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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那事兒跟騎馬能一樣嗎,不過仔細想想,貌似是有點兒異曲同工,想着小臉紅了紅,自己瞎琢磨什麽呢。

不想再跟他就這個話題糾纏,回頭這冰塊男一發情就麻煩了,忙岔開話題左右看了看:“這是哪兒?我怎麽從未來過?”阿十這才發現兩人躺的地方是個草垛,身下是堆得厚厚的草墊子,軟綿綿的很是舒服,鼻端盡是青草香,遠處能瞧見建在山坡上的睿王府別院,還有八哥的莊子,按說這附近自己都應該逛過啊,怎麽不知還有這麽個地方。

睿王攏了攏她的鬓發:“不知從哪兒變出朵野花來插在她的發鬓間,仔細端詳了端詳很是滿意:“我的阿十真好看。”

阿十給他贊的臉色微紅:“我問你話呢?”

睿王笑了一聲:“這是我莊子上養馬的草場。”

阿十伸手抓了把草看了看:“這草瞧着跟別處的不一樣。”

睿王點點頭:“這是我特意叫人從北地找來的草籽,這北地的草長得快,馬也喜歡吃,快的話一個月便能出一茬兒。”

阿十:“聽我八哥說過,這一片原是河灘地,日積月累的成了鹽堿地,長不出莊稼來,才空了這許多年,後來不知誰撒了草籽倒是活了,沒兩年,便成了這麽一大片青草地,使的這邊兒景色好了許多,八嫂最喜歡這片綠油油的草地,八哥娶八嫂的時候才把這莊子重新修葺,搬了進來,以前可是光禿禿的,你種這麽多草做什麽?”

睿王看着她:“阿十不妨猜一猜?”

阿十:“這草長得快,又耐寒耐堿,成活率高,雖好看卻并不能當糧食吃,老百姓自是不會種的,老百姓雖不能吃,卻是馬匹的口糧,睿王殿下大老遠從北地弄了草籽來,種了這麽一大片草,肯定不是為了看景兒,想必是為了備戰,如此說來,咱們跟北地真要打仗了嗎?”

睿王目光晶亮看了她許久:“我的小阿十竟有如此見識,只瞧見這片草場便知道要有戰事。”

阿十一驚:“這麽說是真的了?”

睿王點點頭:“北疆這些年一直不穩,皆是北狄作亂,先前因夜郎虎視眈眈,不宜對北狄用兵,如今一場瘟疫,夜郎國力衰退至少近兩三年之內,不會動兵,不過也只有兩三年,夜郎王野心勃勃,這野心豈會因一場瘟疫便熄了,如今只是韬光隐晦,積攢實力,以圖來日罷了。”

☆、第 49 章

阿十看了他半晌:“若北狄起兵,你可會出征。”

睿王:“阿十, 我從不希望打仗, 戰事是百姓的災難,但若非戰不可,也是責無旁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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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十點點頭:“是啊, 你是睿皇叔又是我大晉的将軍王, 當年大破西戎, 威名赫赫, 若有戰事,自然要帶兵。”

睿王親了親她的額頭:“小阿十擔心嗎?”

阿十別開頭:“誰,誰擔心了?”

睿王輕笑了一聲:“小丫頭就是嘴硬,妻子擔心丈夫本是天經地義之事。”

阿十:“太太上皇跟我阿爹還在呢,我們出來太久不妥,更何況,我九哥還來了,我們回去吧。”

睿王把她頭上粘的青草拿下來:“回去可以, 不過你需答應我, 以後不許跟你的兄長們太過親近。”

阿十愕然:“什麽叫太過親近,那是我的嫡親兄長。”

睿王攬着她站了起來, 幫她整理了整理散亂的衣裙:“男女授受不親,兄妹也不該太親近。”

阿十不樂意了:“既然睿王殿下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今日這般作為豈不是自相矛盾。”

睿王笑了:“我們是夫妻,自當親近,與旁人不同。”

阿十忍不住翻了白眼:“你不可理喻, 再說我做什麽聽你的。”

睿王低聲道:“小阿十你可以試試……”語氣飽含威脅。

阿十不想理他,學着他捏起兩個指頭放到唇邊,鼓起腮幫子吹了半天,也沒吹出聲音,倒是把一張小臉憋得通紅,正打算再接再厲,忽聽一聲響亮的口哨響起,遠處正吃草的大黑,聽見召喚,歡快的跑了過來,圍着冰塊男轉了兩圈,還在他手上蹭了蹭,看的阿十很是眼熱。

睿王看了她一眼:“走吧。”說着攬着她翻身上馬 ,回去倒走的不快,也不催大黑,信馬由缰的慢慢溜達了回去。

帳篷已經搭好了,九哥正帶着劉喜兒搭烤魚的架子,河邊兒冬兒正挽着袖子收拾魚,收拾好了丢到一邊兒的桶裏,預備着架子搭好了就開烤。阿爹跟太太上皇正盯着木桶裏魚,指指點點,這最大的一條是我釣上來的,那條小的是你釣的。

阿爹不幹了:“老爺子,您這不睜眼說瞎話嗎,明明那條大的是老臣釣的,那條小魚秧子才是您釣上來的。”

太太上皇:“是嗎,我怎麽記得那條大的是我釣的呢?莫非是我老人家記差了。”

阿爹點頭:“您老記差了,老了,記性不好了。”

太太上皇:“老什麽,信不信,若有戰事,我這把老骨頭一樣能沖鋒陷陣。”

阿爹笑了:“好,是老臣說錯了話,您不老,您還跟當年一樣所向披靡,瞧我家阿十回來了。”

太太上皇沖阿十招招手:“小丫頭快過來讓你爹瞧瞧,可受了什麽委屈不曾,把你爹擔心的,生怕被我家老五這只狼崽子叼了去呢。”

阿十臉一紅終是走了過來,國公爺是過來人,雖說兩人整理的幹淨清爽,可那眉梢眼角的風情,卻藏掖不住,要說兩人只是說話兒,鬼才信呢。

雖心裏有些不爽,到底兩人快成禮了,也不好太摻和小兩口的事兒,只是把阿十拖到老九哪兒,覺着在她哥跟前兒,有老九在多少能放點兒心。

烤魚的架子已搭好了,九哥叫劉喜兒把魚提過來,卻被睿王攔了:“這麽烤不好吃。”

九哥攤手:“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這兒除了鹽巴,什麽調料都沒有,要不然等等,我叫劉喜兒去八哥哪兒要點兒香料過來。”

睿王:“不用這麽麻煩,這裏便有。”說着掏出匕首去河邊割了一把綠油油的草,斬碎了合着鹽巴把桶裏的魚搓了一遍,又用匕首在魚身子上随便劃了幾下,放回木桶裏腌着,見幹柴已堆好,便從懷裏掏出火石來生火,不一會兒着了起來,才把魚串起來放到火上烤,很快便有香味飄了出來,勾人饞蟲。

阿十眼巴巴盯着睿王手上用樹枝子削成的簡易叉子上烤的滋滋響的烤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睿王側頭見小丫頭的饞樣兒忍不住笑了一聲:“肚子餓了?”

阿十嘟嘟嘴:“一早還沒吃早飯呢就被我阿爹拖了出來,哪能不餓。”

睿王皺了皺眉:“餓了怎麽不早說,叫了睿王府的大管家王順過來,吩咐了幾句,王順應一聲騎馬跑了,瞧方向像是去了那邊兒的別院。”

睿王這魚還沒烤熟,王順便回來了,手裏拿了個提籃,睿王随手遞給阿十:“先吃些點心。”

阿十揭開提籃上頭的蓋子,見是一籃子點心,有桂花餡兒的甜糕,棗泥餡兒的油卷,還有做成茉莉花式樣的酥餅,都是自己愛吃的,捏了一塊剛要往嘴裏放,忽想起那邊兒的太太上皇跟阿爹,又放了回去,提着籃子走了過去:“太太上皇,阿爹,吃點心。”

太太上皇捋了捋胡子:“知道你這丫頭是個孝順孩子,孝心我們領了,這點心你留着吃吧,我跟你阿爹不喜吃甜食。”

阿十又提着籃子給九哥送了過去,瞧着她那忙活的小身影,太太上皇不禁道:“老謝頭你這閨女養的還真招人疼。”

國公爺:“那可是老臣的親閨女,自然招人疼了。”

太太皇心說,這老謝頭還得意呢,就算你養的閨女再好,不是也便宜了他家老五嗎,這往後自己就是這丫頭的公公了,老謝頭這個親爹也得往後站,回頭兩人成了禮,明年給自己添個大胖孫子,抱在懷裏心裏得多美啊。

越想越美,琢磨回去得催催欽天監那幫沒用的,也不知成日裏忙的什麽,這成禮的日子這麽久了還沒定下來。這是打算急死他老人家不成,俗話說的好吃到嘴裏的才是肉,瞧他家老五這個饞勁兒,再不快點兒定日子,不定哪天就剎不住把這丫頭吞了,到時候老謝頭這兒可不好交代。

老爺子哪兒知道,阿十這塊紅燒肉早進了他家老五的嘴,正是因為嘗過了肉香,再讓睿王殿下做吃素的和尚,才不可能呢。

睿王這會兒正盯着自己那塊香噴噴的紅燒肉,走到她九哥身邊兒,注意到小丫頭聽話的沒跟她哥太親近,才滿意的彎着彎唇角,小丫頭還算聽話,一會兒這魚就獎給她解饞。

阿十自是知道她九哥也不喜歡吃這些甜食的,只是想尋個借口過來,跟九哥說句話,自從阿爹接了賜婚的聖旨,九哥就格外忙碌了起來,幾乎日日在榮昌號給自己打點嫁妝,忙的都沒時間回謝府了,今兒忽然跑來,必是有事兒。

阿十琢磨着,別是那個夜郎王找去了榮昌號吧,畢竟自己可頂的劉喜兒的名兒,阿十相當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跟夜郎王逛街這件事兒,絕不能讓冰塊男知道,自己跟九哥親近親近,冰塊男都板着臉把自己教訓了一頓,若是知道自己跟夜郎王……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冰塊男的反應。

阿十覺得自己不是怕他,是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趁着送點心的借口,把九哥拖到一邊兒小聲道:“九哥,你鋪子裏不是忙的緊嗎,怎麽得了閑跑這兒來了?”

謝洵:“你說呢?”

阿十:“是不是,是不是有人去榮昌號了?”

謝洵挑了挑眉:“看起來你倒是知道不該跟那夜郎王有牽扯?”

阿十:“他真找去了啊。”

謝洵點點頭:“阿十你現在是不是能告訴九哥,跟那夜郎王是怎麽認識的?那夜郎王可不是什麽善茬兒,不是你能招惹的。”

阿十:“誰沒事兒招惹他做什麽?我也是偶然碰上的,在南越王庭的時候,他說是夜郎的商人,我就當了真,加之他幫了我個小忙,算是欠了份人情,前兒在茶樓裏撞上,他便說我換這個人情,領他逛京城的街景兒,當時并不知道他是夜郎的王,後來知道了就斷了往來,誰想他竟找去了九哥哪兒?”

謝洵皺了皺眉:“南越王庭?你是說上次你跟我去南越王庭赴宴那次,夜郎王也在王庭之中?”

阿十點點頭:“若那男人果真是夜郎王的話,是在的。”

謝洵:“他堂堂的夜郎王扮成商人混進南越按得什麽心思?”

阿十:“我記得九哥不是說夜郎想跟南越聯姻嗎,是不是去相看那南越公主去了。”

謝洵嗤一聲樂了:“你當他真想娶南越公主啊,不過是用聯姻把南越拖到他的陣營裏,跟他一起對付咱們大晉,夜郎王野心勃勃,怎會為了一個女人喬裝跑去南越,只要對他有利,就算南越公主貌比無鹽,一樣娶回去,女人之于他不過是個擺設。”

阿十想起夜郎王游說自己跟他回夜郎的時候,說過尋兩個絕色的夜郎國美人給自己暖腳,可見在他心裏女人就是玩物。

謝洵看了她一眼,臉色鄭重道:“阿十,您跟九哥說實話,你跟那夜郎王沒什麽吧。”

阿十翻了白眼:“我跟他能有什麽啊,不過是偶然見過一面罷了。”

謝洵:“他不知你的身份?”

阿十:“要是知道也不會找去榮昌號了?”

謝洵松了口氣:“不知就好,以後不許再跟他有牽扯。”

阿十:“知道啦,不過他找去了榮昌號怎麽辦?”

謝洵:“這倒無妨,他不是找劉喜兒嗎,讓他找。”

☆、第 50 章

阿十笑了,是啊, 自己擔什麽心, 雖京裏大都知道,榮昌號的東家跟謝家有些幹系,知道就是謝家老九的人卻不多, 就算那夜郎王再精明, 也不會從一個劉喜兒就猜到自己是國公府的謝阿十。

剛放了心, 忽聽九哥疑惑的道:“小阿十, 九哥怎麽總覺着你跟睿王之間不大對勁兒呢。”

阿十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兒,在南越的丢臉事兒,她可不想讓九哥知道,含糊道:“什麽不對勁兒?”

謝洵往那邊兒瞟了一眼,自打阿十過來跟自己說話,睿王那目光便追了過來,那樣兒謝洵怎麽看都像盯梢兒,他試着擡手摸了摸阿十的肩膀, 立馬就感覺那目光如冷刀子一般刺了過來。

雖私心裏覺的自家的小阿十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可睿王是何等冷性,這些年都沒聽過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思, 不然,也不會外傳他又斷袖的癖好。

可這麽個不近女色的冷皇叔,一到了他家小阿十這兒就跟換了個人似的,神情雖是一樣冷,可那目光卻火熱的很, 剛把阿十撈上馬疾奔而去的急色形容,跟過往的睿王殿下可是判若兩人啊。剛自己一直在這兒想,想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睿王這性子怎麽一碰到阿十就變了呢?莫非真是姻緣天定,也或許是他家小阿十的魅力太大,讓睿王殿下一見就死心塌地的稀罕上了?想到此,點點頭,也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的通。

阿十生怕九哥問起自己跟冰塊男的事兒,尋了借口跑去吃魚去了。

別說,冰塊男又一次給了她驚喜,忍不住看着他,琢磨還有什麽是這男人不會做的?

睿王見她唇邊沾了些香茅草的碎屑,伸手過去幫她擦了擦:“這麽瞧着我做什麽?”

阿十小臉微紅:“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睿王:“阿十以為我是養尊處優的皇子,就應該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嗎?”

阿十:“難道不是嗎,即便不是皇子,就算那些世家大族裏的公子少爺,哪個不是如此?”

睿王往老爺子那邊兒看了一眼,謝洵正給老爺子跟老國公烤魚呢,雖不如自己熟練,卻也是有模有樣,而且一邊兒烤魚還不忘跟老爺子聊天,不知說了什麽,逗的兩位老人不時便會笑幾聲,謝家與別的世族之家不一樣,謝家的孩子都是放着養大的。

老國公仿佛并不期望謝家的兒女能多有出息,只是任由他們自己選擇,想做什麽都行,家裏都不會反對,以前常聽皇上說起謝家,言語之間很是羨慕。

可這樣的謝家卻并無一個纨绔子弟,且各有建樹,很長一段時間內,謝家的事兒都是京裏的奇聞,還有阿十這丫頭,老國公的老來女,謝家的掌上明珠,比起自己過往見過的那些做作的閨秀,這丫頭格外真實,而且也并不嬌氣,一趟南越之行得了這麽個活寶貝,自己的運道實在不差。

想到此,伸手把她攬在自己懷裏,低聲道:“阿十,以後我們也多生幾個可好?”

阿十愣了愣:“生什麽?”

睿王:“生孩子,阿十你喜歡小子還是丫頭?我覺着還是先生幾個小子,然後再生丫頭,這樣小子就能護着自己的妹妹不受別人欺負了,你說好不好?”

阿十額角抽了抽:“那個,睿王殿下,您是不是想的有些遠?”兩人這還沒成親呢,這家夥都想到小子保護丫頭不受欺負了,什麽跟什麽啊。

睿王笑了:“不遠,成親之後,為夫勤力些,很快就有了。”

阿十發現這男人看着冷冰冰的,心思卻跟外表極不相稱,尤其就他們倆的時候,三句離不開那事兒,阿十覺得前頭他說的那些什麽小子丫頭都是幌子,這最後一句才是他想表達的重點。

阿十懶得搭理他,覺着自己越搭理他,他越蹬鼻子上臉,可見男人不管多冷的性子,臉皮都是很厚的,想來自己要是跟人說睿皇叔私下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色狼,估摸全大晉的老百姓都不信。

這男人前頭樹立的形象太過光輝高大,以至于沒人看出這家夥的本質。不過這麽跟他待在一起,也并不會覺得不舒服,難道自己适應了?

正想着,忽聽他道:“阿十上回王順給你送去的酒好不好?”

這一提酒頓時勾起了阿十的饞蟲,王順上回送來的那酒可是難得的美酒,要不然自己跟八嫂也不會喝的酩酊大醉了。

可要是自己說好,這男人若以此來誘惑自己怎麽辦,想到此,硬着頭皮違心的道:“還好啦。”

不想,睿王卻點點頭:“那酒的确尋常了些,只因我常年不在京,睿王府的酒窖便讓人封了起來,那一壇子是埋在樹下的,方起出來給你送了過來。”

阿十眼睛一亮:“你是說,你睿王府的酒窖裏還有好酒?”

睿王目光閃了閃:“阿十不知道,我釀酒的手藝是我師傅親傳的,我師傅在江湖上有個酒聖的綽號。”

酒聖?作為好酒之人,誰沒聽過酒聖的大名啊,那可是釀酒界的傳奇,只不過聽說多年前就歸隐山林不知所蹤,自己可是做夢都想一嘗酒聖釀的仙人醉,還托九哥幫自己掃聽酒聖隐居在何處,自己可以上門去求一壺仙人醉,好一償宿願,卻至今都未尋到,卻原來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冰塊男竟是酒聖的弟子,那自己嫁了他之後,不也得跟着叫一聲師傅嗎。

想來這師傅可不是白叫,怎麽也得送些見面禮才說過去吧,既是酒聖送自己一兩壇子仙人醉,貌似也不算什麽大事,想到此,阿十興奮的擡頭:“酒聖真是你師傅啊?你不是糊弄我的吧。”

這丫頭還真是個小酒鬼,一聽見酒,整個人都精神了,眼巴巴望着自己,那張小嘴微微張着,紅潤潤的唇瓣誘人非常。

睿王忍不住低頭親了一口:“我何時糊弄過你,睿王府酒窖裏便有師傅釀的仙人醉,你若不信,可去瞧瞧。”

阿十忽的明白過來,嘟嘟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哄騙我去你的睿王府?”

睿王:“那麽,小阿十去不去?”

阿十推開他:“明知哄騙我還去,你當我傻啊。”

睿王笑了起來,他的小阿十不傻,不過卻是個小酒鬼,故此以仙人醉做誘餌,這丫頭想不上鈎都難。

太太上皇跟國公爺加上一個謝洵,三人都算過來人,對于男女之事也都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也給睿王跟阿十驚了一下。

小兩口簡直旁若無人 ,兩人跟連體嬰似的分不開,一會兒抱抱,一會兒親親,就沒消停過。看的國公爺又驚訝又心酸,這沒親眼瞧見還不覺着,這親眼瞧見有男人對自己從小擱在手心裏捧着長大的寶貝閨女,又是親又是摟的,當爹心裏那個滋味兒實在不好受。

跟國公爺相反,太太上皇笑的見牙不見眼,心說我家老五這是真開竅了啊,瞧那親熱勁兒,自己先頭還擔心這小子不會這些呢,特意把自己收藏多年的孤本春宮給他作參考,這會兒看來,簡直多此一舉啊,這手段比自己年輕時候都厲害,尤其這小子生的又俊,這張俊臉冷的時候,都招女人喜歡,更何況如今輕聲細語的,還不把小丫頭迷的暈頭轉向啊。

想着笑道:“我家老五這不開竅則已,一開竅就成了高手啊。”

國公爺聽了忍不住道:“老爺子,老臣記得你剛還疑心你家老五是斷袖呢,怎麽這會兒就成高手了。”

聽出老謝頭的不爽,老爺子考慮了一下老謝頭的立場,稍微收斂了一下:“我是有些疑心,不過今兒瞧這意思,是有些多慮了,我說,老謝頭你就甭別扭了,閨女養大了終究是要嫁人的,我家老五性子雖冷了些,卻是個孝順孩子,你放心,以後也會孝順你這個老丈人的,而且,你的國公府離着老五哪兒又近,回頭你想閨女了,就去串串門子不就得了,誰還能攔着你不成。”

話雖如此說,可眼看着別的男人抱着自己閨女,國公爺這心裏還是別扭,國公爺酸,謝洵比他爹更酸,心道,合着這睿王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自己的親妹子,如今碰一下都給自己送眼刀子,他倒好,又抱又親的,謝洵都懷疑,要是這會兒沒有他們這些礙眼盯梢的,睿王殿下能把他家小阿十直接推倒辦了。

這得多稀罕啊,如此旁若無人不管不顧的,這要是在這外頭過一晚,還不知出什麽事兒呢,想到此,咳嗽了一聲:“阿爹,瞧着時候不早了,如今立了秋,這水邊兒上到底有些陰寒,不宜宿在此處。”

這句話正合國公爺的心思,讓他這麽眼睜睜看着別的男人對他的阿十動手動腳,便不由生出一股子砍人的沖動。

為了避免自己一怒之下砍了睿王這小子,還是早早回去的好。拿定主意站了起來微微躬身請辭:“想是此處陰寒勾動舊疾,老臣那老寒腿的毛病又犯了,這會兒腿疼起來,請太太上皇準許老臣回府診治。”

☆、第 51 章

看着老謝頭黑着一張臉帶着閨女走了,老爺子側頭端詳了兒子一會兒:“我說老五, 你是不是這些年不近女色憋壞了, 怎麽一見了這丫頭就跟狼崽子似的,恨不一口吞了。”

睿王:“您不是總說兒臣不開竅嗎?”

老爺子:“我先頭是嫌你不開竅,可沒想你不開竅是不開竅, 這一開竅就開成這樣了啊, 一見了那小丫頭什麽都顧不得了, 也不想想人家爹跟哥哥都在呢, 你多少得收斂些,你說老謝頭把他這寶貝丫頭捧在手心裏頭養了這些年,眼見着被狼崽子叼走,能痛快的了嗎,你沒見那老頭的一張臉黑的,都快趕上過鍋底灰了啊,還有他家老九,那酸的跟灌了二斤醋似的。”

睿王抿了抿薄唇:“哪有如何?阿十總歸是我的。”

老爺子給他這一句噎了半天才緩過來:“老五, 你可別忘了, 你跟小阿十還沒成禮呢,既沒成禮, 老謝頭若是惱起來不舍得把閨女嫁給你了,以老謝頭的執拗性子,就算有賜婚的聖旨也是白搭,所以說,這肉哪怕到了嘴邊兒上, 只要沒吃進肚子裏就不是你的。”

睿王挑了挑眉:“您老怎麽知道我沒吃進肚子?”

老爺子愕然看着他,半晌才道:“你,你是說你跟那丫頭,已經成事了?什麽時候?在哪兒?你別是忽悠你爹呢吧……”

睿王想到南越那一夜,目光柔軟,過了一會兒才道:“天色不早,回城吧。”

老爺子道:“在郊外住的好好,回城做什麽?”

睿王:“我剛接到消息,夜郎王已然進京。”

老爺子皺了皺眉:“夜郎王此來是朝拜的,照禮節應先遣人送信兒,再安排迎接的禮儀,怎麽連點兒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消息錯了?”

睿王:“夜郎王的護隊,三日前便進了宛平縣,在宛平縣城已停了數日。”

老爺子:“你是說夜郎王撇開儀仗護衛,自己進了京。”

睿王:“這夜郎王雖是異族,卻心思缜密,對我大晉惦記了許久,如今來京朝拜,自然要了解一番,若是跟着依仗護衛進京,行動便不得自在,撇開大隊,喬裝打扮一番,混進京來,才能切身感受我大晉的風土民情。”

老爺子:“這小子可是只狼崽子,當年這小子弑父殺兄才坐上夜郎王位,登上王位之後,鏟除異己,把那些反對他的大臣,困在一起集體點了天燈,這小子的一顆心可是比什麽都硬。”

睿王:“便他是頭狼如今也得老實的趴在窩裏貓冬,至少近幾年內,夜郎沒有作亂的能力,至于以後,若他狼子野心不滅,也是避無可避,如今北狄才是心腹之患。”

老爺子:“若北狄起兵,這一仗你可以把握?”

睿王:“只要糧草充足,兒臣必能一舉平了北疆之亂”

老爺子嘆了口氣:“這一起戰事北地的老百姓又該受苦了,但願此一戰能換的北地長治久安,就是老百姓的造化了。以北地如今的情勢,恐會生變,一旦生變,只怕你跟阿十成禮的日子……”

睿王:“不管成不成禮,在我心裏她都是我妻。”

老爺子:“你想沒用,這丫頭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她是謝家的獨女,若是沒個像樣的婚禮,謝家絕不會答應,你就瞧瞧這些日子京裏因為國公府備嫁的熱鬧勁兒就知道了,恨不能把金山銀山都送給這丫頭當嫁妝,生怕受了委屈,所以這成禮大事,草率不得,更何況,姑娘家哪個不想有個風光的大婚之禮,阿十這丫頭心裏只怕也盼着呢。”

睿王搖搖頭:“她不在意這些。”

老爺子:“你怎麽知道?小丫頭跟你說了,就算她跟你說了也做不得準,你別傻實誠,這女人大多都是嘴不應心的,說的話你的反着聽,有時候明明滿心樂意,嘴上卻死活不承認。”

睿王:“您老倒有經驗?”

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少說風涼話,若不是你這麽大年紀才得了個可心的媳婦兒,着實不易,你老爹至于連這個都手把手的教這個嗎,要是讓阿十那丫頭知道,非說你爹是個老不羞。”

睿王:“您老倒有自知之明。”說完轉身走了。

老爺子咂摸了一會兒,覺着滋味不對,側頭問胡升:“這小子那句話什麽意思?”

胡升咳嗽了一聲:“那個,奴才不知。”

老爺子哼了一聲:“你少裝蒜,什麽不知,這小子是說我是個老不羞,當我聽不出來呢。”

胡升:“奴才真沒聽出來,不過奴才倒是瞧的出來,殿下跟未來的王妃是天賜良緣,成了婚之後肯定和美。”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這還用你說,老五那樣兒都恨不能把那丫頭吃了,能不和美嗎,對了,你回頭把庫裏的東西攏攏能耐賣就賣了吧,這一動兵,銀子就連草紙都不如。”

胡升:“主子,真賣啊,那可都是您這些年積下的寶貝,尤其那些字畫可都是您喜歡的。”

老爺子揮揮手:“賣了,賣了,我喜歡也不過瞧瞧罷了,不能吃不能喝的,倒不如換些糧草棉衣,北地苦寒,千裏行軍已是艱難,若是在吃不飽穿不暖,軍心潰散,還打個屁啊。”

胡升忙道:“是,奴才明兒就去清點,送去典當。”

老爺子忽想起來什麽道:“榮昌號不是謝家老九開的嗎,這小子買賣做的大,手裏有的是錢,且是個識貨的,就把那些東西賣給謝老九。”

胡升眨眨眼:“您老不是聽說謝家正給阿十小姐四處備嫁妝呢,才想出這個主意來吧。”

老爺子老臉一紅:有道是便宜不出當家,這樣的好東西自然不能便宜外人。”

胡升笑道:“老爺子說的是。”

轉過天兒,阿十正在屋子裏擺弄王順送來的那個柳編的花籃,裏頭是一早摘的茉莉花,插了滿滿一籃子,放在桌子上滿室生香。

阿十撥了撥花瓣,上頭還帶着的露水,想是新摘下來的,阿十撇撇嘴:“他倒是還有閑工夫弄這個,聽說夜郎王就要進京了,今兒一早上一直賦閑在家的大哥都上朝去了,還有阿爹,想是商量怎麽迎接呢,畢竟是一國國君,雖是來京朝拜,卻也是兩國之間的來往,禮儀規矩不能有差,況且他還要和親。

說起和親,也不知這倒黴事兒會落到哪位公主頭上,皇族的人都很是能生,太太上皇,太上皇,加上如今這位自己的大侄女女婿,都是喜歡廣撒種的,弄得如今宮裏有幾十位公主,自己不大進宮,便進宮也都在小粘糕的東宮或是大侄女的坤寧殿裏頭,雖見過幾位,卻沒什麽印象。

倒是有一個認識,是皇上的姑姑,當年招的驸馬是大嫂的娘家兄弟,皇上賜了座公主府在城西,記得前年去大哥的承恩公府,聽見婆子說閑話提起這位大嫂這位兄弟,說跟公主因個小妾鬧得沸反盈天,好像公主嫉妒驸馬新納的侍妾,聽說小妾懷了男胎,怕自己地位不保,趁着驸馬不在,把那小妾拿住,生生按着灌了打胎藥,落了胎下個成形的男胎下來,兩口子因此事大鬧了一場,驸馬跑去扶月樓住着不回府了,公主來尋大嫂這個大姑姐哭訴了一通,弄得阖府上下沒有不知道的。

這位公主生了個女兒,是大嫂嫡親的侄女,因她爹娘總鬧得不可開交,便隔三差五到姑姑家住着,蘭丫頭未嫁的時候,總跟在蘭丫頭身後,蘭姐姐長,蘭姐姐短的,故此跟阿十也算相熟。

但阿十并不喜歡這丫頭,若照着他們家的排行不該有蘭字,可她娘非給她起了盛蘭的名兒,蘭丫頭叫漪蘭,她叫盛蘭,這不明擺着要別苗頭嗎,況且,那丫頭極随她娘,心機重的很,嘴裏說一套心裏想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總把別人當傻子看,以為不知道她惦記什麽呢。

阿十最煩她,所以只要那丫頭去承恩公府,她堅決不去看大哥大嫂,什麽時候那讨嫌的丫頭走了,自己再去。不過,後來倒不見她去了。

貌似前年年聽說那丫頭的娘去宮裏哭鬧了一通,給閨女要了個郡主的封號,論年紀這位郡主跟夜郎王倒是很配 ,只是近年這娘倆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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