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昆蟲
“還真是倒黴，誰想到那怪物屋子裏面竟然一塊獸皮都沒放。”
大胡子的矮個男人揮手趕走一直圍繞在他耳邊飛舞的昆蟲，不停歇的抱怨着：“現在我們還差五張，本來上季就沒交齊……”
上一次阿祖蘭雖然寬恕了他們，但是這次如果還是無法完成目标的話他們肯定就會遭受應得的懲罰了。
“說到底最近我們這塊區域的野獸到底都跑哪裏去了，感覺除了一些鳥和猴子就沒見過其他的。”紅頭發的瘦高男人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大胡子身後，雖然他們昨天掏走了被困在哈摩因陷阱中的獵物，但那獵物也只是頭幼年的棕毛豬，皮毛根本不頂用。
“再這樣下去基本的食物都不能确保。”大胡子撐着樹幹嘆口氣“沒辦法，在這邊巡視完沒看見獵物就再去怪物那邊一趟。”
“昨天才去翻了他的家，今天還去的話會不會……”紅頭發有些猶豫，他比起自己魯莽的哥哥要稍微謹慎一點。
“那麽你願意接受首領的懲罰的話，我們今天就不去怪物的區域了。”
“我是不想受懲罰，可是、”
“沒有那麽多可是，你要麽和我去要麽我自己去。”
大胡子語氣不善的繼續朝樹林深處走，但走了幾步後沒得到自己弟弟的回答，便不耐煩的轉頭朝後看：“你到底在猶……”
“豫……什麽……”
轉頭後看見的景象讓大胡子的舌頭漸漸僵硬起來，他的弟弟倒在滿是青苔和落葉的泥地上不吭一聲的抽搐着，脖頸正汩汩的朝外冒血。
大胡子将目光朝上擡，便看見了正緊緊盯着他的金色瞳孔，那不祥又讓人無比憎恨惡心的目光正看着他！
“你做……”但怒吼還未來得及傾瀉而出，大胡子便覺得自己喉嚨一陣劇痛，這種劇痛之中摻雜了讓人完全無法抵抗的麻痹感。
哈摩因放下将骨刀扔出去的手，看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的大胡子，他也和自己弟弟一樣在被骨刀刺中後便不斷的抽搐。
沒用多久這兩人就死透了，說不清楚是中毒死的還是失血過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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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都不再抽搐後哈摩因才拔出了腰間一把比較鈍的刀，他蹲在大胡子屍體的邊上故意用粗魯的手法剖開了屍體的腹部，将內髒随意拉扯一地後哈摩因又用鈍刀不停的刮擦屍體的臉部和裸露在外的皮膚。
處理好大胡子的屍體後他又接着走到了紅發的屍體旁邊，同樣先是刨開了屍體的肚子制造野獸撕咬的模樣，不同的是哈摩因用力将紅發的一條小腿砍了下來，丢到了附近不遠的某棵樹上挂着。
大概弄下就行，哈摩因将刀收好擦了擦臉上的污血站起身，反正血腥味飄散一陣子過後肯定會引誘來野獸，到時候這兩具屍體只會剩下骨頭，他現在這樣敷衍的僞造野獸啃咬的痕跡也只是以防萬一而已。
哈摩因将粘在手臂上的細小血肉沫用樹葉擦幹淨，便轉身迅速的離開了南邊的森林。
……
…………
今天比較奇怪
還沒到中午哈摩因就提着幾塊已經被處理好的肉回家了，娜古處于好奇就随口問了問他這幾天怎麽都這麽早回來。
結果就得到了‘因為該回來所以回來。’這樣不太像是回答的回答，不過娜古是不會在哈摩因這些看似敷衍的話語下退縮的。
“也就是說這幾天都會這麽早回來麽？”
“恩。”
“是不是要到雨季啦所以可以不出門？”
“雨季還早。”
“這樣啊……”
娜古半依在床上，一邊幫哈摩因織着鳥毛網一邊锲而不舍的朝他搭話：“你拿回來的這個是什麽肉啊？”
“鳥肉。”
“哦哦……”雖然聊起天來還是很難，但這麽幾天下來娜古已經十分滿足于哈摩因的‘恩’‘哦’‘好’了，至少有個回應！
“對了，那兩個要來拿你皮毛的家夥，你找到他們了麽？”娜古想起昨天的事情，覺得還有些後怕“他們會不會不死心的再來？”
“不會來了。”
“真的麽？”
“恩。”
“那就好……”這樣安心回答着的娜古只是以為哈摩因去部落內找他們協商好了，并不知道實際上他是今天早上出門把別人的腸子扯了一地。
确實是不會再來了
“說起來阿祖蘭的部落裏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戴孔雀綠的配飾呀？我之前被關在籠子裏的時候巡邏的人也都戴着。”娜古立刻銜接上了另一個自己好奇的話題，想要和哈摩因說話就必須得這樣……如果運氣好或者說的話題對哈摩因就會多回答那麽幾句。
“是母神的象征，所以他們會佩戴。”坐在火盆旁邊開始細致處理肉塊的哈摩因頭也不回，他這幾天想多做些肉幹儲存起來。
神、象征……看來這個地方要比娜古想象中的要先進多，在基本解決了溫飽這種初始問題後，已經開始創造虛幻的崇拜對象，并通過佩戴象征物來表達信仰了：“所以除了阿祖蘭部落裏的人，其他的外人也都會戴？”
考慮到娜古忘記以前的事情了，哈摩因便稍微說得詳細了一些：“只有阿祖蘭的部落佩戴孔雀綠，因為他們信奉的母神圖瓦是從這種稀少的色彩中孕育了雨水和大地。”
意思是部落和部落間的信仰會有不同，那麽佩戴物也會不同……就是說标示不同！娜古理解的很快，同時她也注意到哈摩因在提起阿祖蘭他們的時候都沒有将自己歸類到其中。
“那為什麽你也要佩戴那個裝飾呢？”娜古覺得哈摩因可能并不認為自己屬于阿祖蘭的部落，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哈摩因并不是人類。
“因為住在他的領地裏面。”
“所以你也信仰那個母神麽？”
哈摩因搖頭：“我沒有信仰。”
娜古心情複雜的偏頭看向哈摩因的背影，這冷硬的做派是不是有點時代先鋒過頭了：“這樣啊，挺、挺好的，所以戴那個也只是做做樣子？”
“恩。”
“哦……我還以為你戴是有什麽其他含義呢。”放下手中織好的三排鳥毛，娜古稍微擡手小小的伸了個懶腰，因為懶腰而精神松懈的她連帶着腦子也遲鈍了一下“因為你的鱗片也是那個顏色的嘛。”
“……”
“……”
慘了，娜古雙目放空，伸懶腰的動作仿佛大理石像般僵硬住了。
我是蠢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