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仇難消(三)
“什麽?”
王艾潇的嘴張的老大,大到可以塞下一個包子。
她一臉不可思議地說:“……她……她……竟然是她……那她……她為什麽呀?你和她差着一輩人呢,為什麽呀?”
魏銘一臉無奈的說:“我哪知道。”
冷煜問王艾潇:“你說的奇怪的的事情是什麽事?”
王艾潇說:“其實,我說的這件事和吳英也沒什麽太大關系。我就是想着這個幕後兇手,一而再再而三的犯案,卻沒留下一點證據。有沒有可能是個慣犯或者是在逃人員。所以,我就去查了所有與沈澤軒一案相似的案件的卷宗。結果,我發現了一起十年前的案子。死者是一對夫妻,男的名叫傅三林,女的名叫鄭曉玲。我之所以注意到這起案子,是因為這起案子與沈澤軒一案十分相似,這對夫妻也是煤氣中毒意外死亡的。可不同的是,在這起案子裏,他們的孩子卻很幸運的活了下來。這個孩子,我們都認識,就是婷婷姐。”
王艾潇看了看魏銘和冷煜,兩個人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吃驚,好像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似的。
她問魏銘:“哥,你知道這件事嗎?”
魏銘說:“不知道。”
雖然這件事和這幾起案子也沒什麽關系,但那也是她辛辛苦苦調查出來的結果。他竟然就這麽雲淡風輕地回了“不知道”這三個字。
王艾潇十分不滿地說:“魏隊,你既然不知道這件事,那你怎麽一點也不驚訝啊。”
魏銘笑了一下,說:“那這樣,等過年的時候,我給你壓歲錢,以資獎勵,行嗎?”
王艾潇撇撇嘴,“呵呵~我上班去了”。
她走以後,冷煜向窗邊走去。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紛飛的大雪,腦海裏的思緒也和這紛飛的大雪一樣混亂。
他重新梳理着這所有的事情,從多年前魏銘被囚禁虐待,到吳英安排他在廢棄工廠等待警察救援,後來他又在吳英的威脅下到了分局工作,這一切的一切,讓冷煜十分确定,吳英就是沖着魏銘來的。可是,後面這幾起案件裏的被害人,又與她有什麽關系?他們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更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如果非得說與她有關系的人,那只有沈澤軒的母親楊麗了。可是,在這起案件裏,兇手卻是沈澤軒……
冷煜突然感覺到,每一次他以為離她很近的時候,卻總是失望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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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言自語:“你,到底在哪?你,到底是誰?你,變成了誰?”
魏銘一直靜靜地注視着他的背影,他知道,冷煜一定是在思考着什麽。此時此刻,他能做的,只有靜靜地等待。
聽到了冷煜的聲音,魏銘才開口問:“你說什麽?”
冷煜轉過頭,笑着說:“……沒什麽……對了,跟你說個好消息。”
最近确實沒什麽好消息,突然一聽說有好消息,魏銘整個人都來了精神。他坐直了身體,迫不及待的問:“什麽好消息?”
冷煜想了一下,說:“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兒,我就告訴你。”
魏銘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行。”
冷煜十分得意的笑了一下,魏銘覺得這件事有些不簡單,只可惜,後悔也晚了。
冷煜一本正經地說:“我的條件很簡單,就是希望,你以後開車的時候千萬別再分心了。”
提起開車這件事,魏銘才想起,他出事的那天就是冷煜送他和趙芬芳來醫院的。不用想也知道,冷煜肯定是一直跟在他的車後邊,才能這麽及時的救了他們。至于,他為什麽要跟着他。在他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以後,他明白了,冷煜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他。
想到這,不知為什麽,魏銘覺得有一些對不起冷煜。他低下頭,“嗯”了一聲。模樣十分可愛,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
冷煜滿眼溫柔的看着他,“……我呢……剛才回去換衣服的時候,順便問了你的主治醫生……”
看到魏銘那一臉的期望,冷煜故意停頓了下來。
魏銘打了他一下,說:“你快說啊,醫生說什麽了?”
冷煜不緊不慢地說:“……嗯……醫生說……醫生說……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魏銘一把摟過冷煜,在他臉上親了好幾下,“太好了!終于能回家了!”
冷煜順勢摟過他的腰,說:“……哥……你……你先別高興的太早。阿姨說了,等你出院以後,讓你回家住,方便照顧你。”
“什麽?”
一向沉着冷靜的魏銘,幾乎是喊出這兩個字的,如果他傷的不是腿,那他一定會跳起來。
魏銘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冷煜“噗”的一下,笑了出來。
魏銘知道自己被騙了,一動不動的盯着他,氣急敗壞地說:“你還學會逗我了是吧,行,你等明天回家的。”
對于他的“威脅”,冷煜回應了他兩個字“呵呵!”
第二天一早,魏文昌和劉玉娟就來了。他們來了以後,冷煜就去辦出院手續了。
劉玉娟看着滿面春風的魏銘,不用問也知道是因為什麽。
那天,聽冷煜說完那些事以後,老兩口回到家整整聊了一夜。雖然說,心裏還是有點別扭,但轉念一想,如果沒有冷煜,他們的寶貝兒子,早就不在了。最終,雖說誰也沒明着說出那幾個字,可也憑借多年的默契,心照不宣了。
如今,看着魏銘精神狀态和身體都越來越好了,劉玉娟和魏文昌自然也高興。
昨天晚上,冷煜就收拾完了所有的東西。老兩口還特意起早來的,結果卻沒什麽活兒幹。
劉玉娟給了魏文昌一個眼神,魏文昌立刻會意,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兒子,趁着冷煜不在,我們想和你說件事。”
看魏文昌這幅模樣,魏銘心頭一緊。這老兩口有什麽話早不說晚不說,非得趁着冷煜出去以後才說。難道?這老兩口又對冷煜有什麽意見了?這可不行,不管怎麽說,氣勢上絕對不能輸。于是,他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嚴肅地說:“爸、媽,我是個成年人了,我可以為自己的行為和決定負責。至于我的後半生,和誰過,怎麽過,我自己心裏有數。爸、媽,我只想和他一起過。”
劉玉娟摸了摸魏銘的腦袋,笑着說:“兒子,你啊,想的太多了。我們就是想告訴你,冰箱裏有我做好的菜,還有包子,你們倆別忘了吃,吃完了告訴我。”
魏文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魏隊啊!我們是你的父母,不是你的敵人,你大可不必這樣。”
魏銘怔怔地看着他們倆,心裏想起了那句話“姜還是老的辣!”
辦完出院手續的冷煜,正巧回來了。
其實,在魏銘說那句話的時候,他正好走到了門口。魏銘的聲音又很大,他聽的一清二楚。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搞得他眼眶有些紅紅的。
魏銘低聲問冷煜:“你怎麽了?”
冷煜笑了笑,說:“你是想讓我背你,還是坐輪椅?”
這兩個選擇,對魏銘來說,都不怎麽樣。他拿起靠在牆邊的拐杖說:“你和輪椅,我都不選,我還是比較喜歡它。”
冷煜拎起床上的東西,笑笑說:“那好吧!”
四口人就這麽下了樓,魏銘的車還在修理廠,冷煜就借了喬西貝的車。
這一路上,魏銘都很精神,一會兒看看這兒,一會兒看看那兒。大概是因為住了這幾天院,實在憋的難受。
把老兩口送回家以後,冷煜卻拐向了和回家相反的路。
魏銘說:“這不是回家的路啊,你這是要去哪啊?”
冷煜一臉神秘地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過了十多分鐘,冷煜在路邊停下了車,“你在這等我一會兒。”
魏銘笑着問:“你是要把我賣了麽?”
冷煜指了指不遠處的寵物醫院,唉聲嘆氣地說:“是啊,愁死我了,我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買家。”
不給魏銘反擊的機會,冷煜就下了車。
不一會兒,冷煜從寵物醫院出來了。他右手拎着一個寵物籠子,左手拎着個袋子。
魏銘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冷煜問他對寵物毛過不過敏,還有喜不喜歡寵物的問題。現在看來,是早有預謀了。
冷煜上車以後,就把籠子遞給了魏銘。
魏銘這才看清,籠子裏是一只小狗,看上去也就兩三個月大,前腿上還綁着繃帶。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魏銘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冷煜被他的這個動作,逗得哈哈大笑。
雖然魏銘知道他在笑什麽,但是,此時的他根本沒心思管他,只顧着看懷裏這只可愛的小狗了。
其實,魏銘小的時候很想養一只狗,只不過劉玉娟不同意,所以一直也沒養成。後來自己住,雖說沒人再管他了,可他又太忙了。
魏銘看着這只小狗,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他肯定在哪見過。
過了一會兒,魏銘恍然大悟:“……對了……我想起來了……那天開車的時候,就是為了躲它,我才撞上的。”
他看着小狗的腿上的繃帶,說:“它這傷,是我弄得嗎?”
冷煜說:“不是。”
魏銘摸摸小狗的腦袋,說:“那這只小狗,我們就這麽把它帶回家能行嗎?”
冷煜說:“它是只流浪狗,以後我們家就是它的家了。對于我的自作主張,房東有什麽要說的嗎?”
魏銘笑着說:“我當然沒意見。不過,它應該還沒有名字吧?給他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冷煜似乎早就想好了,脫口而出:“就叫‘棒棒糖’怎麽樣?”
魏銘想了一下,“挺好的!非常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