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異常重。
好歹當了這麽久的夫妻,再不精明也不會傻到看不出來丈夫的臉色不大對,想到丈夫懲罰她的手段,忍不住激靈了一下:“那,那個,誰說我不想你回來,我這一早上想的都是你什麽時候家來陪我吃飯。”
謝渲微微傾身靠近妻子:“是嗎,我怎麽沒瞧出來呢,莫不是夫人違心之言吧。”
八嫂更為緊張:“我,我是真想着你來着,真的,我保證。”說着還伸出手指做發誓狀。
謝渲點點頭:“看來我家夫人是真想為夫了,不過,剛才為夫模糊聽見誰說為夫弱巴巴的像個小白臉,莫不是為夫聽差了?”
八嫂急忙堅決的耍賴:“你,你聽差了。”
謝渲又點點頭:“那看來是為夫最近耳朵不大好,夫人是神醫谷弟子,醫術精湛,不若現在回房給為夫瞧瞧,倒是什麽症候。”說着一彎腰抱起八嫂大步出了水榭。臨走還沒忘了自己的妹子:“阿十,等你八嫂給八哥瞧完病,再回來陪你吃飯。”
阿十急忙道:“八哥忙你的,忙你的,我現在不餓,多等會兒也沒關系。”開玩笑,自己也不是八嫂白目的一點兒眼色都不會看,八哥這語氣就知道,肯定是給八嫂氣到了,一般八哥越生氣笑的就越開心,這會兒八哥那張俊臉上可是笑的異常燦爛啊。
所以八哥抱了八嫂去肯定不是瞧病的,十有八九是懲罰八嫂,至于怎麽懲罰,阿十以前是真不知道,可是這會兒忽的想起每次八嫂被八哥懲罰之後,雖然精神萎靡不振,可是那張小臉卻格外紅潤,還有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猛然福靈心至,想起自己在南越的那一晚上,臉紅不紅自己當時沒照鏡子不知道,可身上那遍布的青紫痕跡,跟八嫂的倒很是相似。
這麽說每次八哥懲罰八嫂不是自己以前以為的關起來打一頓,而是,而是……腦子裏忽然劃過那晚上冰塊男跟自己的樣子,然後就是那鑽心入骨的疼,她以為自己忘了,卻發現還是藏在她腦子裏,時不時冒出來吓她一下。
阿十歪在榻上,耳邊聽着對面咿咿呀呀的戲文,腦子裏卻想着萬一七哥回來瞧出破綻來怎麽辦,是不是八嫂忽悠自己呢,八嫂雖跟七哥一樣師出神醫谷,可她的醫術跟外傳神醫谷的名頭完全不是一碼事兒。
就是之前在七哥的要鋪子裏也沒見八嫂開過方子治過病,就是給七哥打打下手,有時候都能闖禍,不是把藥熬糊了,就是放錯了,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兒把七哥那個小四合院點了。
想想她八嫂過往的輝煌歷史,阿十覺得自己剛才一定腦抽了,怎麽會相信八嫂能看出來,就一次而已,而且還是那麽疼的一次,如今她沒覺得自己哪兒不一樣了啊,肯定是八嫂忽悠自己呢,一定是這樣沒錯。
阿十用力安慰了自己一會兒,覺着很是有用,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擔驚受怕了,也開始有心思看對面的戲,看了一會兒,見冬兒端了茶進來,不禁道:“冬兒,你說八哥怎麽轉性子了,竟然找了這麽兩個漂亮的小生來,就不怕八嫂瞧上了人家,跟着跑了啊。”
冬兒聽了噗嗤一聲笑了:“跑什麽啊,小姐沒瞧出來啊,這兩個是女的。”
Advertisement
阿十愣了愣:“女的?不能吧,沒聽說那個戲班子有女的啊,不都是男人扮的嗎。”
冬兒道:“那些戲樓裏頭請的戲班子都是男人扮的,可是南邊有好些大戶人家好自己養戲班子,就都是女子,小生也是女人扮的,奴婢聽底下的婆子說,這幾個小戲子是八少爺特意從南邊買回來的,養在這莊子上,專門給八奶奶唱戲解悶的。”
說着有些擔心的道:“說起來這些小戲子長的是好看,萬一八少爺瞧上怎麽辦。”
阿十搖搖頭:“放心吧,縱然八哥之前荒唐了些,可自從見了八嫂,外頭那些紅顏知己什麽的不都利落的打發了嗎,也不是沒有氣不忿想跑到八嫂跟前兒作妖的,最後怎麽着了,你不也知道嗎。”
說到這個冬兒笑的不行:“奴婢實在佩服八少奶奶,也不知成日想的什麽,別人家的夫人生怕丈夫外頭的女人找上門來呢,八少奶奶倒盼着,還興致勃勃的問那女人怎麽跟八少爺認識的,是不是像戲文裏的才子佳人一樣,在後花園私會來着,弄得那女人以為找錯了人。”
阿十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阿娘總說這夫妻都是配搭來的,八哥太精了,所以娶了八嫂這麽個傻媳婦兒,還心心念念的擱在心窩子上像踹個寶貝疙瘩一樣稀罕着,時時都怕給人搶了去,這就叫傻人有傻福。”
冬兒聽了點點頭:“是這個理兒。”說着看了阿十一眼:“小姐,奴婢前兒聽見夫人跟國公爺說宣平候府的老侯爺給小姐保了一門親事呢。”
阿十倒是不在意:“放心吧,阿爹阿娘不會答應的。”
冬兒道:“這回這個可不一定哦,聽國公爺的話頭很是滿意,就等着夫人相看過了,若成就定下了。”
阿十懷疑看着她:“你說的是真的。”
冬兒點點頭:“真的,奴婢聽的真真兒”
阿十仍是不信:“那你說說是誰?”
冬兒小聲道:“小姐,奴婢聽見國公爺說是睿王殿下。”
阿十以為自己聽差了:“你說誰?”
冬兒又道:“睿王殿下,當今萬歲爺的皇叔。”
阿十頓時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冬兒你說笑的吧。”
冬兒搖搖頭:“幹系小姐的終身大事,奴婢哪敢說笑,聽見夫人說要在皇上萬壽那日進宮的時候,趁機相看相看。聽人說睿王殿下風姿俊美,跟咱們八少爺當年并稱京城雙璧公子,可見傳言不假,而且,小姐當年不是也很仰慕睿王殿下的風采嗎,若是公爺夫人應了,倒是一門好親事呢。”
☆、丈母娘看女婿
什麽好親事?阿十覺得自己跟那冰塊男還真是孽緣啊,怎麽就脫不開了呢,不管了,想來爹娘要給自己定親怎麽也要來問問自己,自己點了頭才能答應,更何況還有哥哥們呢,十有八九成不了。
只不過這回阿十倒猜錯了,皇上萬壽的宮宴阿十并未參加,反正都知道她這個國公府的千金養的金貴,舉凡應酬大都托病,所以不出現也沒人覺得奇怪,倒是納悶國公夫人今年怎麽待了這麽長時候,雖是臣妻,可國公夫人卻是皇後娘娘的外祖母,東宮太子殿下得叫一聲老祖宗,輩份高,年紀也大,故此即便這樣推脫不得的宮宴,也不過來站站露一面就回了,也沒人敢挑禮。
今年這是怎麽了,竟然從頭到尾坐在皇後娘娘下首的席上全程沒動勁兒,其實老太太早已不耐煩了,看了眼旁邊的大兒媳開口道:“這給阿十相看個女婿怎麽這樣難,這都趕上大姑娘上轎了。”
大兒媳自是知道婆婆的脾氣,忙道:“您老別急,蘭兒讓周喜兒在前邊兒盯着呢,年年萬壽皇上都是中途便離席,更何況今兒睿王殿下在,雖說是叔侄兒,卻是自小一處裏長起來的,情分比皇上那些嫡親的兄弟都要親近,睿王殿下難得進宮一趟,叔侄兒倆必會說些梯己話,那宴上亂糟糟的卻不得說話兒,蘭兒說皇上叫人在禦花園的沁香亭子裏置辦了小席,就是為了招待睿王殿下,您老再等會兒,等皇上去了,咱們再過去不就瞧見了嗎。”
王氏夫人:“這麽說起來皇上也不是性子冷,對這位皇叔不是挺熱乎的嗎。”
大兒媳哪會不知婆婆這是又想起當初自己答應蘭兒進宮的事了,不禁道:“蘭兒是我生的,您老疼孫女,媳婦兒難道不疼閨女,只是這姻緣真是天注定的,當初我跟她爹也是不想她走這條路,雖說母儀天下尊榮無倆,可咱謝家何時注重過這些虛名,望着孩子們能平安和樂的過日子就成了,可蘭兒卻執意走這條路,後來我才知道,她那一顆心裏頭裝的都是皇上,這女子一旦動了情就跟那夜裏裏飛蛾一般,明知前頭是火也會義無反顧的撲過去,是好是歹也是她自己的姻緣,蘭兒的脾氣您老是知道的,她自己若是樂意,我們當爹娘的想攔也攔不住。”
王氏夫人嘆了口氣:“這孩子自小主意就正,平常不言不語的,可一旦決定了事兒就誰也變不了,好在如今有了阿徹,說起阿徹,才多大的孩子啊,就去前頭了,那些大臣一個比着一個奸滑,仔細使壞灌阿徹酒,他年紀小身子弱承不住。”
大兒媳聽了忙道:“您老就別操心了,阿徹可不小了,都十二了,去年就随他父皇臨朝參知政事了,太傅時常贊他聰敏好學,老成持重,不愧我大晉的東宮儲君呢。”
王氏愣了愣:“阿十都是孩子,阿徹比阿十還小好幾歲呢,怎麽就成大人了,我記得阿十十二的時候,還天天跑出去跟咱們府後頭那幾個皮小子瘋玩呢。”
大兒媳笑了:“阿十是女孩子啊,又是咱們國公府獨一份的千金小姐,自是要嬌養着的,而且,阿十那個性子,估摸到了八十也是孩子心性。”
王氏也笑了起來:“我跟你公公還覺阿十長得快呢,總覺着昨兒還在我懷裏抱着小娃娃,一轉眼就能跑會跳了的了,這再一轉眼啊,就該成親嫁人了……”說到嫁人眼圈都紅了,甭提多難舍了。
大兒媳暗暗好笑,雖說都知道阿十是公婆的心肝兒寶貝疙瘩,可這還沒嫁人呢,剛一提就難舍難離的,将來真嫁的時候怎麽辦,卻也只能勸婆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阿十大了怎麽也得尋婆家,您老幫着把關,挑個樣樣兒都好的女婿,等阿十過了門,夫妻恩愛的過小日子,來年給您老生個外孫子抱,您老難道不高興啊。”
王氏卻搖頭:“什麽孫子,阿十這頭一胎肯定是孫女,一準兒跟阿十小時候一模一樣,瞧着就可人疼。”
大兒媳點點頭:“對,對,外孫女,跟阿十一樣好看,長大了也是咱們京裏的第一美人。”可着大晉也只有她們謝家閨女金貴,小子倒看的尋常。
正說着,就見那邊兒周喜兒匆匆小跑了過來,上前在皇後娘娘耳邊嘀咕了兩句,皇後娘娘開口道:“時辰不早,各位內眷支應到這會兒,想必也乏了,本觀看今兒這宴就到這兒吧。”站起來走了。
衆人忙下跪:“恭送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前腳走,王氏夫人婆媳倆後腳就跟了出去。
出了大殿就見皇後娘娘正在前頭候着呢,一見祖母忙伸手來扶着,規矩不過是給別人瞧得,自己家裏人講究那麽多做什麽,王氏夫人這會兒才仔細端詳她半晌道:“剛在殿裏倒是沒瞧仔細,這會兒看着怎比上回又瘦了些。”
皇後:“祖母的眼神越發好了,可見身子骨硬朗,這些日子趕上皇上萬壽,後宮事兒多了些,忙亂起來,膳食便不大顧得上,這才瘦了一些。”
王氏夫人:“你這宮裏頭事兒多着呢,若事事親力親為累死都忙不完,能交給下頭的奴才們就別自己硬撐着,熬壞了身子,祖母心疼。”
皇後眼角微潤:“是蘭兒不孝讓祖母擔心了。”
王氏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你們都是孝順孩子,祖母知道,前頭那個亭子就是沁香亭嗎。”
皇後點點頭:“ 是了,祖母您瞧萬歲爺對面那個就是睿皇叔。”
王氏夫人揉了揉眼:“不成,這離着太遠,我這眼睛又花,巧不清楚眉眼兒,不過遠遠望着這身姿還過得去。”
大兒媳不禁道:“哪只過得去啊,睿王殿下跟咱們家老八當年可是并稱京城雙璧,尤其您老可別忘了,睿王殿下是帶兵的将軍王。”
王氏夫人揮揮手:“什麽王也得我親眼仔細瞧過了才能作數,光聽你們說可不成。”
皇後娘娘忍不住笑了一聲:“蘭兒知道祖母要仔細相看,咱們過去就是。”說着讓周喜兒過去先跟禦前的總管太監王德順打了個招呼。
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事兒,自不會攔着,王德順進了亭子裏躬身:“回萬歲爺,皇後娘娘與國公府老祖宗,承恩公蘇氏夫人,正在那邊兒賞景兒。”
皇上忙道:“老祖宗難得進宮,快請過來。”
王德順應着去了,不大會兒功夫,祖孫三人進了沁香亭。
王氏夫人剛要跪下行禮,皇上就忙道:“都是家裏人,這些虛禮就免了吧。”王氏夫人也不矯情:“老婆子謝皇上恩典。”擡起頭來一眼都沒瞧皇上,直接看向皇上旁邊的睿王,上下打量了數遭,那目光着實有些露骨。
皇後娘娘忍不住咳嗽了一聲:“祖母,這是睿王殿下。”
王氏夫人這才收回目光,又要跪下行禮,睿王忙道:“皇上都不受您的禮,您老這可要折煞我了。”
王氏夫人道:“那老婆子就不跟殿下虛客氣了。”說着仍是上下的打量,又瞧了幾遍,方才道:“想必皇上跟睿王殿下有國家大事要商量,老婆子就不攪擾了,再不出宮,只怕我家那老頭子這會兒已在宮門外等的不耐煩了,老婆子告退。”
皇上站起來以示尊敬,吩咐王德順親替自己送出了禦花園。
一出禦花園,皇後娘娘就道:“祖母您可也真是的,哪有您這麽瞧人的,把人家睿王都瞧毛了。”
王氏夫人:“我沒瞧着他毛啊,挺穩重的,先不說別的這份大氣倒是難得。”
皇後娘娘笑道:“這麽說祖母是相看中了。”
王氏夫人:“阿十自小是個跳脫的性子,又被我跟你祖父寵着長大,旁的還罷了,就是脾氣扭,若是尋個年紀相仿的女婿,将來還不知怎麽打呢,倒是年紀大些的好,這睿王的年紀我瞧着倒合心思,人也穩妥,模樣兒跟咱們阿十也算般配,只是尋常他這般年紀的男子,大都成婚了啊,要不房裏也有幾個伺候的丫頭,想來他身邊兒也早有人了吧。”
蘇氏夫人聽了忙道:“您老多慮了,睿王殿下可是有名兒的潔身自好,他哪個睿王府裏頭除了太監就是婆子,正經年輕的丫頭便有也是房裏伺候的,您老盡管放心吧。”
聽兒媳這麽一說,王氏夫人卻更不放心了,搖搖頭:“你說他也不過才二十六,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身邊怎會沒人,你瞧瞧老八雖說娶了媳婦兒之後收了心,之前可沒少折騰,就算老九聽說外頭那什麽樓裏頭有個紅顏知己,時常的去,這睿王殿下竟樂意當和尚,實在令人想不明白,莫不是有什麽隐疾吧。”
皇後娘娘搖頭失笑:“您老這是想哪兒去了,太醫院隔三差五就有人請平安脈,睿王可是練武帶兵的人,身體比誰都好,哪來的什麽隐疾啊?您老盡管放心,蘭兒還能害了小姑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明天V,V當日只能一更,親們諒解,另本文不長,估計三十萬左右。
☆、竟然就賜婚了
皇後娘娘知道祖母是舍不得小姑,可再這麽下去, 真把小姑的終身耽擱了, 更何況自己瞧了許久,也就睿王最為妥當,無論相貌還是其他都跟小姑很是般配, 尤其睿王身邊并無侍妾通房, 小姑嫁過去在睿王府裏仍可作威作福, 雖說皇族規矩大些, 可有自己看顧着,誰敢為難小姑,權衡了再權衡,方才選定了睿王,若因祖母一時不舍,錯過了好姻緣,以後後悔可晚了。
想到此,開口道:“祖母若擔心小姑不喜歡, 可是多慮了, 您老莫非忘了當年小姑可是沒少掃聽睿王的事兒,當成故事聽呢, 俗話說這沒人愛英雄,睿王自是稱得上我大晉的英雄,小姑也是京城第一美人,兩人不是正配嗎。”
王氏夫人想了想:“這倒是,當年這丫頭可是逢人就掃聽睿王大破西戎的事兒, 聽人一說兩只眼都發亮,想來這就是冥冥之中的緣分了,許老天爺早就注定好了,我倒是瞧着睿王不差,要不就定下吧,只是咱們這兒說的熱鬧也沒用啊,睿王畢竟是皇叔,這定親可是大事兒,也不能咱們說了就算吧。”
皇後娘娘笑道:“ 祖母這婚姻事該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宣平候親做大媒,太太上皇也早上門跟您二老提了親事,只您跟祖父點了頭,這親事就成了,此事您老莫擔心,都交給蘭兒就好。”
王氏夫人想想剛才在亭子裏那風姿俊秀的睿王殿下,說句不偏私的話,雖與老八并稱什麽京城雙壁,可要是真比起來,老八真被比下去了。阿十這一輩子得這麽個女婿,也算不虧了,想到此點點頭:“你瞧着辦吧。”
不說王氏夫人這兒丈母娘相女婿,越相越滿意,再回頭說沁香亭這邊兒,送走了王氏夫人,皇上略瞧了睿王一眼開口道:“太太上皇前兒進宮來,把朕好一通臭罵,說朕盡顧着自己,一點兒不把你這個皇叔放在心上,連你娶妃這樣的大事都不理會,皇叔你說朕冤不冤。”
睿王微:“父皇年紀大了,愛唠叨,皇上就給個耳朵便了,至于父皇說什麽,皇上就當沒聽見不就好了。”
皇上白了他一眼:“你說的輕松,他可是太太上皇,朕的祖父,他說什麽,朕只能恭敬的聽着,若敢輕慢,被那些言官知道,非逼朕下罪己诏不可,而且你年紀也真不小了,總不能永遠不娶吧,如今外頭都傳說你不近女色是因有龍陽之好,你要是再不娶個睿王妃,還不知要說出什麽難聽的來呢”
睿王:“嘴長在他們身上,說什麽自然由着他們。”
皇上:“你跟我說實話,你莫不是真喜好龍陽,若果真如此也不妨,咱們先娶個王妃在府裏好歹應酬着太太上皇,另外朕再選幾個清秀可人的小子賜給你,只要你別做的太過,好歹的應承應承,外頭的流言自然就少了,如此,豈不兩全其美。”
睿王:“皇上誤會了,我并無龍陽之好,至于娶妃先不着急,明日要動身去南越走一趟,等我回來再議。”
皇上大喜,以往一提娶妃的事兒,皇叔就冷臉皺眉,直接拒絕,絕不會拖泥帶水,今日卻說先不着急,等他從南越回來再議,看來真是紅鸾星動,空了多年的睿王府要多位王妃了。
想着,開口道:“這滿京的世族閨秀,朕瞧了遍,也只有謝府的阿十跟你匹配,這謝府的阿十不大出來,你沒見過,模樣兒極美,性子雖有些淘氣卻因年紀小的緣故,等以後嫁了人自是不一樣了,謝家教出的兒女,不會錯的,且出身謝府,騎射是看家本事,想來你也不喜歡那些嬌嬌弱弱的姑娘。”
睿王:“若皇上喜歡,莫如選進宮當個皇妃豈不好。”
皇上:“你莫不是忘了蘭兒正是謝府的長孫女,更何況阿十是定國公的老來女,自小寵到大,就算朕是九五之尊,想納阿十為妃也絕無可能。”
睿王:“自小寵到大的,想來性子刁蠻,皇上總提這些不相幹的人做什麽?倒不如趁着今夜月色,我與皇上一醉方休,明日我一走,再回京怎麽也要幾個月了。”
皇上:“夜郎王使者呈了國書,另表明夜郎王有意與我大晉結秦晉之好,入秋便親來京城朝拜納貢,言辭懇切不像有假。”
睿王:“夜郎鬧了這場瘟疫,國力凋敝,若再窮兵黩武,夜郎的百姓也不會答應,便夜郎王狼子野心,也只能暫時收斂,至于結秦晉之好,倒是可以安撫他。”
皇上點頭:“朕也如此考慮,夜郎地處西南夷,對于這些異族人安撫教化為上,若是能與夜郎結秦晉之好,至少南疆能太平幾年,尤其如今北狄蠢蠢欲動,若此時對南疆不穩,咱們大晉豈不是腹背受敵。”
睿王冷哼了一聲:“若北狄敢進犯我大晉疆土,本王必親自帶兵掃平北狄,以安我大晉北地河山。”
皇上:“有皇叔在,朕安枕無憂矣,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是剛從南越回來嗎,怎麽又去,不說南越那邊兒的亂子平了嗎。”
睿王目光閃了閃:“我是去找人。”
皇上愣了愣頗有些意外:“找人?什麽要緊之人,還非要大老遠跑去南越找?”
是要緊之人嗎,睿王下意識摸了摸腰上的荷包,若不是有這個荷包在,自己都以為那夜是一場夢了,那柔軟嬌小身子那般招人疼,讓自己恨不能把那小小的身子揉進他的骨血裏,以至于有些孟浪,她又偏是啞巴,自己弄疼了她,只會發出嗚嗚咽咽的聲兒,像一個受傷可憐的小獸,可越是那般,卻越讓他放不開手,若不是那夜二王子逼宮,自己還不知要她多少次呢。
若果真如此,只怕過後她會更疼,既然疼為什麽走了,是不想離開南越跟自己回晉國來嗎,還是說她本是不情願被管家下藥帶回來的,醒了之後,怕淪為大王子府的家妓,方才逃跑,卻為何把番禹城幾乎翻了過來都未找到她,難道她不是南越女子?不,她身上明明穿着南越的服飾,不管怎樣自己都要找到她,問問她為何不告而別,為何不願意跟自己回來,而且,那一夜自己要了她兩次,她的腹中是不是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兒……若有,算着日子,也該有三個月了……
皇上見他不想提娶妃之事,也沒說什麽,想來既沒像過去一半反對,便八九不離十了,娶正妃是大事,也不能急于一時,等他從南越回來再議也不遲。
想到此,便叫王德順倒酒,這一晃他們叔侄有幾年沒有像現在這樣把酒言歡了。
皇上是不着急,可有着急的,太太上皇便是那個最着急的,跟皇上喝了一夜酒,轉天天剛亮睿王便快馬加鞭的走了,連睿王府都沒回去。
等太太上皇得信的時候,睿王早沒影兒了,太太上皇氣的不行,自己看好的兒媳婦兒,兒子卻不上心,回頭被別人娶了,自己不白費功夫了。
一竿子撩到了宮裏,沉着臉往承極殿上頭的禦座上一坐,看了眼旁邊站着的皇上:“老五人呢?昨兒不是進宮來給你賀壽了嗎,怎麽一轉眼就沒了。”
皇上恭敬的道:“皇叔說南越那邊兒還有些要緊事兒需料理,一早趕着出城了。”
“狗屁要緊事,那南越如今太平的很,有他什麽事兒啊,我問你昨兒晚上老謝頭那老婆子可見了你皇叔。”
皇上:“見了是見了。”
太上皇忙問:“怎麽樣?那老婆子從年輕的時候就是麻煩精,又不是娶她,她非要相看什麽,你快說那老太婆對你皇叔的印象如何?”
皇上咳嗽了一聲:“皇後說答應了。”
“答應了?”太太上皇高興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我就說老五配她的小阿十最妥當,就算那老婆再挑剔,也是一相就中,瞧瞧真叫我說中了吧,這就叫佳偶天成。”
說着,見皇上還站在哪兒不禁皺了皺眉:“你還站哪兒做什麽,還不下旨賜婚,先把那小阿十定下來,就跑不了了。”
皇上為難的道:“太太上皇,這婚姻大事是不是得問問皇叔自己的意思,謝府那邊兒是相中了,可皇叔這兒還沒給準話兒呢,朕這賜婚旨一下,可無法轉圜了,若是皇叔回來不答應怎麽辦?”
太太上皇:“他敢,我是他爹,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他什麽事兒啊,讓你下旨就下旨,甭廢話,快寫。”
皇上雖覺不妥,可太太上皇眼巴巴的逼着呢,這旨意不寫也得寫,寫好了剛要叫王德順去謝宣旨,不想卻給太太上皇一把拿了過去:“不用王德順了,正好我要去找謝老頭下棋,幫你捎過去吧。”撂下話就走了。
皇上看着太太上皇歡快的身影出了承極殿,長嘆了口氣:“德順,你說這門親事皇叔會答應嗎?”
王德順:“回萬歲爺,那謝府的阿十小姐是咱們京城的第一美人,模樣好,心地還善,雖說被國公爺跟夫人還有謝府那九位少爺寵着長大,卻一點兒都不刁蠻,很是随和,便是對奴才這些人也一樣和善,怎麽想也是沒挑了,想來睿王殿下若是不應也是怕娶個刁蠻千金,若知阿十小姐的性子,再見了本人,哪還能不同意。”
☆、為夫給夫人搓背
阿十知道信兒的時候已是轉天兒,她八哥下了早朝之後來尋她, 她正跟八嫂在花園裏撷花, 她八嫂醫術雖尋常卻擺弄香膏香料的方面卻是個天才,阿十自己用的胭脂膏子,唇脂, 臉上擦的茉莉花粉, 都是出自八嫂之手, 因八嫂這份好手藝, 九哥還動過心思,想開個這方面的鋪子,只不過被八哥斷然拒絕。
九哥為此跟自己唠叨了多少回,說八哥小心眼兒,八輩子沒見着過媳婦兒,娶了一個就恨不能拴在褲腰帶上,天天防賊似的瞧誰都好像要搶他媳婦兒似的,不知道的還當他媳婦兒是天仙呢, 瞧着也就那麽回事兒, 比我家阿十差遠了。
阿十聽了這些話忙撇清:“九哥,你跟八哥不對付, 可別把我拖進去,再說八哥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就算八嫂是個醜八怪,可八哥瞧着是天仙就是天仙,九哥這麽氣不忿, 也給我娶個九嫂回來就是了,免得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他九哥聽了捧着胸口妝模作樣的說:“我的小阿十變心了,不向着九哥了雲雲。”那樣子好笑的不行,總之八嫂這個好手藝最終就便宜了自家人。
八哥雖小心眼兒倒是不反對八嫂在家裏鼓搗這些,應該說很是鼓勵,讓人在莊子西邊單辟出一個花園來,專門種花,以供八嫂做個香膏香料的,以免八嫂太閑的無聊。
如今正是花期,花園裏的花開的姹紫嫣紅,早上還算涼快的時候,八嫂大都泡在花園裏,采撷各色香花,以備制作香膏。
至于阿十就是湊熱鬧的,她想讓八嫂給她做幾塊茉莉花味兒的胰子,八嫂就把她拖來幫着撷花,阿十頭上戴着個跟八嫂一樣的紗帽,紗帽是八哥叫國公府裏的針線房特意做的,說八嫂總在花園子裏撷花,怕曬黑了臉,阿十也因此得了兩個,平常總沒機會戴,今兒倒正好。
謝渲站在花園邊兒上的亭子裏坐了,一邊兒吃茶一邊兒拿了桌上他媳婦兒看了一半的話本子,瞧兩眼便側頭欣賞一會兒他媳婦兒跟妹子在花間穿梭的身姿,覺着很是賞心悅目,待日頭大了,便讓婆子把兩人喚了過來。
八嫂倒很是聽話,阿十覺得八嫂大約是讓八哥罰怕了,她總覺着八嫂看八哥的目光像是老鼠見了貓,而八哥看八嫂的目光卻讓阿十想起狼盯着小白兔,時刻都處于垂涎三尺的狀态之中,而且還是一只披着狐貍皮的餓狼。
阿十拿起桌上果子露喝了半碗,熬得酸甜适口,又放在冰窖裏冰了一個時辰,涼森森的既好喝又解暑。
撇頭見八嫂一臉哀怨的盯着自己手裏的果子露,阿十的目光落在八哥遞到八嫂嘴邊尚冒着些許熱乎氣兒的熱茶,立刻就明白了怎麽回事,急忙一仰脖把碗裏剩下的果子露喝進了肚子,然後看着她八嫂的目光從哀怨倒絕望然後認命的把茶喝了。
大約覺得自己跟小姑子的待遇差了太多,很是幽怨的看着八哥:“你最近不忙啊。”
八哥挑了挑眉:“夫人這話為夫……”
他話沒說完就被八嫂擡手捂住了嘴:“當,當我什麽都沒說。”
八哥拉下她的手,點了點她:“我是為了你好,虧了你還是郎中,難道不知寒涼之物不可多食,尤其女子。”
八嫂聽了很是不滿的擡手指着阿十:“那阿十難道不是女的嗎?”
八哥:“你跟阿十不一樣,她還未嫁人呢,你卻已為人婦,身子自是要着緊些,前些日子你瞧見人家抱在懷裏的寶寶,不是羨慕的不行嗎,身子不調理好,哪會有寶寶。”
八嫂一想起那抱在懷裏香香軟軟的小寶寶,頓時覺得犧牲一次果子露也是值的,只不過心裏還是有些不平,嘟囔了一句:“你昨兒夜裏不說阿十的親事定下了嗎,說起來她不也快為人婦了嗎。”
阿十覺得八嫂實在的不講義氣,這見不得別人好的惡劣心态,跟她心目中善良的有點兒半傻的八嫂有天壤之別。
而且八嫂這話是什麽意思,想到此不禁道:“什麽親事?八嫂你別喝不着果子露就胡說八道好不好?”
八嫂撇嘴:“我可沒胡說,不信你問他。”說着擡手指了指八哥。
被八哥咬了手指一下,哎呦一聲縮了回去:“你幹嘛咬人啊。”
八哥:“什麽他,他的,該叫我什麽,又忘了,用不用為夫給你提個醒。”
八嫂想到他提醒的法子,打了個機靈忙道:“不,不用提醒,我記着呢。”
“真記着呢,我不信,若真記得叫一個為夫聽聽。”
八嫂臉有些紅,卻仍期期艾艾小聲的叫了聲:“阿,阿渲。”這厮讓她叫的那些,只有這個勉強能叫出口,其他的想想