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麽好酒,至于這麽摳門,想着便順着第二排架子尋了過去,果然,最後的角落裏有個小壇子,阿十伸手把酒壇子拿了下來,迫不及待的砸開封泥,頓時一股酒香蹿了出來,阿十吸了吸鼻子笑着嘟囔了一句:“我還當是什麽好酒,原來是放了藥材,藥酒自己怎麽吃不得了。”
說着忽的想起什麽,從腰上把昨兒八哥才給她的酒葫蘆解了下來,灌了滿滿當當一葫蘆藥酒,然後一手提着酒壇子一手拿着葫蘆,往裏邊走去。
八哥很是貼心,知道自己就愛來他酒窖裏偷酒吃,索性在酒窖裏置了一張小榻,榻邊兒上放了矮幾,歪在榻上吃酒最是舒服。
阿十剝了個五香毛豆塞到嘴裏,就一口酒,甭提多熨帖了,不一會兒一葫蘆酒就下去了半葫蘆,阿十忽覺有些燥熱,琢磨這酒八哥倒是擱了什麽藥材啊,酒是好酒,可就是勁兒也太大了,自己才吃了這麽點兒怎麽就熱上來了,莫非醉了?
或許睡會兒就好了,橫豎酒窖裏也沒人來,索性把外頭的衫子脫了,覺得涼快了些,可沒一會兒又覺着熱起來,索性把裙子也解了,只剩下裏頭小衣綢褲,鞋襪也甩到了一邊兒,斜斜倚在小榻上睡了過去……
☆、第 33 章
睿王今兒本是應了謝渲的邀約來他莊子上瞧瞧他的酒窖,若不是謝渲答應幫自己了結退婚之事, 睿王實在沒心思走這一遭, 他雖擅釀酒卻不過當個消遣,談不上指教,更何況, 既來了, 卻不見說釀酒的事兒, 而是擺了酒宴招待, 還尋了幾個戲子來席間湊趣,自己屢次提起釀酒之事都被他岔開話去。
堪堪過了晌午,方才說去酒窖的事兒,剛到酒窖門口管家就匆忙來了,說有要事禀告,謝侍郎便告了罪說讓自己先在酒窖裏随便瞧瞧,他去去就來。
睿王不好攔他,只得應了, 自己進了酒窖, 倒頗有些意外,跟謝渲雖并無什麽太深的交情, 若論起來,也算太學裏的同窗,況,謝渲謝洵曾是皇上的伴讀,後皇上登基, 謝渲又任戶部侍郎,他卓越的才能自是有目共睹,倒是未想到他也喜歡釀酒,且從這酒窖的布置來看,釀酒的技藝并不在自己之下,先頭說讓自己指教實是謙虛之詞,亦或是有什麽別的目的……
睿王一邊兒想一邊兒往裏走,卻嗅到一股奇怪的酒香,順着尋過去,就瞧見如此一幅鮮活生動的海棠春睡圖。
睿王先頭只掃了一眼,便下意識別開頭去,畢竟非禮勿視,這丫頭穿的實在太清涼了些,剛那一瞥雖未看的太清楚,可那白生生的兩只腳丫卻瞧了個清楚。
女孩子家的腳除了爹娘也就只有夫婿能瞧,如今這丫頭在酒窖裏便褪了鞋襪,着實有些不妥,而且,她既在侍郎府的酒窖裏如此,說不準是謝渲的寵妾丫頭之流,如今被自己這個外人瞧見衣衫不整,若是傳出去只怕你自己百口難辯。
故此,睿王只瞥了一眼,轉身便要往外走,不想卻聽身後輕輕哼唧了一聲,睿王下意識站住了腳,那聲兒軟糯糯的,柔媚入骨,這倒不是睿王站住的原因,而是這聲兒實在熟悉的緊,竟與自己日思夜想了數月的聲音,一模一樣。
那夜在南越大王子府那張床榻之上,正是因這個柔媚入骨的聲兒,讓他一貫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屢屢崩塌,只想狠狠的抱着她,把身下那個柔軟的身子連同這個聲兒一起拆吃入腹,根本都顧不上她初初破瓜哪裏禁得住自己那般折騰,後來自己遍尋不見她,甚至想過她是因那一晚而怕了自己,故意躲起來的,再後來,甚至疑心那一夜是自己做的一場春夢。
如今事隔數月重新聽見這個聲兒,對睿王來說真是說不出的驚喜,他乍然回身,目光有些急切的落在那小榻上的丫頭身上,卻發現那張被酒氣染紅的小臉有些眼熟,像是哪裏見過一般。
略想了想,便記了起來,這丫頭不就是那日在玉釀閣撞見的小太監嗎,阿徹說他不是東宮的奴才竟是托詞,原來是個小丫頭,怪不得當日自己就覺這丫頭的身形很是眼熟,可是那夜的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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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試試不就知道了,即便那夜沒瞧清楚臉,可身子卻早已熟的不能再熟悉,想到此,幾步走了過去,在她旁邊坐下,一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
人一入懷睿王便知是她,真的是她,這丫頭讓他想了數月之久,如今終于找到了,他低頭仔細打量懷中人,手指從她光潔的額頭輕輕滑過落在她秀氣的眉峰上留戀片刻,順着小巧的瓊鼻,點在她紅潤潤的兩片唇上,想起那柔軟銷魂的觸感,低頭親了上去……
阿十迷迷糊糊的被堵住嘴巴,自是不舒服的,哼唧兩聲,想睜開眼,卻發現眼皮足有千斤重,費了半天力氣都睜不開,琢磨自己是醉了還是做夢呢,怎麽覺着有什麽東西咬自己,還咬自己的嘴,莫非是蟲子?
想着努力擡起小手就揮了過去,睿王不防這丫頭醉成這個樣子,還有力氣動手,竟被她一巴掌拍在了臉上,偏偏這丫頭雖吃醉了力氣卻不小,只聽啪一聲脆響。
睿王哭笑不得,正要再親她,卻忽聽腳步聲傳來,想是謝渲回來了,意識到懷中人過于清涼的打扮,迅速脫了自己的外衫罩在懷中人身上。
謝渲自是掐着時候來的,估摸自己再晚來了一步,就憑睿王那藍汪汪的眼神兒,只怕跟他家小阿十在這酒窖裏就直接上春,宮了,雖說早猜到這兩人之間不清白,對睿王這個妹婿也還算滿意,可小阿十到底是自己疼大的妹子,即便兩人最終都得成婚,讓自己親眼瞧見別的男人動他家小阿十,他這個大舅哥仍然有宰人的沖動。
更何況,睿王可是巴巴跑到謝府去退婚的,昨兒那張毫無商量的冰塊臉,謝渲今兒可還記得真真兒,之所以費勁巴拉的安排這麽一出大戲,可不是為了成全睿王花好月圓的,他謝渲可不是菩薩沒這麽大的善心。
即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瞧見自己護了十幾年的妹子被別的男人抱在懷裏,身上還裹着那男人的袍子,臉色頓時陰了陰,卻想到如今境況,側頭跟管家道:“怎麽小姐會在酒窖裏,還吃的這樣醉,像什麽話,冬兒呢,怎麽伺候主子的,主子這都醉死了在酒窖裏了,她卻連個人影都不見。”
看向睿王:“我這妹子被爹娘自小寵到大,沒什麽規矩,若是醉酒沖撞了睿王,還請殿下贖罪。”說着上前來接睿王懷中的阿十。
睿王好容易把人找着,哪肯給別人,下意識避了開去。
謝渲挑眉:“雖阿十醉酒沖撞了殿下,到底是無心之過,殿下且把人給我,待改日她醒了酒,再與殿下賠罪。”
睿王這時候方回過神來,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侍郎大人說她是……你妹子?”
謝渲點頭:“正是我家小阿十,這丫頭自小被我們寵壞了,有些嗜酒,常跑到我這酒窖裏偷酒吃,平日我這莊子上也沒什麽外人來,也就由着她了,倒是忘了今兒睿王前來,方才沖撞了殿下,這丫頭吃醉了最是個不老實的,一會兒撒起酒瘋來,還不知怎麽折騰呢,回頭若是吐了可是麻煩……”
謝渲話音剛落,就見阿十嘔一下,吐在了睿王身上。
謝渲心道這丫頭真成,醉了都知道配合自己,留意了一下睿王的神情,不見絲毫厭憎,那一貫冷冰冰的臉上,反而透出明顯的心疼之色。
謝渲暗暗點頭,開口道:“你瞧果然應了我的話,這丫頭吃醉了最愛折騰人,殿下快把人給我,速速去客居裏沐浴更衣吧。”說着伸手又來接人。
睿王卻仍避開道:“先出去再說。”抱着阿十出了酒窖。在酒窖外頭看見了冬兒,問了一句:“阿十的房間在何處?”
冬兒有些發傻,下意識指了指不遠處的院子:“就,就是那兒。”為了方便進酒窖偷酒,阿十在八哥這兒的住處就在酒窖旁邊。
按說未出閣的姑娘,閨房是不許外人進的,尤其男人,可睿王根本不理那一套的直接抱着人登堂入室了,弄得跟在後頭的謝渲郁悶非常,頗有幾分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琢磨自己是不是錯誤估計了睿王臉皮的厚度,還是說男人到了這時候都會變得格外無恥。
好在他還知道基本的禮節,把人抱回來就交給了伺候的婆子,等着婆子跟冬兒給阿十換了衣裳,料理清楚,又特意瞧了瞧脈。
謝渲知道睿王的師門跟神醫谷有些淵源,睿王雖非師從神醫谷,卻也頗通歧黃之術,即便比不上七哥,比起自己媳婦兒可強多了,不過能請動睿王殿下瞧病的,只怕整個大晉也沒幾個,可以瞧出,他對阿十倒是真心。
瞧過了脈,吩咐冬兒去端醒酒湯來,又一口一口的親自喂了下去,折騰了足有半個時辰,瞧着阿十那丫頭在炕上睡得安穩了,方才起身。
謝渲真松了口氣,看剛那情形,還真怕睿王從此黏在這兒不走了,他可記得昨兒在國公府退婚的時候,睿王一口一個我妻如何如何,再瞧今兒這意思,分明就是把阿十當自己媳婦兒了啊。
好在這位還有點兒理智,知道兩人雖定了婚事卻尚未成禮,如此親近實為不妥。
念頭至此,謝渲咳嗽了一聲:“那個,睿王殿下咱們還是前廳敘話吧。”
睿王側頭瞧了眼床榻上睡的正香的小丫頭,臉上露出一絲淺淡的溫柔,能重新找到她就好,至于旁的事他都會一一料理妥當。
他從未想過她會是大晉的女子,還是國公府的千金,更是老爺子為自己定下的王妃,這一刻他倒真有些信了姻緣天定這句話,他跟她的緣分起于南越,終在大晉開花結果,她将是他的王妃,是他此生唯一的妻。
點點頭跟着謝渲出了阿十的屋子,到了前廳落座。
謝渲略斟酌了一下言辭,開口道:“剛淨顧着吃酒了,有件喜事兒倒忘了跟殿下說,昨兒晚上跟我父親說了退婚之事,雖父親有些着惱,卻也知這婚姻大事不能勉強,終是點頭答應了退婚之事,只皇上收回成命,睿王殿下便不用為難了,這婚事一退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第 34 章
睿王:“這婚事不能退。”
謝渲挑眉:“睿王殿下這話,謝渲可就不明白了, 昨兒可是殿下去我們謝府執意退婚的, 這怎麽才過了一晚上就變卦了,君子一偌千金,堂堂的睿王殿下卻出爾反爾實在不妥當吧。”
睿王:“非是在下出爾反爾, 先頭并不知阿十便是我妻, 如今我夫妻已然相認, 怎可退婚。”
謝渲給他氣樂了:“殿下, 阿十是謝渲嫡親的妹子,自打出生便養在閨閣之中,我這親哥都沒聽說自己的妹子有了夫婿,實不知殿下嘴裏這個妻是從何處而來?況且,先頭殿下不說您失散的那位王妃乃是南越女子嗎,我這妹子可是實打實的京都人,從未出過京城一步,殿下莫不是因跟您那位王妃失散, 傷痛過度, 認差了人吧。”
睿王豈會不知謝渲是記着昨兒退婚的事,故意刁難自己, 只是如今既知阿十便是自己尋了數月之人,怎會放棄。
站了起來,異常誠懇的道:“昨兒退婚之事是在下莽撞了,還望謝兄莫怪。”說着躬身一揖。
雖說謝渲就是想刁難他,可也知道這位可是睿王殿下當今皇叔, 見了萬歲爺都是免了禮的,自己哪裏受的起這樣的禮,忙站起來避過:“皇叔如此大禮微臣實不敢當。”
睿王本來就是謝府老八老九從心裏敬服之人,正因如此,當日才毫不反對的認了這門親事,心想着自己的妹子得了這樣夫婿也不虧了,哪知睿王卻來退婚,想到此事傳出去阿十的委屈,方才想出了這個法子想給睿王個教訓,當然,雖猜的八九不離十,謝渲心裏仍有些疑惑,按說他家小阿十跟睿王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麽去了一趟南越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成了睿王念念不忘的妻。
就瞧剛睿王抱着阿十不撒手的熱乎勁兒,謝渲就知兩人這事兒絕對摻不了假,他自己也是男人,男人要是從心裏稀罕了一個女人,那是時刻都想放床榻上去的,這是男人的本性。
這兩人已經有了肌膚之親,自己還能真把婚事退了不成,不過就是想為難為難睿王罷了,誰想這睿王如此撇的下架子,竟給自己躬身一禮賠罪,若自己再難為他倒顯得不厚道。
只是這心裏仍有些不甘,看了睿王一眼:“殿下可要想好了,雖說殿下身份尊貴,可這婚姻大事卻不是兒戲,您這昨兒還非要退婚呢,今兒又不退了,微臣實在不解殿下何意?況且,我家阿十實未出過京城,又怎會跟殿下在南越相遇,故此,殿下還是謹慎些妥當。”
謝渲這些話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個是睿王昨兒上門退婚的強硬态度很是不滿,雖說礙于身份不好再刁難他,卻得适當警告,告誡他謝家可不是軟柿子,就算他是皇叔,要是将來敢欺負阿十,謝家一樣不答應。
至于第二個意思就是為了阿十的名聲考慮了,不管兩人在南越發生過什麽,那些事兒也是堅決不能宣揚的,睿王這一口一個我妻我妻的實在不妥,若是讓有心人聽了去,不定怎麽嚼舌頭呢,雖說謝府不大在意這些,可自己卻不能不替阿十以後着想,畢竟她嫁給睿王之後便是皇家的媳婦兒,這只要一沾上皇家,就得多長幾個心眼兒,不能讓別人拿捏住把柄。
舉凡能在朝堂上站着的哪個心眼子不跟藕眼兒似的,睿王殿下雖是帶兵之人,可要論起謀略手段,謝渲都得靠後,所以說都是明白人,話不用說的太明白,彼此便都有數了。
睿王果然不再提南越之事,只是道:“多謝周全。”
謝渲:“殿下先別急着謝,這件事兒在下也坐不得主,昨兒殿下上門退婚,不知怎麽給阿十知道了,我這個妹子,想必睿王殿下也有所耳聞,因是爹娘的盼了多年的老來女,難免寵溺些,上頭我們九個哥哥又都大她許多,自是事事讓着她,年頭久了,這丫頭的性子雖稱不上刁蠻,卻着實有些執拗,先頭爹娘定下這門親事,便鬧了好些日子,說句實話,殿下昨兒縱不來退親,這件婚事能不能成也難說,所以,說到底,這婚事還得阿十自己點頭才行,這個我雖是親哥卻也幫不上忙。”
睿王嘴裏說着:“這是自然。”心裏卻有些不爽利,忽想起在南越那晚自己問她願不願意跟自己回大晉,她忙不疊的搖頭,當時自己以為她故土難離,舍不得離開南越,如今看來她是真不樂意,而且,謝洵曾在南越的館驿宴請自己,記得當時那屏風後隐約有個女子身影,想來能去宴席間偷窺的,除了她也再無旁人。
如此看來,她明知自己再四處尋她,幾乎把番禹城翻了幾個過子,卻仍刻意避開,可見是不想跟自己有牽扯的,若南越的事還不能說明的她要跟自己撇清的心思,前些日子在玉釀閣那次又該如何解釋?
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找了數月之人,竟數次在咫尺之處避着自己,睿王真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兒,她就這麽不願嫁自己嗎,那讓自己時時午夜夢回的纏綿,與她竟是沒有絲毫意義嗎?
謝渲嘴裏說着幫不上忙,卻對于睿王在莊子上留宿的行為裝了糊塗,由着管家給他安排了客居,心裏知道,睿王必是不甘心,要跟阿十算賬的,還非常夠意思的示意管家安排了個近的院子,好方便睿王殿下偷香竊玉,自己這個大舅哥容易嗎,這心都操碎了。
不過,再有涵養的男人遇上阿十這種沒良心的丫頭,也得氣個半死,這丫頭的心裏也不知想的什麽,都跟人家有肌膚之親了,還藏着避着瞞着,若不是兩人有些天定的緣分,爹娘給她另尋個夫婿,這丫頭說不準真嫁了,到時候睿王找過來,還不氣吐了血啊。
想着不禁搖頭嘆了口氣,驚動了旁邊的老婆,揉了揉眼擡頭看了他一眼:“你怎麽還不睡,大晚上的琢磨什麽呢?”
謝渲:“我再想阿十這丫頭呢,你說這丫頭心怎麽這麽大呢。”
他媳婦兒打了哈氣:“你是說阿十傻嗎,傻點兒不好嗎,你不總跟我說傻人有傻福嗎。”
謝渲低頭看着他媳婦兒那傻樣兒,忍不住嗤一聲笑了:“我媳婦兒說的對,是傻人有傻福,我也跟阿十一樣傻,所以才能娶我家玳玳這樣的聰明媳婦兒,聽人說娘要是聰明,生的孩子也會聰明,我媳婦兒這麽聰明,不多生幾個豈不可惜,玳玳,你說為夫的話在不在理兒?”
玳玳本來腦袋就不大靈光,這會兒又睡得迷迷糊糊沒醒透呢,哪聽得出來謝渲這一番拐彎抹角不懷好意的話,只是習慣性點頭應他:“嗯,你說的對。”
然後就覺身子一重,剛才還躺在自己旁邊的人,整個壓在了她的上面,夫妻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一見這架勢哪還不會不知道他要幹什麽,玳玳吓得花容失色:“那,那個,剛,睡之前不是才那個什麽過嗎,怎麽又做,我,我困了,想睡了。”情急之下玳玳想用睡覺當借口打發了馬上就要化身餓狼的丈夫。
可惜卻忘了她丈夫的臉皮厚的跟城牆差不多,只他想做的,她反對也沒用,找借口更沒用。
謝渲吃吃笑了兩聲:“媳婦兒,你睡你的,為夫做為夫的,不妨事……”玳玳所有的反抗都被堵在嘴裏,剩下唯一的奢求就是明兒早上還能爬的起來,她還得去花園撷花呢……
所以說,阿十總是可憐她八嫂,這輩子遇上八哥別人眼裏是撞了大運,可只有她們謝家的人知道,被八哥瞧上的八嫂這輩子都甭想擺脫八哥的魔爪。
她八哥心眼子又多,臉皮又厚,可是什麽事兒都幹的出來,就八嫂那單純的腦袋瓜兒,被八哥賣了沒準還不幫着八哥數銀子呢。
不過今兒阿十可沒機會可憐她八嫂,因為她攤上大事兒了自顧不暇。
阿十這一覺睡到了天擦黑方才醒過來,揉了揉腦袋,琢磨八哥藏得那酒雖烈,倒不覺着頭疼,想來是那藥材的原因,也不知八哥放了什麽藥在裏頭,勁兒竟這樣大,自己不過喝了那麽一壺就醉了。
泡了熱水澡,吃了冬兒端來的雞湯面,覺得舒服了許多,歪在炕上,打算把上午瞧了一般的話本子看完,卻發現冬兒總瞄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阿十放下手裏的話本子:“有話就說,這麽瞧着我做什麽?”
冬兒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您今兒在酒窖裏頭的事兒都不記得了啊?”
阿十點點頭:“八哥那個酒太烈,你家小姐我多吃了些,醉的有些很,就記着吃酒前的事兒,後來的事兒記不得了,橫豎這裏是八哥的莊子,記不記得也無妨。”
冬兒:“小姐,您真不記得了啊?”
阿十翻了白眼:“冬兒你年紀不大,卻越發啰嗦了,我不是說不記得了嗎,還問?”
冬兒:“小姐,不是奴婢啰嗦,是出大事了,今兒睿王殿下也去了酒窖,奴婢進去的時候,瞧見殿下抱着小姐不撒手呢……”
阿十蹭的坐了起來:“你,你說誰抱着我?”
冬兒還未答話,便從窗外躍進了人來,揮手就把冬兒敲暈了……
☆、第 35 章
阿十驚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你,你怎麽把冬兒敲暈了……”這裏是八哥的莊子, 他怎會在這兒, 還跑到自己的閨房裏來了,而且還是從窗戶進來的,如此行徑實在跟他的身份配搭不上, 更何況他這張冰塊臉雖說瞧着沒什麽太大變化, 可阿十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怒意。
睿王根本不理會冬兒, 從進來目光就定在了她身上, 這會兒聽見她說話兒,胸中怒意更甚:“在南越為什麽裝啞巴。”
阿十覺得目前的境況千萬萬千的不能承認,承認了就徹底玩完了,反正他也沒憑據,怎麽就認定自己是那晚上的人呢。
想到此,迅速眨了眨眼:“那,那個,你是誰, 我, 我跟你說這裏可是侍郎府,只要我喊一聲, 你就跑不了了,你要是來偷東西的,就拿吧,我就當沒瞧見,想來若不是真缺銀子使了也不會冒險跑到哦侍郎府來, 你,你看我做什麽,值錢都在那邊兒架子上呢,你,唔唔……”
阿十話沒說完就給他按倒在炕上,嘟着了小嘴,那熟悉的氣息直侵而入,在她唇齒間放肆的游走,想推他卻被他緊緊箍住了手腳,想動都動不了,力量本來就懸殊,又完全處于被動的阿十,除了任她為所欲為毫無對策。
只不過,被他這麽嘟着嘴,她要憋死了,腦袋幾乎空白,她琢磨自己要是這麽憋死,也死的太冤了,做鬼也不放過他。
睿王後知後覺的發現身下的小丫頭不對勁兒,才放過了她,阿十大口道的吸氣,半天才緩過來,兩只大眼恨恨的瞪着他:“你這人怎麽不講江湖道義呢,我都說讓你拿東西走了,你還想殺人門口。”
“殺人滅口?”睿王愣了愣:“你說我剛才是要殺你滅口?”
阿十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難道不是嗎?”
睿王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是打算跟我裝傻嗎?”
阿十別開頭:“什麽裝傻?聽不明白,你,你快走,再不走我可叫人了,一會兒人進來你想走都走不了……唔唔……”
阿十覺着這命大約是前十六年太過順暢了,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這才讓自己碰上這麽個冰塊男,她記得在南越的時候,這男人挺冷的啊,那個南越公主熱情的就差脫光了往他身上撲了,他硬是連眼角都沒瞥一下,全程冷的跟塊冰坨子似的,是半點兒熱乎勁兒都沒見着。
怎麽一到了自己這兒就變了,熱的跟煮沸了的滾水差不多,身上騰騰的冒熱氣,最重要這男人莫非真打算憋死自己不成……
就在阿十認為自己就快瞧見閻王爺了,這男人才放開她,阿十一邊大口喘氣一邊兒瞪着他,再這麽折騰兩回,自己真跟閻王爺喝茶去了,好容易喘勻了氣兒,忍不住道:“你,你到底想怎麽樣嗎?”
睿王直白的道:“答我的話,為什麽裝啞巴?”
“什麽啞……”見他又要低頭親自己,阿十吓得擡手捂住嘴:“那,那個你別又來了……”
睿王看了她一會兒:“你若是忘了南越那晚上做過什麽也沒關系,我記着呢,可以幫你回憶回憶。”說着,伸手就要來脫她的衣裳。
吓得阿十急忙捂住胸口飛快往後縮了縮:“你,你別過來,我,我貌似想起來了。”
睿王目光閃了閃,這丫頭不是啞巴是只狡猾的小狐貍,這是千方百計的要跟自己撇清幹系呢。
先頭或許睿王還有一絲奢望,在南越是陰差陽錯的跟她失散了,如今才算徹底明白,這丫頭根本就是故意跑的,即便身子給了自己,依然不想嫁自己,甚至都到了這個份上,依然想糊弄過去,人不都說癡心女子負心漢嗎,怎麽到了他這兒就調個了呢。
失而複得的喜悅夾雜着知道她極力避開自己的怒意,讓睿王心情很是複雜,也異常明白,這小丫頭真是不喜歡自己。
她不喜歡自己,執意不想嫁自己,難道心裏有了別人,一想到這個可能,心裏陡然一酸,臉色更冷了下來:“你心裏有別的男人了?”
阿十愕然看着他,着實不明白這男人是什麽路數,剛還說南越的事兒呢,怎麽話頭一轉就跑這兒來了,而且他的語氣跟他的神情都好冷,聽着都冒寒氣:“什,什麽男人?”
睿王:“若不是你心裏有了別的男人,為什麽不想嫁我?當日在南越也不想跟我回大晉。”
阿十翻了白眼:“拜托,上門退婚的可是你哎,這會兒跑來倒打一耙,可有損你睿王殿下的威名。”
睿王挑眉:“原來你知道我是誰?”
阿十這才想起來自己一氣之下說漏了,別開頭抿着嘴不吭聲,她發現冰塊男雖冷,心眼子也是一點兒都不少,簡直比她八哥還難糊弄,所以多說所錯,幹脆什麽都不說,許還好些,只是睿王怎麽會跑到自己屋裏來的,管家說今兒晌午八哥宴請一位貴客,這位貴客不會就是他吧。
若真是他,八哥打的什麽主意,是想撮合自己跟他的婚事,還是知道了南越的事兒?阿十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極大,她八哥可是猴精猴精的,阿娘說他們一家子的心眼子都加在一起也鬥不過八哥一個,如今想想,大約昨兒八哥就瞧出來了吧,所以才用好酒把自己勾搭過來,然後又宴請冰塊男,不過,她實在好奇冰塊男怎麽認出自己的,若不是之前在南越的茶樓裏見過他,自己斷不會認出他的。
想到此,忍不住道:“你,确定沒認錯人?”
阿十話音剛落,就給冰塊男攬進了懷裏,他的手從自己的衫子底下鑽了進去,阿十臉通紅,急忙按住他作亂的手:“你,沒認錯人……你快出去……”
睿王看着那張近在咫尺的小臉,大約是害臊,白淨的小臉染上一層剔透的粉,顯得眉眼更加漂亮,尤其那雙眸子,似惱似嗔的望着自己格外動人,還有那紅潤的唇,被一排小巧的貝齒咬住,讓他忍不住想起那夜……一低頭就親了下去……
有了前兩次教訓,阿十可不想憋死,忙偏頭避開,生怕他來硬的,忙道:“有話好好說說,即便你我有婚約在身,也不該如此。”
睿王深深看着她,這丫頭剛才還一副巴不得跟自己撇清幹系的模樣,這麽一會兒竟承認了他們的婚事,莫不是又惦記什麽鬼主意了。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雖兩人在南越早已有了夫妻之實,如今卻不是在南越,她不是管家送到自己房裏的南越姑娘,她是國公府的阿十,是謝府的千金貴女,皇上的賜婚聖旨謝府已接下,她就是自己王妃,但終究并未成禮,如此親近的确不妥。
雖睿王不在乎這些,但總要替她的名聲着想,在南越的事兒只他們彼此知道就好了。
想到此,放開了她,還幫她整了整衣裳,本來天都黑了,沐浴過後的阿十便只穿了一件輕薄的小衫,下頭一條撒腿的綢褲 ,想着看會兒話本子就去睡了,哪想堂堂睿王會幹出如此偷香竊玉的行徑來,剛一番折騰,褲子還好,衫子已褪了大半,露出裏頭蔥綠的裹胸跟大半個雪白的膀子來,實在不成樣子。
阿十還怕冰塊男獸,性大發撲過來,畢竟經了南越那一晚跟剛才,阿十徹底看透了,男人不管長了一張多冷的臉,外頭瞧着多正經,骨子裏也不是好人,便也顧不上天熱,扯了旁邊的夾紗被來裹子身上,還刻意往後坐了坐。
既到了這種地步,抵賴是沒用了,坐下來談是唯一解決之道,阿十覺着自己如果再敢不認,這男人肯定就毫不猶豫的撲過來把自己辦了,就像那晚在南越一樣,一想到那晚上,阿十就覺渾身沒個骨頭縫都是疼的,如此想來倒越發佩服八嫂了,八哥有事沒事兒就把八嫂往榻上拽,想來就是做那件事兒的,真難為八嫂怎麽能忍這麽久。
阿十略斟酌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試探試探冰塊男的意思再說,想到此開口道:“那個,這樁婚事你若不願意,也沒什麽的,回頭我跟爹說清楚就好,你放心,我阿爹跟兄長們不會為難你的。”
睿王本來稍稍轉好一些的心情,聽見這句話又壞了起來:“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阿十見他臉色不善,有些怕怕,卻仍鼓起勇氣道:“我,我是怕你為難,畢竟婚姻大事也不是旁的,不能勉強,我阿爹常說強扭的瓜不甜,你我先頭連面都沒見過,皇上一張賜婚聖旨硬是湊成了夫妻,實在有些荒唐。”
睿王臉色沉沉看着她:“阿十想說什麽?”
阿十:“那個,我是想說,是不是先彼此熟悉熟悉,畢竟要當一輩子夫妻,太生疏了也不好。”
睿王趨近她:“這身子的每一寸,本王可都記着呢?阿十覺得咱們還要怎麽熟悉?”
阿十急忙推開他的手:“我,我跟你說正經的呢?我八哥說夫妻之間得彼此喜歡才對,不然便強湊成夫妻也是怨偶,若不退婚的話,你就要讓我真心喜歡了你才行,若非喜歡之人阿十是不嫁的,便有聖旨也不嫁。”
☆、第 36 章
睿王略皺了皺眉:“阿十不喜歡我嗎?”
阿十:“我,我跟殿下, 算上今兒也未見過幾回, 彼此連認識都不算,怎可能喜歡?我說的是實在話,難道殿下喜歡阿十嗎?其實, 殿下實沒必要把南越的事兒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