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偷聽壁角
因為李道長,我破例被放了一天假,真是難得假期啊。我跟我那便宜娘軟磨硬泡了好幾個時辰,才換來了放假那天可以晚一個時辰起床,晚一個時辰請安。真是悲催,我覺得比過去上班都要慘。上班還有個雙休呢,這連單休都沒有。雖然睡的早吧,但是骨子裏對睡眠的眷戀一時半會兒是改不了的。賴床,是人類的天性啊。
結果,在生物鐘的影響下,我那天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準時睜眼,躺了十幾分鐘确定自己實在是睡不着的情況下,還是起床在院子裏紮馬步練拳。然後背誦了幾篇文章,照舊去給爹娘請安。到了院子裏,丫鬟們都伺候爹娘起床,加上已經知道我今天休息,也就沒人注意我。走到門口,剛要掀簾子,就聽見了爹娘的對話。
“老爺,您讓留哥兒進白鹿書院是不是有點太為難他了,畢竟留哥兒還小,這考上白鹿書院的,據我所知,除了這次的新狀元和之前的林探花都是十幾歲才考進去的。”娘親的聲音柔柔的,聽的我是非常的感動啊。
“範先生說了,咱們留哥兒聰敏,考書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再說了,你忘了我當年跟白起打的賭了,我當年差了三分沒考進白鹿書院,而他正正好好的壓着标準進去的。你是沒瞧見他幸災樂禍的勁兒了,真恨不得一拳打他個滿臉開花。後來我倆同年科舉,他是二甲第三名,我是二甲第六名,我又比他低了三個名次,他那小人得志的猖狂勁兒就更不用說了。後來都娶了親,你生了留哥兒,我覺得好不容易能壓過他一次吧,誰知道你生完留哥兒的第二天,他就請了門人上來報信,說他家也添了一個哥兒,這生日還比咱家留哥兒早了四天,你說氣不氣人。過年那會兒我倆通信,他又說今年讓他家的寧哥兒考白鹿書院,你說,我能不讓留哥兒考嗎?實話跟你說吧,偷範先生錢包的那個小偷我一早就看見了,只不過沒聲張,我是看着他偷完了,悄悄的叫衙役去逮捕他的時候裝作偶遇的樣子去找的範先生,這才把範先生請到家裏來的,我容易嘛!”
聽完爹的話我當時就在門口呆住了,真不愧是我爹啊,比流氓還流氓。
“啊?”娘親的聲音也表示出她非常驚訝,“老爺,可真有你的。不過,也犯不上跟他這麽較勁吧?”
“怎麽犯不上了?小時候他仗着比我大幾歲,每次打架我都沒贏過,後來等我長的比他高了他又說都是大孩子了打架是不對的。哼,這仇我是一定要報的。”爹的聲音充滿了憤恨。
果然啊,童年的陰影是會影響一輩子的,不,甚至會影響下一代。就因為當年打架打不過,等打過了的時候人家又不跟你打了這麽點兒事兒,當爹的就把兒子也給捎上了,真是坑爹,哦不,是坑兒子。還好,我爹跟那白起世叔都是文臣,不然,兩個老家夥拼起兒子上戰場,我可就要遭殃了,甭說原主這個手腳不協調從樹上掉下來的主兒,就說換了個芯子的我,就憑這小細胳膊細腿,也是拼不過的。這範先生也是可憐,看來,他是知道自己逃不過做先生了才把原來的留哥兒給框到樹上來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吧,沒想到,還給摔下來了,這幸虧是我這個幽魂趁機給進來了,不然這原主就挂了。便宜爹啊便宜爹,太過望子成龍是不對的。你看看,這多危險。所以說,框人有危險,行動需謹慎。
同情完了原主跟範先生,也等到爹的悲催成長史講完了,我這才進屋給爹娘請安,看着父親故作嚴肅的面癱臉,我內心偷偷的笑,再笑,不行,不能笑了,再笑就繃不住了。原來,多麽嚴肅的人都有一段非常狗血的難以回首的往事。
用過早膳,看過幾篇以前狀元寫的策論,又練了一篇大字以後,我實在閑極無聊,決定去隔壁院找範先生和禿頭老道士玩去,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我都要去。
走到院門口,就聽見範先生的聲音“你以為我開始的時候願意給留哥兒做先生啊,我那是迫不得已。我當時丢了包袱,我那書童也是沒用,追了半天也沒追回來,還差點給自己弄丢了。我站在路口那棵大樹下心情相當的絕望,還好知府大人路過,在保證一定追到盜賊的同時給我安排到了他家,我這才有了容身之所。又因為我擔心我那笨書童會不會迷路回不來而沒注意留哥兒上了樹,結果摔下來,我才不會因為內疚而給他做先生呢。”
“留哥兒上樹跟你有什麽關系呢?”李道長問出了我心中的不解。
“唉,那是一棵桃樹。我剛來的那一天,留哥兒知道我是名儒,覺得我無所不知,就問我院子裏是什麽樹。我告訴他是桃樹不就好了麽,非得多說了一句野桃子甜起來比外面賣的桃子好吃很多倍。結果,這淘氣小子就上樹了。結果摔下來了,我內疚啊,多可愛的一個小哥兒,還是知府家的獨子。而且,不知道知府大人怎麽想的,說留哥兒不考上白鹿書院不給我路引,沒辦法,我只好教了。好在,留哥兒聰敏異常又好學,教這麽一個學生出來,也不枉我這一生啊。”範先生,怪不得您對君子讷于言敏于行這句話是如此的推崇,原來如此。
“哈哈!留哥兒也是個好玩的。老話說的對啊,一物降一物。你這話說,範卿,這野桃子真比外面賣的桃子甜?”可愛的李道長又一次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什麽啊。這是那次我在開封郊外迷了路,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渴又餓,我那笨書童看見路邊有野桃子樹,他笨手笨腳的爬上去摘了幾個桃子,我們就這溪水洗了洗吃了。這才又有力氣走了幾十裏路趕到一個農家。當時的味道,真是世間難以形容。這麽說吧,當時你給我一把蘆葦,我也能吃的津津有味。”範先生的這話倒讓我想起了以前聽的珍珠翡翠白玉湯的段子。“還有,李兄,我給你說,以後不許再範卿範卿的叫了,我們之間不用尊稱,你還是叫我的字德華,好不好?再說了,你稱呼我範卿,你忘了我的名字叫範清,不知道的還當年你直呼我名字呢。”範先生,字德華,先生啊先生,幸好您不姓劉,不然我會郁悶的。
“好吧,德華,你也別再叫我李兄了,這兩天聽的我別扭極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叫我耀明吧。十年不見,你我怎麽就生疏成這個樣子了,客氣的像兩個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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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耀明,一言為定。”
我默默的離開了院子,今天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我接受的有點費勁。老爹的狗血成長史,範先生跟李道士一個字德華一個字耀明。還有老爹那比流氓還流氓的手段,原來,我爹才是真正的腹黑。佩服佩服。
于是,我回到院子,默默的開始看《史記》,讀史使人明智,此話誠不欺我。
作者有話要說:打滾求留言,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