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雨下的大，夜幕下，雨刮器賣力工作，莫筠把車子開出停車場，從後視鏡裏看到什麽，把車子後退過去。
童謠正彎腰靠着牆，拼命吐着，吐完，靠着牆大呼喘氣，他那酒，勁真大。
她閉了閉眼睛，雨一顆顆的落在身上，像一個沒家可歸的人。
他就這麽盯着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沒笑，收拾好情緒才大聲叫她:“童謠，上來。”
童謠蹙眉，緩緩擡頭看過去，對面多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開着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不是那輛騷包警車。
她忽然笑出聲來，卻不知道為什麽想笑。
莫筠看着她，什麽話也沒有說。
她踩着高跟鞋跑過來，臉龐清麗白膩，長發飄起，雨水落在她那條黑裙，宛如一朵妖豔至極的花。
她坐進車裏，車裏開了暖氣，烘幹了她淋濕的衣服。
“莫筠。”她叫他名字。
他淡淡應了一聲。
過了幾分鐘沒接下文，他從反光鏡望去，她平躺在車座上，高跟鞋被踢掉，只露出兩只腳來，腳踝又細又白，沒幾兩肉。
他收回視線，擡起眼皮，無語的盯着擋風玻璃。
“童謠。”他試圖叫她的名字。
叫了幾遍，她睡的像頭死豬，他放棄了。
雨刮器有一下無一下的刮着擋風玻璃上的雨水，車裏沒人說話，只有方向盤轉動發出輕微的聲音，安靜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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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謠躺在車座睡着了，隐約感覺車停下了，有開門的聲音，有人在說話，可是她的腦袋太沉，沒醒。
車子開進局裏，強子撐着傘在外面接他，莫筠拿了傘下車。
大步走進辦公廳，問:“套出什麽話來了？”
強子道:“筠哥，他們這批人只是盈頭小利，大家夥跟他們是電話聯系，通過他人之手再轉賣給他的。”
莫筠重新套了件外套，拿了包煙裝進口袋，不緩不慢的說:“這些底層的每到時間就會有人給他們供貨，所以，暫時只要等待時機。”
強子上看看下看看，覺得哪裏不對，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悟:“哎，筠哥，你的衣服去哪了？”
莫筠遞過去一個眼神，強子呵呵一笑，跟在他旁邊又說道:“何隊長逼問很久了，那人只知道和他一起拿貨的幾個人，并不知道供貨地點和供貨人。”
莫筠抿唇:“我去看看。”
警局審訊室，他推開門，兩手插在褲口袋，瞥了一眼錄像，拉過椅子，雙手并疊翹着腿坐下。
“來了。”何隊長轉頭對他說。
莫筠點點頭:“怎麽樣了，那小子還是不肯說？”
何隊長掃了一眼吸丨毒男人:“嘴關的緊。”
男人散漫的靠着椅子，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廢紙，用紙尖頂清理指甲，吊兒郎當，根本不把他們放在眼裏。
莫筠看了他一眼，不經意哼笑一聲，轉頭對何銘說:“何隊長，你先出去，我想跟他好好“談談。”
何銘拍了拍大腿:“行，我相信你的能力。”
何銘走到審訊室門口，回頭說:“我叫個人給你倒杯水進來。”
莫筠點點頭。
審訊室地方不大，一張桌子，三把椅子，牆上挂着錄像和監控，氣氛安靜緊迫。
莫筠和吸丨毒男人對視着，不緩不慢從衣服袋裏摸出煙，遞上一支給他，說:“先抽根煙壓壓驚。”說完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順勢滑過去。
男人看了他一眼，湊過身去拿了過來抽了起來，一點也不客氣。
莫筠翻開那文件夾的資料，瞄了一眼，丢在一旁。
“江玉峰先生，想必剛才何隊長已經跟你說了，例如叫你不要抱有僥幸心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可能還會有，揭發犯罪事實可以立功，可以為自己減輕處罰等等。”
他把玩着手指繼續說:“這些話可真的是忠言逆耳啊，也就心地寬厚的警察會這樣讓你們回頭是岸。”他感嘆的說完，突然話鋒一轉，眼神不動聲色，淡笑:“我就和他們不一樣了，一來一去說的廢話浪費大家時間，我一般都是直接往死裏搞！”
他喝了口熱水，餘光瞥到江玉峰拿着煙的手指輕微抖了一下，就聽到江玉峰急切的聲音:“你們不能嚴刑逼供，我可以投訴你們。”
莫筠嘲諷一聲，聲音像清水般沉寂:“就你瘦不拉幾，面色土黃，我打你一頓你就能在醫院躺個把天，還用嚴刑逼供？”
江玉峰聽了身體不知不覺的緊繃起來，臉僵了一下，說:“你就算打死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受害人，也是被人騙了從此就戒不掉了。”
莫筠站起來，把紙杯丢進桌子下的垃圾桶裏:“算了，就當你真不知道吧，接下來警局會給你安排戒毒，過程，當然是生不如死，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他走到門口，突然想起什麽回過頭，聲音又清又涼:“既然你也出不來，不妨在跟你說件事，明天在市郊中心游樂場裏有一場大規模的搜捕行動。”
他在試探。
江玉峰摁煙的手抖了一下，眼睛瞪大，不可思議的看着他說:“你們知道了？”
他握着門把手:“現在後悔了？”
江玉峰急切的望着他:“我說了是不是能減輕處罰？”
他按下把手，開門出去:“你已經沒機會了！”
大廳門口，瘋子正翹首等着，看到他的身影連忙跑過去，語氣急切切又格外震驚:“筠哥，大夥都看到了。”
莫筠一副你有病吧的眼神看着瘋子，無言一會，道:“你在說什麽。”
瘋子表情怪異:“就是上次那個的那個女的，叫童謠的，她衣衫不整從你車上下來，身上還披着你的外套，這是怎麽回事兒？”
莫筠的臉一黑:“童謠在哪？”
“你的臨時辦公室。”
他幾乎是沖到辦公室裏，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只覺得被她反了一道！
到了辦公室，只看到她的背影，她坐在椅子上，長發尾末還濕着，手上拿着報紙，翻來翻去。
他走過去，她聽到聲音回頭，懶懶的說:“哦，你來了。”
“你來幹什麽？”
“不是你把我帶過來。”
他寡淡地看她一眼:“你睡着了。”
童謠擡眼，意味深長哦了一聲。
他白了她一眼。
倆個人接下來都沒開口，氣氛呈現尴尬得局勢，童謠望了眼窗外的天:“衣服還你了，我走了。”
莫筠看她:“不送。”
她與他擦肩而過，停下，問:“沒趁我睡着做什麽事吧？”
她一本正經的說，他聽出她質問得語氣，皺眉說:“還看不上。”
童謠淡淡地“哦”一聲。
離開警局的途中有不少警員過來，童謠跟他們笑了笑，就連他兩個手下過來和她打招呼，她也是抿唇一笑，沒有過多的表情。
何勁從外面進來，看到她，忙說:“小姐，我送你出去吧。”
童謠也沒拒絕，淡淡說了聲:“謝謝。”
走出公安局門口，擡頭望了望已經停雨的天，在心裏把他罵了千百遍。
他是個難對付的男人，在他手裏不容易撈到便宜，就越是想把他搞定了。
童謠走後不久，強子搭着瘋子的肩膀進來，在他辦公室掃了一眼，說“筠哥，吃夜宵不？”
莫筠把衣服挂起來，看了眼手表，晚上十一點。
“走吧。”
三個人走到警局門口，何勁剛從外面進來，強子朝他說:“我們去吃夜宵，何隊長要不一起啊。”
何勁看着莫筠笑道:“好啊，還是你們想通，待會多買點啤酒，喝個痛快，哦對了，莫筠，我剛送了你朋友出去，要不把她叫回來？”
強子和瘋子互相看了一眼:“筠哥，你上次把人家平白無故抓過來還沒道歉呢，還是請人家吃頓飯吧。”
莫筠扭頭看他們，沒立即說話。
何勁點了點頭，附和:“是啊，我去把她叫回來，應該還沒走遠。”
強子道:“別別，何隊長你站着吧，我去。”
他皺個眉的時間，強子已經飛跑出去。
莫筠:“……”
強子用上訓練時的速度，追上童謠，氣都沒多喘幾下:“童謠姐，我們筠哥想請你吃夜宵。”
他體格健碩，高高的個子，穿着褪了色的軍綠色外套，微笑時，露出一口整齊微白的牙齒。
她烏黑的眼睛看着他，道:“他為什麽突然請我吃飯？”
強子撓了撓頭，直言道:“要不你等下直接問咱哥去。”
“那我不去。”童謠說完就要走。
強子急了:“哎，為啥呀。”
童謠挑眉，淡淡的目光看着遠處的路燈:“我跟他說不上幾句而且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他不可能沒事找事請我吃飯。”
童謠透過樹影，看清了遠處的人，他穿着黑色風衣，背光而立，路燈的光影從他身上鋪開，氣勢中有股韌勁。
她好像能看到他的眼睛，透徹的沉黑，全身上下充滿了男人野性的味道。
強子趕緊說:“童謠姐你真聰明，這事雖然是我們說起的，但是筠哥聽了也沒拒絕。”，
童謠嗤笑:“那是他騷！”
強子懵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