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小金牌
深夜, 兩匹駿馬還在疾馳奔騰, 一路朝天山而去, 晝夜不歇的趕路人還沒有說什麽,但馬兒倒是有些支持不住了,但好在目的地已在眼前。
“皇上, 快到了。”十命看着,對一旁的楚輕道。
楚輕“嗯”了一聲, 雙腿用力,手持缰繩,加快了速度,終于在半柱香後,立于天山腳下。
“皇上。”十命翻身下馬前來扶楚輕, 楚輕卻擺了下手, 目視着前方巍峨壯觀的天山。
十命跟着他一路朝前而去, 這是他第一次跟着楚輕來天山, 那江湖上所謂的‘邪教’的駐紮地。
“時煦那邊兒怎麽樣了?”楚輕忽然開口道。
“您放心,小王爺已經回了碧水山莊了, 身子也無事。”
楚輕沒有再說什麽, 只是在想,如果日後趙時煦知道他還和這天山教有關系,不知會不會又罵自己騙他?
他想, 趙時煦肯定會,只是他也不得不騙他,畢竟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計劃, 先除蕭家奪皇權,再戰江湖滅宣家。他要的是讓宣家是讓江湖還宣珏一個公道,要宣家從此在江湖消失!
而這計劃裏他沒有把趙時煦算計進去,所以,便不知該如何坦誠布公了。
不過,若再見到趙時煦,他還是會再跟他解釋一次,他當真沒有想利用他,那玉笛給他,當真是因為自己覺的那玉笛和他相襯,因為是他找回了笛子,因為他也和自己一樣愛惜那笛子。
想着,楚輕握了握手中的玉笛。
“何人敢闖天山教?”
空靈的聲音在山間響起有些滲人,楚輕駐足,收回神思凜目看着四周,不多時四周便出現百餘人将他和十命團團圍住。
楚輕瞧着,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那塊如玉佩般大小的金牌取了出來亮在衆人眼前,那金牌在夜色下閃現着一片金茫,倒也很是好看。
衆人瞧着他手上的小金牌,立刻對他單膝而跪,“叩見公子。”
Advertisement
楚輕收回金牌,帶着十命往前而去,進入天山教。
另一邊,碧水山莊內,趙時煦正在床上輾轉反側,因為,他又失眠了。
他上一次失眠還是第一次從宮中搬到甘蘆館,楚輕送他紅豆的那個晚上,算起來也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他還以為以他倒床就能睡着的慣性,這種失眠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第二次,畢竟那日得知被欺騙,當天晚上他依然睡的很香。可是現在,不知為何,當得知楚輕的母親是男人之後,竟讓他又一次失眠了。
輾轉反側幾回後趙時煦索性坐了起來,披上衣裳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喝完後終于壓不住自己心中的糾結,對外喊道:“三水!”
全淼在外頭守夜,一聽趙時煦喚他,忙推門而入,“莊主,怎麽了?”
“你讓人準備一下,明早動身去江南雲州。”
全淼愣着。
“聽見沒有。”
全淼回過神來,“聽見了,屬下會準備好的。”
趙時煦點點頭,揮手讓他下去,這才又起身躺到床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做好了決定,內心沒有那麽糾結的緣故,這一下他睡得着了。
******
江南雲州是大靖最古老的城鎮,據說當年這片土地建立之初,建立的首領便是以雲州為根據地,這兒地廣物博,資源富饒,且山水秀麗,是整個江南最美也最富有的地方。
而宣家就坐落在雲州。
看着面前那座透着莊嚴古板跟江南美景搭不上任何邊的宅子,趙時煦站在大門外又嘆了口氣,“這宅子瞧着怕是有一百多年了吧,也不知裏頭會不會讓人覺的陰森森的。”
“可能會,不過莊主,咱們來這兒做什麽?”全淼還有些沒有睡醒,但又強打着精神問道。
趙時煦理了理袖子,笑道:“拜訪宣家主啊。”
全淼的瞌睡瞬間就清醒了,“為何,宣冉可是在查您。”
趙時煦點點頭,不以為意,“是啊,但他是暗裏在查,這明面上我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輩,前來拜訪拜訪有什麽不對的?”
“可說不定他已經知道了您的身份,就這樣去拜訪會很危險吧。”全淼搖着頭,一臉拒絕。
“放心,這種人最注重臉面和名聲,你越是光明正大的踏進去,他反而不會過多的為難你;而且啊,知道了更不會當面為難,畢竟,南境和他們可從未有過節。”
全淼對這話表示不贊同,咕哝道:“那日在影左盟他可是當着那麽多人的面傷了您。”
趙時煦翻了個白眼,“你傻啊,那是在影左盟,不是在宣家。”
全淼頓了下,似懂非懂。
趙時煦不再跟他解釋,只道:“走吧,先回去,準備拜帖,宅子你置好了麽?”
全淼跟上他,身後依然跟着幾個護衛。
“屬下昨夜已經連夜讓人前來置辦,買的是隔壁街的一處四合院,不打眼但也過得去,剛好合适。”
“隔壁街?”趙時煦看着他。
全淼四下看了看,湊近趙時煦的耳朵道:“那院子的後牆挨着宣家後院的後牆。”
趙時煦擡手揉了下他的腦袋,贊賞道:“三水,你現下倒是聰明多了。”
得了誇獎,全淼有些不好意思,“您教導有方嘛。”
趙時煦笑笑,擡腿而去。
“莊主,您還是上馬車吧,咱們這樣顯眼,屬下擔心您已經被宣家盯上了。”全淼一臉戒備。
趙時煦倒是不覺得什麽,“坐了一天腿都麻了,走走也好,而且,肯定已經被盯上了,蕭阮一定已經透露了消息給他,宣冉這會兒肯定在想,我身為南境小王爺為何也要來蹚渾水,所以盯着我們是正常的。”
“那您還這樣閑适?”全淼皺着臉道。
趙時煦打了個哈欠,“有什麽,盯着多好,這樣我的一舉一動才會讓他們各種思索,這腦細胞都不得殺死多少。”
全淼又有些聽不懂他這些詞彙,但看趙時煦氣定神閑的模樣,倒也不再那麽擔心,只試探性的問道:“莊主,皇上那兒...要不要去過問一下?”
聽了這話,趙時煦沒有發火,語氣還很是心平氣和,“不必了,他做他的,我做我的。”
“可您明明是擔心皇上才...”
趙時煦突的下轉身瞪着全淼,瞪的他都不敢再說話了,只如做錯事一般垂着腦袋。
“我是因為......總之不是因為擔心,楚輕比我們想象中有能耐的多,他被蕭家一直打壓,還知道不少連蕭阮都不知的江湖事,你覺得這樣的楚輕用得着人擔心麽?”趙時煦盯着全淼,聲音有些不以為然,楚輕可是主角,死不了的。
全淼聽後,不再多說,只扯開話頭道:“趙大哥去哪兒了?”
“臻兄去影左盟了,有別的事做,這裏用不着他。”
話落,趙時煦擡腿而去。
全淼不敢再說話,只趕緊跟着。
此刻,前方一酒樓正吵吵嚷嚷的不知發生了什麽矛盾,樓上樓下都聚集了不少人看熱鬧,趙時煦恰巧從那樓下路過,然而卻被上方砸下來的酒壇子給阻了去路。
那酒壇子哐當一聲恰巧落在他腳下,如果他走的再快一步,那酒壇子就得砸在他腦袋上了。
“莊主!”全淼被吓到,趕緊過來檢查趙時煦可有傷到。
趙時煦搖搖頭,只擡頭向上看去,上方的吵鬧似乎很是激烈,忽然一個滿臉胡茬,喝的醉醺醺的醉漢便出現在趙時煦眼前。
那醉漢此刻正靠在二樓的護欄旁,被人揪着衣領辱罵:“沒錢你還敢來百裏樓吃東西?還喝最好的酒,誰給你的膽子敢在百裏樓白吃白喝。”
那醉漢面上都是酒精揮發出來的紅暈,盯着那揪着他衣領的男人道:“反正錢是沒有,命有一條,想要就拿去。”
說着,那醉漢便在那護欄處大張雙臂向後仰着,當真是一副要墜樓償債的模樣,驚的周圍看熱鬧的人都叫了起來。
“莊主,咱們走吧。”全淼見此處人愈發多了,擔心趙時煦有個什麽閃失,提議道。
趙時煦卻沒動,依然只是盯着那個護欄旁的男人。
“你小子...這個是什麽?倒像是個好東西啊。”
揪着他衣領的男人見他脖子裏挂着的東西掉了出來,乃是一塊小金牌,只有玉佩大小,但卻很是精致不說,大白天的都能瞧見那四周的金茫,一看就價格不菲。
那醉漢見這小金牌被人握在手裏,嫌惡的推開那人,而後将金牌小心翼翼的塞進衣領內,道:“這個可不能給你,至于你這酒錢嘛...我當真是沒辦法,你看你想怎麽辦?”
“你這無賴。”那人擡手一拳就揮在了那醉漢臉上,但那醉漢卻絲毫不在意。
“你這吃的喝的加起來足足有三十兩!你想抵賴,我看這金牌剛好夠抵。”說着那人又要搶,卻被那醉漢一掌甩開,二樓一下子又吵鬧了起來。
“三水,你去給他付了酒錢。”趙時煦站在下方看着,朗聲道。
那醉漢聽到有人要給他付錢,轉過身向下看去,而後指着趙時煦道:“瞧見沒,有人付錢了。”
全淼不知道趙時煦為什麽要給這個瘋瘋傻傻的醉漢結賬,但也不多問什麽,趕緊照辦。
那醉漢對着趙時煦遙手抱了一拳,而後便從那二樓跳了下來,正好落在趙時煦面前,卻被兩個護衛攔住。
“無妨。”趙時煦開口道,護衛才給那醉漢讓出了路。
那醉漢撩了撩自己的額發,而後擡手搭在趙時煦的肩頭上,打了一個酒嗝,道:“小兄弟,多謝了啊,這麽多銀子,我暫時還不上,你留下姓名,我日後讓人給你送來。”
趙時煦看着搭在自己肩頭上的手,笑了下,“無妨,區區小錢,兄臺不必記在心上。”
“是麽,那既然如此,就後會有期了。”說着,那醉漢将手拿開,轉身就走,但走起路來卻歪歪扭扭的完全走不成直線,還沒走幾步便一個跟鬥栽在了大街上,醉了過去,令好些人嫌棄的避開他,熱鬧轟然而散。
趙時煦兩步走過去,在他身旁蹲下,而後伸手去拿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塊小金牌,然而手才伸過去,那醉漢便擡手将其一把握住。
趙時煦驚了一下,看着他,然而發現他并沒有醒過來,只是下意識的動作。
“來人,把他擡上馬車帶回去好生照顧。”趙時煦起身對身後的護衛吩咐道。
“是。”
全淼結了賬下來,恰巧看到,見護衛正将人拉起來,問道:“莊主,這人有問題?”
趙時煦看着那醉漢,道:“不是有問題,是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塊金牌,小爺見過。”
“見過?”
“嗯,當日在南境,楚輕落水,便是他身上的那塊金牌在水底發出了金光,我才發現并救了他。”
全淼一聽,有些明白了,“莊主的意思是,這個人和皇上有關系?”
趙時煦沉思着,“我不确定,先帶回去吧。”
瞧着那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子,全淼點了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麽麽噠,謝謝大家的支持,謝謝大家的喜歡,謝謝大家的吐槽,總之,謝謝大家點進來一看,麽麽噠,360度旋轉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