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連青垚這樣一問,桑君惠這才想起她到這裏來是幹嘛的!實在是被那些人鬧忘了。“我看你這幾日都不回家,想起聽大哥說過你在外面租了房子準備做報社的辦公地,我就打聽了一下,想着這幾天你應該沒有帶換洗衣物,又想着你在外面住應該沒有保暖的被子,所以就從家裏給你帶了被子和換洗的衣服過來。”
連青垚看着翠屏手上抱着的那一疊被子和衣物,皺起的眉頭更加深。原以為她到這裏來是勸他回家,或者大鬧一場,可是沒想到她卻是帶着被子和衣服到這裏來,有哪位妻子希望自己的丈夫天天夜宿在外,更何況還是和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起。不僅僅連青垚沒想到,許文茵和賈世凱更是沒想到。
連青垚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看穿,看她現在的一舉一動是真的還是假的。“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希望我不要回去嗎?”
桑君惠一愣,他這話問的是什麽意思,他回不回去跟她希不希望有什麽關系,她倒是希望他回去,免得她在府上做人難堪,可是她希望有用嗎?沒用。“我的意思就是你若是有事脫不了身,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難免要用上這些東西,你看看你身上這件衣服已經穿了多久了。我給你帶這些東西來是想你在外住的這段時間裏東西都樣樣具備,我只是在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情罷了,至于你說的,那是你家,回不回去都是由你自己決定。”
桑君惠接着說道:“我把東西都放在這裏了,在缺什麽我在給你送。”說完消失在連青垚等人視線裏。
賈世凱上前拍了拍連青垚的肩膀說道:“你這位妻子,到也不錯。不吵不鬧,你在外這麽多天也沒有問過你一句過得好不好,也沒有問你什麽時候回去,更沒有因為你跟心上人天天會面而吃醋,而是貼心的送來衣服和被子,平淡的很啊!你這位妻子對你,還以為她會吃醋呢!”
連青垚白了賈世凱一眼,撿起地上已經因為剛剛撕得粉碎的報紙,說道:“這次首刊我們犯了重大的失誤,現在要想辦法補救。”
“是啊!青垚的你妻子剛剛那一席話簡直就是給我們當頭一棒,我們都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連青垚點點頭,贊同賈世凱說的話,他是真的沒想到這個養在閨中的女兒既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應該要想想看怎麽辦補救。”
“我要求重寫一篇。”許文茵這時說道,“這件事是我犯的錯,是我的疏忽才造成今天的後果,所以我願意承擔這樣的後果,我要求重寫一篇。”
連青垚、賈世凱面面相觑。“這件事不單單是你一個人的錯,這是我們集體共同犯的錯,我們誰也沒有意識到這個錯誤的存在,若不是君惠指出我想我們誰都想不到‘事實本身就是問題’這一點上。你要重寫固然是最好,只不過這一次我們要更加的嚴謹,小心,多方面取材。”連青垚安慰道。
“錯不是你一個人的,文茵你沒必要一個人一力承擔,再說了我們這還是剛剛開始,自然有很多問題和錯誤要犯,犯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不能知錯而改。所以,我們重新在來一遍就是了。既然你要重寫那麽你打算怎麽寫。”賈世凱亦安慰道。
許文茵說道:“剛剛……”說到桑君惠許文茵頓了頓,她不知道如何稱呼連青垚的妻子,“剛剛……青垚你的妻子給了我靈感,在原來的文章上再來添加,她說得對要有好壞對比才能使一篇完整的文章,這篇文章片面化的太多,我覺得重新去采訪,主要是采訪一些好的,我想到還可以采訪其他的茶農。”
“既然如此,不如我帶你去連家茶廠,這樣你可以跟其他的商鋪的茶農做個對比,畢竟連家茶廠是整個善城最大的茶廠産業。”
“對了,青垚。”賈世凱忽然想到剛剛桑君惠說要自己給那些損失的茶商賠償,所以他問連青垚,“你的妻子說要自己掏腰包賠償那些損失的茶商,你真的打算讓她自己去賠償嗎?這件事畢竟是我們報社出的問題,不能讓你的妻子一人承擔。”
“這件事,我一個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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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青垚禍是我一個人闖出來的怎麽能夠讓你們夫妻二人承擔呢!”許文茵不贊同,可連青垚卻搖了搖頭,“她是連家三少奶奶,她說出口的話就是代表着整個連家,她一人承擔其實就是代表着連家承擔。既然如此我怎麽可能讓她去承擔。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沒有半點關系,再者說了報社是我創辦的,雖然你們是我的朋友但如果按照一個企業的劃分話,你們還是我的員工呢!老板怎麽可能讓員工去承擔,而且這件事由連家出面其實是最好的,你們還是不要在參合了。”
“可是……”
連青垚打住許文茵接下來要說的話,“不要再說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今天你們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帶你們去茶廠。”
夜晚,連青垚蓋着桑君惠帶來的被子,窗外蟲叫的聲音十分清脆,夜空也充滿了星星,他看了看表,明明已經到該睡的時間,可為什麽他無法安眠,腦子裏都是今天桑君惠在報社裏的表現,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他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是為什麽。
翻來覆去就是睡不着,被子蓋過頭,連青垚決定不去想。
翌日一早起來,他就看到自己比之前更加憔悴,很顯然是沒睡好,就連賈世凱和許文茵一起過來找他的時候,見他這副死樣子都在問他昨晚到底做了個什麽樣的夢,把自己累成這樣。連青垚不願多說,帶着許文茵和賈世凱就到茶廠去。
到了茶廠,廠裏的工人見連青垚現身茶廠各各都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青垚自動忽略他們的‘不可思議’,直徑的往連青平的辦公室去。連青平見到青垚也是跟外面的工人一樣露出同樣的表情,随後說道:“真是稀奇,你怎麽會到廠裏來。”
“大哥,我來是找你有些事情的。”
連青平這才發現賈世凱和許文茵也在,“賈先生和許小姐來了,三弟你說有事情,有什麽事情你們說。”
“大哥,能不能讓我去采茶房采訪我們廠裏的茶農、茶女。”
“為什麽?”連青平問道。
青垚将昨天報社發生的事情告訴了連青平,連青平面無表情,他一向沉穩,常年都是冷着一張臉,誰也無法從他的那張臉上察覺到任何心裏變化,除了賈氏。青垚不敢确定連青平是否答應就又再問了一句,“大哥,可以嗎?”
“你問我沒用,現在采茶房,那些茶農、茶女已經不歸我管了。”
青垚錯愕,“大哥你說什麽,那現在那些采茶房歸誰管,二哥?”
“算了,我還是親自帶你去一趟吧!見到了那個人再說,至于她同不同意你們采訪,那就是她的問題,我不會去幹涉的。”
許文茵疑惑,不知道是剛剛自己看錯了還是産生了錯覺,剛剛連青平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給了她一記冷眼。可她一轉身連青平已經背向朝去的向前走。
連青平帶着青垚、賈世凱、許文茵來到所謂的采茶房,采茶房自然不能說是在一個房子裏采茶,采茶房只不過連家茶廠裏的人方便叫喚的一個名稱而已。采茶房自然實在茶田裏,而連家的茶田就是在廠後的一座大山,整座山都是連家的茶田,而這些采茶女、茶農除了采茶就是養護這些茶田。
青垚很快就在一堆的茶女中看到正在給一株茶樹澆水的桑君惠,此時此刻的她正穿着茶女的衣服,和這些茶女有說有笑,十分親切。完全沒有連家三少奶奶的架子。連青平喊了桑君惠一聲,君惠這次看到青垚、賈世凱、許文茵來了,她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來到青平的跟前,“大哥。青垚,賈先生,許小姐,你們怎麽來了。”
連青垚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桑君惠,他知道她之前就在茶廠裏做茶女,可是現在她已經是連家三少奶奶難道還在這裏做茶女嗎?連青平餘光看到青垚臉上錯愕的表情,不理會,只說道:“她就是我跟你說的現在的采茶房裏的主事,你們有什麽就跟她說吧!”
“大哥什麽事。”
連青垚說不上話來,他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想為什麽桑君惠會在這裏,等了半天,他也不說,許文茵這才上前說道:“昨天的事,你也知道。我是想把我那篇文章重新寫,所以,想到連家的茶廠取材,我沒想到你會是這裏的主事人,所以,我想請你幫幫我,能不能讓我采訪這裏的茶女和茶農。”
聽完許文茵說的,桑君惠毫不猶豫的答應,就帶着許文茵來到茶女和茶農的身邊,很快就看到茶女、茶農們将桑君惠和許文茵團團圍住,也不知道再說什麽。連青垚看在眼裏,卻在連青平的身邊問他,“為什麽,君惠會在這裏。”
“因為娘和爹把采茶房的鑰匙交給了三弟妹,所以,她才會在這裏。”連青平說道:“你知道為什麽娘和爹要把采茶房交給三弟妹嗎?”
“為什麽。”
“因為愧疚。因為三弟妹回門那天她是獨自一人去的,所以娘擔心三弟妹會因為此事埋怨你,所以和爹商量過後,将采茶房交給了三弟妹管理。”連青平轉頭看向青垚,“三弟,你實在太不懂事了。”
他沒想到既然會是因為這個,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回門她既然是一個人去的。那天他心情煩躁,出門散心。本來就對這門婚事不滿,所以他完完全全忘記了還有回門這一回事,當時他只是知道不想回府,不想見到那所謂的‘妻子’。
連青垚看向陪在許文茵身邊的桑君惠,她笑得甜美、燦爛,仿佛讓她獨自一人回門的這件事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為什麽昨天她見到他不說呢!連青垚想着。她是真的沒有怨言還是對這門婚事毫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