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切順利
因為白世伯還在杭州任上,這次送白晖來維揚是趁着沐休趕過來的,所以第二天一早就和伯母匆匆忙忙的走了。我跟白晖起了個大早給他父母送行。回來的路上,我跟爹爹坐在一輛車裏,我忍不住問他“父親,這白世伯應該和您年歲差不多吧?”“是啊,他比我年長兩歲,怎麽了?我兒又有何疑惑?”父親捋捋胡子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疑問和盤托出,“那白世伯也就剛過而立之年,怎麽看上去仿佛年過不惑呢?”
聽到我的問題,父親忍俊不止。“哈哈,我兒果然觀察仔細。那白起自年幼就比一般孩子顯大。當年他十七歲中了科舉,我們同朝殿試,就聽見有人議論他,覺得他三十歲才混到殿試,定是讀書不佳或者書呆子一個,偏偏這議論還給他聽見了,氣得他夠嗆。如今,十幾年過去了,他可不就顯得像不惑之年了。”父親說這話的時候,笑的非常開心。
原來是一個未老先衰,哦不,應該就是生下來就比別人顯老的悲催大叔。我又不禁想到了李道長,一個沒有頭發的道士。這地方,奇異之人真多。
第二天,我打拳念書就多了個伴兒,因為白晖比我只大了幾天,喊他哥哥這種事情我是絕對做不出來的。再說了,我心理年齡都将近三十歲了,喊他哥哥,門都沒有。于是,我就做主叫他阿元。阿元開始想跟我一樣叫我阿留,我嫌難聽,就讓他叫我阿旸。知道我們這樣稱呼對方,父親母親倒是都沒說什麽,範先生也沒有什麽異議。倒是我妹妹,覺得這個名字新鮮,阿元阿旸的喊了好長時間,後來母親知道了,罰她每日多練十篇大字。弄得小丫頭在那段時間都不愛用正眼看我了。
阿元的武功真是很好,一把劍舞得滴水不漏。我不懂劍法,只是看着眼花缭亂就覺得好了。範先生說阿元骨骼清奇,是練武的好苗子。不過白世伯不想讓阿元從武,所以阿元也只得乖乖念書,考書院,考科舉。不過阿元私下跟我說,他很想考武狀元,做大将軍。我當時真想拍拍他肩膀,哥們兒,我也想啊,可惜我沒那天賦,只能乖乖念書。伸伸胳膊,拍肩膀有點費勁,我深深的嘆了口氣,唉,看來以後長個這件事兒也要成為一個目标。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書院考試的日子。父親派了家裏的劉管事還有幾個家丁護送我跟阿元去書院,帶着娘親準備好的書袋跟筆墨,我倆浩浩蕩蕩的就出發了。到了書院門口,人真多啊,白鹿書院,果然聲名遠播。
進到考場,發下考題,還好,不難。無非就是默寫幾段四書五經裏的內容,還有一篇簡單的策論。我定了定神,大筆一揮,連楞都不打的就寫完了。反複檢查了幾遍确定沒有錯字交了卷子就出來了。剛到書院門口就看見阿元在等我,沒想到他也這麽快。
阿元看見我就說:“阿旸這次很有把握?”
我點點頭,問道“你呢?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阿元笑了笑說:“我沒怎麽好好寫。我想如果沒考上白鹿書院,是不是能央求父親讓我考武舉。”
我不禁啞然,阿元你膽子真大。
就這樣,三天以後,我跟阿元上了白鹿書院的榜,只不過我是第十名,阿元則是倒數第二,壓着孫山進去的。看到他懊惱的樣子,我覺得可笑又很佩服他,不好好寫都能這樣,阿元真是文武雙全。不過,我那不知道真相的父親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在跟白世伯這麽多年的比來比去中,他可能是第一次占上風吧,不知道他如果知道真相該是什麽表情。算了讓他開心下去吧,他也不容易。
可能是因為阿元的名次讓白世伯非常不滿意,他只是派人送來了阿元去書院的必需品,還有一百兩銀票,可能是作為在書院的零花錢吧。阿元倒是不惱。每天在院子裏練劍打拳,時不時的還跟範先生過兩招。好不惬意。
有一日,用過午飯,我跟阿元都在書房看書。我看了看他黑炭頭似的臉,忍不住問道“阿元,你怎麽這麽黑啊?”阿元憨憨的笑了笑說道“我天生随我父親,皮膚白皙。可是,我覺得這樣沒有男子漢氣概,不像習武之人。所以白天的時候就盡量在太陽下練武,在屋裏坐着的時候,也盡量找有陽光的地方,時間長了就黑了。不信你看。”阿元邊說邊挽了一截袖子,果然膚白勝雪。不愧是姓白。
可是,阿元啊,你确定你不叫天樂?不過他的性格我着實喜歡,坦率又真誠。這樣我交到了來大寧後的第一個朋友,白阿元。
自從知道我考上白鹿書院,範先生也是非常高興,他覺得自己終于能離開維揚了。父親讓母親準備了非常豐厚的謝師禮,并且擺下了非常豐盛的謝師宴。範先生推辭了謝師禮,倒是去了謝師宴,在我跟阿元的作陪下喝的好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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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父親帶着我和阿元以及之前準備的謝師禮早早的來到範先生的院子準備為他送行,卻發現他帶着他的笨書童已經走了。于是,我們又急匆匆的趕到城門口,發現先生正懊惱的站在城門口。看到了我們,先生非常無奈的說道“我本想不辭而別,免得你們過來相送,沒想到,出門的時候忘記了開城門的時間。來是來的挺早,可是城門沒開。”正說着,士兵打開了城門。父親雙手奉上謝師禮,并說“範先生,這份禮物真是我跟內人對您這一年來對犬子教導的感謝,還望您收下。另外,先生您就是到的時候城門開了您也出不去,路引在我手裏,您昨天喝多了忘了拿走了。”
“那快快給我。”範先生的表情更加懊悔。
“那您還是收了這禮吧。”父親态度恭敬,但是我覺得他狡猾的像一只狐貍。
範先生沒有辦法,只能收下。父親這才從懷中掏出路引。範先生一把就搶了過來扭頭就走。我偷偷的走上前,拽拽範先生的袖子說“先生,千萬注意,別再弄丢了。”聽完我的話,範先生瞪了我一眼,在我腦袋上敲了一個爆栗就走了。先生啊先生,臨走的時候還被父親給“坑”了一回。
沒過幾日,我跟阿元就帶着随身的書童坐着馬車來到了白鹿書院。開始了為期一年的書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