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狂什麽狂
蕭阮一出現,就如同自帶萬丈光芒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挪不開,不管是喜歡他的還是不喜歡他的,都會忍不住的望着他,只因他的身姿和氣勢太過奪目。
他看着趙時煦,沒有說一句話,凜着雙目,提着劍就朝他刺來。
趙時煦被他攻擊的一時竟無還手之力,只能不停的防守。蕭阮果然如原書裏寫的那樣,武力值超高,在書中這天下就沒幾個人是他的對手。
“小王爺!”
趙時煦被蕭阮的劍刺傷胳膊,全淼見了,疾呼一聲,正要沖上來,卻被趙時煦瞪了一眼,才堪堪停住腳,握着雙拳,皺着臉緊張擔憂的看着。
蕭阮看着趙時煦流血的胳膊,不屑的揚了下唇角,這才出聲道:“趙小王爺,十五招。”
趙時煦側目看着血流不止的左胳膊,再看着蕭阮,道:“對,十五招。”
話落,他不再防守,直接提起短劍飛身朝他攻去。
看着他的攻擊,蕭阮不屑一顧,提起長劍一個輕飄飄的轉身便輕巧避過,在趙時煦與他擦肩而過時,一劍朝他背部刺去。
那一劍極快,且帶着寒光之氣,幾乎很少有人與蕭阮近戰時能躲過他這招攻擊,因為這招是他最常用的招數,然而趙時煦卻極其靈巧的避過了不說,還及時一個轉身,用短劍抵住他的劍尖,令蕭阮後退了半步。
蕭阮當下便很是憤怒,他是極其看不上趙時煦的,被這樣的人迫的退了半步,無異于增加了他的怒氣,遂手腕一用力,一道劍氣便朝周遭凜冽的擴散開來。
趙時煦未來得及完全避過,被那劍氣的餘波擊中,喉頭頓時湧上一口鮮血,眼看就要吐了出來,卻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與蕭阮激烈交手。
蕭阮的劍出的極快,讓人根本不清他到底何時出的劍,這讓趙時煦一直處在被動,只能繼續防守,然而在最後兩招之際,他卻用盡全力接住蕭阮一劍;蕭阮便趁勢踹向他的肩膀。
趙時煦被蕭阮一腳踹中,只覺的肩胛骨都要碎了一般,然而卻沒有在蕭阮意料之中那樣倒下去,而是提起短劍極其快速的從他身側帶着一道寒光如鬼魅般的掠過。
剛好十五招。
趙時煦“呵呵”一笑,嘴裏都是血,将牙齒都染紅了。
Advertisement
蕭阮臉色極其難看,頭上烏雲遍布,他擡起手摸向自己的下颌處,然後摸到了絲濕潤的東西,拿下手一看,正是一滴血珠。
但他傷的并不算什麽,趙時煦方才攻擊他的距離,以及他本身就被踹了一腳的緣故,所以他的力氣只夠劃傷他的皮膚而已。但對于蕭阮來說,這樣的傷勢是十分恥辱的,更何況...
“蕭大将軍,十五招。”趙時煦收起劍,然後轉過身把手裏的東西提了起來,乃是一縷青絲。
蕭阮垂眸看了眼自己的長發,眼中帶着濃濃的殺氣。
“小王爺!”
練兵場的将士都十分激動,方才看的心驚膽戰的,随時都做好了解救趙時煦,反抗的準備,畢竟蕭阮有多厲害他們已經見識過了,但好在有驚無險。
“小王爺,您怎麽樣?”全淼疾步走過來,輕聲問道。
趙時煦并沒有應他,只上前兩步對蕭阮道:“蕭大将軍,小王只不過是來看看我的将士們可有給您惹麻煩,您緊張了。”話落,趙時煦将蕭阮的頭發放在他的劍柄上。
蕭阮看着被風輕輕一吹就落地的發絲,再看着面前的趙時煦,帶着沉沉的嗓音道:“看來,你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京都的身份。”
趙時煦嗤笑一聲,“小王自然知道,小王乃是受皇上所托,帶領南境十萬大軍,助皇上平定安王叛亂的。”
蕭阮連廢話都不想與他多說,直接了當的道:“趙時煦,你當真不知道你是質子嗎?”
趙時煦聽他親口說出來,倒也不驚訝,只用同樣的語氣回道:“蕭大将軍,我告訴你,如果我願意回南境,憑你十個蕭阮也攔不住。”
蕭阮十四歲便名滿大靖,十六歲便震懾天下各國,手中握着百萬大軍,除楚輕外,他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也從未有人如此嚣張的與他說過話,但是這個在他眼裏屁都不算的趙時煦,斬了他的青絲不說,竟然在挑戰他的權威。
“是麽,那你就試試看,本将軍是讓你躺着出去還是跪着出去!”
話音一落,蕭阮的劍帶着殺氣朝趙時煦砍來。趙時煦早已料到,在蕭阮出手時之際,一個側身用短劍接住他的攻擊。
練兵場內頓時便嘩然起來,陳猛等已掙脫束縛,南境的将士和一營的将士已分站兩邊,皆是水火不容的氣勢,好似即刻就要開戰一般。
然而就在此刻,衆人耳裏都聽到一冷冷的大喝聲,“住手!”
趙時煦擡了下眼,楚輕身着龍袍,帶着十命和一隊禁軍以及數個太監宮女,剛好趕來。
蕭阮側目看着,皺了下眉頭。
“這是怎麽了?”楚輕走過來,大概掃視了下周遭的情況,淡淡的問道。
“參見皇上。”
練兵場的人跪了一地,只有趙時煦和蕭阮站着。
楚輕盯着他們,然後看到蕭阮下颌處的劃傷,道:“你受傷了?”
“擦傷而已,無妨。”蕭阮的聲音柔和了一些。
趙時煦瞥了下自己還冒着血的胳膊,撇了撇嘴。
“這是怎麽了?”楚輕問道。
“沒什麽,蕭大将軍不過是在跟臣切磋切磋,看誰的血流的多。”趙時煦淡淡道,收回了短劍。
楚輕看向趙時煦,對一旁的十命道:“給小王爺包紮傷口。”
十命點頭,即刻上前去。
趙時煦卻推開他的手,看着楚輕道:“請皇上放陳猛他們回南境,他們資質太差,就別在這兒浪費蕭大将軍的精力和朝廷糧食了,不如讓他們回南境修修橋,鋪鋪路,更有價值。”
楚輕看了陳猛他們一眼,道:“蕭大将軍諸事繁瑣,南境将士又是初來乍到,難免有不契合的地方。”
“不契合?呵,皇上當日跟臣說會将那十萬大軍編成新軍,所謂君無戲言,可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蕭阮聽了這話,怒喝一聲。
然趙時煦卻不理他,只看着楚輕。
楚輕微微勾了下唇角,轉頭對蕭阮道:“将所有南境将士整合,在京郊另起一營。”
蕭阮皺着眉頭,對楚輕這話明顯的不贊同,但此時此刻,他卻不能拂了楚輕的權威,“好。”
“十命,傳旨下去,在八曲山設綠營,将南境大軍編入綠營,暫由陳猛将軍統轄。”
陳猛一聽,看了趙時煦一眼,見趙時煦沒有異議,這才對楚輕高聲謝恩。
“屬下遵旨。”
“大将軍?”
姜淮看蕭阮沒有出聲,試探性的喚了一聲。
蕭阮卻沒有說什麽,他便只好不再多言。
“小王爺可滿意?”楚輕看着趙時煦,問道。
趙時煦依然冷冷的:“衆目睽睽之下,希望皇上不要再出爾反爾。”
“君無戲言。”楚輕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臣告退,待明日再去八曲山親自替皇上閱兵。”
楚輕依然一副旁人看不出情緒的表情,道:“那朕就等着一睹小王爺英姿了。”
趙時煦不再多言,忍着胳膊上的疼痛朝楚輕躬身一禮,帶着全淼離去;離去之際他看了陳猛他們一眼,衆人都回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趙時煦這才安心離去。
楚輕略垂了下眸,目光追随了下他流血的胳膊,眼底隐藏着一片怒氣。
待這一場鬧劇過後,楚輕與蕭阮一起回宮,至長樂宮後,他才對向蕭阮,道:“這次的事,你做太過了。”
蕭阮将劍放在桌上,臉色不大好的道:“即便與南境開戰,我們也不會敗。”
“若真是這樣,你何必費盡心思的要扣住趙時煦?不直接攻打南境?阿阮,你清楚的知道南境的實力,若今日你真殺了趙時煦,你認為南境沒有本事聯合魏國攻打我們嗎?”
蕭阮默認楚輕的話,這整個大靖每一塊領地都握在他手裏,每一人都對他蕭家俯首稱臣,唯獨南境,若擁有南境的領地和他背後的實力,那麽大靖便是這四海之內最強之國了,到時候破魏國,收梁國也指日可待。
“确實,一旦開戰,我只能勝,絕不接受平局。”說着,蕭阮撫摸了下下颌處的劃傷,眼底的殺氣還未完全消散。
楚輕給他倒了一杯水,随口道:“把調兵符給朕吧。”
蕭阮擡頭看着他。
那調兵符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便是能随便調動京都二十六營的所有軍隊,所有将士聽手持調兵符之人的號令。有了此符調動軍隊才算是名正言順,否則,即便是皇帝也會調不動,所以,調動駐守京都的大軍包括禁軍都要出示調兵符。
蕭阮自楚輕登基時從蕭太師手裏接管調兵符後,從未離手過,而楚輕也從未過問過,這還是第一次。
楚輕将水杯遞給他,依然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只如在說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一般,道:“那十萬大軍要有調兵符挪去八曲山,才名正言順。”
蕭阮還是沒有出聲。
楚輕給自己倒着水,依然是那個淡然的語氣,“用完了朕就還你。”
蕭阮這才回過神來,笑了下,“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你這麽直接。”
楚輕輕抿一口水,看着他,“這事需要用什麽手段不成?”
蕭阮笑了起來,搖搖頭,“自然不是,你我之間直接最好。”
楚輕轉過頭,神色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