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仇得報
一天清早,我剛到文華殿就被太子拉到角落裏,他說今天下午帝師們被皇帝召去議政,他要溜出宮去玩一圈,帶上我和阿元。
“這不行吧。”我為難的看了一眼阿元,“這要是被發現了,還不得被罰死。”
“沒關系,我們已經溜出去好幾回了。最嚴重就是抄書。”阿元淡定的說道。
太子聽完阿元的話,更加興奮:“聽見了吧,沒問題的,下午就去,衣服都準備好了。”
話都說到這兒了,我也只能同意了。
這一上午,我就能看見太子在我前面興奮的扭來扭去,上課都不安生。時不時的,我就要拼命踢他的椅子,提醒他不能過于開心表露了形跡。對于太子的興奮,帝師們倒是不以為意,覺得只不過就是下午不用聽課的小興奮罷了。
吃過午飯,太子就興沖沖的跑過來,後面跟着心腹太監常喜常公公,手裏還捧着幾件常服。準備的真全面啊,一看就是經常出去溜達。換過衣服,太子帶着我跟阿元後面跟常公公就來到了玄武門,我正好奇太子怎麽混出宮呢,就見玄武門的護衛對太子見禮後,從後面拉了一輛馬車出來,太子就領着我跟阿元上車了,後面常公公囑咐道“千歲爺,聖上說了,別貪玩早點回來。還讓您別走太快,雖說您看不見護衛,可護衛不能看不着您。”聽完這話,正擡腳準備上車的我差點沒趴下,皇上啊皇上,真有您的,幫兒子逃學,強悍。
到了前門外,太子下了車,吩咐趕車的護衛在這兒等着,帶着我跟阿元就開始溜達。這時候的茶樓酒肆還真不少,還有雜耍賣藝捏面人的,我想,這就是天橋的前身吧。正看着,就見前面圍了一群人,不知道是什麽熱鬧。阿元生生的擠了一條道兒出來,我跟太子走進一瞧,是個姑娘穿了一身白在賣身葬父。呦,這麽好玩的事兒都能讓我遇上,有意思。再看那姑娘,長的可真漂亮。膚色白皙,頭發烏黑,又面帶愁容,雙目含淚,好一個哀怨的美人。再看她賣身的價錢,二百兩,這都夠我買上十幾畝良田了。這哪裏是賣身葬父啊,純粹是給自己找一金主。于是,我偷偷的走到那姑娘身後草席裹着的所謂的父親那兒,照着他露出來的手狠狠的踩了下去。
就聽見“嗷”的一聲,那具“屍體”噌的一下就蹦起來,圍觀的人群一片嘩然,再看那姑娘,一看事情敗露,跑到還真快。“屍體”就在後面跟着跑,一邊跑一邊還說,踩老子就完了,還他娘的燙我,還用石頭子兒扔我,太狠了。”
我一回頭,就看見太子齊拓手裏拿着不知道從誰手裏買的水煙袋在那兒樂,阿元則是從樹上跳下來手裏還捏着幾粒小石頭。我們三個人相互看了看,笑着就進了旁邊的茶樓。要說這宮裏什麽好茶沒有,齊拓來茶樓就是為了看看市井人生。不過我一直覺得他這種行為純屬放風。
喝了茶,吃了點心,又聽了一段書,齊拓看了眼天色說“又該回去了,走吧。”。我看了眼他,不由的贊嘆:“阿拓真自律。”
誰知道聽完我這話,白阿元笑出了聲“阿旸,你錯了,這不是自律,這叫早去早回,再去不難。”
齊拓拍了阿元肩膀一下,笑笑就走了。
一路護送齊拓到了玄武門,也正好到了阿元換班的時間,齊拓就讓我跟阿元作伴回家,他則跟着常公公回了毓慶宮。看着天色尚早,阿元就邀我再去趟前門,說是今天看了個捏面人的不錯,買回家送給三叔家那個因為開始啓蒙而天天不願意早起的弟弟,他說,他答應弟弟,只要每天堅持早起,就買個面人給他。
快近晚餐的點兒了,前門還是那麽熱鬧。我看阿元買的那個面人可愛,就也掏銀子買了一個,說是送給大伯的兒子,其實是我自己想玩,這民俗的東西,後世可是不常見。
剛從面人兒攤離開,我就從身後被人撞了一下,随身的錢袋子就沒了,我剛要去追,就看見阿元已經搶先一步追了出去,望着阿元的身影,我覺得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等他回來比較好,跑的太慢就不要過去拖後腿了。過了片刻,阿元優哉游哉是回來了,左手拿着我的錢袋,右手捏着的面人毫發無損。他把錢袋扔給我說:“拿好了。”
Advertisement
接過錢袋,我才發現阿元的臉上青了一塊兒,“這是怎麽回事兒?”我指指他的臉。
“追那小賊的時候被偷襲了。有人拿石頭扔我。”阿元輕描淡寫的說道。
白阿元還能被偷襲,可是我們在這兒也沒惹到誰啊。“誰這麽大膽,敢偷襲你?看清楚了嗎?”
“是老相識,就是下午你踩的,阿拓燙的,我用石頭扔的那具假屍體。不過他也沒好過,估計現在正在找牙呢。”阿元笑的像只狐貍。
第二天,阿元休息,我去文華殿見齊拓的時候把昨天的事情講給他聽,聽完以後齊拓哈哈大笑。換來的,就是王太傅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
轉眼,就到了來年春天。我從太子陪讀變成了翰林院的一個編修。太子也從每天跟随帝師念書變成跟随皇帝處理朝政,聽阿元說,太子已經很久沒能出宮溜達。而我,每天進了翰林院就面對一群學究,回到家面對祖父跟大伯的面癱臉,日子一長,我都覺得自己身上冒出一股酸腐氣了。
秋天,京郊蝗蟲災害嚴重,皇上派工部屯田司主事張青治理,又讓太子代替皇帝去安撫百姓,齊拓就順手把我從翰林院撈了出來,帶着我跟白阿元以及一衆侍衛就出發了。張青很聰明,去了京郊就先用武力把流民鎮住了,然後開始了殺蟲子的征戰,等太子到了的時候,蝗蟲已經被治理得七七八八了。我們只在京郊轉了一圈,放了幾回糧也就沒什麽事兒了。
可惜,事情沒有十全十美的,在回京的時候,我們居然遇上了一小撮沒有被鎮住的流民,加上齊拓行事低調,流民們沒見過世面,還以為是哪個富家公子出行呢,于是,我們被劫道了。侍衛們可不是白吃飯的,拔刀就上,阿元則在馬車旁保護齊拓。至于我,此時我在馬車裏死命的拽着齊拓的衣服,這該死的居然想出去跟流民會會,大哥,你是太子,你要是挂了彩我們兜不住啊。正在這時,就聽見一聲“當心。”馬車的車簾出現一把斧子,難道有人要把馬車劈了?齊拓看見斧子立刻就要拔劍去跟人家比試比試,我立刻把他緊緊的按住,這種情況下,不出頭就不要添亂。
一會兒,侍衛把流民全部拿下,交給張大人處理,白阿元因為那一斧子,左臂受傷了。齊拓把阿元叫進來讓随行禦醫給他包紮,然後還不聽的絮叨,什麽如果他去肯定以一頂三啊,阿旸很可惡拖後腿啊,他被我緊緊的拽住沒有出去一展太子風采之類的話題。不過,他說他的,車裏的每一個人都對我的行為投來了肯定的眼神。
回京後,我、阿元以及一衆侍衛因為護駕有功被褒獎。後來,我聽說齊拓跟他爹發了好一通牢騷,說要不是我,他根本就不用侍衛護駕。
休息了一天,我就回到翰林院繼續做學究,白阿元則因為受傷而在家休養。閑來無事,我就去白府看看他。一天,他跟我說,自己無聊的要死,于是,我就繪聲繪色講了咒怨的改良版給他,阿元聽的非常入迷,我正講到又有一家新住戶住進了鬧鬼的宅子,半夜,那家女主人聽見奇怪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于是她穿上衣服,輕輕的走到門前。
忽然,吱呀一聲,阿元的房門響了,他嗖的一下就抱住我。我回頭,發現是丫鬟端了一碗藥湯進來,我拍拍阿元,說“沒事兒,是丫鬟。”
阿元非常不好意思的坐回了椅子上,臉紅的像煮熟了的螃蟹。看着他尴尬的樣子我開心極了,讓他之前那次狩獵嘲笑我,這仇,終于報了。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