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好基友一起走
趙時煦醒來見自己又躺在一青山綠水間的草地上, 頭頂飄着漂亮的霞雲, 和上次的景象差不多, 似乎就是在同一個地方。
一見此景象, 趙時煦才知道自己并沒有醒過來,只是又在做夢。他現下身體依然很燙, 燙的他想要躺在冰窟裏, 但四周沒有冰窟, 只有那條清澈的潺潺小溪。
趙時煦艱難的起身走過去, 然後解下所有衣服跳到小溪裏,溪水冰涼的觸感散去了他的燥熱, 令他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面上也露出一個□□的表情。在夢裏享受着溪水對他身體那溫柔的撫摸, 嘴角挂着一個滿足的微笑。
楚輕拿着帕子為他擦拭身體,見他在睡夢中露出這麽個表情, 很是想進他夢裏看看他到底在做一個什麽夢 ,竟舒服至此?想着, 楚輕也不自覺的彎了下嘴角,手上的動作愈發輕柔, 握着帕子的指尖在趙時煦的肌膚上流連, 然而越是這樣流連,趙時煦的表情就越是難以言說。
楚輕彎下身靠近趙時煦的臉,輕聲道:“病成這樣你難道還能做什麽不可言說的夢麽?”
趙時煦覺的溪水忽然沒有那麽舒服了,不安的在溪水裏動了下身體,這一動, 那溪水複又在他身上輕柔的撫摸起來。
楚輕見他似難受的動着身體,複又動作起來,換着一張張的冷帕子給他身體降溫,看他在昏睡中露出那樣滿足又有些可愛的表情。
然而當他對全淼開口時,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道:“今日的事,你要負全責。”
全淼看着他家小王爺在病中難受的模樣,也不再辯解,只道:“屬下知道。”
楚輕擡了下眼皮看着他,又看了眼一旁不曾言語的十命,淡淡道:“張然,拉他下去,杖責五十。”
張然應了一聲,全淼卻瞪大了眼睛看着楚輕,抿唇握着拳頭。
他自十一歲跟在趙時煦身邊,趙時煦別說是打他了,連罵都沒有罵過他,有時候還會哄着他,在南境王府的時候,也從不叫他受過半分委屈。不過此時此刻,他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說什麽,只道了一聲,“屬下謝恩。”
“皇上。”十命開口喚了一聲。
楚輕看着他,“十命,今日的事你原有多種解決方式,但卻選擇了最糟糕的一種。”
十命單膝跪下,道:“皇上,屬下知罪,屬下破壞了您的計劃。”
他知道楚輕并不想過早的和蕭家在臺面上相較,畢竟時機還沒有到,可今日這樣一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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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輕看着他,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麽,只道:“你的擔心是多餘的,朕只是沒有想到,你也有如此愚蠢的時候。”說着,楚輕看向他,“第一,蕭阮命人帶你走時你明知是坑,卻依然背着朕被他的人帶走,這不是護主,這是讓人覺的朕受傷确實受的蹊跷;第二,全淼在安寧宮冒犯太後,當你發覺他言語不當時,你就該出手制止他,比等着太後等着蕭阮出手情況會好很多。而且朕知道,你當時一定有那個能耐,若是從前你也一定會出手,這一次你為什麽沒有出手?”
十命擡頭看着楚輕,楚輕卻不再看他,只對全淼道:“你要慶幸你的主子是趙時煦,否則,在這宮裏,沒有人會為了一個侍衛和蕭阮的二十萬禁軍相抗。”
全淼懂楚輕的意思,今日的事他确實見識到了,沒了趙時煦的庇護,他沒有那個能耐。
“你的脾性朕欣賞,但欣賞不代表贊同,如果你不懂得收收你的脾性,你遲早會害死你的主子。”楚輕說這話時聲音極冷。
全淼聽着,有些委屈,但卻承認楚輕說的對。
楚輕看着床上的趙時煦,揮了揮手。
張然了然立刻吩咐人将全淼拖了下去。
十命面上露出了一絲不忍,楚輕看了出來,直言道:“你喜歡他?”
十命頓了一下,而後垂了下眸,“沒有人為屬下如此不管不顧過。”
楚輕略揚了下嘴角,“那你去觀刑,只有看着他痛苦,你才能懂如何在危機中保持頭腦清醒,如何在痛徹心扉中依然保持着理智,只有臨危不亂,理智長存,你才能得到你想得到的,護住你想護住的。”
十命聽後,神色恢複了以往的面癱死板。
待他們都下去後,楚輕才對張然吩咐道:“你去安寧宮過問下太後鳳體,并告訴她,十命她已經懲罰過了,冒犯她的侍衛朕也罰了,希望能平息她的怒氣。”
“奴才明白。”張然應下,想了想後還是不放心道:“皇上,今後...”
楚輕知道他在擔心什麽,淡淡道:“張公公,你放心。”
張然聽後,還是忍不住道:“皇上,奴才知道您的恨,您的宏圖偉業,但奴才更擔心您,宣主子去後,奴才看着您每日和蕭家周旋,膽戰心驚吶,今日也是,奴才真擔心您和蕭大将軍在臺面上公然扯破臉,您會處于絕對的劣勢。”
楚輕看着這個自幼就伺候他的老奴,道:“你擔心沒了和蕭家表面上的和平,朕就是個空殼子皇帝,無法號令?”
張然彎了下腰。
楚輕略笑了笑,“張公公,朕登基已有五年了,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你放心,朕不會讓他失望讓自己失望。”
張然不知道楚輕做的一切,楚輕也未有告訴他,他此刻他也明白一二,畢竟最親近的奴才都不知道,那麽露出馬腳的機會就越少。
“奴才明白了。”
“對了,朕有一盒上好的金瘡藥和雪蛤膏,你找來給十命。”
“是。”張然說着,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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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時煦醒過來的時候,便覺的自己的身體沒有燙的那麽難受了,像是已經退燒了,很是舒服,他偏頭看去,只見楚輕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知道為什麽,楚輕露出這種罕見的表情頓時便讓他覺的,他在用美色勾引自己。
“皇上,關于方才的話...”趙時煦幹着喉嚨開口道。
楚輕卻打斷道:“先喝藥。”說着便端起一旁備好的藥要喂他。
趙時煦看着他包紮的左手掌,搖了搖頭,一把奪過藥碗然後跟和白開水似的一飲而盡。
楚輕看着,笑了下。
趙時煦一喝完整個臉都皺了起來,擦,這什麽藥能苦成這樣!
趙時煦只覺的嘴裏一股怪味,傳來陣陣惡心之感,不由的打着嗝似要吐出來了一般。然而口裏卻忽然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散開,楚輕不知何時丢了一顆糖到他嘴裏。
“好些了?”楚輕看着他道。
趙時煦吮吸着那糖,點了點頭,“多謝。”
“無妨,我們本就是情人。”
這話一落,趙時煦差點把那顆糖噴在楚輕臉上,“你說什麽?”
“小王爺當着那麽多禁軍,那麽多太監宮女的面對朕的表白,朕收下了。”
趙時煦坐直身子看着他,“你明知那些話是胡謅的。”
“是不是胡謅的朕不知道,只是朕聽着,心頭極暖。”
趙時煦看楚輕說的這樣一本正經,當真是無語了,“你又來...”
“趙時煦。”楚輕連名帶姓的叫他。
趙時煦擡了下眉。
楚輕向前靠了一下,盯着他,“朕鄭重的跟你說一次,朕待你從一開始到現在,不是你想的那樣。”
趙時煦看着他,饒有興致的道:“今日這麽一鬧,皇上與我與南境便更是形成了緊密的利益關系,當如此大的利益擺在面前,你卻說你對我是真的,和利益沒關系,你覺的這話說出來可信度高麽?”
楚輕看着他,“高不高朕不知道,但朕知道,你生朕的氣,朕很在意很難受。”
趙時煦瞧着楚輕精致的容顏,覺的這個事怎麽也說不清楚,既然說不清楚那就先別說,處理眼下的事最要緊。
“我想這朝堂馬上就要風雲變色了,皇上可有應對之法?”
楚輕直起身子,道:“應對?無需應對。”
趙時煦看着他,歪着腦袋道:“這麽說來,皇上已經有準備了。”
楚輕淡笑了下,“雖然說這話你會覺的朕又利用了你,但朕還是要說一句,多謝。”
趙時煦抿了下唇,“是謝今日鬧的這一出?那你該謝謝三水和十命。”
楚輕搖了下頭,“今日确實不是很好的時機,他們都太沖動了,但擇日不如撞日;朕謝的是你願意和朕并肩作戰。”
趙時煦忙道:“我只是為了我的利益。”
“這說明我們有共同的敵人,朕聽聞民間夫妻相處之道,兩個人可以沒有共同愛好,但一定要有共同的敵人。”
吓!這是哪個民間的說法,勞資怎麽沒聽過。
趙時煦假笑道:“皇上還真是什麽話都能一本正經的說出來。”
楚輕默認。
趙時煦看着他,忽然在想,原書裏‘自己’坑害蕭阮那麽多次,且次次成功是不是都是楚輕這個男主默認的緣故,不然以原書中蕭阮的高智商和‘自己’的雕蟲小技,哪能對付得了蕭阮。
趙時煦忽然很想知道,這本皇權天下,楚輕這個男主的結局和蕭阮這個官配CP的結局到底是怎樣的?不過,現在肯定無法知道了,只能自己來創造了。
“楚輕,你我在此正式擊掌結盟,你要答應我,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決不能瞞着我,至于利用,也要在我的允許之下視情況而來。”
楚輕笑了,看着趙時煦擡起的手掌,同樣擡起自己的手掌與他擊了三掌,并道:“三掌為盟,我必不負你。”
趙時煦皺眉,總覺的這話對于他們的盟約來說有點沒說到點子上或者超前了。
“對了,三水呢?”趙時煦想起了什麽,趕緊問道。
楚輕擰了下眉,“你很關心他?”
趙時煦毫不猶豫道:“自然,三水還小,這宮裏的事他還有些拎不清楚。”
楚輕冷笑了一聲,看着趙時煦。
趙時煦對上他的眼神,知道他的意思,摸了下頭道:“我會好好管教的。”
“在南境時朕便對你說過,你對下頭的人寬和太過,不可取;很多時候要寬嚴并濟才是禦下之道,否則,害人害己。”
趙時煦知道楚輕說的對,但是全淼自他來後便一直跟着他,自己算是看着他長大的,一向寵如幼弟,很多時候對他都沒有嚴格要求過。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好好跟他說的。”
“你将來若有孩子,定是慈母多敗兒。”楚輕涼涼道。
趙時煦立刻糾正,“是慈父。”
楚輕看着他,淡淡道:“你也不必說教了,朕已經替你管教了。”
趙時煦差點彈起來,“你把他怎麽了?他還受了些箭傷。”
楚輕難得有些無語,“你如此縱容,在這風雲詭谲的朝堂之中,在我們日後要行事的過程中,不是你害了他,就是他會害了你。”
趙時煦舔了下嘴皮,“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知道怎麽做,但三水是我的人,你別動他。”
“五十大板,打不死,也殘不了。”楚輕冷冷道。
趙時煦抽了下嘴角,伸着脖子向外探着,雖然有些距離,但他還是聽到了板子着肉的聲音,忙急道:“你這不是要疼死他嗎。”
“趙時煦!”楚輕認真的喚道。
趙時煦不滿道:“你做的對,我并不否認,但是五十大板太重了,你知道那孩子得多疼。”
楚輕很是無語,“孩子?他不過比你小兩三歲罷了。”
趙時煦一時無言,其實他想說,要是把自己以前的年齡也算上,你都得叫勞資一聲大哥,因為勞資今年剛好到而立之年。
“罷了,都打完了。”外頭的聲音停下,趙時煦嘆了口氣,以他對全淼身體耐性的了解,估計已經暈過去了。
楚輕看着他如此關心一個侍衛,心裏倒還有些吃味,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把将他抱住,并且在他脖子上挂了什麽東西。
趙時煦回過神來一看才發現楚輕把一根紅繩綁在了他的脖子上,而那紅繩上還穿着一顆紅豆。
楚輕聲音微啞,“不要再還給我了。”
趙時煦看着他,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麽,他真的在楚輕眼裏看到了一絲深情,不含雜質的深情。
趙時煦有些莫名,也有些奇怪的東西在身體裏流連,只道:“我若不願,你還要嵌在我脖子上不成?”
楚輕看着他,“我會傷心。”
趙時煦舔了下嘴唇,略無奈道,“那我視情況而定,反正挂着襯衣裳。”
楚輕明媚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麽麽噠,灰常感謝大家支持,睡覺覺啦,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