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番外(2)
番外(2)
《等你在時間之外》
喻言時/文
2017.12.11
素以&付今年
文案:素以第一次見付今年時, 覺得這個男人是一頭狼,冷血無情, 殺伐決斷。
後來有一天,她不小心撞掉他手裏的疾病診斷書, 那一刻,她覺得這個男人其實只是一只受傷的羊, 孤獨而又無助。
她決定抱抱他。
【一】
一連陰了好幾天, 今天終于放晴了。明媚和煦的陽光映照着這座西南城市,天空蔚藍清明, 是那麽純淨無瑕。
溫柔的陽光穿透百葉窗直直照進辦公室內, 一線線光束飄浮,整間屋子似乎都充滿了陽光的味道。室內的采光極好,光線通透明亮, 裏頭的一應陳設整齊劃一,規整而統一。
付今年站在落地窗旁接電話。那個電話結束後,助理來敲門,“付總,李經理剛打電話過來問今天下午的面試您要不要過去把把關?”
他收起手機,扭頭看向助理, 冷聲道:“公司的面試什麽時候需要我把關了?”
言下之意明顯。
助理會意, “知道了。”
說着便要退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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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辦公室門即将被合上的那一瞬間, 助理又清晰地聽到一道清亮的男聲從裏面傳出來,“把李元給我叫來。”
助理輕輕點頭,“是, 付總。”
助理離開後不到五分鐘,人事部經理李元便出現在了付今年的辦公室。
付今年依舊負手站在落地窗旁,相較于剛才,不僅姿勢未變,他甚至連步子都沒挪動過。柔和的陽光悄無聲息地灑在他身上,他臉上沉寂清冷的表情一如既往,纖毫畢現。
“付總。”李元走上前小聲喚一句。
“今天的面試怎麽回事?”男人微微擡眸,視線投到李元身上,音色沉涼,“公司的面試歷來都是你們人事部負責的,什麽時候還需要來向我請示了?”
到底是付今年的心腹,李元聽完也不怵,小聲解釋:“今天這批面試者中有個很有意思的姑娘,我和幾個面試官拿捏不準主意,所以來問問您的意見。”
“姑娘?”付今年挑出重點,一顆心莫名提了提。
“嗯,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她怎麽了?”
“這個女孩子的履歷很漂亮,美國名校畢業,之前在多家上市公司工作過,經驗很豐富。照理應聘我們部門經理都沒問題,可她卻執意要應聘您的秘書。除此之外,其餘任何職位都不感興趣。”李元小心觀察着自家BOSS的臉色,緩緩說道:“我們都知道您從來不用女秘書。”
付今年聽完,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
李元擔任華宇的人事部經理多年,這個人出了名的愛惜人才。用人也不拘一格,很有自己的一派作風。看樣子他是很看中這個姑娘。可又做不了自家老總的主,只能親自來向付今年争取一把。
半晌過後付今年方開口:“她叫什麽?”
“素以。”李元說着笑了笑,“素色的素,以後的以,一個很特別的名字。”
“素以。”付今年在心裏默念兩遍。
腦海裏驀地浮現出那姑娘的臉,此刻的心情也不知是喜是憂。
素以,她到底還是來了呀!
“走,去看看!”付今年扔下話,擡步走出辦公室。
——
付今年和李元一前一後出現,在場的三個面試官紛紛起身,“付總。”
素以看到來人,趕緊挺直腰板,站得畢恭畢敬。
因為要面試,她今天特地穿了一套黑色職業裝,白襯衫,小西服,搭配半身裙,精致幹練,也多了幾分成熟和穩重。肉/色絲襪包裹下的兩條腿就跟竹竿一樣纖細修長,很有女人味兒,妩媚動人。
付今年的視線在她身上短暫地停了一兩秒,然後越過她,沖三個面試官點點頭,“坐!”
三個面試官這才紛紛就坐。
付今年坐在最中間,姿态有些随意慵懶,聲音聽着也是懶散的,像是沒怎麽睡醒的樣子,“叫什麽?”
“素以。”
“素姓可不多見。”男人難得笑了笑,頗有一股風流雲散的感覺。
不過笑容很淺顯,轉瞬即逝,再開口嗓音便沉了幾分,“聽說素小姐要應征我的秘書?”
素以娉婷地站着,不卑不亢,“是的。”
“難道他們沒告訴過你我從來不用女秘書嗎?”
“我來面試之前就知道您從來不用女秘書。”
“那你還來幹嘛?”說這句話時,付今年眼裏已經隐隐有了怒意。不過在場除了素以,沒人看得出來。
素以柔柔一笑,笑容很精致,說:“凡事皆有意外,我來試試運氣。”
“素小姐倒是會說笑。”付今年的右手放置在桌面上,曲起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扣兩下,眼裏寒光漸起,“為什麽要來應征我的秘書?”
素以直面付今年,眼神平靜,絲毫不曾躲閃,“有個人一直不相信我能邁出這一步,我想證明給他看。”
女孩話音一落,付今年明顯察覺到自己的心狠狠地抽了幾下,心湖翻湧,一時間竟難以平複。
他拼命地克制住,面上倒是不動聲色。
素以壯着膽子,繼續問:“付總您不好奇這人是誰嗎?”
付今年的手瞬間頓住,五指僵硬,情緒外洩,頗有種惱羞成怒的意味,“這和我有什麽關系?”
“我喜歡的人。”素以怔怔地望着他,眼裏某種異樣的情緒呼之欲出。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仿佛在對着空氣自說自話:“一個我很喜歡很喜歡的人,他總是不相信我能走到這一步,我想讓他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
付今年:“……”
兩人這對話簡直莫名其妙,李元和其他三個面試官聽得雲裏霧裏,一頭霧水。
室內的氣氛滞重,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起來,不再流動了。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用眼神無聲交流着,皆沉默地詭異。
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付今年揮了揮手,“你們都先出去,素小姐由我親自面試。”
面試官們:“……”
四人風中淩亂,迅速退了出去。
門一合上,付今年起身朝素以款款走來。步子邁得很大,行走間衣角浮動,流風習習。
男人面無表情,不過素以知道他此刻很生氣。他每向前一步,她便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直到後背抵到堅硬的牆壁,一陣寒涼的觸感快速襲來,她心尖一顫,身體本能地繃緊了。
這下是避無可避了!
付今年一只手撐在牆壁上,形成一個包圍圈,讓她整個人置于他的臂彎之下,嗤笑一聲,“剛不是挺能耐麽?怎麽,這會兒慫了?”
素以:“……”
素以整個人又往裏頭縮了縮。但面上卻還要逞強,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勁頭,“是你逼我的。”
“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她伸長脖子和他對峙,底氣十足,“你總以為我是在開玩笑,總是不相信我的話,其實我都是認真的。”
她說愛他是認真的;她想陪着他是認真的;她說她要來華宇也是認真的。她說的每一句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認真的。可惜他卻一直不相信。
“素以,你是想玩火麽?”付今年卻不為所動,眼神銳利,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緊緊糾纏住她的呼吸。低沉冰冷的聲音也漸次逼近,“我一個将死之人,你圖什麽?”
素以一聽到“将死之人”這四個字,胸口又是一陣刺痛,疼得發麻。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滑出眼角,撲簌簌地滾落下來。
這麽長時間以來,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接受這個事實了。殊不知,付今年的病就像是深埋在她心頭的一根利刺,它想讓她什麽時候疼,就能讓她什麽時候疼。
不過也是因為這四個字她今天才會出現在這裏。是這四個字更加堅定了她走近付今年的想法。
她認識他的時候,他便已經病痛纏身。可她還是難以自拔地愛上他了,她沒有辦法。
***
素以第一次見付今年是在朵愛酒吧。
那天她剛從宛丘出差回來,替公司談下了一筆大訂單,同時也順利晉升。幾個領導率領他們部門的同事在江南府邸給她辦慶功宴。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說說笑笑,鬧騰了好幾個小時,到最後也沒能盡興。于是就有幾個同事提議去酒吧繼續嗨。
席間她被同事們灌了不少酒,人有些不太舒服。但不想掃了大家夥兒的興致,就跟着他們一起去了附近的朵愛酒吧。
酒池肉林,男男女女湊在一起,奢糜放縱。
她一向不怎麽喜歡這種環境。除了心情很糟糕的時候來這裏喝上幾杯,平時幾乎不進酒吧。她端着酒杯坐在角落裏看他們玩兒。
昏黃暧昧的燈光下,男人的臉隐在暗處。光線太暗,他的臉看不真切,只隐約看到一個模糊瘦削的輪廓。他正在悶頭喝酒。
吸引她注意力的倒也不是男人的那張臉。畢竟工作三年,好看的皮囊千千萬,她也見識了不少。
真正惹她注目的是這個男人他身上寂寥和疏離的氣息,和周遭的環境格格不入。
當時他穿着一身高定西裝,一個人喝威士忌,舉手投足都流露出上層人士的矜貴。這樣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身家不菲。
中間有好幾個摩登女郎走上前和他搭讪。他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一樣,只顧埋頭喝酒。
沒得到回應,那幾個妖豔的女人讪讪地離開了。
她坐在角落裏暗自觀察了他很久。
期間他一個人一共喝了六杯威士忌。
然後他結賬離開了。
她是看着他離開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那個背影是那麽落寞,孤獨。
她以為一切到這裏就戛然而止了。卻沒想到,一個星期後的一天,她在酒吧裏又見到了他。
他的裝扮和上次并沒有太大不同,同樣是深色西裝。唯一有些不同的是這次多了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他照舊是一個人,坐在上次的位置,悶頭喝威士忌。
很奇怪,酒吧裏有那麽多的人,男男女女擠在一起,她卻一眼就看到了。而且單憑一個模糊不清的側臉,她便認出他是上次那個男人。
她那天因為家裏的一些事心情很不好,煩躁,焦灼,是來酒吧買醉的。
她躲在角落裏看他靜靜喝酒,他喝一口,她便也喝一口。她當時就在想這個男人身上一定有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
一個人住就是好。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想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哪怕喝得爛醉如泥也沒人管你。叫個車回家,往床上一躺就行了。再睜眼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所以一般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她就會一個人跑去酒吧喝酒。
不過她潔身自好,只是單純喝酒,從來不約/炮。
那晚她一直在酒吧待到十二點過後才結賬走人。他比她要先走,她記得大概是十一點的樣子。
走出酒吧的時候,她喝了不少酒,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滴滴上叫了車,不過司機還沒到。她便站在酒吧門口等車。
十二點過後,周圍的環境依舊是燈火通明,不眠不休。對于很多習慣夜間出行的人來說,這個點豐富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橫桑十二月的天氣已經很冷了,她站在酒吧門口等車,凜冽的寒風呼呼啦啦地迎面刮來。她臉上是陣陣刺痛感。
她穿得很少,薄薄的一件棉麻襯衫打底,外搭一件長毛衣。絲絲縷縷的寒氣從腳底升起,沿着皮膚,爬上脊背,在四肢百骸蔓延開。
在外面吹了會兒冷風,她身上的酒氣散了一些,人也跟着清醒了不少。
滴滴司機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愣是半天不到。這麽冷的天,她都快扛不住了。
她正打算給司機打電話,催他快點趕來。手機屏幕堪堪摁亮,還來不及解鎖。身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她握着手機,下意識回頭,便看到男人往她這個方向走來,腳步虛浮,跌跌撞撞。看來今晚他真是喝了不少酒。
這會兒看到他還真有些意外,她以為他早就離開酒吧了。
他的腳步是真不穩,綿軟無力,難以支撐他身體的重量。
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她反應很快,及時扶了他一把。
她說:“小心。”
雙手用力扶住他堅實的手臂,承擔了他大部分的重量。
“謝謝。”一開口全是酒氣。
兩人離得很近,借助微弱的光線,她這才真正看清楚他的臉。
是付今年,居然會是付今年!
這個男人她不會不認識。橫桑房地産界的大佬。他們公司還和華宇有過幾次合作。
傳聞此人出了名的低調,風評良好,鮮少出入聲色場所。
如今看來,傳言也不盡是事實。
她扶了他一把,他重新站好,掙脫開她的手,又繼續往前走去。
大概走了三步路的樣子,他又轉了個身,重新走回到她面前。神情恍惚,眼神迷離,全身上下都散發出濃郁的酒氣。
他的目光定在她臉上,細細打量了兩眼,慵懶地開口:“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大聲說素以這個名字好不好聽?
一萬字左右的小故事,明晚還有一章。
尼瑪,寫完這章,更迷小叔了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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