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戰前準備
趙時煦在朝陽殿外與楚輕大秀恩愛之事幾乎在頃刻間就傳遍了整個宮闱, 朝中不少消息靈通之人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驚出一身冷汗。
大家都知道趙時煦不過只是南境的質子, 知道蕭阮扣住趙時煦是為了鏟除南境, 可是如今一向低調的沒有什麽存在感的皇上居然和南境這位質子王爺産生了濃烈的感情?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 更何況,皇上和大将軍才是一對啊,這自幼的情誼難道就被一個出現不過一月多的人給取代了?
對于這些情況諸位大臣心裏都是一頭霧水,但心裏卻也明白, 楚輕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跟南境小王爺在一起, 跟蕭大将軍對着幹,怕是也有什麽大動作啊。
這京都要變天了啊, 只是不知變天過後, 誰才是屹立不倒的那個?
“老子的生死之交, 他的兒子早看出來不怎麽樣, 但他的孫子倒是一直不錯的。”長孫長吉在自家院子的藤椅上盤腿坐着,吃着花生米道。
“爺爺, 咱們要幫皇上?”
長孫長吉身旁一長的眉清目秀, 溫文爾雅的青年男子輕聲問道。
長孫長吉伸手拿過一旁的茶壺, 就着茶嘴喝了幾口, 道:“還幫?上次幫他放火燒了甘蘆館,說好的是最後一次。”
“可這一次,若皇上不能應對蕭家,那豈不是...”
“那他這個皇帝也沒什麽用,咱們且看着,楚輕這小子啊, 有的是能耐。”長孫長吉說着,眼睛放着精光。
“能耐?”
長孫長吉看着自己的孫子,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勁松啊,你久在江湖混跡,不懂宮中那些龌龊事,那些狠毒心思。楚輕年幼時親眼看着宣珏被蕭家迫害慘死,卻還求蕭家庇護,不是他貪生怕死,他等的就是這一天。”
“爺爺說的孫兒懂,只是這些年蕭家權勢太大了,先帝在的時候都控制不住,更別說現在了,好歹您手上還有聖祖皇帝留的秘密武器,必要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長孫長吉坐起身子,看着自家孫子,道:“你就放一百二十個心,且看這出戲他要怎麽唱。”
勁松點了點頭,然而長孫長吉卻一副遙想的模樣,嘆道:“你是沒瞧見當年楚輕舍宣珏求蕭家庇護的模樣,面上瞧着有多決絕,內心當時就有多隐忍;也虧他下得去手,不然蕭家哪兒會信任他。”
“下得去手?當年的事一直是宮中秘事,現在對于那位男後許多人都不再提起,但爺爺好似對當年的事極為清楚。”勁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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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長吉露出一副追憶的表情,“清不清楚老夫也不知道了,只是宣珏那小子...”長孫長吉說着,眼眸中露出一絲痛惜之色,“那小子泡的茶很好喝,吹的笛子更是這世間少有的美妙樂聲,長的也是人模人樣的,比楚輕的相貌還要俊美幾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小子半分武功都不會。”
勁松聽後,對宣珏也很是好奇,“孩兒這次游歷江湖,路經江南時也曾去宣家拜見,不過...”
長孫長吉看着他,笑道:“不過人家一知道你是朝廷之人就把你給趕出來了是。”
勁松默認,宣家在江湖上的名聲極盛,卻不和朝廷中人來往,不和官府打交道,如此還能屹立不倒,也着實有實力。
“你小子老夫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麽?這些日子就待在京中,等楚輕解決完這事,咱爺孫倆再一起下江南玩去。”
“看來爺爺也還是擔心皇上的。”
長孫長吉搖頭嘆息道:“欠的人情債,不然老子早離開京都了,五十年前被聖祖皇帝坑,卷到權鬥中來,好容易要解脫之時,又被宣珏坑,守着楚輕挂着這個侯爺的身份在京都吃閑飯般的屹立着,現在...”
“現在還有誰?”勁松問道。
長孫長吉睨着他道:“現在被那顆夜明珠的主人坑。”
“他為何坑了您?”
長孫長吉一把坐起,咬着牙道:“他送給老子的那顆夜明珠,是當年老子給他爺爺的!作為他爺爺救了聖祖皇帝救了老子的謝禮,老子當時還承諾,若日後有誰拿着這夜明珠來找老子,老子必定已長孫家上下之人的性命護他周全!”
勁松略張了下嘴,儒雅的面容上挂着一絲淺笑,“原來是爺爺自己挖的坑。”
長孫長吉撫着額,當初趙時煦拿着那顆夜明珠來找他時,他就知道趙王向着楚輕,還派出了他兒子,只是他不放心他兒子,所以把那夜明珠給了他兒子,他兒子也很是聰明,知道拿夜明珠來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成心的。
勁松看着他爺爺的面部表情,忍不住揶揄道:“爺爺,您的債确實欠得多。”
長孫長吉剜了勁松一眼。但他知道,在這大靖,蕭家唯一還有些顧忌的人就是自己,這會兒,那蕭太師說不定就想着怎麽對付自己這把老骨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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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府
蕭太師得知此事時已是怒不可遏,但比起蕭太師的怒氣,沉默的坐在一旁的蕭阮則淡然許多,他知道此刻是不該感情用事的時候,但他總是控制不住的去想,自己到底哪一點不如那個趙時煦?
“束焉可到魏國了?”蕭太師沉聲問道。
聽到聲音蕭阮才略拉回神思,“明日就到。”
“好,你立刻讓禁軍将楚輕和趙時煦都軟禁起來。”蕭太師毫不猶豫的說道。
蕭阮擡了下眸,“爺爺,我們要因為一個趙時煦調整計劃麽?”
蕭太師瞪着他,輕喝道:“在我們要對付南境之時,皇上和南境小王爺情投意合了,你覺的這事不大?”
蕭阮沉默不語。
蕭太師眼中神情十分陰毒,“恐怕當時在南境,楚輕就和趙王結了盟,是我們...不...是你。”蕭太師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是你太過信任楚輕,如此大的事你竟讓他獨自見南境王,且還不知他們具體說了些什麽,你養的那些探子都是吃翔的嗎?”
蕭阮坐在椅子上,拳頭握的很緊,他承認蕭太師說的對,他是很信任楚輕,從小就信任;精明如他,哪怕知道楚輕有時候過于的順從有些蹊跷,但他總會因為說那話做那事的人是楚輕而變的喪失了判斷力。
“趙王也不過是臨時抱佛腳罷了,他知道我們要對付他,魏國與南境敵對多年,他靠不了魏國,只能靠阿輕,說不定當時是趙王先提出了結盟引誘阿輕。”
蕭太師差點被蕭阮氣的背過氣去,都這個時候了他竟還能給楚輕找到下臺階的理由,“你真是無可救藥了你!”
蕭阮猛地下站起來,看着蕭太師,鄭重道:“爺爺,待我們解決了南境和趙時煦,您就還政給阿輕。”
蕭太師聽聞此話,氣的倒抽一口冷氣,說話都有些哆嗦了,“你你...你真是要氣死我,還政給楚輕?他絕對會立刻滅蕭家滿門。”
蕭阮看着他,一副不信的模樣。
蕭太師氣的跳腳,放大聲音道:“他如今公然與我們撕破臉,你以為他真的不介意當年宣珏慘死之事麽?是他當年演技太好,太決絕,老夫才信了他的忠心,現在想想,他真是個讓人膽寒之人。”
蕭阮深吸一口氣,看着漸漸暗沉下去的天色,眼眶發紅,“他跟我說過他喜歡趙時煦,或許他只是如喜歡一個物件一般,與南境并沒有什麽相幹。”
蕭太師簡直不敢相信這種自欺欺人的話居然會從他最優秀的孫子,人人敬怕的蕭阮口中說出來,再次被氣的差點背過氣去,跺腳道:“阿阮,你到底中楚輕的毒有多深?”
蕭阮閉了下眼,回嗆道:“當年他親口對我說,只要我讓姑母、讓您答應收養他,他便做個只會享福之人,逍遙一世,他便與我一生要好,絕不欺我!”
蕭太師這下直接氣的一屁股歪在了太師椅上,顫着手指指着蕭阮,“當年你力薦你姑母收養楚輕竟是因為這個?”
蕭阮看着他爺爺,默認代替了回答。
蕭太師氣的不行了已經,“當年你姑母膝下無子,端貴太妃和安王又得寵,楚輕是我們唯一的選擇,為了你姑母,為了蕭家不得不選的選擇,哪似你這般...”
蕭阮閉了下眼順着胸中的憋悶之氣,聲音淡而狠,“我一定會将趙時煦和南境都碎屍萬段。”
“楚輕敢公然明示他和趙時煦的關系,便是已做好了準備,現下要先解決駐紮在八曲山的十萬南境大軍。”
蕭阮眼中發出極狠的光芒,“封山,用火攻,讓那十萬人都給我葬身火海。”
“封山火攻,山腳下好似有十幾戶人家。”蕭太師想起了什麽。
蕭阮全然沒有改變之意,“蝼蟻罷了,有什麽要緊。”
蕭太師見他恢複了些元氣,歪倒的身子才坐直了些,道:“将二十萬禁軍立刻調遣包圍皇宮,再中斷宮中和外界的一切聯系,然後派人圍住長孫侯府。”
蕭阮看着他爺爺。
蕭太師捋着胡子自信一笑,“楚輕一直養在我們眼皮底下,他有什麽實力我們都知道,他什麽都沒有,不然就不需要南境那十萬大軍了。禁軍和京都二十八營的将士他都無法調遣,所以,他唯一能倚仗的便是長孫長吉,那個持着先帝打龍鞭,在江湖中養着一只秘密軍隊的糟老頭子。”
蕭阮回過神來,确實,蕭家在大靖權勢已十分牢固,禁軍,巡城居,二十八營,駐守軍的兵符都在自己手上,楚輕什麽都沒有,他能依靠的只有長孫長吉。
“他的那支軍隊有多少人不知道,安紮在哪兒不知道,你要守好京都和皇宮的防衛;這個糟老頭子老夫要去親自會會,還不能讓他死在我們手裏,要是如此,百姓們不知會如何反應,但如果他能壽終正寝就萬事大吉了。”
“孫兒明白。”
蕭太師看着蕭阮,眼神狠厲道:“待此事解決,楚輕不能再留。”
蕭阮毫不猶豫道:“不許傷他一根頭發。”
蕭太師氣的胡子都翹了起來,喝道:“阿阮!”
“爺爺,就此事不能聽您的。”話落,蕭阮沖蕭太師抱拳一禮,披着他那身大紅的盔甲信步離開。
蕭太師看的陣陣搖頭跺腳嘆氣。
作者有話要說:睡覺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