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宋陽

第5章 ☆、迎來送往

第二天，我早早的就被丫鬟叫起來，用過飯，就跟着範先生去送李道長。要說這李道長也是個奇人，自己拎着一個包袱就上路了，沒有帶着随身的小厮，也沒有雇車。用他的話說，想怎麽走就怎麽走，這才是真正的雲游四方，帶着這些，都是累贅。

範先生跟李道長一路無語，到了城門口，李道長擡頭望了望城門，說“送君千裏終有一別，就到這兒吧。等留哥兒考上白鹿書院，你來長安等我，左不過一年的時間，我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李道長的佟湘玉口音硬是把濃濃的離愁沖的七零八落，不剩什麽。

範先生點點頭，說道“你也該回去看看，不過怎麽不見你回京城呢？”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祖父過完年就跟皇上表露出致仕的意思。聖上憐憫祖父老邁，準他明年初辭官回家。所以，回長安是沒錯的。”李道長說完摸摸禿頭，唉，唯一的一點離愁也沒了。

“嗯，躲了這麽多年，還是回去見見吧。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以後，你成了李家家學開蒙時必須提到的人物之一。不過，你是被作為一個反例提起的。”

“哦？也好，有幸成為家學必講之人，我心甚慰啊。”這李道長果然想的開，有性格。

終于，李道長抱拳行禮，背着包袱就出了城門，正巧刮了一陣風來，樹葉紛飛，真是碧雲天。黃花地，北風緊，淡淡的離愁立刻輪罩了範先生和我。我心裏默默的唱到“長亭外，古道邊這時，李道長的聲音遠遠的傳來“的華，命年記得廠安瞪我。（德華，明年長安記得等我”得，佟湘玉味兒的，外加一聲德華，離愁又沒了，還好還好，沒喊暫唐（展堂）。

我擡頭望了望範先生，他還在看着城門，我拽拽他的袖子，說“先生，人走了，回去吧。”

範先生點點頭，帶着我跟他的笨書童一步三回頭的就走了。

回到家，正好是吃午飯的鐘點，範先生留了我在他院子裏吃飯。然後，給了幾篇文章讓我背，自己就回書房了。背影好蕭瑟。範先生，你傷感了。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麽。貌似，他們兩個有基情。這是我來這個世界第一個讓我震驚的八卦新聞，真是讓人神采奕奕，人生，也沒這麽無聊。

不過，仔細琢磨了一下，這個朝代好男風也很正常。非無子不得納妾，丫鬟們自然也不會上趕着對男主人抛媚眼，反而有點躲着走的意思。而且，這年代，有庶子是件非常擡不起頭的事情，所以嘛，這發展婚外情，就得找男人了。可是，範先生跟李道長都沒成婚，估計是真愛，嗯，一定是這樣子的。經過一番腦補，我覺得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了。于是，安心的背書寫字，又回院子跟父親母親吃了頓晚飯，看了看書，睡覺。一夜無夢，好舒服。

第二天，正常時間起床，打拳，背書，請安，吃飯。一切有條不紊。去範先生那裏上學，他老人家仍舊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繼續端得四平八穩的講書、講史，分析前次科舉傳下來的策論。然後看着我背書，寫字，寫文章。日子過得水波不興。

于是，就在這日複一日的重複中，白鹿書院招生的日子，到了。

那日，我正在院子裏跟父親母親說話，前面的小厮來報說白起世伯到了。我父親皺了皺眉頭，帶着我跟母親就去了正堂。我想，父親一定有想起了自己悲催的童年。

進了正堂，就看見一個跟父親年紀差不多的中年人，穿着常服，我想這就是白起了。他朋友站着一位中年美婦人以及一個跟我差不多黑的像非洲人似的男孩。不用說，一定是他老婆和兒子。不過這白起世伯面館如玉，嬸娘也是一個面容白淨的美婦人，怎麽他們的兒子就跟個黑炭頭似的呢？奇怪。就在我好奇的時候，父親跟白起世伯已經寒暄起來了。

“白兄，好久不見，你都不見老啊。”我這父親也真逗，管人家老不老呢。

“呵呵，老弟，這麽多年不見，你也沒變啊。來介紹一下，我家夫人你跟弟妹已經見過了，這黑小子就是我兒子，名晖，小名元哥兒。來見過世叔、叔母。”白起世叔推了推黑小子。

“給世叔、叔母請安。”黑小子的禮儀還真是規範，跟長相一點都不符。

“好好，白兄，你家小子可不像你信上所說的那般淘氣，是個知禮懂事的孩子。來，留哥兒，給你世伯、伯母請安，這就是我經常跟你說起的世伯。”嗯，你是經常說起，你背後吐槽也被我知道了哦。

“給世伯、伯母請安。”我也和黑小子一樣給他們行了禮。不過，我覺得自己一定沒有他那麽規範，他的禮儀尊卑，是浸到骨子裏的，跟我這個半路來的，可是不同。

行禮問安後，父親帶着白起世伯還有黑炭頭去見範先生，母親帶着白伯母去看為他們準備的客房，順道也去敘舊了，原來，她們是手帕交，小時候就認識。剩下我，沒什麽事兒，開始準備考試吧。我打算考上書院後在裏面學習一年，這樣正好趕上三年一度的科舉，不然，就要再等上三年，那時候年齡就大了。這朝代，沒有考秀才這一說，下場就是鄉試，由鄉試入京應考者為舉人，然後會試，最後殿試。我目标也不高，跟父親當年差不多就挺好的，狀元什麽的，太搶眼了，不好，做人要低調麽。

發呆一陣，思考一陣，不知不覺中，天就黑了，父親帶着白世伯跟黑炭頭拜了範先生回來，在院子裏擺了一桌宴席算是迎接白世伯一家。吃飯的時候，也不管是不言這一說了，父親跟白世伯聊得開心，母親帶着妹妹跟伯母也說的歡樂，據說，白世伯家都是男孩，見了我妹妹，白伯母疼愛的不行，一把就抱在懷裏。就剩我跟黑炭頭不是很熟，兩個人笑了笑，開始吃飯。要說這黑炭頭比我大幾天而已，可是他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出來，這點讓我非常生氣，而且他整個人非常結實，一看就是常年習武出來的，這讓我好生羨慕，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腿，嗯，比以前好多了。就這樣，我一邊感嘆自己的小體格，一邊看着黑炭頭吃完了五碗米飯，怪不得這家夥這麽高這麽壯，是有原因的。我默默的咽下碗裏的最後一口米飯，非常悲壯的也想說一聲再來一碗，但是，我吃不下啊。妹妹在旁邊說“娘親，晖哥哥真能吃，比哥哥吃的多好多，他吃的飯夠哥哥吃上好幾天了。”童言無忌啊，聽了妹妹的話我更加無語，這黑炭頭真是不一般。

這時，白伯母笑着說“你晖哥哥自幼練武，食量自然比別人都大，不能拿他跟別人比。我看留哥兒這樣挺好，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是個翩翩書生，哪像我家的，一天就知道舞刀弄劍，也不知道性子随了誰。”

“我還是覺得你家元哥兒這樣好，吃飯不讓人操心。你別看留哥兒現在這樣，以前吃飯可是讓人費心。”母親接口道。

“嗯，哥哥以前吃飯最讓人着急了。還沒我聽話呢。”妹妹又在旁邊添亂。妹子啊，不帶這樣的，我忙給她使眼色，可惜，小丫頭理都不理我。

“嘿嘿。”黑炭頭笑了笑什麽都沒說。真是厚道人。

吃過飯，我帶着黑炭頭回自己的院子，因為我倆都要早晨讀書，所以父親就安排他住在我的院子裏，方便兩個人交流讀書心得。臨走時，我那不添亂不消停的妹妹走過來說“哥哥，你多吃點，長的跟晖哥哥一樣高，這樣，你就能給我摘到院子裏大樹上的花了。”說完，她扭頭就走了，留我在院子裏那叫一個尴尬。

黑炭頭看了看我妹子，說“留哥兒，你妹妹還真可愛。比我弟弟好多了，那小子就會背後告我的狀，跟我搶東西。”

是啊，她是不會背後告狀，當面讓我下不來臺也受不了啊。不過，我家妹子确實可愛，這點我非常驕傲。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九七以前吃飯就非常非常的費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