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懷疑
清漪依偎在他肩上,聽他此話, 秀目水光流轉, 潔白的貝齒咬住下唇,“怎麽能這樣, 你明明有我了,怎麽還把其他的女人塞給你!”
話語含嬌帶嗔, 眉目中的惱怒看在元穆眼中,越發甜蜜。他輕輕擁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 “甚是,我已經有妻了, 段秀為何還要将他的女兒塞給我?真的好沒道理!”
清漪知道自己之前元穆未婚妻的身份, 恐怕段秀心裏不會在乎。畢竟楊家散落的不成樣子, 楊劭又身死。只是憑借一個世家女身份, 段秀這樣心狠手辣的人不會放在心上。清漪眉頭輕蹙,揪住了元穆的袖子, “這要怎麽辦才好?”
“段秀的女兒,我一定不會要。我已經有你了,有你在,世間其他女子, 我都不要。”元穆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耳語。
原先身後的兩個侍女,已經輕輕退下了。此刻站在池水邊的,就只有他們兩個。
清漪眼眸轉動了一下,“段秀女兒是甚麽樣的?我以前都沒聽說過。”
元穆鼻子裏輕哼了聲, 不由自主就露出幾絲鄙夷來,“六鎮上長大的,能好到哪裏去,聽說一身的彪悍習氣,甚麽禮儀規矩都不懂的。”說着,元穆蹙眉,“陛下要冊封的那個皇後,就是先帝的一個儀華,原先這個段儀華在宮中不受先帝的寵愛,也不招太後的待見。先帝駕崩之後,更是被太後送出去出家了。”
元穆話語才落,清漪臉色古怪,擡頭起來看他,“那豈不是娶了寡嫂……”
“這個原先就是國朝舊俗,後來才廢止的。”元穆想到什麽,臉色更加不好,“段秀原本就是從六鎮來的,那地方胡風盛行,寧寧也看到了,陛下登記典禮用的不是漢人的禮節,而是原先代北舊俗。我就擔心,段秀他若是知道你還在,會逼我娶他女兒,然後你……”說到這裏,元穆已經有幾分不忍說下去。
哪怕元穆不說,清漪也能猜到自己在段秀那裏會有個什麽結局,她額頭貼緊了他,“那你還是留在家裏好了。免得在段秀面前晃,讓他看上眼。”
元穆聞言笑了,“寧寧說的甚是,所以我對外說我生了重病,不能視事。”說着,他親了親她的額頭,“我就在家陪着我的寧寧。”
清漪臉上一紅,手輕輕捏了他的腰一下,“沒正經。”
“等到成婚以後,我會更加沒有正經,到時候你要怎麽辦?”元穆低頭,他看到她垂首,臉頰緋紅,那不勝涼風的嬌羞越發讓他呼吸絮亂。
清漪察覺到他的靠近,臉更加紅,“你要不正經,也沒人攔着你。”她擡眼飛快的瞥他一眼,“你說說看,我攔着你不正經了嗎?”
元穆立刻手腳無措起來,他抱住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做。
清漪輕笑聲,“原來還只是嘴上說說啊,”清漪握緊手掌,“我們兩個居室就只差了一堵牆,不如今夜你過來吧,我……不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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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風不在意男女婚前是否有過私情,她就更加不在乎了。尤其元穆待她好,她也願意和他攜手在一塊。
“我……寧寧。”元穆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喉結上下滾動,他顫着雙手抱住她,不停的輕吻她的額頭,“等我們成婚之後,等等,再等等。”
清漪眨了下眼睛,濃密的睫毛掃在他的脖頸上,她揚起臉來,嗯了聲,“好。”
元穆抱住她,兩人伫立在水邊,相擁無言。過了會,清漪開口,“十二郎那邊如何了?”
清漪還是有些不放心,楊隐之年歲就那麽些大,慕容定看似情緒外露,實則心思深沉。這麽個稚嫩的少年郎能不能騙過那頭野狼,她心裏實在是沒底。
“你也別小看十二郎,十二郎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尤其為了讓你出來,他幾次到我這裏,和我一起謀劃。不是個随意一眼就能被看透了的。”
元穆想起楊隐之找到自己時,少年眼睛裏堅定的光芒,心下點了點頭。
“何況就算是慕容定想要查,他又從何查起?元宵夜人多,洛陽裏每年都是如此,他想要查有從何查起?”元穆笑了起來,“一把大火,把能查到的都燒了。”
“希望如此吧。”清漪心下有些不安,她抿緊了唇,“只是十二郎和蘭芝在他那裏,我不能放心。”
元穆手掌輕輕撫住她的背,“放心,寧寧。現在或許還不行,但是假以時日,我一定會把十二郎給帶回來。”
“還有蘭芝,”清漪忍不住加上一句,“她自小就在我身邊,這段日子更是照顧我。”
元穆點頭,“好。”
洛陽的街道上多了許多騎兵,這些騎兵騎着高頭大馬,手裏拿着長長的馬槊,腰間更是佩戴殺氣甚重的環首刀。這麽一群人殺氣騰騰,手中馬槊在日光中折射出令人膽寒的寒光。
洛陽裏頭不管是平民,還是貴族,對這麽一行人是避之不及,恨不得繞開十萬八千裏去。
韓氏坐在車中,對外頭的混亂不聞不問,她車前車後都有高鼻深目的胡女侍兒,加上前後都有騎兵作為護衛,那些騎兵瞎眼了都不會來冒犯她。
“夫人,到了。”外頭侍女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漢話,在外禀告。
韓氏伸手出去,攙扶着侍女的手臂下了車。韓氏下了地,慕容弘在外見到她下車來,連忙迎接上去,“伯母來了,為何不事先告知侄兒們呢。今日阿爺有急事出門了,恐怕要過一會才能回來……”
“你們阿娘在麽?”韓氏一笑,問道。
慕容弘頓時僵立在那裏,他直愣愣的看着韓氏,好半日都沒有反應過來,還是慕容烈答的話,“回伯母,阿娘在的。”
“那就好,我聽說她好的差不多了,就過來看看。說起來也挺令人感嘆,大過年的,怎麽好好的病了呢?”說着,韓氏攥着手帕輕輕擦了擦眼下,一聲嘆息百轉千回,似乎賀樓氏已經駕鶴西去似得。
這話要是被慕容延聽到,指不定要氣成什麽樣子。但是慕容弘和慕容烈都不是賀樓氏所出,自然也不會為這位嫡母維護什麽,“伯母是來看阿娘的?”
“正是。她病了,病的起不來身,我也不好過來看她。這次見她好了,所以就趕來,我還帶了不少好東西給她補補。”韓氏滿臉誠懇,倒是叫慕容弘慕容烈兩人有些尴尬,這位伯母還真是理直氣壯。
“伯母請進。”慕容弘和慕容烈将韓氏迎入門中,韓氏走在前面,看了左右一眼,沒有見到慕容延的身影,“你們的大哥呢?”
“大哥和阿爺一塊出去了,估計過會才能回來。”慕容弘道。
韓氏輕嘆了口氣,“說實話,你們的年歲和大郎相差的也不大,要去也應該是兄弟一起去。”
慕容弘和慕容烈兄弟兩人聽後臉色都不好,鮮卑人家并不講究太重的嫡庶之別,家中阿爺帶上慕容延,卻讓他們留守在家中,的确是有幾分說不過去。
“不過也應該快了,我聽六藏說了,朝廷最近武官還要招募人才,我到時候和六藏提一提,你們覺得如何?”韓氏似是無意,提了一句。
慕容弘慕容烈眸光閃爍,他們帶着些許期待看着這位伯母,“阿爺那裏……”
“你阿爺難不成還要和六藏來算個親疏?”韓氏一笑,“你們尋得了好出路,他只怕高興還來不及呢。”
慕容弘兩人這才緩了臉色,兩人送她到內堂,恭送她進去。那恭敬的姿态從背後看上去竟然比嫡母還要恭謹上幾分。
賀樓氏已經在內堂候着了,她坐在內堂上,穿着一身的鮮卑袍服,腳上皮靴擦的蹭光瓦亮,頭發全部梳成一條辮子,圍着頭繞一圈。嘴角和臉頰上貼着鵝黃的花黃。
賀樓氏知道韓氏要來,特意打扮了一番,她知道自己不如韓氏精于保養,但也不願意和上回一樣被比襯的老了十幾歲似得。
但韓氏一上來,對她就是盈盈笑意,不見半分挑釁和嚣張,雙膝微微一屈,“妹妹可還好?我聽說妹妹病情好些了,特意過來看看。”
賀樓氏最恨韓氏這種裝腔作勢,明明知道從韓氏嘴裏說出來的沒有一句話是真的,偏偏還一臉的情真意切,看的恨不得撕了她這張嘴。賀樓氏冷笑,“勞煩你過來,我還沒死呢,你年紀也不小了,算來都快比阿郎都要大了,你來了,要是一個不小心,老人病犯了,我可擔待不起。”
韓氏聽後一笑,“年歲這種東西,算起來,妹妹和我年紀也差不了多少,前段時間一場大病,別說出來見客就連下地都難,這年歲大了的确是需要保養不是?不然吹個風受個涼,就卧床不起。”
韓氏臉上沒有半絲怒氣,甚至連怒氣的影子都沒見到。
“拿上來。”韓氏吩咐道,不一會兒侍女們就将帶來的那些補品流水似得拿出來。那些有些女子滋陰補陽的好東西,有些是嶄新的皮草,看的賀樓氏黑了臉色。
這份禮是之前韓氏讓清漪準備的,韓氏透露個意思給清漪,清漪立刻給辦好了。
“這些藥材,妹妹可以酌情使用,那些皮草都是托人從遼東帶來的。遼東妹妹也知道,皮裘最好,最能禦寒,我想着妹妹或許能用的到。”
韓氏言笑晏晏,看的賀樓氏磨牙,過了好會她想起一件事來,她強行壓下心裏想要拔刀的沖動,冷下臉來,“你這些留給阿郎吧,反正只有他才會上你的當,到我這裏裝腔作勢,沒用的。”
韓氏笑了,“我這些可都是送給妹妹你的,怎麽能說是裝腔作勢呢。這麽多年,小叔對我們母子恩情甚重,何況當年六藏險些落水夭亡,還有妹妹幫忙照看呢。”
賀樓氏臉色剎那就變了,她看向韓氏,看到韓氏依然笑意盈盈,吊起來的心緩緩回到自己胸裏。
當年有南邊的術士過來算命,慕容諧便讓那個術士給家裏幾個孩子算命,那個術士說幾個孩子日後都是錦衣富貴之相,只是長子恐中途夭折,而其中最為富貴的,乃是那位寄居在家中的慕容定。
她原本就不喜歡那個侄子,這個侄子年歲雖小,但雙目看的她心裏發怵,好像是草原上的狼似得。聽到術士那話,她不甘心,越發認定自己兒子的富貴和性命是被這個侄子給壓住了,只有他死了才能好起來,有回見到慕容定落單,她就從背後推了一把,将人推到池子裏頭。
只是可恨,慕容定不但沒死,反而韓氏這個賤人倒是和那個沒皮沒臉的家夥勾搭上了。
事情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年,韓氏突然提起此事,賀樓氏不由得一陣害怕。過了好會,賀樓氏将內心冒出的些許恐懼給壓下去。
“……”賀樓氏斜睨着韓氏,“你家裏最近丢人了?”
“嗯,是六藏的心尖尖,那個女孩是當年尚書右仆射的女兒,後來歸了六藏,出身名門,做事管家哪怕是替六藏整理公文,那是信手拈來。可惜那日人太多,被沖散了,估計過會也就找回來了。”
“……”賀樓氏冷笑兩聲,“漢女最是奸詐,該別是在六藏身邊待不住,跑了吧。”
“一個小女子能跑到哪裏去,何況漢女在男人身邊待不待得住,妹妹不是最清楚了嗎?”韓氏笑着,拿起案上的蜜水,纖長的柳眉挑了挑,她見到賀樓氏臉上紫紅,胸膛劇烈起伏,驚訝的掩了口,“哎喲,瞧我說了甚麽話,讓妹妹竟然氣成了這樣,妹妹提出來,姐姐下回改。”
“你、你……”賀樓氏對着韓氏滿眼真誠,恨不得撲上去直接扯爛韓氏這張精心裝扮過的臉。
“說起來,六拔也應該說親了吧?”韓氏話題一轉,“六拔也該娶妻了,雖然說慕容家的男人不會過早娶妻,但這成家立業還是要的,不成家談何立業呢。不知道妹妹看上了哪家小娘子?”
“六拔的事用不着你來過問,你也沒那個身份來過問。”賀拔氏冷冷道。
“姐姐只不過是客氣兩句,妹妹怎麽當真了呢?”韓氏笑容不改,她擡眼,正好看到慕容諧身邊的親随向這邊走來,施施然站起,整理一下她的袖子。也不搭理賀樓氏,徑直走下臺階,在賀樓氏能看到的地方和那位親随說話。
賀樓氏看到慕容諧身邊那位親随殷勤的和韓氏說了幾句,随後立刻給她讓出條道路來,韓氏和來人離開後,賀樓氏險些咬碎了牙。她轉身就去拿自己的弓箭:她這回一定要把這個賤人射死,就算慕容諧要對她喊打喊殺的也不管了!
想着,賀樓氏立刻取下了挂在內堂上的弓箭,拉弓上箭,箭镞對準了韓氏的背。韓氏似乎沒有發覺似得,甚至心情頗好的和身邊的親随閑聊兩句。
“夫人不可!”身邊侍女見到尖叫一聲,侍女那聲讓韓氏和親随齊齊回過頭來,韓氏見到賀樓氏手裏的弓箭立刻白了臉,身邊的親随更是面色灰土。
韓氏一把拉起裙子,向一旁跑去,她跑的快又穩,不一會兒就不見了人影。
“夫人,夫人冷靜!”親随大聲呼喝,眼睛盯緊了賀樓氏手裏的弓箭,“你若是動手,将軍必定不會放過你!”
賀樓氏一震,她憤恨把手裏弓箭丢擲在地上。
慕容定回到府邸裏,他擡眼就見到面前一排的仆役。平常他回來,都會帶着清漪,就算偶爾将她留在家中,他回來了她也會過來給他更換衣物。他看了看屋子裏,除去那些仆役之外,屋子裏頭沒有她,他心下空落落的,她不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慕容定不愛陌生人觸碰自己,他不用那些仆役或者是侍女近身,自己站在屏風後,把衣服給換了,換了衣服出來,就見到李濤和楊隐之站在那裏,李濤見到慕容定出來,立刻對他抱拳,“将軍。”
“嗯,有消息了嗎?”慕容定問着,做到了床上。為了搜查清漪,他身邊留下幾個親兵之外,其他的人全部都派了出去。
李濤一陣尴尬,“沒有。”
慕容定聞言擡頭看他,目光陰冷。
“大街上已經都是兩位将軍的人,城門處也已經關照過,但凡有貌美且說不出來歷的女子統統要扣下上報。”楊隐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裏,為李濤辯護。
“你姐姐到現在都找不到,一日找不到她,她就多一份危險。”慕容定目光沉沉。
楊隐之雙眼立即血紅,他啞了嗓子,“将軍,我這兩日全都站在外面,街上的那些女子,哪怕有半絲像姐姐,我都要仔細查看,将軍……”說到後面,楊隐之聲音哽咽,“我的姐姐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慕容定展開雙臂一下陷入到背後的隐囊上,他雙眼緊緊盯着床上的承塵。
“你姐姐不管死活,我都要找回來,我的人莫名其妙就被人給擄走了?”慕容定冷笑了兩聲,陰冷入骨。
李濤想起了之前賀突拓兄弟倆的死法,脊椎尾部竄上一股涼氣,直沖顱頂,這位将軍的手段他知道,惹了他就千萬別犯在他的手裏,不然下場極其慘。
那對兄弟就是明證。
“……”楊隐之咬住了唇,不說話。
姐姐是被人擄走的,被人擄走的。他在內心不斷的催眠自己,好讓自己看上去絲毫沒有破綻。
對于慕容定這樣的人來說,這樣最好能騙過他。
“那幾日跟着她出去的人,都說了甚麽?”慕容定靠在隐囊上,慢慢問。
“那些人說的和之前基本上沒有甚麽出入。”李濤道,“屬下覺得再問下去,恐怕也問不出甚麽。”
慕容定睜開眼睛,如刀的目光瞥向他,“這不一定,看看她們還能說出甚麽來。”
話語說完,他眉頭一皺,“不,我親自來問。”
“将軍,那些侍女膽子小,面對将軍恐怕惶恐至極,說不出甚麽來。”李濤叉手道。
慕容定勾了勾唇,“怕我的話那就最好了,怕我怕到了極點,不管之前記得清楚的,還是記不清楚的,都會仔細道來。”
“可是之前已經問了那麽多次……”楊隐之察覺到慕容定投來的目光立刻口吻一改,“或許将軍來問能問出些來。”
慕容定甕聲甕氣的嗯了聲,“讓她們上來。”
不多時,幾個侍女被拎小雞似得帶到他的面前,這些侍女憔悴的厲害,這段時間,她們沒有挨打,但是無時不刻不受到訊問,只有到晚上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寧,幾個人瘦的顴骨都凸出來了。
她們惶恐不安的看着慕容定,她們知道的幾乎都已經說了,不知道慕容定還要問她們什麽。
慕容定坐在上頭,目光在這些侍女身上掃了一圈,那些侍女吓得瑟瑟發抖,個個垂着頭。
“你們把那天發生的事再說一遍,”慕容定道。
那天發生的事,侍女們已經說得口幹舌燥,這麽多天幾乎把能回想起來的都說了一遍,慕容定聽後眉頭蹙起,他手指屈起放在鼻子下輕輕蹭了蹭,眼裏霧沉沉的,看不真切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他一直保持着思考的模樣,雙目盯着不遠處的一盞青瓷蓮花盞,楊隐之站在一旁,心慢慢的提了上來。這些話那些侍女已經說了無數遍,之前他在一旁也聽了不少,這會慕容定到底能聽出什麽來?
“你說,那天人很多,她突然就被竄出來的男人拉住手臂走了?”慕容定眯起了眼睛,似乎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狼。
“是,那會楊娘子突然被個戴着面具的胡人抓住,楊娘子就被哪個胡人給拖走了,奴婢們想要追上去,結果人太多了,奴婢們實在追不上去……”侍女們說着低聲哭了起來。
慕容定垂下眼,他手指放在鼻子下輕輕的摩挲着,過了許久,他皺起眉頭,“被人拉走……她打了那個男人嘛?”
侍女不知慕容定為何問起這個,苦苦思索,過了好會,有個侍女怯生生道,“那會人多看的也不太真切,那個男人的力氣好像很大,楊娘子似乎是被拖着走的……”
慕容定聞言雙眼眯了起來。
“将軍?”楊隐之聽着這話似乎沒有半點破綻,姐姐力氣自然比不上男人,但是心中還是不放心,生怕慕容定琢磨出什麽來,不由自主看向他。
“不太應該啊……”慕容定眉頭打了個結,他擡眸盯着楊隐之,“依照你姐姐的性子,有男人那樣抓住她的手,恐怕一個巴掌就打過去的。”
那小女子性烈,就算是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讓她勉強願意委身自己。賀突拓那樣的,想要硬來,臉上脖子上也被生生撓出一道道血印來,那小女子看似力弱,可真的逼急了什麽都幹得出來。
這樣性烈的人,怎麽可能瞬時就被人傻傻拖着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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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大尾巴狼:兔幾在哪裏兔幾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