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宣家開打
趙時煦忽然造訪是宣冉沒有料到的, 對于趙時煦的身份, 他已經知道了, 但是他都還沒有動手, 趙時煦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
“阿煜, 你去迎迎這位趙莊主。”
宣冉看着拜帖,對一旁的宣煜吩咐道。
宣煜點了點頭。
趙時煦站在宣家大門外,瞧着這古樸厚重的大門,想起長孫勁松說他來拜訪無數次, 次次都吃了閉門羹, 這麽一對比, 自己這待遇倒是好了不少。
想着,趙時煦淡笑一下。
“趙莊主~”
在門外等了一會兒,趙時煦便聽到前方有人喚他, 擡頭看去, 那大門內正走出一個三十六七的男人,容貌還算英俊, 只是那雙狹長的眼睛讓人看着不喜,像老鼠一般。
“這位是?”趙時煦拱手道。
“在下宣煜, 宣家三公子。”
趙時煦略張了下嘴, 早前趙臻說過,這宣冉除了宣珏外還有兩個兒子,其中一個應該就是這宣煜了。
“有勞三公子親迎,晚輩擔當不起。”趙時煦客氣道。
宣煜見他言語之間還算客氣,臉色也好了些許, 朝內一擡手,道:“趙莊主,請。”
趙時煦點點頭,帶着全淼踏入宣家大門。然而才一踏進去,那大門便就關上了,發出沉重的吱呀聲。
趙時煦回頭一看,不解道:“這白日裏也需要關門麽?”
宣煜回頭看了一眼自家的大門,“有什麽奇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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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垂了下眸,“沒,晚輩只是随口問問,三公子別介意。”
宣煜微咳一聲,沒有再多說,帶着趙時煦往正廳而去。
這一路上,趙時煦不由的打量着四周,這宣家還真得用守衛森嚴來形容,比南境王府比皇宮的守衛還要森嚴許多,那一個個手持一把劍,穿着統一服飾的護衛們,不像江湖俠客,倒像是給人賣命的死士一般。
想着,趙時煦略搖了下頭,楚輕的父親生在這樣的家族裏竟還能譜出那麽好聽的曲子,也真是算奇葩了。
“請。”待至正廳,宣煜駐足。
趙時煦颔首擡腿而入,正視着坐在正上方的宣冉,這一別數日,這老頭瞧着愈發精神了,就是盯着自己的臉色一如既往的古怪,只是不知這一次古怪又是為了哪般?是因為不知道自己的目的的原因麽?
思及此處,趙時煦無聲一笑。
“晚輩趙時煦見過宣家主。”趙時煦對宣冉抱拳一禮。
宣冉放下茶盞看着他,聲音淡淡的,“坐吧。”
趙時煦在側首坐下,而後打量了這正廳一眼,四周同樣分布侍立着好些護衛,平白讓這大廳的氛圍壓抑了不少。
“那日在影左盟趙莊主倒是走的倉促,不知今日來我宣家所為何事?”宣冉打量着他,卻發現他身上的笛子不見了,遂擰了下眉頭。
“影左盟的事純屬誤會,還望您不要見怪。”
“見怪自不會,只是莊主身邊的那個護衛很是厲害,當時竟能一腳踢開老夫的掌風,不知他今日怎沒有前來?”
趙時煦知道他說的是楚輕,說實話,他也不知道楚輕在哪兒,“他啊,他有事,不能給宣家主請安了。”
“我看他身形相貌與衆不同,不像是一般人。”
趙時煦笑了下,“他确實不是一般人。”
宣冉盯着趙時煦,不知他話中是何意。
然而趙時煦卻撇開話頭道:“晚輩近來看上雲州風貌,覺的是個好地方,想要将碧水山莊挪到雲州,所以前來給宣家主報備一聲。”
“這雲州并非宣家的地盤,這種事用不着報備。”
趙時煦笑了下,“宣家駐紮在雲州上百年,連官府都不敢怠慢,更何況我這區區山莊,自要受您照拂。”
宣冉聽了趙時煦的話,不由的拿眼睨着他,繼而哂道:“南境小王爺要在雲州紮根,該讓官府接待,而不是我宣家才是。”
趙時煦聽他直截了當的指出自己的身份倒也不驚詫,“看來您知道了?”
宣冉瞧着他那副不當回事的模樣就很是不解,這難道不是大事麽!
“南境待太久太膩了,我便想着行走江湖長長見識,希望不會給宣家帶來什麽麻煩。”
“江湖雖從未和南境有什麽過節,但若有人敢興風作浪,老夫必不會袖手旁觀!”宣冉雙眸一沉,瞪着趙時煦。
趙時煦收到他警告的目光,依然只是笑道:“晚輩初出茅廬,任何事都要仰仗宣家,自不敢造次,只是晚輩頂着這張臉,難免會出現上次那般的烏龍事,所以宣家主可以先昭告天下,省的又有人将我認錯了。”
“小王爺放心,老夫會把你的身份昭告天下,到時候絕不會再有人将您認錯。”
趙時煦笑了下,“如此倒是麻煩宣家主了。”
宣冉冷哼一聲看着趙時煦,“只一點,南境和朝廷結盟,老夫本不關心,但若越過了那個界限,休怪老夫手下不容情。”
一個江湖世家能對南境小王爺說出這樣的話,趙時煦當真是好奇他到底憑的是什麽。
“家主放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晚輩是懂的。”
“如此,小王爺就請回吧,宣家廟小,容不下您。”
趙時煦進了這宣家,第一步目的算是達到了,“如此,晚輩告辭。”
說着,趙時煦站起了身,只是不知是不是忽然站起來有些迅猛的緣故,令他腦袋昏沉了一下不說,肚子還難受了一下,令他下意識的捂住腹部,緩了一瞬後才轉身離去。
然而,宣冉卻忽然走到他面前,且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你做什麽!”全淼驚呼。
然宣冉只握着趙時煦的手腕,片刻後臉色驟變,道:“你竟也有孕?”
不知道為什麽,宣冉那一臉嫌棄惡心的表情,讓趙時煦很是不爽,怎麽,沒見過男人懷孕的麽?
趙時煦點了點頭,“是啊,晚輩有幸,胸間有一紅心胎記,可以孕育,讓宣家主見笑了。”
宣冉看着趙時煦卻是沒有松開他的手腕,反而握的更緊,控制不住的狠聲道:“這是誰的孩子?”
趙時煦怔了一下,忽然的轉變倒是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麽,宣冉便又篤定道:“是那孽種的!”
“宣家主,您越界了...”
“小王爺,您不用在雲州置房子了,宣家地大,足夠容納您。”宣冉直接開口道。
趙時煦從這話裏面聽出了不一樣的意思,“宣家主的意思,是要率先挑釁朝廷了?”
宣冉盯着他,一對已泛白的眉毛緊緊的皺在一起,“大靖的朝廷,老夫從不放在眼裏。”
趙時煦的手腕被他握的生疼,但他卻不知痛一般,仍舊閑适道:“說起來,晚輩也是好奇,這江湖與朝廷的恩怨确實延綿數十年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可是,為什麽江湖只針對大靖而從不針對魏國和梁國呢?”
宣冉一聽此言,神色變的十分難看,握着趙時煦手腕的力氣加重。
趙時煦略擰了下眉,繼續道:“這其中有什麽緣故晚輩很是好奇,還有,宣家被稱為江湖之帝,憑的是什麽,晚輩也好奇,為什麽各國江湖人士都會聽您號召呢?哪怕是對付大靖朝廷,晚輩更是好奇。”
宣冉看着他,“小王爺好奇的事情還真是多。”
趙時煦保持着微笑,要不是這破書小爺沒看完,小爺才不會擱這兒跟你廢話,直接從重點着手了,不會落得個只能從卷名推測的下場。不過幸好還知道個卷名,不然更糾結,實在是不知道這破書最後的結局到底是如何的,不到最後不心安啊。
“沒辦法,晚輩還好奇,那位宣珏少主是如何被您逐出宣家的?”話落,趙時煦用另一只手按下宣冉握住他手腕的手,抽出身來。
宣冉盯着他,雙眸盡是戾氣,看着趙時煦的腹部更是控制不住怒火,大手一揮,正廳的門便“砰”的聲關上,整個廳內的護衛全都現身,将他和全淼圍了起來。
趙時煦看着這陣勢,眉頭越擰越深,“宣家主當真不打算讓我今日走出去了?晚輩今日拜訪宣家,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
宣冉對他的威脅不甚在意,只自言道:“當初不該一念仁慈,留下那孽種,現如今連那孽種都有孩子了。”
趙時煦眉頭擰了起來,他口中的‘孽種’指的是誰?楚輕嗎?
“小王爺,今兒你自是能出宣家大門,不過得留下一樣東西。”宣冉沉聲喝道,這一喝竟讓他覺的面上襲過一陣飓風。
趙時煦還未有将擋臉的手拿開,便聽宣冉道:“你腹中之子得留下!”
話音還未落全,宣冉夾着內力極其深厚的一掌便朝趙時煦的腹部劈來。
“小王爺!”全淼提着佩刀相接,哪只完全不是宣冉的對手,連他的衣裳邊都沒有摩擦到便被餘力震出老遠,且被一衆護衛阻攔着他再次上前。
趙時煦是覺的這球不要是很好的,但這個決定權在自己,可不是在這老頭子上!
短劍一出,帶起一陣劍氣,将宣冉的掌風帶偏幾寸,便是那幾寸另趙時煦微微側了下身子堪堪避過,而掌風所及之處,皆成一片廢墟!
趙時煦喘了下氣,提起短劍将正廳房門劈開,正要躍出之時卻又被一直守在一側的宣煜握住了腳踝,将他拉了下來,并道:“小王爺,勸您配合些,我宣家的種不是能随便留的。”
趙時煦被氣笑了,這江湖是該收拾收拾了,這敢對他動手的人,整個朝廷都找不到一個,這來了江湖,接二連三的都是啊。
“宣家主,您何必掩耳盜鈴呢,您兒子當年以男人的軀體生了孩子,這應該是江湖同道裏許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就算有人要笑話您,對你們宣家指指點點,但那都是背地裏的,他們不敢明面,所以您不必介意。現下,我的球球只是您兒子的兒子的兒子,跟你這關系就差的更多了;其實,您應該慶幸,您兒子的兒子不會懷孕生子,不然您不得被自己氣死?”
“住口!”宣冉被趙時煦說的惱羞成怒,大喝一聲,這內力深厚的大喝将趙時煦整個人直接從正廳內震起從而摔了出去。
“小王爺!”全淼吓的大叫,這摔出去還了得,腹中孩子且不說會不會有事,這麽大的沖擊力,不得缺胳膊斷腿啊!
全淼奮力拼殺,卻被屋內十數個護衛圍住不得□□,只看着趙時煦被摔出去老遠不說,那宣冉還躍起輕功一掌朝他腹部劈去。
趙時煦被他的內力震的手腳發麻,身體反應遲鈍,然而就在宣冉帶着極強的掌風靠近他時,他卻被身後飛來之人一把抱住,而後一腳踹向宣冉的手臂,散了他的內力。
宣冉看着來人,雙眸微眯。
楚輕抱着趙時煦落下,怒視着宣冉,眼底都是殺氣。
時隔十幾年,宣冉終于再次正視他這個兒子的兒子。
“當今皇上駕臨,是宣某有失遠迎。”宣冉此話一出,衆人皆十分戒備的盯着楚輕,院中所有可見護衛都手持利刃面向楚輕。
楚輕卻對趙時煦道:“你怎麽樣,可有傷到?”
趙時煦搖了搖頭。
楚輕微微松口氣,而後看向宣冉,“老頭,你記不記得,當年你廢了我爹武功,讓他成為廢人時,我說過什麽?”
“那逆子的事老夫已經記不清了。”宣冉看着楚輕,嘴角揚起一抹嘲笑,雙手卻微微握拳。
楚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聲音冷的令人頭皮發麻,“那我再提醒你一次,終有一日,我會滅了你宣家。”
宣冉看着他和趙時煦,笑道:“滅宣家?呵呵...你已經是皇帝了,那逆子也算死得瞑目了,所以,你好好做你的皇帝,不要染指江湖,不好麽?”
楚輕勾起一絲嗜血的微笑,“不好。”
宣冉盯着他,“那江湖和朝廷便開戰吧,只是在開戰之前,老夫看你如何走出我宣家大門!”
看着身後湧上來的護衛,趙時煦推開楚輕,拿着短劍,已要準備浴血奮殺,然而卻聽楚輕道:“老頭,你當真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護不了的小娃娃麽?”
話落,楚輕抱起趙時煦,躍起輕功如飛一般快速離去。
宣冉一見,親自去追,卻被空中忽然落下的數十個高手阻攔,且他們所穿的繡着蓮花的服飾,宣冉一眼就看了出來,“天山教!”
“家主,不好了,祠堂失火了,是段涯,段涯燒了祠堂。”一家仆心急火燎的跑過來大聲嚷道。
宣冉當下大驚失色,祠堂供奉的可都是列祖列宗,“救火,快救火。”
“是是要救火,只是只是那放火之人還在那兒放!”
宣冉眉頭緊皺,宣煜已經趕緊過去查看什麽情況。
“撤。”十命不知何時出現,現下已帶上全淼對那數十人喝了一聲,他們方才跟着他一起退出宣家。
宣冉看着,氣的咬牙切齒,卻又顧及不上,立刻沖向祠堂,果不其然,祠堂的火燒的極其旺盛,然而那放火之人還坐在側旁的屋頂上,完全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段涯!”宣冉憤怒大喝。
段涯站起身,手上還拿着一個酒壺,聽到宣冉喚他,便又喝了幾口酒,這才道:“痛快啊,真痛快,早在二十幾年前我就想把這鬼地方給燒了,今日總算是了我一樁心願,痛快!”說着,段涯仰頭将酒一股腦全往嘴裏倒去。
宣冉看着,一掌劈向他,然而段涯還一動未動,幸好被飛身而來的十命将其帶過,才避開了宣冉的掌風。
十命帶着段涯,也不戀戰,縱身躍去。
“爹,要不要追?”宣煜見段涯跑了,着急的問道。
宣冉沉吸一口氣,道:“立刻通知江湖各大門派,朝廷和邪教勾結,江湖危在旦夕!”
宣煜愣了一下後放才領命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忘記說晚安~~了,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