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關系戶
趙時煦再次入慶餘莊, 有了上次的事後,慶餘莊的人都對他那張臉十分眼熟了, 一見他來立刻去禀報了蕭乾。蕭乾一聽趙時煦來了, 眉頭一皺,立刻疾步迎了上去,“這位客人,有什麽吩咐?”
趙時煦将玉笛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掌心上敲着,道:“管事,我是來讨上回那五千兩銀子的賬的。”
蕭乾的臉色瞧着變了變, 語氣也有些冷漠,“上回您毀了樓裏不少東西, 那五千兩銀子也算抵了。”
趙時煦聽他這麽說,也不多扯別的,只道:“那我今日還選秦懷, 他人呢?”
“客人, 叫價明挑的時辰已過,秦懷已經被旁的客人選了, 您另選他人。”蕭乾生硬道。
趙時煦拖長尾音“喔”了一聲, 還當真沒有執着,這倒讓已準備好一堆說辭搪塞他的蕭乾愣了一下。
“那就給小爺挑個水靈的,再要個包間。”趙時煦握着玉笛, 正要擡腿上樓,哪知蕭乾卻攔住他,道:“客人, 今日的廂房都被訂滿了。”
趙時煦一聽,也沒有為難他,只看了看鬧哄哄的還有些□□大廳,道:“那就在大廳。”
蕭乾聽後,暗裏對趙時煦咬牙切齒的,“是,您先坐,馬上就來。”
趙時煦點點頭,當真帶着全淼在大廳尋了個位置坐下。
這回是來辦正事的,全淼倒是沒有上次那麽緊張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大廳的客人和小倌,對倒着酒的趙時煦道:“小王爺,這些人的穿着倒是奇怪。”
趙時煦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看着他,“怎麽說?”
全淼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道:“這些小倌的衣裳料子屬下總覺的有些眼熟。”
趙時煦放下酒壺,瞧着杯中的酒,笑看着全淼,“你還會看衣裳料子了?”
全淼撓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跟着您這麽久,見識了不少好東西,還是有些眼力的。”
趙時煦點點頭,對他這話表示贊同,“那你覺的眼熟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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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淼瞧着那些水水靈靈長相柔美的小倌和他們所穿的衣裳,半晌後才道:“屬下無能,一時又想不起來具體的。”
趙時煦笑了下,同樣打量着那些小倌,然後沖前方擡了擡下巴,“那好好看看說不定能想起來。”
全淼順着他擡下巴的方向看去,蕭乾已經帶着一個小倌過來了。
“客人,這是長居,可還滿意。”蕭乾淡淡道。
趙時煦點頭,揮手付了銀子,而後便讓他下去。
蕭乾看着他,也不多說什麽,只在退下之際給長居使了一個眼色;長居了然。
趙時煦拿着玉笛擡起長居的下巴,笑着打趣道:“嗯,果然不錯,長的可是水靈了,看來,比起你們的鎮樓頭牌秦懷也差不了多少啊。”
長居聽了趙時煦的誇獎,忙給他倒了一杯酒,軟聲笑道:“客人謬贊了,長居當不起。”
趙時煦閉着眼,一臉舒适的道:“這聲音聽着也舒服,細聲柔氣的。”
長居害羞的笑着,繼續給他倒酒。
趙時煦向他傾身而來,聞着他脖子間的香氣。
蕭乾在暗裏瞧着都忍不住感嘆一下,“這南境小王爺怎麽看怎麽纨绔,竟還讓主子吃了虧,也是奇事。”
趙時煦伸出手撫摸着長居的身體,掌心在他的衣裳上摩擦,一層一層的從外到裏的延伸,嘴裏說着該說的話,“你的身體感覺和秦懷也差不了多少啊,就是衣裳料子不如他,硬了些。”
長居拿着酒壺繼續給他倒着酒,身體被他撫摸的一陣燥熱,一聽他這麽說,便也應道:“秦懷公子是頭牌,用的東西自然和我們不同。”
趙時煦一臉貪色的模樣,摟着長居的腰在他的脖子上吹着氣,聲音帶着些暧昧的味道:“有多不同?他用的是绫羅綢緞,你用的難道是粗布麻衣?”
長居被趙時煦弄的癢癢酥酥的,縮着脖子道:“秦懷公子所用之物都是可以由他自個兒選的,咱們都是統一采辦的。”
趙時煦已經抱上了他,手已經透過衣服伸到他的背上,在他背脊上勾刮着,引得長居全身像通了電流似的,一陣淺薄的快感襲來,令他閉了下眼。
“統一采辦雖節約,可影響手感啊,趕明兒小爺給你們老板提個建議,這衣裳的料子還是用絲制的好。”
“那麽多的主子都要用絲質的,若我們也用,哪裏供應的上。”
趙時煦微微笑着,“也是,皮膚絲滑也就是了。”
“客人說的是。”
話落,趙時煦卻一把将他拉起,貼着他的身體道:“你的管事說沒廂房了,不如去你房間,小爺現下全身都是火,需要發洩啊。”
長居略有些驚惶,可還不等他說什麽,趙時煦就已經推攘着他走了。
蕭乾在後面看着,神色嚴謹,立刻朝四周的打手使了一個眼色,他們便了然,四下散去,埋伏在長居屋子四周。
這麽些個高手忽然大動,全淼立刻感覺到了不對,看了眼趙時煦,趙時煦卻只動了動手指,他便道:“公子,屬下在下頭等您。”
趙時煦揮揮手,“随你。”說着,趙時煦便拉着長居上樓。
這小倌的房間在雙輝樓的內院,十分靠近待客的廂房,想來也是為了方便廂房不夠但客人居多時的情況。
趙時煦擁着長居入了他的房間,雙眸在房間裏掃視了一下,而後才将人壓在床上。
“緊張成這樣,第一次?”趙時煦笑眯眯的問道。
長居看着他,點了點頭。
“無妨,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趙時煦說着,已經傾身壓在長居身上。
長居感受着他的重量,然後擡起雙臂環抱住他的脖頸,指縫間卻忽然冒出一根細小的銀針,正準備向上移動手臂刺向趙時煦的脖頸時,卻聽外頭傳來一陣哄鬧怒罵的聲音。
趙時煦直起身子探着頭,“怎麽了這是?”
長居收好指縫裏的針,對只差一步而感到些憤意。
“你去看看。”趙時煦沖長居吩咐道。
長居點頭,穿好外套走出去,只見一間廂房門口擠滿了人,罵罵咧咧的聲音也是從那兒傳出來的。且那間廂房正是今夜秦懷接客的廂房。
趙時煦理好衣服走出來,循着聲音而去,很快就到了聲音的來源處,見長居站在遠處觀望前方,便走上前來道:“怎麽回事?”
長居頓了一下,“我也不知,許是哪位小倌沒把客人伺候盡興,不打緊,咱們回去。”
趙時煦聽着,卻聽前方傳出喝罵聲,“給你臉你當真以為自己是頭牌了?”
“秦懷?”趙時煦念道,“看來是今夜叫了他的人對他十分不滿啊。”
一聽是秦懷出的事,前來觀望的人就更多了,令蕭乾等不得不趕緊上來處理,連趙時煦都顧不得了。
有道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敢在慶餘莊鬧事的人,趙時煦是第一個,而今兒這個人是第二個,而且嚴格說起來趙時煦那次還不算。
“去看看。”趙時煦握着玉笛,不理長居便跟着人群湧上前去。
只見秦懷待客的廂房內,一大腹便便的男人□□着上半身對摔坐在地上,衣不蔽體的秦懷十分憤怒的罵道,越罵吐出的詞彙就越是污穢,不堪入耳。
趙時煦擠在門口朝裏探着,秦懷略垂着頭,對那男人的罵聲一點反應都沒有,神色也沒什麽變化,就好似已經習慣了被這樣辱罵一般。
“這位客人,若有什麽伺候不周到的地方,您出出氣也就是了,鬧成這樣怕是不好。”
蕭乾趕過來,看着一身狼狽的秦懷,也是驚訝。秦懷是經過特訓的,就算是有些特俗癖好的客人他也能忍住,從未發生過今日這樣的事,更何況是面前這個男人。
“起來給老子跪好。”那胖胖的男人指着坐在地上的秦懷喝道。
秦懷坐着,不為所動。
蕭乾在一旁看着,冷汗涔涔,立刻蹲下身來小聲道:“到底怎麽回事?也否管怎麽回事了,惹怒了這個人,你有十條命都不夠死的。”
秦懷看了蕭乾一眼,眼神裏竟都是戾氣。
蕭乾一見,擰着眉威脅道:“秦懷,你忘了你上次倔差點折了束焉的事嗎?”
一聽蕭乾用弟弟來威脅,秦懷的戾氣才下去不少,深吸一口氣,而後轉坐為跪,聲音淡漠的道:“這位客人,冒犯了您,是秦懷的錯,請您原諒。”
蕭乾聽後,立刻站起來,“好了沒事了,諸位繼續啊繼續。”話落,蕭乾拍了拍手,便有數個小厮将觀看的衆人請了下去,整個廂房便只剩那個胖男人和他以及秦懷。
趙時煦全程做個吃瓜群衆,用玉笛敲着背,看着緊閉的廂房門,嘴角挂着一絲微笑。
長居過來扶他,道:“客人,咱回去。”
趙時煦還沒有應聲,全淼卻跑來道:“公子,咱得回去了,偷摸出來的時間太久了,要被發現了。”
趙時煦一聽,捏着長居的下巴,道:“家裏管得緊,長居,今兒時間被耽誤了,小爺先撤了,下回。”話落,趙時煦轉身就要走,走之前還丢了一定錠銀子給他,“打賞你的。”
話落,趙時煦擡腿而去。
走出慶餘莊大門,全淼這才在他身側輕聲道:“小王爺,那長居房間的四周原都是伏兵,想來是要對您出手的,是因那胖子鬧了這麽一出,他們才沒有及時下手。”
趙時煦點點頭表示贊同,随後便上了馬車,全淼趕緊跟上,“咱們回宮麽?”
趙時煦搖頭,道:“等着,去給秦懷收屍。”
“啊?”
趙時煦目視着前方,道:“為何不是給那胖子?”
“你知道那個胖子是誰嗎?”
全淼搖搖頭。
“秦懷身上有杖傷,我方才一眼就看出來了,但頂着那麽個身體他都得接那個客人,你想那個人會是誰?”
全淼想了下,趕忙道:“關系戶!”
趙時煦原本嚴肅的表情,一聽全淼這麽形容便有些忍俊不禁,點頭道:“确實,形容的很貼切,你瞧方才那個管事對他的态度就知道了,在慶餘莊這麽鬧事,并且指着秦懷怒罵,他卻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
“那那個人是?”
趙時煦目視前方,“蕭阮的哥哥,蕭培。”
“蕭将軍竟還有哥哥?!”全淼想着蕭阮驚世俊朗的容貌,再想着方才那個胖男人的模樣,感嘆道:“一定不是一個娘生的。”
“比起蕭阮行事狠辣,此人更是暴虐成性,和江湖黑道來往密切,撇開蕭家的勢力不說,他本身也是個不好招惹的主;而且他常年不在京都,這次回來也定是因為蕭家失勢一事。”
全淼驚訝的不行,“那咱們的計劃豈不是被全盤打亂了。”
“對,不過,說不定有別樣驚喜;秦懷拖着那麽個身體都要伺候他,但在伺候到一半時又差點廢了他,其中定有原因。”
全淼一臉認真,“屬下明白了。”
“對了,你回去查查宮中太監所穿的衣裳料子是什麽材質的。”趙時煦嚴謹的吩咐道。
全淼一聽他這麽吩咐,瞬間就想起了那些小倌的衣裳料子在哪兒見過了,如果真的是宮中太監,那麽,宮裏的太監大多不可用不說,且有可能都是些高手。
想到此處,全淼冒出一身冷汗,“屬下明白,小王爺,如果您的猜測是真的,那為何慶餘莊的雙輝樓一點風聲都沒有。”
趙時煦看着他,“做下面的一方,沒人會在意他是否被去勢,并且,太監去勢也并沒有去全,而且,小爺擔心的是,雙輝樓的小倌可能真不是太監,但宮裏某些說不定也不是。”
全淼一聽,大驚之色,卻沒有再多說什麽,只看着面前奢華的慶餘莊,只覺的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在頭上,只內心發誓要護好趙時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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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大公子,不能打了啊,打死了秦懷,主子那兒無法交代啊。”
蕭培握着血淋淋的鞭子,看着倒在地上動都動不了的秦懷,吐了一口唾沫,“打死了他,有的是人代替,你嚷嚷什麽,他可差點廢了老子。”
蕭乾看着倒在地上的秦懷,再看着面前暴怒的男人,道:“大公子,秦懷可還有任務在身。”
蕭培唾道:“吊到後院樹上,讓那些從宮裏來的人都來看看反抗的下場。”
蕭乾一聽他說‘宮裏’二字,驚吓的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的道:“大公子,當心隔牆有耳。”
蕭培怒道:“就你們這行事磨磨蹭蹭,前怕狼後怕虎的模樣,怪不得會被楚輕奪回了控制京都的主權。”
話落,蕭培扔下鞭子揚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