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第一縷晨光穿透薄霧，露出一抹淡淡的金色，客棧裏風鈴陣陣，散難發着最原始的青草味兒，長巷裏，纖細筆直的背影托着行李箱，轱辘聲揚在清晨，步伐安閑。
集市裏，早上的攤頭周圍擠滿了人，賣粽子、豆漿、馄饨的小攤子已是熱氣騰騰了。
童謠往早攤裏買了根玉米，滾燙還冒着絲絲熱氣，吃着玉米就這麽坐在行李箱上，迷茫，浮躁。
她一晚沒睡，倦怠的眼圈又紅又腫，就怕又掉在莫筠這個男人手裏，一早退了房。
第一次這麽狼狽的心虛。
一條寬長的馬路上，種植着有些年頭的榕樹，童謠就這麽坐在行李箱上，倚着樹，嚼着甜玉米。
寂靜的路上，刺耳的警笛聲鳴着，驚的她的眼皮一顫跳動，看到遠處從警車下來的男人嘴裏的玉米噗的全都吐了出來，是他！
冤家路窄！
莫筠穿着一件黑色風衣，襯衫打底，兩條修長的腿步伐潇灑，筆直，頗有氣勢。
後面跟着兩個手下，從車上下來徑直來到一家餐攤，童謠腹诽見鬼，拉起行李箱背對他闊步向前。
叫強子的男人指了指童謠走的方向，對莫筠說:“筠哥，那女的背影好像昨天帶局裏的那位。”
莫筠把手放進口袋了，腳步突然停下來，側頭看了強子一眼:“你才見過一次，就把那女人給記住了？”
強子一臉害羞的摸了摸頭:“那不是長的好看嘛！”
莫筠挑眉，又問一旁的瘋子:“你覺得那女人好看？”
瘋子:“皮膚白，身材火辣，在我們圈子，夠漂亮的了。”
莫筠抿了一下唇，目光定定她離開的方向，有一瞬間是想把她在逮回來，他們的工作有危險性，沒有特殊情況下都是秘密行動，跟女人更扯不上關系，昨天晚上只是為了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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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兩人還眼巴巴望着，他上前一步坐下，淡淡的說:“我這次喝甜豆漿……”
童謠突然停下，轉頭淡淡瞟了一眼，升華一般，抿了抿唇，遇到他怎麽了，自己竟然會怕他！
不就對他産生點興趣有危機感，又不是發生關系。
她活了二十四年，難道就被他這麽耍？
瘋子把三人的早飯拿過來，一屁股還沒坐下，就聽到強子壓低的聲音:“筠哥，你就這麽讓她走了？”
莫筠低頭慢條斯理吃着面條，正要教強子懂點道理，一會功夫，桌子突然震動，湯汁從碗裏濺了出來，灑在他的袖子上，他沉默着皺眉，擡頭，眉頭皺得更深。
童謠今穿着黑色露肩長裙，展露着雪白的香肩，光滑性感的鎖骨暗示着誘惑，讓人遐想。
莫筠皺眉:“你來幹什麽？”
童謠白了他一眼，坐下:“我早上才吃了根玉米。”
強子和瘋子都沒吭聲，過了一會，瘋子低聲說:“我和強子再去買點。”
莫筠沉默片刻，對她說:“哦？跑了還走回來。”
童謠詫異擡頭，眼睛清亮，輕哼哼的瞥頭去看別處:“你不是說讓我當老鼠把貓引出來。”
他放下筷子，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說:“跟你開的玩笑，你還真當真。”
童謠:“……”
忍着一口氣沒說話，她真是腦子進水了才過來。
早上的陽光正好，不媚不沉，照在倆人的側臉上，如同掀開塵封往事。
他擡頭，發現她眉不皺眼不眨，眼神平靜，沒有什麽情緒。
莫筠被她筆直又袒露的眼神看得一時無言，淡淡道:“昨天的話你可以忘了，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
過了一會兒，童謠擡頭看他，似有若無地一笑:“你想我留下嗎？”
莫筠:“想我賣了你？”
童謠:“嗤，沒情趣。”
倆人漠視的對視着，童謠站起來，拉着行李箱還是走了。
莫筠盯着桌子上被她撕成一條條的紙巾，拿起一根揉成團，低頭重新吃着面。
強子和瘋子兩個人拎着早飯回來，一看桌上沒人了趕緊沖了過來，強子問:“不是說只吃了一個玉米，怎麽走了。”
瘋子道:“走了就走了，我們吃。”
莫筠看了他們一眼，低頭寡淡一笑，抿了抿唇:“童謠這女人跟妖精一樣，就你們兩個，壓不住她。”
強子拿出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我和瘋子哪裏需要這麽精致漂亮的女人，我們給筠哥你搭線呢。”
“是是是。”瘋子坐在一旁點頭。
他放下筷子，抽了幾張紙巾擦手，緩聲說:“我在車上等你們。”
他坐在警車上，點了根煙，手搭在方向盤上，思考下一步的偵探行動，毒犯作案販毒的地方通常在夜店，酒吧，KTV，也有一些隐蔽的地方，類如環境差的小賓館，山上的秘密基地，只要抓到一個可控制線人，進行僞裝交易，就能引出潛藏的販毒團夥。
他吸了口煙，手指敲打着方向盤，表情冷峻淡漠，把煙頭扔出窗外，精神充沛。
強子拉開車門，把吃不完的早飯都帶了回來，扔在後座，對瘋子說:“小心袋子裏的東西，別一屁股下去給擠沒了。”
像他們幹活的糙慣了，從來不浪費糧食，有什麽吃什麽，偶爾抽點好煙都能感覺飛起來。
“現在談正事，待會回去，瘋子你跟局裏的人說一下叫他們派些人跟景區管理人聯絡一下，別查的太嚴。”
瘋子:“筠哥，是不是找到可控制交易人了？”
莫筠說:“還沒有，所以設法先引個出來。”
強子:“這個好辦，這裏夜店酒吧這麽多，晚上可以去探探路子。”
瘋子:“筠哥，你怎麽看。”
莫筠發動車子:“先去對對眼兒。”
——
夜幕臨下，充滿着最原始的生活，西塘最大一家混合酒吧，裏面有火辣的DJ少女，跳鋼管舞的性感妞兒，顧客男的偏多，女的也不少。
莫筠他們僞裝成普通的年輕人來尋歡作樂，點了幾瓶酒，坐在沙發角落，幹杯過瘾之後，聲音僅限倆人聽到的語氣:“等會強子假裝喝醉走錯包廂，瘋子你過去拉人，注意留意一下包廂內的情況。”
強子:“演醉鬼我擅長啊！”
莫筠又往他身上灑了點酒:“要演就要演的真。”
酒吧混着音樂，十分吵鬧，而他很平靜，寬大的紅沙發上坐的端正，眼眸又暗又沉，拿起酒喝了幾口。
另一邊，童謠坐在吧臺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着信息，黑色露背長裙，露出白皙性感的背脊，裙擺短到大腿，兩條細膩的長腿，美豔動人。
連喝了幾杯酒，胃裏充斥着灼熱的感覺，在喝下去，胃就廢了。
從吧臺上下來，目光無意一瞥，童謠哼笑，怎麽又是他這個男人，他不是老裝正經，也來這種地方玩？
她的表情淡淡的，沒走過去。
“筠哥，401，503，氣氛有點不對，我好像聞到古怪的氣味，不過裏面酒精味太濃，具體聞不出是什麽東西。”
莫筠戴着藍牙耳機，壓低聲音對強子說:“你們兩個假裝在外面等人，只要出來一個就把他打暈拖到後門，外面局裏有人候着。”ni
“行，那我和瘋子先逛着。”
他扯下耳機，默然擡頭，在人群之中看到了童謠，黑色裙子冷豔性感，長發梳起，後背美麗細滑，化着淡妝的臉似笑非笑的再和一個男人聊天，他從口袋裏掏了煙，抽了幾口，閑來無事研究童謠這個女人。
脾氣不小，會跟你死杠，長的還行，總歸看起來順眼，身材确實好，無論是胸還是腿，至少會讓一半男人為她瘋狂。
他彈了彈衣服上的煙灰，正準備去外面打電話，就聽到酒瓶擱桌上的聲音。
“你怎麽也在這兒？”語氣輕描淡寫，眼神毫不避諱。
莫筠把煙在煙灰缸裏摁掉，他坐着，她站着，她的裙子很短，他只要在蹲下一點就能看到她的底褲，望着她，說:“穿這麽點，你冷不冷。”
童謠卻沒按他的話走，說:“你剛才為什麽看我。”眼神很平靜，語氣卻莫名勾人。
他不經意哼出笑來:“你裙子這麽短，哪個男人沒看。”
童謠:“……”
莫筠:“來喝一杯？”
她看了他一眼，在他旁邊坐下，颔首: “一杯怎麽過瘾。”
他低下笑了笑:“你這女人好像什麽都不怕。”往酒杯裏倒了酒遞給她。
童謠接過，抿着嘴哼笑一聲:“你以為第一次見你我是真的怕你？”抿嘴喝了口酒繼續說:“我當時在想，你要是個壞人，我就從天臺上跳下去。”
童謠頓了一秒，側頭看他:“你要是個好人，我就甩你一耳光。”
他笑的極淺:“那最後即使兩者其一你也沒做出來。”
她“嗯”一聲，“那是因為我好奇你接下來的行動，但我沒想到你會跟公安有關系，你到底什麽身份。”
莫筠平靜的說:“跟你說了也是假的。”
“那算了。”
莫筠看了她一眼:“你來這裏幹嘛？”
“酒吧還能幹嘛，玩呗。”
童謠順着話兒接:“你呢。”
莫筠:“工作。”
他的黑眸審視淩厲，偶爾思考性眯眼，他看到了遠處瘋子比了個OK的手勢。
幾杯酒過後，童謠眼神迷離的站起來，頭一暈，扶着沙發才站穩，聲音很低:“不喝了，回去了。”
莫筠點頭，看着她披上薄風衣，大步往酒吧門口走去。
“毫無警惕性啊。”他感嘆的說了一句，喊了服務員過來收錢。
他走出酒吧，發現外面已經下起就大雨，整片地霧蒙蒙，他拿起手機給瘋子他們打了電話，接通了才想起車鑰匙在他身上，挂了電話，去取車。
大步跑到車上，開門，倒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