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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補更了楔子和序章

想再耽擱下去。

即便是速速來回,也是耽誤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蘇北痕回到端木雲海家的時候已經是醜時,端木兄妹早已休息。

端木家只有一間房屋,兩張床,兄妹兩人一人一張。

因着蘇北痕的緣故,端木雲海睡着的時候故意在右側留了空。

蘇北痕淡淡一笑,簡單洗漱了一番,就在端木雲海身側輕輕躺下。

動作輕之又輕,蘇北痕只道不會打擾端木雲海。誰知掀開被子的時候,他卻回過頭來看着蘇北痕道:“怎麽回來這樣遲,還以為你……”

蘇北痕這才想到,端木雲海是在擔心他夜闖玄歌候府發生了什麽意外。

心裏暖暖的。

端木年紀歲小,心智卻十分成熟。

映着月色,端木看見蘇北痕身上交錯的傷痕,微微吃驚。

蘇北痕有點尴尬:“衣服洗了,也沒有別的更換。”

“快點睡吧,”端木雲海又背過臉去,接着道:“我對你的事情,不感興趣。”

蘇北痕啞然,覺得角色有些對調。

這個端木雲海,活脫脫得像自己。

也是太累了,蘇北痕沒有精力想太多,掖好被角,盡快入睡。

接下來的四五日簡單地重複着前一日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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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準時開工,日日都是三倍的活,回回做到日落星稀。端木雲海照例做完自己的活計後就來幫蘇北痕。

将最後一塊石板搬上推車,端木雲海破天荒地首先開口問道:“今天還去候府?”

蘇北痕點頭。

端木雲海沉默一會,擰起眉毛:“我說,我真的不明白。”

蘇北痕覺得這個少年故作老成的樣子很可愛:“不明白什麽。”

“你買藥的錢夠在這裏幹一年了,不知道你天天這樣幹這些做什麽。”

蘇北痕花錢不計數,聽端木雲海這樣說,有點蒙:“有花那麽多嗎?”

“怎麽沒有?你藥越喝越多,現在一日三四遍,我算了,一天三十多兩銀子。”

端木雲海打量了下蘇北痕:“看你又不像奸細。”

蘇北痕老實道:“放心,我不是壞人。”

端木雲海點頭:“我看你的身體,不太适合做這種工。”

“放心,我不幹多長。”

端木雲海搖頭:“那不管你了。”

蘇北痕笑道:“你還這樣小,還想管起我了?”

端木雲海皺眉:“我哪裏小,我已經十一了。”

蘇北痕含笑不語。

給端木燕霞開了新的藥方,蘇北痕便與端木雲海分道揚镳,去了候府。

一樣的沒有異常。玄歌候看起來很喜歡陪蕭慕雪,兩個人很長時間在一起。

梁上的人有些鄙夷自己的小肚雞腸,達官權貴也不失衷情之人呀。

但是蘇北痕沒有想到,僅是次日,他的想法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碼字要把鍵盤敲破了。

請假碼萬更,不是真愛是什麽?

明日還有一章萬字更,盡請期待。

倒V章節33—53,小仙女們勿重複購買哈。

今日入V,有紅包雨。

留評有驚喜,長評必重酬。

愛你們,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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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蘇北痕

這日戌時十分, 蘇北痕心中隐約感到莫名的慌亂。

他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

“端木, ”蘇北痕對着那個默默幫忙的瘦小身影道:“今日有些急事, 剩下活的可以拜托你嗎?”

端木僅僅點了下頭,沒有多問:“你去吧。”

蘇北痕知悉他的性子, 道謝的話語就免去了。在水缸裏舀了瓢水略略清洗了臉手, 蘇北痕定了定心神, 向侯府的方向前去。

寂寞的夜色,一輪冰月高懸。絕世的高手在黑夜中穿梭, 身如雲中飛燕, 越低瓦, 攀高牆。

候府今夜一如往常, 蘇北痕看見蕭慕雪提了一個大食盒,進了玄歌的房間。

“玄歌, ”蕭慕雪聲音若空谷幽蘭, 清脆悅耳:“你看,我做的桃花羹, 是不是很好看?”

蕭慕雪打開食盒,端出一碗嫩粉色的羹湯。桃花為引,松果渣為伴,湯面精致, 甜香撲鼻。

“哦?想不到小雪的手藝精進這麽多。”

蕭慕雪輕抿着唇, 為玄歌盛了一碗,示意他嘗嘗看。

一碗入肚,玄歌滿意極了。

蕭慕雪捂嘴嬌笑:“侯爺是在哄我開心嗎?侯爺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 怎麽一碗桃花羹,倒像是喝了碧葉瓊漿般。”

“那是真的好吃麽。比起府山那幾個廚子,整日千篇一律的食譜,小雪這碗羹當真是佳作。”

“侯爺喜歡就好,喜歡的話,我日日願意給你做。”

“來,”玄歌示意蕭慕雪靠的近些。

蕭慕雪朝玄歌邊上靠了靠。

玄歌輕輕地撫上了蕭慕雪柔軟的腰肢。蕭慕雪肌膚間感到異樣的觸碰,渾身酥麻。厮磨一會兒,玄歌的呼吸變得粗而沉重。他的手向上伸了點高度,到了那兩處凹陷處,忍不住用力捏下,恨不得将心口淤塞的情緒一瀉而下。

蕭慕雪吃痛,跟着整個身子反射性地向後彈起,而後狠狠地将玄歌推開。

玄歌見蕭慕雪竟然又是這樣不解風情,興致全無,心中惱怒。

蕭慕雪心頭劃過一絲蒼涼,伴着卑微和倨傲:“對不起,我還沒有準備好。”

玄歌道:“小雪,你我入冬便會完婚。原道你是江湖兒女,不會刻板在意這樣多繁文缛節。再說我是堂堂侯爺,你心中也該清楚。”

“我知道,”蕭慕雪難以啓齒:“是我自己還沒準備好,再給我一段時日好嗎?”

玄歌無奈地點頭。

蕭慕雪卻看得出,玄歌臉上寫滿的不悅。

“小雪,之前你說獨自去尋找蕭叔父的下落,途中可有遇到什麽事情?”

那日膽顫心驚的情景原本就蕭慕雪心頭盤旋不退,此刻聽玄歌猛地這樣一問,她的心頭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桃花羹的湯碗應聲而碎,激得蕭慕雪情緒更加焦躁慌亂。

玄歌目意深沉地看着蕭慕雪:“小雪緊張什麽。”

蕭慕雪心智還是較沉穩,理了理心緒,正了音調:“玄歌怎會想到我是在緊張,不過是因為方才拂了侯爺的美意,此刻還在想那些罷了,一時失神而已。我去江湖上那段時日不多,也并未遇到什麽事情。後來不久哥哥便派蘇北痕尋到了我,之後我們就一起來找你了。玄歌,是想問出點什麽呢?”

玄歌乍得被蕭慕雪反問,面露尴尬:“我能想問出些什麽,不過是關心下你呀。”

蕭慕雪心情也被弄得不太好,看着地上紮眼的碎片,硬是憋回了眼淚。

待玄歌命人将一地殘渣清理幹淨之後,蕭慕雪也告辭而回。

蕭慕雪一向是個灑脫豪爽的姑娘,與玄歌相戀以來也是一直坦坦蕩蕩,如今因為七裏山的事情心裏頭有了疙瘩,卻總也揮之不去了。蕭慕雪覺得自己不能一直被困在原地不得解脫。好幾次,她想對玄歌坦白,但是話到嘴邊,終究是難以啓齒。

房梁上的黑影清清楚楚地目睹這一幕,心裏面長長地嘆了口氣。

玄歌待在候府裏約一個時辰都沒有出來,正當蘇北痕打算走的時候,瞥見蔣義來求見。

兩個人在府裏都換了身輕便衣裝,然後一道出門,上了輛極為普通的馬車。

蘇北痕警覺起來,立刻尾随其後。

馬車停在了一處僻靜的別院,看起來是給女子居住。玄歌和蔣義下了車,蔣義扣門。

扣門聲三下重,三下輕,間隔有秩,應是接頭暗號。

院門吱呀一聲打開,出現兩個羅衫妙齡女子的身影,皆是濃妝豔抹,打扮妖嬈。

一個道:“侯爺,想想真是想死你了。”

另一個也道:“侯爺,思思也是要思念成疾了呢。”

玄歌左擁右抱,一人親了一口:“別急呀,我這不是來看你們了呢。”

玄歌擁着兩人進了院門,蔣義在外把守放風。

原本蘇北痕已經怒火中燒,跟随玄歌進了院子,更是強行按捺住心中的殺意。

這裏竟然是玄歌豢養女人的圈所,方才開門的看來只是尋常地位較低的兩個丫頭。屋內坐着的四五個皓膚如玉的女子,才是玄歌金屋裏藏得寶貝。

加上想想和思思,一共八個女人,蘇北痕險些眼睛都看花,不禁佩服起玄歌來,這比三妻四妾還要多上一個。

惹了這麽多桃花債,不怕下輩子鬼來纏。

幾個女子各有一番風情,或雙眉如畫若西周褒姒,或雙眸閃爍如星光如漢宮飛燕,又或容色絕麗堪比貂婵玉環。

小家碧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傾城傾國,國色天香,此小小院落可謂桃李花枝競相豔。

這樣一比,蕭慕雪遜色了很多。

蘇北痕現在想的已經不是蕭慕雪在玄歌心中占有多少地位,而且究竟有沒有一星半點兒的位置了。

玄歌如到了人間天堂,極盡享樂,幾個女子把他伺候得醉生夢死。

一舉觥杯盛瓊漿,鵝蛋臉的女子嬌媚嗔道:“侯爺也太不近人情了,扔下我們姐妹這麽多時日,不聞不問,究竟在忙些什麽了。”

另外一個柔若無骨的嬌人挑開了眉毛道:“傾城,大姐不是告訴過你了麽,候府未來夫人來了,侯爺豈還有時光來陪我們幾個。”

傾城将放到玄歌嘴邊的觥杯又奪了回去:“那今日侯爺還來此作甚,就讓我們姐妹幾個孤苦蒼老算了。”

“別呀,”玄歌抓住了傾城的嫩白小手,吻了再吻:“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不也是知道,蕭慕雪是我爹親自定下的親,為的是與蕭氏聯姻,鞏固下玄家的江湖地位。若說那蕭家小姐,走江湖的一個粗枝大葉,比得上你們哪一個了。本候心裏苦着,你們可得要好好疼疼本候呀。”

“呵呵,”那個柔若無骨的嬌人笑開了顏:“多日不見,侯爺愈發的會撒嬌弄癡了。那今夜侯爺留下,玉嬌好好地伺候侯爺。”

傾城不依,半笑半怒地道:“玉嬌該打了,今夜該是我們衆姐妹一起好好伺候侯爺才對。怎麽也不能被你獨占了。”

玉嬌呸了呸嘴:“玉嬌錯了還不成,這還不都是想侯爺想的麽。”

玄歌溫柔鄉裏盡享女兒溫情,蘇北痕握緊了拳頭,再也瞧不下去。

回去的路上,蘇北痕心事重重。

到了端木家門口,蘇北痕猶豫了下,複又折了回去,直奔候府。

一來一往地,時辰已經很晚,本以為蕭慕雪早該歇下了。可是蘇北痕剛剛進了蕭慕雪休息的廂房別院,卻見屋內一燈如豆,美人無眠。

蘇北痕閃身入內,蕭慕雪拔劍而起:“誰!”

劍尖直逼蘇北痕咽喉,看清來人之後,蕭慕雪哐當一聲甩開長劍,氣呼呼地坐下:“又是發什麽瘋,這麽晚了,突然出現在女子閨房裏面,寒莊主是不是絲毫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合适的地方?”

蘇北痕坐下,自倒了杯茶水飲下,問道:“這麽晚了,還在想玄歌?”

蕭慕雪杏目微睜,無精打采地道:“沒有。這麽晚,來找我,是有什麽緊要的事情?”

“打算什麽時候回家?”

蕭慕雪搖頭:“還沒想好。你是不是日日做工累了,我說過了,我在這裏不會有什麽事情。你大可不必再裝蘇北痕,回去找你的小娘子吧,不用一直陪着我。”

“那要不要叫你哥哥來?”

“叫他來幹嘛?”

“叫他來陪陪你,不也挺好?”

“不用,我不需要人陪。”

“不需要人陪,卻一個人這麽晚了還不睡,在郁悶什麽呢?”

蕭慕雪煩燥道:“寒莊主究竟來找我想說什麽?”

蘇北痕頓了頓,又喝了一杯茶。

“你很渴嗎?”

“沒有,喝一點壯壯膽。”

蕭慕雪笑了:“說實話,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是應該多找你多些話。”

“呵呵。”蘇北痕幹笑了笑:“侯爺呢。”

“在府上啊,這時候肯定也休息了,他白日裏這樣繁忙。”

“你跟玄歌在一起,感覺很好嗎?可是在下聽說,當初定親,只是因為需要江湖聯姻?”

蕭慕雪想了想道:“定親的目的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我們兩情相悅,恰好又能借此鞏固彼此家族的地位,不是兩全其美呢。”

“玄歌是個侯爺,達官權貴之人,你就如此信任他嗎?”

蕭慕雪聞言,目光銳利:“寒莊主,你話中有話,不妨直說。”

蘇北痕放下了茶杯,正色言道:“老實告訴你,這幾次,我日日都來觀察玄歌的動靜。”

“你好大膽,竟敢跟蹤偷查侯爺,就不怕我給你說出去嗎?”

“不怕,你要說就說。”

“你觀察到什麽了?他這幾日一直陪着我。我就說你留在來,還不是為了針對玄歌的。”

“今日你們分別後一個時辰,他和蔣義便輕車簡行出了侯府,車停之處,約在五裏之外的紅柳郊。裏面養了八位絕世傾城的女子。”

蕭慕雪蔑視地笑了笑:“你以為我會信你嗎?玄歌現在就在府上。”

“你不妨去看看。”

“我為什麽要去看。”

蕭慕雪這樣說着,卻已經奪門而出。

門外的侍衛,有模有樣地把守着。

侯爺寝殿,卻空無一人。

蕭慕雪看過後,回到自己廂房,開始一杯一杯的飲茶。

“什麽時候回家?”蘇北痕又問。

“我現在不想回家。”

“那你怎麽樣才能死心,為了這樣的爛人,糾纏下去值得嗎?”

“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嗎?你是我什麽人。”

一語噎得蘇北痕說不出話來。

“地址我告訴你了,你可以去看看,受點刺激,你應該能清醒得快些。”

蕭慕雪揚起臉:“你對你那小娘子怎麽那麽溫情,到我這裏,就成了這樣的态度?我現在傷心着呢,你還專挑心頭紮刀子的話來說。”

蘇北痕冷冷地道:“那是因為我覺得,你疼得不夠厲害。不然才不會還在這裏犯賤一樣地繼續待着。”

“蘇北痕!”蕭慕雪氣的狠狠甩下去一巴掌。

蘇北痕的臉上壯烈得出現了紅紅得掌印。

一巴掌把蕭慕雪自己打蒙了:“你怎麽不躲開。”

“來不及,你下手太快。”

蘇北痕摸了摸臉:“手上功夫可以,以後前途無量。”

“我不是想真打你,誰叫你罵人的。”

“你再呆在這裏,本來就是犯賤。”

“你!”蕭慕雪氣的找不到發洩,拍了下桌子解氣。

蘇北痕看了看:“桌子比我臉硬多了,你悠着點。”

蕭慕雪原先想掉眼淚的,這會兒被蘇北痕氣得,骨子裏的烈性被激了起來,反倒不想再哭了。

“我自有打算,再呆幾天。”

蕭慕雪去床榻枕下取了塊娟帕,沾了些茶水,遞給蘇北痕:“給你,擦一擦,茶水能消腫。”

蘇北痕接過來:“你信不信,我這是第一次被女人打。”

“榮幸。”

蕭慕雪看了看天色道:“你快回去吧,今天這樣晚,明天一早,你不還要做工的嗎?”

“我一會就走。”

“對不起,”蕭慕雪看着蘇北痕臉上的紅印子,後悔道:“你對我好我知道。撇開趙琴落得關系,倒想跟你交給朋友。”

蘇北痕還了娟帕道:“行呀,你鏡子在哪?”

蕭慕雪拿來鏡子給他:“反正現在天黑,也不怎麽明顯。”

蘇北痕對着鏡子照了照,搖頭道:“還是挺明顯的。”

“想不到蕭莊主這樣在意個人形象。”

“哪有,我一會兒回端木家。這樣子,總是不大好看。”

“你不住在候府嗎?”

蘇北痕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有什麽資格能住候府。”

“那你都不來找我。我一直以為玄歌給你安排好了。因着怕他起疑,才沒有多問。”

蕭慕雪苦笑:“他竟然這樣對我的随身護衛,可見,幾時把我放在心上了。”

蘇北痕突然道:“太晚了,我要走了。”

蕭慕雪凝神看着蘇北痕:“你這幾日看起來憔悴了不少。”

蘇北痕又照了照鏡子,摸了摸臉頰:“好像是的。”

蕭慕雪垂了眼睑:“多說無益,你再堅持幾日就好。”

蘇北痕笑道:“還談不上堅持這樣嚴重。今日對你說的事情,你好好想清楚。”

蕭慕雪點頭:“我知道。”

“在候府我就不想顯露身份了。待回去之後,有什麽想法,再作計較。”

蕭慕雪清楚蘇北痕指的是什麽,心中感激:“沒想到,我蕭慕雪此生最孤助無依的時候,卻是你在一直支持我。”

蘇北痕起身欲走,蕭慕雪道:“等一下。”

卻見蕭慕雪從櫃中拿出一件藍色短褐。

“給你。”

蘇北痕接過來道了句多謝,身影便淹沒在暗沉的夜幕中。

今日回到端木家中已經是寅時,進門就看見端木雲海着急的神态,連端木燕霞也是醒着。

蘇北痕問道:“你們怎麽還不休息?”

端木燕霞道:“哥哥擔心你出了什麽事情。”

蘇北痕禁不住別人關心,立刻很感動:“所以你們一直等我到現在?抱歉,今日因一些要緊的事情耽擱了,我并沒有出什麽事情。”

蘇北痕今日來回奔走不停,一絲痛意閃過,摸了摸腰間。

端木雲海細心地察覺到:“北痕叔叔是不是腰疼?”

“有點。”

“我可以替你針灸嗎?”

“你會?”

“以往的先生教我。”

“看來你以前也出自達官權貴?”

端木雲海苦笑了下:“你若想知道的話,我以後會告訴你。”

“這些事情,最好不要與旁人說。”

“可我信任你。”端木雲海坦誠地道。

蘇北痕有些惶惶不知所措:“為什麽這樣信任我?你我相處不過是泛泛之交。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細。”

端木雲海奇怪地問道:“你與人相處,非得将別人老墳掘地三尺,了解個透徹,才能交心?”

蘇北痕想想道:“就算是掘地三尺摸個清楚了,我也不一定與他交心。”

端木雲海嗤之以鼻道:“那你活得真累。”

既然蘇北痕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端木雲海照顧端木燕霞休息後便拿來針灸用具。

“這些只是簡陋的替代用具,是有時候為妹妹針灸時候用的,你将就些了。”

蘇北痕吃驚地發現端木雲海針灸手法娴熟無比,因着他這樣的年紀,就練到了這種功力,料想必定教學的先生技藝高超,加上他本身也資質過人。

蘇北痕舒服地道:“要知道你會這一手,就早求你給我治治了。”

端木雲海毫不客氣地道:“怪誰?你又沒說過你疼。”

……

除了端木雲海,蘇北痕在勞工堆裏一個朋友都沒有。他看得出,其他人大多數不悅他搶了他們的活計,影響了他們的收入。

索幸的是,也沒有人來找茬。

可今日午時休息的時候,卻有人來找端木雲海的麻煩。

藥喝多了,蘇北痕原本胃裏難受,獨自縮在角落裏閉目養神。突然一陣吵鬧聲傳來,接着就看見一個大塊頭把端木雲海捶倒在地。

蘇北痕知道,這個人外號鐵板。

一個圈子總有一個圈子的地頭蛇,鐵板就是這勞工圈的小霸王。他身健體壯,塊頭大,幹得活比別人又多又快,朱貴春這樣的工頭自然對他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鐵板下手狠,端木雲海的臉被打得又紅又腫,卻一聲不吭。

蘇北痕連忙過去将端木雲海扶起。

“怎麽了?幹嘛這樣打一個小孩。”

鐵板露出黃牙哈哈大笑:“真有意思,小白臉今天說話了。娘的,老子以為你是個啞巴。”

蘇北痕不屑一顧,替端木雲海擦着嘴角滲出的血漬。

鐵板上前粗魯地掰開蘇北痕的手,冷不防又是一個重拳。

蘇北痕閃得快,巧妙地避開。

鐵板頓時被激怒了:“娘的,老子要打人,可沒有人敢躲的。你這個小白臉,一身文弱娘娘氣,哥幾個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天天磨洋工,還白白搶了咱們那麽多活。”

鐵板這樣一說,立刻一群人跟着附和,想叫鐵板替他們出口惡氣。

鐵板一看也有了底氣。

端木雲海冷聲道:“跟他無關,你有事沖我來。”

“呦!”鐵板撸起袖子。

蘇北痕擋在前面:“你今天別想碰他。”

鐵板還從來沒有碰過釘子。蘇北痕自來了後一直寡言少語,鐵板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更沒有想到這個瘦條條的男人說起話來竟含着不容置疑的氣勢。

鐵板憋紅了臉,揮拳向端木雲海打去:“老子今天就碰他。”

蘇北痕輕輕一抓就将鐵板的手腕扣住,一招精妙的小擒拿手。

鐵板力氣大,幾下掙開了,揮拳又上,次次都被蘇北痕攔下來,連端木雲海的邊兒都碰不着。

其他人看見鐵板出了醜,一個個口角含笑,等着看笑話。

鐵板惱羞成怒:“他奶奶的,有本事別耍花招,老老實實接我三個拳頭,今日就放過你們。”

蘇北痕笑道:“你是覺得我們傻還是你傻,平白無故幹嘛要接你三拳,計較起來你還沒給我家侄子道歉。”

鐵板道:“你是不是以為老子揍不平你。”

“不敢。不過一會兒午休時候就到了,你要浪費幹活的時間在這裏揍我,我也無所謂。侯爺府花錢請你幹活的,沒請你來打人,倘若你擅自離崗,私下鬥毆,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藐視候府的過錯。”

鐵板口笨拙舌,接不上話。

卻聽身後傳來一人朗聲叫好,來人正是玄歌候。

衆人見玄歌候來此,紛紛行禮。方才躲在一邊對這場欺人之事不聞不問的朱貴春也冒了出來,對玄歌點頭哈腰。

玄歌候爵位在身,蘇北痕也不得不給他行了禮。

玄歌候問朱貴春:“發生什麽事情了。”

朱貴春額角分明留下冷汗:“沒……沒啥,就是幹活悶了,他們弟兄幾個随便聊聊。”

“呵呵,”玄歌候冷笑,擡手下令:“把他棒那柱子上,五十鞭。”

朱貴春面如死灰:“侯……候爺,這這這是何必呢。不過是尋常摩擦,他們自個兒就能解決……”

“一百鞭。”

朱貴春頓時閉了嘴,心裏冷嗖嗖地,腿下直打哆嗦,但是半句話不敢再說。

跟着玄歌候的蔣義是個武将,做事雷厲風行,三下兩下就把朱貴春綁好,話不多說,舉鞭就打。

朱貴春叫如殺豬,面孔猙獰,身體不住扭曲,卻逃不開蔣義的鞭子。

他哀嚎不斷,鞭子下到七八十的時候人已經暈厥不醒。蔣義也不管,接着按原先的節奏打完一百鞭。

玄歌候面無表情地看着行刑,眼光是不是瞄一眼蘇北痕。

蘇北痕心裏冷笑,知道玄歌是打給他看的,今天的事情也多半是他故意安排的。只是可惜了朱貴春,做了冤大頭。

其他人被朱貴春的慘樣滲得背脊發寒。

朱貴春被拖到玄歌面前,身上七橫八豎的爬滿鞭痕。玄歌嫌棄地退後兩步,斜睨着眼睛看着地上半死不活地朱貴春道:“知道為何罰你。”

朱貴春吓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玄歌道:“因為在浪費本候的時間。勞工們該休息的時間沒有好好休息,卻在這裏為了一點小事胡攪蠻纏,休息不好,就幹不好活。

幹不好活卻白白浪費了本候給的勞作時間,這就是你做監工的失職。”

朱貴春有氣無力地點頭:“是小人的不是,是小人的不是。”

玄歌目色冷烈:“所以,今天所有該休息時候沒有好好休息的,都該罰。”

鐵板聽了臉色也變得發灰,可是基于朱貴春方才的例子,張張口卻不敢求饒。

五十鞭之後,鐵板的臉色成了真正的鐵板。

玄歌搖了搖手裏的扇子,揚起聲音:“接着該誰了?”

“玄歌?”蕭慕雪的身影突然從後面探了出來,“等了你好久不回,怎麽在這裏幹嘛?”

蕭慕雪原本久等玄歌未歸,這會兒尋見他心中喜悅。躍步而前後卻感到氣氛不對,再一看朱貴春和鐵板的樣子,又瞥了眼蘇北痕,當即沉下臉色:“玄歌,怎麽回事?”

“別怕,”玄歌不以為意地靠近蕭慕雪:“只是懲治幾個不懂事的下人。”

玄歌又重複問了下:“現在該誰了?”

蔣義指了指端木雲海附和道:“該他。”

端木雲海面無懼色,正要自己走向木柱處,蘇北痕卻攔下了他。

玄歌一怒之下,收了扇子:“怎麽,對本侯的命令心有不滿麽。”

“豈敢,”蘇北痕道,語氣不卑不亢:“只是提醒下這位大人,似乎說錯了。”

蘇北痕指的是蔣義。

蔣義立刻道:“我哪裏錯了?”

“侯爺說的是今天所有該休息時候沒有好好休息的,都該罰,是嗎?”

“當然。”

蘇北痕淡笑:“所以說,您說錯了。”

蔣義指着端木雲海,橫眉道:“他不是其中之一嗎?”

“他當然不是。他就是好好休息呢,然後被不好好休息的瘋狗,莫名其妙咬了一口而已。”

蔣義怒喝:“大膽,侯爺再此,竟敢說話含沙射影。”

“不敢。只是提醒您,別曲解了侯爺的意思,罰錯了人,誤了侯爺的英明。”

玄歌哈哈冷笑:“有意思。他若是一直在好好休息,那你可是讓本王逮個正着了吧。本王來的時候,可正是聽你再此發表長篇謬論,誤導輿論。”

蘇北痕順服地道:“侯爺再上,小人不敢造次。若說小人自己該不該罰,全聽侯爺的意思。

侯爺認為小人該罰,就該罰,小人不敢多言半句是了。”

蘇北痕表面上說的服服帖帖,實際上卻是指出玄歌是在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們這些下人根本沒有讨口的機會。

玄歌的臉色一陣紅白。

蘇北痕又言:“小人還有一事禀報。”

“說。”

蘇北痕看了看端木雲海:“請問這位兄弟今年貴庚。”

端木雲海如實而言:“十一,不過名冊上登記的是十五。”

“哦,”蘇本痕點頭:“小人禀告完了。”

玄歌道:“你什麽意思。”

蘇本痕疑問:“侯爺慧眼英明,難道看不出他肯定不過十五?”

玄歌僵硬了下:“本候當然看得出,他不也說他十一了嗎?”

“所以,小人就不明白為何蔣大人,看不出來了。不知道是蔣大人天性愚昧,不該擔此大任,或是蔣大人存心留此童工在侯爺此處,目的麽,小人不敢王加揣測。”

蔣義一聽,立刻雙膝跪下:“侯爺,奴才确實一時眼花,沒有看出來,實在不是存心要加害侯爺。”

玄歌對蔣義怒道:“該死奴才,本候清譽險些毀在你的手上。還不該受罰。”

蔣義匍匐在地:“奴才願領罰,請侯爺寬恕。”

玄歌對身後另外一個副衛道:“陳虎,你來行鞭。這兩個,每人賞鞭三百。”

蕭慕雪聞言大驚:“侯爺,蘇北痕何錯之有,要受此重罰。”

“他有沒有錯,本候已經說過了。何況,他自己不也是說,若本候覺得他該罰,便該罰。現在本候覺得,他值三百鞭。”

蕭慕雪咬咬唇:“蘇北痕是蕭府的人,要罰自當我來罰。”

此刻蘇北痕淡然自若地聽着他們的對話,似乎即将受罰之事根本與他無關。玄歌被他倨傲的神情激得心中憤怒:“蕭府?也得聽本候的。”

“侯爺!”蕭慕雪顯然沒有想到玄歌會是這樣的态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熒光閃動:“若我說,蘇北痕對我有恩,求侯爺赦免呢?”

玄歌候已然不耐煩了:“慕雪,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回去吧。不要忘了,本候是個侯爺,豈可因私枉法。”

蕭慕雪咬咬牙:“玄歌,蘇北痕你……”

“好了,”蘇北痕開口道:“在下多謝小姐相護之意。只是方才侯爺已經說明,既然連蕭府都得聽侯爺的,那小人一介平民無權無勢又有什麽道理不聽侯爺的。侯爺若覺得小人該死,小人便該死,如此簡單的道理,小人還是可以領悟的。”

“你閉嘴!”蕭慕雪朝蘇北痕吼道。

“玄歌,你今日當真要罰蘇北痕,你我之間便情斷于此。”

玄歌冷哼一聲,擡手示意,兩個侍從就要将蔣義和蘇北痕各自綁住。

蕭慕雪心如死灰地看着蘇北痕。

蘇北痕目光堅毅地朝蕭慕雪微點了下頭。

蕭慕雪的指甲緊緊地扣進了手心,一大滴眼淚落了下來。

侍從粗暴地撕下蘇北痕的粗布短褐,露出一身觸目驚心地傷疤。

玄歌的瞳孔因震驚而收縮,末了譏諷地對蕭慕雪道:“小雪,這是怎麽回事?你說他自幼在蕭府長大,莫不是蕭叔父或者慕罄兄有□□的癖好?哈哈。”

蕭慕雪雙目憤恨:“玄歌,休要再出言侮辱家父與兄長。”

玄歌恨恨得道:“他到底是誰!一個普通的護衛,哪裏來得這些傷。”

“侯爺,”蘇北痕竟是笑了笑:“一個普通的勞工在侯爺府上都可以挨上幾百鞭子,一個普通的江湖護衛,身上有些傷,很奇怪嗎?難不成有點傷,小人便從區區護衛地位飙升到江洋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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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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