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hapter7
游樂場的工作人員開着水上艇停下來，莫筠把小孩抱上去，也順勢上了氣艇車，準備把她也拉上去，對她說:“把手給我。”
童謠小腿一滑，揮着手游動，對他說:“不用了，我游回去。”
莫筠插着腰，看着她在水面上靈巧的動作，心裏震驚又無奈，更多的是無語。
那氣艇師傅擺動着方向盤，很快到了岸上。
回到岸上，何勁看孩子沒什麽事只是喝了幾口水也放下心來，對孩子的母親說:“喝了幾口水，被吓到了，沒什麽事，不放心的話去醫院看看，我送你們過去。”
孩子的母親一個勁的彎腰說謝謝，何勁和莫筠打了招呼，送人去醫院。
童謠游到岸邊，擡頭，卻發現他蹲着身子，眼睛盯着她。
他把手遞了過去:“你腦子發混了？這種事情來逞勁了！”
童謠伸手去抓他的手，識相的沒跟他扯嘴上功夫。
一上岸風一吹，她冷的打寒顫，他輪廓分明臉頰微微一動，把剛脫下的外套遞給她: “披上，黑色的都看到了。”
童謠瞪着他，語氣簡短，微微帶着點脾氣:“再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珠挖出來！”
他眼眸沉暗，盯着她，一秒後，笑了笑:“你這個人缺根筋吧。”
童謠把他的衣服披上，語氣酸酸的說:“我還缺心眼呢，怎麽，你有藥？”
莫筠又好氣又好笑，瞧了她一眼，沒說話。
童謠把濕漉漉的頭發拂到肩後，擡頭去看他，他濕透了的衣褲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緊緊貼在身，頭發被他縷到後面，看着都覺得冷，問:“你冷不冷，要不把衣服還你。”
他的目光從她身上挪到她臉上:“你穿着，姑娘家注意點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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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說:“那你沒形象了呀。”
莫筠又看她一眼:“別磨叽了，讓你穿着就穿着吧！”
他一個男人有什麽關系。
童謠想了想，也懶得再客氣:“那謝了。”
身後有人走過來，是強子和瘋子兩個人，強子一走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咽了咽口水:“你們怎麽了，怎麽衣服都是濕的？”
瘋子看看他又看看她，斟酌着言語，輕輕的說:“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內心卻是狂吼萬分，卧槽，筠哥，你什麽情況啊，一會功夫不見，兩個人進展的這麽快，都濕身了？
童謠掀了掀眼皮，煞有其事的說:“我們打了一架，不小心掉水裏了。”
強子卡了三秒的殼，艱難的說了四個字:“這都可以？”顯然是不信。
莫筠故意咳嗽了兩聲，瞥了童謠一眼，警告她不要瞎扯。
童謠裝作沒看見他的動作，語氣輕描淡寫:“冷死了，找個地點換衣服。”
他跟沒聽見似的，走到她面前伸進衣服口袋，童謠盯着他的臉看了半秒，沒攔着，也沒變臉色，看着他拿出手機，那只手機有些年頭了，去市場上賣都不值幾個錢。
他走到一邊打電話。
童謠冷的發寒，慢慢将衣服拉鏈拉上，但起不了作用，她轉頭看他，他的背上鍍了一層金色的光，就像沙漠上的陽光，說不出來的感覺。
“童謠姐，你和我們筠哥可真有緣分，上哪都能遇見，這是不是叫做心有靈犀。”
童謠聽了強子的話無聲一笑:“那是和喜歡的人，我和他不是。”
強子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瘋子耿直的說:“童謠你幾歲啊，還不知道你年齡呢？”
童謠:“哦，二十四。”
強子:“童謠姐，你比我大五歲。”
瘋子:“瞧你那傻帽樣。”
“他呢？”童謠瞥了一眼莫筠，淡淡的問。
“筠哥阿，這個年過完就三十一了。”
“有女人嗎？”
“沒呢，筠哥他不咋喜歡女人。”
童謠突然壓低聲音:“為什麽？”
“筠哥說嫌麻煩，應該還有其他原因。”
童謠被他們帶動，話也說的多起來，跟他們開起玩笑道:“那你們呢，有女朋友嗎？”
強子抓了抓頭發:“還沒呢。”
瘋子一副有沒有都無所謂的表情。
他們這副樣子，顯然是很久沒有和女人有過交集。
她翻了個白眼:“他把你們都帶的不正常了。”
莫筠從後面走上來，盯着她雪似的臉，抿了抿唇:“你剛才說什麽？挑撥離間都學會了？”
他的眼睛很黑，幽深得像夜裏琥珀，把人逼迫的緊。
童謠冷淡地白了他一眼:“偷聽別人講話的人，還有理了？”
莫筠下意識看她的眼睛，水汪汪挺勾人的，看了一會兒說:“你不說別人壞話，還會在乎別人有沒有偷聽？”
童謠冷哼:“你話真多。”
他挑眉，聲音不輕不重:“你話不多？去換衣服！”
童謠沒有動，輕蹙着眉，她看了看空着的手，煩躁的閉了閉眼睛。
她的外套，手機，錢包，還有相機，都在那位婦女手上。
如果找不回來，她等于丢了理智，童謠越想越沒勁，更加煩躁起來。
車鑰匙給了瘋子他們去開車，莫筠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把腳步放慢，不明所以的回頭看着她。
她壓根沒走，還在原地杵着。
他真是納悶了，她又要幹嘛，叫了她幾聲沒反應，懶得在管她。
剛走幾步，就聽見背後傳來她冷淡的聲音:“你們先走吧，我的東西還在那個孩子母親手上，我得去找回來。”
她的表情有點嚴肅，甚至眉目間還透露出緊張。
“走過來好好說。”他說。
“剛才為了救那個孩子，我把東西都教給孩子母親了。”她平靜的說着。
他沒說其他話，就問:“東西都有什麽？”
“手機，錢包和相機。”
一瞬間安靜，童謠擡頭看着他，看到他一副一點也沒心思管的表情，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莫筠沒回答，走到一邊撥通了何勁的電話，電話嘟了幾聲，通了。
“喂，何隊，醫院到了嗎。”
“童謠的東西都在那位母親手上，你看看，在的話帶過來。”
“嗯，她急着。”
挂了電話，回頭看到撞上她的眼睛，眼珠兒像黑色的玻璃球浸在清水裏，眼極亮，亮得有力，像有些光亮的尖針，要釘住所看的東西。
童謠看着他說:“你怎麽不告訴我何勁跟她在一起！”
莫筠聽着她逼迫的語氣，挑眉冷笑:“你什麽意思，合着我幫你還不讨好了。”
童謠定定看了他幾秒，冷冷一笑:“你心裏清楚！”
他臉色難看的很，抓住她的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來，你給我說清楚，你什麽意思！”
童謠看着他晦暗不明的臉，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道:“懶得跟你說。”
他看着她，眼底帶着警告。
她擡起被他抓着的手，動了動:“何勁在哪？”
他松開她的手，聽着她啥事都沒發生過的語氣，深呼了口氣，組織了措辭:“他送人去醫院了，過會把東西拿過來還你。”
童謠勾了勾唇，把手放進口袋裏，素顏清雅面龐淡淡然笑着，點了點頭。
他表情複雜，剛好電話打過來，沒在糾結下去。
——
從服裝店換完衣服，童謠站在店門口等他，這條小路上，過往人很多，幾個孩子竄來竄去，路邊上擺着廉價的小攤，整個街上彌漫着普通生活的日子。
莫筠換號衣服把兩個人的衣服付了錢，總共三百五十塊錢，不是名牌貨，價格便宜。
腦海中忽然記起她走進店裏看到價格時的眼神，郁悶，無奈，再到妥協。
他忽然覺得挺爽。
強子買了點食物回來，說:“童謠姐，先吃點東西。”
童謠盯着那袋燒餅，嘴唇幹渴，一點也沒胃口，擺了擺手說:“你們吃吧，多吃點。”
說完，盯着做糖畫的老人，打發時間。
瘋子拍了下強子的頭，瞪他:“讓你買東西你就買幾個燒餅回來，你一個人吃完，別浪費了。”
強子張着嘴巴:“啊，你們都不要吃啊，本來我也沒打算買燒餅，可我剛才過去看見一爺爺挺大年紀在賣燒餅，覺得可憐就買了幾個......”
童謠把目光瞥向強子，笑着說:“強子你挺善良的。”
強子一臉不好意思的笑着。
瘋子也揉了揉強子的頭:“哎喲，有本事啊。”
莫筠從店裏出來，手上拎着舊衣服，看到三個人站着太陽光下，自然随心的笑着，她的眉眼上翹，笑容淡淡，他不由自主多看了兩眼。
瘋子看到他，收回笑:“筠哥，好了？”
他收回目光，看着瘋子點了點頭。
“筠哥，吃燒餅不？”
莫筠斜看了她一眼，指着對面一家小吃店:“不吃燒餅了，去那吃吧。”
童謠看着他，說了聲:“好。”
小吃店地點不大，牆壁上的電視播着電視劇，童謠要了碗馄饨，背對着身看電視。
瘋子道:“筠哥，何隊長怎麽說。”
莫筠說:“過會到，叫他到了自己點吧。”
童謠的馄饨是最先好的，她一個人吃沒味道，索性不吃，等大家一起上齊了在吃。
三個男人點了三碗炒面，又要了瓶啤酒，沒多大講究。
童謠擡眼:“你們平時也吃這個嗎？”
“不吃這個難道吃西餐嗎？”瘋子笑着說。
童謠攪了攪湯，淡淡的說:“挺好的，和什麽人吃最重要。”
莫筠握着筷子，稍稍意外她的話，忍不住擡頭看了她一眼。
她正安靜的吃着馄饨，吃相也算不上好。
他低頭一笑，也不知為何，覺得她安靜起來也挺順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