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生變故
梁玉想與袁府保持聯系, 呂娘子樂見其成。
【今天可是休沐呀。】呂娘子極其樂觀的想,就勸梁玉:“夜長夢多, 不如現在就去。”
梁玉便去禀明南氏,要再去袁府一趟,給袁家送點東西:“他們家老夫人快出孝了呢,咋也得意思意思。”南氏道:“哎喲, 那上回,人家給咱做臉,那是日子也不大對呀?可得好好謝謝。”梁玉道:“是呢。”
南氏又絮叨了一回:“你爹那個悔過書,啥時能弄完呀?等弄完了,咱也好好收拾收拾,也請一回客。唉, 就是咱請不到啥貴客做陪,你看這事兒鬧的。個老東西, 不學好, 他請這些日子的客, 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都沒結交上。”
梁玉笑道:“這有什麽難的?只要您拿定了主意, 怎麽籌劃, 我來想辦法,您看成不?”
南氏道:“成。哎, 你可別作夭啊。”
“我什麽時候心裏沒個數啦?”
從南氏手裏讨了個允諾,梁玉便帶着呂娘子去庫裏仔細挑了上好的衣料, 又配了些珠玉, 最後喃喃地道:“可惜小先生現在穿不了朱紫, 他膚色白,這兩種顏色最襯人了!”呂娘子在她背後翻了個大白眼。
挑好了東西,梁玉便殺到了袁府。
袁府裏正一派其樂融融,袁樵自打做了官,因年紀小就更要一點威嚴,回到家裏也更冷了一些。今天很難得,他休沐,在家裏教袁先讀書,還與劉夫人、楊夫人兩個商量:“大郎也長大了,該正式啓蒙了。”劉夫人就說:“那就送到老宅那裏與他兄弟們一起讀書。”
西鄉房之所以叫西鄉房,乃是因為祖上在前朝出了一位名人,封做西鄉縣公。後人就拿這個名號做了這一枝的标記,若是前朝沒亡,如今住在老宅裏的這一脈還是個有爵的。如今的老宅,還是當年西鄉公時候置下的,歷經翻修,依然是這一枝的中心。西鄉公在世時,特意将老宅旁邊一處宅院也購置下來,就用做自家子弟讀書的地方。
袁樵接着教育袁先:“無論哪裏都有上進的人,也有無賴的同窗,不要因為地方好就以為人都好,也不要因為遇到一兩個不學無術的同窗就以為先生不行。”
這話裏有話了,楊夫人極敏感地問:“怎麽?弘文館裏有什麽事了嗎?”
她摸兒子的心是摸得透透的,袁樵也就順口提到了嚴中和:“他不好好學真是可惜了,我會好好督促他的。”
劉夫人道:“唔,嚴家呀……他父親嚴禮當年也是個不錯的人,怎麽兒子不上進了呢?是有些可惜了。你做好你自己的事,若得閑,當然要督促一下他。凡做事,在其位、謀其政,做好自己的事情是根本。再有餘力,也不妨想一想別的事情。但是要有分寸,你的架子不能比學士們端得更高。”
袁樵道:“我也沒有再多管旁人,那是學士的職責,只他未免太浮躁。一旦闖禍,豈不是整個弘文館都跟着受牽連?只要他不闖禍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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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夫人含笑點頭,看到管家進來,問道:“什麽事?”
管家這回連帖子加禮單都捧了來,道是梁家小娘子又來了。楊氏就去看兒子,只見袁樵一臉的冷漠樣,笑容都不見了。劉夫人已經說:“請進來吧。”劉夫人只當沒看到孫子,極自然地接待了梁玉。
梁玉沒想到還能見到袁樵,一見就先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年輕人裏,她評價最高、印象最好,最樂意誇的,就是這麽個人了。
“小先生。”甜脆清洌,仿佛三伏天喂一嘴沙瓤西瓜。
袁樵耳朵抽了抽,點點頭:“好。”
梁玉再跟兩位夫人行禮,心道,正好,淩珍珍的事情他也知道,他還知道蕭度,心裏有個數總是沒有壞處的。便也不寒暄太多,先說是來致謝的,感謝劉夫人自己家裏有事還為梁家引路。還對坐在袁樵下手的袁先微笑着點了個頭。
劉夫人笑道:“上了年紀就愛個熱鬧,你們肯來,應該我謝你們才對。令堂還好嗎?”
“好,回家就說要找人說說《蓮華經》,我自己也才讀呢,就說給她請個大德講講經。”
劉夫人道:“大德都自矝身份,恐怕不大樂意登門。不如自己出來走走,譬如普濟寺,那裏去的人也多。能遇二三同好,豈不快哉?”
“我先前聽說普濟寺的名頭大,原來真有本事,您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回去就去。那再請教您一句,還真觀怎麽樣?”
劉夫人道:“還真觀是道觀。道家的地方我去得少些,不過那裏聽說也有些本事。做法事、打卦,都還算靈驗。”
梁玉笑道:“怪不得,那裏的道長被淩府請了去呢。聽說,是給他們家算姻緣,既然是靈的,就叫人放心了。”
劉夫人一挑眉,索性說了:“唉喲喲,我老啦,不想再動腦筋啦。三娘有什麽,只管對我講就是了。”
“聽說,只是聽說,賢妃想給娘家說親。我昨天去了淩府,出來的時候,他們家亂了營。好像說是不樂意,鬧得兇。這消息有沒有用,我也分不清楚。就跟您順口一提。”
連楊夫人都想到淩珍珍和蕭度了,劉夫人更不可能忽略這其中的含義。如果能抓住這個機會,那倒是可以把洛洛和蕭度的婚約給解了。最大的障礙可能是大長公主,但是,那也沒什麽,看起來聖人現在對這一幹“舊人”也不想繼續容忍了,那劉夫人就有把握說動娘家。
劉夫人颔首道:“我也就順着聽了一耳朵。”
兩人相視而笑。
既然袁樵在一邊,梁玉不免要問候一下小先生:“小先生近來可好?”
袁樵生硬地點點頭:“好。”
“忙什麽呢?”
“當值。”
看兒子這麽疏離,楊夫人又覺得未免不夠禮貌,便代兒子說:“他呀,除開當值,還在督促弘文館的學生讀書。”
想到袁樵教自家讀書時候的事情,梁玉會心一笑:“真好。有學生淘氣不?有幫着小先生管的嗎?小先生就是脾氣太好了。”
一誇袁樵,楊夫人話也多了:“弘文館多貴胄子弟,有家教好的,自然也有淘氣的。”
那就得說到嚴中和了。楊夫人說了幾句,又折回來:“不過,這些都難不倒我兒。”
嚴家,梁玉是知道的,宋奇給整理過,但是當時不是梁家能摸得上門、請得到人的。現在不大一樣了,梁玉底氣也更足了一些,心道,行,我記住這個人了。
劉夫人眼見兒媳婦越說越親近,心道,你這是幾個意思呢?
楊夫人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跟梁玉說話很輕松,你說什麽,她能接得住下句。哪怕對她有意見,跟她直接相處,也不會覺得不舒服。說個差不多,楊夫人幾乎要留她吃飯。看了婆婆的臉色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跟她說得太多了。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楊夫人客客氣氣地将梁玉送走。再回來,袁樵已經跟劉夫人聊上了。
楊夫人正後悔說得太多,聽劉夫人問袁樵:“你這又是怎麽了?”
袁樵狠狠下了個決心,道:“淩氏與蕭氏的差距有多大呢?比我與梁氏的差距小嗎?我看都差不多。然而一旦有事,淩氏被說得何其不堪呢?我何必叫她也被人這麽講?就……都算了吧。”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何必再添這一亂?剛踩進這個圈子,再因為自己被一腳踹出去?這叫什麽事呢?
楊夫人心裏空落落的,兒子明顯不開心,她也跟着難過了起來。劉夫人卻想,壞了,連“為人師表”都不提了。再一想,都怪蕭度!她扶着侍女起身,對楊夫人道:“明天佛奴要當值,咱們去老宅那裏說說大郎讀書的事情。回來再去他舅家看看。”
“他舅家”說的是劉家,劉夫人是鐵了心想跟蕭家劃清界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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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不知道袁樵還有這個想法,只是在心裏記下了“嚴中和”。小兔崽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先生這麽好的人肯教你,你他娘的還敢放賴?得着機會一定錘得你老實了!
她從袁府出來,直接奔了普濟寺。普濟寺的名頭響,她是早就知道的,到了一看,果然人流如織。梁玉進寺之後上香、捐錢,等了一等才得見方丈。京城是貴人極多的地方,大寺廟的方丈身價也高,等閑的香客不能使他出門相迎,能到方丈室內與他一談的都很少。
也許是趕巧了方丈心情不錯,梁玉得與他相見。靜室之內陳設簡單,方丈須眉皆白,身形微胖,不卑不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有德高僧。
梁玉向他道明了來意,方丈道:“敝寺常有法會,府上若有心向佛,只管來聽就是。至于每日登門,恐怕力有所不及。”
梁玉想一想,女眷總關在家裏有什麽好的?出來逛逛也不錯,尤其幾個嫂子,能多見見人,也省得天天盯着家裏那一畝三分地上的破事繞繞繞。若能因此開始讀書識字明白些道理,那真是全家的福氣。
梁玉便問方丈:“不知法師何日開壇?”
方丈道:“貧僧每五日一講,諸位師弟亦擇日開壇,檀越想聽時,只管來便是。前殿那裏有水牌。”
梁玉一一記下,小沙彌開始探腦探腦——下一位要見方丈的人已經在排隊了。梁玉一笑:“法師弘揚佛法,真是辛苦。”
方丈反問道:“何事不苦?又何謂苦?何謂不苦?”
梁玉點點頭:“您說的是,打攪了。”心裏定下來,得讓南氏常過來瞅瞅。前幾天打這門前繞的時候就發現了,往普濟寺裏來的人都不錯,還能看到一些奢華的車馬。今天進了門來一看,果然是富貴者頗多。梁家現在是需要有一些身份更高的朋友,交際上才不至于出醜。
從普濟寺回家,又是呂娘子迎出來,對梁玉使了個眼色。梁玉問道:“家裏還順利?”
呂娘子道:“新來的王先生果然文辭娴熟,他與齊先生兩個人,代拟完了悔過書,梁翁他們正在抄寫。呃……就是大娘在家裏發了通脾氣。”
“這又是怎麽回事?走,回去說。”
兩人并肩去南氏那裏,路上,呂娘子三言兩語說完了:“大娘嫌女兒學得慢,笨,火氣上來,把兩個女兒都打了。親娘管教女兒,梁媪與阿黃都不便說她。現在娘兒仨都哭着呢。”
“她也是悶出來的火氣。”梁玉很能理解大嫂的心情。
呂娘子道:“這也忒粗俗了。凡事不能忍,如何能成事?”
“擱鄉下,哪個孩子沒挨過爹娘洩憤的打罵呢?無論哪一家,這種事都不能杜絕。大嫂好歹還找了個正經理由,鄉下多的是指桑罵槐,不好明着罵婆婆老不死,就掄過兒女打一頓,一邊打一邊罵‘讨債鬼’。欠債的這麽嚣張,離奇不離奇?”
呂娘子被她逗樂了,邊笑邊搖頭:“這樣還是不行呀,哪家貴婦是這個做派的?”
“她也先得做貴婦呀。得,先都去聽聽經吧。出去逛逛,心裏沒這麽憋悶。我看就明天吧,她們去普濟寺,我去宮裏。”
見了南氏,梁玉一句不提大嫂的事,只說了普濟寺的和尚不好請,不如自己去。南氏道:“那就去,給孩子們也放一天假,都去看看。你看看大丫頭吧,可憐喲。”
“大嫂現在還在她屋裏,我去幹什麽?當不知道呗,過兩天我再跟她們說話。”
南氏又囑咐到宮裏不要翹尾巴,家裏都這個樣子了,進宮就老實一點。梁玉道:“您放心,我就去看看姐姐,看看太子。別的什麽都不幹。”
南氏道:“你哪裏不是答應得好好的?哪回不帶點事情來?”
梁玉吐吐舌頭,抱着她的胳膊很撒了一會兒嬌。直到呂娘子使眼色,她才直起身子來:“我回屋去挑明天的衣裳。”
回到自己房裏,梁玉便問呂娘子:“呂師,明天你能陪我娘去一趟普濟寺嗎?”
“三娘還是不放心?”
“我這一家人,單放出去,我沒有不放心的。你看我嫂子們有些粗俗,侄女兒們太悶,不大上得了臺面?只要沒人算計,個個都壞不了事兒。我就怕她們猛然遇到些什麽,不及反應。”
呂娘子道:“這個容易,我便陪梁媪走這一遭。唔,三娘就不關心別的事情嗎?”
梁玉極關切地說:“是珍珍嗎?”
呂娘子翻了一個白眼:“是~也不是。淩家那裏,确實是要給她說親,男家還沒有定下來,反正我的人沒有聽說。但是淩珍珍,您知道的,她心裏有人,必不肯。先是絕食,這就是為什麽不讓她見您的原因了。後來不是又上吊了麽?郎中、道士都去了。跳完了大神,淩珍珍居然好了!”
梁玉道:“她跟蕭度?”
“不錯。他二人相好這許久,偶然才被撞破,可見必有掩人耳目聯絡的辦法。”
梁玉道:“哎喲,壞了,這條忘了告訴老夫人了。還有旁的消息嗎?”
呂娘子誠實地說:“沒了。”
梁玉咬着指甲想了一想,擡起頭來,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呂娘子,說:“呂師,那勞煩你代我跑一趟。”語氣誠懇得不能再誠懇了。
呂娘子低聲問道:“明天三娘要進宮去,路過弘文館不能說一聲嗎?”
梁玉搖頭道:“那不大好。小先生正正經經做官的,跟我扯上關系,不好,不好。”
呂娘子嗤笑一聲:“這官是怎麽來的,誰又不知道?何必自欺欺人呢?”
梁玉還是不同意:“那不一樣。沒有我,他也少不了官做,我要将這功勞攬在身上,就是不嫌自己臉大了。既然這樣,就不能污了他的名聲。你說是不是?”
換一個人,呂娘子就要把梁玉的“功勞”給誇一誇,但是袁樵……想到袁樵他爹,呂娘子也難得心軟了。說:“那好吧,我去。”
“設法弄到蕭度和淩珍珍的聯絡方法。唔,要是難,就……”
呂娘子道:“這有何難?因為難就不去做了嗎?”她以前曾失過手,這時就更不肯認輸。梁玉笑笑,由着她去了。
呂娘子辦事幹淨利落,跑完了袁府回來,幫梁玉挑了第二天的服飾,又提醒梁玉,府裏的秋冬衣裝也要開始置辦了。梁玉聽了,愣了一下才一拍腦門兒:“忘了還有這茬兒了。”梁家窮苦出身,一年到頭,也就小孩子能添一身新衣。如果排行太靠後,那就不好意思了,這身新衣還撈不着,得穿上頭兄姐穿剩下來的。
打去年秋冬開始,全家置裝,到了春夏再置一次,就沒人再提這一茬了——四季衣裳都齊了,一季還好幾套,這些衣裳足夠穿好幾年的了。梁玉學裁縫,知道大戶人家每季添新衣,反應還算快的。與梁滿倉夫婦一講,這兩人也是沒有反應過來:“還年年都按季做衣裳?秋天的衣裳跟春天的衣裳不是一樣的嗎?”
等到知道京城裏都這樣的時候,兩人才讪讪地說:“那去,找裁縫。王管家呢?他京城地頭熟,讓他去找吧。”
王管家被叫過來,心裏也是一顫:看你們這幾個月來也做衣裳,我還以為你們都知道呢,原來是打算做一身衣裳就給它穿到死啊?!
王管家不得不再給主人和主母解釋:“凡富貴人家,有特別愛穿的式樣、花色,興許多穿幾次,有貴重裘衣也能多穿幾年。至于其他,多半穿上一、兩季,就要換新啦。誰家興穿褪色的舊衣呢?”
南氏舉起袖子看了好幾眼,嘆息道:“好好的衣裳,這就不穿了嗎?”
王管家道:“您還能賞人呀。您看高門裏的仆役,看起來穿戴都不差,好些人都是穿的賞的舊衣。”又好好給南氏說了些“敗家”的做法,聽得南氏與梁滿倉都啧啧稱奇。
南氏總結道:“虧得呂娘子想起來,不然明年穿舊衣,又要叫人笑話一場了。”
呂娘子謙虛地道:“穿舊衣是節儉,聖人也提倡節儉。不過府上不用這樣,該置辦新的還是要置辦的。”
南氏便将這件事情交給王管事去辦。
王管家領了這樁差使,第一件事就是站在梁玉的門外,等她吩咐,問她想要什麽樣的衣服,對裁縫有什麽要求。話還說得忒好聽:“三娘要常往宮裏去,是府裏的臉面,總要格外盡心一些。”
梁玉走出去看他,王管事垂着手,頭壓得極低,恭謹極了。梁玉道:“我不靠這些裝扮。倒是小娘子們的衣裳,要好好用心。對了,有了衣裳,鞋襪、首飾呢?你都用心。”
王管事又得了一樁差事,喜道:“三娘放心,包管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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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又學到了一件事,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神清氣爽。呂娘子去南氏那裏,陪着去普濟寺,梁玉自己往宮裏去。梁滿倉父子幾人的悔過書終于糊完了,字跡極醜,一看就是他們自己寫的,至少是親筆抄的,誠意滿滿,應付桓琚這一次的怒氣是夠了。
梁玉既沒有什麽人要推薦,也沒打算坑什麽人,更不想經過弘文館。仔細想想,也就剩下給梁婕妤母子倆報個信,自己去過袁府了,還知道淩家要說親的事。今天應該是輕松的一天。
帶着美好的願望,梁玉再次踏進了宮裏。
依舊是李吉接着,見到梁玉,他的神色有一些奇怪。兩人往延嘉殿去,梁玉就問:“你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嗎?臉色這麽奇怪。”
“三姨,真是怪事,黃鼠狼給雞拜年了!”
“噗!哪只黃大仙兒?”
李吉急道:“您怎麽還不着急呀?如今昭慶殿不比昭陽殿危險嗎?”
“是她?她近來确實很有作為呀。”
“這不是要換季了嗎?宮裏陳設、帳幔都要換成厚實一些的。又要置新裝、新首飾,還要備些應季的丸藥。昭陽殿還沒說話,昭慶殿就先來關照婕妤啦!”
“什麽?!嘿,怎麽一提換季置辦衣裳,哪哪兒都幹這個了?”
“三姨也覺得蹊跷了吧?還有更厲害的呢!昭慶殿那裏還問咱們婕妤,梁翁還在寫悔過書,要不要幫忙在聖人面前說說好話。”
“噗——”梁玉真的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