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愛情裂變的傷痛
回來的路上接到了艾雅的電話執意說要一起吃頓飯聊聊天，聽來情緒不是很好，我便應允了。
到了餐廳，看到艾雅一個人臨窗而坐，看着窗外人來人往，又似在發呆，并沒有注意到我走了進來。坐下後，還沒等我開口，艾雅便說：“方鳴已經公派出國有些日子了。”
“公派出國？你同意了？”我驚訝地問着艾雅。
“其實當時心裏并不願意他遠走，在感情上，我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并不希望他遠離我。可是，他并沒有聽我的。”艾雅看似很無奈。我聽後心裏有些不是滋味，覺得方鳴心裏若有艾雅不會無視她長期等待的感受，畢竟女人的青春是短暫的。
“兩人交往難免總有不在一起的時候，也不必沮喪。單位公派他出國是栽培他，對他個人發展而言是好事。你不也希望他事業有成嗎？要忍得住寂寞。”我嘗試勸慰艾雅。
“這些道理我明白，只是現在看來并不像我想象的樣子。”艾雅說着開始控制不住情緒：“到了那邊以後，開始他每天都跟我語音聊天或視頻，經常對我寒暄問暖的。可是現在，他很少會主動聯系我問候我，只有我給他留言的時候，他偶爾淡淡回複我幾個字或發個表情。我能感覺到他對我的敷衍。”女人在感情上的事通常是很敏感的，這樣的判斷一般情況下不會有誤。
“你也不必過于敏感在意，也許他那邊工作很忙，忽略了你的感受。”我有些口不對心地安慰着艾雅。
我說的話，艾雅似乎并沒有聽進去，她只自顧地說道：“你知道嗎？我現在看着這些情侶手挽着手一起走路說笑，都好羨慕他們，感覺這些對我而言都是奢侈的事情。過去路過街頭的櫥窗，我都會駐足觀看。自從和他在一起，我已經沒有了這個習慣，因為我的視角和內心都被一個人占滿了。”
“艾雅，如果方鳴真的在疏遠你，這段感情你也不必再追，終歸是無緣。其實，你更多的是喜歡他的成熟幽默，喜歡他保護你的感覺，也喜歡你在方鳴懷裏小鳥依人的感覺，對嗎？”我盡可能理性地幫艾雅分析着。
艾雅點點頭說：“我知道是這樣的，就是找到一個給我這樣感覺的男人并不容易。”說這時，她眼淚泛出了淚花。我從她的婆娑淚眼中，看到她的愛情又一次走到了盡頭。
經不住艾雅的執拗，要了些酒喝。後來她越喝越多，那是她第一次喝酒，也是第一次喝的那麽多。喝多了她趴在我肩上哭，問她什麽也沒有說，只是哭。我知道艾雅在感情上還是傳統的，她不希望自己感情的事情被太多的人知道。打車送艾雅回家的路上，她說難受得很，有想吐的感覺。我們便下了車，陪她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吐了出來。她說想走走，我于是陪她走着。
我們走了許久，沒有方向，只是沿着路走。路燈幽暗，夜色微涼，深夜裏行人已是少了許多，都是腳步匆匆。她的衣衫有些不整，頭發也已蓬亂，月光下眼角中瑩瑩的淚水輕閃着，完全不是我心目中的那個艾雅。愛情是可以這樣折磨人的，讓一個女孩改變了自己的模樣。
後來有些走不動了，我們找了行人道邊的一個臺階坐了下來。艾雅兩手托着腮幫，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許久不說話。我說：“如果真的沒有辦法在一起，就學會放手，要學會止痛。終有一天回望的時候，雲淡風輕，會想到那時的癡愛，但不會痛苦。你很慶幸，經歷了真正愛情的滋味，不曾深愛不會痛。這世間，有很多人大概一輩子也沒有過這樣的體會吧。”
艾雅回頭看着我然後說：“我也想好放手了，從明天開始，過去就過去了。”
我驚訝地看着她可以堅定地轉變如此之快，她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說了一句：“因為，不值得。”
這之後，艾雅果然不再提及方鳴。但在我看來，她從沒有真正忘記，只是過痛，不敢再觸碰，所以塵封心底。又一段感情，便這樣不了了之。這之後她更喜歡獨來獨往，有時間，她還會去街頭閑逛，看櫥窗裏那些可愛的小東西；會去喝咖啡，慵懶地倚在玻璃窗前看人來人往。也會去走胡同或者坐在一棵樹下的長椅上發呆，看花閑落。她開始變得有些安靜了，連着裝風格都變了，喜歡穿一些職業或有些女人味的衣服，開始喜歡上穿高跟鞋。開始畫妝，抹着香水有時比較濃，但自己卻沒有絲毫的察覺。她還是愛笑，但這笑容盡顯女人的風韻優雅，曾經的那般燦爛明媚少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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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工作還是比較忙碌的，碼不完的字校不完的稿，電話一個接着一個。有時感覺到眼睛盯的屏幕酸澀了，便擡眼望向窗外。看着那藍天白雲和搖曳的樹影，便舒心了許多。
窗臺上擺着幾盆多肉植物，都是同事們送我的。喜歡花又不擅養花之道，也沒有下功夫琢磨這些，便養一些不太牽扯精力的多肉植物。
手機響了，是艾雅打來的。“忙什麽呢？聊兩句。"艾雅說。
“有什麽事快說吧，我還不了解你，平常忙得都不給我打電話了，打電話一定是有事情。”我沖艾雅嘟囔着。
“還是你了解我。也沒什麽事情，今天正巧有點事找周霆，給他打了個電話。你猜怎麽着，是彤彤接的電話，彤彤前兩天回來了。”艾雅果然帶來了重磅消息。
“是嘛，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以為她怎麽還得有個把月。”我聽了也是很開心。
“我的意思是，今兒下班你有沒有空，約一下白玲，和彤彤見個面聚聚。去哪你定，你坐莊我請客。”艾雅緊接着說。
“今兒個真不行，我家父親大人剛來過電話說晚上做了我愛吃的菜，特意囑咐我要回家吃飯，還讓我順便去超市買些主食回去。”我遺憾地說。
“那就沒有辦法了。也是，這不能怪你，确實約得有些倉促。我還沒有給白玲打電話，若是打了，沒準兒她那有事，一樣還是聚不齊。”艾雅有些掃興地說。
“白玲是別指望了，她去蜜月旅行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有空咱們就聚吧，回來讓她請客再聚一次。”我回應着。
“光想着和你聊天，忘了你快下班了吧，外面下雨了，你帶傘沒有？”艾雅關切地問。
光顧着和艾雅聊天，沒有留意到外面下起了雨。“我沒有帶傘，先不和你聊了，我得找把傘去。”說完，和艾雅道了別挂了電話。
雨瞬間變大，天色也暗了下來，豆大的雨點打在玻璃窗上，窗外已是迷茫一片。
正琢磨着跟誰借把雨傘，突然手機又響了起來，是陸宇哲的來電。“思媛同學在忙什麽，今天一天都沒有給我打電話。”陸宇哲有些怨怪地說。
“我上班的時候跟上了弦一樣，哪有時間跟你煲電話。外面下雨了，可是我沒有帶傘，正想着和誰借傘呢。”我也和陸宇哲嘟囔着。
“你求求我，我可以考慮是不是順路接你一趟。看到美女挨淋的樣子，确實不是我陸宇哲的作風。”陸宇哲又開始拿我調侃。
“你再氣我，我可就挂電話喽。”我佯裝生氣地回應着。
“可別挂，說着玩的。我就在你單位門口，我時常感覺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英明偉大，總是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出現。”陸宇哲說着又自鳴得意起來。
“你真的是在門口嗎？稍等我一下，收拾一下我就出去。”陸宇哲的意外出現，還是另我很開心的。
雨依舊下得很大，雨刷器不停地擺動，擋風玻璃上依然是水流如注。大雨之時，總有秋風蕭瑟之感。路上行人亦少，有的也是匆匆而過。因為雨太大，有些人幹脆收了雨傘躲進沿街的店內避雨。
陸宇哲是個心細的人，每到雨天開車，他的車會開得慢些，生怕輪胎濺起的雨點弄髒了路邊人的褲角。窗外磅礴的雨聲，尤其顯得車內安靜，只有悠悠的樂聲彌漫，和工作狀态的氛圍形成極大的反差。
“思媛，我要跟你說件事。”陸宇哲很認真地看着我。
“哦，你說吧，我認真聽着。不用這樣認真的看着我，不習慣的。”我笑了笑，看着他說。
“我如果出任務，時間比較長的情況下，你會不會很想我呢？”陸宇哲說。
“你出任務忙些什麽？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我有些詫異地問道。
“出任務當然是忙些工作的事情，可能需要幾個月的時間，所以先和你說一聲，怕你不放心。”陸宇哲解釋着。
“陸宇哲，自從咱倆在一起後，你陪在我身邊的日子并不多。你經常出差忙些事情，但問你的時候，你又不告訴我是具體忙些什麽。所以，每次你說要出任務或出差，我都不開心。”我直率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陸宇哲正要解釋，我沒有想再聽下去，接着自顧自的說：“雖然我和你在一起有種很踏實安心的感覺，那是因為我對你對我的愛篤信不疑。可是，你總是這樣長時間的出任務，而且不告訴我都忙些什麽，又會讓我感到緊張和不安。尤其是你出任務後，經常打電話不接，發短信也不回，這讓我又擔心又難過。我是女人，你這樣做，我會胡思亂想的。”
陸宇哲扭過頭看着我，關掉了音樂，用手輕撫着我的頭。“傻瓜，以後不許胡思亂想，你有什麽好擔心的呢。無論我走多長時間，終歸是要回來的。我出任務的時候都很忙，忘記了我先前跟你說的話了嗎？我在執行任務時有可能是沒有信號或聯系不上的，你打電話或發短信，我不一定會馬上看到，但看到之後合适的時機會回給你的。”
我對陸宇哲将信将疑，但總是有些不開心。“你什麽時候有空，見見我的家人吧。”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也許是在內心開始動搖了陸宇哲對我感情的真誠。
“為什麽要去見你父母呢？這幾天去見，還是有些倉促吧。”陸宇哲不再撫摸我的頭，手放了下來。
“我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了，我也時常和家人提起你。爸爸上周末閑聊起來，問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問男朋友是什麽情況，他希望見見你。我想，也可以見見，有時間，我也會去見你的父母。這樣，是不是更好些呢？”我說。
陸宇哲沒有立即回答，過了一個紅綠燈轉過彎兒，到了小區樓下。陸宇哲停好了車，從兜裏取出煙，又從另一個兜裏拿出打火機，點了一根。
“你什麽時候開始抽煙了，這麽長時間我沒有見你抽過煙。”我看着他手中的煙火一閃一閃。
“我很早就開始抽煙了，只不過不當着你的面抽而已。”說着，陸宇哲搖開車窗彈了一下煙灰。“怎麽了？是我打破了我在你心目中健康美好的形象嗎？”
我點點頭說：“說真心的，是有一些。我爸爸從來都不抽煙，所以我并不喜歡抽煙的男人。你是什麽時候開始抽煙的？”
“你知道男人通常什麽情況下開始學會吸煙的？”陸宇哲看着我反問我。
“不太清楚，沒有研究過。”我敷衍地回應着。
“基本是三種情況，男人成長的階段知道在異性面前耍酷了，開始吸煙；第二種是失戀的時候，學會吸煙，當然，也開始學會喝酒；第三種情況是工作壓力大的時候開始吸煙。”陸宇哲說着，還給我掰着手指頭。
“這麽說，在咱倆正式交往之前，你是有過刻骨銘心的感情經歷了，所以你很受傷，開始吸煙，也學會了喝酒。是嗎？”我看着他，感覺自己眼裏分明有些嫉妒和酸澀。
“你想哪裏去了？你為什麽不會認為我是因為耍酷才吸煙呢？”陸宇哲又好奇地反問我。
“因為在學校的時候，你已經夠酷了，你當時不也經常自诩自己酷得一塌糊塗嗎？你的虛榮心已經足夠滿足了，不需要拿酷再标榜自己了。”我說。
陸宇哲聽後，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又回頭認真看着我說：“還是你了解我，我當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開始抽煙的。”
“你的意思是因為工作壓力大所以學會抽煙的？”我繼續追問着。
“算是吧。”陸宇哲說。
“你到底有多大的工作壓力呢？你可以告訴我的。”我想更多了解一些他的工作。
“我看不用了，很多事情你知道了也幫不了，你能看護好自己，就是對我最大的支持了。”陸宇哲談及工作的事總不會說得透徹。而我，對于別人不想傾訴的事情，也不喜歡太多追問。
“所以呢？你還是不打算去見我的父母嗎？”我又試探性着問陸宇哲。
“我覺得時機還不成熟，等我準備好了再說吧，我要認真考慮一下。”陸宇哲明确地回應了我。
陸宇哲的回應如一盆涼水澆滅了我的熱情，他的回應是我始料不及的。我始終認為陸宇哲是深愛我的，并且只要不是無理的要求，通常都會答應的，尤其涉及兩人感情的事情。我不能要求陸宇哲必須見我的父母，出于一個女孩的自尊，我也無法再說出這樣的話，但心裏卻十分的難受。
“那就這樣，我下車回去了。”我不敢再擡眼看他，推了門就要出去。陸宇哲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說：“剛才在超市買的東西別忘拿。”
“我記得。”我正說着，陸宇哲另一手也撫住了我的肩膀，将我的身子回正，不容分說地向我靠過來吻我，吻了許久。我能感受到他嘴邊熱浪般的氣息，不知為什麽，自己卻心跳的厲害。我使勁推開了他說：“不早了，父母在等我吃晚飯，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說完，我下了車，從後座拿了東西上了樓。
進門将東西放到條案上，脫了鞋便向卧室陽臺急忙走去。樓下，煙雨迷蒙中，陸宇哲的車依舊停在那裏。過了許久，他才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