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走開
這是趙時煦第一次看到楚輕沒有避讓,而是深吸一口氣後點起雙腳飛了過去,并且掄起了手臂,他原想在落下的時候順手給這家夥一拳頭,但是卻被楚輕避開了不說,還抓住了他的拳頭。
趙時煦這個人什麽事情都好說,但是騙他這種事就不好說了,因為被騙的人在明眼人眼裏那就跟個猴一般,更何況楚輕還打算欺騙他的感情。雖然他還沒有付出感情,但總歸有過那麽一絲絲的......
揮過去的拳頭被楚輕握住,袖間的短劍卻順勢滑了出來,趙時煦手腕一動,抽回手握住短劍的劍柄,然後向前一刺,鮮紅的血液在月色下十分的紮眼。
楚輕看着自己被短劍劍鋒劃破的掌心,對趙時煦道:“你的劍果然鋒利,我若反應遲一些,這手掌都要被你削下來。”
趙時煦盯着他血流如水的手掌,緊握着劍柄,看着他,“你看到了?”
楚輕放下流血的手掌,那血便從五個指尖一滴滴的滴落而下,趙時煦看着,抿了下唇。
“做煙花的工匠已經全招了,所以朕料到了...端貴太妃見你說了些什麽朕自然也猜到了。”
楚輕的聲音仍舊沒什麽多餘的變化,趙時煦甚至覺的他沒有一絲歉意,這讓他瞬間很是憤怒,不再與他多說一言,躍起輕功離去。
楚輕自然緊随其後,當越過禦花園一片假山時,楚輕忽然發力追上了趙時煦,然後按住他的肩膀,将他帶到假山下,用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靠在假山石壁上不得動彈。
“你在生什麽氣?”楚輕問道,眼神有些閃爍。
趙時煦一掌打掉他的胳膊,卻沒有順勢離開,只黑着臉道:“你早已與我父王結盟,卻還在入駐京都的時候讓我陪你演了那麽一場好戲,楚輕,你真把我趙時煦當猴耍了?”
楚輕擰眉靠近他,“因為這個生氣?”
趙時煦被氣笑了,這就是楚輕的态度?
“對,你是皇帝,把誰當猴耍都是應該的。”
楚輕向前一步,聲音略有些急切,“我并沒有把你當...”
楚輕的話還沒有落全,趙時煦便打斷他,只道:“那日我去八曲山見陳猛,他無意間說漏了嘴,我原還不在意,如今看來,南境那十萬大軍是父王借給你的對吧?你只是拿我當了一個幌子,當成可以瞞過蕭家耳目的幌子。”
Advertisement
趙時煦壓着聲音,表情十分猙獰,對于楚輕的算計,自然是非常憤怒的。
楚輕看着他的表情,聽着他的語氣,心底有一絲着急,卻只道:“對,這是趙王和我的計劃。”
趙時煦閉了閉眼,這個人還真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啊,“呵~所以,甘蘆館的火也是你放的,對吧?”
楚輕看着他,沒有多言。
趙時煦雙眸微凜,看着楚輕在月色的映照下愈發俊美的臉龐,冷聲道:“我還以為是湊巧,或者是蕭阮放的火,目的是讓我入宮,畢竟宮裏他的眼線才多。其實,是你,因為只有我住在宮中,蕭家才會更放心,你也就可以趁機分散他們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我會在宮中被動的會幫你對付蕭家,對吧?”
楚輕看着他,千年不變的臉上有一絲難言之感,趙時煦說的都對,他确實是這麽打算的,可又并不是如趙時煦說的這般無情...只是,他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淡淡道:“還有一點,我想時刻都能看到你。”
楚輕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趙時煦瞬間如同要爆炸的火球,一掌劈向他,将楚輕劈的後退了三步,擰眉看着他。
趙時煦擡頭猛吸一口氣,盯着楚輕,“你再說一次這種話,你我就在此一決高低。”說着,趙時煦擡起了短劍指着他。
楚輕看他如此憤怒,道:“你的反應超出我的意料。”
趙時煦擡了下眉。
楚輕向前走了兩步,不顧他擡起的劍鋒,依然向他走來,最後在劍鋒處住腳,只道:“我與南境結盟,南境并不吃虧,趙王也應允,你即便知曉的晚了些,這反應也太大了。”
趙時煦被他氣笑了,舔了下嘴皮道:“敢情勞資被騙了還得怪勞資自己智商低是麽?”
楚輕沒有言語,只聽趙時煦道:“你到底對我父王說了什麽,他竟會瞞着我,就這樣坑了我?”
“焉知不是趙王與我說了什麽要瞞着你?”楚輕反問道。
趙時煦斬釘截鐵的反駁,“父王不會這麽對我,若不是你與他說了什麽,他一定會事無巨細的告訴我。”
楚輕略勾了下唇角,沒有多做解釋。
趙時煦卻道:“你是不是覺的,我不知道,所以我在面對蕭家時的反應會是真實的,沒有顧慮的,更好入戲?”
楚輕不答,趙時煦便當他是默認。
“趙時煦,南境與朕現如今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楚輕看着他,似提醒道。
趙時煦收回短劍向前走了一步,兩人瞬間挨的很近,臉與臉之間就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楚輕,南境如今和你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沒錯,但那和我沒什麽關系,你要對付蕭家也和我沒關系,你若誠心誠意的請求我,我或許會幫你,但若你是利用我幫你在這宮中對付蕭家,那抱歉,你另請高明。”
話落,趙時煦轉身便要走,楚輕卻用帶血的那只手拉住他的胳膊,趁他掙掉之時語氣急促的道:“趙時煦,你生氣難道是因為朕騙了你?”
趙時煦猛地回頭,憋不住怒氣的道:“那不然呢?”
楚輕擡起頭看着他,勾唇一笑,笑的還很是好看,“是因為在意朕,因為擔心朕之前是在玩弄你?”
趙時煦看着他,像是被說中一般着急的甩掉他的手掌,喝道:“難道不是嗎!”
楚輕正要開口,趙時煦便搶先道:“不要跟勞資說你一見鐘情,勞資不信一見鐘情,你只不過是為了多重保障罷了。”
趙時煦喘着氣道,他可是非常了解楚輕的性子的,蕭家權勢遮天,他還能搞出如此大的陣仗,可見心機有多缜密,眼光有多長遠。
楚輕沒有反駁趙時煦的話,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只能道一句,“不是那樣的。”
趙時煦冷笑一聲,“皇上,告辭。”話落他便轉身離去,只是走了兩步後又停了下來,背對着他道:“您的手流血太多了,請禦醫好好包紮下吧。”說着,他便躍起輕功離去。
楚輕站在原地,看着依然流着血的手掌,方才被刺時還不覺的多疼,現如今倒是有些感覺了。
十命一直在他身後保護着他,見趙時煦離去,這才現身,而後幾步走過來看着他的手掌,忙撕下自己的衣襟給他包紮,并道:“皇上為何要借端貴太妃之口讓小王爺知道原委?”
楚輕淡然的看着給他包紮手的十命,“他已經起了疑,索性讓他全都知曉,日後也好行事。”
十命給他包紮傷口,後退一步,道:“那工匠和端貴太妃該如何處置?”
楚輕摸着手掌,道:“先留着吧。”
“是。”
楚輕看着手掌,看了有一會兒後才對十命道:“十命,朕自他去世,離開雎容院後,心便如同死寂了一般再沒有過別的情緒,隐忍多年都只為了一個目的,為了這個目的朕可以不折手段,無心無情,可朕是真的在意趙時煦...”
十命聽楚輕如此說,一時間也是有些詫異,他跟在楚輕身邊這麽多年,還從未見他如此失态過,在他的印象裏,楚輕當真是冷血無情的,如今這麽一說,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之感,只躬身道:“屬下惶恐,皇上心中自有答案。”
楚輕握着手,眼神中的情緒無人能懂。
******
趙時煦回來的時候,全淼正在房裏等着,見他回來,忙道:“小王爺,您回來了,方才溫若帶了些糕點去見他哥哥,屬下跟着他...小王爺,您怎麽了?”
全淼發現趙時煦的臉色很難看,非常難看,就像是被人騙了幾萬兩銀子沒還一般的難看,他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小王爺?”
趙時煦喝了一口水,道:“咱們帶了幾只信鴿來?”
全淼眨巴了下眼才道:“一只,而且今天還放出去給王爺傳信了。”
趙時煦閉了下眼,他原想寫信質問他父王,但現在...“罷了,待收到父王回信再說。”
全淼點點頭,又接着道:“方才溫若...”
“三水,你先出去。”趙時煦打斷他。
全淼更加不解了,試探性的問道:“小王爺,您剛才是去見皇上了?還和皇上吵架了?”
趙時煦一個茶杯朝他扔過去,吓的他立刻跑出去,且給趙時煦帶上了門。
趙時煦看着短劍上還殘留的血跡,想着楚輕的欺騙,當真是心中一團糟,你結盟就結盟吧,反正我們都是一條線上的,可為何要瞞着自己?瞞着自己就瞞着自己吧,為何還要對自己虛情假意的親親抱抱的,特麽的,要不是勞資定力夠好,早被你給......
趙時煦深吸一口氣,平息着自己的怒氣,坐在凳子上半晌沒有動作。
理智告訴他,如今不管站在哪個角度他都得幫楚輕,但感性告訴他,幫那家夥那就是憋屈!
但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你剛才說什麽?”怒氣平息了差不多後,趙時煦問道。
全淼趕緊推開門進來,小心翼翼的道:“溫若帶着幾塊糕點去見了他哥哥。”
“然後呢?”
“暫時沒什麽異樣,只是他那哥哥在朝陽殿過的不是很好,否則溫若就不會帶糕點去了。”
趙時煦點點頭,沒有多言,“行了,你去睡吧。”
全淼小心的看他一眼,想了想還是沒有多言,躬身退了下去。
趙時煦起身走到床邊掀開被子合衣躺了下去,看着床頂,不禁在想,這蕭家到底權勢大到了哪種程度,能讓楚輕如此隐忍不發。
想到此處,趙時煦一把坐起,對自己也是有些無語的,得知原委,自己居然是在擔心楚輕?也是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