子。誰知照片發上去後評論炸了,引起了無數單身狗的同仇敵忾,紛紛鼓動她爆細節。
從未受過這麽高關注度的服務員腎上腺素一高,把之前布置現場就拍好的照片po上去,花海、氣球、私人飛機,并配文說這頓飯她工作一輩子都付不起。網友的回應太熱烈,以致她也顧不得什麽隐私不隐私,趁着換菜的時候,偷偷拍了被随手丢在花架上的首飾盒,語焉不詳地透露主角是某集團二公子,還有前段時間風頭正勁的千金小姐。
網友堪比福爾摩斯附體,集體gc了,根據一張模糊遠景照,分分鐘扒出了唐瑾那一身行頭,猜測送出的augus的項鏈是今夏的草木系列,連莫希随意趿的拖鞋都沒有落下。自然而然,兩人的身份也被明察秋毫的網友敲定,不到半小時就被推上了熱門。
網上的動靜兩人一概不知,或許某人根據侍者的反應有猜到,但他不打算制止,笑意昂然地和莫希說着話,不提案子,不談工作,就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甚至是小時候遇到的趣事,莫希被他逗得笑得不行,一頓飯拖拖拉拉吃了兩個多小時。
這會兒天色已經全黑,露臺早就亮起了柔和的燈光。
唐瑾起身,走過去伸出手。
莫希問着“去哪兒”,手卻搭了過去。
唐瑾手指朝上指了指,眨了一下眼睛,笑道:“帶你上天!”
莫希視線看向停在一邊的私人直升機,有些驚訝,“就我們兩人,誰來開?”
唐瑾笑了,“當然是我,第一次帶你上天,我可不想有別人在。”
莫希扯唇,怎麽聽着怪怪的,不過更讓她好奇的是,“你居然會開飛機,真的假的?”
“我十八歲就拿了私人飛機駕照,嗯,還有快艇駕駛證,陸卓軒那個腎虧男說什麽出海看海豚,呵,我直接帶你去追海豚!”
莫希聞言身子一抖,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會怕水,哪怕光聽都覺得恐懼。
唐瑾恨不得打自己嘴巴,都怪姓陸那小子,害自己說錯話了。
遠在京都的陸卓軒,剛結束一整天的工作,陸家最近遭遇危機,逆境讓他抽筋拔骨似的變了一個人,拒絕了晚上的聚會,回家推門就打了個驚天動地的噴嚏,驚得陸哲手忙腳亂的給他找感冒藥。
此時雲城的夜空,升起了一輛直升飛機。
上空是萬千繁星,下方是流光溢彩的城市,耳邊響着轟隆隆的機械聲,莫希卻感覺無比的寧靜,有些發癡的看着唐瑾側顏,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