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爆破與解鎖
“卓諾典，最後我告訴你關于黑色禮盒的主人的事情，我為複仇而感到無能為力時，他給予了我指引。這個人不知道有沒有名字，總之有很多代號，就像你說的‘黑色禮盒’也是他最常用的代號之一。”
此為朱英媛最後一條短信。廉航告訴卓諾典查了朱英媛的通話記錄和她的私有物品沒有任何與“黑色禮盒”有關的發現。
那天晚上回去時已經很晚了，卓諾典卻翻來覆去都難以入眠，黑色禮盒在他的腦海中已經被定格成一團黑影，在黑暗中注視着，像一雙永遠徘徊于背後的眼瞳。
卓諾典離開前，向活着離開游輪的十幾個人坦白必須查清楚16年前的事情。
第二天卓諾典看到早間新聞，剩下的三個富豪已經向警方坦白了所做過的事，這時，他想起朱英媛的道謝，以及她的遭遇。
“黑色禮盒”的目的是什麽？
難道他知道亡靈醫院的真相？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些謎團依然如同一塊黑鐵沉重地壓在工作臺上。
偶爾承受不住時諾典總會一個人只戴着一只耳機聽歌，走過一條老街，這條街不在繁華的市中心附近卻很熱鬧，有各種東西賣，商店特色千篇一律，兩個大音響像門神一樣貼在店門口兩側，循環播放清倉減價跳樓價還說成最後一天，事實上已經循環播放了好幾年，貨倉似乎永遠都清不完。
卓諾典的父母與他曾經住在這裏，與父母失散之後，爺爺找到了他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有關于父母的一切。
每次這條街走完後，諾典的心情會好許多。那天回到家，正在翻着一圈鑰匙，他剛好碰上廉航，對廉航說：“是你啊，來這裏幹嘛，有了什麽發現了？”
“喲，和你說說話還要用線索為籌碼啊？”廉航說。
廉航走進他家轉到客廳時，兩只眼睛都快要凸出來了，在諾典的作品《千手靈》上，每只石手都托着一枚小型定時炸彈，計時在持續減少。
廉航看了看卓諾典的臉，諾典剛開始也不知道發生什麽，過了約兩秒鐘他立刻轉過去豎起食指，一字一頓地對廉航說：“千萬不要報警。”
“你這次玩得有點過火了，連自己的作品也要炸掉。”廉航一面不屑，似乎在告訴他自作自受。
諾典不知從什麽地方拿了梯子和工具，很平靜說：“這不是我做出的。”
“你說這是誰做的……難道不像你的風格嗎。還有多久爆炸啊！”
“還有23分鐘。這是我一個朋友做出的。”
“媽啊，你交的什麽朋友！你家就沒有防爆服嗎？”廉航狂抓頭發，面容顯得特別緊張，他知道聯系防爆組已經來不及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卓諾典這時候已經拆除了5枚炸彈，他估計已經拆不完了。
廉航正想着離開，這時候他聽有人在說：“原諒我送來如此粗暴的過年禮，好久不見了，卓律師。”
廉航轉過頭來，一個全身穿着白色西裝的光頭男子在樓梯轉角出現，他帶着一副薄鏡框的眼鏡，白色的皮鞋一步一步踩下大理石梯階。
廉航指着樓梯，說：“這個老頭也是你說的朋友？是他裝了這些定時炸彈嗎？”
“對，他穿得比較老事實上還不到40歲。”諾典說。
“事實上那些只是爆竹煙火而已，剩下3分鐘你可以把未拆除的放到外面。”光頭男說。
廉航聽了完既生氣又松了一口氣，卓諾典的臉色也沒怎麽變化，似乎一切他都已經習慣了一樣。
三分鐘後，爆竹在外面炸響，周圍停靠的車子交織一片噪音。
“我第一次給你們拜年，我的名字叫胡偉，你可以叫我光頭偉。”
光頭偉向廉航伸出手來，廉航猶豫了一下才接握他的手，卓諾典向廉航介紹說：“這個人一生只穿過三種衣服，白西裝白皮鞋，黑西裝黑皮鞋，以及囚服。”
“他是罪犯？”廉航問。
光頭偉搶着回答：“我曾經當過一兩次罪犯。廉大隊，你似乎對‘罪犯’這兩個詞很敏感。”
廉航又問：“那你們怎麽認識的？”
卓諾典回答：“光頭偉是我第二次當事人，父親遺留給他一所面積可觀的舊房子，而他想建新房子，又想節省拆除舊房子的成本，于是私制一顆炸彈，這倒沒什麽，但他加入的彈藥量過分了一點，沖擊波和氣流沖垮了隔壁房子一面牆，無人員傷亡，可是他的鄰居們都吓得再也沒有了安全感。”
“卓律師也向我提過你一兩次。”光頭偉摸着他的頭頂，對廉航說：“我剛才見到你時，你正在往外面逃跑，是不是很擔心炸彈會爆炸？”
“這年頭如果被殺了說不定還可以留個全屍讓家人能瞅一眼，要是被炸了肯定免了進火葬場的錢。”廉航說。
光頭偉是卓諾典見過為數極少的天才，從小跟着他的叔叔學習化學物理生物，後來又自學了電路和軟件工程，他很注重動手能力和實用知識，現在開始研究機關鎖，偶爾會放一盒鎖着炸彈的盒子到諾典家門口，并提前告知。
拆除一顆炸彈前必須開鎖，卓諾典剛開始時為這種事感到很傷腦筋，不過後來他反倒很喜歡。
“卓律師，你能活着回來我估計那時候時間還算充足吧。我看了新聞覺得那顆定時炸彈的拆除難度應該低于我打包給你的，本來你還可以挽救一艘價值成千萬上億的觀光游輪，但你卻采取了一個保險的方法。”光頭偉說。
“你怎麽知道時間是充足的條件下我能夠拆除低難度的炸彈，倘若設置炸彈的那個人沒有告訴我炸彈的位置，我根本沒有時間。”卓諾典一口氣說完。
光頭偉說：“你的思路依舊像以往一樣清晰嚴謹。開門見山吧，我來這是為了一個案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